chembioorg 2009-11-9 05:05
狂徒末戀【危險男人1】作者: 蕭宣
【內容簡介】
他是不可一世的天之驕子,縱橫黑白兩道的驕傲狂徒
只是 天有不測風云 竟叫他遇見海上暴風
讓他跌入海中 幾乎成了海龍王欽點的女婿
一命嗚呼哀哉! 也許是老天爺想補償他吧!
當他睜開眼睛 思緒朦胧間 天啊!是女郎耶!
難道老天爺大發慈悲 好心的派遣一個
性感女神來拘提他的魂魄!哈哈!牡丹花下死
即使作鬼 他也甘願了啦!
于是 他死命的纏著 她誘人的水蛇腰
並將臉埋進她那豐滿的乳溝里
先前的恐懼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心中只剩下無盡的悸動 他緊緊的抱住
那令他欲火憤張的嬌美胴體……
chembioorg 2009-11-9 05:05
第一章
“子宸號”這艘游艇在南台灣的港口,停泊了大約半個月左右才起航。
漂泊的日子,從起航的那一天開始算起,至今已過了將盡快大半年的時間。若不是為了那張價值連城的“微晶片”,他根本懶得動身返台。
那張微晶片中暗藏了各國的重要機密,當初命人偷渡來台,將“微晶片”交給台灣“國際幫”代理轉售脫手,為了這塊晶片,不知犧牲了多少人的命,想不到人算不如天算,微晶片最后竟落在警方手里,造成姜子宸今日人財兩失的局面。
在大眾媒體的喧染下,誰都知道歐洲市場有百分之三十都是他姜子宸一個人的,而行事一向剛猛果斷的他,從一無所有,到獨霸整個天下,僅僅只有十年的時間,截至目前為止,姜氏的資產已多到數不清的地步。
他財大勢大,習慣了呼風喚雨的日子,只要是他想要的,他都會不擇手段的弄到手,其中不單單只是金錢與權力,當然還包括了女人。
像他這樣一個骠悍、粗犷的鐵漢,壓根兒不懂什么叫做萬縷柔情,或許,他姜子宸在女人的眼里,是世界上最性感的雄性動物,但在部屬的眼中,他卻是個人見人怕、鬼見鬼愁的獨裁者,又稱掠奪者。因為,凡是威脅到他的事物,都會被他一一鏟除。
他的生活向來只有無盡的忙碌,甚至連偶爾想偷個空喝口茶、喘口氣都抽不出時間,更別提玩樂了。
然而這一切,他將有可能全部失去,因為此刻,他這黑幫首領兼姜氏總裁,為了躲避侯霏那爛條子的追捕,竟然得委屈的窩在這艘簡陋到了極點的游艇上,並忍受風吹與雨打的折磨。
以往憑他“姜子宸”這三個字。無論是在道上,抑或是商場上,沒有人敢不買他的帳!可是,偏偏侯霏不怕死的卯上了他,想盡辦法將他逼入絕境,他甚至放出話說,就算陪上性命。他也要與他姜子宸一路拼到底。
呵!這實在是一件挺新鮮的事情,他姜子宸居然也有走投無路的時俟,原來夜路走多了,真會遇上鬼。
不過,逃亡歸逃亡,他的身邊可還是不能沒有女人的。
缺乏美女在一旁襯托,就像是一株沒有任何裝飾品的聖誕樹。像話嗎?簡直有損他這風流情子的成名!只不過此刻,別說女人,就連一件女人的貼身衣物都見不到,真該死的一想起來就令他忍不住想發火。
“姜老大,再忍耐個兩天,很快就可以到達歐洲了。”一名水手恭敬的奉上一杯冰涼的柳橙原汁。
摘下鼻梁上的名牌墨鏡,一雙略顯滄桑的深幽黑眸落在一望無際的大海上。
游艇在平靜的海面上緩緩的前進著,冷飕飕的海風迎面吹來,吹散了他那頭老是不聽話的濃密黑發。
姜子宸若有所思的輕暇著柳橙原汁,忽然,不知為何,他竟發起火來,將手中的杯子狠命的扔到海里。
“該死的!在船上待了個把月,整個人都快發霉了!”姜子宸火大的怒吼著,讓一旁的水手嚇了一大跳,以為是自己哪里得罪了這個“暴君”。
其中一名個頭較高的水手見狀.急忙狗腿的挨到姜子宸身邊去,想谄媚討好一番,卻沒想到……
突然,原本晴朗的天空蓦地被一大片烏云遮住,空中還劃過一道閃電,轟隆一聲,滂沱的大雨開始傾盆而下……
狂風驟起,游艇因急襲而來的暴風雨而左右搖晃得十分厲害,所有的水手,包括姜子宸在內,一共五人;都因而失去平衡,被突來的狂風巨浪弄得東倒西歪。
“該死的天氣!”心情原本就極度惡劣的姜子宸,忍不住破口大罵。
一道巨浪打來,讓姜子宸頓時成了落湯雞。他的情緒一時失去控制,當下一掌扣住那高個子的胳膊,回身飛快地揮出一個拳頭。“砰!”的一聲,又准又直的賞了那高個子一記鐵拳。
“姜老大!”其他水手一陣驚叫,紛紛往船艙內擠去。
伴隨著轟隆的雷聲,暴風雨更加拔扈狂妄了。
游艇再度因大浪而重重的搖晃了一下,姜子宸一個站不住腳,狼狽的一屁股跌坐下去,與四名水手跌撞成一團,摔得他頭昏腦脹。他急忙抓住護欄以防自己摔下船去。
這時,大伙兒才開始有了危機意識。
“我不想葬身大海……救命呀!”那四名水手全驚恐不已的尖叫起來。
姜子宸用手臂擋住在他臉上肆虐的風雨,怒不可遏的斥喝道:“快掌舵呀!鬼喊鬼叫就能保住性命啊?”
“不行!快撐不下去了!”游艇被暴風雨打得東倒西歪,掌舵的水手掌控不了沉重的船舵,仰天嘶喊著:“姜老大!游艇恐怕會翻!”
姜子宸松開握住護欄的大手,身手矯健的大步一躍,跨過階梯,一把抓住船舷,動作迅速且敏捷地登上駕駛艙。
他和舵手一起抓緊船舵,兩個人、四只手,合力企圖控制住游艇的方向,然而,潛艇終究負荷不了暴風雨的侵襲,眼看就要被大海吞食了,水手們都因害怕而忍不住哭吼了起來。
“別哭了!”意志堅韌的姜子宸仍在做臨死前的掙扎,“有什么好哭的?大男人死就死,怕什么怕?全給我閉嘴!”
話才說完,海面上頓時出現一個大漩渦,如同一塊特強的吸鐵,仿佛要把游艇卷吸進去一般……
“啊,救命!”尖叫聲此起彼落,水手們驚惶失措的又是哭又是吼的。
奈何漩渦的吸力強大,游艇終于支撐不住巨浪的襲擊,一個大浪打上來,潛艇竟騰空飛了起來,船頭迎面撞上岩礁,頓時被撞得四分五裂,船上的一群人等也跟著跌進海里。
姜子宸毫無招架之力的沉入海中,他知道,死神就潛伏在他身邊,等著他兩眼一閉,好拘索他的靈魂……
刹那間,海水湧進了他的眼睛,阻礙了他的視覺;沖進他的七孔里,讓他呼吸困難,他強烈的意識到這下子他是真的玩完了。
無情的海水一波接一波不斷地一擁而上,他連翻了好幾個身,根本無力反擊,只能任由海浪席卷著他。倏地,一個大漩渦狠狠地將他拉至海底,就在他快要失去知覺的當兒,眼前竟出現—雙細嫩的小手及時拉住了他。
他看見了,好美、好不真實的一張女性臉孔,好嬌小、好嬌小的一個女人!
她身著一作黑色衣袍,包裹在衣袍底下的豐滿嬌軀隱約可見。她是天神派遣下凡的女神嗎?否則怎會美得如此驚心動魄?
他想,老天待他還算不錯了,了解他這輩子除了金錢與權力外,最愛的就是女人了,所以刻意在他臨死前,派個美麗的女神來拘提他的魂魄……
美人兒呀!若能讓他親一下,他死都甘願了。
他死命的纏著她誘人的水蛇腰,並將臉埋進她豐滿的乳溝里,先前的惶恐早已消失無蹤,心中只剩下無盡的悸動,他緊緊的抱住那令他欲火贲張的胴體……
這下子,即使做鬼,他也甘願了……
冰涼刺骨的海水沖擊著他的腳底板,姜子宸漸漸睜開朦胧的雙眼蘇醒過來。
女神把他的靈魂接出竅了嗎?他死了嗎?’
姜子宸疑惑不解的望著布滿星斗的天際,四周萬籁俱寂,月兒彎彎的高掛于遼闊的穹蒼,綻放出皎潔的銀光,起落的浪花拍打在他的腳上,令他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哆嗦。他試著動動自己的手指頭,然后坐起身,一面揉著發疼的額頭,一面睃巡著荒蕪的四周。
廣闊的天際和大海連成直線,剛從天空中劃過的流星仿佛就在他伸手可及之處。
他回想著沉船時的方位,在那附近應該沒有任何國家才是,所以依他的判斷,應該是一座尚未被人類開發的島嶼,且臨近世界第二大洲“阿非利加”,在數十年前,這里或許是塊殖民地,但如今可能已被世人遺忘了。
“醒了?”一個輕柔的聲音突然從他身后傳來。
“是誰?”警戒心極強的姜子宸迅速回轉過身,在月光的映照下,他瞥見一抹身影飛快的閃到岩石后面。
嘿!該不會是半夜在外溜達的孤魂野鬼吧?
他的槍呢?姜子宸將手摸進衣服的內側,抽出一把短槍,只是沒想到,手槍才抽離胸口,水立刻嘩啦嘩啦的從槍口流了出來。
“噢!”姜子宸咬牙咒駕著,拼命甩著灌進海水的短槍。
一陣輕笑聲自岩石后不斷揚起,仿若在取笑他和他手中的那把槍。
實在太可惡了!竟敢取笑他?他發誓,他一定會給那名嘲笑者一點顏色瞧瞧,“你究竟是誰?別跟我玩躲貓貓的游戲,我知道你是人,有種的話,就給我出來!”
為了壯膽,即使他知道這把手槍已進了水無法使用,他仍緊緊的握在手中,滿懷疑云的悄悄移動著步伐,小心翼翼地朝聲音來源處走去。
他停在岩石旁,慢慢地探出了頭,迅速的舉槍瞄准目標物!
女神!他徒地愣在當場。
在月色的掩映下,只見一個長發飄飄的妙齡女郎躲在岩石后面,他認得她那身黑色衣袍,和那雙勾魂攝魄的明眸及美絕的容顏,那是他一輩子也忘不掉的絕色女子。
感謝上帝!居然能讓他親眼見到他夢中的女神!他內心激蕩不已的凝視著她。他相信,這女人絕對是上帝送給他的驚喜!
想他在船上忍受了將近半年的情欲,終于可以在這一刻得到滿足了,天知道這份長期性的禁欲,竟讓他受了多少煎熬!
“老天!我美麗的小家伙,你躲在岩石后面窺伺我多久了?”像發現什么奇珍異寶似的,姜子宸那雙溢滿情欲的眼眸直勾勾的瞅著她,朝她一步步逼去。
他的雙眼散發出狂野的危險氣息,仿著一只沖出柵欄的野獸,好不容易相中獵物,正虎視耽耽的准備進行捕獵行動。
他猛銳的目光,以及俊美的容貌,仿如巨石般猛地投入她的心湖,泛起陣陣的漣漪。她睜大一雙蓄滿驚惶的眸子,如驚弓之鳥般,害怕的直往后退去。
“別動!”姜子宸怕她會就這么消失不見,于是迅速地伸出手,緊緊的擒住了她的皓腕,嚇了她一大跳。
“不!不要!”她被他的舉動嚇到了,忍不住驚叫出聲。
“噓!安靜,別叫!”他最怕女人那尖銳如殺雞似的尖叫聲了,因此趕緊騰出一只手,捂住了她那柔軟的櫻唇。
“唔……”她睜大眼,黑瞳中彌漫著惶恐,驚懼的想發出求救的訊號,可聲音卻卡在喉間。
她賣力的想掙脫他的束縛,但她粉嫩的纖頸被他緊緊的勒住,害她動彈不得。他強壯偉岸的身體壓迫得她差點用不過氣來,他狂野的氣息在她四周流動。
她猛烈的拖著頭,美眸中充滿了乞求的光芒區視著他。像只小綿羊遇到大野狼般完全束手無策,只能驚駭的看著他的俊容漸漸退近她。
“省點力氣吧!女神,別白費心機了。”
當姜子宸的手碰觸到她細膩的頸項時,一股興奮感立刻充斥他全身,即使在光線不明的環境下,他仍可以感受到她內心的恐懼與悸動;而她肌膚的質感是那么的光滑柔嫩,他明白自己的力道將會在她白里透紅的粉頸上留下五道明顯的指痕。
想到這里,他于心不忍的放松了指間的力量,改用掌心溫柔的摩挲著她修長的頸子。
她的穿著遮掩不住無限的春光,前胸的乳溝清晰可見,而她那裸露著的腰肢,仿佛他一用力就會折斷似的,她扮嫩的腿勻稱而修長,皮膚的質感柔膩的令人想人非非。
頃刻間,姜子宸的身體起了強烈的變化,他的情欲就這樣被手中的觸感給輕易地挑逗了起來。
他碰過無數個女人,卻不曾有哪個女人能引起他如此強烈的欲火,他心中的烈焰正蠢蠢欲動著,真想一口氣吞掉她。
在情場上,他向來是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大贏家,只要他想要,就沒有一個女人逃得過他的魅力。然而現在,她卻拒絕他?唉,!真是青天霹雷呀!叫他的顏面往哪兒擱喔!
“你叫什么名字?”姜子宸知道他不該用這種方式去對待自己的救命恩人,所以拼了命的壓抑著他那霸道慣了的莽夫行為。
她的嬌軀不停的輕顫著,戒慎恐懼的眼盯視著眼前這陌生男子,她可以感覺到他那股與生俱來的王者氣勢,從他身上所流露出來的霸氣著實令她心悸。她全身熱烘烘的,一陣暈眩突兀的朝她席卷而來,令她難以招架得幾乎快站不住腳,他溫柔的愛撫甚至令她無力反抗……
“駱,……駱彤,求求你放開我……”她的聲音軟弱無力,一點說服力都沒有。
多么令人心醉神迷的美妙嗓音啊!姜子宸亢奮的想著,對于她的哀求、他故意充耳不聞,反倒不斷的挑逗她,邪魅得像個十惡不赦的大壞蛋。
“駱彤?嘿,中文名字啊!來自台灣、香港,還是大陸?”妻子宸唇角掛著一抹邪惡且具侵略性的笑容,他的手狡猾地沿著她的頸項緩緩下移,侵犯向她的酥胸。
“噢!女人,你真是該死,竟然沒穿胸罩!”他粗嘎的男性嗓音夾雜著莫名的興奮,炎熱的氣息在她耳邊吹拂著。
她無法壓抑住體內那股令她莫名興奮的熱流,只能害怕的看著他那雙極具侵略性的眼眸。
姜子宸情難自禁地在她那敏感的蜜桃上,挑逗似的畫起圈圈。而原本緊箍在駱彤手腕上的大手也改移到她的腰際,令她的身子立刻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
“你……”駱彤倒抽了一口氣,嘤咛一聲,感覺到雙腿發軟。她急喘著,“住……手!”她小聲的抗議掙扎,並努力壓抑住自心底深處猛然湧起的燥熱欲望。
她好后悔,要早知道這男人是如此的下流、輕浮,她不但不會救他,還會眼睜睜的看著他被海水淹沒。
她的抗拒,令憤怒之火在他的體內膨脹,雙手更加肆無忌憚的進行欲望的侵略。他的大手探進了她的衣袍內,享受般地愛撫著,並用指尖撩撥她那已然堅挺的紅嫩櫻桃。
“身體是不會說謊的,知道吧?你已經開始為我興奮了。”
他貼著她的耳廓呢喃細語,接著,粗暴的將她柔軟的嬌軀擁進臂彎中,用他那熾熱的唇,狂妄跋扈的封住她微顫的唇瓣;貪婪的舌探進她口中肆虐,品嘗那猶如甘露般的蜜汁,意圖撩起她對他的欲念,挑弄得她差點窒息。
從未有過的歡愉刺激她的感官,令她幾乎站不住腳,渾身——突然……
“放開我!”得知自己竟不知羞恥的回應他,她感到羞愧極了,忙不迭地又開始奮力掙扎,希望能守住最后一絲的理智,偏偏她的嬌軀被他緊緊地鎖在懷中,動彈不得。
“我要你,現在就要!”姜子宸的語氣雖然輕柔,但那狂野的眼神變得更加恢猛,呼吸也變得短淺而急促,動作霸道且蠻橫。誰叫他從第一眼見到她開始,就忍不住為她瘋狂了,這是以前不曾有過的情況。
他喜歡她獨特的氣質,仿如一朵盛開在池塘中的蓮花,有著清雅且高貴怡人的風韻,他喜歡她精致的美,也喜歡她那驚惶失措的明眸,這表示她心生波瀾,受他迷惑。他知道,她絕不會只是他生命中的小插曲,他要她成為他重要的一部分。
“不要!求求你……拜托你不要……”駱彤像聽見什么駭人之事般,直搖著頭抗議。
“你最好不要違抗我的命今,到目前為止,沒有人敢違抗我的命令。”姜子宸不可一世的獨裁語氣漸漸轉為柔情,說:“乖,聽話,你會喜歡這種感覺的。”
他用膝蓋強硬的撐開她的雙腿,一施力,將她的身體往上一抬,讓她的私處抵在他的腰間;他灼熱的唇沿著她纖細的玉頸往下滑移,最后用牙齒扯下她胸前的小布,暴露出兩座白里透紅的雪白山峰。
他低呼一聲,埋下頭去,貪婪的嚙咬、吸吮著那粉紅色的蓓蕾,修長的手指則開始沿看她身體的曲線漸漸往下游移,像條蛇似的鑽進她的神秘地帶。
“不……”她情不自禁的打了一個哆嗦。
他灼燙的手指頭爬過她的肚臍,令她發出迷醉的呻吟聲;然后經過她平滑的小腹,“求求你……她全身幾乎失去了力氣。
最后,他肆虐的直接探入她的下體,順暢無阻的穿過底褲的防線,用手指輕輕探索、碰觸、揉捏著那一片處女禁地,溫柔的刺激著她的感官神經。
噢,天哪!他在心中大聲呐喊著。他知道她會是個很棒的情婦,因為她濕潤處的縮張力竟這么的強!他真想撕下她身上所有的遮蔽物,愛憐的用唇去膜拜那早已濕潤成一片的處女禁地……
他低吼著,心跳如萬馬奔騰,喉間干澀異常,情欲熾熱難耐,他蠻橫的托起她渾圓的臀,讓她更加貼緊他,然后俯下頭去占領那兩片櫻唇,如此的粗暴、狂野、饑渴、貪婪,像是在懲罰她對他所撒下的魔咒般。
她敏感的察覺到他的火熱,忍不住倒抽一口氣,身體起了一陣陣難以控制的痙攣,無論身或心都幾乎快承受不了這份欲仙欲死的亢奮感,縱然她內心有惶恐、有矛盾、有掙扎,卻無法宣之于口,全都卡在喉間,融化在他狂熾的熱吻中。
她意圖並攏雙腿好阻止他的探訪,然而該死的他好下流、好無恥、好龌龊、好野蠻……竟隔著底褲,開始用他粗壯的硬挺摩挲她……
她漲紅臉,在捕捉到一絲僅存的意志后,她立刻手握成拳,卯足了勁兒,狠狠地揍了他臉頰一拳。
火焰瞬間流竄全身,姜子宸被激怒了,更加粗暴的將她整個人掀起來,接著,一把冰涼的硬物蓦地抵在他的咽喉處,令他瞠目結舌的怔愣住了。
“放開她!”從他身后傳來的是一串略顯稚嫩的男性嗓音。
“嘿嘿!你是開玩笑的吧?”姜子宸的身體僵硬著,卻仍舊沒有松開手中的駱彤。從來人略帶稚氣的聲音判斷,他了不起只有十五來歲,應該構不成威脅,因此,姜子宸輕松的笑了起來,“我的命不是這位美麗的小姐救活的嗎?我連聲謝都還沒跟她說呢!小兄弟,你舍得用一顆子彈結束我的生命嗎?”
“把手舉起來!”男孩拿著一把獵槍走到姜子宸的面前,用槍口抵著他的喉嚨,槍管托高他的下腭,加重了語氣,以命令式的口吻重申一遍。“我叫你放開她!”
“好,我放,你別開槍。”姜子宸依然笑容滿面。企圖分散男孩的警戒心。
果然,當他感覺到抵在喉間那冰冷的槍略有松弛時,立刻伸手迅速—抓,眨眼間,男孩子中的獵槍己落在姜子宸的手中。
“烏萊茲!”駱彤驚叫著。
那名叫烏萊茲的男孩,見自己的武器落在歹徒之手,眼中頓時冒出兩團火焰,不顧一切,像頭牛似的沖向前,邊用頭頂撞姜子宸的肚子,邊用駱彤所教的中文,發音不是很准確的咆哮道:“我叫你放開她!”
姜子宸反手掐住烏萊茲的后頸,控制住他的行動了,他只能胡亂的揮舞著雙手掙扎。
“烏萊茲!”駱彤用手捶打著姜子宸,“你這無禮的狂徒!放開我們!放手!”這男人真是無恥又可恨的要命!她原本柔和的眼神漸漸凝聚出一團怒焰,怒火凌駕了恐懼,她憤怒的掙扎著,提起右腳,動作迅速的朝他的胸膛猛然捶去。
姜子宸反應敏銳的閃身,躲過她的拳腳,並將她再次禁于懷中。
他本想好好的教訓她一番,但當他看見她柔美的容顏上堆滿悲憤的表情時,不禁心生憐惜,連他自己也沒料到,這個被他禁锢在臂灣中的女子,竟然能夠輕易地喚醒他的恻隱之心,他還發現,他的野蠻竟在她倨傲的眼神下,莫名地慢慢軟化了下來。
他承認自己很想要她,可是難得一見的良心卻不容許他踐踏她簿弱的自尊與驕傲,所以,當欲望與良心同時在心中拔河時,最后竟然是良心戰勝了欲望!
他終究依依不舍的松開駱彤,順勢將烏萊茲推向她。
駱彤獲得自由之后,立刻急促的穿戴整齊已略顯凌亂的衣衫,反身將烏萊茲拉進懷里,“烏萊茲,我們回去。”
“阿彤,你有受傷嗎?”烏萊茲關心的詢問著。
駱彤搖了搖頭,卻用看似欲語還羞的眼神頻頻回頭偷瞧姜子宸。
“等等!”姜子宸拔腿追了上去,擒住了駱彤的皓腕。
“干什么?”有了剛才的教訓后,駱彤的警戒心馬上竄起,本能的迅速一把搶過姜子宸手中的獵槍,反身將槍口抵著他的胸膛,瞪大眼看著他,“不要妄動,否則若是槍走火了,可不關我的事,你應該很清楚這把槍己經上了膛,隨時可以射穿你的胸口。”
“嘿!你反應過度了。”姜子宸用兩根手指輕輕地將對准他胸膛的獵槍移開,“我不過是想問問這是什么地方罷了!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抬高她的下腭,贊賞的打量著她,“在這荒島上,只有你們倆?”
駱彤沒作答,只是揚起弧度優美的唇,冷若冰霜的笑著,“當然不只我們兩個在這島上,還住了一大群吃人鬼。”
姜子宸感到好氣又好笑的搖了搖頭,不滿意的搖著手指頭,“何必用話嚇我?你嚇不倒我的。”
駱彤懷疑的瞪視他,一想起適才他那輕薄的態度,便心有余悸的摟緊懷中的烏萊茲退離了一步,好像他是一只臭鼬似的。
“聽你的口音,你應該是台灣人。”姜子宸肯定的說。
她的眼中蓦地蒙上一層憂郁,慌張的避開了他的質疑。“既然是台灣人,那么……”姜子宸細細地研究著她的神情,“你的船也是被暴風雨打到這里來的嗎?”半響見她沒回答,他當她是默認了。“哈!真是巧,咱們可謂是同病相憐呢!那他呢?是這里的人嗎?”姜子宸指著偎在她懷里的烏萊茲。
烏萊茲皮膚黝黑,個頭小小的,年齡看起來約在十五來歲左右。
駱彤依舊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悶不吭聲的摟著烏萊茲,而烏萊茲則用一雙充滿敵意的眼睛,黑黝黝的直瞪著他。
駱彤那頭烏黑亮麗的黑發在月光的照耀下,發出一抹如黑金般奪目的光彩,她那一身白玉無暇的透明肌膚,細如蟬翼,仿佛吹彈即破似的,令人情不自禁的想用唇去膜拜。
姜子宸強迫自己收回心神,以免自己再度對她做出逾越的舉動,像個幾百年沒發洩過的男人一樣,更像個饑餓的難民。光是碰到她的身體,就有一種饑渴的亢奮感。
他猛的甩了一下頭,強迫自己別再胡思亂想,並乘機悄悄打量了一下周圍,四周不但一片荒蕪,且淒涼的可怕。
chembioorg 2009-11-9 05:05
第二章
“這里是無名島,又稱之為食人島。”烏萊茲看出了他內心的疑惑,所以開口道。
“我說過,你們嚇不倒我這文明人的。”姜子宸嗤之以鼻的輕哼著。
倏地,姜子宸的笑容僵在臉上,因為他感覺到地面起了一陣巨大的振動。
“糟了!”駱彤驚叫一聲,用力推了他一把,“你快躲起來!”
“喂!駱彤!”還搞不清楚出了什么狀況的姜子宸,見駱彤就這么丟下他,急急轉身跑了。
然后,才一眨眼間,在姜子宸還來不及反應時,他就被押制住了,只見一大群衣衫破爛的野人忽然從四周圍擁上來,用獵槍抵著他的腦袋,將他重重的包夾住,嘴里還叽哩咕略的講了一大串他聽不懂的話。
“走開!你們這群野生動物!干嘛抓我?放開我!”
經常接觸機械彈藥的他一眼就辨識出這群人手中的槍是舊式的長槍,和駱彤手中的那把是一模一樣的,或許駱彤的槍是自這群土人手中偷來的,而至于土人為何會握有這種已被淘汰掉的長槍……
姜子宸多瞄了長槍幾眼,才赫然發現這是以前槍械集團最常供應海盜使用的長槍,可以連發好幾顆子彈,只是這種舊式的長槍在文明世界里已很少見,因為它們走火的機率很高,所以早才就遭到淘汰了,想不到他居然能在這里見著,實在太難得了。
所以,依他的推斷,島嶼上的人若不是曾經遇過海盜,那么,這些槍彈便是以前的海盜遺留下來的,雖然這種長槍的火力並不強,但仍足以讓人致命。
“放開我!”他告訴自己必須鎮定,這群野蠻人的力道太猛了,而且人數這么多,且清一色全部都是身強力壯的大男人,識時務者為俊杰,他可不想做無謂的抗爭。
只是沒想到……
“砰!砰!”兩道火光劃過夜空,震耳欲聾的槍聲在寧靜的月夜里乍然響起。
姜子宸的身體突然僵住,感覺一股覺熱流自他身體里流出,他頓時失去力量,直直的倒了下去。
駱彤用手扳開理藏在草叢里的暗把,石牆立刻開啟,她牽起烏萊茲的手,氣喘如牛的奔跑在布滿林木、曲折迂回的小徑上,她邊跑邊回頭,當她聽見槍聲時,她的心差點兒驚跳出胸口,仿佛中彈的人是她,可她感到戰粟及心疼。
她該帶著那個登徒子一起跑的,不該就這么扔下他不管,萬了一他有什么不測。
噢!駱彤,他死了又關你什么事?誰叫他那么的……憶起他在海灘上對她種種的逾越行為,她倏地面紅耳赤,低聲咒罵著自己……難道你把你心中所牽掛的人給忘了嗎?
