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ungmon 2009-11-28 18:35
《青草吃兔子》作者： 跨過【完結】[老總攻 小兔子受 溫馨有愛]
文案：
我有車有房有票子，除了老婆，
幾乎一個成功男人該有的我都有
我沒車沒房沒票子，除了年輕，
幾乎一個普通男人該有的我都沒有
溫馨，有H，慎進
leungmon 2009-11-28 18:35
青草吃兔子 正文 第1章 送上門的兔子
我，聶青，29，未婚，有車有房有票子。房子是臨郊的一棟別墅，多少平方我也說不清，只知道在大廳開個Party，百八十人絕不會擠，車子是雷克薩斯LS系列，具體多少錢我也不記得了，反正我覺得看著很低調，適合我。再就是在一家相當有名氣的外資公司擔任區域總監一職。
所有的人在看到我的長相，我的家當後都眼冒綠光，一個勁地誇我英俊瀟灑，年輕有為。因為這，追在我屁股後面的女人，高挑的，小巧的；嫵媚的，清純的；苗條的，豐滿的；各式各樣，多的堪比每天早上擠咱北京地鐵的人數。不過至今我還是孑然一身，倒不是我眼光高，只是我不想被某一個人給綁住了。這話聽來很欠扁，但是對我卻是真理。
最重要的是……
“聶總，您來了。”我剛進門。小唐就迎了過來，小唐是這家店的領班，有時我還真佩服他，明明有這麼多客人，他怎麼能一下子看到我，另外就是每次我剛跨進門，小唐的笑臉就陪了上來，就好像一直守在門口等我一樣。
我點點頭，坐到了一個不是很顯眼的位置，點了一杯水。不要笑，我向來不喝酒，原因很簡單，我屬於一杯倒。但是凡是店裏的人都知道我給的小費一向比他們一個月拿的錢還多。
“聶總，您看最近您沒來，店裏好多客人都問你呢。”
“哦，前段時間去總部開會了。”
“聶總真是忙啊。”
我笑笑。小唐識趣地走了。
我慢慢地喝著水，一邊細細看著店裏的客人。微微有些失望，似乎都沒有合胃口的。搖了搖頭，想著是不是換個地方。
沒錯，我是來找一夜情對象的。
“先生。”
一個怯怯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後來回憶起來，我都佩服自己在那麼嘈雜的環境下，居然還可以聽清楚每一個字。或許這就是所謂的緣分吧。
我轉頭，有些背光，只能依稀辨出五官，我很喜歡他的腿，長長的，很好看。
“找我麼？”
他點點頭，猶豫再三，終於坐了下來。
長得還不賴，五官精緻，還未脫去青澀，這類型在店裏倒不常見。
我見他依然有些彆扭：“知道我是誰麼？知道這裏是哪里麼？”
“知道，哦，不，不知道。不是。”他的聲音聽上去明顯很緊張，咬了咬上唇，低下了頭，長長的劉海把他漂亮的眼睛給擋住了。我笑笑：“那到底是知道還是不知道。”
“我知道這裏。我是想，是想……”
雖然以前對青澀類型，頗不感冒，但是今天店裏的資源實在有限，而送到眼前的這個長相很不錯。
我歎了口氣，握住他的手，走出了店裏。
“聶總，這麼快就走了啊？”小唐在我出門的時候又迎了上來，看到我身旁的人的時候，笑得一臉的高深莫測。
一路來到當地最知名的五星級酒店，打開房間的一刹那，我才發現我一直握著他的手，或者準確地說是他一直緊緊抓著我的手。很奇怪，握了這麼久居然沒有感到一絲的彆扭。
“一起洗麼？”我抽出手，把外衣脫了。
“還是分開洗吧。你，你先。”
這個傢伙，都到這裏了，還這麼戰戰兢兢地像個兔子。
兔子，真不錯的形容詞。
“你先吧，我一下坐到了床上，活動了一下筋骨，等下還要辦事呢。
兔子看了我一會，才慢吞吞地走進了浴室。我打開電視，無聊地翻看著。
等了好一會兒，我差點沒以為兔子暈倒在浴室了，正考慮是不是去浴室瞧瞧。浴室門打開了。兔子身上還有沒擦幹的水珠，順著鎖骨慢慢滑下那白皙的絲綢一般的肌膚，我不由自主朝下看去，大概發覺了我的目光，兔子連忙把浴巾又裹了裹。誰知，浴巾居然掉落了。兔子的臉一下紅個通透，慌忙撿了起來。我很想告訴他，不要遮了，現在不看，等下也一定看的，我可不喜歡關著燈辦事，況且，我在心裏笑笑，那個當兒，兔子上上下下我都已經看清楚了。不過不知出於什麼心理，我很喜歡看兔子手忙腳亂的樣子，那紅紅的臉蛋，上下起伏的胸膛，都引人犯罪。
兔子紅著臉慢慢挪到床邊，又以閃電般的速度鑽到了被子裏。
我以極快的速度沖完澡出來時，屋內一片漆黑，皺了皺眉，我打開了燈。
“不要。”兔子的聲音緊張中帶著慌張，“求你。”
“對不起，我不習慣黑燈瞎火地做。”
兔子從被中探出了小半個腦袋，我看不清他的神情，但是那雙好看的眼睛，此刻充滿了委屈。我不喜歡強人所難，唯獨做愛開燈這件事情。
“那好吧。”兔子的聲音響起。
我把被子掀開，青澀的身體一覽無餘。兔子啊地叫了一聲，馬上緊緊閉了眼，身體看上去很是僵直。
拜託，大家都是出來找樂子的，怎麼搞得我跟強姦一樣。
我扯開浴巾，撲到了兔子的身上。
青草吃兔子 正文 第2章 MB
兔子的身體比我想像的還要滑，我玩過這麼多人，或許這是迄今為止，最好的質感了，光潔如玉的肌膚，還帶著淡淡的浴液的味道。貪婪地由上而下撫摸，慢慢摸到了他的大腿根部。皺了皺眉。怎麼還沒反應？
順著他的鎖骨一路輕咬下去，我能感覺到兔子的身體在微微顫抖，瞥了一眼那好看的眼睛，依然閉得緊緊的，又濃又密的睫毛不停地顫抖。或許他還不知道自己的這副模樣到底有多麼可愛，多麼誘人，我笑起來，今天還真遇到寶了。引導著把他的手放到了我的硬挺上。兔子像抓到燙手山芋一樣要放開，好看的眼睛終於張開了。我緊緊地抓住他的手，兔子極委屈地癟癟嘴：“先生。”
“怎麼？”
兔子搖搖頭。
“你是第一次？”
兔子點點頭。一早就有這個感覺，但還是沒來由得欣喜，看著兔子單純委屈的神情又覺得自己似乎在犯罪。我猶豫不決，正當要放開他的手的時候，兔子主動地握住了我的硬挺，紅著臉，上下套弄。
這技術實在不能說好，或者可以說是很爛。我拿開他的手，親了親他的臉：“應該這樣。”我把他的手放到了他自己的青澀上面，那青芽一般的顏色，我很喜歡。
兔子咬緊了唇，看上去越來越緊張了。
“來，我會讓你舒服的。”說完，對著那胸前的粉紅細細舔舐，沒一會兒，那粉紅的果實就挺立起來，待準備舔另一邊的時候，發現兔子的手握得很緊，還好他沒指甲，要不一準流血了。我一邊舔一邊握著他的手來到他青澀上面上下搓動，原本還是軟軟綿綿的一團終於硬了起來。瑩潤身體的身體開始微微顫抖，我湊到他的耳邊：“舒服麼？讓我聽聽你的聲音。”
兔子搖搖頭，我稍稍一使勁。
“啊。”呻吟聲從櫻桃小口中溢了出來。兔子的臉更紅了，眼神像個迷路的小孩一樣驚慌失措。
坦白說我之前一向不找雛，總覺得很麻煩，可是兔子卻讓我捨不得放手。加快了速度，沒兩下兔子就射了。液體很濃，看來積蓄很久了。探到了兔子的後庭，因著手上的***，很順利地插進了一根手指，充分地擴充塗勻，又加了一根，兔子的身體抖動了一下，唇已經被咬得發白。感覺差不多了，把自己快要噴發的硬挺插了進去。
“啊。”一聲慘叫。兔子叫著：“痛。痛。”我極尷尬地保持著俯臥撐的動作：“你放鬆，我動不了了。”
兔子點點頭，身體僵直，像個死屍，仍舊把我夾得夠嗆。我只好擁著他，順著他的額頭，一路吻到耳際，伸舌輕輕舔他的耳廓。
隨著細細碎碎的呻吟聲，我抽出右手摸到兔子的青澀上，再次套弄，兔子的身體慢慢軟了下來，我挪動了一下，慢慢向前探去，感覺有些黏黏的液體流下來，倒是方便我容易地前進了些，雖然還是很緊。
前後抽插了幾下，漸漸地兔子大概有些習慣了，主動勾上了我的脖子。那好聽的呻吟聲刺激著我，我一下失去了理智，速度加快了好多。身體終於克服了理智，做著最原始的律動，兔子尖叫著在我手裏到達了高潮，一下子昏了過去，我微微歎口氣，隨便抽插幾下就射了。瞥了一眼有些血跡的床單，果然是把他弄傷了。看看時間，以及自己的蓄勢勃發，我苦笑了一下。輕撫著兔子蒼白的臉，我有些愧疚。幫他清洗乾淨，給他喂了一些消炎藥。我知道第一次的人一般會燒。這樣的事情我以前從來不做的，現在我還沒意識到什麼，可是很久以後我才明白，或許在那個時候，我已經愛上兔子了。
這一覺倒是睡得前所未有的舒爽。睜開眼，發現兔子穿戴整齊，坐在床邊的沙發上發呆。
“起了？”我扭了扭脖子，從床上爬起。
兔子慌忙別開頭，我好笑地看著他：做都做過了，還怕什麼，不就是什麼都沒穿麼。
簡簡單單地沖了澡，兔子還在。我有些奇怪，看著他略微不尋常的紅臉，摸了摸他的額頭，有些溫度。
“這裏還有些藥，趕緊吃。”我從桌上拿過藥片，又倒了一杯水。
兔子抬頭看著我：“謝謝。”
“需要送你回去麼？”
兔子忙搖搖頭：“不，不用。”
一下子又沒什麼話了。
兔子拿著杯子，猶豫再三：“先生，我，我的錢？”
“錢？什麼錢？”
兔子的臉又紅了一層：“就是，就是你應該付的錢。”
“付錢？”我看著頭埋的低低的兔子，想了一會兒，有些明白，“你是MB？”
“不是。”兔子又抬起頭，“不是的，這是第一次。先生。我，我……”
我實在是糊塗了，不是MB，那你怎麼要錢呢，雖然我不缺錢，也不介意給他錢。
兔子吞吞吐吐，唇被咬得沒了血色。
我無奈地看著他，看來要問出什麼來實在困難，從皮夾裏把錢都取了出來：“我帶的不多，若是不夠，去找個取款機。”
兔子數了幾遍，然後把一部分又還給我：“這麼多就夠了。”
青草吃兔子 正文 第3章 出賣
我叫楊陽，是一個剛升入大四的學生。今天是開學的第一個禮拜六，我從暑假打工的速食店裏結了2000塊錢工資。正打算回學校的時候，導員打來電話，告訴我去年的獎學金打下來了。我點點頭，忙去最近的取款機取錢。加上2000工資，錢大概差不多了。才剛想著，手機又響了，我看了看號碼：還真巧。
“是楊陽麼？我們是附一醫院二十病區。你媽媽的醫藥費已經拖欠了，你看？”
“哦。我馬上過來。”
我的媽媽身患絕症，每個月的醫藥費就上千。家裏沒爸爸，只有我來付了。從4年前媽媽生病以來，我就不停地找兼職。每一天的醫藥費都壓得我喘不過氣來。
到醫院的時候，我想了想，來到旁邊的水果攤，打算買點葡萄給媽媽。可是任我怎麼掏，我都找不到錢了。把口袋前前後後左左右右翻了幾百遍，最後不得不相信一個殘酷的事實。我遇到小偷了。
從來沒有這麼絕望過。該死的小偷，我只是一個苦的不能再苦的人了，為什麼還要盯上我。拖著沉重的步伐，來到護士台，再三道歉，並且保證一定儘快湊齊醫藥費。
護士小姐突然由白衣天使變成了白無常：“33病床吧？醫藥費總是遲交。這次都拖了很長時間了，你要明天再不拿來錢，那只好出院了。”說完看也不看我，拿起旁邊的電話，嘰裏咕嚕地說起來。
我漫無目的地在大街上走著，不知不覺，天色已經黑了。
錢！到底怎麼樣才能一下子掙那麼多錢！
眼前的一家店裝潢得很高檔，我知道這裏，是有名的Gay吧。曾經有一個學長把我帶來玩過一次。他告訴我，來這裏的很多人身家都過億。還說，這家店的MB，一天的收入有時就上萬。
MB，我知道什麼意思。
我抖索了一下，鼓起勇氣進了店裏。可能是因為我寒酸的打扮吧，沒有一個人招呼我。我把自己藏在陰暗的角落裏，看著店裏的客人。
然後我就看見了他。
他坐的地方並不顯眼，但是我就是覺得只要他坐在那，大家都會不約而同地看向他。猶豫著想到了醫院裏的媽媽，咬緊牙關走到他的面前。
他似乎並不意外，我們沒說幾句話，他就拉著我出了店。我有些高興又有些害怕，高興的是終於可以掙錢了，害怕的是他能給我多少。
我覺得我長得很一般，雖然有很多人都說我長得比女孩還漂亮。我不知道在他眼裏我值多少錢，但是我希望他給的錢可以讓我夠付醫藥費。
店的對面就是家五星級酒店，我一路上都低著頭，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可以進這麼高檔的地方，也從來沒有想過會是因為這個原因進來的。他大概是這裏的熟客，來到服務台的時候，那些前臺異口同聲地喊：“聶總。”
然後他取了鑰匙，進了電梯，出了電梯，開了門。這一路上他的手都一直握著我的手，我看著兩人交叉處，不禁有些恍惚。
他的手真是好看，跟他的人一樣好看。奇怪的是握著他的手，我的心暖洋洋的。
我們進了房間。他問我是否一起洗，我雖然知道待會兒會發生什麼事情，可是還是覺得很羞恥，為了錢，我出賣了自己的身體，若是媽媽知道一定會不認我這個兒子吧。我甩了甩頭不去想，只是靜靜地任水沖著我的頭，我的身體，真希望今天發生的一切只是個夢。
我真的不想出去，可是我需要錢，暗暗給自己加油，我圍上浴巾，打開了浴室的門。他或許等得有些急吧，眉頭微微皺著。
一個人若是連皺眉都好看，那絕對是個極有魅力的男人。我有些慶倖，雖然出賣了自己的身體，但好歹對方是一個相當優秀的男人。
他洗得很快，出來的時候，我才剛剛關上燈，可是他卻告訴我他不喜歡關著燈，我聽出了他聲音中的不悅，不敢有任何反對。
他親我，摸我還有和我說話的時候都異常溫柔。當我在他手裏達到高潮的時候，我羞得急忙閉上眼睛。當他的手來到後面時，我知道他要開始吃了，雖然已經有心理準備，可還是緊張害怕得不得了。當他進入的那一霎那，我只覺得還不如去死了。可是痛過之後，又有了微妙的感覺。我再也受不住控制，摟緊了他，那一刻，只希望能夠和他融為一個人。
那一刻，我想到了一句話：痛並快樂著。
他的聲音開始急促起來，沒幾下，我只覺人似乎到了雲端，眼前一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醒來的時候，後面很痛，我一跛一跛地來到衛生間，角落裏有一條床單，我好奇地展開，看見了上面的血跡，還有一些***；昨天的一幕又浮現在眼前。鏡子裏自己的臉，紅得像番茄。
坐在床邊的沙發上等他，沒多久他就醒了。他確實是個好人，給了我一遝錢，我數出要交的醫藥費用，把其餘的還給他。
我發誓，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出賣自己的身體。
青草吃兔子 正文 第4章 再遇
因著那筆用自己的身體換來的錢，媽媽終於還能在醫院待著。從那天以後已經過了半個多月，我再也沒見過那個人，為了能夠掙多些的錢，我每天晚上都去送外賣，然後就去給一個高中生補習，整天就像是上了發條一樣。我告訴自己所有的一切都過去了，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好多個夜晚，我都會夢到那天晚上的情形。
這天，剛下課，我正想收拾收拾去店裏。輔導員老師攔住了我，他告訴我，學校這邊有十個名額給學生去S公司實習，他幫我爭取了一個。
老師告訴我如果能夠表現得好的話就可以留在S公司。我知道S公司，是個外資公司，在世界上也相當的有名，而在中國的總部就設在我們這。讓我最開心的其實還是 S公司的實習工資就有4K，我並不是一個愛錢的人，可是我需要錢。從來不知道自己有這麼好的運氣，也一直覺得在老師眼裏，我一定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學生了，除了學習好之外，平時話不多，也不怎麼和同學老師交流，社團活動更加是能不參與就不參與，可是沒有想到這麼好的機會老師居然想到了我。
我感激地說不出話來，緊緊地咬著嘴唇，暗暗告訴自己要記住老師的恩情。
這一夜，我興奮得怎麼也睡不著，比高考後知道自己的成績是全省第三都開心。我掰著手指，有了這份工作，就不用四處找兼職了。
來到S公司時，我們一行20人（其他學校也有名額）跟著人事經理來到會議室。他交代了幾句，讓我們先坐著等一下，然後就出去了。
大家先安靜了一下，互相看著，一會兒就小聲交談起來，我側耳聽著：好多人都是學校非常高調，非常出名的人物，不禁臉紅了紅。
“嘿，我叫林聰，K大的，你呢？”坐在我旁邊的一個男生碰了碰我的胳膊。我一抬頭，就看到他那一口白牙，在燈光下熠熠生輝。
“我，我叫楊陽，也是K大的。”
“你也是K大的？”林聰一臉驚訝，“不會吧，我都沒見過你誒，我們學校的居然又這麼好看的男生啊！”
我了然地點點頭：沒見過我是正常的。
辦公室的門開了。門外的人進來的那一霎那，我只覺得自己的心跳都停止了。
是他！
我想忘記卻怎麼也忘不了的那一夜的男主角。
“沒想到今天就看到了聶總監誒，回去一定要好好和他們吹吹。”林聰小聲地嘀咕了一句。
他的眼神在我們中掠了一下，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那視線似乎在我的身上稍稍停了一下。他自我介紹說是公司的區域總監，我默默地在心裏重複他的名字：聶青，聶青。接著大家開始自我介紹。我站起來的時候緊張得渾身顫抖，話也說不出來。他笑了一下：“這位同學有些緊張啊，大家給他一些鼓勵。”
我在掌聲中對上了他如潭水一般深沉的眸子，像是得了什麼鼓勵，終於完整地說完了幾句話。坐下的時候發覺自己的臉燙得可以煮熟雞蛋了。
他談了一下公司在中國近幾年的發展以及最近三年的展望。最後說很高興能夠有這麼多的人才來到公司實習，希望大家可以成為好夥伴，好朋友。說這話的時候，目光有意無意地落在了我的方向。
接下來就是公司的銷售總監，事業部總監，策劃部總監，技術部總監，財務部總監等人講話。
最後人事經理給我們安排工作，先讓我們輪崗，我沒想到自己居然做他的助理。會議結束的差不多有12點了。公司安排每人一份盒飯，打開一看，是兩葷三素一湯，吞了下口水，記得似乎已經有好久沒有吃得這麼豐盛了。
林聰一邊吃一邊說：“哎呀，來得太值了，你看大公司就是大手筆，午飯吃的這麼好。”
我點點頭，林聰拍了拍我：“我說楊陽，你還真是文靜誒，像個小姑娘似的。”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林聰一下子呆住了：“哎呀，我的媽呀，楊陽你要是女生的話一定是咱K大的校花了。”
“你小子又在胡言亂語了。”林聰的腦袋被一個人狠狠敲了一下，我記得他，他自我介紹時說自己叫黃輝，是我們學校的學生會主席。跟林聰是同一個專業的。
“楊陽，你不要理他。”黃輝拿著飯盒坐到了我的另一邊，“他整天瘋瘋癲癲的。”
我搖搖頭：“沒有，林聰很幽默的。”
“以後大家都是同事了，有什麼事就打電話聯繫哦。”黃輝說著拿出自己的手機，“楊陽你的號碼。”
“我，我的手機丟了。”那天遇到的小偷實在無良，幾乎把我的家當都給搬走了。
“這樣啊。”黃輝想了想，“現在沒有手機可不行，我那邊還有一個手機，就先給你用吧。”
我忙想拒絕。
林聰說：“楊陽，咱們黃老大可是大款，不要客氣。”然後附到我耳邊，“知道咱們黃老大每個月花在大嫂身上多少錢麼？足可以買個中檔手機的。”
我愣愣地看著黃輝。
黃輝又敲了一下林聰的頭：“死小子，又在拆我台是不是。”然後對我說，“反正我那手機放在那邊也是生蟲，還不如給你用呢。”
“謝謝。”
青草吃兔子 正文 第5章 兔子助理
我一直覺得MB都是認錢不認人的主，當兔子拿過錢認真數的時候，我突然覺得心被刺了一下。正想馬上走，從此再不要見到他。兔子突然把其中的一部分還給我。
他說，這麼多就夠了。
這麼多就夠了？我有些驚訝，錢哪有夠的時候，何況我身上的現金統共也不過1W，看他手裏的錢大概只有4K左右。
“先生，謝謝你，我先走了。”兔子說完這句話就跑出去了。
我拿著手裏的錢，突然覺得沉甸甸的。
公司的發展得到了總部的重視，今年的指標又在原計劃上面提升了兩個點。我忙得頭昏眼花，已經連續10天吃在公司，睡在公司了。好容易才空出了些時間，打算輕鬆輕鬆，來到店裏的時候突然想起了兔子。微微有些期待，說不定能碰到那個跟兔子一樣膽小可愛的男孩了。誰知待了好久，都沒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向小唐打聽，小唐一臉納悶，說不認識這個人，店裏最近也沒有新的MB進來。我瞧著他的樣子，心裏莫名其妙地有些遺憾又有些高興。
我以為和兔子的邂逅只能是一次美好的記憶，沒想到居然還有再見面的機會。緣，真是妙不可言。
公司每年都給國內數一數二的大學提供實習崗位，大概是我們公司名氣在外吧，每次過來實習的學生多是學校裏的佼佼者，為了減少人力時間，後來我們就不再對這些學生進行面試了。人事那邊向我遞來檔，我想了想把人次由10人改成了20人。
那天人事經理陳凡告訴我準備下去給實習生培訓。我點點頭，打開門的瞬間，突然有種特別的感覺。一邊走一邊掃視了一下新來的實習生。
然後，我就看見了兔子。有些驚訝，又有些高興。
兔子或許也認出了我，臉一下子紅了。還是那麼膽小的可愛的樣子，實在讓我動心。
實習生自我介紹的時候，我特別期待著兔子，可是他的座位正好是輪到最後，我一邊聽其他人介紹，一邊偷偷地觀察兔子，看到他腦門上亮亮的，這孩子，居然緊張得出汗了。
輪到他的時候，我才敢光明正大地死死看著他。兔子站起來，我都可以看到他的身體在微微地顫抖，那張可愛的小臉漲得紅紅的，嘴巴張了又張，就是沒有發出聲音。
我想到了第一次的見面，想來當初他是用了多大的力氣說服自己找上我的。我讓大家一起給他打氣。然後不期然地我們倆對視了，那一刻，我有種觸電的感覺。
下午上班時間，我正處理檔。門聲響起，抬頭，是兔子。