可是,那群土人會殺了他,剁了他的,還會將他啃得連骨頭都找不到……可是,如果她回去救他,很可能讓自己身陷險境,那么,她或許就再也見不到她朝思暮想的家人了。
“阿彤。”身旁的烏萊茲擔心的扯扯她的衣袖,“他會不會死在那些人的手中?阿彤,我們去救他,好不好?”他雖然有些怨恨那男人剛才過分的舉動,但要他真的見死不救,他也有些于心不忍。
駱彤在小木屋前停下步伐,回頭望著身后那黑漆漆的樹林,急喘著氣,“我……我不能為了救他而去送死啊!我要活著離開這座島嶼,我的未婚夫還在等著我回去,我要活著回台灣見逸翔……”她的內心也是百般掙扎。
“可是,阿彤。”烏萊茲也頻頻回頭,“那個男人……”
“烏萊茲,你知道嗎?我盼望著能早日見到干爹、干媽,以及逸翔,我好想好想他們一家人,好想、好想啊……”駱彤在心中極力告訴自己不要心軟。
駱彤皺起眉頭,狠下心推開小木屋的后門,繞過廚房進了客廳。她將獵槍擱置在隨手可及的牆上,燃起了兩根蠟燭,室內頓時亮起來。她走到廚房幫烏萊茲泡了一杯花茶,也為自己倒了一杯,然后心不在焉地用湯匙攪著茶杯里的花瓣,表情若有所思。
“只要我活著,就有希望。”駱彤深呼吸一口氣,以平靜的口吻說:“倘若我就這么死了,希望也會跟著落空,那逸翔他們就真的找不到我了,再也找不到我了……”
“阿彤……”看她這么難過,烏萊茲也不禁為她的癡情與執著感到悲從中來,兩串熱淚沿著臉頰滑落。他一直偷偷的愛慕著駱彤,但只恨他太晚出世、太晚遇見她,更恨那個得到她芳心的男人。
他上前,緊緊擁住駱彤,憶起當初駱彤在海上遇難被他們所救,而后又差點遭到施暴,他忍不住心有余悸的打了個冷顫,當初若不是他背叛苗長,將駱彤救出部落,駱彤今天不知會被蹂躏成什么樣了。
駱彤是他見過意志最堅強的女人,離開這個島嶼回到家鄉是她的心願。而且不久后,他們就擁有一艘大船可以離開這里了,他們合力所制造的船只欠一個工程而已,所以絕不能讓那群野蠻人發現,以致破壞他們的計劃。
所以,一直以來,他們盡量避免與那些土人發生正面沖突,而聰明的駱彤甚至在小木屋旁設下了許多陷阱與機關,讓那些土人無法靠近他們一步,找他們的麻煩。
“砰!”遠處又響起一陣刺耳的槍聲。
“阿彤!”烏萊茲瘦小的身子緊偎著駱彤,躲在她懷里輕輕哭泣著。
突來的槍聲也讓駱彤的胸口震痛了一下,還差點打翻放在桌上的花茶。她握緊拳頭,告訴自己:她絕對不能心軟!在這島上,不自私就活不了命。
“砰!”又一聲槍聲傳來,仿佛在考驗著她的意志力。
“阿彤!拜托你去救他……”年紀尚小的烏萊茲,因害怕而終于忍無可忍的哭吼出來。
駱彤皺緊了眉頭,握著拳的手正微微顫抖著。
“阿彤……”烏萊茲再次苦苦哀求。
駱彤依然假裝聽若未聞。
片刻后,“砰!”在第三聲槍聲響起的同時,她暗自咒罵一聲,飛快的取出兩把獵槍,上了膛后,她丟一把給烏萊茲,她自己則夾了一把獵槍,急急奔出門,朝通往海灘的小徑奔去。
烏萊茲也馬上邁步追了上去。
熊熊的大火在他身旁噼里啪啦的燃燒著。
土人們洗劫了姜子宸身上所有看得見的金飾物品,只剩下一件長褲而已,呵!若不是親身經歷,他死都不會相信,原來二十世紀末還有土匪的存在,而且是如此的“饑不擇食”。
他用眼角余光觀察著圍在他四周的土人,他的左肩頭掛了彩,而右胸口也中了一槍,痛得要人命的傷阻礙了他的思路,讓他無法仔細的分析目前這危險的局勢,幸好他超強的意志力不容許他昏厥過去,勉強維持著僅存的意識。
數條繩索緊緊地捆綁住他幾乎已麻本的四肢,一群土人圍在他四周叽哩咕噜的不知道在講些什么,他們的臉上全畫滿了油彩,赤裸著上半身,腰際間只圍了一條三角布巾。
駱彤和烏萊茲沒有騙他,他們的確是一群食人魔,甚至比食人魔更可怕。
礙于語言不通,在這個時候,好像除了等死之外,他似乎已沒有別的路可以選擇,但無論如何,他還是得冷靜的思索出逃走的方法。
“咕卡隆嗚呀……”一個男人粗魯的拍打著他的臉頰。
姜子宸閉上眼睛,一副要殺要剮任憑處置的模樣。
土人們見他一點反抗都沒有,果然就如他所料的放松戒心,甚至開始解開捆綁在他身上的繩索。
姜子宸不知道他們接下來會對他采取什么樣的行動,所以耐著性子不敢輕舉妄動,他想,或許他們打算活活將他弄死,然后來個人肉三吃。
姜子宸戒慎的盯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耐心的等著土人完全解開他身上的繩索……
突然,他眼中凌厲的光芒一閃,倏地彈跳起身,可這個激烈的動作卻扯動他前胸的傷口,鮮血立刻流了出來。
在咒罵出聲的同時,姜子宸使盡渾身力量,在撲倒其中一名土人后,迅速的搶過土人手中的獵槍。
他迅猛如蚊龍般地閃過土人的包圍,毫不猶豫地對准他們扣下扳機,連發了三槍,只見幾個土人在他面前倒下。
這驚人的膽識是他年少輕狂時所鍛煉出來的,也是靠著這股膽識,才讓他成就了一番強大的勢力。有人說他的膽識是一種智慧的表現,也有人批評這是愚蠢的行為,但他不在乎別人怎么說,只在乎他能得到所有他想要的就好。
他向來習慣追求不平凡的生活。一心想成就自己、滿足自己,但今天他所經歷的一切,讓他明白了一件事,簡單平凡的生活才是他真正需要的。
“苗呻卡啦……”那群土人吵了起來,朝他舉槍射擊。
情勢不容許他有多余的時間考慮,姜子宸趕忙從剛才“搶劫”他的土人身上剝下他的衣服,然后轉身就跑。
來到一個高崖前,他沒有任何猶豫便往下跳、俐落的滾進草叢里,衣襟敞開的胸肌被芒草割傷了,而且還撞到了右胸腔的傷口。他痛的急喘幾口氣,然后再次奮力的朝黑暗處竄去。
姜子宸知道他們很快就會沿著地上的血跡追蹤而至,所以,為避免被追上,負傷的他仍加快速度順著山路的斜坡,讓身體滾進密林里。
之后,他的身體撞到了一面石牆,而后卡在那里無法動彈,他的手肘不經意地撞歪埋沒在草叢里的石頭。突然,奇跡似的,那面石牆竟慢慢裂出了一道縫隙,“啪!”一聲,展現出一條通道!
一條布滿密林的小徑出現在他眼前,不管這條密林小徑是通往何處,此時,姜子宸只當它是仁慈的上帝為他所開啟的一扇門,是他唯一的生路。
通過石門后,石門立刻神奇的自動關閉起來。
他邊跑邊撕著衣,簡單而快速地為傷口進行臨時包扎,他可不想因失血過多而不幸死在這荒郊野地里,讓自己的屍體成為野獸的大餐。
駱彤和烏萊茲小心翼翼的走在煙霧缭繞的小徑,這里沒有燈火,月光也被參天的林木擋住而照不進來,四周安靜的連微弱的蟬鳴都可以聽得一清二楚。
遠遠地,駱彤隱約看到一抹颀長的身影出現在小徑那端,她凝神望去,並舉高手中的獵槍,瞄准朝他們而來的影子。
“阿彤!別開槍!是那個男人!”烏萊茲飛快的按住駱彤的槍托。
“呃?”駱彤被眼前的景象震懾住了,臉上頓失血色。
“駱彤?是你嗎?”黑暗中,姜子宸粗嘎、略顯愉悅的嗓音響起。
駱彤立刻焦急的朝他奔去,烏萊茲也隨之跟上。
姜子宸的體力,在見到他心目中的女神時終于透支到極限,手臂自然的搭上駱彤那窄細的肩頭,龐大的身軀在毫無預警下,重重地倒了下去。
駱彤丟掉手中的獵槍,快速的扶住他,她感覺到他身體的沉重,他的呼吸似乎也很困難。
她赫然發現他右胸前黏答答的,伸手一摸,才知道他的胸膛縛了布,血就是從布里滲透出來的,可是在黑暗中,她無法辨識傷口的大小,只能由他那淺短而急促的喘息聲中得知他傷勢不輕。
“他受傷了。”駱彤發現他赤裸的胸膛正緊貼在她身上,只要她動一下,他粗糙的皮膚便會與她滑膩的肌膚發生摩挲;姑且不論兩人之間的肌膚之親是否應該,單單那來自他身上的男性體味,就足以點燃她潛伏的情欲,使她的身體無端地亢奮起來。
她暗自詛咒了幾聲,氣自己那不爭氣的意志力,她竟對一個受重傷的男人起了強烈的欲望反應。
“快把他扶回小木屋。”烏萊茲提醒她,他可不希望這男人死在這里。
“他真重,回去這段路可辛苦了。”姜子宸濁重的氣息吹拂著胳彤的發稍,令她有些意亂情迷,眼底盈滿莫名的憐惜。
烏萊茲忙上前幫忙扶持住他。
駱彤力圖平復她失控的狂潮,為避免身體失去平衡,她慢慢的蹲下身體,用一只腳勾住獵槍的背帶,技巧性的甩上肩來,然后夾在腋下,用手輕拍著他的臉頰。
“喂!男人,你醒醒,別死在這里。”她試圖喚回他薄弱的意識,可是卻得不到半點反應。
駱彤不安的睃巡了一下四周,確定沒人追上來,這才放寬心的吁了一口長氣。
其實她根本用不著擔心,通往小徑的通道被石門阻住,除非有人不小心碰到那隱藏式的開關,否則根本不會有人闖進她和烏萊茲的地盤。
她和烏菜茲費了好大的勁兒,才將他抱進臥房,弄上床去,攙著重死人的他走了一大段路,她的四肢已麻疼的動不了。
“熱水來了。”烏萊茲燒了開水端進臥房,然后擰了一條毛巾。
駱彤細細地打量著躺在她床上的男人,輕柔的解開他綁在胸膛上的布,用手指來回輕撫著血肉模糊的傷口,接過烏萊茲遞來的熱毛巾,她小心翼翼的擦拭著傷口。
她仔細檢查了一下他的傷勢,這才發現他左肩的傷口只是破了皮、子彈幸運的只劃過他的皮肉,但右胸前那一槍可沒這么幸運了,子彈是從前面射入,可他的背部卻找不到彈孔,由此判斷,子彈應該仍留在他的體內。
一時之間,她不知道該如何處理他的傷口才好。她試著翻過他的身體,好半晌才下定決心要動手為他取出子彈。
“不會吧?你……你要為他取出子彈?”烏萊茲光看到這么多血頭就昏了,更何況駱彤還是個女人。即使她的年齡大他許多,但他對駱彤的決定仍保持著懷疑態度,他不禁憂心忡忡的看著駱彤。
“總得試試,否則他會死的。你幫忙按住他的身體,不要讓他亂動。”
駱彤找出急救箱,以及酒精和一把利刃。她先將刀子用火消毒過,由于沒有麻醉藥,她只能事先在他傷口處抹上一種預防感染剛從山中采回來的抗菌草葉,然后俯下身,將刀子對准位子。
她做了一個深呼吸,鼓起所有的勇氣,拿著刀子朝他的傷口處精准的劃了下去。
“呃!”姜子宸發出微弱的呻吟聲,因痛苦而胡亂掙扎著。
“乖,別動,忍著點,很快就過去了。”她在他耳畔溫柔的低語著,並用拇指輕撫著他呢喃不休的剛毅嘴唇,像在安撫一個小孩般。
他仿若聽見了她溫柔的低語,直到完全昏迷過去,不再掙扎。
駱彤感覺到他的呼吸十分不穩定,而且鮮紅色的血不斷從他胸腔里汩汩流出來,她這輩子不曾見過這么多的血,這令她感到頭昏、惡心、手腳發軟,但是她告訴自己不要慌張,不要害怕,她一定可以救活他的。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好不容易總算取出他胸膛內的子彈,而他的氣息也還在,只是呼吸微弱了些,但起碼他還活著。
將傷口縫合起來后,她迅速為他做消毒工作,再用熱毛巾擦拭過他全身,等一切都處理完后,烏萊茲已累得回房去睡了,而她的眼皮也重的簡直快睜不開來。
駱彤安靜的趴在他床邊,想到他和她其實同病相憐,她就難過的潸然淚下。
“逸翔……”滾燙的淚水緩緩滑下她的粉腮,刻骨銘心的相思揪痛她的心。
這座無名島真可說是世外桃源,踏出小木屋的前院,沿著迂回陡斜的台階往上走,便可到達山谷,這里綠意盎然、鳥語花香,渾然天成的泉水在瀑布底下匯集成一潭清池,悅耳動聽的流水聲在山野間淙淙交響著。
在木屋門前,生長了一些野生的果實和野菜,山谷里還有許多百年難得一見的奇珍異草,全都是治病用的,這些天然資源夠他們在島上活一輩子也餓不死。若不是駱彤心中有牽掛,若不是受那群土人的侵擾,她倒希望自己能一輩子都待在這座人煙稀少的島嶼上。
駱彤采完草藥之后,將籃子擱放在水池旁,緩緩地褪下身上的衣物,她感麗的胴體在陽光的映照下,仿若披上一縷輕紗,色澤透明、艷如琉璃,平添一絲令人難以言喻的妖媚。
她把腳伸進池水了,一股清涼感立刻沁入她的心扉,令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哆嗦。她開心的輕笑著,然后縱身躍進清澈見底的水池里,讓晶瑩剔透的肌膚接受水神的洗禮;水面上濺起朵朵漣漪,她輕盈的身子在水池里無拘無束、開心的徜徉著,讓清涼的水洗淨她一身的疲憊。
不知過了多久,等她覺得渾身舒坦了,她才戀戀不舍的自池里起身,穿上衣物,離開這人間仙境。
在山泉處沐浴完畢后,駱彤返回小木屋,發覺那男人仍處在昏迷不醒的狀態中。
駱彤坐在床畔,幫他拉高滑下的毛毯,傾身用額頭去碰觸他額頭上的溫度,確定他沒有發燒,只是呼吸沉重了些,她這才安心的笑了起來。
即使為他上了多次的藥,她卻不曾像現在這樣細細的端詳他沉睡的容顏與他那已喪失威脅性的身體,此刻的他宛如一頭沉睡的豹子,再也不具任何殺傷力,也不會帶給她任何威脅及壓迫感。不可否認的,他突出的五官簡直完美到無懈可擊。
她發現許多淡淡的小疤痕遍布他的背部及肩膀,若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那些戰斗痕跡顯示了他曾有過的叛逆行為,令她難以想像他的身份!
而他健壯偉岸的體魄帶給人無限的幻想空間,每當他動一下,遍布在手臂上的青筋便會隱隱浮現,寬廣的胸膛讓人心生依戀、想人非非。她命令自已不許為他動心,然而,凝視的眼神卻不知不覺背叛她的意念,由淡而濃、由冷轉熱,變成一種難以控制的迷戀,她的目光流連在他俊美剛毅的臉上,舍不得離去。
烏萊茲端了一碗藥湯進來,說:“阿彤,藥湯熬好了。”
駱彤一見烏萊茲進來,立刻慌亂的移開她的視線。
烏萊茲托起姜子宸的身體,駱彤則摟著他的肩膀,讓他的頭靠在她的肩上,然后伸手接過烏萊茲遞來的碗。她先把藥給吹涼了,才小心的喂入他的口中。
可是他不肯吃藥,老是吞下去又吐出來,結果一碗藥有三分之一是濺在她的衣服上,有三分之二則是溢流在他身上,駱彤無奈的只好讓他躺回床上,用毛巾擦拭著他的身體。
烏萊茲年紀雖小,卻相當勤勞、能干,見狀,他走出去捧了一盆熱水進來,蹲在床邊,不斷的幫忙換洗毛巾,直到駱彤把姜子宸給弄干淨了,這才把水端到后院去倒掉,取出藥材,蹲在后院的大樹下,重新熬了一碗藥,吹涼之后,又端到駱彤的手中。
駱彤翻過姜子宸的身體,手指撥開他臉上的發絲,自己先含了一口藥:她決定以這種親吻的方式喂他吃藥,這回他倒很配合,好像知道她的唇即將印在他唇上似的……
突然,他的左手急切地勾住她的頸項,拉下她的頭顱,緊緊的按著她的后腦勺,讓她的胸部緊貼在他強壯的裸肌上,趁她驚愕的張開口時,滑嫩的舌蠻橫的侵入她嘴里,不停的探索,放肆的蹂躏。
烏萊茲以為姜子宸醒了,存心吃駱彤的豆腐,所以在一旁氣急敗壞的怪叫著,“喂!你怎么可以這樣!卑鄙、無恥、下流、龌龊!阿彤!你快打昏他!打昏他!打昏他!”
但是,害怕碰到他傷口的駱彤並沒有依言行事,只是拼命按捺著自己忽然莫名其妙被挑旺起來的欲火,瞪大一雙不可思議的眼,驚駭的看著他那緊閉的眼臉。
這男人真是無可救藥了,他根本還處在昏迷當中,居然還……會不會是在作夢?可是,為什么呢?為什么連他這么簡單的侵略,她都有感覺?
“阿彤!”烏萊茲憤怒的繼續叫嚷著。
天哪!她實在太對不起她的未婚夫了,她的良心怎會允許她有“感覺”?
想到這里,駱彤立即死命的抗拒著他,然而,他的手卻像有自我意識的摸向她的胸部,甚至用掌心托住了它
他溫熱的手,揉搓著她飽脹的胸脯,隔著衣衫,用大拇指挑逗著她的蓓蕾。她低呼出聲,感到無比羞愧的擠命搖著頭抗拒,然而,她無聲的抗議再度融化在他的熱情中。
他用掌心拍打了一下她渾圓的臀部,示意她要乖,不要老是像蟲子似的蠕動。
駱彤感到好笑又好氣,雖然他受了重傷,而且嚴重到已經昏迷了兩天兩夜的地步,可是他依然可以把她嬌小的身子緊緊鎖在他結實的臂彎中,進行他精力充沛的男性需求,而她,仍是敵不過這男人的蠻勁,漸漸地屈服在他無意識的撫慰下。
“铿!”一聲,使原本徘徊在她兩腿之間的大手倏地癱軟了下去,原本在駱彤體內亂竄的熱流也突然間消失不見,她像失去了什么似的猛然睜開眼睛,瞠目結舌的望著站在身后,手里拿著一只鐵盆的烏萊茲。
駱彤緩緩蹙起眉,語氣似責備、似抱怨、似惋惜的說:“烏萊茲,他已昏迷了兩天兩夜,好不容易他……他會……會動了,你怎么……怎么用這種方式對待一個病人?”
烏萊茲無辜的望著駱彤,為何看到駱彤的眼里彌漫著失落?他握緊了手中的鐵盆,大吼:“可是他對你……我這么做,是想保護你,而且……而且……你是我的!你是我的阿彤!除了我,誰都不許碰你!我是蠢蛋,才會笨的求你去救這男人,我……”陡地,他察覺到自己的失態和澎湃的怒潮,烏萊茲羞赧的紅了眼眶,“對不起,阿彤,我不是故意這樣的……”他適才的態度,阿彤一定會不喜歡的,想到這里,烏萊茲難過的朝屋外奔了出去。
“烏萊茲!”駱彤困惑了,為何她感覺到烏萊茲的眼神中迸射出怒火及愛慕的光芒?
她凝視著躺在床上的男人,她甚至連他的身份、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身體的感官卻在他每一次的撫摸下,陷入興奮與害怕的矛盾中,她不喜歡這種異樣的騷動,她希望他挑起的是她的憤怒,而不是她蓄意禁锢的欲望……
chembioorg 2009-11-9 05:05
第三章
姜子宸已邁入第七天的昏睡,不過,他的狀況可說是愈來愈好了,不但肯乖乖的吃藥,而且偶爾也會翻身夢呓,只是,很奇妙的,他像是能分辨出她獨特的味道似的,只要駱彤一靠近他,他就會主動伸出手抱住她,每每都令駱彤驚愕的低呼出聲。
她開始害怕接近他的床,因為即使他是處在昏迷狀態下,仍是一個極具魅力的男人,總讓她的情緒激動不已。
于是,擦拭他身體的工作換成烏萊茲來做,這喂藥、換藥也全交給烏萊茲一手包辦,但今晚是拆線日,眼見逃不掉,駱彤逼不得已只好坐在床沿邊小心翼翼的為他一針一針取下肉線。
可是沒想到,他依舊不改他那該死的色心,仍對她“毛手毛腳”,她真懷疑他是不是早就醒了,卻故意裝昏?像他這種外表剛硬,內在卻一肚子壞水的男人,這假設不是沒有可能。
想到這里,線也差不多全部拆完了,而駱彤的俏臀、胸部,也幾乎被他蹂躏得“體無完膚”。
她推開醫藥箱,氣呼呼的粉拳一握,不理會他的傷勢有多嚴重,拳頭直朝他的胸膛捶了下去,“好可恥,誰叫你手賤!”
“啊……”他的五官頓時糾結成一團,大手按著發疼的胸口,從喉間湧出一串叫她心疼的呻吟,卻始終沒有睜開眼睛,這令她頗感內疚。
駱彤俯身向前為他蓋上棉被后,立刻轉身步出后門,朝通往海邊的小徑走去,沒多久就到達了海邊。
她看見烏萊茲下半身浸在水中,手里握著一根鐵棒,對著一艘已完成一半的船敲敲打打,一邊辛苦的工作,一邊打著瞌睡。駱彤走向前去,烏萊茲察覺到有人走近,于是抬起頭來,揉了揉眼睛。
烏萊茲己經有好幾天都不和她講話了,她不懂,性情一向溫和的烏萊茲,幾時變得如此小器,可以為一件事氣這么久?她勉強的扯出一個微笑,“烏萊茲,這么晚了,不要再敲了,快回木屋睡覺去,小心著涼。”
“不用,我還撐得住。”烏萊茲的口氣有些冷漠,可見他還在生氣。
駱彤歎了一口氣,伸手攬住他的肩頭,將他擁進懷里,下巴抵在他小小的腦袋上,難過至極的落下兩串淚珠。在這島上,烏萊茲是她唯一可以信任的人,也是她唯一的朋友,她不要他再這樣冷漠的對她。
“對不起,我不該罵你的。”她歉疚的低語著。
駱彤溫暖的懷抱,把多日來凝聚在烏萊茲心頭的怒氣打成碎片,他舒服的閉上眼睛,也伸出手回摟著她。
“阿彤,在這里,你是我一個人的,我絕不把你讓給任何人,誰都無法從我手中把你奪走,即使是那個高大的男人也一樣。他若敢碰你,我發誓,我會一槍斃了他!我真的會一槍斃了他的!”烏萊茲仰起一張滿是乞求的臉,“阿彤,你等我長大,我很快就會長大的,到時候,我會比那個男人更高大威武,也會比你的逸翔更好更棒。好不好?阿彤,答應我你會等我長大。”’
他害怕那個負傷的男人會把他心愛的駱彤搶走,因為她凝視那男人的神情很奇怪,他不曾見過她那種“肉麻”的眼神,他幾乎可以感受到那男人所帶來的威脅與壓迫,感覺到自己就快要失去她了。
他知道,現在的他根本比不上那個高大威猛的男人,不過,他總有一大會長大,到時候,他就有足夠的力氣去和他的“情敵”對抗。
駱彤沒有回答烏萊茲那充滿孩子氣的話,只是安靜的仰望著天空,當流星劃過,她閉上眼睛,在心中虔誠的許下三年來一直不變的願望。
她希望有一天,當她睜開眼睛時,她已經置身在她台北的家了,眼前有熱呼呼的濃湯、美酒,美妙的音樂飄揚在她的四周圍,身旁的逸翔溫柔的摟著她,兩人愉快的翩熱起舞,舞進幸福的天堂!
“阿彤,今晚夜色不錯,我上山去獵頭野豬回來。”烏萊茲蹦蹦跳跳的奔出臥房,背著一柄弓箭和一把獵槍,准備到深山處打獵。
“吃完晚餐再去。”正在廚房里煮食的駱彤一聽見烏萊茲這么說,深怕他餓著肚子上路,急忙從廚房里奔出來,順手將煮好的魚擺放在桌上。
烏萊茲開心的放下弓箭和槍,坐在椅子上,津津有味的吃著可口的晚餐;他狼吞虎咽的吃著,還不時抬起頭,用眼角偷觑著坐在對面的駱彤。
“慢慢吃,別急。”駱彤愛憐的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小腦袋,見他吃的這么開心,她也覺得很開心。
“阿彤,我好喜歡你。”烏萊茲燦爛的笑著。
駱彤也溫柔的笑道:“我也是呀!”
“吃飽了!”烏萊茲心滿意足的用手背胡亂擦拭了一下嘴角,拿起弓箭和槍,懷著一顆愉快的心,踩著輕快的步伐上山去了。
駱彤將碗盤收拾干淨后,走進臥房去探望姜子宸,見他下巴都長出胡碴來了,意識卻依然處在昏迷狀況中,不禁輕歎了一口氣,而后步出大門,往瀑布走去。
或許是他姜子宸命不該絕,在夢里幾經千番冒險,並與他心目中的女神交纏數百次后,這天夜晚,他醒了。
室內是空曠寂寥的,沒有半個人影,透過微弱的光線,他納悶的打量著四周,這間臥室的右牆上披了一件紋路清晰的虎皮,若是在文明世界,這肯定很值錢。
其實,在他呈現昏睡狀態中的這段期間里,他依稀記得有人一直在他身旁細心的照顧著他,溫柔的在他耳畔低語著,安撫他游移不安的靈魂。他還記得她身上的味道,是一種很誘人的野花香,那抹天然的體香與細膩的肌膚著實銷人心魂,而且他還記得她的名字,她叫——
駱彤!一個讓人無法忘記的名字,一個讓人連作夢都會惦記著的女孩。
他起身,試著讓雙腳先踩在地板上,然后一手撐著床沿,一手按著牆壁,艱難的移動身子;然而,一陣暈眩感陡地襲來,讓他虛軟的坐了下去。
他咒罵一聲,低頭俯視他的右胸膛,發覺傷口包扎的有些凌亂;他緩緩解開紗布,歪七扭八的蜈蚣疤痕讓他忍不住笑出聲來,這女人的縫補技術實在是爛得可以!不過,盡曾傷口丑陋,他卻感覺到一股溫暖流過他的心頭。
他再次試著站起身,這次,他更加小心緩慢的移動,直到不再感到頭暈目眩,他才開始邁動步伐朝門口走去。
將手輕放往門框上,深邃的眼眸瀏覽著擺設簡單的客廳,他發現木屋內尚有其他的房間,而通往后院的走廊旁只用一塊木板區隔出廚房。
步出后院,他繼續往前探索。后院處有兩條迂回的小徑,他選了其中一條,沒多久便到達海邊,他發現水中停泊了一艘尚未建造完成的大木船。他走上前,測試一下木船的堅固程度,其實這艘本船大致上已經完成,只欠缺一個工程而已,倘若能用帆布支撐船舷,然后在船尾下方加造兩個渦輪作為動力來源裝置的話,便能使用了。
姜子宸滿意的笑了,轉身離開海邊,依原來的路線往回走,折回小木屋。他繞過客廳,發現前院有一片菜園,菜園旁還植種了許多花,而旁邊有一條石階路。他好奇的一路走去,經過一片密林,倏地,淙淙的流水聲傳來,他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這美麗的地方,心中不斷的發出驚歎。
蹲在溪水旁,他用雙手掬起清水拍打著臉頰,感覺到有點冷意,也許是他打著赤膊的原因吧!
突然,耳邊傳來一串清晰可聞的柔美歌聲,牽動了他的心弦,豎耳仔細聆聽,應該是“她”的嗓音沒錯,他順著聲音左蹦右跳的涉過清晰見底的溪水,棕棕的流水聲清靈的響著,與她的歌聲融成一體,在天地間編織成一曲動人的交響樂。
思念已久的聲音愈靠愈近了,是她!絕對是她!他雀躍不已的加快腳步,沿著溪邊往下尋覓,蓦然間,一副美麗的景象懾住了他的步伐,他眯起眼仔細一瞧。
噢,老天哪!
是夢幻妖精!
是女神!
也是天使!
更是令他輾轉夢里的她!姜子宸倒抽了一口氣,驚呼出聲。
天際繁星點點,一輪明月俯瞅著大地.微風輕輕吹送,吹過寧靜的水面,漣漪由小不斷擴大。水池里,駱彤那嬌小輕盈的胴體若隱若現,手腳正隨波舞動著,不時展眉輕笑。明亮的月光透過樹林折射在她白皙光滑的肌膚上,散發出透明柔美的光澤,使她看起來是如此的妩媚撩人,嬌美得讓人心醉神迷。
姜子宸覺得全身血脈沸騰,他美麗的女神,他心愛的夏娃,他獨特的女人!此刻,他甚至覺得自己仿佛愛她的風華更勝于愛他自己的生命……
他知道,很快的,她那如玉雕似的容顏將是他的,她那火熱的身體也將會歸他所有,而她那美麗的靈魂也將只會為他而悸動,她的生命里只能容得下他一個人,她的一切一切,將成為他姜子宸一個人的!她是他姜子宸專用的女人,除了他,誰都不准碰!她的身體,也只能寫他一個人的狂野!
如黑豹般,他縱身躍進泛著金光的水池里,沁涼的溪水沒入他的傷口,有點痛,不過,一點痛對他而言根本算不了什么:他的褲子也破了,即使那是他唯一蔽體的衣物,他也不以為意,此時,他只想和她裸裎相對,感受她那柔軟的嬌軀緊貼著他的美妙感覺。
他要定她了!