“聶總，您好，我是楊陽，我被安排做你的助理。”兔子這話講得很快，我猜想他是不是練了好久，他的眼神在我面前的辦公桌上漂移不定。
“哦。”我繼續處理檔，兔子站在那裏一動不動。過了一會兒，我抬起頭，見兔子慌忙把眼睛避開，這小傢伙。我咳了咳：“幫我倒杯咖啡。”其實這個工作平時都是秘書李山山做的，但是不知道怎麼回事，我突然想嘗嘗兔子的手藝。
“哦。”兔子飛一般地沖了出去。
我等了好久，兔子才進來，他把咖啡遞給我，站在一邊，眨著那雙漂亮的眼睛。
我喝了一口，是我平時習慣的口味，看來兔子應該問過山山的，倒是細心。兔子一直盯著我的咖啡杯。
“還不錯。以後就這麼泡。”我把杯子放到一邊。
“知道了，聶總。”兔子如釋重負。
過了好一會兒，兔子吞吞吐吐地說：“聶總，如果沒什麼事情我先出去了。”
我看著他，問道：“你覺得作為助理平時應該做些什麼？”
兔子小聲地說：“盡可能熟悉您的工作，熟悉公司的工作。學會換位思考。能夠充分理解、領會您的工作意圖，隨時做好輔助工作。細心踏實。能夠為您處理好一些細節，幫助處理好您的一些對外聯繫的工作。”
難怪是K大的高材生，果然是一個愛學習會背書的好孩子。
我點點頭：“這樣，你先幫我把這些檔複印下再拿去給各部門的經理。”
兔子頭點得跟搗蒜似的，小心地接過文件。我見他抱著檔像抱寶貝一樣，不覺有些好笑。
“陳凡有沒有給你安排座位？”
“安排了。陳經理說，這兩天先和李姐一起。等李姐休假了，我就坐她那裏。”
“好。你先出去吧。”
突然有些高興山山懷孕了，若不是這個原因，恐怕也不會多出個什麼我的助理這個實習職位了。
今天的工作處理起來特別輕鬆。臨下班的時候，我一看居然所有工作都處理好了。山山進來：“聶總，我先下班了。”
“好。”
“聶總，這個叫楊陽的實習生真不錯，學東西快，人也謙虛，還特別勤快，今天幫我做了好多活。”
“敢情那小子給了你啥好處，山山這麼幫他說話。”
山山摸了摸她的大肚子面上洋溢著幸福的味道：“我像是能被收買的人麼？聶總，本來還擔心新來的實習生做不好我的工作呢，現在徹底放心了。”
兔子呀兔子，沒想到來的第一天你就把我公司超厲害的一位女將給收服了。
leungmon 2009-11-28 18:36
青草吃兔子 正文 第6章 兼職
山山走後，我也開始收拾東西，想著今天去哪吃晚飯，每天盒飯吃都吃煩了。或許振應該在家請個保姆了。一陣敲門聲，兔子進來了：“聶總，我下班了。”
我點點頭，喚住他：“回學校麼？我送你吧。”
兔子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不用，不用。”
我拿起公事包，信步來到他面前，拍了拍他瘦削的肩膀：“好了，走吧。”
兔子一路跟著我，我不覺放慢腳步，誰想他還是繼續跟在後面，連在電梯裏也是貼著壁站著。
上了車，我讓兔子坐在副駕駛位。突然有種錯覺，若是這樣一生一世也好啊。
“一起吃個飯吧。”
“啊？”我發現越來越喜歡看兔子手足無措的樣子，實在可愛的緊。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我就開到了一家西餐廳門口。
兔子像是鼓足了勇氣：“聶總，我等下還有事，我不能在這吃飯。”
“是麼？什麼事比吃飯還重要。”這話真是在打自己嘴巴，因為我向來對吃飯很不在乎，認識我的人都說我是個十足的工作狂。
“我，我晚上還有事。”
“哦，什麼事啊？不介意說吧。”一個念頭突然浮上腦海，我想壓下去，卻越發強烈了，話說的很平淡，只有自己知道心裏已經波瀾壯闊了。
兔子低下了頭：“我，我還要工作。”
我點點頭：“工作？像上回一樣找客人麼？”說完這句話，心狠狠地痛了一下。
“不是！”兔子一下子跳了起來，還好系著安全帶，要不我懷疑他都可以破車而出了。兔子的眼睛紅紅的，滿滿的委屈溢了出來，“不是的，聶總。”
我別過臉不去看兔子那雙委屈的大眼睛，頭一次覺得慌亂，頭一次面對著一個人不知所措。兔子拉住了我，把我的胳膊捏得生疼：“聶總，我那次真的是迫不得已的，我發誓再也不做了，真的，你要相信我，你不要趕我走。”
我轉過臉，才發現兔子早已經淚流滿面，我討厭看見男人流淚，總覺得是懦弱的表現，但看著兔子這樣卻怎麼也討厭不起來，抬起手，抽了張紙，幫他細細擦去：“當自己還是小孩子麼，哭得稀裏嘩啦的。”
兔子紅紅的眼睛不斷湧出淚水，梗咽著：“聶，聶總，你要相信我，我真的……”
“好了，不要哭了，我相信你。”
兔子點點頭，用手背胡亂地抹了兩把眼淚，眼巴巴地看著我：“那我還能待在公司麼？”
“公司又不是我一個人的，你當我是誰啊，想炒誰就可以炒誰。再說公司又不限制兼職。”
兔子的臉紅了紅。
“那現在送你回學校還是去上班的地方？”
兔子低下了頭，看了看時間：“時間差不多了，還是上班吧。聶總，要不就在這下車吧。”
“哦，在哪里，我送你過去。”
“可是……”
“反正我也想到處逛逛。”
兔子說了地址，我一邊開車，一邊問他什麼工作。他告訴我是送外賣。
看來，兔子確實很缺錢，像送外賣這樣子的活，錢又少人又累，現在哪還有大學生做啊。把兔子送到店裏，我透過車窗，看著兔子拿出一個大箱子，忙打開車門。不由分說，搶過那箱子：“這麼多，我幫你拿吧。”
兔子來不及拒絕，只怯怯地說：“聶總，謝謝。”
幫著兔子送完了外賣，我又提議去吃飯，兔子搖搖頭告訴我還有份家教。我真懷疑兔子是不是借了高利貸了，這麼拼命地掙錢。
送兔子來到他學生的社區，我告訴兔子，在下面等他，雖然知道兔子不敢拒絕我，還是為自己的行為找了個藉口：“你看，我今天幫你送外賣，到現在肚子都餓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怎麼說也應該請我吃飯吧。”
兔子為難地點點頭。
傻小子，這麼不情不願地，人家巴不得請我吃飯呢。你真以為我想賴著你請客啊。
兔子輔導學生的時候，我在車裏看檔等他回來，倒也不覺得時間過得慢。
兔子回來時，我看著他微有些菜色的臉這才想起，不光是我，兔子也是一直餓著的。
“走吧，去吃飯。”一邊說一邊倒車。
“聶總。”兔子的頭埋得低低的，“我沒有多少錢的。”
突然想好好逗逗他：“沒有多少是多少。”
兔子從口袋裏摸出了零零碎碎的一塊，五毛甚至還有一毛的硬幣，攤開放在我旁邊，認真說：“就這麼多，今天家長不在家，我沒有拿到錢。”
我摸了摸他的頭：“這麼多啊。是不少誒。”
兔子又低下了頭，兩隻手還是攤著。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猛地抬起頭：“聶總，要不去我們學校吧，食堂裏的菜又便宜又好吃。”
“學校食堂現在還營業啊？”
“嗯。”
我和兔子來到K大食堂，兔子拿出飯卡，告訴我卡裏有錢，讓我隨便吃。點菜的時候，我發現兔子緊緊握著飯卡，眼睛亮亮的，一眨不眨地盯著我的動作。我不禁想笑，只好看著菜價點了兩個最便宜的，點完，見兔子長長地呼出一口氣。真不知道怎麼說他好了。
兔子給自己買了兩個饅頭。我忽然有種欺負貧苦大眾的罪惡感。
青草吃兔子 正文 第7章 沒有錢
吃完午飯，我按照陳經理交代的去找李姐。李姐是他的秘書，快生寶寶了，所以公司才決定設了區域總監實習助理這個職位。
我找到李姐時，看到她美麗的臉上滿是母親幸福的微笑，不禁想到了我的媽媽，她懷我的時候一定也是這麼幸福的吧。
我幫著李姐整理了一下檔，替她泡了一杯熱牛奶。然後李姐讓我去見他。來到他辦公室門前，我有些顫抖，鼓足了勇氣，敲門進去。他的工作應該很忙吧，桌上一堆的文件。
我硬著頭皮向他打招呼，介紹自己。
他應了一聲，又埋頭工作了。我看著他細長美麗的手，覺得真是漂亮，好像藝術家的手一樣。
過了一會兒，他讓我去泡咖啡。我一下子覺得好開心，心想著：真好，可以為他做些私人的事情。
我問李姐他喜歡怎麼樣的口味。曾經在咖啡店裏打過工，我知道咖啡品種繁多，很多人的口味都是一塊半塊糖的區別。
李姐說他喜歡哥倫比亞咖啡。
我點點頭，在眾多即溶咖啡中，哥倫比亞咖啡經常被描述為具有絲一般柔滑的口感，在所有的咖啡中，它的均衡度最好，口味綿軟、柔滑。曾經店裏的一位常客跟我說，他最滿意的是哥倫比亞咖啡；其次雀巢，味道中規中矩；第三麥斯威爾，糖、奶的比例略有不當。店裏一起工作的同事都說那麼多客人中，數他是最會品咖啡的。
我來到休息室，泡好咖啡，正準備送過去時，看到李姐正拿著厚厚的檔走過來。看著她腆著滾圓滾圓的肚子，我一陣心驚，忙放下咖啡，幫著李姐拿文件。等我們把所有的檔都送完回去時，發現咖啡已經涼了。
咖啡趁熱喝才美味，即使是在夏季的大熱天中也應當飲熱咖啡。我雖然不知道他是不是一個挑剔的人，但是我相信他是一個懂咖啡的人。重新泡了一杯，拿過去給他。他拿咖啡杯的動作很優雅。我看著他慢慢喝了一口，心裏很是忐忑，似乎比頭一次泡咖啡都緊張。
還不錯。以後就這麼泡。
他這麼說完，我的心一下輕鬆了。
今天一天對我來說都很充實，我喜歡S公司，喜歡李姐，喜歡這份工作，喜歡為他泡咖啡，為他送文件。
下班時，他提出送我回學校，我很想說這個時間我應該要準備去店裏送外賣了。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說的話我不敢拒絕。
後來鼓起勇氣告訴他我其實晚上還有工作。
他下面說的話，一下子把我從美好的夢境中拖了出來，原來我刻意去忘記的事情，是沒有辦法忘記的，因為它的的確確發生過，即便我不想記得，還有另外一位當事人。
他說：“工作？像上回一樣找客人麼？”
我終於相信一失足成千古恨這句話了，果然不是危言聳聽的。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淡淡的，但是我分明瞧見他握著方向盤的手一下子扣緊了，關節爆出。我拼了命的跟他解釋，我告訴他我真的是第一次，而且我保證再不會犯了。可是他把臉別到了一邊。我看不到他的神情。但是我知道他一定覺得我很骯髒，一定認為公司招我這樣的實習生實在失策，一定特別特別鄙視我。
早在我當初決定出賣自己的身體的時候，我就已經骯髒了吧。
突然鼻子酸酸的，然後眼淚流了下來。
當那一次被其他小朋友嘲笑我是沒爹的孩子的時候，我沒哭。
當那一次知道媽媽得絕症的時候，我沒哭。
當那一次借錢，被所謂的親戚趕出來，罵我是窮鬼倒楣鬼的時候，我沒哭。
當那一次媽媽為了不拖累我走上醫院頂樓，我跪著求她為了我活下去的時候，我沒哭。
當那一次為客人倒酒，不小心倒出來，被罵了半個小時，一直彎腰道歉的時候，我沒哭。
當那一次接到醫院發的病危通知單，讓我做好準備的時候，我沒哭。
當那一次被無良小偷光臨將自己準備替媽媽交住院費的血汗錢獎學金通通偷走的時候，我沒哭。
當那一次屈辱地趴在同為男人的他的身下，被他進入，後面那種比死了還要痛的時候，我沒哭。
當那一次拿著自己的賣身錢忍痛沖出房門的時候，我沒哭。
然而現在我哭了，我把這麼多年來所有的委屈，所有的不滿通通地在他面前表現出來了。
人家常說女人最厲害的武器是眼淚。或許這句話也適合用在我身上。
他看到我哭，有些不知所措，急急忙忙地拿紙替我擦眼淚。我只覺得他的動作好溫柔，讓我更加想哭了。
好容易才止了眼淚，他把我載到店門口。我抱著要送的外賣出來的時候，他迎了上來，說幫我一起送。他是一個大人物，有錢有地位，怎麼能做這種事呢，可是還沒等我開口，他就一把搶過了我抱在手中的箱子。
和他在一起，時間似乎過得特別快，連等電梯，都是恰恰我們到的時候，電梯門也正好打開。或許他就是我命中的貴人吧。
送完外賣，他又送我去家教的學生家，他說等我工作結束了請他吃飯。我原本打算著管家長先支一點錢，哪知家長不在。好在後來我想到了去學校吃飯，要不我身上的那麼些錢，就是買一杯好些的飲料都有問題。
青草吃兔子 正文 第8章 逛校園
吃完晚飯，他提出要參觀一下我們學校。
我在學校算得上是個老大哥了，可是雖然待了有四年，老實說學校還真沒有好好逛過。帶著他走在校園的林蔭道上，不時地會有一兩對小情侶，有的只是簡單地拉拉手，說說話；有的就是緊緊地抱在一起，動作看上去頗激烈，再就是路旁兩側茂密的樹林裏會傳來一些怪異的聲音。
我微微紅了一下臉，聽過學校有個有名的情侶道，情侶林。似乎應該就是這兒了。連忙帶著他換另一條路。
雖說已經過了秋分，但是白天的天氣依然很熱，現在涼風習習，倒是很舒爽。我們倆來到圖書館，學校的圖書館全國有名。一是因為藏書豐富，二是因為造型別致，設施豪華，環境優美。四周的燈將圖書館這一方照得亮如白晝。三三兩兩的學生有的手裏提個電腦，有的背個書包，有的揣兩三本書，大家都形色匆匆。
我帶著他上圖書館轉了一圈。
出來時，他面露喜色，今後可以常來，這裏好多書，都趕上國家圖書館了。我有些自豪地點點頭，想著，若是今後時間允許，我也願意成天泡在館中。
然後我又帶著他來到學校的教學樓，不禁笑笑，不知不覺走了平時經常走的路。
“大家都在自習呢。”我輕輕地說：不知幾何起，我似乎已經與晚上在教室自習的生活說再見了。輕聲歎了口氣。
他跟著抬起頭，看著燈火通明的教學樓，我側過頭看去，看著他挺拔的身姿，俊逸的側臉，一陣心動，原來他真的長得這麼好看呀。
“你沒有想過考研麼？”
我搖搖頭，有些難過，好半天才從嗓子裏梗出一個字來：“沒。”
我的成績是可以保研的，可是現實不容許我再浪費更多的時間了，我想馬上工作，我也必須要馬上工作。有時真的覺得自己就像一個金錢奴一樣。
他看了我一眼，目光中隱隱透著什麼，然後回過頭，沒有說話，靜靜地站著。微風把他的襯衫一角吹起，似乎也帶著吹起了我的心。
“坐會兒吧。”他走到一個木凳旁邊，然後倚在旁邊的燈柱上，昏昏黃黃的燈光把他全身都圈了起來，似影若幻。
我來到他面前，與他相隔半步，這個時節，秋蟲特別多，我才沒站上一秒鐘，仿佛就有數百隻的小蟲子在身邊飛舞。大概是有了他在身邊，我突然覺得包在我們倆周圍的小蟲也變得可愛起來。
“能跟我講講，為什麼這麼急著掙錢麼？”他一邊說一邊拿出了一根香煙，問我是否介意，我搖搖頭，宿舍裏的幾位大神都是老煙槍，煙癮極重，抽煙抽得比喝水還勤快。可以說我每天都是踏著煙味進房間的。四年下來，早就習慣了煙味。他手法熟練地點燃了煙，吸了一口，我覺得他一連串的動作好是優雅，是宿舍裏人沒法比的。
他大概也是我所有見過的人中吸煙吸得最好看的一個人了。
我透過燈光，看著那一星火光時隱時現，然後走到他的身旁，坐在木凳上。
沉默了一陣，我開始講自己的事情。絮絮叨叨地不知道講了多久，也不知道他有沒有在聽。只是覺得實在想找個人宣洩一下，後來發現自己的聲音已經梗咽了。然後覺得臉上濕漉漉的。我把他埋得低低的，用手背擦了兩把，一旁的他掐滅了煙，蹲在我的面前，因為眼淚的關係，他的神情，我看不太真切，他替我擦了眼淚，然後溫柔地笑笑：“還好剛剛有先見之明，拿了包紙巾。總像個小孩子一樣，讓我怎麼放心。”
我打開他的手：“我，我自己來，不要你管。”
他沒說話，還是繼續給我擦眼淚，我討厭他這麼溫柔地對我，害得我像個女人一樣哭得不停。
他幫我擦完眼淚才站起身。我只能看到他修長的兩條小腿。然後他的聲音從我的頭頂飄來：“只有哭的時候才會跟我耍脾氣。”
我抿了抿唇，不期然地他湊到我的耳邊，輕輕地摩挲著我的耳廓，我只覺得渾身火熱，下腹更是莫名地有些脹：“知道你像什麼嗎？就像一隻委屈的兔子。”然後我感覺耳上一滑。我知道那是他用舌頭舔了我一下。頭埋得更低了，我恨不得現在把自己的腦袋藏到褲襠裏去。
“兔子。”他把我的頭抬起，然後又蹲了下來，視線與我對視，我慌張得想避開，卻被他擒住腦袋，只好將眼珠轉到一旁，“看著我。”他的聲音似乎有些生氣，我一時害怕，只好怯怯地看著他，卻見到的是一張笑得燦爛的臉，“你難道不知道自己這樣有多誘人麼！”
轟！我感覺一道閃電劈向了我的天靈蓋。頓時眼前一片白光。
“兔子，兔子。”他使勁地搖晃著我，然後歎了一口氣，似乎又說了一句什麼我該拿你怎麼辦。有些模糊，我聽不大清楚。
然後他又繼續倚靠在燈柱上，抽了根煙。
“你常抽煙麼？”
“不是。有時我連著幾個月不抽。”他笑笑吐出一個煙圈，我知道這需要一點技術，會吐煙圈的人一定會抽煙，會抽煙的人不一定會吐煙圈。這句話是宿舍的某位大神說的，然後一個禮拜後，整棟宿舍會抽煙的人都開始練吐煙圈了。
“大概是今天心裏有些煩躁吧。”
一時氣氛詭異得我喘不過氣來。
青草吃兔子 正文 第9章 無聲的誘惑
我看著白花花的饅頭，心想著這樣幹吃怎麼能吃下去誒，非洲難民也不帶這樣的呀。讓他吃點菜，雖然我盤子裏的菜也不是什麼好菜。他搖搖頭，然後蹦蹦顛顛地盛了兩碗紫菜蛋湯過來。
將其中一碗蛋花多的遞給我，然後搖了搖手裏的饅頭揚著笑臉說：“這樣和著湯，很好吃的。”說完大大地咬了一口，吃得倍兒香。
我點點頭，拿過他手裏的另一個饅頭，掰開，然後在裏面夾了一些菜又遞給他，突然想到他會不會不喜歡吃這個菜，有些擔心。
兔子眼睛亮亮的，拿著我做的所謂的“漢堡包”咬了一口，又對我笑笑：“好吃。”
吃完晚飯，他幫著我把餐具收起來，我看著他因為低著頭而露出的一小段白色的脖頸，不僅有些口幹，吞了吞口水。
看看時間還早，提議去兔子的學校裏逛逛。K大？我有多少年沒有來過了？
兔子帶著我走到一條道上，時不時有些小情侶，我看著兔子微微有些尷尬而害羞的臉，實在喜歡。沒想到這情侶道過了這麼長時間依然性質不改，想起了當年的一些事情。兔子帶著我換了另一條路，我見他忙不迭離開的樣子，猜想他大概對學校不是很熟，要不怎麼會好選不選，選了一條情侶道走，然後我們去了圖書館，這圖書館要比多年以前規模好上不止十倍，也不知道是哪位校友資助的。
最後我們倆來到教學樓的時候，我發現兔子看著那些亮著燈光的教室的眼神有些哀傷。
我問他沒想過考研麼？
他說沒，簡簡單單的一個字，我似乎感覺得到他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去說。我只看了他一眼，就馬上別過臉去。兔子那對漂亮的大眼睛深深地吸引著我，我怕再接著看下去會情不自禁。不遠處有個凳子，走過去，倚在旁邊的燈柱上，秋日的夜已經很涼快了，但是我卻似乎覺得自己已經沸騰了，該死的，沒想到兔子對我的吸引力居然這麼大。
我抖出一根煙，猛吸了兩口，才有些冷靜。其實已經很久沒有吸煙了，似乎上一次還是一個月前的事情。
想過無數的理由，為什麼兔子這麼缺錢。
愛慕虛榮，賭博，談戀愛，嗑藥……所有大學男生可能缺錢的種種原因都想了一遍，就是忘記了兔子和其他人不一樣，起碼在我的眼裏，兔子是那麼特別的一個存在。
兔子的媽媽四年前得了大病，之後又轉成了絕症，兔子這四年為了治媽媽的病四處借錢，四處打工。
我那時真的想不讀了，媽媽的帳單把我壓得喘不過氣來。甚至每天做夢都會夢到醫生追著我要錢。可是我知道媽媽最大的希望就是看到我學業有成，就算再苦，我也要挺過去。
有一次去送報紙，那家人家的狗不知怎麼會沒有拴好，然後那狗一直追著我跑，還咬破了我的褲子，還好狗主人追出來了。倒不是怕被咬到，關鍵是聽說那狂犬病預防針很貴的。
有一回我的一個學長找我說讓我裝成他女朋友，這樣就可以把一個一直追著他的女孩子給拒絕。我當時還挺奇怪，我是一個男的誒，他幹什麼找我，不過學長一直對我很好，我就同意了，沒想到那女孩子看到我，臉色發白，甩了學長一個巴掌就走了，你說是不是很奇怪。
媽媽那天爬上頂樓的時候，我真的覺得好害怕，我跪著求她，不停地磕頭，可是媽媽還是無動於衷，後來我沖到了媽媽的旁邊，就說了一句話，猜我說了什麼？你跳我也跳。
然後我就過去找你，我不知道當時是哪來的勇氣，真的，似乎把一輩子的勇氣都押在那一刻了。
……
兔子不緊不慢地講著，漸漸的聲音有些不對，我轉過頭一看，他正在用手背胡亂地擦著。心裏咯噔了一下。蹲下身：果然，又哭了。
我掏出紙巾給他細細地擦著，兔子的淚腺不知道是不是要比一般人發達些，我總覺得怎麼流都流不完，好容易他才止了哭。
我站起身嘀咕一句：只有哭的時候才會跟我耍脾氣。不曉得他聽沒聽見，只看見兔子抿了抿嘴唇，頭微微垂著，燈光下那潔白的脖頸分外誘人，我不期然地又想到了那一夜。
蹲下來，可以清楚地看見兔子耳朵上的絨毛，湊上去輕輕地呵氣，然後舔了一下。兔子的臉漲得通紅，頭似乎要插到兩腿之間了。
兔子的一顰一笑深深地印在我的眼簾中，發現自己已經陷下去了。
我該拿你怎麼辦呀，兔子。
心裏又煩躁起來，多半是因為某個需要沒法滿足，又抖出一根煙，抽了兩口才想起似乎這已經是第五根了，都快趕上我以前半年總和了。
抽完，看了看時間，有十一點了，想著兔子也要休息了。
回去前，心想著還要等八九個小時才能看見兔子，心裏又煩躁起來，實在忍不住，抱緊了他，貼上了他的額頭。滿意地看著兔子呆若木雞地站著，我鑽進了車裏。
兔子，這是你不斷引誘我的回禮。
青草吃兔子 正文 第10章 青草
回去的路上，接到一個電話，一看是大鵬。
大鵬，本名叫林展鵬，是我大學同學，當時住在對面宿舍。回國後，有一次談生意和他碰到。現在是一家公司老總，屬於創業階段。一起約著玩過幾次，但主要我們兩個都很忙，所以聯繫還是不多。
“青草，我在皇朝。過來不，我這邊可坐著咱老同學誒。”青草是他們對我的叫法，我一開始不理解，後來聽說這名字是從女生那邊傳過來的。說什麼我被評為校草，然後由校草聶青漸漸變成了青草。