“誰?”突來的水聲驚動了駱彤,她蓦地回頭,頓時整個人呆愣住了。
姜子宸嘩地從水底冒了出來,巨大的身軀筆直地挺立在她面前,一雙鸷猛、狂野的黑眸緊瞅著她不放。在黑暗中,他俊美的臉龐顯得更加性感魔魅。仿佛在魅惑她不安定的靈魂。
她愕然的用手環住胸部,驚惶失措的往后退了一步,“你……小心你的傷口……”她除了擔心自己光溜溜的身體會曝光,更掛心他尚未完全愈合的傷口。,
姜子宸揚起弧度優美的嘴角,目光冷俊且不發一語的輕笑著,緩緩逼近她。
“很危險……求求你離開水池……”駱彤的心跳得十分劇烈,甚至緊張得語無倫次起來。
她慌張的四下望了望,再退后一步,不料雙腳卻踩空,在她還來不及反應時,一雙大手己攫住她纖細的腰身,光滑柔軟的嬌軀落入他粗犷的胸懷里。他的唇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貼上她的,像要宣示什么似的,以銷魂蝕骨、磨人心魂的熱吻吞沒了她所有的抗議。
“唔……”駱彤的身子被迫貼合在他懷里,他口中的氣息正試圖瓦解她的意識,她努力的想推開他,揮舞粉拳錘打著他的背脊。
姜子宸抓住她不斷舞著的拳頭,粗暴的將她的雙手反折到她身后,緊緊地將它們困鎖在那里。
他怎能這樣子對待她!駱彤惶恐的拼命掙扎著,想掙脫他蠻橫的鉗制,然而,她的掙扎只是徒增他的欲望罷了。
他不可思議的蠻力讓她幾乎動彈不得,加上在她體內翻騰的熱欲狂潮,讓她清清楚楚的領悟到一件事……她不但敵不過他的蠻勁,還敗在她那不爭氣的原始欲望下,漸漸沉溺在他的熱情中。
沒有任何多余的言語,他粗暴的扛起她的身子,強行將她抱到溪畔,嘴唇順勢移向她雪白如玉的粉頸,沿著她玲珑的曲線一路吻下去;一寸肌膚也不願遺漏:他的大手罩住了她飽脹的胸部,逗弄著她那粉紅色的蓓蕾。
她驚呼出聲,羞愧的搖著頭;可他竟托起她的身體,讓她的上半身離開水面,下半身則浸泡在沁涼的水里,然后扳開她的雙腿。
她羞窘的想立刻並攏起來,然而他的動作卻比她快了一步,灼燙的嘴唇已滑過她平坦的腹部,正逐漸往下進攻……
“不!救命,啊……”當他火熱的舌碰觸到她敏感的部位時。她情難自禁的發出類似歎息的懇求聲。身體出于本能的往后癱軟下去。
她不是妓女啊!怎能如此的放縱情欲,因他而心生波瀾?對于他的一切,她完全不明了,甚至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啊……可是,他狂浪的侵略卻讓她意亂情迷!
她對他心生依戀了嗎?否則身子怎會興起—陣痙攣,只覺雙腿間竄起一股戰粟?他讓她體驗了從不曾有過的歡愉與痛苦,折磨得她欲仙欲死,潛意識中,臀部不由自主的拱向他,雙腿也不自覺的為他而打開。
姜子宸嘶吼一聲,急于將體內狂猛的激流宜洩出來。他拋開一切文明束縛,而后毫不憐惜的將兩腿間的硬挺深深地沒入她的柔軟境地,狂亂的蠕動起來。
當他粗蠻的進入她體內時,她只感覺到一種撕裂般的痛楚,完全沒有半點愉悅或興奮,沒有天堂,只有地獄……就在她痛得忍不住嘶吼出聲時,疼痛感奪去了她所有的知覺,昏倒在姜子宸充滿蠻性的野蠻狂奪下……
她昏倒了!姜子宸震驚不已的直視著她緊閉的眼睑。
她居然是個處女!這事實宛如針似的扎在他的胸口上,喚醒他的良知。
他竟以強硬的手段逼迫一個不識人道的處女就范,還魯莽的傷害了她!強占了她!
過去,從未有女人在他強烈的索求下失去知覺,有的只是興奮的呻吟與呐喊,然后醉死在他的懷里;當然,那些女人對他而言,純粹只是生理上的需求.彼此間毫無半絲愛意。
但駱彤不同于以往那些女人,他早該察覺的,卻刻意的忽視這種感覺。這想法喚醒了他薄弱的良知,他蓦地離開她的體內,抓起她纖細的雙肩,將她從草坪上拉回水里,充滿憐惜的將她擁進他灼燙的臂彎里,溫柔的輕啜著她冰冷的唇。
”駱彤……”姜子宸緊按著她的頭,在她耳畔呢喃著他心疼的歉意。
浸在水中的嬌軀動了一下,下體的疼痛讓駱彤很快地恢復知覺,當她發現自己竟埋在他懷里,而他正在吻她時,她感覺到呼吸困難的低喘著,緊接著迎上他那雙猛銳的眼和英氣逼人的俊容,她害怕的顫抖起來,並試著掙扎。
“別動!”姜子宸低沉且霸道的命令式口吻宛如一條鞭子揮過她的心口,讓她驚懼的連動都不敢動一下,深怕他會再次對她做出粗暴的舉動。
“我叫姜子宸。”姜子宸霸道地告訴她他的名字,仍緊圈著手臂讓她動彈不得,將她的臉重新埋入他寬闊的胸膛。
他厚實的胸膛容易讓人產生依賴,駱彤困惑的皺起眉頭,似乎在思索著為何這胸膛會讓她心生依戀。
“你的反應太熱烈了,一點都不像……處女,所以我才會不小心傷了你。”瞧這狂徒說話的口氣,好像她會遭到他粗魯的對待,都是因為她魅惑他犯罪似的。
駱彤羞紅了臉,想到她的童貞已毀在這男人手里,往后她不知該如何去面對對她有恩的未婚夫逸翔,反駁的話到喉間卻被嗚咽聲梗住了,滾燙的淚水在他的胸前泛濫開來,灼燒著他的心。
“別為失去童貞哭泣,這表示你已由少女蛻變為一個女人,從現在起,除了我以外,你的身體不能再為別的男人興奮。”獨占她的欲望是如此濃烈,只因情苗不知何時竟偷偷植入他的心田,如果這算是一場情劫,他也心甘情願的接受懲罰和折磨。
“憑什么?”一聽到他霸道的語氣,她不禁氣嘟了嘴,雙頰迅速染上一層紅暈。
“憑你已是我的女人。”
“我不是!我的靈魂,我的身體,全都是屬于我的未婚夫!我不會再給你污辱我的機會!”她真希望適才他擠進她下體的情景,不過是一場噩夢。
“未婚夫?”姜子宸那雙稅利的眼直勾勾的盯著她的雙眸,眼底迸射出肅殺氣息。
“是的,未婚夫,我是為他而活,必要時,我也會為他而死!而且他尊重我,從來不會像你這樣子對待我,他不會恩怨不分,也不會像你這樣,更不會用這種暴力方式對我,他是紳士,是完美的、溫柔的、體貼入微的紳士……”
姜子宸的俊容冷凝上一抹陰霾,“你愛他?”他的眼神陰鸷。
“是的,我愛他更勝于我的生命。”
她不聰明,一點都不聰明,處在這種弱勢下,撒謊對她絕對是有好處的:但她偏偏告訴他實情,叫他如何不發狂!
姜子宸鷹眼一眯,妒火燃去他的理智,下意識地伸手掐住她的纖頸。
駱彤感到呼吸困難,難受的閉上眼睛,一副任他宰割的表情,這模樣更是助長了姜子宸的怒火。
倘若駱彤的態度放軟些,或者她肯開口求饒,抑是露出楚楚可憐的模樣,他絕對會軟化,心中也就不會這么憤恨難平了,但是,沒想到她不肯屈眼的表情卻是如此的堅決,堅決到令他恨不得毀滅全世界!
他憤怒的將她壓進水里,緊按著埋在水中的她;駱彤沒有掙扎,這個時候,她寧願選擇死亡,了斷生命,也不願成為這惡徒的“專屬品”!
見她連求生的意念都沒有,姜子宸心中的妒恨更熾了,粗暴的把她拉出水面,將隱藏在心底的那抹歉意,與始終無法退去的欲火化為一記長吻,來勢洶洶的掠奪著她柔軟的唇瓣,大手恣意的在她誘人的胴體上游走。
“不要!”駱彤嗚咽出聲,用拳頭抗拒著他,卻掙扎不出他的魔爪。這男人狂野得似一頭豹、一條毒蛇、一匹狼,她打從心底恨他這缺乏人性的野獸!
然而,盡管她多么痛恨他,可是由他體內所散發出來的魅力,卻輕易地挑起她本能的生理欲望,無法抑制的呻吟聲由她喉間逸出,強烈的刺激著姜子宸的感官。
這回沒有任何前奏、沒有溫柔,唯有仿佛要撕裂人的狂暴,他用充滿原始獸性的古老方式再度猛烈地強占了她的身體,不管她的嘶啞聲有多痛苦,多叫人心疼,此刻,他只是發了狂的擺動,踐踏她的身和她的心。
他要她迎合,他要她興奮!可是,為何她只會流淚?她不喜歡他嗎?她恨他嗎?她有多恨他呢?
唉!在他發怒的同時,他卻仍是極端的在乎她呀!
姜子宸的自信心一下子被摧毀殆盡,胸口揪得很痛,劍眉緊蹙,動作開始由狂轉為弱,再由弱變成柔,他竟然害怕會弄傷她,竟然在意起她的感受!
對于他的反應,連他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議,卻又不得不承認,他的確從第一眼見到她時,就瘋狂的想要她!
然后他發現,從未動過情的他,這次居然……動心了!
chembioorg 2009-11-9 05:05
第四章
適才那一幕,是一場噩夢嗎?
他竟然……竟然看見駱彤被那個男人連續強占了兩次……被一個恩怨不分的狂徒連續強占了兩次!
烏萊茲背著弓箭和槍、扛著剛從山上獵回來的野豬,傻眼地仁立在一棵大樹旁,心緒混亂不已。從頭到尾,他都保持著呆若木雞的神態,呆呆地目視著悲劇發生,忘了要上前去阻止,也忘了該有的反應:直到事情結束,直到他看見駱彤臉上那叫人心碎的熱淚,邊哭邊穿著衣物,欲離開那竟連半點慚愧之色都沒有的男人懷里,烏萊茲這才像承受不住打擊,而從喉間爆發出一連串如野獸般淒厲的嘶吼聲,怒火中燒的撲向正背對著他,只穿了一件長褲的姜子宸。
“敢欺負我的阿彤!我絕不饒你!”烏萊茲眼中冒著兩簇火焰,瘋狂的吼叫著,拳頭同時直直揮向姜子宸。
“烏萊茲!”本已離開姜子宸視線范圍的駱彤,倏地聽見身后傳來的吼叫聲,她急忙狂奔回頭,見到這一幕,不由得驚叫出聲。
姜子宸本能的迅速回轉過身。當他迎視到烏萊茲布滿血絲的眼,以及對他而言根本構不成威脅的拳頭,他動作敏捷的往后一仰,躲過這拳重擊。
烏萊茲不肯罷休的再次撲過去;胡亂的揮舞著雙拳,憤恨不己的咬牙咆哮道:“你這忘恩負義、卑鄙無恥之徒!竟敢膽大包天的傷害阿彤!今天我絕不饒你!絕不饒你!”
姜子宸為了閃避他的拳頭,踉跄的跌倒在地;烏萊茲乘機直撲過去,將姜子宸壓倒在地上,拳頭如雨點般急劇落下。但因為姜子宸曾經接受過特種訓練,打架的經驗豐富到多不勝數,如今這場面對他而言不過是小兒科,他壓根兒不放在眼里。
可是,姜子宸只是左右閃躲,並沒有還手的意思。畢竟烏萊茲的年紀還不,他擔心烏萊茲承受不起他一記重拳。
然而,烏萊茲早已被妒火燒昏了頭。只是不顧一切的揮舞著他的拳頭。他喪失理智的舉動與爆發力,讓人聯想到發了狂的野獸,只會死命攻擊,即使傷到自己也無所謂。
“烏萊茲,住手!別打了!別打了!”盡管駱彤在一旁喊得聲嘶力竭,也平息不了烏萊茲心中那高漲的火焰。
“打死你!打死你!打死你!”烏萊茲仍是左—拳,右一拳,充滿殺氣的猛襲姜子宸。
姜子宸動作敏捷的左閃右躲,烏萊茲落下的拳頭不斷落空,也因為一直碰不到他,而氣得火冒三丈,滿臉通紅。
兩人間的沖突看似激烈,尤其烏萊茲那喪失理智的舉動更顯暴戾,駱彤為了阻止這混亂的場面,于是奮不顧身的介入戰局,試著平復烏萊茲心中的怒焰。孰料,烏萊茲竟想都沒想便一拳往駱彤的肚子擊去,令駱彤往后倒了下去,痛得跪伏在地上呻吟,眼淚忍不住滾出眼角。
“該死!你這乳臭未干的死小子!”姜子宸見駱彤挨了一記的痛苦表情,忍不住粗暴的咒罵出聲,怒焰瞬間燒燃了整個胸膛,一拳往烏萊茲的臉頰揮去,然后如同老鷹抓小雞般的揪起烏萊茲的領口,將瘦小的他向前一拋,扔進水池里。
”撲通!”一聲,水花四溢,烏萊茲的身子轉眼間沉入湖底。
姜子宸心中掛念著駱彤,他擔憂的走到她面前,彎下腰去欲察看她的傷勢。
“惡魔!”不料,駱彤對于姜子宸的關心根本不領情,淚霧迷蒙的甩掉他的好意,動作迅捷地拾起地上的木棍,憤怒至極的一棒朝姜子宸的腰側揮了過去。
姜子宸一把握住木棍,嘴角噙著一貫的汕笑,眼底卻矛盾的散發出憤怒的神情,以天生掠奪者的霸王氣勢,神色泰然的斜眠著她。
駱彤氣得咬牙直跺腳,下意識地將木棍抽離他的鉗制,但本棍卻不肯服從主人的命令,仍動也不動的緊黏在他的掌中。
“你要?給你!”她氣瘋了,只好放棄爭奪本棍的舉動,想都沒想便躍進水池里,將烏萊茲拉出水面,激動的將他擁進懷里。
“放開我!”憤怒的火焰自始至終一直存在于烏萊茲的心中揮散不去,他悻悻然的掙脫駱彤的擁抱,順勢一掌揮過去,掴了她一記響亮的耳光,“你真賤!”淚水終于如山洪決堤般沖出他的眼眶,但目光卻惡狠狠的瞪著她。
他的舉動再度震驚了駱彤的思緒,好久才清醒過來。烏萊茲哽咽的吼叫聲,讓她的心不禁絞痛起來,眼底浮出淚霧,兩顆晶瑩的淚珠沿著她雪白的臉頰緩緩滑落。
她渾身顫抖不已,為烏萊茲那雙盛滿怒焰的眼眸,也為他那反常的猙獰面孔,更為那萦繞在耳際的硬咽聲。
“我早該覺悟愛你是種不自量力的奢求,因你無懈可擊的美貌,善解人意的關懷,我這愛情的門外漢如何能霸著你不放……但我卻不知道原來你隱藏了你的丑陋,你的卑賤,看得我心痛如絞、生不如死,我真希望我瞎了,看不見剛剛的那一幕!更希望我聾了,聽不見你曾對我說過,你對你未婚夫那無悔的思念謊言!”
駱彤淚眼模糊的見他往后退了幾步,她的心為此而揪得更緊了,她從不知道烏萊茲對她產生了另一種感情,令她感覺到驚訝和心亂如麻。
“你不用解釋,別讓我覺得你虛偽。”烏萊茲那悲絕的神態,以及舉止話語,全都瀕臨歇斯底里的狀態。
乍聞之下,她的臉色頓時蒼白如紙,心如刀割般地聲淚俱下,“不,你聽我說。”
“除非你告訴我,你剛才的迎合全是假的,都是他強迫你的,你根本不喜歡他的碰觸!”烏萊茲神色凝重的睃巡著駱彤臉上的表情,像個打翻醋醞子的丈夫,變得不可理喻。
在一旁的姜子宸冷眼的看著對愛情完全一竅不通的烏萊茲,最令他無法忍受的是,他在駱彤心目中的地位竟然比不上烏萊茲!她是為了她的未婚夫而頂撞他,現在卻為了這少年拿武器攻擊他!這項認識竟讓姜子宸表面上強裝的無所謂潰不成軍。
“烏萊茲……”駱彤在心中哀歎著,心疼的試著牽起烏萊茲的手,卻被他甩了開來。
“你臉紅了,表示你承認了?”他仍不死心的逼問。
“別因為他而壞了我們之間的情誼。”駱彤不禁刷白了臉,“烏萊茲,我很重視我們的這份友誼。”
“你……啊!”烏萊茲話還沒說出口,身體便倏地離開地面,被一雙鐵臂扛了起來;烏萊茲驚駭的回頭一望,忍不住胡亂的連聲咒罵起來,“你這狂徒!干什么!放開我!”
姜子宸潇灑的扛起烏萊茲的身子,臉上帶著若有似無的笑意,大跨步往小木屋的方向走去,“是男人就別在我耳邊鬼叫!”
駱彤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忍不住輕呼出聲,深怕他傷害烏萊茲,于是飛快的追上去捶打他,“喂,你放下他!”
“好讓一個早熟的男孩把我打死?我可不願意。”姜子宸神色自若的邊走邊說笑著。
“那讓我來打死你,你可願意?”駱彤順著他的話說,雖然沒啥殺傷力,但起碼她可以讓他明白她有多么討厭他。
對于她的不友善的態度,他真不以為意,“你以為你有通天的本領可以離開這座荒島?”
“我……”駱彤被他岔開的話題給堵住了口。
“沒有我,你根本做不到。”姜子宸牽動嘴角微微一笑,伸出一只手握住她隨風飄揚的發絲,送到鼻前,嗅聞著那沁人心脾的野花香。
駱彤打掉他不安份的手,“你未免太有自信了吧!”
姜子宸在小木屋前停下腳步,使勁用腳踢開大門,霸道的將烏萊茲反鎖在臥房里頭,然后從弓袋里取出數支弓箭,穿過門兩頭的環,將門板牢牢地固定住,絲毫不理會烏萊茲在房里拳腳交加的擊門聲。
駱彤見狀,驚悸的拼命錘打他,“你讓他出來!干嘛鎖他?”
“這孩子實在太吵了,只會鬼吼鬼叫的。我向你保證,只要他聽話,我隨時可以放他出來。”姜子宸的態度趾高氣昂,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直視著駱彤氣得滿臉通紅的玉容。
“你真可惡!當初我真不該救你,你根本就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大惡魔!”駱彤猛地轉身取下掛在牆上的另一支獵槍,迅速拉上膛,槍眼對准姜子宸的胸膛,“把烏萊茲放出來聽見沒有!快按照我的指示去做!”
姜子宸不僅沒搭理她的威脅,反而毫無畏懼的走到她面前,用有手按住槍口,眼神冷厲的盯著她,”開槍呀!但我並不認為你有膽子開槍。”
“別逼我,別逼我……快把烏萊茲放出來!放他出來!”駱彤的臉色看起來慘白透了,她冷汗直流,握槍的手顫抖得十分厲害,胃不斷的翻滾著,令她作嘔。
她實在難以理解這狂徒喪盡天良的行事作風,更憎恨他那狠毒的無情,為了除掉這從地獄而來的惡魔,她寧願雙手沾染血腥。她在心中告解著:上帝啊!請聆聽我真誠的祈求,有朝一日我若能離開這座荒島回文明世界去,我絕對會去自首的!
“我說過,只要他別這么瘋狂,我隨時都可以放他出來。”姜子宸若有所思的用手摸著下巴上的胡碴,喃喃自語著:“我該刮個胡子了。刀子在哪?廚房應該有吧?我自個兒去找。”說著,他便往廚房走去。
“站住!”見他對她的話敷衍了事,駱彤情急之下,忙不迭的扣下扳機,一連放出三個空彈聲。
聽見身后傳來一陣扣扳機的聲音,姜子宸驚駭的停下步伐,臉上蒙上一層陰鸷,頗有山雨欲來的氣勢。他緩緩地回轉過身,深邃的黑眸閃爍著沉痛且冷酷無情的光芒,難以置信的看著臉色更加蒼白的駱彤。
駱彤害怕的退了幾步,身體不由自主的發著抖,心髒不安的怦怦直跳,她暗自命令自己不許屈服在他的惡勢力下。
“你對我扣下扳機?你真想置我于死地?”姜子宸的心情五味雜陳,他想不到一向料事如神的他,竟也有失策的一天,他自負的以為駱彤會同其他女人一樣,跟他上床以后,便會心甘情願的委身于他,然后纏著不放,就算沒愛上他,也不會舍得咬他一口的。
“不是,我……”她只是出于本能的扣下扳機,這是很正常的反應,是他的惡劣造成她想毀滅他的動機,不能怪她呀!
當她看見散布在他眼里的怒光時,她的勇氣可說是己到達極限,她渾身起了一陣雞皮疙瘩,令她不敢想像這男人是否會再以強硬的手段逼迫或強暴她,更甚者是一刀宰了她以解他心頭之恨。
額上的汗水沿著駱彤那姣美的臉龐不斷滴落下來,身體的顫抖更加劇烈,看得姜子宸心疼不已,一顆心不由自主的軟化了下來,情不自禁的將她擁進臂彎中,溫柔的安撫她恐懼不安的心。
他雖然想要說些好聽的話,以稍減她對他的恐懼,但所表現出來的一切卻與他的心意背道而馳,“我不妨坦白的告訴你,我很在意你的感受,也在意你的一言一行,你猜,這話意味了些什么呢?”他伸出手掐住來不及閃避的她,抬高她顫抖的下巴,用低沉的嗓音,一字一句的敲進她心坎里,“是不是代表我情苗深種,不但愛上了你,還開始眷寵你了呢?”
“而目前的情況看來,這的確是事實,所以從今天起,你要牢牢記住我給你的警告:首先,千萬別跟我玩這種冒險游戲,因為我的耐性向來不足;再者,別太早認定‘我在乎你’的意義就是你可以為所欲為的左右我的情緒!”
“我不管這警告有多不合理,也不管你是否心甘情願,我都要你絕對遵守!最后,千萬記住,以后別在我面前提起你未婚夫的事,否則……總有一天,我將會在你面前親手折磨他到死,明白嗎?我美麗的寵物。我真是瘋狂的迷戀你憂郁的眼眸、絕美脫俗的姿容;眷寵你誘人的身軀,以及你游移不定的靈魂……”
接著,毫無預警的,他的右手瞬間挽住她的腰,用力將她扯進他剛強的臂彎中,迅速占領她玫瑰般的櫻唇,深深的吸取她的呼吸,以及她口中的甘甜氣息。
良久,直到熱氣將她籠罩,直到她快喘不過氣來,快癱軟下去時,他才依依不舍的離開她的唇瓣,並順勢搶過她手中的獵槍。
“這把槍暫且由我保管,我保證以后絕對會還給你的。”姜子宸挑了挑劍眉,摸摸下巴上的胡碴,再次喃喃自語道:“我真該趕緊去刮個胡子了。”
她一定要將烏萊茲救出來!所以,不管姜子宸在不在場,駱彤每時想的都是如何才能撬開門,然而,弓箭卡在門上卡得實在太牢了,憑她的力氣根本弄不開。可奇怪的是,姜子宸並沒有阻止她救人的行動,或許是他早料准她沒那個本事。
如此的情況大概維持了三天左右,警報才宣告解除,因為烏萊茲總算停止了他的吼叫聲。
停泊在海上那艘船只已然完工。
天哪!昨晚有奇跡發生嗎?否則船怎么在一夜之間就造好了?她該不會是在作夢吧?一夕之間……是他創造的奇跡嗎?
姜子宸見烏萊茲一個人悶悶不樂的坐在石階上,便毫不猶豫的走上前去跟他打招呼。
烏萊茲冷漠的盯著他看。面無表情的臉上盡是冷酷,好像仍怨恨幾天前發生的事。
姜子宸的嘴角輕蔑的向上揚,他承認從一開始就有意與烏萊茲抗爭到底,于是不懷好意的用話刺激他,“我知道你敵視我,因為我不但囚禁你,還侵犯了駱彤,而且她的身體為我亢奮,狂野的與我共享性愛的喜悅。”
“離開這里!我不想聽你炫耀你自認為光榮的事跡。”烏萊茲面無表情的死命盯著他。
“小鬼,對于你過份成熟的心智,和遠超乎你實際年齡的思想,的確令我吃驚,但是,你的身體還沒發育完全,所以不能妄想。”對付這種成熟小男孩唯一的辦法就是立刻讓他明白他其實還設長大。
想不到烏萊茲卻臉紅了。克制的握緊拳頭,免得不小心揮過去,“你知不知道你的思想很龌龊!”
姜子宸不可一世的冷笑著,“你不曾接觸過屬于我和駱彤的文明世界,當然不習慣你所認為‘龌龊’的話語,外面的世界有你想像不到的絢麗,而對于我的‘龌龊’,駱彤絕對是見怪不怪的。”
“別用這種方式欺壓我,也別瞧不起我,我年紀雖小,但領悟能力卻絕對超乎你的想像。”烏萊茲冷靜的說。
“我相信。否則我不會花時間與你坐在這兒抬槓。”姜子宸嘲弄似的揚起嘴角,“我要你明白,我和駱彤之間的感覺絕對是一致的。而你,無論在任何事物的認知上,都與她有一段差距,你若想追求她,等你長大以后再說吧!不過,恐怕到那時候,駱彤已成為我的新娘了。”
“話別說的太過自信。”烏萊茲提留他,但本意絕不是出于好心,“別忘了她心里只有她的未婚夫一一孫逸翔!”
“孫逸翔?”聞言,姜子宸吃了一驚,思忖著。這么巧,駱彤的未婚夫竟和他的表兄同名同姓!不會是同一個人吧?
“是,她深愛她的未婚夫,所以,你我都別得意,因為這是個不爭的事實!”
“去她的未婚夫!”姜子宸的心一沉,眼神流露出憤怒,他實在厭惡透了“未婚夫”這塊具威脅性的絆腳石,每當聽見這三個字,他的心里就會開始散發出濃濃的酸味。“好吧!也許我話說的太早,可是你要想到一點,駱彤年長你好幾歲,要她等你長大根本就不可能,因為每當你年長一歲,她也就會跟著老了一歲,而歲月無情,禁不起長時間的等待,所以,只怕你這一輩子永遠也跟不上她的步伐。”
“你錯了,就算她滿臉皺紋,老得不能動彈,此生此世,我依然會愛她如昔。”烏萊茲一臉的堅決。
“愛?好有學問的一個字,你懂得這個字的真正含意?”姜子宸嘲諷似的仰天狂笑起來,“坦白說,從小我就獨來獨往慣了。”
十三歲那年,姜子宸的父親姜偉便看准了他與生俱來的領導天賦一一商場霸主該具備的狠勁與果決,黑道份子該擁有的判斷力與行動力,才會在他二十歲那年,放心的將姜氏所有的企業全權交給他一個人經營打理,成為有始以來最年輕的企業總裁,令許多同樣銜著金湯匙出生的子弟眼紅。
所以,像他這樣一個從小就在黑道與商場間打滾的人,耳濡目染下,會被熏陶成自大、不可一世的狂徒自然是意料中的事。
“愛?什么叫做愛?”姜子宸慢慢將笑聲收回,思緒飛到很遙遠的地方,沉淪于回憶當中,事實上,這番話他從不曾對其他人談起過。
“我那為了成就自己而把妻子給遺棄的父親,並沒有遺傳這種感情給我,腐敗的社會更不會給我明確的答案,因此,或許這輩子我都甭想真正了解‘愛’這個字的含意與感覺了;而你,不過才十五歲大,令人很難相信你會比一個年齡整整大你一倍的男人更了解什么是愛。”
他話中有著濃厚的諷刺意味,清清喉嚨,接著又說:”何不說你只是喜歡阿彤?你喜歡待在她身邊,為她做事,喜歡靜靜的望著她,事實上這只是一種小孩依戀母親的心態罷了。”他眼波里蕩漾著一絲嘲諷,提高聲量繼而道:“你努力討好她,努力搏得她的好感,事實上這三點你己經做到了,而且做的挺好的,只是這其中所換來的回報你是否真正滿意過?”
”哼!”聽完姜子宸的長篇論調,烏萊茲從鼻腔里發出不滿的聲音,但是,不可否認的,姜子宸確確實實說中了他的心事,他對駱彤的感情,的確是像小孩討好母親的表現,或許更正確的說法是,他對駱彤的感情由一開始就是一種親情的愛,只是他本身沒體會到罷了。
“哼?”姜子宸學他的口吻輕哼著,“什么意思?別刻意隱藏心事,或跟我裝神,我最討厭像你們這種故作神秘的可憐家伙,這代表你認為你自己是個特殊人物,卻不自覺你們這種行為其實是既幼稚又可笑的,只會讓人反感、作嘔。”
“那你呢?”烏萊茲同樣以不服輸的語氣頂撞回去。“說的頭頭是道,實際上還不是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大壞蛋。”
“說的好,小小年紀就有這番膽識,我欣賞你的敢怒敢言。”姜子宸饒富興味且一臉贊賞的望著他,然后大手一攤,伸到烏萊茲的面前,誠心誠意的道:“在此,我鄭重的向你道歉。我不該囚禁你,請原諒我惡劣的行徑,咱們握手言好吧!”
烏萊茲難以置信的挑高兩道眉毛,“你向我道歉?”