“好，10分鐘以後到。”我微微一笑，因為一些事情，和老同學們斷了聯繫，回國的半年中，因為性格，性向的關係，我似乎也沒有交什麼朋友，多少有些寂寞。潛意識裏，我還是很想與以前的好友聯繫的。
來到包間，發現原來是以前同宿舍的。
“青草，回國這麼久連老同學都沒告訴啊。”說話的是肚皮。
肚皮當然是綽號，本名叫杜平，長得又高又壯，是我們學校的籃球體育生，肚皮這個名字的由來還有一個溫馨的小插曲。杜平當時是我們班體委，有回體育課，上課前，班裏一個女生來找杜平。那女生長得頗為玲瓏，大概就一米五三五四的樣子，站在靠近一米九的杜平面前差距很是明顯。杜平因為距離的關係再加上女生聲音太小，應該沒有聽清，就吼了一句：“說大聲點，聽不到。”女生抬起頭來，漲紅了臉，大聲道：“我肚子痛。要請假，肚皮。”或許是女生說得太快，口誤，但是不管怎麼樣，肚皮這個綽號就華麗麗地扣在了杜平頭上。他朝著我肚子揮了一拳，“怎麼去了趟美國，就不認識咱這幫老同學了啊。”
我正想辯解，又一拳揮了上來，抬眼一看，原來是淫賊。這小子，下手一點不含糊，比肚皮輕不了多少，我懷疑他連吃奶的勁都用上了。
淫賊本名叫李曉。人倒是長得白白淨淨，清清爽爽的，像個書生，卻意外地好動，成天上躥下跳，沒個歇停，本來他叫猴子，後來又被叫成了淫賊，關於淫賊這一綽號的由來頗為好笑，記得當初我們宿舍四人一起選了一門日語選修。第一堂課，老師問大家有誰會說幾句日語的。李曉騰地一下站了起來，口沫亂飛：“我會。八格牙路，密西密西，斯拉斯拉，嘿咻嘿咻。”我們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待日語老師迷惑地重複了一遍：“嘿咻嘿咻，有這句麼？”於是全課堂的人都暴笑了。
“青草你這小子，自打到了老美那邊，越發人模狗樣了啊。”我就知道淫賊這小子說話毒，沒想到過了這麼久還是老樣子，他撫了撫我的襯衣領子，睥睨道，“我說怎麼不理兄弟了呢，敢情咱現在是有錢的主，Hilditch&Key哈，這一件衣服夠兄弟一家老小吃半年了吧。”
我撥開他的手然後握在手腕處：“怎麼，別人抱怨還成，你就免了吧，這一塊金表不少錢呢吧。”
淫賊嘿嘿一笑：“充充門面而已。”
“好了，行了，你們兩個就你來我往地酸我們是吧。”肚皮打開我們的手，“海娘，怎麼傻站著啊。”
我看向海娘，還是記憶中的一樣，瘦瘦小小，有些靦腆，有些膽小，尤其是小臉上兩個大大的眼睛顯得特別突兀。看到他，我總想起一個國家——埃塞俄比亞。海娘的真名叫沈海良，開學那會兒上高數，教課的是個老教授，據說是西南人，那地方的人向來L，N不分。老教授點名讓人回答問題，翻開花名冊，一聲悠長而響亮的叫聲——沈海娘，從此海娘這個名字就隨他了。
我來到海娘旁邊，看著他的大眼睛還是一如既往地清亮，言笑晏晏：“怎麼不認識了？”說完舉起一拳與他對擊。海娘靦腆一笑：“青草，以後多多聯繫。”我點點頭。肚皮拉過海娘，胳膊緊緊環住海娘的脖子：“說好了，每人給他一拳，你小子放水。”
海娘被他勒得臉微微有些紅，我忙掰開肚皮的手：“你當所有人都跟你似的，粗皮爛肉的啊。下手不知輕重。”
“我早跟他說過了，他就是不聽。要我說啊，哪天被逮到局子裏去關個幾天他才長記性。”
這說的有點過了吧，淫賊。你果然是啥嘴裏是吐不出象牙誒。
“你看吧，我就說我這次是當陪襯來的，進門就把我給忽略了。”大鵬走了過來。我見他似乎比上次見面又瘦了些。
“你小子吃哪門子醋啊，今天見到青草，你是頭功。”肚皮用手肘拱了一下大鵬。
五個大老爺們呼啦啦地坐下了，喝酒，唱歌，聊天，劃拳，玩得很High。沒想到除我和大鵬外大家都成家了。
肚皮和他老婆都是老師，一個教中學語文，一個教大學體育。一文一武，倒是相配，最近兩人在籌畫著要個寶寶。
淫賊現在是個律師，他老婆是個空姐，據說長得跟個明星似的。
海娘是五人中年紀最小卻是唯一一個做爸爸的，是個女孩，有兩歲了。和他老婆在同一個研究所裏工作。
leungmon 2009-11-28 18:36
青草吃兔子 正文 第11章 娘兒們小楊
我們兩個靜默了一會兒，他抬手看了看時間：“不早了，我也要回去了。”
我把他送到車那邊，他突然抱住了我，在我的額上印上一吻，頓時我的臉像火燒一般，魂魂似乎也出竅了，飄啊飄的，沖出地球，沖向宇宙。
“不要多想，晚安吻。”他朝我眨眨眼睛，坐進車裏，然後消失在我的眼前。過了不知多久，我才回過神來。
拍拍自己的腦袋：是誒。他都讓我不要多想了，只是晚安吻麼，有什麼的。我還胡思亂想個什麼勁呀。
回到宿舍，幾位大神意料之中的奮鬥在遊戲的第一線，我不太玩遊戲，沒法想像他們為了升級殺怪打裝備，成天耗在網上面。
宿舍一如既往地煙霧繚繞。我幫他們把桌上的飯盒速食麵盒子收拾好，再將丟得滿地的煙蒂掃乾淨，然後又給他們燒了點水，倒在他們的杯子裏。這些傢伙為什麼就不能愛惜一點自己的身體呢。
健康實在是太重要太寶貴的東西啊。
“小楊，回來得這麼晚啊。你看你沒手機多不方便，找你都找不到，就是被拐了我們也不知道。這不我今天剛沖花費送了個手機，給你吧。”說話的是宿舍的老大張軍，因為他年紀比我們都大，長得又甚是結實，所以大家都叫張老大。我一開始還覺得怪彆扭的，總覺得跟個黑幫幫派似的。後來漸漸大家都這樣叫了，也就習慣了。張老大是黑龍江的，特豪爽，夠義氣，渾身力氣，仿佛怎麼都用不完。他人緣特別號，常常喊一嗓子後面就跟上一票人。
張老大說話時，嘴裏還斜斜地叼了根煙，煙隨著他說話像蹺蹺板一樣一翹一翹的，我真擔心那煙會掉下來。他右手熟練地操作滑鼠，左手從桌上抄過一個方盒子，遞向我。
“哦，不用了，張老大，今天我去公司的時候，有一個咱們學校的同學已經說好送我一個。”
張老大的煙頭一下掉了下來，正好落在他褲襠中央，他嚇得直嚷嚷：“媽媽呀，我老張家的命根誒，命根誒。”然後看著我，一臉嚴肅，我實在佩服張老大的變臉功夫，“小楊，男的女的啊？”
我摸摸頭：“男的。”
“啊。” 隨著一聲怪叫。宿舍的瘦猴侯景也從桌子上跳了起來。瘦猴的身材絕對可以用肥碩來形容，大家都說遠看就像個油桶，近看像個燈籠。瘦猴告訴我們自己小時候很瘦的，後來因為生病被庸醫打了好多激素，就變成現在這樣了。我們一開始都不信，哪曉得後來瘦猴找到了一個他的小學同學。據那個所謂的小學同學回憶，當時瘦猴確實瘦的跟個竹竿似的。我們想既然都有人證了，就信唄，但是張老大一直說那人是瘦猴找的托。
瘦猴雖胖，行動還算敏捷，幾大步沖到我的面前，拉著我的手對我左看看，右看看，然後苦著他那張饅頭臉說：“我就知道我們的小楊一定會被人吃了的麼！”
常跟他們待在一起，我自然知道吃是什麼意思，登時想到了和他的那一次。腦袋又是轟的一聲，空白了半天。
“瘦猴，你傻了，最多人家就是看上小楊了，哪能那麼快下手的。你當人人都跟你一樣饑渴啊。”說話的是老楊，楊春寶，眼睛依然不離電腦，看來殺怪殺得正帶勁。別看他名字土，他父母可都是我們學校的教授。他介紹自己的時候說這個名字是爺爺取的，他從小就非常鬱悶，非常糾結；奈何百善孝為先，為了尊重老人家，他打算等他爺爺百年以後再改名，可是一等再等，眼見著老爺子是越發神氣，終於對改名徹底無望了。
因為他年紀比我大，所以他叫老楊，我叫小楊。
“操蛋的，站那不知道加血啊，老子就這麼掛了，冤不冤啊！”老楊狠狠敲了一下鍵盤，轉過頭來。
“小楊，給你手機的是誰啊？我們認不認識？”
“他叫黃輝，是我們校學生會主席。”
“生科院的黃輝？”老楊癟癟嘴，“那傢伙是咱學校出了名的富二代，渾身上下包括內褲全是名牌。”
張老大聽完把盒子塞給了我：“小楊，咱跟他也不熟，你還是用我的吧。反正也是送的。”
瘦猴在一旁拍拍我的肩膀：“小楊。哥哥告訴你，要是哪一天你被哪個款爺看上了，可千萬不要忘記我啊。今後我吃香的喝辣的全靠你了。”
我無奈地朝他笑笑。瘦猴總覺得我像個女人。我記得大一開學，我由於媽媽的關係耽誤了一個禮拜，那天直接去上課，課間，在廁所碰到了瘦猴，他當時一進門，看見我，就滿面赤紅地說：對不起，我走錯了。過了一會兒又過來了，一邊進來一邊嘀咕：沒錯啊，是男廁所啊。見我還在，指了指門：同學，那個你是不是走錯了。
洗澡，洗衣服，然後坐到自己桌前，拿起張老大的盒子，拆開，是一款Moto。我拿在手心，側頭看了看玩遊戲玩得正歡暢的三人，心裏很感動。
熄燈，睡覺，躺在床上又想到了他：這個時候在幹什麼呢？早就到家了吧。在睡覺？還是在處理公司檔？自嘲地笑笑，怎麼回事，像個娘兒們一樣，被瘦猴經常說經常說的，難道還說中了不是。
青草吃兔子 正文 第12章 春夢
周圍的一切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我赤身裸體地躺在一張大床上，床頂的燈開的比白天還亮，有些晃眼，我把手放在眼前，擋住一些光，透過指縫，看著絲絲光線，眼睛有些迷蒙。
“兔子。”溫柔地一聲低喃，聲音有些熟悉。
叫我麼？可是我不叫兔子啊？
我看過去，是他，對了，他喜歡叫我兔子，好奇怪，我又不屬兔，名字裏面也沒帶個兔字。他赤條條地走過來，我只覺得他身材真好。
他朝我笑著，然後爬上床，床的彈性很好，我的身體似乎隨著壓力上下起伏了幾下，似乎置身在一片海浪中。
他慢慢俯身靠近我，燈光下，肌膚紋理清晰可見，我看著他胸前的腹肌，有些羡慕。
“發什麼呆。”他捏了捏我的鼻子，壓到了我的身上，那一瞬間，可以感覺到一股強大的電流貫穿全身，那樣的感覺讓我發顫，讓我激動，讓我留戀。
他一邊撫摸我，一邊在我的眼角，頰邊，嘴角，脖頸處細細碎碎地吻著。他的吻是那麼溫柔，讓我覺得自己此刻就是被他萬般呵護的寶貝，他的吻又是那般熱情，似乎把我渾身都點燃了，我能夠感覺到自己的小腹處有一團火在燃燒。
他開始折騰我胸前的兩點，一會兒輕攆慢抹，一會兒舌舔牙舐，奇怪的感覺刺激著我，那兩點漸漸挺立，因他的撫摸，吮吸變得越加飽滿，我微微喘著氣，兩手無力地抓著床單，似乎還想要更多，耐受不住，閉上眼睛，死咬住牙關，不讓自己溢出那羞人的聲音。
“兔子，兔子。”他一邊在我耳邊輕輕吹氣，一邊把我從床上拉起，將我緊緊環在他的懷裏，我的後背貼著他的前胸，那緊緊相連的感覺令我深深沉溺其中，耳邊有些搔癢，一個溫暖的東西觸碰著我的耳垂，接著耳垂就被含到了一片溫暖中，全身打了個激靈，難耐地扭了扭身子，“兔子。”他輕輕說著，一手移到了我兩腿之間。
“啊，不。”我飛快地抓著他的手，面紅耳赤，使勁地搖頭，不要，不要，我不要。
鬧鈴聲響起，張開睡眼，發現下面冰涼涼的，用腳趾想都知道發生了什麼。臉紅了紅，居然做這樣的夢。我敲了敲自己的腦袋。起身，穿衣，把張老大他們三人的桌面收拾一下，拿上張老大給的手機，抬頭看他們睡得正熟，料想著不到中午他們一定不會醒的，打開門，將瘦猴歡快地打鼾聲隔絕在宿舍裏。
送完牛奶。我轉到食堂買了兩個白麵饅頭。坐到位子上剛啃了兩口，一隻手搭上了我，回頭一看，原來是林聰。他的眼睛紅紅的，頭髮也有些淩亂。
“你眼睛怎麼了？”
“咳，別提了。”林聰繞到我的對面，放下兩個包子，一碗白粥，屁股重重地落到凳子上。洩憤似的咬了一大口，然後又咬了一口，“丫的，這是肉包麼，都快咬穿了也沒見肉，哪有皮這麼厚的包子。”喝了兩口粥，“昨天熬夜打Boss，打到今天五點多，操丫的，好裝備一個都沒輪到我，沒這麼背過，Roll的點一個比一個小。”
我算是明白了，原來眼前這位跟宿舍裏那三位大神一樣。
“你玩魔獸？”
“嗯，宿舍一起玩，大家一個服的。你呢？玩不？”林聰喝了兩口粥，開始解決另一個肉包。
我搖搖頭，我沒多餘的時間和精力浪費在這些上面。
林聰了然地點點頭，拿起碗，就著碗沿，咕咚咕咚喝了兩口，放下碗，意猶未盡地舔了舔，“真是個乖寶寶。”
我朝他笑笑，很多事情不是我不想，是我不能。
“那你不要緊吧，今天還要上班呢。”
林聰握著拳頭，朝自己的胸口敲了敲：“這有什麼的，我就算兩天兩夜不吃不睡，都跟沒事人一樣。”
是麼？我又看了看他佈滿紅絲的眼睛，對他這話頗有些懷疑。
林聰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真早。我為了上班不遲到，連睡覺都沒睡，老闆一定感動死了。”
“……”你好像是玩遊戲玩得忘記睡覺了吧。
“楊陽，一起去公司麼？”
我點點頭。
我們來到公司電梯前，發現了一些公司的員工。
林聰朝我吐吐舌頭：“我還以為我們來得夠早的呢。沒想到這公司裏面拼命三郎這麼多。”他說完，又拍拍我的肩，“楊陽，咱要好好幹，我們可是代表了學校的形象呢。”
“好。”
為了學校，為了媽媽，為了我自己，我都會好好幹的。
來到李姐辦公桌前，發現李姐已經到了，我有些不好意思。
“李姐，你還真早。”
“不早，有人比我還早。”李姐朝我眨眨眼睛。
“啊？”
李姐朝他的辦公室看了看，我立刻明白了。
上午都在忙忙碌碌中度過的，我很佩服李姐，之前挺著大肚子，每天還得完成那麼多的工作量，一定很辛苦的吧。
“小楊，聶總讓你過去一趟。”我剛把影印好的資料拿來，李姐甩下的這句話讓我的手微微一抖。
他找我？
看看李姐的神色，應該沒什麼問題，可是為什麼我的心這麼七上八下的呢。
青草吃兔子 正文 第13章 哥倆好
酒喝多了，沒法開車，我們幾個人就開了個房間，大家衣也沒脫，橫七豎八地躺在床上，沒一會兒又開始折騰起來，互相數落起以前各自的糗事。
“青草。”肚皮打了個飽嗝，腳丫踢了踢我的腰際，然後又掄上一拳，害我差點沒嘔出水來，“你知不知道，當時因為你，害我一直打光棍。”
“哪有。”我笑笑，睜著眼睛看著房頂上面的法式吊燈，明晃晃的等有些晃眼睛，可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是不想把眼睛躲開。
“咱學校的那些個女生都不知道怎麼回事，一個個超級迷戀你。眼裏哪還能看我們這些人啊。”
大鵬也大叫一聲：“是啊。青草是女生殺手。”
淫賊從廁所出來，一屁股坐在地上，倚在床上，接過話茬：“咱們可被青草害苦了。大學那兩年一個馬子也沒泡到。”
“還好，你小子走得快，要不，額，”肚皮又打了個響嗝，“我們K大所有男人都要當和尚了。額。呵呵，算你走得快。”
“你誇張了。最多就幾個女生吧。”
“幾個。”淫賊揮了揮手，“誒，你們還記不記得大一那一年的情人節？”
“怎麼不記得。”肚皮又踹了一腳，我覺得有必要換個地方，可是這人躺著吧，就是不想動了。肚皮哼唧了一聲，又吧唧了兩聲，“我光幫我那些體育生朋友轉送的禮物就有十幾份。害的我那天抱著那麼重的禮物手差點沒折了。”
可是我記得似乎你抱回來就放在自己床沿了，沒兩天就都解決了。
“我才慘呢。”淫賊兩手張開攤在床上，腦袋支著床，“我記得咱們班班花把巧克力遞給我的時候，我大聲說了一句我願意。當時旁邊站了好多人，知道咱班花說了什麼？”
“謝謝，我就知道你一定願意幫我把這個轉交給聶青的。”我慢慢地說，眼睛依然注視著吊燈，“這件事情，你從大一的情人節念到了大二的情人節。我想我到死都會記得的。”
“你就可以想像我所受的打擊有多大了。我被叫淫賊也就算了，後來那些女生在背地裏還經常笑話我自作多情。”
“你這算什麼。”大鵬抓了抓脖子，側了下身，然後又拍了一下躺他旁邊的肚皮的腿，“肚皮，你頂到我了。”
“頂？我頂你個肺啊，頂。”肚皮不滿地嘟囔了一句，然後稍微一動了一下。
大鵬不理他：“我記得有個女生來找我，長得實在那個詞叫啥，對，磕磣，我雖然當時也想找個女朋友，但是咱怎麼地也是有點標準的不是，所以……”
“所以你就拒絕了那個美女。”淫賊在一邊插話。
“是誒。”大鵬歎了口氣。
肚皮大腳一伸，頓時搭到了大鵬的肚子上，大棚使勁推了幾下沒推動，只好作罷。肚皮打了個哈欠：“大鵬，你這就太不地道了，長得醜而已麼，怎麼說也是個女人啊，弄到手以後再拒絕麼。”
我捶了他一記：“你這思想更不地道。”
“我哪不地道了啊。”肚皮一下坐了起來，“我最地道了，呵呵，我是肚皮呀。肚皮最地道了。”又躺下去了。
這傢伙醉得有些深了。
“你們聽我說完啊。”大鵬索性也坐了起來，“我當時對她說：對不起。然後她追問：為什麼。我說：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撲哧，淫賊笑了一聲：“我說怎麼這麼耳熟呢，我聽這段對話不下50次。你說是不是啊，青草。”
我尷尬地笑笑，當年確實用這個方法拒絕了一些女生，可是哪有50次啊，太誇張了。律師的嘴果然非同凡響。
大鵬敲了兩下床，我能感覺床在上下顫動，不由得頭更暈了。
“敲毛啊，老子被你敲得暈車了。”肚皮翻了個身，然後打起了呼嚕。
“……”
“肚皮睡著了？”淫賊摸了摸頭，“還跟以前一樣，呼嚕打得跟打雷似的。”
“是啊，跟以前一樣，喝醉了說幾句牢騷話就睡了。”我想到了離開的那天。宿舍最後一次聚餐，肚皮喝得東倒西歪，走路像抽風了一樣，回到宿舍躺倒床上，罵了我幾句就睡著了。
“同志們，能不能聽我說完啊？”
“你還沒說完啊？照你這個速度去陳詞，法官都可以上個廁所，抽根煙，和小情人打通電話了。”
“我哪能跟你大律師比啊，說話快得跟機關槍似的。”
“大鵬，你講下去吧。”一邊的海娘終於開口了，這麼半天，我還以為他睡著了。記憶中海娘的話就特別少，但是成績特別好，記得海娘還是他們省的高考狀元。
“還是海娘好，我說完我已經有喜歡的人這句話，那女生哦了一聲，然後低下頭，看著自己手中的巧克力，我當時心裏特別著急，心想著算了，實在太不厚道了，索性就先答應著吧。我剛想說，女生用手輕輕撫了撫盒子，抬起頭：不好意思啊，剛才你的口水落到盒子上了，我擦一下。恭喜你啊，有喜歡的人。她笑的很燦爛，我卻不敢看她。她下面說的話讓我落荒而逃，你們猜是什麼？”
“請你幫我把這個交給聶青，好麼？”海娘輕輕地說。
“咦？”
“我猜的。”
大鵬見我們都沒什麼反應，在肚皮的呼嚕聲中睡了下去。
“青草。”我轉過頭，看著旁邊的海娘，海娘是我們幾個人中喝酒最少，情況最好的，到底是當爸的人了，今天若是沒有他，也不知道我們幾人要喝成什麼樣。
“海娘。”我笑了笑，“似乎應該叫海爹，呵呵。”
海娘溫柔地笑了笑，眉眼中有著父親特有的慈愛：“這麼多年身邊就沒個合適的麼？”
我捶了他一下：“咱大老爺們一個人過不是挺好，你看你。”我揪住他的一根白髮，“瞧瞧，都有白頭發了。”
海娘轉過身，仰面躺著：“以前學校的時候你從來都是最耀眼的那一個。”
“所以呢？”
“我一直再想你會找個什麼樣子的？”
“我以為你從來都是想著那些個反應啊，運算啊，機理啊。”
“青草。”海娘頓了頓，“我一直覺得能跟你站在一起的人一定是個很特別的人。”
很特別的人？我的眼睛漸漸迷蒙了，似乎眼前閃過一個影像，那大大的眼睛，黑白分明，那委屈的表情，就像一隻被人欺負的兔子。
青草吃兔子 正文 第14章 兔子媽媽
醒來的時候，我忍不住笑了，大鵬的肚子成了肚皮的枕頭，肚皮的哈喇子全部掉到了大鵬那件品客牌襯衫上。想來兩人醒來一定是一頓好吵。淫賊躺在沙發上，肚子上蓋著條薄毯，四下望瞭望，怎麼不見了海娘。
我有些疑惑，洗漱完畢，在桌子上發現一張條。
我先回家了，想小貝了。
海娘
3：25
我看了看睡得正香的三人，穿好衣服，留下一行字。
我上班了。
青草
7：03
來到公司，突然想到了馬上就可以見到兔子，嘴角微微向上彎。
兔子誒。
今天要見一個很重要的客戶，花了大半個上午的時間把資料看了一遍，確認無誤，看看時間差不多了，我來到會議室。
這筆單子是這個月來最大的一筆生意。對方是本地發展及其迅速的一家民營企業，前兩年成功上市，又獲得大筆外資贊助，實力不容小覷，連續兩年是我市的明星企業。對方來得代表是他們的總經理，非常精明幹練的一個男人，狡黠的眼睛藏著金絲眼鏡後面。他帶來了一幫工作人員，我有些懷疑他們到底是來談合約的還是來參觀學習的，或者是大家集體出來旅遊的。
我們這邊加上銷售部總監王朝陽還有兔子助理就三個人。面對著對方的十來個人顯得有些孤單。
兔子站得筆直，像個戰士一樣，標準的站姿：挺胸抬頭收腹。
大家互相問候了一下，就進入正題，兔子負責會議記錄，不時地看看他，發現他認真的樣子竟然也是那般可愛：微微側著頭，長長的眼睫毛蓋住了大半部分的眼睛，高高的鼻樑，潤滑的唇，還有那潔白如玉的脖子。
發現自己有些走神，我苦笑了一下：真是遇到剋星了。
中午吃完了簡餐，休息時間我把兔子叫到辦公室。跟兔子聊了一下，驚喜的發現雖然兔子有些觀點不是很成熟，但是有一些卻很有價值。
我很欣喜，兔子真的是個寶啊。開會前，兔子給我泡了杯咖啡，接過杯子的時候，我的手碰到了他的手背，瑩潤光滑細膩。
兔子的臉一下紅了，扭過身去。
下午的談判很順利，我估計明天就可以正式簽約了。
我第一次把沒完成的工作帶出了辦公室，因為我想和兔子多待在一起。我不否認，我喜歡和兔子在一起的感覺，很舒服，很輕鬆，很愉悅。幫著兔子送外賣，等到他補課結束，載著他來到一家小飯店。
“在這邊吃，不介意吧。”
兔子搖搖頭，一雙好看的大眼睛眨巴眨巴。
小飯店的裏面收拾得很乾淨，三面牆上都掛了風景畫，收銀台坐著一個四十歲上下的婦女，正在邊打毛衣，邊看電視，大概是老闆娘吧。