“我的確是在跟你道歉,懷疑嗎?”姜子宸笑著說,“船我己經修建好了,隨時都可以起航,你是個難得一見的人材,我要你跟我回到文明世界,我會好好栽培、訓練你,將你調教成一個叱咤風云的大人物。”
“你擁有許多像我這樣的小人物?”烏萊茲好奇的打量著他。
兩人間的心結在姜子宸誠心的道歉下化為烏有。彼此間的距離也在這次閒聊中不知不覺的漸漸拉近;烏萊茲仿佛著了魔以的,對姜子宸的恨突然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他發覺,姜子宸的氣焰雖高,可實際上,他並不如想像中的那般蠻橫不講理。
看來,姜子宸要烏萊茲自動對駱彤“打消念頭”的詭計,已經得逞了。
“我擁有許多寶貝,多的超乎你的想像。”姜子宸出言糾正他的措詞。
“你喜歡你那充滿斗爭的世界?”烏萊茲偏著腦袋納悶的問。
“不喜歡,但每一個人都有每一個人的命運,像我,我有顯赫的家世背景,‘姜氏集團’的名聲與勢力在東南亞、歐美一帶幾乎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而我姜子宸就是一個活招牌!”
“起來挺有派頭的樣子。”烏萊茲趁他停頓的當兒,插進一句話。
“派頭?”姜子宸訝異于他所用的形容詞,一臉苦笑,“是呀!回想這十年,是挺有派頭,不過相對的,那些家族包袱也會壓迫得我喘不過氣來。他們從小就以極嚴苛的方式訓練我。二一十歲時,我就掌管了姜氏集團在歐洲及東南亞的一切營運,可他們忽略了我不過是個人,並沒有三頭六臂的能耐。于是,在這種環境的逼迫之下,我只有不擇手段的努力尋求生存之道。”
姜子宸自嘲的歎了口氣,雙手懶洋洋地垂放在膝蓋上,“在商場上打滾的人若不狡猾,就會毫無生存空間,永遠被人踩在腳底下。”
烏萊茲聽傻了,片刻后才問:“你曾對駱彤說過這些事嗎?”
姜子宸黯然的搖搖頭,嘴角往上勾勒出一道完美的弧度,苦笑著。“我很了解女人貪婪的本性,她們接近我全是有目的,而我不希望駱彤也變得跟這些女人一樣,愛上的只是我身后那片金山銀礦,若是哪天我變得一貧如洗,或者身敗名裂,她豈不是會逃之夭夭?”
“阿彤不是這種人,我與她朝夕相處了三年,我了解她三年前,她正准備回台灣與她的未婚夫孫逸翔結婚,卻不幸遇上暴風雨,漂流到這個島上,之后的情況也跟你大致相同。”
“她和她的未婚夫當初是怎么認識的?”對駱彤的身世,姜子宸一無所知,所以他急欲了解,以便更清楚的解析她那內柔外剛的性情,以及恬靜的脫俗氣質。
“阿彤的父母親在她很小的時候就在一場空難中死了,在她十一歲時,遇到她今生的第一個恩人——她的養父,領養她不久,便希望她將來成為孫逸翔的媳婦,也就是你們中國人所謂的童養媳,當時她為了報恩,並沒有拒抗這樁安排。”
“孫家人都待她很好,不但給她最好的生活,還讓她接受最好的教育,安排她到英國進修;在完成學業的那一年,孫家催促她回台灣結婚,怎知竟在半路上遇到暴風雨……她和孫逸翔之間的感情就是住在同一個屋檐下,一點一滴慢慢建立、培養起來的。”
接下來,烏萊茲侃侃細述著三年前駱彤被暴風雨打到這島上來的過程,以及被部落酋長救起后,所面臨的困境和種種遭遇。
不知聊了多久,兩人突然又沉靜下來,姜子宸望著蔚藍的天空沉思起來。
“你在看什么?”烏萊茲認真地凝視著姜子宸陷入沉思的側臉。
須臾,姜子宸才用手指無意識的撫著光滑的下巴,說:“天空。”
”天空?”烏萊茲順著他的視線,將眼光移向蔚藍的天際。
“天空藍的好憂郁,仿佛像駱彤此刻的心境。”姜子宸飄忽地笑著。“烏萊茲,告訴你一個秘密,我從不曾為女人如此傷神過,駱彤是第一個讓我瘋狂眷戀的女人,可沒想到她的心思卻在別人身上,而且,她似乎真的很厭惡我,甚至毫不考慮地對我開槍!”
這事曾嚴重的打擊了他的自信,令他耿耿于懷許久,她攪動了他的心湖,激起了他的保護欲、占有欲及憐憫和疼惜,事實上,在他狂放不羁的外表下,隱藏了一顆極為軟弱的心。
“烏萊茲!”駱彤輕柔的嗓音由石階那兒傳來,打斷了他們之間的交談,兩人不約而同的看向神采奕奕的駱彤。
姜子宸輕輕笑開來,單手托著腮,欣賞似的細細端詳著她,“唉,真美!烏黑亮麗的秀發,纖柔的性感身材,柔情似水的盈盈秋瞳,光是站在那里,就像一幅賞心悅目的名畫。”
“你在背你們口中所謂的唐詩嗎?”烏萊茲頗不是滋味的斜睇著他。
朝他們走來的駱彤則被姜子宸的眼光弄得渾身不自在,雖然她聽不見他們談話的內容,但光看到他們那一幕和平相處的景象,不知為何,駱彤的心情竟感到無比的愉悅。
“烏萊茲,過來。”駱彤的臉全漲紅了,揮手喚著烏萊茲。
烏萊茲看看姜子宸,再看看駱彤,憶起他們之間非比尋常的親密關系,心中仍是有些無法釋懷,猶豫了片刻,他選擇丟下他們,轉身往山泉處跑去。
“烏萊茲!”剛剛駱彤還以為烏萊茲的氣已經消了,沒想到……她心急的連忙追上去,經過姜子宸的身旁時,卻被他那一雙鐵臂摟進懷里,她驚惶的大叫:“別碰我!”
出于本能的,她四下搜尋著可援助自己的“凶器”……有了!只見她隨手拾起地上的木棍,狠命地朝他的腰部揮過去,她絕不讓姜子宸有再次欺負她的機會。可是,看他抱著被襲擊的部位,從喉間發出叫人心疼的呻吟聲,她不禁微蹙秀眉,一顆心不由自主的揪成一團。
適才那一下,會不會打的太用力了?一定很疼吧?有沒有傷及到要害?要不要緊呢……她的腦子里突然浮起了好多個問號,還來不及找到答案,就見他氣呼呼的咒罵出聲。
”該死!”姜子宸憤怒的咬牙詛咒著,下意識的伸手要抓她。
還會罵人?那表示還死不了羅!猛然間,駱彤見他眼中進射出一道似要人命的憤怒神情,嚇得她馬上把木棍往他身上扔去,恐懼的轉身就跑。
姜子宸望著她離去的美麗倩影,懊惱又自責的低聲咒罵。
她為什么要這么怕他呢?他無奈的想著。而且,他怎會如此大意,竟讓她一擊而中,向來訓練有素的警戒心都死到哪兒去了?他忿然的低頭看著馬上淤青成一片的腰側……該死!最毒婦人心,這一棍下手可不輕,痛死人了!
抱一下不會死呀?不過,或許真是他之前的粗暴行為嚇壞了她,所以,他是否該考慮用另一種截然不同的溫柔方式對待她……可是,除了他醒來的那一天外,他待她都還算得上溫柔呀!唉!他不懂。真的不懂問題出在哪兒啊……
時光飛快的逝去,船雖造好了,但他們並不急著離開這座島嶼。
接下來的日子,他們三人之間的關系是愈來愈有趣了。像在玩躲貓貓似的,就見烏萊茲處處躲著駱彤,而駱彤則是處處閃避姜子宸,每回見到他就像見到鬼一樣轉身就走,當然,依他那風流又狂妄的獨霸個性,是絕不可能輕易放棄他要駱彤的強烈欲望。漸漸地,這躲躲藏藏的游戲竟在無形中變成了馬拉松式的愛情長跑。
以前駱彤總是夜夜因思念孫逸翔一家人而難以入眠,如今,每當她憶起隔壁房正睡著姜子宸時,不知為何,她竟會感到無比安心的笑著入眠,早把孫逸翔忘得一干二淨了,想不到.姜子宸居然在不知不覺中擄獲了她的心。而這一切,駱彤卻傻傻的未察覺。
這天午后,駱彤提了桶子到山泉處打水,湊巧得很,竟讓她撞見姜子宸在湖里洗浴的情景。金黃色的陽光照在他健康的古銅色肌膚上,讓他宛如希臘神般耀眼迷人,她著迷的看傻了眼。
忽地,姜子宸發現她的存在,朝她吹了一聲調侃似的口哨,才把意識怔仲的她喚回神來,臉一紅,倉促的低下頭去,不敢再多看他一眼,匆匆打滿了水轉身就跑。
她跑沒幾步,手中的木桶忽然被人搶走,抬頭一看,姜子宸那張俊臉立刻出現在她眼前,讓她的心不自覺的一跳。
“以后這種粗活交給我就行了。”姜子宸只是扔下一句話,便不再多說的轉身走離她的視線。
與他朝夕相處下來,駱彤發現到姜子宸似乎沒有她想像中那么壞,有時他甚至表現得相當細膩、體貼,也溫柔得叫人吃驚。
她心不在焉的走下階梯,緩緩的步回小木屋,走到后院,彎下腰拾起斧頭,將木頭砍成一小塊一小塊的。
“混帳!你在做什么?敢把我的話當耳邊風!”一串粗暴的話語像鞭子般揮過她的心房,緊接著,一抹颀長的身影出現在她的身旁。
駱彤杏眼一瞪,驚慌的退避到樹后,離開他伸手可及的范圍。
“怎么了?我劈柴也惹著你了嗎?干嘛發這么大的脾氣?”她納悶的問著。
姜子宸鐵青著臉,強壓下胸腔間的怒意,二話不說直接奪過她手中的斧頭,像要發瀉什么似的,拼命地用力砍著那些倒霉的木頭。
“你病了嗎?快住手,不要故意用這種方式嚇我!”他的舉動看得駱彤莫名心驚,真怕他一不小心會砍到自己。
“你最好閃遠一點!免得木屑飛進你的眼睛里。”姜子宸出聲截斷了她的話。
這份發自于內心的關懷,由他嘴里說出,不知為什么,就是會自然而然的走了樣,聽在她耳里反倒變成冷峻的命令,雖然她覺得有些不悅,卻又矛盾的湧起一絲莫名的欣喜。
“這份工作由我來做就行了,請你……你走開……”駱彤結巴了老半天,才表達出她的意思。
“你再講一遍試試看!”姜子宸額上那驟顫的青筋暴露出他內心的怒意,神情陰狠得叫人不敢怒也不敢言。
駱彤不懂他究竟在氣些什么,但當她迎視到他那憤怒的神情后,就再也鼓不起勇氣出聲頂撞他,只是呆呆的愣在那里看著他,直到他把木頭變成一堆小木柴,她才把頭縮進樹后。
只見他丟下斧頭,朝她的方向闊步走來,一把將躲在樹后的她拉進懷里,用力吻到她呼吸發生困難,這才推開她。
“別告訴我你已習慣了這種野居生活,下次若再讓我發現你在做類似的粗活,我會把斧頭全部砸爛掉!”姜子宸怏怏不樂的下完命令后,就再次大步離去,消失在轉角處。
駱彤那如馴鹿般沉靜的性情,如水仙般超俗絕塵的氣質、如睡蓮般美麗的容顏……幾天下來完全吞噬了姜子宸的心,把他迷得神魂顛倒,無時無刻迫切地想要品嘗她的滋味,不可諱言的,他是著了駱彤的魔,被愛神擺了道了……
chembioorg 2009-11-9 05:06
第五章
性情怯弱的麋鹿忽地在山林間驚懼的快速奔馳著,彌漫在天地間的氣流也變得不太尋常。驚動了正在林間散步的烏萊茲,他立刻警戒的趴下身去,將耳朵緊貼著地面。
蓦地,他臉色大變,立刻邁開步伐,頂著炎熱的大太陽快速地奔馳著,朝正在林中采草藥的駱彤跑去,
“怎么了?”駱彤用袖口抹去額上的汗水,困惑的望著神色凝重的烏萊茲。
“他們來了!他們打算攻進來了!”
駱彤還未會意過來,烏萊茲便抓起駱彤的手臂,拉著她急切地往小木屋的方向奔去。
奔下石階,望見姜子宸正一動也不動的站在庭院前,若有所思的眺望著遠方,烏萊茲喊了他一聲,他立刻回過神來。
“你們有沒有察覺到四周怪怪的?”姜子宸的警戒心在此時敏感的發揮效用,極自然的一把將駱彤摟入懷里,打算萬一真有什么事情發生,他才能就近保護她的安危。
“他們來了……”駱彤在姜子宸懷里不安的顫抖著。
“別怕!有我在。”姜子宸更加的摟緊她,低沉的性感嗓音滿含著絲絲溫柔,在她耳邊肯定的保證著。
因為他的話,使駱彤慢慢松弛了緊繃的神經,混亂的情緒也平靜了下來,身子不再發抖,呼吸由急促轉為平穩。
姜子宸鎮定的騰出一只手摟住烏萊茲的肩頭,經過客廳,飛快地將所有的獵槍上滿膛,然后遞到他們手中,摟著他們往后院的小徑邁去。
駱彤被動的被他擁著往前走,一邊拭著淚水,一邊依依不舍的回頭張望著這住了三年多的地方,烏萊茲也同樣有感而發的歎著氣。
“走吧!這地方有什么好留戀的呢?”姜子宸無限愛憐的摸摸駱彤的腦袋,用著低沉依舊的嗓音說:“我們非離開這座島嶼不可,總不能永遠耗在這里每天提心吊膽的過日子,我想你也不願意的,是不?當然,烏萊茲要跟我們一起走。”
烏萊茲沉默地咬著下唇,抬起頭望了他—眼后,一臉愁容的垂下頭去。
駱彤看得出來烏萊茲是在難過他即將離開他成長的地方,到另一個截然不同的世界去,可為了他的安全,她是不可能答應讓他獨自一人留下來的。
他們迅速的朝通往海邊的小徑奔去,姜子宸早已事先在船上的儲藏艙里儲備了許多水和糧食,省吃儉用下,應該還可以撐到獲救。
姜子宸動作熟穩的發動引擎,烏萊茲則在一旁協助幫忙。
“砰!砰!”幾聲槍響傳來,土人已破了機關追趕上來。
“捂住耳朵。”姜子宸將駱彤緊擁在懷里,以他壯碩的身軀護住嬌小的她。
駱彤依言行事,姜子宸見狀,才放心地一面開槍反擊,一面忙著拉扯布帆。
烏萊茲火速地將船駛出岸邊,姜子宸則配合著風向掌帆,三人漸漸遠離這座無名島嶼,也漸漸遠離那群蠻荒民族……
浩瀚汪洋一望無際,茫然不知該何去何從,沒有指南針,他們只能從星象辨別船行進的方向,在這種情況下,他們只有聽憑老天爺的安排了。
站在甲板上的姜子宸疲憊的歎了一口氣,旋身想踱回船艙休息時,卻見甲板的另一端伫立了一抹美麗的倩影。
駱彤的秀發在風中飄揚,手握著船欄,仰頭望著布滿星星的夜空,臉上噙著滿足的迷人笑容,無論何時何地,她看起來都是這么純美動人,像一首詩,更似—幅畫。
姜子宸輕輕的贊歎出聲,像著了魔似的走向她。
“夜深了,風很大,回船艙休息去吧!”他帶著命今式的口吻關心地說著,雙手自然的環向她纖細的腰間。
頭頂上方突然傳來低沉的性感嗓音,嬌軀同時被擁住,駱彤嚇得回轉過身。
姜子宸正低下頭想湊近她耳際,去感受她的溫度,怎料她突然回頭,四片唇便不期然的貼個正著,她飽滿的雙峰也隔著衣衫抵著他的胸膛,一陣酥麻感立即流竄過兩人的身子,觸動了彼此的心房。,
“你怎么……”駱彤心慌意亂的望著他那燃起兩道欲火的雙眸,伸手想推開他。
“阿彤,你實在很誘人……”姜子宸的唇角勾勒著煽情的微笑,迷醉的低聲呢喃,圈住她腰身的雙手猛一施力,讓她更貼緊他,隨即靈巧的舌饑渴的探入她因驚駭而微張的唇瓣中,攪動著她脆弱的神經,仿佛要將她融入體內。
他說他不會欺負她的……駱彤想抗議的話湧到了喉間,卻全被他貪婪的小舌硬擠了回去,她想掙扎,卻惹得他將她摟得更緊。
她氣得提起腳,猛地踢了他一腳,姜子宸狼狽的痛哼一聲,她趁他略有松放之際,一個巴掌順勢揮向他的臉頰。
吃了一記耳光的姜子宸,眼中噴出兩簇火焰,伸手掐住她的雙肩……
“未上船之前,你向我保證過絕不會欺負我的!”駱彤驚懼的望著他布滿火焰的瞳眸,身子輕顫著,理直氣壯的辯解。
“我沒有忘記諾言。”姜子宸以冷硬的語氣回應道。
“那你還……”她哽咽的想說下去,他卻截斷她的話,並掐緊她的肩膀,痛得她眼淚忍不住奪眶而出。
“但是我情不自禁。”他俊美的臉龐再度逼近她的容顏,而他的唇……
她害怕的開始掙扎,但她根本敵不過他的力道。他動作迅速的掠奪她的唇瓣,雙手還不規矩的摸進她衣內,來回撫弄著她性感的背脊,最后覆蓋在她飽脹的雙峰,進行溫柔的愛撫。時而搓揉、挑逗著她堅挺的蓓蕾……
她迷失在這片他所創造的欲海中,身體灼熱得如火在燒,隱約感覺到兩腿間莫名的渴望逐漸上揚,令她再也提不起半絲力氣去抗拒,只能任由他嚙咬她白皙的肌膚,吮吸她口中甘甜的蜜汁。
漸浙地,她開始以同樣的熱情迷亂地回應他,直到難耐的情欲令她忍不住呻吟出聲,急切地撫摸他溫熱的臉龐時,充滿震撼力的結實觸感馬上喚醒她迷醉的意識。
她在做什么?
駱彤的心頓時痛苦得糾結成一團,“逸翔……原諒我,我不是故意要背叛你,對不起!”駱彤輕搖著頭,口中喃喃自語著。
那句話如一把鋒利的刀,狠狠剮在姜子宸的心口上,滿腔的熱情像被燒了一桶冷水般頃刻間化為冰霜;他控制不住嫉妒的火焰,伸手掐住她的粉頸,手掌一緊縮,駱彤立刻痛苦的閉上眼睛,晶瑩的淚珠委屈的沿著她柔美的臉龐緩緩流下。看得他更加惱恨。
“我早在之前以警告過你。”姜子宸憤恨的瞅著她,嘴唇湊近她耳畔,用非常低沉,卻不失威脅性的嗓音,清晰且有力的小聲在她耳邊提醒道:“別在我面前提起那男人的名宇,尤其是在這么‘特別’的氣氛下,我更加不允許你心中有任何多余的羁絆與雜念,否則……我會為你走一趟台灣,專程去取他的性命!”
見她淚流不止,姜子宸眼中交織著痛苦與憐惜的矛盾情感。
“天哪!你明知我在乎你。又為何要折磨我的身心,故意讓我痛苦難受?情人眼里是容不下一顆砂粒的啊……”他深深的凝視著她,輕輕地搖了搖頭,“阿彤,原諒我,我知道我該克制自己的,但是,我的耐性不好,脾氣也不好,因此常常會不由自主的失控,所以不要惹我發火,千萬不要再惹我發火……”說著說著,姜子宸竟紅了眼眶,緩緩地松開掐在她脖子上的手,像刻意閃避什么似的,頭也不回的飛快進入船艙。
獲得解放的駱彤,感到渾身乏力的癱軟在地上,伸手抓住船欄,努力咽下喉間梗塞,撫摸著喉嚨,彎著腰急喘咳嗽著;她拼命壓抑著不讓自己哭出聲來,但眼淚卻止不住地往下掉,一顆接一顆的宛如斷了線的珍珠……
剛與姜子宸擦身而過的烏萊茲,滿臉疑惑的從船艙內走出來,見駱彤癱軟在地上,晶瑩的淚珠泉湧不止,不禁急奔上前,在她面前蹲下,擔憂的看著她。
“阿彤,發生什么事了?姜子宸他……我發覺他竟然眼眶布滿紅絲,臉色也十分蒼白……”方才他拉住姜子宸,想詢間原因,可姜子宸卻根本不理會他。
駱彤沒有回答,只是低垂著頭,傷心的淚流不止,看得烏萊茲更擔心了。
“阿彤?”烏萊茲再試著喚她,“阿彤,你不要嚇我……”
駱彤突然抬起頭來。朝烏萊茲咆哮著:“求求你不要理我!也不要再問我了!好不好?我只想一個人靜一靜!好告訴自己我恨他!恨他、恨他、恨他……”
倏地,門被人用腳踢開了。
烏萊茲凶狠的目光停留在姜子宸滿是失落的臉上,聲嘶力竭的朝他吼道:“該死!你為何光聽到她未婚夫的名字脾氣就失控?你若控制不了自己,就永遠得不到她的心!姜子宸,你這混蛋究竟明不明白?”
“我明白,我明白,我怎會不明白!只是……”誰叫他的行為總是與他的意念作對啊!姜子宸痛苦萬分的將臉頰埋進自己的掌心里,他曾警告過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咒罵自己的粗暴行為,怎知,他的行為卻不由自主地變本加厲的壞。
“只是你的獸性戰勝了理智。”烏萊茲忿然的接下他尚未說完的話,“對于你習慣性的霸道作風,我實在難以苟同,你不能隨心所欲的想征服誰就征服誰,駱彤不是你的玩偶,不是!”
這番話宛如一把鋒利的刀,狠狠的穿刺姜子宸的心,叫他懊惱,感覺生不如死,“我不曾把她當作玩偶……”
“你的愛太過自私,你的心也太過狹窄,這是你無法否認的事實。”烏萊茲再度打斷他的話,句句強硬的敲在姜子宸的心坎上,“是你讓你們彼此間的距離愈來愈遠,既沒有兩情相悅,還談什么天長地久?駱彤總有一天會毀在你的霸道之下。”
“我也不懂自己為何每次都仿佛被妒忌之神上了身般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脾氣。”姜子宸的聲音悲戚而沙啞,“總是在錯己鑄成后,才開始后悔,罵自已為何會如此冷血無情……”
烏萊茲皺起眉心,表情顯得更加凝肅,“傷害已經造成,你躲在這里忏悔、反省你的罪過有用嗎?就算你下地獄也得不到她的寬恕。我希望你記取教訓,靜下心來好好的想一想。”
烏萊茲話一說完,就忿然地甩門而出,把痛苦的姜子宸一個人留在船艙內。
自那天之后,駱彤變得沉默寡言,經常一個人躲在艙房內,烏萊茲進來安慰她很多次了,但她就是不肯走出艙房。
有時姜子宸會親自將食物送進來,但每當他一進船艙,駱彤就會馬上躲到甲板去,存心與他唱反調。只要是他送來的食物,她都拒吃,然后他總會火大的吼她,強迫她吞下去,而駱彤便會因為受不了他的逼迫,勉強的吃兩口,然后不理會他的倒頭就睡。
這樣的日子一直維持到水快用光、糧食快吃盡時,才總算有艘輪船發現他們,將他們教離小船。
一上船,駱彤就像遇見救星般,急切的抓住船長連聲乞求,“船長,請你送我回台灣!求求你把我送回台灣……”
“這……”船長為難的望著她,因為這艘船是開往巴黎的。
“不,求求你!我求求你!”見到船長的為難神色,駱彤的心涼了一大半,感到無助的嚎陶大哭起來。
“你住口!”姜子宸氣得額上的青筋俱顫,一把將駱彤扯進懷中,一雙如鷹似的銳眸,散發出冷峻的光芒,“你想要回台灣與‘他’結婚是吧?我偏不讓你如願!你恨我呀!隨你要怎么恨都可以!因為我下一步的計劃,就是要將你們這對鴛鴦硬生生的拆散!你只能服從命令,不許違抗!聽見沒有?所以,你只能跟我去歐洲!”
“你以為你是誰?你不能對我如此專制、霸道、野蠻,我絕不受你擺布,因為我不是你手中的一顆棋子,更不是你的傀儡!我不是!”
駱彤寧死不屈的拳打腳踢著,她要掙脫出這男人的魔掌,她不要待在他身邊做一輩子的奴隸,最重要的是,她不能忘恩負義的遺棄逸翔,“我要回台灣!讓我回台灣……”
“住口!”姜子宸粗嘎的吼了起來。
滂沱的淚水迷蒙了她的美眸,“求求你們讓我回台灣!”被束縛住的身子仍徒勞地掙扎著,聲嘶力竭的朝水手們哭喊,企圖搏取同情,然而,卻沒人敢卷入他們的戰局,沒有人敢對她伸出援手。
“我叫你住口!住口!”姜子宸痛恨的咬牙咆哮,“你為什么不聽話?總要惹我生氣,三番兩次將我推進怒焰中?跟我去歐洲不好嗎?我會給你最好的生活!”
“我不希罕!我不要!不要!不要……”她不能跟他去歐洲,她在台灣還有一個未婚夫等她回去。她不能背棄逸翔,孫家的人待她恩重如山,她不能背棄他們啊!
對于駱彤強烈的反抗,姜子宸故意視若無睹,他坦白告訴船長及水手們他顯赫的身份,“我是姜氏集團的第三任總裁姜子宸,只要船能平安抵達歐洲,我願意給你們每人二十萬美金作為報酬,我說的出就做的到!”
水手們居然毫無疑問的信了姜子宸的話,或許是因為他那與生俱來的王者氣勢,讓他的說辭更具說服力,而且報酬費用高達二十萬美金也是令他們心動的原因之一。
姜子宸的身份不再是秘密,而得知事實的駱彤更是驚駭不已,因為她曾聽逸翔談論過他表弟的輝煌事跡,那么,如果她的養母與姜子宸的父親是姊弟關系,也就是說——逸翔是姜子宸的表兄!
這事實叫她如何能接受?上天真是愛捉弄她。即使她擺脫得了生活困境、逃得出土人的威迫,卻終究擺脫不了姜子宸這魔鬼、這狂徒、這掠奪者!眼見這夢魇將有可能糾纏她一輩子,她可以預見自己往后的日子將在絕望中度過……
眼看已走投無路,她腦海里頓時滋生了一個可怕的念頭——
她想跳海自盡!選擇死亡作為她逃避現實及報復他的手段!
她不想繼續成為這狂徒的階下囚,而且,他若知道她的未婚夫逸翔正是他的表兄,依他那種慣于掠奪的無情個性,難保他不會直接要了逸翔的命。
當決定已下,她那混亂的心反倒平靜了下來,眼中露出堅決的神色……
“不好了!那位小姐落海了!”一位水手正提著一只木桶要回艙,陡地發現到駱彤的舉動。立刻驚天動地的尖叫
起來,“救命哪!有人落海了!”
姜子宸正在船艙內和水手們打橋牌,烏萊茲則安靜的站在他身旁。姜子宸那所向披靡的王者氣勢,不知何時已征服了烏萊茲,讓他心甘情願的隨同在姜子宸身側,聽從姜子宸的指示。
而在這段期間里,烏萊茲不斷在成長,原本瘦小的身材,才經過短短的幾個月,就像灌了水似的一下子幾乎已高出駱彤一個腦袋,而性情則變得沉默寡言,由于他平常不太愛搭理人,水手們自然不會主動接近他。
“小姐落海了!小姐落海了!”
船上只有駱彤是女人,所以當這驚心動魄的消息傳進船艙內時,姜子宸的心立刻像被撕裂般,斷成兩半,碎成千萬片。
“不!駱彤——”姜子宸像一頭發了狂的野獸般,驚恐的朝甲板狂奔而去,所有的人也跟著沖出去,及時拉住正要跳下大海的姜子宸。
“該死的你們,放開我!”姜子宸一掌朝拉住他水手的臉頰揮過去。
在眾人與姜子宸奮力拉扯間,“撲通!”一聲,一旁的烏萊茲已飛身躍下大海。
眾人七手八腳的急忙在姜子宸腰間綁上粗繩,姜子宸心急如焚的掙脫他們,像發了瘋似的隨烏萊茲躍下海中,濺起無數水花……
不久,駱彤被姜子宸和烏萊茲合力救上甲板,經過緊急人工呼吸的搶救后,總算讓她恢復了微弱的呼吸,但她的神智仍處在半昏迷狀態,面如白蠟,失去溫度的身軀冰冷得嚇人。
“為什么?你醒來回答我為什么?聽見沒有?你醒來!醒來!”望著她依舊蒼白如死灰的美麗玉容,姜子宸的心痙攣得厲害,激憤的抓起她的雙肩,用力地搖撼著還昏迷不醒的她,沙啞著嗓子怒不成聲的哭吼出來。
“別這樣!她還沒完全……”水手們見狀趕緊想拉開他,卻換來他一連串發了瘋似的鐵拳。
“阿彤,你醒醒……”烏萊茲握緊駱彤的手,跪在她面前,俯下身子,在她耳邊哽咽的呼喚著。
“阿彤,遇上你,我認栽了,我輸了……換我求你,別折磨我!求求你別再折磨我了。”姜子宸朝她發出一連串懇求,心疼至極的將她緊緊地禁锢在懷中,在她冰冷的唇上、緊閉的眼臉撒下無數細吻,企圖將他的熱度輸送到她冰冷的體內,喚醒她飄渺的意識。
“我是那么的愛你,為何你還要用這么殘忍的方式對待我?我費盡心思的綁住你的自由,只是想絆住你的一生,想給你最好的生活,可是你偏偏不領情,雖然你人在我身邊,可是你的心卻是如此遙不可及,我千方百計想得到你的心,但你的心思卻完全放在你末婚夫身上!你知道我有多怨恨、多嫉妒……”
他恨那個奪走她心的男人,他發誓,他將會不惜任何代價的要了他的性命!
“我絕不容許任何男子觊觎你……”姜子宸用充滿霸氣與占有的力道更加攬緊了她,仰天嘶吼出在他心中翻攪的怆然,無論如何,他會想盡辦法將她禁制在自己的身邊,直到她愛上他,他要她愛他:“你是我的,生生世世,永永遠遠都是我的!你逃不掉的,即使你魂歸西天,我也會追到你!你這輩子都休想逃離我的身邊,休想……”
由于船上的醫療設備不周全,使駱彤無法得到妥善的醫療,因而一直處在夢呓的狀態中,而且不斷的發高燒,有時燒了又退,退了又燒。
而姜子宸的情緒,隨著駱彤的昏迷,陷入有始以來最悲慘的痛苦境地;時而暴躁,時而悲怆,狠狠的折磨他的身、他的心。
他每天都親自喂駱彤湯藥,無時無刻守候在她的床邊,細心呵護著她。他最喜歡用手梳理她的發絲,總是一遍又一遍,細心地拔弄她亮麗的秀發,動作輕柔得仿若微風吹過花瓣,令一旁的人不禁感到唏噓。
尤其是烏萊茲,他很難相信一個外表傲氣凌人、習慣對人頤指氣使的大男人,內心深處竟蘊藏了一顆柔情似水的心,他一直以為姜子宸不懂什么叫做柔情,但遇上駱彤,他仿佛就不再是他自己了,會不自覺的展露出他軟弱的一面。
事實證明,愛情的確會使人心軟,也的確會改變一個人的心性。
姜子宸對駱彤的感情只能用八個字來形容——走火入魔,無可救藥。
好不容易船抵達巴黎港口了,姜子宸橫抱起駱彤,烏萊茲動作迅速的依姜子宸的指示,下船后馬上攔下一輛計程車,直達姜氏大宅。
“少爺!你……你還活著!”家中的老僕人杰克發覺按門鈴的人竟是他們以為早就魂喪大海的少爺時,忍不住驚喜的大叫起來,“老天保佑!少爺還活著,少爺還活著,趕快通知老爺……”
所有的僕人開始歡天喜地的忙進忙出,有人撥電話聯絡遠在台灣處理公事的姜偉,有人撥電話到公司傳遞這項好消息,使冷清已久的大宅沸騰起來。
姜子宸先將駱彤抱進臥房,立即找來醫師替駱彤診療。他動作迅速的解下她身上所有的衣物,將她抱進浴室親自幫她洗澡,再給她套上一件他的連身睡袍,讓她舒適的躺在柔軟的大床上。
僕人們見姜子宸如此在乎這名陌生女子,全錯愕不已的開始議論紛紛,私下討論起來。
大宅里的僕人上上下下約有二十來個,且全部都是華人,主僕間溝通的方式一律采用華語。大伙都在私底下研究姜子宸那“瘋狂”的行為,並決定“輪番上陣”主動去探查姜子宸和那陌生女子目前的情況。
首先,杰克走到姜子宸的房門口,見烏萊茲徘徊在門外靜候佳音,不禁好奇的走上前打量他。
烏萊茲已經十七歲了,出落得挺拔俊秀,脫胎換骨似的告別了原本的青澀與稚氣,瘦削的體格變得結實,膚色也比往常黝黑,五官輪廓分明,眉宇間深鎖著一抹憂郁神情。
“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是打哪兒來的?”杰克出聲問。
烏萊茲的眸光似冰,始終面無表情的盯著房門,沒有開口,令杰克不禁開始懷疑他是不是個啞巴。
“你聽不見我的聲音嗎?”杰克不死心的再問。
烏萊茲冷冷的瞪他一眼。杰克被他的眼神嚇到立刻匆忙離去,再也不敢多問一句或多靠近他一步。
門打開了,姜子宸送醫師到大門口。目送他身影離去后,才返回二樓。一直守在駱彤門外的烏萊茲見姜子宸出現在樓梯口,于是走上前,目不轉睛的望著姜子宸,問:“阿彤還好吧?”
“病情已穩定下來了。”姜子宸俯視著他,發覺這孩子發育的真好,成長的速度仿佛快人一等,幾乎快和他一樣高了。
聞言,烏萊茲這才松了一口氣,“我想進去看看她。”
“跟我來。”姜子宸領著他走進臥房里。
烏萊茲走到床邊,靜靜地端詳著駱彤沉睡的容顏。
只見駱彤的胸口平穩的上下起伏著,白里透紅的柔嫩肌膚有若綢緞般毫無瑕疵,不染纖塵的美迷惑著人心,烏萊茲的心頭泛起一種難以言喻的感情。
然而,當他看見一旁的姜子宸時,他只有自歎不如的份,徹底覺悟自己根本比不上姜子宸,駱彤這么完美,天底下也只有姜子宸這種天之驕子配得上她,有能力給她最好的生活……
“少爺,有您的越洋電話,是老爺打回來的。”女僕露西送上無線電話。
姜子宸和烏萊茲兩人正在屋頂花園享用午餐,聽見女僕的話,姜子宸從容的放下餐具,接過露西遞來的電話。
“子宸?”姜偉那充滿疑惑,略顯蒼老的沙啞嗓音。
“爸,我是子宸。”姜子宸用眼角打量著遲遲未離去的露西一眼,他揮手示意她下去。
“老天保佑,你還活著……”聽到姜子宸的聲音,姜偉忍不住硬咽出聲,“子宸,爸爸老了,不中用了,所以……你不在公司的這段期間,咱們的股票竟像云霄飛車般一路往下栽……我知道,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搞鬼,不斷的收購咱們的股份,而且我也查到操縱者是在台灣,所以我決定留在台灣繼續調查,在未水落石出之前人暫時不會回去……如今,公司的情況十分危險,”姜偉語無倫次的邊哭邊訴說著,“子宸呀!咱們姜氏就要敗在我的手中了……”
“媽的!怎會有這種事情發生!”他才不在公司沒幾年,竟就發生這么大的事情!真是應驗了“人生事事難料、變化無常的名言。
姜子宸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神情詭谲難測,粗聲詛咒幾句后,氣憤的將手中的電話重重的往地上砸去。
烏萊茲馬上意會到有事發生了,而且依姜子宸的神色來判斷,這事兒似乎還相當嚴重。
chembioorg 2009-11-9 05:06
第六章
經過幾天的調養,加上現代醫療設備的發達,駱彤的病情好轉的很快。
“不要……逸翔,對不起,逸翔……”她仍不時發出微弱的夢呓,在寧靜的月夜里,這呢喃聲顯得特別清晰。
坐在她床沿邊照顧她的烏萊茲立即緊張的回頭望向背倚在牆上,面色如灰的姜子宸,他知道姜子宸因公事不順遂,心情一直處在極度惡劣的邊緣,經常會莫名其妙的暴跳如雷。
“混帳!”姜子宸咬牙粗暴的低咒著,胸口掀起一陣痛,妒嫉之火迅速蔓延過他全身,他下意識的想搖醒駱彤,狠狠揍她一頓,因為駱彤已呢喃了好幾回,即使在昏迷中,她心里牽掛的對象除了孫逸翔還是孫逸翔。
見姜子宸眼底進發出兩簇憤恨的光芒,烏萊茲立刻將駱彤接進懷里,並對著姜子宸吼道:“不許你傷害她!”
駱彤忽然動了一下,掙扎著緩緩張開沉重的眼皮,不解的打量著陌生的四周,思索著自已究竟身在何處,然后,她突然迎視到姜子宸那雙猛銳的眼,她不禁害怕的瑟縮了一下身子。
“阿彤?”烏萊茲察覺到她的蠕動,不禁低下頭,見駱彤蘇醒過來,他興奮的摟緊她。
姜子宸扯動嘴角,譏诮似的冷笑了一下,“你總算醒了。”
“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會在這里?”她居然沒死!當所有的記憶清晰的浮現在她腦海時,駱彤忍不住抓緊烏萊茲的手臂,惶恐的望了姜子宸一眼,隨即身子直往后縮,失措的大吼大叫起來,“我不要在這里!烏萊茲,帶我回台灣,我不要在這里!”
姜子宸怒不可遏,大步一跨,忿然地掐住她的皓腕,將她扯出烏萊茲的懷中,駱彤驚懼的猛力掙扎。
“別這樣!她才剛醒。”烏萊茲上前想阻止姜子宸的粗暴行為。
但姜子宸連抗議的機會都不給他,他便命人進來將烏萊茲帶出臥房,然后一施力,將駱彤甩回床上。
“不要,救命……”望著他漸漸逼近的影像,駱彤害怕的苦苦哀求。
“別怕。”姜子宸不置可否的緊抵著她柔軟的嬌軀,伸手碰觸她顫抖的唇瓣,“我有能力給你最好的生活,無論你要什么,我都會給你,但我只有一個要求。把你心中所掛念的男人徹底驅逐,別想他!我只要你想著我、看著我,你的眼中只容得下我一個人!”
“你獨裁、跋扈、冷酷!我不。”她費力掙扎,驚慌的搖著頭。
“不准你違抗我的命今!”姜子宸以唯我獨尊的獨裁語調指著她命令道,“你狠!真夠狠!膽敢以死作為手段,弄得大伙雞飛狗跳,這就是你報復我的方式?”
“我沒……”駱彤好氣自己,為何每當她面對易怒的他時,總是變得無力、懦弱。
“你給我牢牢記住,即使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一樣有法子把你給揪回來!你上西天,我追你到西天;你下地獄,我就跟你到地獄,所以,我勸你最好打消愚蠢的逃走念頭,好好給我待在房里反省,這就是我對你的懲罰!”姜子宸憤然的起身,大步走向門口,然后用力甩門而出。
懲罰?什么懲罰?
一個可怕的想法倏地如冷水般灌進駱彤的腦中,“不!”她慌張的沖上前去轉動門柄,然而,果真如她所料,門被他反鎖了。
他怎能視她為囚犯牢牢鎖住她,將她軟禁起來?他怎能!
駱彤的臉色由蒼白轉為死灰,世界再度失去了絢麗的色彩,心中只剩一片愁云慘霧。
“開門!放我出去,開門!開門!開門呀!開門呀……”任憑她哭喊、捶門,歇斯底里的詛咒、唾罵,嗓音都喊得啞掉了。依然得不到半絲的同情與回應,門外的人皆恍若未聞。
“姜子宸,你怎能這樣對待我?你怎能?怎能……”最后,她筋疲力竭的沿著門板跌坐在地,弓起雙腿,將臉頰埋進膝蓋里,絕望、沮喪、無助的恸哭起來。
之后的日子,雖然姜子宸不會進來打擾她的休養,每天派人送飯菜、水果進來給她,可是,當冷卻掉的飯菜完好如初的被送出房間時,駱彤就會聽見門外傳來一連串不堪入耳的斥責聲;她知道她的拒食反而害慘了無辜的僕人,只好每回都乖乖的將飯菜吃得干干淨淨,不敢殘留一粒飯粒在碗里,深怕又有人因她而遭殃。
她住的臥室位在大宅的三樓,從高處往下望,她知道前院除了安裝了電眼之外,還豢養了兩只超大型的獵犬,而房門外還有兩個保安寸步不離的守著,保全措施之周全,讓駱彤覺得好絕望。
這哪里是住宅,簡直是活生生的一座監獄嘛!
某天,當駱彤剛清醒過來時,一連串怒吼聲劃破了早晨的寧靜。
“鬧夠了吧!全給我走!”
駱彤被突來的斥喝聲震住了,她推開窗子,只見數名美麗的女子,正魚貫走出大門。
“少奶奶,吃早點了。”姜子宸的奶媽江嫂端著托盤走進來,見駱彤站在窗口,她立刻上前將窗子關起來,大驚小怪的嚷道:“少奶奶,外頭很冷,不要隨便開窗,萬一你受了風寒,我可擔當不起。”
對于“少奶奶”這稱呼,駱彤直覺的排斥、不習慣,但江嫂“少奶奶”前,“少奶奶”后的猛叫,糾正她,她也只是笑笑,然后依然故我,駱彤覺得好生無奈,次數多了,她也就懶得與江媽爭辯了。
駱彤無奈的歎了口氣,隨口問:“剛才發生什么事了?”
“還不是少爺過去的那些女朋友,在知道少爺平安無事后,馬上登門來奉承,巴不得能有機會成為姜少奶奶;不過,她們全被少爺趕回去了!”江嫂偷偷打量了駱彤幾眼,“其實,少爺對你真的很特別,雖然他的方式有些霸道,但那是因為他十分重視你的緣故。少爺是我一手帶大的。這么多年以來,我還不曾見他對哪一個女人如此認真,你讓這孩子用盡心思了,你可明白?”
駱彤別開頭去,“我沒心情聽他過去的風流史,更不想了解他目前做了些什么改變,對他,我心中只有恨意。”
江嫂搖了搖頭,“偷偷告訴你一件事喔!這消息可是千真萬確的,聽說少爺己找律師把這棟大宅過戶在你的名下呢!唉!你真是讓人羨慕喔!可也著實叫人不懂,你為什么還不滿足,不肯接受少爺!”江嫂自顧自的滔滔不絕的說著。
駱彤聽得臉色一陣紅一陣白,想打斷的話全都卡在喉間,無法出口。她漫不經心的用刀、叉撥弄著盤里的食物,自始至終都不發一語。
一整天下來,跟往常一樣,姜子宸都沒有進來打擾她。她應該覺的高興的,可不知為何,她竟只覺得有一抹濃濃的失落感緊緊包圍住她……
幾天后,約在凌晨三點左右,姜子宸陡地來勢洶洶的用腳踢開房門。
“你進來做什么?出去!”駱彤倉皇的退到角落,如夢如霧的眼眸流露出恐懼的神情,凝視著英姿逼人的他。
“我想,你就要給我,不得違抗我的命令。”姜子宸臉上的表情冷酷得就像一塊千年寒冰。下一刻,他竟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唇覆蓋上她的唇。
駱彤驚呼出聲,但盡管她努力的扭動掙扎,卻仍擺脫不了姜子宸硬如鋼鐵般的鉗制;他的吻野蠻又霸道,只想要她付出相等的熱情,讓他的心靈獲得撫慰,但她卻像死人般動也不動,一點反應都沒有,讓他更加氣惱。
“你不該用這種方式壓抑自己的情欲,我了解你的身體,更想分享你的柔情和愛意。”他魔魅的雙眸,隱約交織著沉痛和憤怒的復雜神情,不待她同意,便用力扯下她身上的薄衫,熟練的從她柔嫩且飽滿的紅唇吻到她白皙修長的頸子,撫摸她那兩座堅挺的玉峰,動作溫柔的嚙咬、吸吮、搓揉。
她試圖壓抑在體內沸騰的欲火,然而卻禁不起誘惑地忘情的發出一串令他心蕩神馳的嬌嘤,他太清楚她身體的反應,更愛欣賞她與自己的意志力相互對抗的神情。
然后,像著了魔似的,駱彤的身子由抗拒轉為迎合,不自覺的拱向他,腦子里除了他,其余的顧慮全飛到九霄云外去了。
“這樣就對了,解放自己吧!你的身體向來比你的心誠實多了。”姜子宸臉上噙著勝利的笑容,當他意會到她的需求,他的動作便由輕柔化成狂野,單純的愛撫根本不夠撫慰他澎湃的情欲。
夜,更深了。
而當她的理智——退去,迷失在這片充滿喜樂的天堂,渴望他更多的愛時,心中卻仍是充滿了矛盾的掙扎,因為她發覺,只要遇上他,她就根本敵不過自己的生理欲望,身體像著了魔似的,總會自然的反應出她原始的需求,屈服在他邪惡的魅力下,急切的迎合他如野獸般的擺動,四肢激動的纏住了他……
他要了她,不只過了一次,而是兩次三次……像上瘾了般,連續激情了好幾夜,卻仍是欲罷不能。
姜子宸的用意只是為了要駱彤將理在心中的孫逸翔徹底驅逐出她的腦海,強迫她忘記她已有婚約的事實。他也明知道她辦不到,卻偏要強人所難,以咄咄逼人的氣勢強占她,威脅她就范。
為了怕她會撥越洋電話回台灣向孫逸翔求救,他早在她病情還未痊愈前,就命人拔掉臥房內所有的通話線,日日夜夜將她反鎖在房里,不讓她跨出房門一步,並派人監視她。
駱彤咬著被她揪在手里的被單,整個人縮在牆角微微的顫抖著。由于床上還留著姜子宸特有的男性氣息,令她甚至不敢觸摸到那張床。
不爭氣的眼淚婁屈似的沿面滑落,在她蒼白的臉上閃爍著晶瑩的淚光,然而,她卻分不清自己的落淚是因為逃不開困境,還是因為自己那不受控制,一次又一次的春心泛濫的主動迎合……只是,她的思緒無法為這問題找出答案,而她的身體又總會不由自主的為他狂亂。
她厭惡他,更加厭惡自己的感覺!
之后,她被軟禁的房間好像變成了他的“伊甸園”,而她,似乎就在這無法抗拒擺脫的情況下,順理成章的成了他專用的“妓女”,也成為解放他情欲的“工具”。
不久后,她感覺到自己的身體發生了一些奇妙的變化,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也不覺得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覺,但身體就是愈來愈不對勁,好像……愈來愈豐滿了……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
自從幾個月前接獲父親從台灣傳回緊急消息后,姜子宸的日子便陷入了沒日沒夜的忙碌中,他帶著烏萊茲周旋在商場間,每天一大早就出門了,回到家的時間通常都已是凌晨時分。
駱彤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只能由他焦躁的神情,以及他偶爾低聲咒罵的言辭中,觀察出他的公司好像在營運上出了什么嚴重的問題。
但對于這一切,駱彤並不是很關心,她比較在意的仍是她如何逃離的問題。
“穿上它。”
這一晚,姜子宸走進臥房,大刺刺的扔給她一套內衣褲和一件寶藍色的晚禮眼。
姜子宸一身黑色西裝,俊挺的模樣顯得更加英氣逼人、玉樹臨風,散發出一種王者的風范,更增添一股會讓人窒息的男性魅力。
“我不是玩偶!休想要我服從你,任你擺布!”不甘心被命運擺弄的駱彤,用腳踢開身旁的禮服。
姜子宸粗嘎的低咒一聲,鉗住她的臂膀,扳過她的身子,用力扯下包裹著她嬌軀的被單;她驚呼著,揮舞雙手掙扎嘶吼,但他置若罔聞的攬緊地,將她的頭按在床上雙目朝向他,動作快速的為她穿上一旁的內衣褲。
她羞紅臉的拼命尖叫,他猛地捧起她的臉,將唇覆在她嘴上……最后,她的抗議聲終究淹沒在他熾熱且霸道的吻中。
姜子宸粗魯的拭去她臉上的淚珠,用腳勾起被丟在地毯上的禮服,駱彤在他手中活像個芭比娃娃。沒兩三下,那禮服已緊緊地熨貼在她身上。
他使勁一拉,勒緊她腰際上的裙帶,卻忍不住低咒一聲。
該死!她的身體是怎么搞的?不但一天比一天豐滿,小腹好像也微凸起來,而且眉宇之間散發出一般女人所沒有的特殊韻味,顯得更有成熟女人的風韻,也讓他更加難以抗拒了。
“你勒的太緊了。”駱彤透不過氣的咳嗽著。
“住口!為了得到你的心,我千方百計的討好你,將你束縛在我身邊,你竟敢不領情、不順從我的命令,是不是連你都想背叛我?你說,是不是?”他咬著牙,忿忿不平的發著牢騷,“該死!我才不過失蹤幾年,公司的營業額就虧損了五百多億!一定有人在背后操縱,企圖鯨吞掉我的王國。哼!這操縱者對我姜氏的一切營運了若指掌,所以我敢打包票,這人,絕對是熟人。敢惹我!我非把他揪出來,大卸八塊不可。”
姜子宸一面連聲咒罵,一面從西裝口袋里掏出一串鑽石項鏈,是一顆價值不菲的藍寶石,圈在駱彤纖細的頸子上,使她整個人頓時出色起來,看起來像高貴婦人。
“這條名寫‘藍海孤眸’的寶鑽項鏈價值美金五百萬,我在展示現場不惜一切代價買下它,就是看它適合肌膚白暫的你,果然,我沒有看走眼,的確適合氣質脫俗的你,尤其搭配上這套寶藍色的晚禮服。”
他的擁抱幾乎壓得她快喘不過氣來了,“我不舒服,你快放開我……”
姜子宸猛力將她的身子拉到自己的大腿上,吻咬著她弧形優美,有如白玉似的耳垂,令她渾身酥麻的打了個哆嗦,他沿著她耳垂親吻下來,在她的頸窩間來回游移,享受著她柔嫩肌膚的觸感。
駱彤感到渾身發癢而且無力的癱軟在他身上,頭擱在他的肩膀上,癡迷的仰望著他略顯憂郁的黑眸。
她第一個男人,她狂野的枕邊人,為何每當他出現在她眼前,她的心情總是顯得異常興奮?她不但著迷于他光芒四射的英姿,陶醉在他滿含情意的眼眸里,她的身體,她的靈魂,仿佛生來就得任他支配,且無可救藥到好像已經不能沒有他了。
“姜氏集團所有引以為傲的產業居然在我失蹤的這段期間里,被小人玩弄于股掌間。這回金額虧損得太多了,我父親還因此欠人家一屁股債,由于情勢惡劣,我怕是凶多吉少,難以起死回生了,必要時,我會向外界宣布這項消息。”姜子宸的嗓音沙啞而粗嘎,手指溫柔的摩挲著她嫣紅的粉腮。
“可憐的家伙。”駱彤慵懶的聲音透露出幾分幸災樂禍的意味,這是她聽見不幸消息后最直接的反應。
姜子宸垂下頭去,饑渴的將舌探進她醉人的口中翻攪。
“我狠下心將‘國際幫’解散掉,看他們個個逃的逃,坐牢的坐牢……我那些忠心耿耿的手下們,也全被我一個個拋棄掉,你知道我為何要這么做嗎?都是因為你,因為我不想失去你,不想你的生命受到其他黑道份子的威脅啊!我的苦心你懂嗎?你能了解嗎?”
姜子宸沙啞的聲音突然梗在喉間,把她的臉蛋捧在掌心上吻了又吻,仿佛只有她才能撫慰他心靈上所受的創傷。
迎視到他那雙如受傷野獸般的眼眸,一臉痛苦不堪的掙扎表情,駱彤立刻幸災樂禍的笑出聲來。
“我可能會破產,可能會在一夕之間由億萬富翁變成一無所有的窮光蛋,說這是我姜氏歷代以來作惡多端的報應,是老天爺有意懲罰我們……倘若我變得一貧如洗,你會離我遠去嗎?你會拋棄我嗎?”
拋棄他?當然,她當然會拋棄他,早在之前,她就迫不及待的想離他遠去,只可惜她沒有翅膀罷了。
駱彤頓時失去控制的大笑起來,好像她突然聽到一則世紀大笑話似的,心情從沒有像今天這樣愉悅過。
姜子宸看她笑中帶淚,不禁自嘲似的跟著縱聲苦笑起來,“想不到我姜子宸風流成性,最后竟栽在你的手中!我知道你早就迫不及待的想離開我的身邊,投入孫逸翔的懷抱。不過,我不會讓你得逞的,你是我唯一的愛,即使我賭輸了全世界,卻絕不能失去你!所以,如果你敢逃走,我會砍斷你的雙腿,將你緊緊的綁在我身上。”
“荒唐!”駱彤愈笑愈大聲.任由他的唇輾轉而癡迷的侵襲著她后才哽咽一聲,無法克制地柔腸寸斷的哭了出來,連她自已都覺得莫名其妙,為什么她會有心疼且感動的感覺?
姜子宸思考著這兩個字的含意。
姜子宸情緒激動的重拾兩人的吻,即使她不說,憑她又哭又笑的瘋癫模樣,他也可以感受到她矛盾與痛苦的心情,最后,他愛憐的將她的頭擁進懷里。
“如果我告訴你,我對你一點感情都沒有,你是不是會死心?是不是會讓我走?”駱彤哽咽的聲音忽地傳進他耳里。
“想都別想!”姜子宸爆吼出來,順勢掐住她的脖子,語調低沉的說:“雖然我得不到你的心,但至少我已經拴住你的人,並用這棟房子鎖住你。”
姜子宸從懷中拿出一張房地契。駱彤臉色蒼白地傻傻的盯著房地契看。
“這棟別墅是你的了,就當是我給你的補償金吧!”他狂妄的道:“結婚證書雖然有法律效用,卻不過是張紙罷了,所以你放心、我不會要求你非嫁給我不可。但我要你明白,這輩子你休想擺脫我的糾纏,我還要你為我生下孩子,一個和你長得一模一樣的漂亮女嬰!”
一個寫滿失意的夏天過去了,轉眼間秋季來臨。望著窗外飄零的落葉,對駱彤而言一片片都是愁怆,都像是在哀悼她枯死的心境。
她不懂,究竟是什么力量,改變身材原本苗條的她?
是什么因素,使她的體形日漸臃腫?
是上天有意的安排嗎?還是上天在開她玩笑!
她竟被上天無情的捉弄了!怎么可以順應那狂徒的心,實現姜子宸的心願?難道他要什么,上天就真的會給他嗎?
沒有起初害喜的嘔吐征兆,大概是本身體質的緣故吧!而且她的肚子看起來又小小的,胎兒在腹中的靈活度也並不熱絡,再加上她的月事一向都不是很准確,所以剛開始時,她還以為是胖了,但當她身材變形的原因被醫師診斷出是因為懷孕,而且已有四個多月的身孕時,她嚇壞了,且不禁狂怒的責罵上天的不公平!
這么離譜的事居然會發生在她身上!不但姜子宸沒察覺,就連她自己也沒事先得到半絲預警,這一切,難道不是冥冥之中老天在背后操縱她的命運嗎?
“怎能這樣?”駱彤無法承受這突來的消息,整天失魂落魄的喃喃自語著,“我不能生下這個小孩,我不能……”
“閉上你的嘴!安靜!”姜子宸用專制霸道的語氣,簡短而有力的警告著身子蜷曲在棉被里的駱彤。
他為姜氏集團面臨破產的事整天忙得暈頭轉向,回到家中又得面對駱彤那瀕臨崩潰的狀況,心情自然沉到谷底。
駱彤的心還來不及設防便被姜子宸那突來的咆哮聲嚇了一跳,她的臉色白如死灰,許久,才把驚飛掉的魂魄找回來,迅速反身抓住烏萊茲的手臂,嗓音沙啞而哽咽的懇求著:“烏萊茲,你幫我求求他,我真的沒辦法生下他的小孩,我辦不到……這樣,我根本……根本沒臉回台灣,我……”
烏萊茲皺著眉頭,沉痛的望著淚如雨下的她。他實在毫無主意,在這世上,根本無人能改變得了姜子宸的決定,盡管他有心救駱彤脫離苦海,也沒有辦法可想啊!
“沒臉回台灣?”姜子宸聞言,眯起細長的雙眼,憤怒的火焰熠熠閃動,“你還想著你台灣的情人?烈女不事二夫,你這下賤的女人。”
她不是烈女,更非生長在古代,他怎能把她罵得這么難聽?駱彤想反駁,卻懾于他的威嚴而噤若寒蟬,緩緩地落下兩行讓人心疼的清淚,並瑟縮了一下肩膀。
盯著她淚雨交織的臉龐,姜子宸心疼的要命,卻不忘給她一個警告,”我要你生下我的骨肉,你就得依從,不准你反抗,畢竟你已是我的人了。我不懂,姜少奶奶這位子有多少女人搶著要卻都求不到,為何偏偏你就是不屑?我讓你享受最好的物質生活,能補償的我也全都給了,你還有什么不滿?還有什么可想的?你說啊!”
“你以為我受得了你為所欲為的霸道個性嗎?你真以為我認同你狂妄傲慢的處世哲學?”她受不了壓迫而嘶吼出來。
姜子宸的心被她的話狠狠的刺了一刀,頓時裂成兩半,強忍著痛楚,他咬緊牙根的咆哮道:“你這可惡透頂的女人,你就好好的給我待在這里待產,什么都不許你想!都不許你做!”
狂傲的話語末落,姜子宸便取起擱置在床頭上的車鑰匙,邁開大步下了樓。獨自踱向停車場,以風馳電掣般的速度將車子駛出大門。
姜子宸冒火的雙眼,一眨也不眨的直盯著電腦熒幕。
聽說姜總裁連姜氏大宅都過戶在女人名下?還變賣其他不動產來償還債務?呵呵,好可憐喔!竟山窮水盡到這地步……不過,我知道你手中目前還握有姜氏百分之十的股權,這是你僅存的籌碼,若你想憑這點籌碼反攻,我奉勸你別傻了,現在的你根本沒本事跟我斗!我看你不如早日宣布破產,將姜氏讓給我,否則,到時就別怪我心狠手辣、趕盡殺絕……
姜子宸臆測著對方的身份,但不管對方是誰,都結結實實的惹惱了他。
別當我是傻子!