可能因為時間有些晚了，吃飯的客人不多。飯店裏除了電視的聲音顯得有些冷清。
我讓兔子點菜，兔子翻了半天，點了一個青椒土豆絲和番茄蛋湯。早猜到兔子會點便宜的菜，正想加些菜，坐在對面的兔子從兜裏拿出手機看了看，我見他的神情，對他笑笑：“接吧。”
兔子點點頭，從凳上站起來，跑了出去。
我看著他的背影，在燈光下那麼瘦弱。
我加了幾個菜，想著也不知道合不合他口味，老闆剛把菜單拿走，兔子臉色慘白地沖了進來。
“聶總，我同學說，醫院打來電話說我媽，說我媽病危。”
我的心跟著一抖，按住他不住顫抖的肩膀：“不要著急，咱們馬上去醫院。”
兔子點點頭，我能看出他的害怕，他的無措，他的彷徨，他的擔心，他的無奈，他的恐懼，那雙讓我深深沉淪的大眼睛此刻就像怒吼的海一樣，接近了崩潰的邊緣。
醫院離飯店有些距離，還好現在早已經過了交通擁堵期，我一路上加足馬力，運氣有些好，竟然一路綠燈，開到醫院的時候，才發覺手心都有些出汗了。
兔子飛也似的奔向了病房，上樓梯的時候連滾帶爬的。
藥水的味道撲面而來，入目的是一個極瘦極瘦的女子，頭髮稀落，眼神已經失去了光彩，兔子撲到了女人的身邊，大聲叫著媽媽，那樣的聲音讓我的心生生的疼。
我轉過身問站在一邊的白大褂什麼情況，見多了這樣的情形吧，他面無表情地搖搖頭，我和他來到走廊。
“醫生，只要有辦法，不管多少錢，我都出。”
白大褂上下瞧了瞧我，然後歎了口氣：“我們早讓她動手術了，可就是不肯。沒辦法，她一沒醫保，家裏又拿不出錢來，我們也明白的，她哪有那麼多錢做手術，不過光靠吃藥能吃好就怪了。”
我點點頭，有些明白：“那現在做手術還來得急麼？”
“不可能，癌細胞擴散得太厲害，只能化療了。”
“那你上最好的藥吧。”
白大褂又看了看我：“你跟我來下。”轉過身，嘟囔了一句：“早不來，快死的時候來，頂用啊！”
我無奈地笑笑：若是能早些認識兔子，我也樂意啊，可惜。
白大褂刷刷兩下寫起來，沒寫兩字，然後又抬頭問我：“帶了多少錢？”
“你開吧。”
白大褂如釋大令，下筆如有神，這張方子夠他香港五日遊了吧。
兔子媽媽總算穩定下來了，白大褂告訴我也沒多少時間了，隨時做好準備。
折騰了大半夜，看看時間已經有3點多了，兔子這個時候回宿舍也不方便，想了一想，載著兔子回家。
青草吃兔子 正文 第15章 一起睡
我走進辦公室，見他正埋頭在看文件。辦公室裏安靜得只能聽到紙翻動的聲音。兩手不知道怎麼放才好，等了一會兒，他抬起頭，告訴我要見個客戶。隨他來到會議室，同行的還有我們的銷售部總監。
我們等了一會兒，客戶進來了，排場那是相當大了，我早就聽說過客戶的公司，非常有名，記得那位帶我去Gay吧店裏（遇到他的那個店）的學長就在這個公司，待遇很好。
客戶代表是一個四十出頭的男人，又瘦又高，已經謝了頂，頭銜是總經理。我一向對謝頂的男人非常恭敬，總覺得他們必定相當厲害，相當博學。
果然，上午的談判，客戶代表表現得異常尖銳，拋出的幾個問題都苛刻刁鑽，我只是負責記錄，但是看著他微微蹙眉，真恨不得自己能幫上他。
談判最終還是順利的，餘下的就是一些小問題了。他載著我送外賣，然後等在我學生家樓下，等我忙完的時候，把我帶到了一個很別致，環境很不錯的小飯店。
大概是時間有些晚了，店裏客人不多，他坐下後，我點了兩個菜。然後手機響了。今天剛辦的卡，知道我號碼的除了公司的同事就是我宿舍那三位大神了。
我接過電話，對面張老大的聲音響亮得有些刺耳，把手機拿離了自己的耳朵一些。聽到消息的一霎那，我只覺得五雷轟頂。
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到的醫院，一路上頭腦中一片空白，只不斷地晃著媽媽的笑容，還有媽媽甜甜的聲音。
病房中依然是熟悉的濃濃的藥水味道，看到媽媽那枯黃的臉，半睜著的毫無生機的眼睛的一瞬間，我差點沒有站穩。
真的好害怕。
我明白什麼叫做病危，也知道這一天遲早會到來，可是心裏真的還沒有做好接受的準備。
真的好無措。
躺在病床上的是我的媽媽呀，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她給了我生命，給了我一切，可是現在，我只好眼睜睜地看著她受苦，看著她的生命在我的眼前一點一點地逝去，毫無辦法。
真的好擔心。
媽媽的眼睛已經沒有了往日的神彩。死死地抓住媽媽已經沒有什麼溫度的手，下一刻會發生什麼，想都不敢想。我寧願承認我是一個膽小鬼，也不願去猜測。早在知道媽媽得絕症的時候，就告訴自己要坦然些，可現在真的還是沒法接受。答應過媽媽，會好好學習，會找到一份好的工作，會有一個幸福的家庭，會每天開開心心。可是我擔心，擔心這一切，媽媽都沒有辦法看到了。
真的好無奈。
如果可以，真希望可以把我餘下的生命分一半給媽媽。可是人的生老病死，實在是再尋常不過的事情了，誰都無可改變。我只是一個普通的，上天不會眷顧的人。就算祈禱也不會被上天聽到吧。
真的很恐懼。
好希望時間就永遠地停在這一刻，我的媽媽即便不能健康，卻還是擁有生命，擁有溫度，擁有思想。我可以跟她講話，可以感受到她的情緒，可以一直陪伴在她的左右。
過了一會兒醫生和護士進來了。他們看著我的眼神分明跟以前大不相同，還來不及說話，他就把我拉了起來，輕聲告訴我，他們要給媽媽用藥。那溫熱的手掌與媽媽的完全不同，源源地傳來了汩汩的暖意。
我看著一支有兩根拇指粗細的針管紮進了媽媽的靜脈裏，然後護士麻利地給媽媽換了點滴。醫生和護士忙完交代了我們幾句就出去了。
我坐在媽媽的床頭，病床裏安靜無聲，他一直倚著門站著，我的心也踏實不少。媽媽的情況終於好轉，我趴到媽媽床頭，搓著她沒有扎針的一隻手。
媽媽的意識有些不清楚，跟我說了幾句話，就沉沉地睡過去了。我有些慌張，喊來醫生，他檢查了一下，告訴我病情暫時穩定了。
我千恩萬謝，對醫生，還有對他。載著我去了他家。我跟著他進了屋，想到了一個人——劉姥姥。
他家是別墅，樓上樓下裝潢得很低調素雅，黑白兩色為主色調。洗完澡才發現沒有帶換洗的衣服，正想套上原先的。浴室的門被扭開了。
他大剌剌地出現在我的面前，我羞紅了臉，忙扯著一旁的浴巾，手忙腳亂地圍在自己身上。
“家裏沒有合適的睡衣，這套是新的，你先穿吧。”他放到旁邊，然後退出去，從始至終，他的眼睛一直都沒看我。
我穿上睡衣，感覺好舒服，顯然這衣服的質地很不錯。
找到他的時候，他正在大廳看著電視，我走到旁邊，他看了看我，然後帶著我進了樓上的一個房間。
“家裏平時很少來人，所以也沒有準備多餘的被子。你睡我的床吧，我睡樓下沙發。”
我忙拉住他，告訴他我睡沙發。
他拿起一塊毛巾，一邊幫我擦著頭，一邊告訴我不行。
我低下頭，好半天：“要不，我們一起睡吧。”
他擦頭的手頓了一頓，我想一定是唐突了，只聽見他輕輕柔柔的聲音說：“好吧。”
床很大，躺上去很舒服，有些像我早上夢到的那張床。想到那個夢，我的臉又紅了紅。
鑽到被子裏，暖洋洋的，雖然心裏記掛著媽媽，但是沒多久就睡著了。
leungmon 2009-11-28 18:36
青草吃兔子 正文 第16章 唱歌
醒來，見他還在睡著。
來到廚房，發現廚房簡直就是全新的。冰箱裏除了飲料，什麼都沒有。看來他平時不在家裏吃飯的。
我看了看時間，現在趕到學校去送牛奶應該還來得及。
坐在公交上，看著晨曦中來來往往的人，有些心酸，媽媽的時間是那麼有限，到底還能看到幾個日出。
來到學校，已經有些同學拿著書本在晨讀了，我急忙加快腳步，誤了送牛奶的時間可不好。
從學校趕到了公司，才想起李姐今天要開始休假了。大家昨天就商量著今天下班給李姐開個送別Party。我為此還特地向外賣和學生那邊請假呢。
他似乎來了一些時間了，我來到他辦公室，幫著他整理檔，心裏有些高興。要是不出意外，今天就可以跟昨天的那個客戶簽約了。
這對公司來說也應該是比較重要的一筆生意的吧。
我努力讓自己忙碌起來，不去想媽媽的病。
晚上大家聚在一家很高檔的飯店，足足有五桌子人。
席間，好多人都敬他酒，他酒力出奇得好。
大家鬧騰了一陣，他就讓人送李姐回去，我們一大群人繼續玩。有人提議去唱歌，於是一大群人呼啦啦地殺去了K歌房。
我從來不唱歌的，一是覺得自己唱的不好聽；二是我聽得歌都比較老，感覺不太適合在K歌房唱。來到包廂，找了個僻靜的角落，閉著眼睛養神。
大家的吵鬧聲中，悠揚的歌聲夾雜其中，頭昏昏沉沉的似乎有些困意。
“楊陽，怎麼一個人窩在這裏，咱們也去點首歌。”肩上被拍了一下，我睜開眼睛，面前是一個黑影，細看，原是林聰。
我搖搖頭：“我不會唱，你們唱吧。”
“哎呀，出來玩麼，你不唱，光看著多沒意思，快，起來。”林聰一邊說一邊把我從沙發上拽起來。他拉著我來到點歌的地方，“楊陽，看看你唱什麼歌？”
我咬咬唇，正想拒絕，肩上又被敲了一下，原來是黃輝：“你們兩個唱歌也不喊上我。”
“你是麥霸，誰敢喊你啊。”林聰頭也不抬，看著電腦上的歌單。
“你小子是麥霸，還是我是麥霸。”黃輝敲了一下林聰的頭，然後看向我，暗黃色的燈光中，他的眼鏡為微微反光，“楊陽，一起唱一首啊。”
“我會唱的歌沒幾首。”
“沒關係，只要歌單上有的，我基本都能哼上兩句。大不了咱放原音好了誒。”黃輝把林聰往一邊擠了擠。
“黃老大，你擠我幹什麼啊，我還沒點好。”
“你小子，再不停手，我們都別想唱了。”黃輝坐到螢幕前，把我拉過來，“看看，哪首歌？”
我也不好意思再推辭了，翻了兩頁歌單，指著其中的一首：“就這個吧。”
黃輝怪叫了一首：“媽呀，這歌經典。”
林聰湊過頭，然後拍拍我：“楊陽，你還真牛。”
我臉紅了紅，記得當初宿舍三位大神知道我愛聽的那些歌的時候，都說我一定謊報年齡，我看著他倆：“要不換一首好了。”
“不用，咱怎麼也會哼上兩句，你再點上一首。”
“那，那就大海吧。”
“好。這歌我會唱。”
“我也會唱，我可是聽著大海長大的。”林聰也在一旁搭腔。
“你不是說你是聽著縴夫的愛長大的麼？”
“啊？是麼？”
我們退到一旁，我看了看包廂四周，就是不見他的人影，不知道怎麼了，心裏微微有些失落。
過了一會兒，螢幕上顯示：下一首“一剪梅”。黃輝把我推了推，“楊陽，到你了。”
“啊？你不一起麼？”
“我不會誒。要不就不上了，大海咱們一起唱好了。”
“那，那算了，切了好了。”
“哎呀，不要啊，我還想聽聽呢，好好，我們一起。”
林聰把話筒遞給我，我拿著話筒，突然覺得大家吵鬧的聲音一下子安靜了不少，心有些亂了，這還是我第一次在這麼多人面前唱歌呢。
黃輝果然不會唱，第一句沒唱兩個字就跟不上去了，我懊惱地放下話筒，想讓DJ給切了。
總有雲開日出時候
萬丈陽光照亮你我
真情像梅花開遍
回過頭，原來是他，拿著話筒，看著電視螢幕，大概感應到我的視線，朝我點了點頭。我和上他的聲音，一同唱了下去。
曲子很短，終了，大家都鼓掌。
“聶總，再來一首。”
“聶總，唱的真好。”
“哇塞，是不是沒有消掉原音啊。”
“我看比費玉清唱的都好，聶總你可以參加歌唱比賽了。”
“聶總就是聶總，不唱則已，一唱驚人誒。”
他把話筒交給黃輝，找了個位置坐下。
大家的話可能有些恭維的成分，但是我覺得真的很好聽。
我唱完，黃輝和林聰開始霸著麥克風，兩個人扯著嗓子大喊，唱的大汗淋漓。四下看了看，有同事大概酒喝多了，就躺在了沙發上，而他又不見了。依舊坐到了剛剛的那個角落裏。
過了一會兒，他進來了，徑直坐到了我的旁邊。黑暗中我能夠感覺到他在看我。
他坐地離我近了一些：“怎麼不唱了？”
“我不大會唱歌。”
兩個人安安靜靜地坐了一會兒，市場部總監拿了一份果盤，坐到了他的旁邊。
“聶總，電話不斷啊，想多聽聽你的歌都沒機會誒。”
“啊，正好前天遇到了幾個大學同學，這不，大家聯繫聯繫感情啊。”
“聶總的大學同學？不是都從美國回來了吧。”
“哦，不是，國內的同學，我在K大上過兩年大學啊。”
我聽了有些驚訝，原來我和他居然還是校友，可是他還讓我帶著參觀學校，說不定他比我還熟呢。
青草吃兔子 正文 第17章 阿彌陀佛
到了家，我讓兔子先洗澡。我則坐在大廳看電視，突然想到兔子沒有換洗的衣服，找出了一套新的睡衣，扭開浴室門，把衣服遞給兔子，浴室裏水汽彌漫，兔子隱約在水汽中，但是那麼美好的身體還是一下就沖進了我的眼簾。
天知道，我是一直在默念著“阿彌陀佛，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才沒有去亂看，沒有去亂想。趕緊退了出來。過了一會兒，兔子出來了，我領著他來到自己的臥房，一邊幫他把頭髮擦幹，一邊告訴他讓他睡床，我睡沙發。兔子卻告訴我自己睡沙發。我自然是不同意的，折騰了這麼半天，兔子的小身子骨也不知道受不受得住。
後來兔子支支吾吾地說一起睡。
我看了看兔子有些窘迫的臉，想來說出這個話，他一定鼓足了勇氣。
醒來的時候，兔子已經走了，算算時間，也不知道他有沒有睡滿一個小時。這個孩子，難道每天都是這麼忙碌，這麼委屈自己的麼。
今天公司要給山山開個歡送Party，晚上大家聚餐時，如以往一樣，酒一杯接一杯地敬過來，早就習慣了這飯桌上的一套，自然是兵來將擋，酒來就幹。有些期待著兔子來，最後終於等來了，卻是和兩個實習生一起的，這倆實習生，我有些印象，一個是K大的學生會主席，另一個聽山山說似乎特別活躍。兔子把酒杯握得緊緊的，我不知道他是怕杯子掉地上呢，還是緊張，只是看著他慢慢仰頭喝酒，眉頭皺的緊緊的，這孩子，總是勉強著自己。心不由得微微有些痛。
考慮到山山到底是快做媽媽的人了，我看看時間，就讓她先走了。主角走了，大家反而更加High了。後來又提議去唱歌，一行人來到包廂，我笑笑了，看來大家都很能玩啊，兔子一個人縮在角落裏，眼睛閉著，我想到他這一天都在忙碌，確實難為他了。
才坐下沒多久，淫賊就來電話了。笑了笑，以前除了家裏人或者是客戶，難得有人想起我，現在有了過去的老同學，電話到底是多了。淫賊不愧是大律師，就是能聊，從股票聊到石油，從美女聊到名表，真是能扯。合上手機，看了下居然有50多分鐘，還好是他打來的。若是我打過去，說不定按時間收費我得掏上千上萬了。想來要是哪個客戶向他諮詢點事情，一定被狠狠訛詐了。
剛想進去，肚皮又來電話：聽聲音大概是在籃球場，對著我罵罵咧咧的，說什麼打了幾百通電話，每次都是占線。要不是聽出他和淫賊周圍的聲音區別太大，我可能還會覺得這兩個人串通著來耍我。肚皮的意思是一起打打球，我想了想，還是約下次，意料中的，又是一頓臭駡。說什麼有了媳婦忘了娘。
我很想說，我沒有媳婦，你也不是我娘，最後還是忍住了。
進包廂的時候，看見兔子窘著一張臉，拿著話筒，手足無措。大家還是在鬧騰著，或許注意到他窘相的就我一個吧。
我拿過一個話筒，跟著音樂唱起來，老實說，這歌我不是很熟，可是就是想跟兔子一起唱首歌。
兔子朝我看來，還是那麼可愛的眼神，表情。我朝他點點頭，他也跟著唱起來。
配合得比我想像得要好，兔子的聲音其實挺適合唱慢歌的。
下面一首是大海，我一直挺喜歡這首歌的，見兔子還拿著話筒，看來是兔子點的，正想好好聽聽兔子的聲音，電話又來了，看了看，是爸。
爸媽住在加拿大，算算時間，應該是清晨，這個時候打電話，不曉得什麼事情。接過電話，原來是跟媽吵架了，我無奈地搖搖頭，爸媽的年紀不小，心態卻很年輕，總是想和年輕人一樣，時時鬧鬧小彆扭。不過正是因為這樣，當初告訴他們自己的性取向的時候，他們才沒有多說什麼。
我問清了原因，原來是媽出去了一天，回來發現家裏的斑點狗貝貝不知道怎麼回事一直拉肚子，後來去查，才知道是爸亂喂貝貝食物。我歎了口氣，唉，沒辦法，總不能讓他們兩個僵著吧，只好再給媽打個電話，媽果然特別生氣，左一個死老頭，右一個死老頭，說得老爸跟她仇人似的，在電話裏罵了好一會兒才消停。
這樣的脾氣，真不知道怎麼樣的人才能忍受，還好我喜歡的是男人，若是女的話，估計婆媳關係一定是相當差。
回去包廂，看見兔子還是待在先前那個僻靜的角落，我坐了過去，有一搭沒一搭地跟他聊了兩句，見他面露疲態，就住了口。
坐了一會兒，市場部總監李瑉過來。不知道兔子是不是在聽我們講話，當我說到我在K大呆過，兔子明顯震了一下。
怎麼？知道我是學長，是不是感到很驚訝？
大概是明天休假的原因，大家興致很高，到淩晨的時候，還是喝酒的喝酒，吼歌的吼歌，劃拳的劃拳，搖骰子的搖骰子的。我估計著大家大概是想通宵了。
兔子雙眼閉著，身體斜斜地倚在沙發上。
我來到兔子身旁，問他要不要去睡覺，兔子搖搖頭，說要跟同學一起回去。我指了指拿著麥的他的兩個同學，你確定要等他們，我看他們不唱到早上是不甘休了。
兔子低下了頭，然後點點頭：“我跟他們說下吧。”
載著兔子回學校，兔子一直安安靜靜的，像個水晶娃娃一樣。
青草吃兔子 正文 第18章 劫
從知道自己的性取向的時候，我就沒有去想今後的生活，那時接受不了，逃到了美國。現在我可以對任何人承認自己是個Gay，卻不敢奢望能夠找到一個相愛的人。
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對這麼一個孩子動心，喜歡看著他怯怯的樣子，委屈的樣子，還有認真工作的樣子。
兔子啊，或許知道自己是個Gay還不是我的劫數，你，才是我這一生的劫。
送到兔子學校的時候。兔子已經睡著了。眼睛彎彎的，眉頭微微蹙著，我不由自主地撫上了兔子的眉頭：兔子呵，難道在夢中，你也在煩惱著麼。
兔子輕輕呢喃了一下，紅唇微啟，俏麗的笑臉，睡夢中依然顯得那麼無辜，那麼可憐。我發現有些控制不住，靠近兔子，合上了他的唇。摩挲了兩下，馬上離開了。
什麼時候，我也幹偷香竊玉這檔子事了，拍了一下方向盤，沒想到只一個吻，就讓我欲火燃燒。
我使勁憋了口氣，轉頭看著兔子的睡顏，實在不忍心把他叫醒，想了想，還是把他拉到了自己的家。
下車，小心地把兔子從車裏抱出來，兔子小腦袋偎著我的胸膛，我有些害怕自己過於快的心跳會把兔子給吵醒過來。還好從車裏到床上，兔子一直安安靜靜地，將兔子放到床上，我發現自己已經出了一身汗。
這麼大了，居然也還有心跳加速，緊張萬分的時候。
走到浴室，看著鏡中的自己，無奈地扯扯嘴角，右手攀上了欲望，揉搓著，終於結束在輕輕地一聲兔子裏。洗好澡，出來，見兔子團成蝦狀，小手放在胸前，我有些心疼，記得以前看過一篇文章，說人的睡姿能暴露人的性格，像兔子這麼睡覺，就是缺少安全感。
躺在兔子旁邊，聽著兔子均勻的呼吸聲，發現渾身又有些燥熱了，血也流到了同一個地方。忍了忍，終於還是克制住了。
第二日醒來，兔子已經不在旁邊了。我搖搖頭，兔子跟我說過，他每天早上都得送牛奶。
起床，梳洗完畢，頭一次覺得這個家裏真的有些冷清了。
看了會兒財經報導，9點半了，按照以往要麼去打球，要麼去健身，想了想，拿起手機。
來到K大門口，只一眼，就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身形瘦削，就像大風中的一片葉子，卻那麼堅強地堅持著。
我還沒開過去，兔子就朝著我的車過來了，停下車，兔子猶豫著，最後還是坐到了副駕駛位上。拉著兔子來到了附近的超市，兔子推著小車，四處張望著，來到了廚房用具一欄。因為之前從來沒有想過要在家裏吃，所以廚房裏該有的都沒有。
“聶總，要買些碗筷麼？”
“好。”
我來到他旁邊，扶著小車：“你選吧，我也不懂。”
兔子笑笑，挑選了一番，把一副碗筷放到了小車裏：“這個最實惠了，在做促銷。”
這孩子，促銷都是噱頭，什麼原價現價還不都是超市自己定的。我點點頭：“不用太在意價格的，選你喜歡的。”
兔子紅了紅臉，低下了小腦袋，看著小車底部，兩隻小白手不安地絞著：我覺得這個挺好看的。
我貪婪地看著兔子白皙的頸子，使勁移開自己的目光：“應該還要買些鍋鏟啥的吧。”
我邊說邊推車子，兔子點點頭，站在我旁邊跟著一起走。迎面正好來了一對小年輕。
看人家都是老公推車的，你偏讓我推。女的有些憤憤不平。
男的瞅了我們一眼，陪著笑臉對女的說：好了好了，不就是推個車麼。我來就我來。
哼，早該這樣了。女的拍拍手，邁著大步與我們擦身而過。我有些想笑：老公？瞥了眼兔子，見他的臉通紅，耳朵都可以滴出血來了。
這害羞的娃呀。
兔子說菜市場的菜比較新鮮，於是從超市出來，我們又去了菜場。
若是我記憶沒有出錯，這大概是我第一次來菜市場。
吆喝聲，討價還價聲此起彼伏。
我付錢，兔子挑菜，我忽然覺得這樣真的很幸福。跑到買米的地方，兔子抄了一把米放在眼前，皺了皺眉頭：“陳的。”
米店老闆是個胖胖的四十來歲的中年女人，聽到兔子這話，打開兔子的手，一下子聲音就撂大了：“我這裏哪來陳米，不懂不要瞎說，不買就不要擋在這裏。”
我有些生氣，不為別的，就因為她欺負我家兔子。
“老闆，我沒有瞎說，就是陳米。”
我沒有想到兔子會這麼堅持，那麼膽小的羞澀的兔子喲。
女人的臉變得很難看，店裏又出來一個中年男人，大概是女人的丈夫。
男人出來的也巧，看見大米：“這不是我要退回給老王頭的米麼，這米陳的。”
女人的臉更加難看了，兔子沒有在意，還是在他家買了一袋米。我瞧著他把一袋子扛在肩上，有些心疼，忙想搶過來。
兔子沖我笑笑：“聶總，你不知道暑假的時候我還扛百斤重的石灰呢。”