“你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你以為用英文打方式傳遞信件給我,威脅我就范,就能萬無一失、不為人所知?你這個笨蛋,也只有笨蛋才會在得到我姜子宸的財產后,跟我炫耀,你這不是拿石頭在砸自己的腳嗎?”
“廢話少說!卑鄙的小人!我現在最想做的事,就是立刻將你五馬分屍,有本事你就買下我剩余的股權,別跟我耍心機,明天我就會向外界宣布這項消息,你千萬別當縮頭烏龜,我等你。”
你……
眼看姜氏集團無法力挽狂瀾,姜子宸只好使出最后的法寶,執行一件在他內心計劃已久的行動。首先,他拍賣掉手中剩余的百分之十股權,替父親清償掉所有的債務,並將剩余的產權轉換成現金。
然后,他安排烏萊茲去進修語言,特別加強他的阿拉伯語。
烏萊茲雖不懂姜子宸的目的何在,但他卻很努力的學習著。不出三個月,他己將阿拉伯文講得呱呱叫,流利極了,姜子宸認為時機成熟了。
“烏萊茲,你跟我進來。”他領著烏萊茲進入裝有隔音設備的書房,“收購姜氏股權的幕后主謀應該是個精明的生意人,而且,依我判斷是個台灣人,他利用人頭收購姜氏剩余的百分之十股權。”
“這是一條很好的線索。”烏萊茲點頭表示贊同。
“沒錯,所以。”姜子宸話到嘴邊,停頓下來,遞給烏萊茲一套阿拉伯服裝,然后旋身對著保險箱按下一組暗碼,不發一語的打開保險箱。
當那花花綠綠的美鈔躍進烏萊茲的眼底,他頓時愣住了,納悶的望著姜子宸。
“你的意思是……”
“這是我目前僅存的財產,我要你拿著這些錢,跟我的貼身保镖一塊兒離開巴黎到台灣去,並假扮成中東的石油大王,以阿拉伯貴族的身份,混進他們的圈子。”姜子宸一臉精明的看著他,從容不迫的說明用意。
烏萊茲頓時恍然大悟,“難怪你會安排我去進修。原來目的在此。可是,我沒這方面的經驗,能力恐怕不足。”他猶豫著,怕會因經驗不足而壞事。
“這你大可放心。”姜子宸滿臉自信的神色,垂下兩扇密長的眼睫,動作敏捷的將鈔票扔進行李箱里。然后蓋上箱子。“我會派人暗中協助你,而你要隨時與我保持聯絡,報告你在台灣的狀況,直到追查到幕后主謀,你才能回來。”
烏萊茲呐呐的將行李箱接過手,“可是……”
“你還在顧慮什么?”
“我放心不下正懷有身孕的阿彤。”
姜子宸記起駱彤和他的愛情結晶,俊美的臉龐頓時泛起一抹柔情。
只是轉念間,他又不禁蹙起眉不悅的問:“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你在小島上曾允諾過不會傷害阿彤,可是你並沒有做到,反而變本加厲。你要阿彤逆來順受可以,但我絕不允許你把她的自尊踩在地上踐踏,甚至摧毀她僅存的驕傲,讓她痛苦不堪。”
聞言,姜子宸的心像被人戳了一刀似的,臉色變得蒼白,肌肉抽動了一下,逃避似的將視線移到窗外,那雙深邃的黑眸,洩露了他心中的矛盾和掙扎,以及綿綿的柔情。
好半晌后,姜子宸才低聲說:“信任我的感情,我是真心真意的愛著她。”
“你認為你可以愛她多久?一天?還是兩天?是不是又會在激情過后,殘忍的傷害她的自尊,做出連你自己都痛恨的行為?”烏萊茲直言不諱的道。
“別考驗我的耐性,識相的話,就少在我耳根子旁唠唠叨叨!”他沒好氣的說。
“我是為阿彤不公平的處境打抱不平!”烏萊茲尖銳的怒罵聲貫穿姜子宸的耳膜。“要我信任你對她的愛,就證明給我看,你對她的愛是一生一世都不會改變的,並非當她只是你情欲的工具!”
姜子宸的臉色冷峻異常,他從不曾為女人如此傷神過。對駱彤,他卻用盡了所有的心思,甚至為她的安全而遣散國際幫,是真情,是假意,根本是昭然若揭、無庸置疑的。
但他這樣的習慣于呼風喚雨,性情狂妄霸道的男人,壓根兒就不知道應該用什么方式表現他內心處的情感啊!
烏萊茲要他拿出他愛駱彤的證據,但是,今天不是他不懂愛,而是他完全不曉得該如何去表現他的愛啊!
chembioorg 2009-11-9 05:06
第七章
駱彤生產的那一天,巴黎的天空突然飄起白皚皚的雪來。
姜子宸擔心駱彤的身體會因適應不了天氣的變化,而不小心感染上風寒,所以便將醫師請到家中來為駱彤接生。哪知,因駱彤先天體質太弱,胎位有些不正,因而發生難產,母子倆的性命差點不保,好在醫師緊急的將她送往醫院,進行剖腹生產,才能母子平安。
上天再度稱了姜子宸的心願。
駱彤果然生下了個漂亮的女嬰,嬰兒看起來很小,才不過兩千五百公克而已,險些兒因體重過輕而送進保溫箱里。
她有一頭濃密的胎發、雙眼皮大眼、秀挺鼻梁、櫻桃小嘴,長得白白又嫩嫩,四肢十分靈活,生來就是一副美人胎,完全遺傳了駱彤的美麗。
才出世一個月,她就懂得用那對靈活的大眼睛在姜子宸的俊臉上好奇地打轉著,聰穎又可愛的樣子看得他既憐又愛。
姜子宸經常溜去嬰兒房,握著女兒的小手開心的逗弄得她呵呵笑。那充滿男性化的剛毅線條在面對女兒時,總會自然而然的變得萬分柔和,俊臉上洋溢著一個做父親的滿足光彩。
駱彤常常忘情的看傻了眼,她從不知道外表狂傲、冷酷無情的姜子宸,竟然有著一顆無比細膩的心。
姜子宸將小嬰兒取名戀佟,這名字顧名思義是代表他對駱彤執著一生恆久不變的愛戀,而“佟”即是取其“彤”的同音宇。
戀佟在這家庭中所扮演的角色是一座橋梁,是散播愛與歡樂的小精靈,緊緊困綁住駱彤的心,無形中變成了說服她不離開姜子宸的最大理由,戀佟的小手緊緊維系住賦予她生命的親生父母。
姜子宸是來自父母離異的家庭,自他母親離開父親的那一年起,江嫂便挑起扶養姜子宸的責任,所以她對姜子宸一直存有濃濃的親情。如今,這冷清的大宅好不容易又恢復了些生氣,真是令她感到無比的喜悅。
看著小戀佟,她不禁憶起姜子宸孩童時的模樣,因而對姜子宸的疼愛全部轉移到戀佟的身上。又因姜子宸辭散了家中所有的僕人,江嫂就變成了名副其實的大奶媽。為了讓駱彤安心休養身子,戀佟平日都是由江嫂一個人照顧。
在姜戀佟出生滿四個月那天,姜子宸做出了一件轟動全球的大事,他召開了一場超大型的電視記者會,向外界宣布姜氏破產的消息,這項驚天動地的大消息馬上被媒體宣揚開了,震驚了全世界。
姜子宸是故意松懈一段時日后才采取行動的,他知道一旦他破產的消息洩露出去,風聲將會如火如荼的傳進各行各業的耳目里,引起各界人士的關注。在這種情況下,暗中吞並他股權的操縱者便會松懈緊繃的情緒,在得意忘形中,自然也就容易掉以輕心,如此一來,目前人正在台灣的烏萊茲就好辦事多了。
然后,他利用僅存的資金,打算再創出一項奇跡……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他有信心,姜氏集團絕對會東山再起,以嶄新的面貌重新在商場上出發,他遲早會把幕后操縱者給揪出來,而這正是他姜子宸高明之處。
烏萊茲來台已邁入第九個月,當初籍由姜子宸在台灣的人脈關系,聯絡上他在台灣的朋友協助,烏萊茲帶領著黑人保镖,偽裝成阿拉伯人在台灣的商場間神出鬼沒,並以石油大王的身份成功的打進台灣商業圈,贏得所有人的尊敬與信任,如今,凡是見到他的人,無不謅媚恭維他。
在一場慈善酒會中,烏萊茲無意中結識了一位名喚“孫逸翔”的年輕企業家,孫逸翔有著顯赫的身世背景,根據他手中的資料顯示,孫逸翔確實是姜子宸遠在台灣的表兄,也是今年度才剛崛起的暴發戶。他的來歷充滿詭奇,在短短的日子中,他的財產竟像變魔術似的一下子多到無從計算,知名度也一下子竄起,成為企業界里最具爭議的年輕總裁。
孫逸翔吃喝嫖賭樣樣精通,成天沉溺于酒肉美色當中。據說,他在幾年前也曾發過一筆“橫財”,可沒幾年光景,就全被他敗光了;只是,那筆“橫財”從何而來,就沒人知道了,只知道他曾有一個未婚妻,不幸遭遇到海難而失蹤,之后孫逸翔便奇跡似的發了財。
巧的是,孫逸翔第二次成為暴發戶,正是姜氏企業處于最低潮之際。因此,烏萊茲將他列為頭號“嫌疑犯”。
在酒會中,烏萊茲不斷找機會接近他,企圖探查出孫逸翔事業成功的關鍵所在。
“孫總裁你好,我……”烏萊茲主動用中文上前寒喧,因為烏萊茲出生于無名島上,國語說的並不是很標准,再加上有濃厚的洋人腔調,自然未引起其他人的懷疑。
孫逸翔一見烏萊茲,眼睛立即一亮,他伸出大手,情緒激動的拼命搖著烏萊茲的手,“我知道、我知道,你是來自中東的石油大王烏萊茲先生,久仰,久仰,小弟早耳聞過你的大名了,今日能與你站在一塊,小弟真覺得萬分榮幸。”
孫逸翔在心中算計著,若能攀上這石油大王,不但往后在事業上很有幫助,外交關系也會因此擴展開來,使自己的事業更上一層樓。
“孫總裁太客氣了。”烏萊茲的情緒掩飾得很好,他暗地打量著孫逸翔。
孫逸翔一身嗆鼻的古龍水味道,抹著油的頭發硬邦邦的貼著頭皮,梳得整整齊齊的,相信要是不幸刮起台風,他頭上的毛發也保證不會“風吹草動”。他高亢的嗓音宏亮,臉上戴了一副金邊眼鏡,外表斯文,膚色白皙,長相俊秀,年齡約莫在三十六歲左右。但個性上卻顯得毛躁了些,一點都不像是在商場間打滾的生意人,嚴重缺少了份穩重感。
“烏先生可要提拔小弟,小弟在做生意方面還得向烏先生多多學習。”
“孫總裁真是大客氣、太謙虛了。”烏萊茲聞言豪邁的大笑起來,“談什么提拔呢?以孫總裁今日的人氣、聲望看來,簡直可以說是如日中天,讓人不禁想起昔日姜氏企業的盛況,真是長江后浪推前浪啊!”
兩個男人相互客套、恭敬地問候了幾句,烏萊茲才找到適當的機會切入主題問道:“聽說孫總裁和目前已宣告破產的姜氏總裁是表兄弟?”
因為姜氏集團破產是家喻戶曉的消息,加上媒體借題發揮,加油添醋的寫進八卦雜志里,成為大伙茶余飯后的話題。因而,姜子宸與孫逸翔之間是表兄弟的關系,烏萊茲會知道,是不足為奇的事情,自然也沒引起孫逸翔的疑心。
一提起這件事,孫逸翔臉部的肌肉立刻一僵,烏萊茲察言觀色,不發一語。過了良久,只見孫逸翔牽強的笑了笑。
“子宸表弟這人最大的毛病就是不喜歡欠人家人情,唉!姜氏陷入絕境,子宸卻不肯通知我,要是我早知道,一定會鼎力相助的。”
烏萊茲聞言佯裝無奈的歎了口氣,“錢好借好還,可人情債就難償了,俗語說:豹死留皮,人死留名,姜子宸又是個名震海內外的企業家,當然拉不下臉了。而且,他陷入絕境的時候,孫總裁才剛發了一筆‘橫財’,手上剛開始寬松,又怎能舍己救人呢?你說是嗎?”烏萊茲精明地暗地觀察著孫逸翔那一臉虛偽的表情。
“說的是,哈……”孫逸翔察覺到烏萊茲那雙突然迸發出精湛光芒的目光,連忙縱聲大笑起來,好轉移他的注意力,企圖盡快結束這敏感的話題。
烏萊茲不以為意的冷笑著,目不轉睛的探進孫逸翔的眼里,睃巡他臉上那不自在的怪異神情。
“孫總裁也不差呀!聽說孫總裁行事心狠手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孫氏集團才剛成立不久,馬上站出了腳,真是奇跡呀!”
“好運氣,好運氣,天時、地利、人和,不小心全讓小弟沾上邊,撿了便宜,不足為奇。”孫逸翔心存戒備的看著他,沒想到外表看起來年輕氣盛的烏萊茲會這么精明。
倏地,孫逸翔的手機響起,打斷了兩人之間的談話。
“對不起,我聽一下電話,喂……陳谕,你這只吸血蟲!怎么又撥電話來了……什么!五百萬?上個星期我才給你三百萬……我XXXX媽的,敲竹桿呀!想都別想……”孫逸翔意識到自已失態了,急忙用眼角瞄了烏萊茲一眼,見烏萊茲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瞧,頓時緊張兮兮的拿著手機走到角落去。
陳谕?烏萊茲將這名字牢牢記在心上,轉頭看著隨身的保镖,悄悄對他比個手勢示意他去調查。
“對不起,烏先生。”孫逸翔關掉電話走回來,躬身陪笑道:“小弟臨時有急事,先走一步!”
“等等,孫總裁容我冒昧的問你一個問題。”烏萊茲早看出孫逸翔那獐頭鼠目的心態,連忙拉住他,進一步追尋另一道答案。
“你問無妨。”孫逸翔急著要走,心不在焉的回應道。
“聽說孫總裁有位美麗可人的未婚宴?”烏萊茲擺出談八卦的表情。
孫逸翔震驚的看著他,突然沉默下來,似乎在調適心情,過了良久,才歎氣道:“她已經失蹤好幾年了,到目前為止仍是下落不明。”
“她是孫家的童養媳?”烏萊茲明知故問,專注的看著臉色泛白的孫逸翔。
“你怎么知道?”孫逸翔十分驚訝。
烏萊茲緘默的笑了笑。
“莫非……”孫逸翔思索著,然后瞪大眼睛,“你見過她!”
烏萊茲莫測高深的淺笑著。
孫逸翔的行動電話又響了起來,他想接,可是他又想追尋答案,猶豫片刻,最后他還是接了電話。
“又是你!我說我馬上過去……他XX的真是個下流漢!不許你來……我說不許你來!老地方見,就這樣……”孫逸翔匆匆切掉電話,“對不起,烏先生,改天再聯絡。”
“沒關系,你忙你的。但願有一天你能抽個空到我的國家看看,我一定會好好‘款待’你的。”烏萊茲意味深長的笑道。
孫逸翔的眼光在跳動,眼中迸發出一抹凶神惡煞似的光芒,半晌,他才轉身離去。
烏萊茲不疾不徐的跟在孫逸翔身后,見他上了車,烏萊茲立即命人跟蹤,並緩緩按下一組熟悉的國際長途電話號碼。
孫逸翔的車子拐了幾個大彎后,停在一條冗長的巷子里,一名長得面目猙獰的中年男子在巷尾處等著他,孫逸翔將身體斜靠著車身,忿然地吐口痰在地上,嘴里咕哝地不停咒罵著。
中年男子一見到他的財神爺來了,臉上立刻浮現詭谲的笑容,吐了一口槟榔汁在地上,走到孫逸翔面前停下,攤開手掌。
“五百萬,最后價。”
“五十萬。”孫逸翔一下子將價錢壓低十倍。
“五十萬?還不夠老子塞牙縫呢!”中年男人不屑的仰天大笑起來。
“陳谕!你削夠了沒有!”孫逸翔打掉他的手,惡狠狠地斥罵道。
“財神爺,你老子缺錢缺得很,既然五百萬你舍不得拿出來,再給一次三百萬也可以。”
“作夢!”孫逸翔怒目圓睜地瞪著他,“才一個星期,你就賭輸了三百萬,你不會省點用嗎?”
“呵呵……一夜之間,就把你未婚妻的保險金都輸掉的孫總裁,居然反過來教訓人啦?真稀奇呀!”陳谕大驚小怪的叫嚷起來。
孫逸翔神經質的四下瞄了瞄,然后低聲咒罵道:“他XX的!你給我小聲點!最好是多做事少開口!若放敢洩露出我的秘密,我絕不會放過你的!”
“哈……”陳谕囂張的狂笑不已,“難不成我怕你來著?哈哈……孫總裁,你的把柄全落在我陳谕的手中,當初你教唆他人在船上動手腳,狠如毒蠍的把你的未婚妻活生生推向死神的手中,然后再詐領巨額的保險金,這些事我不但全都知道。連你吞並姜氏的證據也全都在我手上,我有什么好怕的呢?財神爺呀!如果你有本事,老子就站在這里任你宰割了。只怕你沒勇氣殺人哪!哈……”
孫逸翔的臉變得十分嚇人,他咬著牙,打開車門取支票本時,忽然,一把泛著亮光的刀子映入眼。
陳谕說的沒錯,他的把柄全落在陳谕這人渣的手中,當初他教唆他人在船上動手腳,弄死駱彤,就是為了領取那筆保險金,如今,他為了得到姜子宸龐大的產業,不惜任何代價,竄通剛出獄不久的陳谕作人頭。
可是,孫逸翔卻忽略了請神容易送神難的后果,一個有前科的男人,而且是犯貪污罪入獄的人,必定貪得無厭,于是他一再被陳谕敲詐,三百萬、三百萬地不斷由他指縫間流出,好堵陳谕的嘴。
然而,事實證明: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陳谕就是個最標准的例子,今天若不殺他滅口,那他的前途可就堪慮。
“動作快點,老子瘾上來了,快受不了。”陳谕揉揉鼻子,用紙巾擦拭著流出來的鼻水。
陳谕是個瘾君子,吃的是江湖上俗你的古柯硷,他中毒很深,一旦毒瘾上來,鼻涕、眼淚就難以控制的往下流。
孫逸翔心頭一橫,伸手一握刀柄,旋轉過身,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對准陳谕的肚皮,狠命地一刀戳刺了過去。
“呃?”
只是沒想到,他這一刺卻落了空,孫逸翔握著刀子,驚愕的愣在原地不知該如何反應,因為……陳谕竟然不見了!
“吱!”實然間響起一道車輪摩擦地面的刺耳聲響。
孫逸翔轉過頭,只見陳谕那雙長腳在一輛黑色的賓士車外面搖晃,車門還未關上,車子便急速駛出巷子。
“陳谕!”孫逸翔心頭蓦地一陣驚慌,急忙跳上車子追趕,不要命的沖撞那輛黑色賓士的車尾。
“他XX的!停車!陳谕!你他XX的給我死出來!”
忽然,賓士車后座的人搖下車窗,烏萊茲那張年輕且英俊的側臉立即映入孫逸翔的眼底。
石油大王烏萊茲!為什么是他?為什么會是他?他為何跟蹤他?又為何劫走陳谕?這么做企圖何在?回想起他曾問過駱形的事,他蓦然一驚,難不成他認識駱彤?或者,駱彤根本沒有死?
許多疑慮在孫逸翔的腦中盤旋,卻怎么也想不出答案,他突然感到無比恐懼得顫抖起來。
烏萊茲緩緩地轉過頭,間他露出一抹莫測高深的笑容。
“祝你好運。孫總裁。”烏萊茲勾起嘴角微笑,一張名片由車窗處落了下來,隨風精准的飛落在孫逸翔的擋風玻璃上。
“到巴黎找我,你很快就可以找到答案。”烏萊茲拋下一句話,然后搖上車窗,車尾倏地消失在馬路末端。
姜子宸擱上話筒后,若有所思的望著樓梯口。烏萊茲在電話中已說得相當清楚了,原來他的表哥孫逸翔果真是駱彤的未婚夫。這則消息,不但打擊到姜子宸的心,並在無形中令他有種喘不過氣來的壓力,他一直不希望面臨的問題還是出現了。
如今,姜子宸陷入絕境,遠在台灣的表兄,孫逸翔,不但沒有來電寒暄,且被烏萊茲列為頭號“嫌疑犯”。
姜子宸那仿佛來自幽谷的輕柔嗓音傳進駱彤的耳畔,她感到不安的抬起臉來,探進他的黑眸里。
“你是怎么了?”駱彤感覺他怪怪的,完全沒有往昔的猛傲,她怯怯的將手摸向他剛毅的臉龐,擔憂的看著他。
姜子宸握住她的手,湊到嘴邊吻了吻,“答應我,別離開我。好嗎?永遠都別離開我,我不能沒有你,真的不能沒有你……”
駱彤愣了一下,接著如遭電擊般將手抽回來:“我……戀佟要喝奶了,我下樓去看她……”說著,她拉開房門,企圖奪門而出。
“駱彤!”他氣憤的扣住她的手腕,一施力,將她壓在門上,不讓她有逃走的機會,雙眼深情的凝視著她。
駱彤無法正視姜子宸那雙溢滿深情的眼眸,天知道那會把她的意識迷惑住。
“阿彤,我愛你。”姜子宸冷不防的冒出這句話,告白的語氣溫柔得不能再溫柔了。或許該感謝老天,他終于鼓足了勇氣,將壓抑許久的愛意宣洩出來。
“怎么可能……”駱彤驚愕的望著他,心底一陣悸動。
姜子宸讓她享受最好的物質生活,但,當初他強暴她,甚至更殘忍的囚禁了她,種種野蠻舉止可以稱之為愛嗎?
“除了巴黎鐵塔外,我能給的全都給你了,包括我這顆無法用金錢買到的心,也全都交給你保管。我盡我所能的討好你,當初在小島上給你的承諾,而我,貪圖的只是你的一顆心罷了。你怎能懷疑我的真心?阿彤,我對你的感情是出自一片真心……”
他專制、霸道又過份執著的愛,演變到最后竟變成一種對駱彤的折磨。這一切看在姜子宸的眼底,叫他痛不欲生,于是在輾轉難眠的夜里,他總會靜下心來再三檢討、痛定思痛的沉思自己過去的行為。知錯不改是渾球,那如果有心悔過呢?他決定向眾人證明他對駱彤的愛是真摯的,而非只是一時迷戀或占有。
“阿彤,請你再給我一次贖罪的機會,我會好好待你。”
駱彤手足無措的看著他,“我們雖然同睡在一張床上,但心的距離卻是相隔千萬里;我們雖然住在同一個屋檐下,相見時卻總會相互摧殘彼此的心,用最苛刻的方式把對方炸得粉身碎骨……我們的感情豈止是糟透了,簡直壞得一塌糊塗……你又怎能隨便開口說愛我呢?”
即使如此,駱彤卻十分清楚,他們的默契已好到只要一個眼神,就可知道對方要什么,這是非常奇妙的現象,連江嫂都覺得不可思議。江嫂經常在她耳畔唠叨著,這樣的現象或許有正面影響,至少是種和平。
是嗎?但和平的日子是否長久得了,答案還是有待考驗的,不是嗎?
她不信任他的愛……
“我愛你,真的!相信我。”姜子宸深情款款的凝視著她的美眸,為了打動她的心,他不惜低聲下氣的哀求。
“事實上……”他早已打動她的心了,“只是……良心過意不去,如果……如果良心允許我接受的話……可是,我不能,我不能!”駱彤痛苦的撂下話后,用力地推開他,推開房門,沖了出去。
姜子宸神色呆然的望著她瘦削的背影,直到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在樓梯口,他的心碎裂成千萬片……
原來駱彤心里始終記掛著孫逸翔,從不曾忘懷,他的表哥竟成為他倆之間難以磨滅的芥蒂,镌刻在姜子宸的心版上,形成一道深刻的痕跡。
他聽見自己聲嘶力竭的嘶喊著:“混帳!混帳!混帳!混帳!混帳……搞什么名堂!商場失利,情場失意,我姜子宸怎會山窮水盡,陷入如此悲慘的境地。”
孫逸翔派人跟蹤烏萊茲,可是,烏萊茲卻用計將他耍得團團轉。
三天后,烏萊茲飛往巴黎,讓原本已有些神經質的孫逸翔瀕臨崩潰。
為避免自己成為亡命之徒,孫逸翔將手中的財產、權狀連同股票等,匆匆變賣成現金及有價證券帶在身上,遠赴巴黎找尋烏萊茲。他非要找回陳谕不可,以免貪心的陳谕將他的底洩露出來。
走出巴黎國際機場,循著烏萊茲當時故意扔給他的地址,孫逸翔停在一棟覆著白雪的大宅前。
“怎么可能……”孫逸翔皺起眉頭,納悶的觀察著眼前的這棟華宅,“這不是姜氏大宅嗎?莫非烏萊茲耍我,或者給我錯誤的地址?”
為了化解盤踞在心中的疑惑,孫逸翔怯怯的按下門鈴,開門的正是姜子宸的奶媽江嫂。
孫逸翔臉色發白,心涼了大半截,整個頭皮也跟著發麻了。
“表少爺!”一見按門鈴的人是遠在台灣的孫逸翔,江嫂喜出望外的叫嚷了起來,“表少爺怎么有空到巴黎來玩呀?哎呀!要來也不先通知咱們少爺一聲,好讓少爺去接機。”說著,喜孜孜的朝門內嚷道:“少爺,表少爺來探望你了!少爺,你快出來呀!”
做賊心虛的孫逸翔,下意識的想掉頭就走,可是這樣做不是太奇怪了嗎?鐵定會引起懷疑的,但是……他不能進屋呀!進了屋就等于是自投羅網,不如趁姜子宸還未出來前趕盡離開……
“表哥。”
正當孫逸翔要腳底抹油,溜之大吉時,一抹獨特的低沉嗓音突兀地從大廳入口處傳來。
孫逸翔的身體一僵,“子宸!”隨后機靈的朝姜子宸露出一個狂喜的表情走上前去,伸出手與他熱情的握了握,“好久不見。”
孫逸翔會來,早在姜子宸的預料中,所以他一點也不覺得奇怪。
只是,憶起他是駱彤的末婚夫,又是謀奪他財產的人,姜子宸就怎么也開心不起來,相反的,心理壓力更重了。
坐在富麗堂皇的客廳里,姜子宸陰沉著一張俊容,直視坐在對面沙發上的孫逸翔。
“表少爺,喝杯熱條,暖暧身子吧!”江嫂忙遞來茶水。
“奶媽,將少奶奶好好打扮一下,帶下樓來見見表少爺。”姜子宸對江嫂作了個手勢。他這么做,心里可是百般勉強,但不管他心里有多么的難受痛苦,為了達成駱彤多年來的心願,他決定讓他們兩人相見。
他不想駱彤繼續怨恨他,不想見她日益憔悴,不想看她如凋零的花瓣般日漸枯萎。事實上,他連一分钟都看不下去了。
孫逸翔訝異的瞪大眼珠,“子宸,你什么時候娶妻了,怎么口風這么緊?”
姜子宸敷衍的笑了笑,技巧性的岔開了話題,“表哥,你氣色不錯,日子過得似乎挺悠閒的樣子。”
即使姜氏己宣告破產,但在面對敵人時,姜子宸絲毫沒有失去他那股天生的王者氣勢。
面對這種目無中人的狂徒,孫逸翔的心情只能用“壓迫感”三個字來形容。
“馬馬虎虎,還算過得去。”
“是嗎?”姜子宸喜怒不形于色,眼中隱約閃爍著犀利的目光,緊瞅著孫逸翔,“你公司的營業額一個月高達八個零頭,哪會馬虎?表哥,你真是了不起。”
孫逸翔愣住了,整張臉因心虛而漲得面紅耳赤。下一秒钟,他佯裝出一副被羞辱的模樣,一下子彈跳起來的吼道:“子宸!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開個小玩笑,表哥你怎么這么生氣?”姜子宸臉上勾勒出一抹似有似無的笑意打量著他,“我可沒有誣賴你是吞占我姜氏產業的幕后操縱者。”
孫逸翔心頭又一驚,質問道:“你話中的意思擺明了我就是……”
“男人,年齡約在三十至四十歲之間,擁有精明的頭腦,商場上的干勁與狡猾,可惜,就缺少那么一份沉著。”姜子宸打斷他的話,神態自若的輕笑開來。
姜子宸沉穩又冷靜的態度觸動了孫逸翔的心。
“你講這些話是什么意思?”孫逸翔已開始冒冷汗,一顆心砰砰地直跳,他下意識的避開姜子宸那猛銳的目光。
“咱們都是聰明人,少跟我裝糊塗了。我知道……”姜子宸心痛不已的望著他,一宇一句清晰的從他齒縫間流洩出來,“我知道奪我姜氏產業的幕后操縱者是你。”
“你怎會……”孫逸翔扭曲著五官,大吃一驚的尖叫出來,意識到自己差點脫口說溜了嘴,他連忙捂住嘴巴。
“我怎會知道?呵,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姜子宸向躲在門后的烏萊茲使了個眼色。
烏萊茲踩著穩健的步伐,緩緩地走了出來。
“你!”孫逸翔一見到烏萊茲,臉色立即大變,驚愕的險些跌下沙發,但他仍力持鎮定。
“烏萊茲先生,好巧,居然有此榮幸遇見你。”孫逸翔在烏萊茲面前躬身作揖,心里擔憂著落在烏萊茲手中的陳谕,究竟有沒有揭發他謀財害命一事。
烏萊茲只是冷笑。
孫逸翔尴尬的笑了笑,強顏歡笑的對姜子宸道:“子宸,想不到你認識中東的石油大王!”