我的心抽搐起來：這孩子究竟吃了多少苦啊！
青草吃兔子 正文 第19章 吃飯
大家都玩的很High，音樂聲，說話聲完美地配合著忽亮忽暗地燈光。雖然周圍很是嘈雜，我還是頭昏昏沉沉的，眼皮張都張不開來，靠在沙發上，蠻舒服的。隱隱地突然感覺有人碰了碰我，好容易張開眼睛，原來是他。
他說先走吧。
跟黃輝和林聰道別後，我隨著他坐到了車上。這是我第三次坐他的車，還記得第一次連安全帶都不會系。
還記得那時他好溫柔地幫我系上。
他車子的座位很舒服，我才坐下甚至都沒有聽到車子發動的聲音，就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睜開眼，發現居然又在他家，雖然我倆隔了一段距離，卻還能感覺到他的呼吸，我知道他習慣裸睡，眼睛卻不受控制地朝他的身體瞟了瞟，想到自己的行為多麼不可思議，臉紅了紅，慌忙穿上衣服，帶上門的時候，又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送完牛奶，我來到自習室，尋了張後排的位子，好久沒有靜靜地看書了。
看了一會兒書，手機震動，掏出一看，是他。
心沒來由得欣喜了一下。
著急地從座位上站起，手急慌忙中書本被帶落了地，大腿碰到了桌面，有些吃痛，弄出的響聲讓一些同學回頭看了下我。
我有些窘，飛速地沖出教室，趕忙按接通鍵，真怕他掛了。
在幹什麼？
自習。
真用功。
沒什麼事做，就看會兒書。
哦，這樣，那中午一起吃飯吧。
我頓了頓，吃飯嗎？還沒回話，他就說了。
怎麼了？有約了？
沒。我急忙搖搖頭。
會做飯麼？
我點點頭：還好，能燒幾個，做的不難吃。
電話那頭半天沒吭聲，我捏著手機的手都沁出了汗。
剛正好有段插播新聞，那就在我家裏做頓吧，好久沒吃家常菜了。
可是家裏的廚房裏面好像什麼都沒有。
電話那邊傳來他的笑聲，我有些想看看他笑的時候的樣子。
不是好像，是的確什麼都沒有。沒有可以買呀。這年頭還有什麼買不到啊。
我還沒反應過來，他又說了：我現在去你學校門口接你，到之前給你打電話。
哦，好。我點點頭。
回到教室，把書整理了一下放回宿舍，意料之中的，宿舍的三位大神睡得正香。
這個時間應該會塞車的，但是還是有些擔心，所以一出宿舍，馬上就趕去校門了。
站了一會兒，電話響了，我舒了一口氣，還好沒有耽擱時間。
老遠就看見了他的車。他的車才停下，一群女生嘰嘰喳喳議論開了。
淩志誒。
好帥的車啊。
好有錢啊。
我們學校誰家這麼有錢啊？
我咬了咬唇，不知道為什麼臉有些燙。來到他車旁邊，猶豫著是坐在他旁邊還是後面。
他搖下副駕駛的窗戶，我聽到了一片女學生的驚叫聲，沒多想，拉開車門進去了。
“先去超市買些廚具。”他轉頭看向我。
我點點頭。
來到超市，我們先來到了碗筷專櫃。他讓我去選，我看了看，想到他家的裝潢，黑白主色，想來他應該喜歡素淨些，簡單些的。
看了看，有卡通圖案的，有水果圖案的，有花紋圖案的，有幾何圖案的。我選了選，看見有一套碗筷看著很素雅，白底上面有朵水仙，淺青色的葉子沿著碗邊沿圍了一圈，正巧還在做活動，打折。
我拿給他看，他只說了句不用太在意價格的，選你喜歡的。
是他家的碗呀，怎麼說我喜不喜歡。不過這碗我真的很喜歡。素雅，乾淨。
他推著車，我走在旁邊，我們走了沒幾步，遇到了一對情侶，看上去像是大學生。
看人家都是老公推車的，你偏讓我推。
女孩的聲音不大，正好能夠讓我倆聽到。我知道自己有時會被人認作女的，但是——
老公？
我不敢看他，只覺得臉像火燒了一樣。
買完油鹽醬醋，我們就去了菜市場。
不曉得他喜歡吃什麼菜，問他，他總說好。我想著他家空空的大冰箱，決定多買些。
來到他家，已經快十二點了。把東西整理放好，系上圍裙，我正想開工，發現他正在努力套著圍裙。
沒想到，厲害如他，居然也會被一條小小的圍裙給弄得滿頭大汗的。
我幫著他系上，他個子比我高，將圍裙上的繩子套過他脖子的時候，他曲著身子，臉湊近了我，溫熱的呼吸聲噴到了我的臉上，我的心狂跳著，忙繞到他後面，幫他系上帶子。
突然想到了買圍裙的時候，本來只買了一條，哪想結帳的時候，才發現又多了一條，正想退回。他壓住了我的手，眉眼彎彎，很是好看：“我也可以幫幫忙啊。”
我點點頭，倒沒想過他也會做菜。
“雖然我以前從沒進過廚房。”
他這後一句話，讓我呆了半天，我安慰自己：他那麼聰明，就算之前沒有進過廚房，也一定無師自通的。
才將青菜放下鍋子，他又從外面探進了腦袋：“好了沒？”
沒有。我搖搖頭，沖他大聲說了句：“出去吧，這裏油煙重。”
他點點頭，出去了，若我沒有記錯的話，在我剛放下油的時候我們才進行了上述對話。我終於相信，人無完人，他真的不適合在廚房啊。
把飯菜端出去，他已經坐在飯桌旁邊了。
幫他盛好飯，拿起自己的碗的時候，突然覺得眼睛有些潮：多少時間了，多少時間沒有像這樣在一個能稱為家的地方吃過飯了。
青草吃兔子 正文 第20章 三缺一
“怎麼了？”他從後面探過了頭，我忙抹了下眼睛，雖然知道沒什麼，但是還是不想讓他看出什麼端倪。
“沒事，怎麼進來了？”我背對著他，合上電飯煲的蓋子。
他轉過我的身子，看了看我的眼睛，我不敢直視那雙深邃的敏感的眼睛，低下頭，他放下手：“是不是切洋蔥嗆著眼睛了，下回不買洋蔥了。”
洋蔥早做好了，切洋蔥那可是八百年前的事情了，我不知他是有意還是無意，只覺得他不追問讓我心裏很舒服。
“額，幫我解下這個圍裙，我整了半天也沒有整好。”
我笑了，想著一個在那麼大的公司做總監的人居然搞不定一個小小圍裙，還連著兩次吃癟實在讓人覺得好笑。
忙繞到他後面解開繩子。
“頭低下些。”
此時我在他的對面，話才說完，他的臉就湊了過來，我下意識地後退，卻沒想到手裏還攥著他圍裙上套脖子的細帶子，這一拉，可好。
後背抵到了廚臺面上，他兩手在匆忙中環抱住了我，兩個人近地可以聽到彼此的心跳，我不由得又想到了那一夜，臉紅紅的，只曉得趕緊閉上眼睛。
鼻子上被輕輕地刮了一下，張開眼睛，見他的臉依舊湊得很近，眉梢揚著笑意：“你想勒死我啊。”
這才意識到手裏還一直抓著圍裙帶子，忙鬆開手。
他端著飯碗出了廚房，我跟在他後面，臉還是燙燙的。
一頓飯下來他只說了四個字：不錯，不錯。
我暗暗記著他喜歡番茄炒蛋，喜歡紅燒肉，因為這兩個菜他吃得最多。
洗完碗出來，到了大廳，見他陷在沙發裏看電視。我站在一邊，手擦著褲子，想著是不是該走了。
“下午有什麼事麼？”
“我想去看看媽媽。”說完，才想起上回他幫媽媽付藥費的事，“我，那個，上回……”
“正好沒事，我送你過去吧。”他打斷了我的話，“現在就去麼？”
我正想掏手機看看時間。
“有一點了。”
我坐到了他的車上，看著他的側臉，有些著迷，手微微抬了抬，心裏很是詫異：我這是怎麼了，怎麼想摸他的臉。
“聶總。”
“什麼？”他的眼睛一直看著前方。
“上回……”
他按下了車子裏面的廣播，應該是交通台，主持人說有段路發生擁堵，讓各位車主繞行。
“上回你媽媽的藥費，你是不是想說這個事情。”
我點點頭。
“通常情況下，我們公司對你這樣的情況都會考慮給予幫助的。”
我低下了頭。我不知道公司的有這方面的政策，如果有的話，我甚至願意跟公司簽賣身契。
“那些兼職都辭了，可以麼？”
“啊？”我看向他，可惜還是一張側顏。
“你也知道，我們剛談了一個大項目，公司會很忙的，大概會時常加班。”
我知道自己只是個實習生，拿著這麼多的實習工資，不要說讓我加班了，就是週六週末不給假，我也不會說什麼的。
“好。”本來就到月底了，外賣和牛奶結完錢跟老闆說下就可以了，至於家教那邊，我最好能夠給我那個學生找個老師。
車上了高架，一下開快了好多，我看著那些呼嘯而過的車子，閃過的綠樹，只覺得好久沒有這麼放鬆了。
中途，他接了個電話，好像是晚上一起去哪里打球。
到了醫院門口，我向他道謝，正打算下車，卻沒想到他居然直接開了進去。
“我也要關心一下我助理的媽媽。”他說的一臉正氣，讓我不能拒絕。
停好車，他又去買了點水果，我有些心疼，那麼一個水果籃子要百來塊，冤大頭才買呢。
來到病房看見媽媽，見媽媽正在掛水，我把他介紹給媽媽。
“媽，這是我……”
“伯母你好，我是楊陽實習公司的同事。”他走上前。
媽媽看著他，露出了難得的笑容，使勁點點頭，伸出了另外一隻沒有插針的手。
我有些不好意思，媽媽生病久了，雙手枯槁，他沒有猶豫地就抓住了媽媽的手，坐到了床邊的陪座上：“楊陽在公司表現得很好，這不公司為了留住人才，決定以後伯母的醫藥費都是公司來了。”
我瞪大了眼睛看著他，這到底是公司的決定還是他的決定，他知不知道媽媽每天都醫藥費有多少？
他跟媽媽講了幾句就退到了一邊，我坐在媽媽旁邊陪著媽媽聊天，告訴媽媽學校的還有公司的事情。
他只在一旁安安靜靜地站著，似乎目光一直沒有離開我。
“晚上有事麼？”
我想了想：“沒有。”
“那一起去打球吧。”
“啊？”
他依然手握方向盤，看著前方。
“籃球，別告訴我，我們高材生連籃球都不會打。”
我的臉紅了紅，說實話，籃球，足球，這些運動對我來說都有些激烈了，我不喜歡與人衝撞，所以每一次的體育選修我都選乒乓球。
似乎還記得當初選課的時候瘦猴問我選哪個，聽到我說乒乓的時候，不屑地哼了哼：那都不是爺們玩的。結果我在第一堂課的時候看見瘦猴，他興高采烈地拿著拍子四處找人對打。
“我，我不大會。”
他半天沒有吭聲，我看著他，不知道從哪里來的勇氣，“要是三缺一可以算我一個。”
他笑了，轉過頭，揚起手，揉了揉我的頭髮：“什麼三缺一，你當我們找牌搭子。”
我窘得低下頭，任由他摸著腦袋，只覺得感覺很好。
我們對面宿舍正好只住了三個人，三人巨愛搓麻，可惜總是找不到牌搭子。
所以我時常能聽到他們三人扯著嗓子在宿舍走廊喊：救急救急，這裏三缺一啊，三缺一。
leungmon 2009-11-28 18:37
青草吃兔子 正文 第21章 愛人
我真的沒有想到這世界上還有比制報表更繁瑣更麻煩的事情，那就是系圍裙。
明明是那麼簡單的東西，一塊布拖著幾根繩子，可我楞是不知道這個東西怎麼穿上身，無奈只好求助兔子。
兔子掂著腳湊到我面前，我慌忙傾身低下頭，然後才發覺兩人的距離挨的是那麼近，近到我看著兔子微微啟開的雙唇，那麼鮮豔，那麼美麗。突然有些燥熱。
兔子臉紅紅的，低著頭，立刻轉到了我的身後，我可以感覺到他輕柔的動作，那麼細心。他的手指不經意間碰到了我的腰際，那麼似有若無的，我居然渾身打個激靈，一股電流流經全身，從腳趾到頭髮絲一處沒有落下。人說紅袖添香，樂事也。但是我覺得讓愛人為自己系上圍裙，也是很幸福的事情。
愛人麼？我看著仔細擇菜的兔子，那白皙修長的手，單薄的微微曲著的身子，真真叫我打心裏心疼歡喜。
我湊過去幫忙。這才知道比系圍裙更繁瑣更麻煩的事情是燒菜。
這哪里是人幹的活。
難怪人說娶妻要出的廳堂，入得廚房。
原來這廚房之事遠沒有我想的這麼簡單。我有些慶倖這麼久一直沒有嘗試燒過飯，實在是明智之舉。
我很奇怪，為什麼兔子可以將扁豆撕出一根絲來，我卻只能掰下前後兩個頭。
我很奇怪，兔子是用菜刀，我是用鉋子，可是為什麼他弄好兩個土豆，我一個土豆才刨了小半個，手心卻早就已經滲出汗了。
我很奇怪，不就是打個雞蛋麼，為什麼他可以蛋清是蛋清，蛋白是蛋白，而我不但蛋清蛋白通通攪到了一起，還連雞蛋殼都混了進去。
我很奇怪，為什麼番茄在兔子手裏就那麼聽話，切下的片也不滲出汁水，而到了我的刀下，一個個反抗地厲害，要麼就是切到一半給彈掉了，要麼就是一刀下去，一道紅色的果汁畫出了一條漂亮的弧線。
我終於明白了，我大概應該是與廚房八字不合的吧。
兔子在看到我一系列傑作之後，終於把我推了出去。那紅撲撲的臉蛋，無辜的大眼睛，讓我有些把持不住。
我實在有些鬱悶，為什麼在兔子面前，我就像個饑渴的大叔一樣。
好容易等到兔子上菜了，我想著去幫兔子拿飯，來到廚房，卻看到兔子的眼睛紅紅的，想到了什麼呢，一個男人總是露出這麼無辜可憐的表情，換成別人，我很難想像自己是否也會產生心痛憐惜的感覺。
正想出去，才發現自己還一直穿著圍裙，鬼使神差地我又讓兔子幫我解開圍裙，中間發生了一點小意外，兔子正好拽住了我圍裙套在脖子上的帶子，慌亂之中，我只顧著抱住了兔子，站定以後才發現，瘦弱的腰肢在我的手裏，俏麗的臉龐離得是那麼近，近到雙唇只隔了一指的距離。
兔子羞澀的閉上了眼睛，長長的眼睫毛撲閃撲閃的，像兩把小刷子一樣，撓得我的心火燎火燎的。
我使勁壓下心中的欲望，刮了一下他挺俏的小鼻子。
我終於能夠體會看得到吃不到的痛苦了。
兔子的手藝很不錯，咸淡適宜，尤其是番茄炒蛋，做得格外好吃，有些像媽的口味。
記得爸媽不知道我性取向的時候，就說將來找媳婦一定要找個會做飯的，最好可以和媽一樣好手藝，要不二老一定不准進門。
媽是業餘的廚師，養的老爸特別嘴挑。我當時極是無語，心想我自己的媳婦定標準幹什麼要你們兩來摻和。
後來知道了我是Gay，二老對娶媳婦一事算是徹底斷了念頭。可總是時常叨叨，什麼可憐啊，身邊連一個照顧的人都沒有。
若是跟兔子一塊的話，想必他們就沒話說了吧。
和兔子一塊？我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看向兔子，見他正埋頭吃飯。
暗笑了一聲，收回視線。
飯後，兔子收拾，我看電視。
我懶在沙發上，其實這樣的生活挺好。
兔子洗完碗出來，離我站的遠遠的。
帶著他去看他的媽媽，一路上兔子總想說藥費的事情。我只好隨便找了個藉口，其實我很想說，那些錢我真的不在乎。
不是不在乎錢，是不在乎你用我的錢啊，兔子。
中途，電話聲響起，接聽，原來是肚皮。
青草，哪呢？
開車。
哦，大週末的還工作？
不是，私事。
喲，沒打擾到你約會吧？
……沒有，什麼事啊？
晚上一起打球吧。
打球麼？好。
其實我不喜歡醫院，那種味道讓我壓抑，可是陪在兔子的身邊，我卻沒有半點難受。
兔子媽媽依然氣息奄奄的，我想到了醫生的話，看著兔子和他媽媽談得高興的樣子，真不忍心看到兔子失去媽媽。
我不怕傷心，但是卻怕看到兔子傷心。
青草吃兔子 正文 第22章 肚皮大哥
吃完飯，幫著兔子送完外賣，兔子的學生這幾天月考，正好不補習。看看時間差不多，直接開到了和肚皮越好的地方。
大概是週末的關係，體育館裏人滿為患，肚皮老早就占了位置，我和兔子到的時候，已經開局了。
見我過來，肚皮立馬撞了過來：“青草，等你半天了。”
“哦。我還提前了呢。”
“咦，連媳婦都帶來了啊？”肚皮瞅了一眼兔子，然後回了球場，“青草，我們一局快結束了，你先熱熱身。”
來得時候早換了運動衫，脫了外套，正想甩在地上，兔子來到我身邊，要幫我拿衣服，這孩子，不是想當我保姆了吧。我摸摸他的頭：“一起吧，要不就白換衣服了。”
兔子低著頭，輕輕地點了點頭。
我伸手就要解兔子的衣服。
哪知側面砸來一個球，忙把兔子護在胸前，往旁邊閃了閃了。
站定，發現兔子整個身子都貼著我，我可以感覺到他紊亂的心跳，紊亂的呼吸。當然也能感覺到同樣狀況的自己。
手不由自主地收緊，傾身。
“失手，青草把球扔過來。”
肚皮一陣大吼。
我無奈地看著場地中央朝我揮著大手的肚皮，拍拍兔子的肩，一路小跑撿球去了。
肚皮的力氣，那是大師級的，球滾的老遠，等我撿回球的時候，我才發現熱身直接就省了。見兔子已經脫下了外套，那白皙的身子在運動場上的燈光下隱隱泛著美麗的光澤。
兔子果然不太會打籃球，或者說這麼激烈的運動實在不適合清秀瘦弱的兔子。
兔子大多時候只是在跟著球跑，手中有球的次數更是少的又少，與其說他是在打球，不如說他是來跑步的。
可是不曉得為什麼，我就是喜歡看他氣喘吁吁，還是認真努力追著球的樣子，還是喜歡看他抱著球那麼小心的樣子。
打了有半個小時吧，我早就汗流浹背了，肚皮索性脫了上衣，露著膀子。實在有些累了，看兔子也有些上氣不接下氣了。
喊上兔子坐到場邊休息，我知道若不喊他，這孩子一定會勉強自己繼續在籃球場上跑步的。肚皮跟那群朋友打了招呼，也來到了我們旁邊。
“怎麼不打了？”我遞給肚皮一塊毛巾。
肚皮隨意地抹了兩下臉，大剌剌地坐了下來：“我還問你呢，才打多少時間啊，就下場了？”
“有半小時了。”
“你們一個個要錢不要身體。”
肚皮這話真是冤枉我了，其實我每個週末都會健身的。
“我也有去健身。”
“哦。我還以為你們有錢人的運動只是釣魚呢。”
這個肚皮，把我當四五十歲的老伯了吧，釣魚？
“對了，一直沒介紹呢。這是？”肚皮看著坐在我旁邊的兔子。
兔子連忙站了起來：“你好，我叫楊陽。是聶總公司的實習生。”
肚皮拍拍胸膛：“媽呀，你日本人吧。”
兔子搖搖頭：“不是，我是本地人。”
我無奈地看著兔子。一旁的肚皮早笑得前仰後合了。其實不怪兔子，以前班裏有個日本交換生，見誰都是“你好，我叫XX，是K大物理系的學生。”
兔子這自我介紹實在很尋常，但正好有個前科，所以才把肚皮給逗樂了。
兔子眨著無辜的大眼睛瞧著肚皮，然後求救似的看向我。
我把兔子拽了下來：“這是我大學同學，杜平，你就他肚皮就可以了。”
兔子點點頭。探出腦袋，對坐在我另一邊依舊在大笑的肚皮說：“你好。杜先生。”
肚皮止了笑，擺擺手：“什麼，先生不先生的，叫我肚皮。”
兔子摸摸頭，露出靦腆的笑容：“肚皮——大哥。”
我總覺得這個稱謂越聽越奇怪。
和肚皮聊了一會兒，我就載著兔子把他送回了學校。
送到學校門口，大約靠近九點了，突然感覺有些餓了，我記得K大的北門有個所謂的“美食一條街”。問兔子說現在還有，我倆又去了北門。
雖然時間有些晚了，可是北門比大門實在繁華熱鬧很多。小攤啊，店鋪啊，網吧啊，旅館啊，當然最多的還是學生。
或是三三兩兩的，或者是情侶，或是形色匆匆的。現在的學生夜生活真是比我們當時要豐富很多，記得我上學那會兒，這樣的時間，都沒幾個出校門的。
兔子說這裏有一家牛雜湯特別地道。
於是我們兩個就來到了那家小飯店。
飯店裏面客人不少，我和兔子尋了張位子坐下。
沒一會兒，老闆就端來了熱乎乎的湯，其實我現在更想先喝點冰水。
確實很美味，哪天應該把公司那群人都拉過來嘗嘗的。
吃飽喝足，兔子說他自己可以回去了，我點點頭，還是把他送到了宿舍樓下。
“聶總。”我轉過頭，心中有些期待。“再見。”
唉，長長地歎了口氣，才發現兔子還在跟前，忙說：“沒事。你上去吧。”
兔子點點頭，瘦削的身子消失子在我的眼前。
青草吃兔子 正文 第23章 有錢人
“晚上才去，可以先去送外賣。”
我回過頭去看他，差點脫口而出：你今天還是跟我一起麼？
忍了忍終是沒說出口。他是老闆，他是我的上司，他的事我哪里可以干涉的了的。可是心中依然隱隱地有些期待。
不是早習慣了一個人麼，怎麼才跟他在一起沒幾天，就似乎有些脫不開了？
“怎麼了？”他騰出一手，摸摸我的頭。
我搖搖頭。
“先回學校麼？還是轉一圈？”
我垂下頭看自己的手指：“隨你，我，都可以。”
他輕笑了一下，車子開快了些。
車子停在街心公園。
秋高氣爽，楓葉紅了一片，遠遠地看著，像一團火。公園裏大人或者小孩，都閒散地走著。
我和他慢慢走在公園的路上，雖是秋天了，路邊的草地還是綠油油的，蔥蔥郁鬱，公園裏有個人造湖，水碧油油的，上面還有玻璃鋪成的路面，頑皮的小孩子在上面蹦蹦跳跳地不亦樂乎。
他尋了一張木凳，我想了想還是跟著他坐下了。
看著路邊的行人走來走去，看著天上的雲朵卷卷舒舒，看著水中的波紋輕輕蕩開。
坐了有20多分鐘，這段時間我倆一句話沒說，可是我卻覺得很舒服，心裏很平靜，有一種亙古綿長永久的錯覺。
其實和他坐在一起，淡淡地看著這些事，這些物，這些人，也真的很不錯。
“走吧。”他邊說邊起身。
大概是長時間沉浸在安靜祥和之中，我聽著他的聲音都覺得有些許飄渺。我點點頭。跟著他起身。
“兔子。”他側過身，突然靠近我，那麼近的距離，似乎可以聽到彼此的心跳，我臉一下燙得可以，渾身動也動不了，他很久很久才說，“喜歡這裏麼？”
我點點頭，又從嗓子眼裏逼出了個“嗯”字。
他眉眼彎彎，紅霞將他周身都鑲上了一層光亮。
“我也喜歡，以後我們常來。”
我又點點頭。我喜歡安靜，喜歡自然，這裏真的很好。
考慮到晚上要打球，我回宿舍取了件運動衫。本來想在食堂先吃些東西墊墊肚子，可他偏說要吃家常菜，我們又一起回了他家。
三菜一湯。
我倆換好衣服看看時間快5點了，就去了外賣店。
我跟老闆說送完今天就不做了，分明看到老闆非常鬱悶。
最勤快的人就這樣跑了！
老闆吼著，然後店裏的同事都看向我，有些不好意思。抱著箱子出去的時候，班長拍拍我的肩膀說：小子，有志氣，你這文憑早不該待這裏了。
我把自己已經辭職的事情跟他說時，他只點點頭，然後從我手裏接過大箱子。
第一次是他搶過去的，第二次還是他搶過去的，這一次我就這麼自然地讓他抱走了。
人果然是會習慣的呀。
當我們趕到體育館的時候，我才知道原來這個點體育館裏的人比商場裏還多，來到籃球場，他約定人似乎已經打了有一會兒了。
然後我知道了，他原來被叫作青草。
青草，青草。我默默念著。
然後我臉紅了。
他說過他為什麼叫我兔子。
可是。
青草，兔子，冥冥之中似乎有著某種牽絆的吧。
然後我恨不得捶自己一拳，怎麼胡思亂想的。
他約好的那個人長得很魁梧，我覺得就是一天生搞運動的，那說話嗓門似乎是配著麥的，超大。
他看了看我，然後說了一句，連媳婦都帶來了啊，因著那大嗓門因著那內容，讓我足足楞了有半天。
偷偷看向他時，他似乎沒有什麼反應。我才長長舒了口氣，心中又隱隱地有些失落。
我瞧瞧打球的幾人，長得都很高，很壯，實在適合打籃球，或者適合撞人。
見他脫了外衣，我想了想，還是決定幫他看衣服好了。可是他說一起吧。
我不知道為什麼不敢去拒絕他。是因為他是我老闆麼？好像不是。
球場上的他，動作淩厲，思維緊湊，攻勢兇猛。我終於有些明白，為什麼他這麼年輕就可以在S公司做總監。
若是沒記錯，這應該是我第三次拿著球跑，我邊小心地拍著，邊加緊步子，可是還是在沒跑出七八步的時候，就被對方給斷了。
他跑過來，拍了我一下後背：“兔子，不錯。有進步”
我不知道是安慰還是確實是在誇我，總之突然感覺有了動力一般，腳步也變輕了。
打了有半小時吧，我嗓子實在已經開始冒火了，他停下休息，順便也叫了我。坐在場邊，我看著他起伏的胸膛有些羡慕。
原來那個魁梧的人是他的大學同學，名字叫杜平，人甚是豪爽，讓我想起了宿舍的張老大。
我們休息了一會兒就離開了。大概是運動的緣故吧，肚子又餓了。
我們一起去了學校的北門，去了那家好多人都說味道不錯的店，吃了牛雜湯。
看著他吃的津津有味道樣子，我突然覺得他一點不像個有錢人，或者是一點不像個我印象中的有錢人。
另外我還知道了，他不吃香菜。
青草吃兔子 正文 第24章 GV
我本來想自己回去的，可是他偏要送我，然後我倆又一次地在學校裏面散佈了。
涼風習習，秋月無邊。
“聶總，你之前也是我們學校的麼？”
“是啊。念了兩年，然後轉到國外了，確切地說咱們還是校友。”
然後又沉默了。
走上宿舍樓梯的時候，我才發現手裏還拿著我倆換下的球衫。
我急忙沖下去想還給他，到了一層的時候，又站住了，然後又返了上去：他應該走了吧。
回到宿舍，感覺氣氛有些奇怪。
三位大神都湊在張老大的電腦桌前，好像在看著什麼電影吧，由於瘦猴體型的關係，我甚至不能看見電腦了。
正想去看看是什麼，然後聽到了讓我立刻面紅耳赤的聲音。
那種聲音很熟悉可是似乎又有些陌生。
男生宿舍看黃片很正常。或者說大學宿舍看黃片很正常。
即便我基本上每次看到也當看不到，聽到也裝聽不到，從不將這些經過大腦，可我也知道武藤蘭，飯島愛，蒼井空。足見黃片在男生宿舍氾濫程度了。
但是似乎這次好像與他們以往看到有些不一樣。
那叫聲分明是一個男的發出的！
男的！
那就是，男的與男的做！
哄得一下，腦子一團漿糊，塵封的記憶，又一次湧了上來，像暴風驟雨一般，來得突然，來得猛烈，讓我措手不及。
我趔趄地坐回了自己的凳子上，在桌上翻找著耳機，這個時候聽些廣播，聽些音樂，就是聽些廣告也行。可是半天沒找到，面前還總是晃蕩著他赤條條的身體，還有兩具身體攪在一起的情形。
“丫的，這也太激烈了吧。張老大，還有沒有？”
“沒了，就傳來這麼多。”
“瘦猴，你也太饑渴了吧。張老大，拷給我。”
我真的對三位大神無話可說了。
“啊，小楊你怎麼在？”瘦猴的一聲哀叫，讓我清醒了些。
我回過頭，看著三個面色有些不太正常的男人，透過縫隙，看見張老大電腦螢幕上定格著兩個赤裸的男人，臉燙得更加厲害了。
“小楊，怎麼回來地這麼早啊？”老楊坦然地坐回自己的位子，然後翻起桌子。
“小楊啊。你看你沒眼福了吧，這片子夠味，他爺爺的，看得我口渴。”瘦猴說完來到我桌旁，拿起我的杯子就喝——因為忙著打遊戲或者其他事，他們的杯子裏喝完就喝完了，倒水總是要等到我回來幫他們滿上。
我低下頭：不用看，我都經歷過了。
“你說插那裏怎麼就爽呢。”瘦猴邊說邊喝，有幾滴水灑在了我的脖子上。
“你要知道，你去試試唄。”張老大淡淡的說。
“我連女人都找不到，還找男人！”瘦猴放下杯子，空了。
“不過我要是找男人的話，也找像咱們小楊這樣的，比女人還漂亮的。”
我捶了他一拳：“胡說！”
“啊，張老大，你看咱們小楊發飆了。我被捶成內出血了。”
“你就別在那的瑟了啊。”老楊說完，拍了一下桌子，“丫的，插電腦上了，難怪半天沒找到。”他的位子和張老大是連著的，把U盤一拋，正好落到張老大的桌子上，“張老大，拷下。”
“啊，我也要。”瘦猴叫囂著，然後沖回了自己的位子。
我舒了口氣，跑去衛生間，鏡子裏的自己，臉紅得嚇人，燒上水，然後往臉上使勁地拍冷水，好一會兒，臉色才恢復了些。
出去，三位大神依舊討論地激烈。
“小楊，你說插屁眼痛不痛啊？”瘦猴朝我揮揮手。
我決定待在衛生間不出來了。
好容易，三大神又開始奮鬥在WOW上了。
我清掃好宿舍，然後開始洗衣服，我知道他的球衫價值不菲，那個耐克的標記就足以讓價格沖到三四位數。
鬼使神差地我把球衣擁在懷裏好一會兒才放到水裏，小心地揉著，搓著，一遍又一遍地過水，直到覺得真的是好香的，好潔白的，才晾出去。
洗漱完爬上床，隨便拿起枕邊的一本教科書看。
手機震動，原來是他。
不知道他會發什麼，心裏有些期待。
明天來家裏做飯麼？
我一邊點頭，一邊回資訊：好的。
“好啥啊，小楊。笑得這麼奇怪。”張老大剛從廁所出來，經過我的床。
啊？我摸摸頭：“沒什麼？”
張老大沒說什麼，直接撲向電腦。
放下手機。然後拿起書，時不時地拿起手機看看，好久都沒有來資訊的顯示，有些害怕是不是自己手機停機了，特地打了10086。
迷迷糊糊睡著前，依然沒有回我，有些後悔，應該加個隨便什麼問句的。
清晨醒來。我有些鬱悶，又一次做那種夢了，看看肇事的三大神，睡得正香。
我今天要把送奶的工作給辭了，然後爭取幫學生找個家教老師。
還有，到他家去做飯。
再有就是去看媽媽。
從沒覺得能夠這麼輕鬆地想著一整天要做的事情。
認識了他，似乎好多事情都在慢慢地改變吧。
青草吃兔子 正文 第25章 心上人
醒來，看著天花板，眼前不期然地晃著兔子的樣子，委屈的瞪著大眼睛，又是靈氣又是傻乎乎的，真的讓我很喜歡。
昨天接兔子的時候，兔子告訴我他把兼職都差不多辭了，除了還要給他輔導的學生找個老師。
其實不讓他做兼職，一方面確實是因為會影響工作，另外一方面就有我自己的私心了，我不想看著兔子那麼累，那麼疲倦。
起身，伸個懶腰，拉開衣櫃，看見了那件運動衫整整齊齊地疊放在最上面，大概很長一段時間不會穿了吧，捨不得呀，這可是兔子專門給我洗的，依然記得他把衣服遞給我的時候，頭埋的低低的，臉漲得紅紅的，就像一個小媳婦一樣。
當兔子遞來咖啡的時候，才想起來，山山待家裏了，從現在開始我的秘書我的助理這所有的工作就都是兔子了。
有些期待和兔子以後一起工作。
今天的工作實在很多，檔一摞一摞的，堆得比小山還高，一來是因為剛簽的那個大單，再來就是再過兩天就是十一國慶了，有好多事情要提前準備處理。
我看了看工作量，算了一下，不幹到十一二點是不可能結束的。
午飯，晚飯都是兔子拿來給我吃的，突然覺得以前習慣吃的盒飯不好吃了，好想吃兔子的手藝。
下班的時間，大家都過來打招呼。
我不習慣將工作帶回家，所以一般都留在公司裏。兔子進來的時候，我猶豫著問他是不是跟我一塊留下來。
兔子紅著臉點點頭。
扭扭脖子，眼睛吃不消了，抬起頭，透過窗子看見了認真工作的兔子。走過去。
“餓麼？”
兔子急忙搖搖頭還搖搖手。
我笑笑：“可是我餓了。”
“那我去買點吃的。”
說著急急忙忙地就要走，我拉住兔子：“不用了，我這裏有泡面。”
把兔子叫進了辦公室，一人一杯泡面。
兔子接過泡面的時候，大眼睛眨呀眨的。
“吃吧，我雖然不會做飯，但是泡面的水準可是一流的。”我鄭重其事地說。
這話真是實話，以前在國外念書的時候，時常泡面，不是有句話說熟能生巧麼。
兔子拿起面正要端出去吃。我叫住了他。
寬敞的辦公室，兩個人在茶几旁邊慢慢地吃著面，我吃飯的時候不大喜歡說話，當然應酬不算。安安靜靜地吃完面，然後兔子收拾。
飽暖思淫欲，看著兔子彎腰翹臀擦茶几的樣子，我突然覺得這個姿勢真的很好。
後進式。
兔子回過頭來，那雙無邪的大眼睛，讓我覺得自己剛才簡直就是在犯罪，有些不好意思，忙走回位子，天知道我的步子都有些不穩了。
從來沒有這麼狼狽過。
這個時間大家都走得差不多了，一層樓應該就只剩下我和兔子了。
一切忙完。看時間有十二點半了。
載著兔子回去。
靜謐的夜空下，萬物似乎都沉睡了，時而呼嘯而過的汽車還有點點路燈裝飾著這座城市。
“這麼晚回學校不打擾到同學吧？”
“不會。他們都玩遊戲的。”
“十一打算怎麼過？”
“陪媽媽。”
十一假期，飛回了家，在家裏面待了兩天，爸媽明顯不待見我，兒子回來了，也沒什麼表示，菜也不見豐盛一些。
躺在床上，翻了幾頁雜誌，忽然想到了兔子。
這個時候他在幹什麼呢？現在那邊應該是白天了。
兔子的習慣很好，大概早就起了吧，或許已經到醫院了，是在跟他媽媽聊天麼？還是又被那些白大褂給忽悠了？
敲門的聲音響起，進來是老爸。
他穿著睡衣，坐在我床邊。
“爸，還不睡？”
老爸沒有搭理我，看了我一會兒，然後拿過我手裏的雜誌，卷成卷，敲敲我的頭。
“你媽讓我來問你是不是有對象了？”
“啊？”
我有些恍惚。
“別跟我們裝糊塗，這兩天跟你說話總是走神，心裏有人了吧。”
我低下頭：“他還是個孩子。”說完自己都被嚇到了，什麼時候開始把兔子放到心裏了。
我愛上他了麼？
“帶給我們看看吧。”
抬起頭，看向老爸，雖然保養的好，但是畢竟歲月不饒人，還是被刻上了印記。眼角，額上都有淺淺的紋路了。
“爸。”突然發現有些哽咽。
爸媽一直對我是同性戀沒有說什麼，我想他們還是失望的吧，他們想要個媳婦，想要個孫子，可是大概這輩子都不可能了。突然覺得很對不起他們。
“其實你喜歡就好了，我們也只是想看看。”
老爸說完，就站起身，走去開門。
“爸。下回我一定把他帶回來。”老爸的背影明顯頓了頓。門合上的刹那，我哭了。
花了半年的時間，讓自己相信自己真的是個Gay。又花了半年的時間，坦然地承認自己是個Gay。
我以為一直以來，都只是我一個人，其實爸媽一直是在支持我的。若是沒有他們，我還能這麼自在坦然。
第二天，我就飛回了國。
下飛機的那一刻，我馬上給兔子打了電話，不為別的，只為聽聽那怯怯的聲音。
找到兔子的時候，他正在醫院的公園裏坐著，兩個眼睛紅紅的。
我一陣心痛，什麼也沒想，就把他擁到了懷裏。
然後我們接吻了。
確切地說是我吻了他。
leungmon 2009-11-28 18:37
青草吃兔子 正文 第26章 表白
懷裏的兔子那瘦瘦弱弱的小身子好像秋日的落葉，隨時都會凋零一般，我緊緊地抱著他，好似要把他整個兒都給嵌進自己的骨子裏一樣。
我們兩個胸貼著胸，心兒一起共舞。
擁了一會兒，我小心翼翼地把兔子的小腦袋抬起來，那紅紅的眼睛令我的心猛地一收縮，痛得忘了呼吸，著急地追問著：“兔子，怎麼了？”
兔子一聲不響，大大的嫵媚的眼睛，一眨不眨，好似兩汪空洞的古井。那麼一刻鐘的時間，我們就這樣靜靜地對視著，時間好似靜止了一般，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大眼睛中緩緩地流下了汩汩淚水，清泉一般，止也止不住，忙撫上白淨的小臉蛋，胡亂地擦著。
兔子只緊咬著唇，不讓自己嗚咽出聲，那發白的唇，流淚的大眼，讓我的心生生地疼起來。
“兔子，兔子。”我一邊喊著他的名字，一邊附到了他的眼角，細細地吻著鹹鹹的淚水，懷裏的兔子身子輕輕地一抖，僵了一下，然後軟了下來。
好似得到了默許，我慢慢地把碎吻移下來，頰邊，鼻翼，嘴角，一處不放過，再然後是唇。
附上兔子的唇，慢慢摩挲著，兔子的唇有些冰冷，伸出舌頭，舔了兩下，意料中的，小傢伙的身子震顫不已，我加重了摟他的力度，小心地將舌頭擠進了兔子的牙關，掃掃整齊的上下兩排小牙齒，然後用力將舌頭推進去，兔子的身體僵了一會兒終於軟在我的懷裏。
舌頭在兔子的口腔裏掃了一圈，角角落落，我要讓自己的味道深深地留在兔子嘴裏。然後碰到了兔子的小舌頭，和他的人一樣，怯怯的，可愛的小舌頭，舌尖相觸，兔子立刻縮回了小舌，我馬上跟了上去，纏住了那條小小香舌，強迫著與我的舌共舞，右手移到兔子的後腦勺，扣緊兔子的腦袋，拼命吮吸兔子口中的蜜汁，加重了這個吻。
果然情人之間的吻是最最甜蜜的，我的心被幸福溢得滿滿的。
濕濕的吻持續的時間不長，因為兔子是個小傻瓜——一直憋著氣。
放開兔子，那小臉上淚痕依舊，粉腮桃紅，亮亮的大眼睛眨了又眨，我幫著兔子順氣，兔子只低著頭，小手緊張地抓著衣角。
兩人靜默了一會兒，我捧起兔子的小臉，用其所未有的認真的態度：“兔子，我喜歡你。”
兔子還是呆呆傻傻的樣子，臉紅紅的，比番茄還要好看。
“兔子，我喜歡你。”
兔子眨了兩下眼睛。
“兔子，我喜歡你。”
兔子，我真的喜歡你。這麼多年，從我知道自己是個Gay來，這是我第一次表達愛意，我像著魔了一樣，一遍一遍地重複著相同的話，不是想要得到什麼回應，而是，終於找到了一個可以讓我訴說這話的人。
兔子的小小腦袋垂著，沒有任何回應。
唉，總之只要不是拒絕就好了。
其實拒絕又怎麼樣，即便你是個直的，我也還是喜歡你，兔子。
“兔子，我喜歡你。”
有點覺得自己像個無賴了。
好容易兔子的臉才稍稍有些正常。
“兔子，去看你媽媽麼？”
“嗯。”
“現在去麼？”
“嗯。”
“那走吧。”
“嗯。”
我把兔子從凳子上拉起來，兔子依舊低著頭。
這個孩子，是我的吻嚇了他，還是我的表白嚇了他。
兔子媽媽比我初見她的那一次情況還要糟糕很多，若不是旁邊的吊水還在慢慢地一滴一滴地緩緩地滴著，我都懷疑是不是人已經走了。一張灰濛濛的臉，眼睛像是死魚眼睛一樣，毫無生氣，隔好久才眨一下，整個人都已經蒙上了死亡之氣。
兔子揚著燦爛的笑臉，坐到他媽媽身邊，撫摸著他媽媽的手，說著一件一件趣事。
兔子媽媽在兔子的笑聲中，好容易才恢復了一點人氣，偶爾也說個幾個字。
這個孩子，大概一直都是這麼的強顏歡笑的吧？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夠看到他真正的笑臉？
轉過頭望向窗外，外面是塊草地，時不時有病人在慢慢走著，旁邊有的陪著家人，有的是護工，那樣堅強的身影，深深地感染著我，大概那些病人都在努力地爭取著生命。
頭一次，覺得健康實在是個奢侈的東西。
人生在世，猶如過眼雲煙，諸如錢財名利之類的身外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要那麼多有什麼用，健康地活著，有兩三一個知己，有一個愛人，足矣。
不自覺地笑了，什麼時候像個老頭一樣叨叨這些了，是來了醫院麼，是看了那些即將逝去的生命麼，還是真的需要一個知心人了。
我買了兩份盒飯，一份營養粥。兔子默默地接過粥，低聲說了句謝謝，舀一勺，放在嘴邊，細細地吹兩口，才湊到他媽媽的面前，一口一口都是這麼地耐心喂著，時不時地還幫他媽媽擦下流出來的涎水。
不知道怎麼地，我忽地有些期望躺在病床上的人是我了。
兔子媽媽的精神實在不濟，喝完粥就沉沉地睡著了。
兔子本來說要留下陪床的，我看了看周圍，有些擔心兔子可能會一夜睡不安穩，還是勸著他，好說歹說，才說了一個好的藉口，說回去給他媽媽熬些湯，兔子才乖乖地跟著我回去。
青草吃兔子 正文 第27章 輕鬆的周日
我在校門口，站了好一會兒，他還沒有過來，心裏有些擔心，手機握得緊緊的。
手機響，我忙接：喂。
路上塞車，大概要過十分鐘才到。
哦，好。
半天沒有聲音。
那我掛了，到了再給你打電話。
哦。
我緩緩放下手機，十分鐘，回趟宿舍麼？算了，一來一回地折騰，還不如在這裏等著。
我尋了個比較顯眼的地方。
過了一會兒手機響了，是他。
來到他車裏，我趕緊把手裏裝衣服的袋子給他，不知道怎麼了，有些臉紅。
“什麼？”
“你的衣服，昨天忘記給你了，我已經洗過了。”
他看著我，然後接過袋子，看了看。
“已經幹了。”
他點點頭，摸摸我的頭，然後把袋子放到後排凳子上。
“洗乾淨了吧？”
我連忙點頭：“乾淨的，真的，我用了好多洗衣粉的。”
他撲哧一聲笑了開來，刮了一下我的鼻子：“我知道的。”
車開，空調吹著，我的臉還是燙燙的。
“我送牛奶的工作已經辭掉了。”
他嗯了一聲。
“那個，家教的學生我想給他找個老師。”
他又嗯了一聲。
我低下頭。
熟悉的音樂飄了來，我看看車子然後看著他。
“哦，正好路過一家音像店，就買了張碟子。”
“你喜歡費玉清的歌麼？”
“還好。”
他始終看著前方。
“你喜歡他？”
“啊？”我又看看他，然後也看向前方，“幾首吧。”
“這樣啊，那你喜歡誰的歌？”
我搖搖頭：“沒有什麼特別喜歡的歌手，就是喜歡慢一些的老歌。”
和他一起到了菜市場，買番茄的時候，那個老伯眉目慈祥，笑的皺紋都展開了：“又來買菜啊？”
我點點頭。
“上班了吧？”
我搖搖頭，然後點點頭：“實習呢。”
“現在年輕人自己做飯的不多了。”
仔細挑了幾個。老伯稱了下，4塊8，拿起袋子，又往裏面放了一個小些的，塞到我手裏“五塊吧。”
他掏出錢。
老伯笑笑：“兩口子感情好啊。”
我臉一紅，正想解釋，他接過我手裏的袋子，沖老伯一笑：“是啊。”
我的臉更加燙了。
來到他家，做飯，吃飯，休息，然後去看媽媽。
周日就這樣過去了，我頭一次過得異常得充實，異常輕鬆。
晚飯是在醫院吃的，媽媽對他的印象很好，還拉著他講話，雖然說了沒幾句，但是他一直微笑著對著媽媽，那樣的笑容不常出現在他的臉上，我只覺得原來他真的是好溫柔的。
回了宿舍，三位大神在打簡歷。
想了想，是啊，馬上就是各個企業過來校園招聘了，本來或許我也要忙了，現在，腦海裏不期然地浮上了他的臉，心裏有些幸福
我打掃完，幫他們三個倒好水，拿起放在桌上正在充電的手機。
在幹什麼？
我看了看時間，好像發了有十分鐘了，立刻回：剛忙完，正打算洗澡。你呢？想了想，又把後兩個字刪了，然後再加上，然後再刪。
咬咬牙，發了過去。
沒幾秒，手機就響了：一樣，早點休息。
我看著小小的手機螢幕。
“小楊，你過來看看。”瘦猴叫了我一聲，我嚇了一跳，忙把手機放好，來到瘦猴旁邊。
“你看看，我這簡歷成不成？”
我湊到電腦前看，啥也沒看呢，就發覺有個地方異常的怪異。
我指了指照片：“這是誰？”
“我啊，帥吧。”
我仔細看了看。確定眉眼確實有些像瘦猴：“你PS的呀。”
“這年頭，誰照片不是P過的，我也就小小P了下。”
我看著那張照片，分明就是比瘦猴原來瘦了一半，眼睛也變大了，嘴唇也變薄了，這哪能說是小小P了下。
我不作聲了。
瘦猴拍了我一下：“你別看我照片啦，看看內容。”
“可是這和你一點也不像，我覺得你還是改過來吧。”
“小楊，你是不知道啊，現在那些人刪簡歷看長相的，雖然我長得不醜，但是你想大家都把自己P得很帥，我不就直接Out了麼。”
“瘦猴，放你的驢屁，你哪聽到說要看長相的，又不是選美呢。”張老大回過頭，“小楊，你來幫我看看簡歷。”
“張老大，是我先喊小楊的。”
“你那簡歷還要看啊，一沒社團活動，二沒實踐經驗。”
“誰說的，我大一可是參加乒乓協會的。”
老楊不鹹不淡地說：“你還好意思說，除了交了15塊的會費，你跟乒乓協會就再無交集了。”
瘦猴哼了兩哼。
我看了看瘦猴的簡歷。
自我評價：自強不息，厚德載物。
這，這不是我們學校的校訓麼？我有些無奈地看了看瘦猴。有些不敢看他下面內容了。
還好瘦猴的社團活動寫的是：大一∼大二校乒乓球社團，重要成員，種子選手，曾多次參賽，獲得名次。
青草吃兔子 正文 第28章 抱抱
醒來，拉上門的時候，才想起來今天不用送牛奶了。
吃完早飯，趕到公司的時候，才發現他已經到了。我已經比平時早了有半小時了，真不知道他每天是什麼時候上班的。
今天的工作量明顯比前幾日多了很多。
中午吃飯的時候，碰到了林聰。他一臉菜色，兩個大眼圈頂著。
“楊陽，我快掛了。”林聰說著掛在我的身上。
“怎麼了？”
“他老婆被偷了。”黃輝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了。
“啊？”
“不是啦，我魔獸玩得是人妖號，操丫的，哪個不知死活的，把我的號給盜走了。”
我看著他嘿嘿的大眼圈，有些同情他。
“太不要臉了，我昨天刷了一晚上的屏，狗日的，居然還不站出來。”
我和黃輝互看一眼。
“咦，楊陽怎麼拿兩份？”黃輝看了看。
“還有聶總那一份。”
“哦。”
“不是吧，我還以為咱們聶總會開小灶呢。”林聰大叫一聲。
有幾個同事同時看過來，我好想離林聰遠一些。
“你小子，不會說話，不要亂說。”黃輝揍了林聰一拳。
我看見有人是自己帶的盒飯，心想著，若是可以的話以後也給他準備一份。
我把盒飯拿給他時，他的眼睛都沒有離開過檔。
過了一會兒，我進去，看盒飯還是原來的樣子，忙去熱了熱，然後重新給他。
見他還是頭抬也不抬，我有些著急，忙走到他旁邊，提醒他該吃飯了，看著他做到茶几旁，慢慢吃，我才出去。
下午下班，他問我是不是跟他一起留下來工作。
我點點頭。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我打完一些必要的檔，透過窗子，隱隱地可以看見他的身影。好多人都羡慕他身居高職，拿高薪，可是我知道他真的好辛苦的。
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站到了我的旁邊。他問我餓不餓，我連忙搖搖頭。然後他告訴我他餓了，我急忙站起身來，想給他下去買些吃的。