“表哥,你認錯人了。”姜子宸慢條斯理的揭露真相,“烏萊茲只不過是我的手下,不是什么石油大王。”
天哪!孫逸翔心中一驚,臉色刷白。
“孫總裁,這些資料請你過目一下。”烏萊茲從懷中抽出一大叠資料,將公文袋丟到孫逸翔的面前。
孫逸翔壓根鼓不起絲毫勇氣去將公文袋撿起,他不知道姜子宸在耍什么花樣,只感覺到陳谕己出賣了他。
“整套的孫氏加上姜氏的財務結構與報表。”姜子宸抿直了剛毅的嘴唇,眼中迸射出兩道莫測高深的精芒,“你以為你很行,謀財的計劃完美到神不知,鬼不覺?不,在我未施出殺手锏時,烏萊茲就被我派到台灣去了。
“在我對外放出脫股的風聲后,你以陳谕的名義收購姜氏僅存的百分之十的股權,就是你的疏忽。陳谕十年前曾是我父親的員工,因盜用公款被判入獄,才出獄沒多久,他拿什么來收購姜氏的股權?”
“而且,你真是笨得離譜,陳谕不僅是瘾君子,還是個貪婪的家伙,只要有餞,誰都可以出賣,你沒事先調查清楚便找這老鬼當人頭,怪不得事后被陳谕敲竹槓了。”
“也因為如此,你便心生殺機,企圖殺人滅口,誰料中途卻殺出了烏萊茲劫走陳谕,阻撓你的好事。對了,這兩份完整的資料是陳谕親手奉送給我的。”
孫逸翔聽得臉色一陣白一陣青,他道高一尺,想不到姜子宸卻魔高一丈。
接下來呢?人證物證俱在,姜子宸會告他嗎?或者……干脆一刀殺了他?他知道姜子宸是國際幫的首領,做事心狠手辣,殺人如同殺螞蟻那般簡單容易……
不!他不想坐牢,更不想死!孫逸翔一個旋身,企圖奪門而去。但烏萊茲反應更快,他靈敏的扣住他的手腕,冷不防賞他二記回旋踢。孫逸翔被踢得撞上牆壁,痛苦的趴在地上,裝出可憐兮兮的模樣企圖搏取同情。
“表哥,疼得緊吧?很抱歉,是我管教手下不周。”姜子宸走到孫逸翔面前蹲下來,看見交錯在孫逸翔臉上那痛苦不堪的表情,他一時心軟下來。‘
“你……少貓哭耗子假慈悲,我……”
“表哥。”姜子宸打斷他的唾罵,“別怕,瞧你罵人的聲音都在發抖,我不會對你施以暴力的,來,起來。”他將孫逸翔扶起來。
孫逸翔的身體緊貼著牆壁,渾身顫抖的看著姜子宸,他並不認為姜子宸會這么好心。
“誠如你所言,我是沒有多余的籌碼與你斗。”姜子宸好脾氣的說著,“你利用我失蹤時期,策劃一樁轟動全球的事,將姜氏變成孫氏集團,恭喜你了,你成功了。”
“老實說,我本來打算揪出謀奪我家產的人,將他大卸八塊,可是,既然奪我家產的那個人是你,看在咱們都是一家人的份上,我想跟你打個商量。”
孫逸翔納悶的望著他。
“我讓你見一個人,一個思慕了你很多年的女人,相信你也會很高興能見到她。”姜子宸冷冽的眼眸中閃過一抹掙扎。
“誰?”孫逸翔心存戒備的望著他,聲音有些顫抖,天曉得姜子宸在搞什么把戲,而且在這世界上,除了陳谕之外,他想不出還有誰是他渴望見到的人!
姜子宸沒有回答,他的視線與注意力全落在出現于樓梯口的駱彤與江嫂身上。
孫逸翔隨著姜子宸的目光望去,“你……你是……駱彤!”
真是活見鬼了!當孫逸翔乍見出現在樓梯口的那抹熟悉人影時,吃驚的脫口喊出。
孫逸翔?那個人是逸翔嗎?駱彤在心頭錯愕的驚喊著。
當孫逸翔那颀長的身影,熟悉的撞進駱彤的眼里時,駱彤頗感震撼的退了一步,難以置信的看著孫逸翔。
姜子宸居然讓他們見面了?他的目的何在呢?如果這是姜子宸的陰謀,那她擺出若無其事的樣子,是不是就可以瞞天過海?可是適才她臉上洩露了太多心事,她騙得過天性聰穎的他嗎?
“小彤,你還活著!太好了,當年我們准備舉行婚禮,誰科天公不作美,降下這噩耗,就像一顆炸彈炸在我身上,炸得我粉身碎骨,痛不欲生……小彤,是我不對,我不該讓你搭那艘船的。”孫逸翔抱緊她說道。
駱彤沒有理會孫逸翔的話,只是目不轉睛的直視著姜子宸。
孫逸翔是她朝思暮想的人,重回他的懷抱是她祈禱多年的心願,她應該感到興奮啊!但為何……她竟沒有出現想像中的激烈反應?反而當孫逸翔用他的胳臂緊困著她的身子不放時,她的心中竟莫名的泛起了一陣厭惡的反胃感,使她出于本能的意圖掙脫他?
她的眼睛緊緊在鎖在姜子宸的俊容上,刻意的探索著他此刻的心情,她害怕他會生氣。
是的,他一定是生氣了,瞧他那緊握的雙拳,瞧他那緊繃的臉部線條,這是唯一可探出姜子宸內心情緒的訊息。
她竟然能夠從他那充滿憂郁的眼眸中,感應到孫逸翔的出現已造成他心理上的壓力。她也居然能夠由他緊握的雙拳中,探索出他內心的痛苦與掙扎?駱彤的思緒亂糟糟的漫天飛揚著。
姜子宸頭也不抬的沉默著,似乎在壓抑情緒,調適心情。過了良久,才冷著聲道:“抱夠了吧?”
孫逸翔錯愕的回頭望著姜子宸,“什么?”
“我說抱夠了吧?夠了就放開她!”姜子宸終于壓抑不住妒火,語氣強而有力的吼出,噴火的目光直射入駱彤的眼中。
駱彤哀求似的望著姜子宸,那無辜的雙眸交織著有情還似無情的愛戀。
“怎么?偎在舊情人的懷里,就舍不得離開了是不是?想多留戀一會兒是不是?我說不許擁抱!”當姜子宸看到她的眼神,滾燙的妒火立刻轉換成一把鋒利的刀戳進她的心口。當他們兩人親熱的擁抱在一起,他的一顆心再度沉淪于苦海當中,感到身和心全被一種前所未有的挫敗感籠罩住,這火辣辣的感覺燒炙著他的身心,叫他難以解脫。他壓抑不住妒焰,忿忿的一拳擊在牆壁上。
駱彤嚇得奮力掙脫孫逸翔的懷抱,迅速將孫逸翔一把推開,旋身急切地投進江嫂的懷中小聲啜泣起來,“江嫂,我不是故意要惹他生氣的,江嫂,我要回房。送我回房……”
孫逸翔被嚇呆了。天哪!這是什么樣的一個情勢?他們幾時……駱彤又怎會對他百依百順?孫逸翔臉上寫滿了一大堆解不開的問號,駱彤被江嫂攙扶上樓,孫逸翔連忙拉住她們。
駱彤還存活在這世上的事情雖然到目前為止沒有幾個人知道,但紙是很難包住火的。再加上陳谕目前也不知身在何處,他必須在事情未曝光前,將駱彤奪回來,狠下心再對她下第二次毒手。否則,一旦東窗事發,他的前途就堪慮了。
這可是謀殺罪名,不是被判無期徒刑,就是死刑啊!
“小彤,你怎么了?跟我回台灣去呀!小彤……”孫逸翔焦慮的死抓著她不放。
駱彤防御的盯著姜子宸,不敢出聲,只是奮力的掙扎。
“小彤?”
“別這樣,逸翔,我很抱歉,真的很抱歉,我不能跟你回台灣……我……我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才好……”
“少奶奶,別說了。我送你回房。”江嫂覺得孫逸翔很煩,便用力推開他,將手搭在駱彤的肩上,掉頭消失在樓梯的拐彎處。
“小彤!”孫逸翔氣急敗壞的追上去,卻被烏萊茲擋住。
一把火焰在孫逸翔胸腔內撩燒開來,他憤怒至極的沖向姜子宸,一把揪起他的衣領,拳頭便揮了過去,咆哮道:“你夠種!敢灌我未婚妻的迷湯,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可以留住她的心!”
姜子宸的貼身保镖大步一跨,不客氣的走上前,拳頭瞄准孫逸翔的左頰,正要與孫逸翔的臉頰做最親密的接觸時。
“住手!”姜子宸出聲阻止,向保镖使了個“走”的眼色。“很好,你生氣了。”
眼看自己就要被逼入絕境了,孫逸翔干脆豁出去地吼道:“別找籍口轉移話題!我警告你,我不會把駱彤讓給你的,就算拼了我的命,我也要與你爭奪到底,你別得意!”
姜子宸不悅的睇睨著他,“我沒得意,讓你見她只為一個目的,一物換一物,你為了滿足自己的權力欲望而不擇手段地謀奪我的家產,我拿你的未婚妻來做補償並沒什么不對。駱彤的一生,你就當我用我全部的家當買下了。”
“你卑鄙下流!竟敢威脅我?”孫逸翔沉不住氣的叫囂道:“別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更別妄想拿她來威脅我!你不會得逞的!”
“成脅你?”姜子宸並不想向孫逸翔坦誠他與駱彤之間的一切,包括戀佟的存在,“有必要嗎?失去全世界我都不在乎,我有勇氣承受破產的命運,但我可沒把握承擔失去駱彤的事實,為了她,我甘願失去所有,即使身敗名裂。”
“你……”孫影響難以接受事實的搖著頭,“金錢不是萬能的!就算你拴住她的人,也得不到她的心,你這么做根本是枉然!”
“所以,要我放過你,除非……”姜子宸冷冽的黑眸閃過一抹難以釋懷的優愁,雖然只停駐那么幾秒钟,卻也讓孫逸翔感受到了,“你立刻返台,離駱彤遠遠的,永遠別在我的面前出現。”
很顯然的,姜子宸對自己的感情完全沒有把握。也就是說,姜子宸擁有無懈可擊的魅力,能吸引全天下女性的青睐,他卻遭到駱彤的排斥,否則,姜子宸不會講出那么沒自信的話來。
發掘到這項“意外之寶”后,孫逸翔臉上的表情變了,變得詭谲而陰森,“你作夢!”投下一顆炸彈后,他憤怒至極的轉身離開姜氏大宅。
姜子宸沒有阻擋,視線鎖定在那匆匆離去的背影上,沉靜在自己的思緒當中,思忖著:他似乎低估孫逸翔了。
chembioorg 2009-11-9 05:07
第八章
夜已深沉,駱彤披了一件睡袍由主臥房的浴室里走出來。室內燈光朦胧,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馥郁的洗發精香氣,她甩了甩發,順手拉開窗簾,讓高懸在穹蒼上的皎潔月光透過窗簾照進來,落在駱彤那張細致的玉容上。
自從早上見了孫逸翔那一面后,她的一顆心就是在半空中。情緒全處在緊繃狀況中的她,直擔憂著姜子宸會不會突然發怒,禍及到江嫂或其他人身上。
她心不在焉的踱到嬰兒房去檢查戀佟睡得是否安穩,之后才放心的折回房間,走到梳妝台前坐下,用毛巾擦拭著濕潤的發。
猝然聽見房門外響起陣陣的嘈雜聲,她側耳聆聽著,直到響起轉門柄的聲音,她手中的毛巾因受到驚嚇而不慎落到地面。
她正想彎腰去檢,蓦地,一抹高大的身影遮住她整個身體,一只大手隨即握住她纖細的手。
她吃驚的抬起頭來,迎視到他深邃又狂野的黑眸,四目相接。她皺起眉頭,感到臉紅心跳的想將手抽回來,但他反而加重了力道,握得更緊,濁重的呼吸吹拂著她的臉頰。
“是引誘嗎?我勸你打消念頭。”駱彤輕輕掙開他的掌握,心中有股不滿想要發洩。
姜子宸對她露出一個極為煽情的危險笑容,他不發一語的拾起落在她腳邊的毛巾,溫柔的拭干她的發絲,命令式的口吻中包含著不容忽視的深情。
“我從不知道女人的發柔得像柳絮。記住,別用任何裝飾品破壞它的美麗。”
駱彤坐立不安的望著鏡中的他,她以為他會發火,但令人意外的是他沒有。這時,擱在心口上的石頭浙漸落了下來,怎么也移不開停留在他俊容上的目光。
“見到他的心情怎樣?”姜子宸淡淡的語氣中隱藏了一抹醋意。
“誰?”駱彤以裝蒜作為逃避問題的方式,心跳忍不住加快了起來。
“你以為呢?”沒答反問的姜子宸,態度很快地又恢復了冷漠,在她身旁的椅子上坐下。
震撼的感覺讓駱彤差一點從椅子上跳起來,慌亂又期待的情感在心緒間矛盾交錯起來。
姜子宸拉住了她,“不許你逃!阿彤,你不要故意忽略我內心的感受,你知道我害怕失去你。”他渴求的凝視著她,“告訴我,你早已把他忘了,他的出現,不會帶給我壓力,不會影響我的抉擇,以及戀佟的未來。”
在姜子宸的注視下,駱彤發覺自己的心又開始不安分的騷動了起來,舉止間都顯得有點兒心慌意亂。
“你……沒傷害他吧?”駱彤小心翼翼的問著。她發現,姜子宸是她心中的陰霾,怎么掃也掃不開。
“是他傷害我。”姜子宸面露愠色地道。
“怎么可能?”駱彤啼笑皆非的說,“逸翔這么溫柔、善良,怎么可能……”
姜子宸正奮力的壓抑著怒潮,“看人不能光看表面,我很想讓你明白一些事實,但當我面對你時,又發覺我根本辦不到,因為這話題太尖銳。”姜子宸溫柔的撫著她的發,“阿彤,我不想讓你幻想破滅,不想毀滅他在你心中所勾勒出來的完美形象,看你悲切,我不忍;看你在我的粗暴下委曲求全,我更加不忍;可是放掉你,我又做不到,我只能竭盡所能的補償你,給你最好的一切;只是我不懂,為何我還是擄獲不了你的心?”
“你明白問題出在哪兒的。”養父母待她如同親生女兒,恩情重如山,當他們用婚姻約束她的自由時,她無從選擇,也不敢開口拒絕。
可是,姜子宸卻強占了她,將她逼入絕境,害她無臉面對逸翔和養父母,這些事他都明白,他怎能不當一回事的裝傻?
“女人,求的不正是男人的那顆心嗎?我已經全部給你了,但為何除了戀佟之外,我總是得不到你其他的回報?你愛的依然是他嗎?告訴我,你要我的靈魂哀嚎多久你才甘心?”姜子宸沉痛的語調仿若在乞求她的同情,暗暗抱怨愛情的滋味太過于苦澀。
駱彤無言以對,只是蹙著眉,安靜的凝視著他。
兩人凝神相視,若有所思,良久,姜子宸用手抹了一下臉,遲疑了許久才打破這片寧靜。
“你想回到他身邊去?”
駱彤為他的問題感到意外,但她沒多想,不敢怠慢的立刻捉住機會問:“可以嗎?我可以回到他身邊去嗎?”
這征求同意的答案揉碎了姜子宸原本就支離破碎的心。令他酸楚不已,他胸中洶湧的翻攪著愛怨難分的苦澀與挫敗,他很難相信,駱彤竟然如此不顧他……
“別問我,問你自己,也別在意我會不會生氣。”姜子宸感到心疼的撫著她的粉腮。
駱彤沉思的望著他,考慮了很久才開口,“如果我說我渴望回到他身邊呢?”,
這答案再度揉碎了姜子宸的心。
在短短的幾個月內,他經歷了一連串挫折與打擊。多年來,他總是習慣佯裝堅強與狂傲來掩飾他懦弱的內在,然而這回,他恐怕很難再戴上那張假面具,潇灑的穿梭在人群中了。因為他發覺自己的心情再也調適不回來。
“好,如果一定要這樣,你才快樂的起來,我願意考慮……”話落,姜子宸便頭也不回的離開臥房。
駱彤盯著他颀長的背影.錯愕的愣住了。
孫逸翔絕不肯善罷甘休,他終日掛心著陳谕那貪心的雜碎,會不會有接觸到駱彤的一天,因為這事會為他的生命帶來威脅,所以,他不放心就這么返台;經過這么漫長的時間,早已認定香消玉隕的人兒,在幾年后卻帶給他這種危機,他怎么可能讓她活在巴黎,讓姜子宸快活?
因此,孫逸翔並沒有離開巴黎,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暗中買通幾名黑人殺手,夜闖姜子宸的別墅,企圖以搶奪的方式要回駱彤,不過,全被精明的姜子宸識破,個個無功而返。
眼見硬的不成,只好來軟的。孫逸翔二度親自登門拜訪,雖然上回是不歡而散,但這次的相會是孫逸翔經過深思熟慮后才下的決定,他決定與姜子宸打開天窗說亮話,進行馬拉松式的長談。
孫逸翔的態度放得很軟,意圖軟化姜子宸的警戒心。
在愛情、事業上遭受到一連單打擊與波折的姜子宸,已無多余的精力去拒絕或使手段對付孫逸翔,他的狂傲在短短幾天內就被擊退得一干二淨,他的心因駱彤的傷害而產生了巨大的動搖。
他們進入一間有隔音設備的房間,花了半天的時間才結束這場密談,他們究竟談了些什么,無人知曉,看來,只有他們兩人心知肚明,而結果呢?
由孫逸翔眉開眼笑的表情中,就可以知道個大概了。
門被一雙大手推開了,拿著奶瓶專心喂戀佟喝奶的駱彤,此時受到驚動而回轉頭來。
姜子宸神色冷漠的注視著她,不知掙扎了多久,一句艱難無比的話終于硬擠出齒縫,冷酷的聲音中包裹了數不盡的沉痛與不舍。
“你可以走了。”姜子宸為她破例違背自己的誓言,主要的目的,一來是考驗他在她心中的份量,二來是因環境逼迫才讓他做出這樣的抉擇。總之,他掙扎了好幾天,終于做到了。
駱彤難以置信的皺起眉頭,茫然的望著神色冷酷的他。
一向冷血的他肯放她走了!他成全他們了!
但是,為何她卻感覺不到半絲喜悅?他堅決的態度反而攪得她心頭一團混亂?甚至泛起生離死別的悲怅感?
“答應我一件事。”姜子宸的聲音哽咽且低沉。
看著他,駱彤的眉頭皺的更緊了,鼻頭酸酸的,好想哭。
“你可以罵我自私,但我只有這么一點要求,把戀佟留下,她是我唯一的精神支柱,別讓我在失去你后,又失去她。而且,到目前為止,只有她有份量讓你心生牽掛,只有戀佟有本事將你從台灣喚回到我身邊。”姜子宸哽咽的停頓了一下,許久才將心情調適過來。
他的模樣看得駱彤的心都碎了,她難過的近乎死去。
“我已經很努力在做。”一句話才剛到嘴邊,姜子宸又被咽喉處的酸澀硬咽住,“對不起。”他做了一個深呼吸,拼命遏止近乎潰決的悲痛感,停頓片刻,凝視著她接著道:“我已盡量在補償過去我犯下的錯,也許我用的方法不對,才會讓你這么恨我。但是,無論如何,別忘了這棟大宅的主人是你,這里隨時歡迎你回來,我由衷的期盼你、戀佟、烏萊茲、江嫂,以及我,我們一家人能如往昔一般歡聚一堂。”
離別是一種無形的憔悴,是一種感傷,勉強的笑容是一張掩飾離別的假面具,沉默是抑制淚水泛濫的最佳武器。
她無法理解是什么原因使他倦了?她的怅惘感又從何而來?
她為何會墜入惆怅之中而無法自拔?她迷失了嗎?為何她心亂如麻?
“阿彤,寬恕我過去的罪狀,看在戀佟的份上,原諒我,我愛你。”
一股極為酸澀的氣息再度沖進她的鼻間,眼眶瞬間被一層淚霧盈滿,懸淚欲滴。
“子宸”駱彤哽咽的輕輕喚道,強忍著不讓在眼眶中打滾的淚水滴落下來。
那么柔的呼喚就像一陣輕風,輕輕觸動他心里的湖水,掀起了一波波漣漪,甜蜜中摻雜著苦澀的滋味,痛苦之中又蘊含著甜蜜。
“你總算喊我的名字了,困綁你這么多年,第一次聽見你喊我子宸,想不到感覺竟是這么……”姜子宸的嘴角勾勒出一抹安慰的笑意,“這么的甜蜜。”
駱彤情緒激動的垂下頭去,兩串晶瑩的淚珠立刻沿面滑落,滴落在戀佟小小的臉蛋上,女兒不安的在她懷里蠕動。
姜子宸蹲下身去,用大拇指愛憐的抹去交織在駱彤臉上的淚水,望著女兒,他俯下頭去親吻女兒的粉腮。當他抬起頭來,他的唇與駱彤的唇只近在咫尺,只要稍微動一下,就有可能觸及她的唇。
駱彤像中了定身術般,動也不動的癡癡望著姜子宸那雙彌漫著柔情的眸子,他的企圖心全被她看在眼里,可是她並沒有閃躲的意圖,她聽見自己那來自心海的心跳聲,是如此狂亂、急速。
姜子宸以折磨人的速度緩緩拉下她的頭,溫柔的輕觸著她柔軟的唇瓣,一陣電擊般的灼熱感立即挑動了她的心扉,她感動的閉上雙眼,不想讓狂熱成為昙花一現。
他的舌探開她的唇,搗入櫻唇內找尋玫瑰般的粉舌,在激動中將它化為飛舞在花蕊上的鳳蝶,翻攪她所有的知覺與意識,使她有置身在世紀外的迷途感覺,仿若全世界只剩下他一個人,她只能歎息于這份神奇的共鳴。
直到戀佟不舒服的蠕動著,兩人才戀戀不舍的離開對方的唇,用中了蠱惑的眸子緊扣著對方的神魂。
姜子宸將手移到駱彤的臉龐上,輕輕撫摸著那粉嫩的肌膚,“請你相信我,你一直是我心中最美,也是最后的愛戀,我會想你的。”
“能不能回答我一個問題?”駱彤抑郁的凝視著他那雙深邃得一如海洋的黑眸,心底仍泛著微微的悸動。
“你問。”
“是什么改變了一向狂妄的你?我記得你曾說過,即使我逃到天涯海角,即使我上西天,下地獄,你都會把我揪回來。你說過,我一輩子都逃不出你的手掌心,為何現在……”駱彤只想知道是什么改變了他。
“現實。”姜子宸簡潔的回答。
“嗯?”是敷衍嗎?駱彤不滿的盯著他。
“失去所有的我,憑什么資格再狂妄下去?”姜子宸說得似真似假,“當我的人生一再遭受到挫折,甚至一貧如洗,得重新站起來時,我不得不自我檢討,為什么我會落到此種下場?是不是我太狂、太傲,才會遭受到這種報應嗎?我不忍心讓你跟著我吃苦,可他不一樣,他家財萬貫,可以給你更好的生活,我不能不放你走。”“這絕不是你趕我走的主要因素,你在騙我!”駱彤心疼萬分的看著他,情緒激動的哭喊出來,“我要拆穿你虛偽的謊言,一層一層剝下你的假面具,你再狂妄給我看呀!我知道你是天生的掠奪者。這幾年來,陪我度日的是你那霸道的性格,我太了解你了,而你,我相信你也同樣明白我的需求,也同樣了解我的一切,我的個性、我的笑容、我的憂郁,以及……我的身體……”
天啊!她竟然對他喊出這么恬不知恥的話來……而且,她發現自己好舍不得離開他……
別趕我走,好嗎?我不想走,真的不想走。這些年來,我已經習慣有你陪伴的日子了,別另擇佳人憐愛,別把我忘了。
駱彤在心里面掙扎、狂喊著,想鼓起勇氣將這些話用力呐喊出來,然而卻怎么也說不出口,話語全部梗在喉間,化成一串接一串的淚雨,沾濕了她稠密如扇的眼睫。
姜子宸飄忽一笑,溫柔的吻去滴落在她腮邊的淚水
“暫時遠離,讓我們雙方冷靜一下,時間自然會為我們證明一切:證明這幾年來,你的心早已被我征服,你的心房早已被我填得滿滿的,你愛的人是我,而非孫逸翔!證明你對我的愛值得用時間來考驗,值得我慢慢等待;證明你絕不會受任何事物影響,不會受時間空間干抗,不會受門第觀念限制。而我對你的愛,也絕不只是占有,我也懂得奉獻,只要讓我確定你能幸福……”
“小彤!”孫逸翔一見到駱彤立刻喜上眉梢的將她摟進懷里,“老天,你終于肯跟我回台灣了!小彤,我真該死,讓你心里受盡了委屈了。”
孫逸翔簡直樂死了,追不及待的將她推進車廂里,自己則繞過車頭,躍進駕駛座。
駱彤沒有理會孫逸翔,她搖下車窗,一雙濕潤的眸子,依依不舍的停留在那棟紅色別墅上。
車子開動了。
原諒我。我可憐的小戀佟……我的小戀彤……駱彤的眼眶被淚水淹沒了,憶起適才把戀彤交給姜子宸的那一幕,不免又悲從中來,心中除了依依不舍之外,她還牽掛著江嫂是否應付得了一個小嬰兒,如果她發燒了呢?如果她冷了呢?如果她大哭吵著要吃奶,江嫂會不會不耐煩……
“小彤,我回台灣的第一件事,就是立即和你結婚……”孫逸翔仍喋喋不休的自言自語著。
“戀彤、戀彤、我的小戀佟……”駱彤半句話也沒有聽進去。當車子離姜氏大宅愈遠,駱彤的心就愈著急,思緒也就愈亂,直到姜氏大宅離開整個視線范圍內了,駱彤仍不死心的回頭張望,情急之下意外的喊出了一個叫她心碎、眷戀的名宇。
“子宸!”這一刻,她終于理清了自己的感情,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了。
望著天邊的云彩,每個云朵都蘊含了無數個相思,無數個回憶,浮現在她腦際里,她回頭的聲音是如此的強烈,強烈到令她難以負荷,除此之外,姜子宸的英姿也不時萦繞在她左右……
姜子宸……
他才是她的最愛啊……
“這是怎么回事?”烏萊茲一見到姜子宸將駱彤像送禮物似的塞給了孫逸翔,不禁眼冒怒火的瞪視著神色漠然的姜子宸,“為何要這么做?”
姜子宸以冷峻的目光看他一眼,“你還不夠資格批評我的決定。”
“戀佟怎么辦?一開始她就是個私生女,我可不希望她未來變成一個沒人要的孤兒,這對才不過出生幾個月大的嬰兒來說,太殘酷了。”烏萊茲相信姜子宸這么做一定有他的用意,也就不便多問,但他無法漠視戀彤的未來,他關心她。
“是我要求駱彤將小孩留下的。”姜子宸煩燥的將臉頰埋進手掌里,低沉的聲音由指縫間流洩出來,“我不會扔下她不管,你就別瞎操心了!”
“我不知道你這么做的用意何在,但我告訴你,你會后悔——”烏萊茲仍不死心的繼續道。
“閉嘴!”姜子宸抬起頭來,聲嘶力竭的咆哮。
“我偏要說!”不甘示弱的烏萊茲以同樣的音量吼了回去,“阿彤的眼里自始至終只有孫逸翔一個人,相信你自個兒心里有數,別再自欺欺人了!也別對自己的魅力抱太大的自信,阿彤如果再回到巴黎,也只是想要回戀彤而已,她不會要你的!”
“結局絕不會如你說的那樣,不會……駱彤絕不會這么無情,不會,不會……”姜子宸無聲的呐喊,理智在奮力掙扎。天哪!究竟還要折磨他多久才甘心?他知道自己罪有應得,他在接受報應……
他愛她,他是真心真意的愛著她啊!
老天,赦免他的罪吧!原諒他這個不懂愛的男人。
“你不相信?咱們來打個賭。不出一年,駱彤肯定會嫁給孫逸翔,屆時,你會輸得徹底,輸得沒面子。”
“不會!你住口!給我住口!”那吞到肚子里的悲怆淚水轉眼間化成淌了一地的鮮血,姜子宸心如刀絞,舊傷未愈,新傷又來,怎不叫他肝腸寸斷?
“你以為我在嚇唬你?不!”烏萊茲刺激得姜子宸瀕臨崩潰。
“我最后一次警告你。”
“為了維護阿彤的名節。”烏萊茲沒理會他,繼續字句尖銳的道:“你刻意隱瞞你和駱彤之間的關系,甚至連她產下戀佟的事實也守口如瓶,這么有利的武器你都不肯拿出來使用,分明是在自作孽!哼!你自己種下的果,開花時若沒有你預期的那么完善、美好,到時候你可別后悔。”
“我叫你住口!”姜子宸的耐心全被磨光了,他快速的騰出手,一巴掌朝烏萊茲的臉頰掴了過去。
烏萊茲瞪著他,緩緩地,臉上出現一抹非常邪惡的叛逆笑容,“放掉駱彤,是你這一生中,錯的最離譜的一件事!如果你還有一點腦袋的話,就應該立即將她追回來,我不會再幫你了!”