他拉住了我，然後進辦公室，從他辦公桌子裏面拿出兩桶泡面，關上的那一瞬間，我分明看到還擠擠挨挨地堆著好幾桶。
平時，若是晚了，他是不是就吃泡面了呢。
這麼沒營養的東西。我想著是不是真的應該每天為他準備飯了。
他告訴我他泡面的技術可是一流的。我低頭看了看熱騰騰的面，溫度從桶裏源源不斷地傳到了我的手心，然後傳到了我的全身。
我們倆安安靜靜地坐著吃面，我看著他吃面的樣子，只覺得原來一個人可以優雅如斯，連吃面都那麼好看。
突然想到了張老大，他特別喜歡吃面，記得以前一起吃飯的時候，他一吃就是一大口，還說我們三個吃的太斯文，吃面應該吃的發出呼呼的響聲，聲音越大聲越好。
我是不知道到底該不該發出聲音，反正就是覺得他吃面的樣子比張老大要好看。
吃完，收拾完，我幫著他處理一些簡單的文件。
回去的時候天已經黑的徹底了。
路上的車子比白天要少了很多，我望著呼嘯而過的一盞盞路燈。
我們有一搭沒一搭聊著，車子裏面蕩漾著古老的金曲。
後來連續兩天加班，終於明天就是十一黃金假期了。
大家下午基本都在收拾東西了。
我和他說準備下班了，他看了看時間，然後把桌子上的檔整了整：“晚上有事麼？”
“想去看媽媽。”
“然後呢？”
我想了想，搖搖頭。
“我晚上的飛機，送送麼？”
“去哪里？”說完這句話，我的臉就紅了，他去哪里哪要向我交代的。
他笑了笑：“回家。”
我眨了眨眼睛，然後明白了，大概他家是在國外的，難怪在他的家裏從來沒有見過他的爸媽呢。
他買了點水果給媽媽，我從裏面挑出了個蘋果，削皮，切成小塊，一塊一塊地喂著。考慮到他飛機的時間，我沒有和媽媽說幾句話，就和他一道走了。
我們到機場的時候，已經快九點了，我發現人還蠻多。我們兩個撿了兩張位子。
“我給你去買份雜誌。”
“飛機上有。”
我點點頭。
“吃的也有。”他朝我笑笑。
我低下了頭，小聲地說：“我知道。”
他摸摸我的頭。
然後他的飛機檢票了。
站起身，來到安檢口。
他轉過身，看著我：“兔子，不抱抱我麼？”
我臉有些燙，手心裏滲出了汗水。
他只看著我，然後放下行李箱，一把把我摟了過去。只一下，就放開了。
“兔子，我走了。”說完，他大跨步走了進去。
我心裏起伏地厲害，只是那輕輕一抱，我的心差點沒有跳出來。
恢復平靜的時候，身邊早沒了他的影子。
青草吃兔子 正文 第29章 隨緣
兔子說晚上菜場關門了，於是我們來到了超市。
十一是個商機，到處是促銷的牌子，滿500送200，玩爛的招，還是有許多人趨之若鶩。想起國外念書的時候，金融老師說過的：人骨子裏都喜歡佔便宜，不分國界，不分族群。
當時我就想，或許其中以咱們中國百姓最甚吧。
擠擠挨挨的人，大家都大包小包，好多都是全家出動了。
我看了看身邊的兔子，心裏很滿足。
“青草。”
我回過頭，原來是淫賊，西裝革履地站在超市零食欄前，有些奇怪。
“巧啊。”說著，我和兔子退到了淫賊旁邊。
“是啊。”淫賊看著兔子，上下打量一番，看向我，“這位是？”
淫賊就是淫賊，不像肚皮那個大老粗，還能把兔子看成女人，我把手搭在兔子肩上：“表弟。楊陽。”
淫賊點點頭，故意歎了口氣：“青草，你們家哪這麼好基因啊，一個個都長得這麼禍水。”
兔子登時臉就紅了。
我垂了他一下：“大律師今天怎麼想到來逛超市了？”
淫賊往後面看看，說著喊了一聲：“云云。”
一個著紅色連衣裙的女子婀娜地走了過來，手裏推著小車，裏面花花綠綠的全是零食，還沒有走近，嬌滴滴的聲音就傳了過來：“跑哪去了，我正找你呢？”
淫賊笑了笑，把手攔在女子腰間：“云云，這就是我上回提到的大學同學，聶青，青草。”
云云看了看我，沖我淺淺一笑，細細看來，確實長得很不錯，細眉大眼，瓜子兒小臉，皮膚白皙，身材高挑，跟淫賊站到一塊，真真合了那句男才女貌。
“你好，秦雲。叫我云云就好了。”
我點點頭：“聶青，這是我的……”
“哇塞，你皮膚真好。”云云一下子跳到了兔子旁邊，兔子不矮，可是與蹬著高跟鞋的云云站在一起，似乎就差不多了。
我看了看淫賊，小胳膊小腿的討了個這麼高挑的美女。
云云一邊說著一邊湊近兔子，兔子才漸漸恢復的臉色，又哄地一下變成了番茄。
“啊，毛孔都看不見誒，怎麼保養的啊？”說著想要撫上去。
兔子一下子躲到了我的旁邊，唇咬得緊緊的。
云云看著兔子：“咦，你躲什麼，大家交流交流啊。”
“云云，這是我表弟，平時比較害羞。”
云云眨巴著大眼睛，好半天才看向我：“表弟，男的？”
我點點頭。
云云又眨巴著兩下：“哇塞，韓國人吧？”
我頭一陣大，兔子最多是我的天使，哪一會兒日本人，一會兒韓國人的。
“你飛暈了吧。”淫賊把云云摟了過去：“看到長得不男不女的就都說是韓國人，最多是泰國人。”
我徹底無語了，淫賊的毒舌果然功力不減當年。
小傻瓜兔子還小小聲說：“我是本地的。”
淫賊和云云一陣大笑，不愧是一對。
反正也很巧，時間也還早，我們四人買完東西，就到淫賊家坐了會兒。
淫賊家就在市區，小樓層，樓中樓。
我們四人進了去，兔子就幫著云云進去弄茶水和水果。沒一會兒云云就出來了。她坐到了淫賊那張沙發側面高出的地方，兩手傾子淫賊的肩膀上：“青草，你表弟真厲害，廚房就交給他了。”
“你倒是不客氣，人家也是客。”淫賊笑著，刮了一下云云高挺的鼻子。
看著打鬧的兩人，我有些羡慕。
“青草，淫賊說你至今還是孤家寡人一個。”
我點點頭。
“呀，你不是打算當和尚吧。”
我笑笑。
淫賊哼了一聲：“咱青草眼光高，一般的入不了眼，入得了眼的不是一般人。
“哦。”云云點點頭，然後沖我甜甜一笑：“青草，我有幾個姐妹還是單身，要不幫你介紹介紹？”
云云說完這話，我就看到了廚房出來的兔子，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錯了，兔子的臉色有些發白，見我看他，馬上垂下了小小的腦袋。
我有些欣喜，兔子，你是聽到有人要給我介紹女朋友，所以傷心了麼？
“青草，你怎麼了，是不是聽到云云要給你介紹，樂暈了。”
我瞅了瞅淫賊：“樂了也不至於暈啊。”
兔子慢慢走過來，腦袋還是垂的低低的。
“云云，我還是喜歡隨緣。”
兔子放下水果盤子的時候，手分明抖了一下。
“哎呀，隨緣！”云云拖著長調子重複著，然後拿起一個橙瓣，“你可不要後悔哦，我那些姐妹可都長得不是一般漂亮。”
我笑了笑，看著兔子瘦弱的身影鑽進廚房，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把聲音擴大了一些：“我只想找個合心意的，什麼漂亮不漂亮我不在乎。”
撲哧，云云笑得差點沒有把水果噴出來，笑的上氣不接小氣，一邊拍著胸，一邊說：“青草，你笑死我了。”
我確實是想找個合心意的，碰巧兔子正好長得漂亮而已。
不過，若是兔子不漂亮，我還會喜歡麼？
不知道，大概還是會吧。
我也跟著笑起來。
青草吃兔子 正文 第30章 拒絕
兔子端著四杯茶水出來了，然後把其中一杯推到我的前面，臉紅紅的，茶水還冒著熱氣，茶葉在杯子裏浮浮沉沉，慢慢地由細小的一條展開。
他看了看，坐在我的旁邊。
“小楊，真辛苦你呀。”云云拿起茶杯，吹了吹。
“不會不會。”兔子說著擺擺手。
小楊？沒有兔子好聽。
“小楊，你學過泡茶吧？”淫賊用杯蓋磨了兩下，小小喝了兩口，“我這茶葉原來全被某人給糟蹋了。”
云云捶了淫賊一下：“說誰呢？你自己還不是泡的不倫不類的。”
兔子笑的眉眼彎彎，臉上有兩朵紅雲：“以前在咖啡店的時候，師傅教過我。”
原來如此，難怪兔子泡咖啡的手藝都這麼好。
“難怪了，我看這水果拼盤做得就很有水準。”淫賊把被子放下，插了個香蕉。
“謝謝。”兔子輕聲細語的，發覺我在看他，臉又紅了些。
云云坐到兔子旁邊，沖兔子眨眨眼睛：“去我房間吧。”
我的心一抖。
“我上回從巴黎帶回來一套化妝品，還沒有用，咱們試試。”
我的心一緩。
兔子沖著我看看，那大大的眼睛好像在求救。云云拍了兔子一下：“看你表哥幹什麼，就我們兩個。”
“云云。小楊是個男生。你讓他用化妝品，笑死人了。”
“你懂什麼？女人的皮膚過了25以後就進入衰老期了。”云云睥睨了淫賊一眼。
淫賊扁了扁嘴，終於沒有說出話來。
我歎了口氣，敢情這大律師還有沒話說的時候。果然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云云姐。”兔子聲音低低的，“我不是女的。”
“我知道你不是女的啊，難道男的就不弄用化妝品了麼？你看你的皮膚這麼好，不用化妝品太可惜了。”
我怎麼覺得這話要多怪異就有多怪異。
最終兔子拗不過云云，終於被她大力地拉進了房間裏，
兔子上樓的一刹那，還輕輕地向我投來求救的目光。我想站起來，終於還是沒有，女人家的事情男人摻進去也不好。
可是兔子好像不是女人。我恨不得捶死自己，什麼叫好像不是女人，分明就不是女人，最多就是像個小媳婦兒。
淫賊開了電視。
“青草，你是真不想找，還是心裏已經有人了？”
“……”我喝了一口茶，正想說話。淫賊開到了體育頻道，正好是NBA季前賽。
“靠。”淫賊手拍了一下沙發，吼了一聲。
我瞧了瞧樓梯，也看起球賽了。
兔子和云云下來的時候，我和淫賊兩人正在大聲嚷嚷著。
“李曉，你這麼大聲幹什麼啊。你是不是拿著擴音器喊的呀。”云云沖到淫賊身邊，粉拳不痛不癢地打了幾下，“我關了門都能聽到。”
“云云，也不全是淫，李曉，我……”然後後面的話被我硬生生吞到了肚子裏。
面前的兔子頭髮亂蓬蓬的，像鳥窩一樣。
我拉過兔子，細細地看了看，還好一張臉還是以前的臉：“頭髮怎麼了？”
兔子咬著唇，委屈的大眼睛眨巴著。
“哦，我覺得小楊的髮型實在太土了，重新給他弄了個。現在是不是好多了？小楊也說他特別喜歡？”
我看著兔子：“你喜歡？”
兔子抬起頭，整個小臉蛋可憐兮兮的模樣，讓我心中一抖，差點沒有控制住。他用無邪的目光看了看我，然後不知道看見什麼，臉一白，使勁地點點頭。
我知道那個方向站著云云。
這個兔子，我恨不得打他幾下屁股，就一直讓自己受委屈。
“是一次性的。”兔子輕輕地說。
我摸摸他的頭髮，粘上了髮蠟，變硬了很多，就是實在亂的可以，配上那雙無辜的大眼睛，讓我想到了乞兒。
云云大概也覺得自己的手藝不是一般地差，乖乖地陪在我們旁邊看電視。我分明看見兔子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云云拿出了一大堆零食，堆放在茶几上。
兔子只吃了其中幾樣零食，我看了看鹽津葡萄，薯片，橄欖。暗暗記下，下回多買些放在家裏。
四人吵吵鬧鬧地，氣氛倒是很好。一會兒兔子大大的眼睛有了些困意。
我看了看時間，快十一點了：“云云，李曉時間也晚了，我們也該走了。”
“這麼快啊。”云云眨巴著眼睛，“再多坐會兒啊。”
我拉起兔子的手，站起身：“不了。明天還有事呢。”
客套了一番，和兔子回了家。
一路上，我忍不住，摸了摸兔子的亂蓬蓬的頭髮。
“不喜歡，怎麼不拒絕？”
“可是云云姐她是一片好意。”
“有很多時候，好心常會辦壞事。”
兔子不作聲了。半晌才幽幽地說：“我知道了。”
我歎了口氣。
leungmon 2009-11-28 18:38
青草吃兔子 正文 第31章 初吻
媽媽的身體越來越差了，常常跟我講著話就會陷入昏睡狀態。我一直告訴自己不要亂想，可是當看到媽媽黯淡無光的雙眸，失去光澤的臉還有那早就只剩下一層皮的手時，我卻不得不告訴自己我的媽媽或許下一刻就會離開我。
今天早上去病房時，正碰到一家人的母親去世，兒孫們那種悲切的哭喊聲，一聲接著一聲重重地擂打著我的心房，我差點沒有站穩，只覺得渾身上下似乎被抽幹了氣力一般。我好害怕，那一瞬間，我真希望，他能夠在我的身邊。
陪著媽媽說了會兒話，媽媽又睡著了。
我慢慢起身給媽媽換熱水，正巧碰到了兩個小護士在閒聊，有意無意地幾句話落到了我的耳朵裏。
張主任那邊今天有一個病人死了。
哦，還挨完了國慶。
是啊，聽張主任說37床的也快了。
37床？
我的手一抖，差點沒有穩住，定了定心神，顫顫巍巍地到了開水房。37床，是媽媽的床位。
心裏有些憋，來到醫院的園子裏，時不時地進來一輛救護車，聽著那刺耳的鳴笛聲，我覺得心裏很是煩躁。
從小醫院轉到大醫院，再從大醫院轉到專科性醫院，四年了，我似乎還是對醫院有種莫名的恐懼。
看到白大褂我會頭暈，看到穿著病服的病人我同樣會頭暈，即便看到手裏拿著藥的護工我還是照樣會頭暈。
一個打扮很時髦的三十上下的美婦坐到了我的旁邊。
爸快不行了，你馬上給我過來。
不知道對面電話裏說了什麼。
美婦的聲音突然高了起來：我爸就不是你爸，到底是生意重要還是我重要，你自己看著辦吧。說完合上電話，嚶嚶哭起來。
我看著她，不知道是不是該安慰她，我們同病相憐，親人都是命在旦夕。
沒過多久，一個男子跑了過來，氣喘吁吁地，一邊道歉，一邊扶著美婦走了。
我看著他們的背影，覺得有些落寞。
這個時候我能找誰，誰又能陪著我呢？
媽媽，你說我該怎麼辦？
他打來電話，說是回來了，問了我在哪里，我渾渾噩噩地報了地點，然後又陷入了悲傷中。
他來的悄無聲息的，等我發覺的時候已經在他的懷抱裏了。
那麼溫暖的懷抱，那麼寬闊的肩膀，仿佛是黑夜中的曙光一般珍貴，我莫名地想要死死地抓住這零星的溫暖。即便是一秒鐘也好的。
然後他親了我。
不是簡單的唇對著唇，他伸出了舌頭。
長這麼大，我沒有和誰親過，這是第一次，我的初吻就在這麼一個悲傷的感情中給出去了。
他的舌頭長時間地纏著我的舌頭，我不覺得有什麼不妥，雖然一直都處於被動的地步，這種唇齒相依的感覺，讓我覺得似乎有了力量，有了依靠。
可是這畢竟是我的第一次，我不知道該怎麼辦，甚至忘記了呼吸，直到覺得實在緩不過氣來，他才放開了我。
雖然對於他的吻我沒有覺得什麼不妥，但是我確實知道親吻代表了什麼。那是相愛的人之間表達愛意的方式。
可是，相愛！
“兔子，我喜歡你。”似乎像是清泉一般慢慢地流淌在我的耳邊，清澈的微小的但是不容忽視的。
我已經被那個吻弄得昏頭昏腦了，這樣的一句類似表白的話無疑是投了原子彈以後再投氫彈，整個人都玄乎乎的，似乎靈魂都不在自己身上了。
我已經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知道他一直在用極溫柔的語調重複著那句話。
喜歡我？
為什麼要喜歡我？
我不明白，我不覺得我有哪點吸引到他，我們的交集只是上下級的關係，或者還有那一夜。
那一夜，若我沒有記錯，他並沒有吻我！
我看著他的眼睛，那雙眼睛溫柔地能夠淌出水來，他的樣子不像是在開玩笑。
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沒有人向我表白過，雖然宿舍的三位大神總說誰誰誰總是在色迷迷地看我，但是我自己卻沒有發現。
眼前的這個人，我不討厭，甚至我們之間有更深的牽絆，可是為什麼我總覺得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對呢。
我的頭好暈。整個兒一團亂麻。真想現在下場大雨，讓我好好清醒一下。
過了好久，我的腦子才稍稍恢復了正常。然後我們一起去看了我的媽媽。
媽媽那慘敗的面容，讓我把剛剛的事情都暫時給忘記了，擔心，害怕那些複雜的情緒又源源不斷地湧上了心頭。
本來是打算待在這裏陪夜的，但是他說回去給媽媽熬些湯啥的，我想想，這麼長時間也確實沒有給媽媽吃點自己煮的東西了，於是就和他回去了。
離開醫院的時候，我看著那大大的紅十字，覺得很是心痛。
考慮到現在大概菜市場也沒什麼菜了，我們去了超市。
我想著給媽媽煮點紅棗銀耳之類補血的羹湯。
青草吃兔子 正文 第32章 頭髮
超市裏面人山人海的。
他推著購物車，我扶著車沿，有些擁擠，我怕跟他走散了，忙又抓緊了些。
然後碰到了他的同學。
他的同學看上去很年輕，但是那雙精明的眼睛卻讓任何人都不敢忽視。
他告訴他同學我是他的表弟，不知道怎麼的，心裏好像隱隱有些高興，又有些失落，亂糟糟的。
他的同學叫李曉，綽號叫淫賊，我不知道怎麼會有這個綽號的，明明看上去特別乾淨的一個人，現在還是個大律師呢。不過我還是覺得他們的綽號比我們的有才有趣多了。
然後李曉哥又喊了個女的過來，大概他也是頭一次見到那個女的，我突然又有些高興，感覺好像漸漸在融入了他的生活一樣。
那個女的很活潑，叫秦雲，是李曉哥的愛人。長得很漂亮，像個明星似的。我想到了瘦猴，他每次看到美女都會怪叫，記得他的電腦螢幕就是一個香港女明星的畫像。
我們幾個人一邊走一邊講，云云姐一直在跟我說皮膚保養什麼的，我只知道我的皮膚很白，其他什麼細膩啊出逗啊，我真的不太注意。還問我平時都吃點什麼，我把平時吃的東西跟她說，她還不信，問我是不是有秘方，只是不方面說。
我是知道現在很多女的成天就講什麼減肥啊，美膚啊。
不過看著云云姐的樣子，實在覺得要不要這麼瘋狂啊。
坐在他車上的時候才想起來，是他幫我結的錢，我慌忙要掏錢包，他好像知道似的，扣住了我的手，湊過來，我只覺得連大氣也不敢出。
“多的，給我喝就行了。”
他鬆開手了好一陣，我也沒回過神，等回過神來時，發現他已經幫我扣上安全帶了。
車廂裏仿佛洋溢著曖昧的氣氛，我的臉紅的可怕，心好似要跳了出來。他摸了摸我的頭，打來了音響。
我們沒有直接回去，先去了李曉哥的家，他家離超市不遠，進門，我覺得很是溫馨，看著李曉哥和云云姐腳上的情侶拖鞋，我又不自覺地看了看我們兩個的拖鞋。
和云云姐一道去了廚房沏茶，云云姐果然說了實話，她不太會弄，她洗了幾個蘋果，拍拍我的背，說了句我就不添亂了，直接跑路了。
我弄好水果盤出來的時候，聽到他們好像是說要給他介紹女朋友。
我覺得很傷心，不知名的難過。
他似乎看到了我，我怕他看出了什麼，馬上低下頭。
他說他隨緣，這意思是在拒絕吧。
他說他不在乎什麼漂亮不漂亮，只要找個合心意的。合心意的？我不懂，又好像有些懂。
後來云云姐把我拖到了樓上。
云云姐讓我坐著，自己在飯桌子倒櫃的拿東西。
“小楊，你真是青草的表弟麼？”
我有些驚訝，不知道是不是云云姐看出了什麼，見云云姐還是背對著我拿東西，不知道她的表情。
“我覺得你們一點不像表兄弟。”
我突然覺得有些緊張，其實我跟他能有什麼關係，沒必要緊張的呀，但不知道怎麼的，我就是心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如果你是個女孩子，我還覺得你們倆是一對呢。”
我楞住了，沒有想到她會說這個。臉上好像有誰拍了一下，原來是云云姐，她撲閃著眼睛，眼睛裏面的光，讓我覺得有些心慌。
“你幹什麼這麼臉紅啊，看我拿了什麼？”
我現在什麼都不想，她說什麼我坐什麼，我看過去，好像是好幾種不同的剪刀。
當我稍微恢復了一些的時候，才發現我的頭髮已經變成了實驗品，看著鏡子中的自己，雖然云云姐還沒有剪幾刀，但是我已經覺得有些可怕了。
“小楊啊，你上高中還是初中啊？”
“我大四。”
“啊。”
我的心痛了一下，云云姐呀你是不是要幫我剃光頭啊，你下手輕一些。
云云姐走到我的面前，扶起我的臉看了又看，搖搖頭：“小楊，你都上大四了呀。”
我點點頭，云云姐自言自語了一句，我沒聽太懂，然後她又看向我：“是吧？”
什麼是吧啊？我不懂。
云云姐又拿了一個不知道是什麼東西，跑到我的身邊：“大學了，我本來還想幫你理個學生頭呢，現在咱們來燙髮好了。”
我看著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云云姐，很想告訴她我不想燙。
“這個是一次性的。”云云姐一邊說，一邊已經忙活起來了。
“云云姐。”我看著正忙著插電源的云云姐，“你喜歡弄頭髮？”
“是啊。”云云姐點點頭，“我以後不當空姐了，就開個美髮沙龍，我就喜歡幫別人做頭髮。”
云云姐的表情很幸福，我不想打擊她，但是我還是忍不住：“云云姐，你學過？”
“哪有時間啊。我就是特別喜歡，以後有空了，我一定好好學學。”
“云云姐，要不等你學會了，再幫我弄吧。”
“我東西都準備好了。”云云姐說完就搗鼓開了，我怕她弄到我的頭皮，僵著身子一動也不敢動。
云云姐確實應該要好好學學，我看著自己的頭髮，心想還好是一次性的，只是先前那幾剪刀有些心疼。
下樓的時候，他們正在看籃球賽，兩個人似乎都有些興奮，難怪剛才總時不時地傳來喝彩的聲音。
他很喜歡籃球吧，可惜現在沒有體育課了，要不我一定好好學習學習打籃球。
青草吃兔子 正文 第33章 失眠
回了家，兔子說要先弄羹，今天先熬會兒，明天再熬的話，就不會浪費時間了。
我聽他這話的意思，大概明天又要早起的。
在廚房也幫不上兔子的忙，我索性先去洗澡了。
我洗完澡，躺在床上，兔子雖然現在不睡在旁邊，但是知道兔子就在家裏忙活著，我的心裏就很充實，甜甜的漾了開來，想等著兔子過來一起睡的，開了會兒電視，又覺得有些無聊，拿起旁邊一本雜誌，翻來覆去的不是樓市就是股票，看了會兒，兔子就進來了，他小心翼翼地走到了我的旁邊，我看著他的動作有些想笑。
見他的頭髮有些異樣，我想著應該是云云的傑作，沒想到她不僅把兔子的頭髮弄成了鳥窩，還搞了破壞，心中有些氣憤，我們家的兔子什麼時候輪到別人來欺負了。