話落,烏萊茲抱起戀彤,頭也不回的往二樓走去,獨留姜子宸一個人在大廳里忏悔。
姜子宸悲憤的用腳踢著鐵門咬牙咒罵,每過一分钟,他的心就猶如刀割般痛苦,因為烏萊茲的話不斷地回蕩在他的耳際,他開始后悔了。
或許現在去機場還追得回她……不!君子有成人之美,雖然他稱不上什么君子,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駱彤是如此深切地愛著孫逸翔……
愛?該死的字眼!他被這個字害慘了!他怎能容許她心中有別人,又怎能讓別的男人碰她……
“鈴……”電話鈴聲倏地響起。
姜子宸沒有伸手去接,只是任由它響,直到響第五聲時,江嫂才匆匆地由廚房里奔出來接聽。
“喂?請問你是……陳谕!”江嫂驚訝的叫道:“你在哪里?哦……台灣呀?”
陳谕會倒戈相向,其始末江嫂最清楚,因為姜子宸剛開始是以重金方式收買了陳谕的心,后來還不計前嫌的將他送往煙毒勒戒所,對于姜子宸的做法,陳谕自己也知道姜子宸的目的是為了他好,為此,陳谕突然良心發現,決心戒掉毒品,重新做人。
“還好你沒有他溜出煙毒勒戒所,否則你就辜負了咱們家少爺的一片苦心了,少爺肯定會很難過……哈……道什么謝呢?小事一樁,小事一樁,不算功德啦!呃……當然了,駱彤是咱們家少爺的女人……廢話!當然還活著!剛剛才被孫表少爺接走了……什么……噢,不!不……小少爺!”只見江嫂臉色突然大變,焦急的聲音字句清晰的敲在姜子宸的心坎上,狠狠地將他打進地獄里。
“少爺!不好了!原來當初少奶奶會遭遇船難,是因為表少爺教唆他人在船上動手腳,企圖弄死少奶奶,詐騙保險金;如今少奶奶跟著表少爺離開,若保險公司發現少奶奶其實沒死,不就會討回那筆保險金嗎?而少奶奶的生命不就受到威脅了……少爺!你去哪?少爺!”
姜子宸的腦子像被雷霆擊中了般,天哪!他竟然將駱彤送入虎口!
“混帳!”嘶吼了一聲,姜子宸一秒钟也不敢耽擱,迅速拉開大門,發了狂似的將車子駛出門。
“駱彤!駱彤!”心急如焚的姜子宸像一陣飓風卷進機場大廳,狂喊著駱彤的名字,焦急的穿梭在人群當中睃巡她的身影,大廳內的人全回過頭來看他,但他全部不予理會。
“搭乘GJ105次班機飛往台灣的旅客,請由……”大廳內響起播音員催促登機的聲音。
姜子宸顧不得機場內擠滿了人潮.莽撞的向前沖,然而,還來不及趕到出境口,飛機就起飛了……將他心愛的人帶走了……
“不!回來!別去、別去……”姜子宸像瘋狂了似的朝飛機嘶叫、呐喊。
望著那架由跑道上漸漸飛往天際,最后消失在云層中的飛機,姜子宸的腦海里呈現一片空白。
“不會的……”姜子宸恍惚的喃喃自語著,“駱彤不會慘遭毒手的,不會的,不會的,不會的……把駱彤還給我!孫逸翔!你這混蛋!聽見沒有!把駱彤還給我!還給我。”
他一個旋身往回跑,像是七魂丟了三魂似的奔向售票處購買下一班飛往台灣的機票。一定來得及救回駱彤的,一定來得及的……
倏地,窗外有兩抹熟悉的身影拉住了他的視線,他看見一個很像孫逸翔的男子,摟著一個很像駱彤的女子上了一輛轎車。
姜子宸沒再多想下去,急忙奔向停車場,取了車子立刻追上去。
“逸翔,不是要回台灣嗎?為何到了機場,又改變主意……你究竟要去哪里?”駱彤納悶的看著有點陰陽怪氣,始終悶聲不吭的孫逸翔。
孫逸翔沒回答,他繞著山頭,將車子開到人煙稀少的郊外去,這是個冷清僻靜的地方,因為此地不是觀光區,幾乎沒有人跡。
孫逸翔為駱彤打開車門,摟著她的肩走上吊橋。
駱彤從吊橋上往下望,那奔流在深淵中的急速水流,光看頭皮就發麻了。
“逸翔,你怎么帶我到這里來?”從一上車,駱彤就開始覺得他怪怪的。
“咱們好久沒見了嘛!帶你到戶外走走,呼吸一下新鮮空氣,你一定會喜歡這里的。”
其實孫逸翔是一肚子壞水,他打算趁駱彤不注意時,將她推落吊橋。
她不喜歡這里,她想離開。要不是她等不及想早日回台灣見見闊別許久,視她如同親生女的養父母,她或許不會答應跟孫逸翔上車。
憶及兩老,往事歷歷浮現駱彤的心頭,她的鼻頭感到一陣酸意。
孫逸翔轉頭注視著她,一見到她那張柔美的臉龐,他差點心軟,但一憶起他若不痛下毒手,那他的性命不就不保了?
“小彤,你在咕哝些什么?”
“逸翔。”駱彤歉疚地望著孫逸翔,“我想向你坦白一件事。”
“什么?”
“我已經……為人母了……”
接下來,駱彤把她在島嶼上落難后所遭遇到的種種事情,以及發生在她和姜子宸之間的情事毫無保留的說了出來。
“不!你騙我……”空曠的山區里,頓時響起孫逸翔那近乎崩潰的尖叫聲,他佯裝出他承受不住打擊,抗拒接受事實的表情。
在他的眼里,除了錢還是錢,老實說,他一點人情道義都沒有,他從來就不愛任何人,包括他的親生父母,要不然,他的父母也不會被他活活氣死。
他不想告訴駱彤,其實她的養父母在她失蹤的第二年就相繼去世了,當時他一滴淚水也沒有流,有時,他還真懷疑自己心是什么做的,怎么會無情無義到這種地步。
“我沒有騙你。我是經過一番深思熟慮才決定告訴你實情,我不知道我這樣做對或不對,只知道在你尚未娶我之前,我應該一五一十的向你坦誠一切,要不要我,由你決定。”老實說,駱彤並不是很在乎孫逸翔的想法,她較在意養父母對她的觀感,“我只問你一遍,這樣的我,你要或不要?倘若你仍要我,我會跟你回台灣結婚,但……”。
她心中對他沒有半絲的愛意,只有滿心的愧疚,她的一顆心,不知何時已飛出了心扉,飛到姜子宸的身邊。
“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不掀起一個身體被玷污,尤其對一個有感情潔癖的男人而言,是不可能娶一個不貞的女人回家的!”孫逸翔表現的相當激憤,滿臉鄙夷。
“逸翔……”駱彤歉疚卻坦然的望著他,“我很抱歉,我真的很抱歉……逸翔,請你幫我把話轉達給干爹和干媽,枉費他們養育了我這么多年,卻得不到我全心的回報,我很抱歉……”
她自責不己,再見到孫逸翔猶豫之色溢于言表,她立刻明了他根本不願娶她這不貞的女人進門!他是應該嫌棄她的,她對感情這么不貞……駱彤感到羞愧極了,不敢迎視他那雙傷心的眼,轉身欲走。
孫逸翔一見她要走,急忙追了上去,扳過她的身子,將隨身攜帶的行李箱擱放在橋上,籍機將她壓在吊橋的扶繩上,破口大罵。
“你居然移情別戀,背著我偷人!而且對象還是那個狂橄自大的無禮家伙!”
駱彤聞言,心中的愧疚不禁因他那幾句傷透她自尊的話而煙消云散了,“逸翔,請你放尊重點,什么叫‘偷人’?我不懂。當初我才十一歲而已,只因為你們孫家待我恩重如山,為了報恩,我才傻乎乎的成為你們孫家的童養媳。逸翔,請你認清楚一件事,我今天只不過是被你買下的女人,在未結婚之前,遇上這類事情,你頂多只能罵我背叛。
“在我失蹤期間所面臨的種種難堪,全是情非得已的,我以為這一切你可以體諒,誰知你完全無法諒解……逸翔,長久以來,我一直以為我們之間的感情相當深厚,誰料我竟錯得一塌糊塗,而我也發覺,我對你的感情純粹只是感恩的心理,我真的以為如果你明智,應該可以諒解的。”
“你背著我和他相好,還生下小孩,你叫我如何諒解?是不是我應該裝成若無其事,當作沒這回事的開懷大笑、開開心心地把你迎娶進門,你才高興?”孫逸翔的耐性本來就不強,這會兒幾乎已消磨殆盡,得理不饒人的大吼大叫起來,並揪起她的衣領,壓迫著她的身體。
駱彤的頭往后方一望,看到急速奔竄的水流,她感到害怕的試著掙脫孫逸翔粗暴的鉗制,“我並不是要求你非娶我不可,而是在爭取你的‘同意’。對于這樁婚事,我並沒有不負責任的逃開,而且,我也不敢奢求你還接納我,我只是不想讓我們之間有遺憾,而且我已有一個小戀佟,是姜子宸和我的愛情結晶,所以,在我沒跟你回台灣之前,你想后悔還來得及。”
為了償還孫家對她的恩情,她可以委曲求全容忍自尊被人踐踏,但她絕不容許有任何羞辱的成份出現。
“你愛上他了?”孫逸翔感到羞憤的質問著。駱彤沉緬著過去種種的回憶,半晌,她以堅定的語氣道:“在你未出現之前,這個答案是模糊的,我經常納悶,為何我老是屈服在他的惡勢力下,情緒也總在他的掌控之中,被他的喜怒哀樂牽動著,他的一切都深深影響著我。如今,你的出現讓我理清了自己的感受,我恨他,但那是在一開始的時候;日久生情,后來我發覺自己……”“愛他”那兩個字她還是吞了回去,主要是不想再傷孫逸翔的心。
駱彤滿臉愧疚的看著孫逸翔,“我不敢奢求你的原諒,但請容我跟你說聲抱歉……”
“別把我當傻瓜般拿在掌心上耍!我不希罕,也不接受你的道歉,而你永遠也得不到我的原諒——你去死吧!”孫逸翔聲音沙啞的吼了出來,將她往后一推。
“逸翔!你做什么?”駱彤終于意識到危險,不禁驚愕地呐喊出口,一心只想掙脫他,可是他鉗制著她不放,她的眼眶不禁泛紅了。
“嘿嘿嘿……推你下去。”
“不……”駱彤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遽變的情勢,“你……”她感到驚訝的開始拳打腳踢起來,“你為什么要殺我?”
“反正你快死了,讓你知道一切也無所謂,就當我是做善事,讓你死得瞑目些。”孫逸翔眯起雙眼逼進她,使他那張猙獰的臉孔在她眼前放大數倍,變得可怖嚇人。
“其實,死在我手中的人已不計其數,還記得咱們訂婚的那一年嗎?咱們互相買了一個保險,你的受益人是我,你沒忘吧?為了得到那筆龐大的保險金,我教唆他人在你預備搭乘的那艘船上動了手腳,想不到你福大命大,居然能活著回來。”
“但如果你不死,我就犯下了謀殺的罪名,因為陳谕知道這一切,但在我預備殺人滅口的同時,烏萊茲卻出面阻擋了我的好事,否則我也不會追到巴黎來,也就不會發現你居然還活著,呵……老天真是待我不薄,要不然,我恐怕會被判入獄呢!”
駱彤呆若木雞,聽傻了眼,難以相信孫逸翔竟是如此可怕的人,為了得到那筆保險金心生殺機。天哪!當時那艘船上有多少個人哪!為了殺她,犧牲了多少條無辜的性命,駱彤不禁感到痛心欲絕的淌下兩行清淚。
“你真不是人!放開我!救命……子宸!救我……”
駱彤哭吼著,胡亂的掙扎,拳腳一陣亂踢亂打,不小心踢到孫逸翔擱在地上的行李,結果行李箱被撞開來,里頭的文件散在吊橋上,隨風飛揚。
“臭娘們!”孫逸翔見狀,甩了駱彤一記巴掌,“敢踢我的東西!”孫逸翔一手鉗制著她,一手忙亂的彎下腰去搶救散了一地的文件,丟進行李箱里。
駱彤呆望著眼前那些漫天飛揚的股權狀,渾身直顫抖,感到痛心的放聲大哭出來,“這么多年來,我以為我了解你!”
孫逸翔聞言,蒼白著臉色抬起頭來,激動的跳起身又給她一個耳光,“你他XX的給我閉嘴!”
駱彤的眉頭皺了起來,替姜子宸感到相當心痛的哭吼道:“原來奪取姜氏財產的人是你!”
“男人的世界,你懂什么!”紙終究是包不住火,孫逸翔老羞成怒了。
“我是不懂你要這么多錢做什么,但要這些東西你總得要的心安理得啊!可是你……為了利益,甚至不擇手段、處心積慮的搶奪不屬于你自己的東西,下手的對象還是你自己的表弟,而且,連我你都設計進去!你究竟是不是人!是不是人哪!”
她難過的是當初自已怎么會看走眼了呢?孫逸翔給她的印象向來是老實、可靠,絕非今日這面目猙獰,貪得無厭的奸商。這使她看清了一件事,她在孫逸翔的眼中什么也不是,與他同住在一個屋檐下十余年,她今天才知道孫逸翔的真面目竟是如此的卑鄙、可怖。
孫逸翔緊緊護著懷中的文件,整個人忽然變得神經兮兮的左右張望,像被人發現,又像是擔心被人偷走。
駱彤寒心的望著他的一舉一動,“你擔心什么呢?我不會跟你搶的,姜子宸都不希罕了,我又有什么資格向你討回這些權狀?就算要到手了,也不過是幾張廢紙罷了,對我一點用處也沒有。”
孫逸翔正想開口說什么,卻突然感覺吊橋上一陣搖晃。
“孫影響,你這禽獸不如的人渣,放開她!”吊橋那端響起姜子宸那魄力十足、焦灼不堪的嗓音。
駱彤和孫逸翔不約而同的轉頭望去,突然,孫逸翔雙眼瞠目一瞪,直視著正朝他們這方向奔來的姜子宸。
“子宸!子宸……”駱彤掙脫不了孫逸翔的掌心,突然瞧見姜子宸那張熟悉的俊容、英挺壯碩的身影時,眼眶立刻濕潤了,所有的委屈全浮上心頭。
才幾個钟頭沒見,相思便如同飄零的楓葉般,每一片都蘊含著無數的相思,每過一刻便俱增一倍,還重到令她難以負荷;她這才明白,姜子宸對她有多重要,她有多么多么的愛他,多想多想投入他的懷抱!想到這里,駱彤更奮力的掙扎了。
姜子宸的話一點嚇阻作用都沒有,喪心病狂的孫逸翔壓根兒沒有放松手勁,不但沒把他的話放在眼里,反而加重力道,將駱彤的身子懸蕩在半空中。
“只要我輕輕一推,駱彤就會跌下萬丈深淵了!”孫逸翔憤怒的鬼叫起來。半途殺出了個程咬金,真是該死!近來辦事怎會如此不順遂,總是遭到阻撓?
“不!不要!求求你不要!”姜子宸的一顆心幾乎跳到胸口,他兩三個箭步跨過去。為制止孫逸翔的行為,轉移他的注意力,姜子宸搶奪過孫逸翔的行李箱,將皮箱凌空舉起,作勢要丟到橋下,好威脅孫逸翔就范。
“我勸你別輕舉妄動,放開她,否則我立刻將這些東西丟下吊橋!”
“他XX的!你敢!我會推她下去的!”孫逸翔臉色大變,口無遮攔的破口大罵起來。
“好,你把她推下去啊!我們就一起丟,快!快呀!”姜子宸冷汗不停的冒,開始使用心理戰,但他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這行李箱是否威脅得了孫逸翔的心。
“住口!你這惹人厭的狂徒!”孫逸翔惱怒的吼叫道,將鉗制在駱彤腰部的手改移到喉間。
“子……子宸,救我……”駱彤感覺到呼吸困難的呻吟著。
“怎么?”孫逸翔露出淫穢的笑容,“你想向他求救是嗎?你很愛他是嗎?我還以為你貪圖的是我的愛——”
姜子宸見狀更加怒不可遏了,這人渣竟敢用這種態度對待他的女人,分明是活膩了!他咬著牙,騰出一只手摸向身后,悄悄移動著每一步,作勢要將行李箱放回地上。
“表哥,你看著,我把這玩意兒還給你了——”
就在孫逸翔將目光停留在他手中的行李箱的當兒,姜子宸抓住了這個空檔,拔出手槍,一個箭步向前邁去,右手在牢牢擒住駱彤左手腕的同時,左手上的短槍立刻對准孫逸翔的腦袋,動作極快速又准確的扣下扳機。
“砰!”一聲巨響響起,子彈穿過孫逸翔的太陽穴,大量的血水噴湧,噴在駱彤那蒼白不見血色的臉上。
“啊!”駱彤嚇得閉上眼睛。
中槍的孫逸翔,僵硬的身子筆直地往駱彤的身上倒了下去,駱彤受到撞擊而一腳踩空,雙腳遂像失去地心引力般離開了地面,直往橋下栽。但因瘦弱的手腕被姜子宸事先捉住,使她有了支撐物,她才不至于掉下去,但孫逸翔的身子卻像倒坍的城牆般栽下萬丈深淵。
“駱彤!撐著,你別放手!把你的另一只手交給我!快!”見駱彤的身子懸在半空中搖晃,驚險的讓姜子宸幾乎忘了怎么呼吸,他感到驚懼而聲嘶力竭的哭吼了出來。緊揪著她的手腕不放,另一腳則勾牢吊橋上的繩索,以穩住身子。
“子宸!你負荷不了我的重量的,快松手,不要理我!否則你也會跟著我一塊兒跌下去!”駱彤哽咽的回應著,擔憂的看著汗流浃背的他。
“不!我不能沒有你!相信我,我是真心真意的愛著你,你相信我!”姜子宸眼里閃爍著堅定不移的決心,他不放她走,他愛她!他要她為他好好活下去!
駱彤的眼淚猶如泛濫的黃河般不斷滑落,“子宸……”
“我愛你呀!傻瓜!為我和戀佟好好活下去!相信我,我愛你,我愛你!”
“子宸……我相信你!”駱彤以同樣的聲調泣不成聲的回應。
“笨蛋!既然相信我,就把你的手交給我!”姜子宸嘶啞的吼了出來。
“子宸……”駱彤破涕為笑,伸手捉住姜子宸的另一只手。
在兩人超堅韌的意志下,駱彤終于爬到吊橋上了。雖然駱彤己脫離險境,但姜子宸那緊繃的情緒還未完全松懈下來,仍覺心有余悸,他激動且無比珍惜的將她納入懷中,激動的狂吻著她。
“我愛你,阿彤,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回答他的是她半耍賴、半撒嬌的哭泣。
她緊環著他的腰不放,埋首在他溫暖又寬厚的胸膛里,聽見他急促不安的心跳聲,駱彤心里更蕩漾起難以言喻的悸動,以及一份安全感,那一份感覺唯有他能給她。
姜子宸因受不了駱彤的淚眼攻勢,漸漸放松了緊繃的臉部線條,憐惜的摟緊她,一面吻去她的淚水,一面柔聲安撫著她。
“能擁有你真是太好了。”姜子宸哽咽的嗓音在她耳畔輕喃,細吻不停的落在她額上、眉上、眼睫、粉腮……
“江嫂和烏萊茲一定會喜歡這份意外驚喜的!”駱彤哭得泣不成聲,把他環抱得更緊,“子宸,我甩掉婚約的束縛,拋開是別人的童養媳的身份,我的心已毫無牽絆了,我沒有歉疚、沒有對不起誰,這幾年來,我的心情頭一遭這么輕松愉快。子宸,離開你我才知道,我好愛你,好愛好愛你,我發誓再也不離開你身邊了,不管你如何待我,我一輩子都不走了,不走了……”
“噢!駱彤……”他總算得到她的心了!他感動的要命,忍不住露出一朵幸福且滿足的燦爛笑容。
這一刻,無論他們身在何處,整個世界仿佛只剩下他們兩人……
烏萊茲和江嫂得知駱彤險些墜落萬丈深淵的事情,江嫂嚇得心髒病差點發作。
事后,駱彤和姜子宸親自去投案,由于屬于自衛殺人,兩人當庭無罪開釋。
一個月后,姜子宸帶著駱彤在巴黎的街頭閒逛,駱彤口渴,姜子宸叫她在紅綠燈下等她,駱彤卻偷偷打著壞主意,她決定放姜子宸鴿子,挫挫他的銳氣。
把姜子宸騙離視線后的駱彤,並不急于打道回府,她閒逛著,許多與她擦身而過的外國男子,見她單獨一個人,又長得貌美如花,一副惹人憐愛的樣子,皆受吸引的過來與她搭讪。
駱彤只是報以微笑,想不到卻反而造成了這群熱情男子的誤解,硬是纏著她不放,不時用英文吱吱喳喳的在她耳邊吵個不停。
倏地,對街有抹熟悉的高大身影引起她的注意,駱彤感到驚喜的用手在嘴邊圈成一個喇叭狀,激動的朝那抹颀長英挺的身影大喊。
“子宸!我在這里!子宸!”
姜子宸仍是一臉沮喪的走著,理都沒理她,顯然“手制擴音器”的品質極差。
“你很迷人。”那群男子仍纏著她不放。
“請走開,別煩我!”駱彤感到不耐煩的吼道,順勢一巴掌對准其中一名棕發男子的臉頰揮了過去。
“啊!”只見棕發男子捂著發紅的臉頰慘叫。
駱彤乘機轉身就跑,也不管交通號志便沖向馬路,另一名金發男子拉住了她的手,駱彤氣憤的提起腳猛朝他的胯下狠命地踢了過去。
“啊!”金發男子發出慘不忍睹的哀號,扭曲著身子緩緩地蹲了下去。
其他男子見狀,全沖向駱彤伸手抓她,就在駱彤還來不及驚恐大叫時,只覺得嬌軀被一道高大的身影籠罩住,然后感覺到后頸有陣涼風吹過去,瞬間,她看到一個扎實的拳頭從她頸后“蹦”了出來,精准地和那名男子的鼻梁做了最親密的接觸,那男子還來不及意識到痛,鼻梁已被揍歪了。
“快跑!”站在她身后的人拉了她旋身便跑。
“子宸!”駱彤驚喜的大叫,原本打算好好折磨他一頓的,想不到反而折磨到自己了。
他們就這樣手拉著手在街道上奔跑著,不時有默契的轉過頭去看對方一眼,然后不發一語的同時綻放出笑容。就這樣跑著跑著,直逃出了那群男子的視線,他們才放緩步伐,停下了腳步。
“阿彤!你竟敢放我鴿子……”姜子宸高漲的火焰就快要撩燒開來了。
“對不起嘛!”駱彤主動擁抱住他,撒嬌似的環抱得他緊緊的。
“你實在……”姜子宸想氣都氣不起來,釋懷的一笑。能擁有她的心,即使失去全世界都不重要,他心甘情願成為愛情的俘虜,永遠守候著她。
駱彤抬過頭來,仰著小臉望著他,眼中閃著頑皮的氣息,燦爛的笑道:“我想整整你嘛!”
姜子宸感到不悅的蹙起眉頭,“你……”
“我很坦白的招認出我的企圖心了耶!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她聰明的先聲奪人。
“你這家伙!”姜子宸氣結的捏捏她的鼻頭,望進她溢滿深情的迷人眼眸。
駱彤收斂起戲谑的眼,裝傻的吐著粉舌敷衍了事,卻沒想到……
頓時,她的粉舌猛熱被他吞噬了!
姜子宸充滿憐愛的落下他深情款款的一吻,良久,他才昏眩的將唇離開,貼在她耳邊低語,“阿彤,我們結婚吧!”
駱彤驚愕的抬起頭來,迎視著他那雙柔情似水的瞳眸,半晌,她搖著頭。
“為什么?”姜子宸按著性子問道,低沉的嗓音透露著些許不滿,沒想到他第一次開口向女人求婚,就遭受到拒絕的悲慘命運。
“我對你沒信心。”她知道這籍口聽起來挺傷人的,但要她點頭答應他的求婚,除非他學會了尊重別人,卸下他狂傲的性格,否則,她情願當他一輩子的情婦,也不願意嫁給他。
姜子宸不滿的道:“我對你是真心的。”
“結婚證書不過是一張紙,你不會強迫我非嫁給你不可的。”駱彤仍表現出堅持不嫁的態度。
“你不要跟我翻舊帳,那是錯誤的觀念,因此一點保障都沒有,所以我后悔了,決定收回那些話。”
她想了一下,眼中閃爍著狡黠的光芒,“好,我明天嫁給你。”
“這可是你說的!”姜子宸心中大喜。
“明天別為難我。”駱彤快人快語的補上一句。
明天別為難我?他愣了愣,最后啼笑皆非的搖著頭,憐惜地將她的腦袋重新壓進胸懷里。
蓦然間,姜子宸領悟到什么叫做真摯的愛,唯有互惜互憐互諒,感情才能歷久彌堅,也唯有經歷一番寒徹骨后,才使得珍惜對方。
尾聲
為了駱彤、為了女兒,也為了忠誠的烏萊茲,姜子宸更加發奮圖強了,在重新規劃生活方式后,他帶著烏萊茲在商場上闖蕩,創立了新的姜氏集團,也因為先前姜氏在商場上的信用可靠、穩健,不出七年的光景,姜氏再度在市場上站穩了腳步,重新打出了知名度。
雖談不上叱咤風云,營業額跟以前的姜氏比起來也有著天壤之別,但不管怎么說,這是姜子宸一手創立的,而推動他走向成功之路的愛人則在背后默默地支持著他。這其中當然有苦有澀,駱彤卻不曾有過一句怨言,讓姜子宸感到十分安慰,更懂得珍惜目前所擁有的一切。
一日,姜子宸接到一封從台灣寄來的航空信,收件者是姜子宸,他交給駱彤。打開一看,情緒略顯激動的看著信件內容。
“哪寄來的?”姜子宸漫不經心的隨口問,順勢將她扯進懷里。
“是你台灣的親戚寄來的。子宸,原來干爹和干媽已去逝好幾年了。”偎靠在姜子宸結實的胸膛上,駱彤難過得落下淚來,每當提起孫逸翔一家人的事,遺憾便會爬上她的心頭。
“活該!”姜子宸乍聽之下,臉龐馬上不受控制的蒙上一層陰驚,盡管事隔七年了,但他心頭里依舊有疙瘩,只要聽見有關孫逸翔一家人的事,態度通常會變得不可理喻。。
“役度量的小器家伙!人都死了,你還這么小器。”駱彤用力捏扯著他鼻子,故意用話嘲諷他。
姜子宸眷寵般地握住她的手,湊到唇前、深情的吻了吻。“阿彤,嫁給我。”
七年來,他每天至少都會向她求婚一次,但她總是回答他同樣的一句老話:“明天嫁給你。”
明日復明日,她狡猾的戲弄他一次又一次,求婚了兩千多次耶!他可是掏心掏肺的愛地耶!為何不見她感動?天理何在?
“爹地,媽咪,烏叔叔今天帶戀佟去公園看人家變魔術喔!”門突然被人撞開了,漂亮得像個洋娃娃似的戀佟興高采烈的跳上父母親的大腿,小小的身子努力地往他們的中間擠,硬生生的將父母隔開來。
烏萊茲風度翩翩的隨后走進屋來,渾身無力的癱軟在沙發上,抱怨的咕哝著,“累死人了,這丫頭真會跑,追得我滿頭大汗。”
“你又淘氣了。”駱彤責備的看著女兒。
“才沒有呢!是烏叔叔自己笨,還怪人家。”戀彤口齒伶俐的答道。
姜子宸把嘴唇湊到駱彤的耳邊去,悄悄地說:“瞧,咱們的女兒都這么大了,你還不快點頭答應,我們結婚吧!”
駱彤沒好氣的給他—記衛生眼.“沒點正經的。”
“好嘛!”姜子宸不得不使出他那不小心學會的伎倆——撒嬌,像得了軟骨症似的賴在她的肩膀上。用唇磨著她嫩若凝脂的粉頸,這一招通常都可以讓他得到他所要的成效。
駱彤不由得俯下頭去,姜子宸那張稜角分明的俊臉映入眼簾。“好啦!明天嫁給你。”她敷衍的親了他的嘴唇一下,甜蜜的笑著。
“又是明天?”姜子宸抗議的大叫起來,感到百般無奈。
“就是嘛!”戀彤替父親打抱不平的插上一句話,“媽咪,您就答應爹地吧!不然我會被爹地煩死的!”
戀佟的話,惹得大伙兒哄堂大笑,駱彤被漲得滿臉通紅,姜子宸仍是一副不知死活的嘲笑著她,簡直快崇拜死女兒優秀的腦袋!然而,他卻當場遭受到愛妻的衛生眼,還收到一連串花拳繡腿的肆虐。看來,她不答應嫁給他都不行了,瞧!連寶貝女兒都在抗議了呢……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