我小心地幫他擦著頭髮，兔子這麼好的頭髮，軟軟的就像他這個人一樣，就這麼被云云給破壞了。
淫賊還說我和兔子都是禍水呢，我看他和云云兩個才都是禍害呢。
兔子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這小傢伙大概實在累壞了，看看時間快一點了。
我把兔子放到床上，幫他蓋上被子。兔子把身子縮了縮，蜷成一團，這麼久了，還是這個睡相。
不知道是不是去了趟加拿大，這生物鐘弄得亂七八糟的，過了好久，也沒睡著。四周黑乎乎的，我的眼睛還是瞪得大大的。
兔子小小身體安安靜靜地躺著，我有過很多床伴，兔子大概是睡覺最秀氣的一個吧。
小心地把他摟在懷裏，雖然穿著睡衣，可是仍然能夠感覺兔子滑滑的皮膚。
連云云都說兔子的皮膚好呢。
我的寶貝兔子呵。
人說飽暖思淫欲，我看我現在是失眠思淫欲。
漸漸地我的手就不對勁了，貼著兔子的背慢慢地撫摸起來，兔子難耐地呻吟了一聲。
這低低淺淺的聲音真真要了我的命，我頓時覺得身體有個地方復活了。
輕輕附到兔子額上，親了一口，不夠，又親了一口。
要不再親一口。
眼見著小弟弟不斷地叫囂著，我無奈地放開兔子。
記得媽說過，小姨家的那個表妹，跟男朋友同居了一年，硬是什麼事情都沒發生。我當時還說大概那男的是柳下惠。現在我簡直敢說他男的有病了。
同居一年楞是什麼都沒有發生，笑話麽！
走到衛生間，我有些無奈地看著腫脹地厲害，微微打著顫的小弟弟。可憐，什麼時候我也淪落到經常把性福交給我的右手了。
扶著牆壁，想像著兔子委屈的樣子，我賣力地上下揉搓。
再這樣下去，我真要成饑渴大叔了。
傾瀉出來，小弟弟似乎有些委屈，半硬半軟，隨便沖了兩下，拉開門，微微有些愣住。
兔子在門邊，兩個眼睛紅紅的，見到我的一刹那，眼裏似乎有些光亮。
兔子說怕我走了，所以害怕。
我的心一抖，行動快過腦子，直接抱住了兔子。
男人果然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我有些哭笑不得了，抱住兔子那麼一會兒，居然又有感覺了。
我只好交代了兔子兩句，馬上又沖進了浴室。
洗完澡，心裏有些煩躁，下去取了幾罐啤酒，直直灌下去，還是覺得心裏堵得慌，我跑上樓，兔子我要話要對你說。
醒來，見兔子不在身邊，有些害怕昨天的話嚇到他了，雖然我提前已經打了預防針。
扯過一件睡袍，隨便套了下，我沖下了樓。
廚房裏兔子正在忙碌著，我正想上樓，兔子出來了。
穿著圍裙，拿著勺子的兔子就站在我的眼前。
我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在兔子的面前我知道了什麼叫做害羞。
“你醒了？”兔子眨眨大眼睛，那麼無邪的純真的目光一如既往。
我點點頭。
兔子看著我。
我死死地看著兔子的嘴巴，怕自己漏掉一個字。
可是好久，兔子只是緊抿著唇。
“糟了。”兔子舉著勺子，呼嘯著沖進了廚房，我跟著兔子進去，才看見兔子正在熬粥，另一個鍋子裏的大概是那個給兔子媽媽的羹吧。
“什麼粥啊？”
“皮蛋瘦肉粥，要多攪攪。”
我看著兔子認真煮粥的樣子，只覺得滿滿的幸福。
“要我幫忙麼？”
“不用。”這句話兔子想都沒想就說了，說完看了看我，大眼睛有些不好意思的味道。
我抬手想摸摸兔子的頭，忽然又覺得有些尷尬，刹住車，轉身洗漱去了。
青草吃兔子 正文 第34章 出院
看著鏡子裏的自己，眉梢含春。
唉，愛情果然是隨時都會來的。只是單戀和相戀到底是有些差距的。
穿好衣服，飯桌上已經放著兩碗粥，盤子裏面有雞蛋，有幾片水果。
兔子見我，忙說：“我也不知道你早飯喜歡吃什麼。你將就些。”
我抬手，然後收回，什麼時候竟然把摸兔子的頭成了習慣了。
“我沒什麼忌口的，你做什麼，我吃什麼，很好養的。”
兔子臉紅了紅。
吃好早飯，陪著兔子看他媽媽，上樓梯的時候碰到了那個開藥的白大褂，白大褂的眼睛明顯亮了亮。
我讓兔子先進去，然後來到白大褂的辦公室。
我知道這些個主任別的不好記憶力特好，但保險起見，還是打算先介紹一下。
“37床的吧。”白大褂看著我，搖了搖頭：“你們做好準備吧。”
我的心沉了沉：“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你們自己也看到了，這樣的情況，拖一天是一天。”
“我建議還是回去吧。”
“你說什麼？”頭一次失了禮貌，我抓住了他的衣領，感覺自己快要暴走了。
白大褂神色依舊：“我說的是實話。”
我放下手，又有些不信地問了一遍：“真的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你們有什麼藥都可以開的。”
白大褂擺了擺手：“不是藥的問題，能救命的藥我們都用上了。生了這病你再多錢也沒用。”
“謝謝，我知道了。”
出了辦公室，不期然地看見了兔子。
兔子大大的眼睛蓄滿了淚水，翹翹長長的睫毛像是蝴蝶翅膀一樣，托著兩顆晶瑩，那樣的眼神，讓我心碎。
兔子倔強的看著我，然後進了去。
“張主任，我媽媽真沒救了麼？”
白大褂正好在打電話，看了眼兔子，放下手機：“早點回去吧，不要浪費錢了。”面目一點表情都沒有，說完，馬上又拿起了手機。
兔子兩腿撒開，從我身邊擦身而過，我心裏著急，追著兔子出去了。
兔子來到門外，坐到旁邊的凳子上，把小臉埋到了兩腿間。
我坐過去，拍拍兔子的肩。
兔子的身子抖動地厲害，我輕輕把他摟過來：“要哭就哭出來吧。”
兔子終於嚶嚶地哭出了聲音。
過了一會兒，兔子揚起小臉。
“我的眼睛紅不紅？”
“啊？”我看了看，那雙大眼睛依然那麼靈動迷人，但是黯淡了許多，“紅。”
兔子點點頭，在外面坐了一會兒，又繼續去陪他媽媽。
兔子午飯也沒有吃多少，前前後後忙著辦理出院手續。
我陪在他的旁邊，看著兔子瘦瘦弱弱的小身板，像棵松樹一般，挺拔俊秀勇敢堅強。
兔子告訴我他們家還有一個小房子，每次他媽媽化療結束就會回家住20天，然後再住到醫院。考慮到這個他當時才沒有把房子給租出去。
兔子媽媽神思還是不是很清楚，眼睛呆呆的，但是看到我的時候，我總覺得她在沖著我笑。
兔子抱著他的媽媽出了醫院，在醫院園子裏靜靜地坐著。
“媽媽，我們等下要回去了。”
“回家後，我天天回來陪你啊。”
“媽媽，你聞聞桂花開了，我們家裏的樓下也有掛花樹，我還記得我小時候你總是在樹下面撿花朵，然後放到枕頭裏，我那時睡得可香了。現在睡什麼枕頭都不舒服。”
“媽媽，回去了我們一起做一個桂花枕頭好不好？”
“媽媽，你看那個小孩多可愛，你不是總念叨著以後要抱孫子麼。你說以後你的孫子會不會也這麼可愛的？”
“我今天煮的銀耳紅豆羹你都沒喝多少，回去了繼續喝，我知道你最討厭浪費了。”
“媽媽，我也好久沒有回去了，不知道有沒有給我們停電呢，記不記得上回回去的時候，咱們家又被停電又被停水的。可慘了是不是。”
“媽媽，你說我們今天回去要不要買些菜呀，家裏好像也沒有米了，買多少呢？”
……
兔子告訴我，他想叫背著他媽媽回去，我讓他坐車，他說他媽媽暈車。
我自然是不信的，大概兔子怕我忌諱吧。
兔子頭一次忤了我的意思，就是不肯坐車。
“我想讓媽媽多看看。”兔子沖我吼了一聲，身子抖得厲害。
兔子紅著眼睛，背著他的媽媽慢慢走著，我跟著兔子，一步一步，看著那個瘦弱的肩膀，心中一陣酸苦。
兔子的家離醫院有些距離，兔子總是走走停停，看到有坐凳，就扶著他媽媽坐上去，順便叨叨一陣。有時沒有凳子，兔子就小心地把他媽媽放下來，穩穩當當地扶著他的媽媽。
我看著兔子一直在跟他媽媽說話，雖然沒有什麼回應，但是依然說的起勁，只覺得有什麼東西在一陣一陣地抽打著心。
青草吃兔子 正文 第35章 夜
他看著我的眼神有些生氣，我想他一定也不喜歡我這個髮型。
我們看了會兒電視就走了。
時間有些晚了，回學校也不方便，我們就直接去了他家。
回到家，換上鞋子，我才發覺怎麼才來了幾次就自覺地把這裏當成家了。
晚上，我把那些豆子銀耳啥的泡軟，煮了一會兒，洗完澡，進房間的時候，見他手裏拿著雜誌，我走到床的另一側。
“頭髮怎麼有點不大對勁。”
我摸摸頭。
他大剌剌地走過來，也沒管自己還是渾身赤裸著，幫我細細地擦著頭髮：“是云云弄的吧。”
我只覺得他的動作好溫柔，大概是有些累了，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夢中好像有個人抱著我，好舒服好舒服。
然後那個人走了，我來不及抓住他，醒來，翻個身，忽然感覺有些奇怪，又翻個身，摸了摸旁邊，沒人。
我心有些慌，慌忙坐起來，打開燈，四周一個人都沒有，旁邊還有些溫度，他大概沒有走多久。
穿上拖鞋，沖出房間，一個個房間打開找他。
走到衛生間的時候，才聽到裏面有聲音。
我暗罵了自己一聲笨蛋。不過是上個廁所，胡思亂想的。
正想走，門開了，他的臉有些不正常的紅，身上的水也沒有擦幹，順著肩慢慢流下。
雖然他的身體我已經看過幾次，但是還是沒來由的心慌。
“怎麼了？”
“我以為你走了，我害怕。”我說著低下了頭，他一定會笑話我吧，有誰在自己家裏還能溜走的。
“兔子。”他一把抱住了我，緊緊的抱著，好似要把我弄進他身體一樣，我不知道到底怎麼回事。還好我不討厭他抱我，或者說我喜歡他抱我的感覺，暖暖的，似乎有個人把自己當作寶貝一般。
過了一會兒，覺得似乎有個又硬又熱的東西抵著我。
我當然知道那是什麼，更加不知所措了。心跳的厲害，似乎就要躍到嗓子眼了。
“你去睡覺吧，我要去沖個澡。”
他把我推開，說完這句話，馬上晃進了衛生間。我看著他的背影，轉過身，又轉過去，局促不安了半天，才回了房間。
我翻來覆去了好久，依然沒有睡著。
他進來的時候，我還沒有睡著。
他躡手躡腳地摸上了床。伴隨著的是很重的酒氣。
“兔子，你還沒睡吧？”
我點點頭：“嗯。”
“我是Gay。”
我手緊了緊，點點頭：“嗯。”
“你不怕麼？”
我搖搖頭，Gay麼？以前的那個學長也是啊。要是沒有他，我或許就不能跟你認識了，學長和你一樣都是好溫柔溫柔的人，對我很好很好。
“我以前有很多男伴。”
我閉上眼睛。
“我們第一次見面的那家店我常去。你應該知道那是有名的Gay吧。”
他的手摸上了我的臉，然後到了我的唇，黑暗中只聽他歎了口氣：“不要咬了，你緊張的時候就喜歡咬唇，再咬下去就真成三瓣嘴的兔子了。”
我鬆開唇，他的手又摸了摸我的臉。
“兔子，你喜歡男人還是女人？”
我有些不知所措，他靠近了我，那赤裸裸的身體雖然沒有靠近我，可是我能夠感覺到溫度。他的手握住了我的手。
“我一直先入為主地以為你去Gay吧就是Gay了，可是我現在很害怕。”
我的心猛地一抖。
“兔子，你喜歡我麼？”
我張開眼睛，看著他，黑暗中什麼都看不見，可是我似乎能看到他亮閃閃的眼睛。
我縮縮手，無奈被他抓得死緊。
“兔子。”他把我拉到了他的懷裏，“我真的很喜歡你，我以為我這輩子不會動心了，可是我錯了，你讓我動心了。”
我能夠感覺到他的有力的心跳聲，一聲接著一聲像是擂鼓一樣，也同樣敲打著我的心房。
“讓我抱抱，兔子，兔子。”
他的懷抱很溫暖，我留戀著就由他了。
他一直喊著兔子兔子，不曉得喊了多久，總之我在這種類似催眠的叫喚聲中進入了夢鄉。
leungmon 2009-11-28 18:38
青草吃兔子 正文 第36章 娘氣
夢裏化成了一條小魚，滑不溜秋的小身子四處亂轉，這種自由自在，歡暢愉快的感覺，似乎好久都沒有出現在我身上了。我心情大好地在水中肆意地遊玩，擺擺魚鰭，甩甩尾巴，張張小嘴，眨眨眼睛，蕩起了一顆顆的水珠兒。身子周圍不時地有些大大小小的水泡泡環繞著我。原來做條魚也能這麼開心的。
水溫柔地洗刷著我的身體。雖是冰冰涼涼的水，我卻沒有覺得冷，只是覺得猶如陽光一般溫暖。這般輕柔暖和的感覺讓我留戀地不願意醒來。
耳邊回蕩著一聲一聲的親切的呼喚。
兔子，兔子。
誰在叫我呢，大概也就他會這麼叫我吧。可是他是誰啊，在哪里啊？我腦子有些糊塗，不過我挺喜歡這個名字的，或者是喜歡叫我兔子的那種語調，親切地，柔和地。
夢，畢竟是夢，但是好久沒有做過這麼愜意的夢了。
早晨醒來，有些遺憾，記不大清了，總之是個很好很好的夢，希望今晚上還能繼續做，然後意識到了什麼，臉紅了紅，呼吸相對，暖暖的懷抱，將我包圍住。入眼的就是他的一張俊顏。
我小心地輕輕地把他的手挪開一些，他的睫毛抖了抖，嘴裏還哼了一聲。我一下子不敢動了，生怕把他弄醒，雖然知道他一貫起得很早，但是現在是假期，還是希望他能夠好好休息休息。我知道他的工作有多麼多，他每天有多麼辛苦。
等了好一會兒，見他呼吸還是很勻稱，沒有醒來的跡象，拍拍胸脯，小心翼翼地下了床。
把昨晚上弄好的羹重新煮著。
媽媽等下就可以喝了。
肚子有些餓，我想了想，早飯吃什麼呢？他應該不是那種挑食的人。瞧了瞧冰箱，比頭一次開冰箱好了很多，不意外地發現少了幾罐啤酒，我數了數，若是沒有記錯的話，他昨天喝了有6罐。
那麼多，難怪昨天一身酒氣，難怪昨天他說了那麼多。
想到他說的話，臉還是不自覺地紅了紅。
這是他第二次說喜歡我了。
喜歡。
我搖搖頭，現在不是想這個問題的時候。
可是他問我喜不喜歡他。
喜歡。
不喜歡。
到底是喜歡還是不喜歡。
我再一次覺得自己真的有些娘氣了，都怪瘦猴。
晃晃腦袋，肚子適時地叫了一下。摸摸肚子，還是決定了就皮蛋瘦肉粥好了。聽到下樓的腳步聲，走出去。
他的睡袍寬寬鬆松地掛在肩上，胸膛大敞，露出了精緻的腹肌，雖然看過幾次，還是覺得很是羡慕，他的頭髮有些亂，大概是還沒有梳洗吧。
我們倆互相招呼了一聲，然後就無話了。
不期然地腦袋裏浮出了這樣一句話：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
唉，不僅變得娘氣了，還變得矯情了。我這是怎麼了。
我們倆對視了很久，突然想起鍋子裏的粥，忙回去攪粥。
粥要不停地攪著，才能粘稠，味道才正。
他跟著進了廚房，站在一旁，說是要幫忙，我想也沒想就拒絕了，他在廚房實在只能是幫倒忙的。
然後想到這樣的語氣是不是有些沖了，有些不好意思。
過了一會兒，熬好粥，攤好蛋，溫好奶，切幾片水果，他正好整理完，與剛才簡直判若兩人，剛才家居味道頗重，現在活力四射。
我看著他，似乎無論是什麼形象在我的眼前，都是那麼好看。
一頓早飯吃地很快，他居然連添了兩碗，看著淺淺的鍋底還有一點點，我心裏很高興。
我們休息了一會兒，帶上羹，就去了醫院。
一路上，我一直捧著保溫瓶。時不時地湊上去聞一聞，又把頭擱在蓋子上蹭蹭，心裏是滿滿的喜悅。
他笑話我把這保溫瓶當寶貝了。
他不知道我有多久沒有給媽媽煮東西吃了，媽媽一直都很喜歡吃我做的東西的。
謝謝你，如果沒有你，我怎麼能給媽媽拿來補血的羹湯。
謝謝你，如果沒有你，我就不會這麼輕鬆地去醫院，或者說我就不會這麼輕鬆地度過現在的每一天。
謝謝你，如果沒有你，或許和媽媽相處的時間就沒有這麼長了。
謝謝你，真的。
我看著他的側臉，心中很平靜，像是海平面。
可是血液卻是沸騰的，我何其幸運，在那麼倒楣的一天，可以遇到你；我何其幸運，能夠和你這麼好地相處著。
我何其幸運，你喜歡我，這種淡淡的又強烈的感情，對我來說是那般的寶貴。
青草，我可以這樣叫你麼？
到了住院樓，上樓的時候碰到了負責的張主任，我還沒來得及問他媽媽的情況，他圓圓的肚子繞過樓梯立刻晃走了。
那麼胖的身體居然在一瞬間就超過了我們，真厲害。
他讓我先去媽媽的病房，說有些事。
我來到媽媽的病房，房間裏的藥味濃重，媽媽虛弱地躺在那裏，我喊了她好幾聲，她才緩緩張開眼睛，把保溫瓶放在媽媽的旁邊。
不知道怎麼的，我來到了走廊，他不在，然後我來到了主任辦公室，門虛掩著，裏面的聲音傳了出來，聲音不大，卻足夠讓我用盡一生的氣力來支撐著自己不讓自己倒下。
他出來，看見我明顯震驚了一下，現在的我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撞開門，沖進去，張主任坐在他一貫的座位上，正興高采烈地對著手機說話。
我問他媽媽是真沒救了。
他無情地抹殺了我僅有的一點點期望，在那一瞬間，我難過地只想找個地方躲起來。
沖出辦公室，我現在不敢見媽媽，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把眼睛死死地閉緊，不讓自己落淚。
然後就感覺到了那一股熟悉的味道，自己被那個懷抱給抱住了。
他還是那麼溫柔，告訴我要哭就哭出來吧，那樣的溫柔只讓我心中好苦好苦，我抑制不住，滾燙的淚珠從自己的眼眶中接二連三地湧了出來。
青草吃兔子 正文 第37章 家長
面前的房子只是在外面刷了一層黃綠相隔的油漆。現在城市整改，這樣的老房遲早會被拆掉的吧。
這是三層樓的房子，外面有一圈圍牆，中間開了個拱形的門，裏面是園子，後面是樓房，這樣的佈局在現在已經很少了。
我跟著兔子進了園子，遠遠地就聞到了一股桂花香味。
那般的香味，沁人心脾，滌蕩著我的靈魂。
自然而然地想到了兔子說的桂花枕頭，提到的園子裏的桂花，小時候的兔子就是在這裏長大的麼？
兔子小時候一定是很安靜很安靜的吧，似乎看到了一個可愛的小男娃撅著小屁股認認真真地拾地上的桂花。
心裏有些欣喜，似乎與兔子更近了。
兔子的媽媽讓兔子把她放下來，我們三人同時看著一棵蔥郁的桂樹。
兔子和兔子媽媽大概是想到了以前吧。
他們的回憶中沒有我，心裏有些失落。
兔子媽媽出人意料地要跟我說話，兔子把他媽媽交到我手上的時候，我讓他放心。
扶著兔子媽媽，這是我第一次跟兔子媽媽這麼近距離地接觸，現在才發現身邊的這個女人輕地可以忽略了她的重量。
“陽陽，跟我說你姓聶。”
“伯母，我叫聶青，今年有29了。伯母叫我小聶就行了。”說完，我才覺得有些不妥，也發現在這樣一位輕如空氣的女子面前我局促了。
秋風刮過，陣陣桂花香撲鼻而來。秋日的傍晚還是有些涼意的。
“伯母，我背你進去吧。”
兔子媽媽看著桂樹，眼睛明亮，與她那灰白的臉色形成了強烈的對比，她是透過桂樹想到了什麼，或者是在懷念著什麼嗎？
“小聶，你喜歡我們家陽陽吧。”
我的心裏跳了一拍。
喜歡？
兔子媽媽說的喜歡是指哪種喜歡？
我打著哈哈：“小楊人很好，公司裏面幾乎所有的人都喜歡他，你放心。”
兔子媽媽似乎對我的反應並不意外，面色如常，眼睛依然對著那滿樹的桂花。許久伴隨著花香，她又說：“小聶，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喜歡。”
猶如暗夜中的一個驚天雷，我的心裏頓時暴風驟雨了。
很多人跟我講過女人的直覺是很敏銳的，我一直沒有什麼深刻的體會。
現在我想不相信都難，這樣一個女子說出的話足以讓我滿頭大汗，我知道喜歡人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我也早就對承認自己喜歡的是男人一事供認不諱。
可是這個只見過幾面的女子，這個每次見面，雙眼無神的女子居然看出了我對兔子的心思。
我沉默了。
兔子說的話我一句不落地記在了心裏。我記得他說過他的媽媽希望看到他有個可愛的寶寶，這一點我無論如何也給不了兔子的。
兔子媽媽只是一直眼睛看著桂樹，這麼一個孱弱的生命，居然能夠這麼雲淡風清地講出一個讓眾多人都無法去接受的事情。
“是，我喜歡小楊。”
兔子媽媽微微轉過了頭，我可以感覺到她在看我，雖然她的眼睛張得不大，眼皮耷拉著。
她的手微微有些收縮，我扶著她，又繼續說了一遍：“伯母，我喜歡小楊。”
她又回過了頭，輕輕歎了口氣。
我見她這反應，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經被家長給OUT了，心裏焦急：“伯母，我對小楊是真心的，我從來沒有對哪個人這麼動心過。”
一陣風吹來，腦子終於有些冷靜了，或許是許久兔子媽媽沒有說話讓我不得不冷靜的。
從始至終，兔子媽媽對我喜歡她兒子都沒有表示贊同或者反對。她對我是個同性戀也沒有表現出任何的喜惡。
這是一個怎麼樣的女子。
一個男人喜歡上了自己的兒子，她還能這麼平靜地與他站在一起。
我雖然覺得Gay沒有什麼，但是我深知，有太多的人是對我這樣子的人討厭的，覺得噁心的。
“陽陽的爸爸喜歡的也是男人。他和我結婚後一直都很痛苦，是我讓他走的。其實他不知道當時已經有陽陽了。”
一下子說了這麼多的話，兔子媽媽有些氣喘，我幫著她順氣，小心地問道：“為什麼不告訴他？”
“不想讓他為難，即便他喜歡男人，但是我還是喜歡他。”
兔子媽媽的臉上難得的有了些生氣，原來愛情的力量真的是最偉大的。這樣的一個女子才能教育出兔子這麼善良，堅強的孩子吧。
我扶著兔子媽媽，她的雙手冰涼，可是我卻可以感覺到一顆滾燙的火熱的心。
其實，每個人都年輕過。
桂花香中，我一個字一個字地對兔子媽媽說：“伯母，我愛兔子，即便他不愛我，我也願意一直護著他，看到他幸福。”
青草吃兔子 正文 第38章 兒子不孝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這話也對也不對。
媽媽總是跟我說，她對不起我，她沒有給我一個完整的家，沒有讓我跟其他孩子一樣無憂無慮地生活。
自從媽媽生病以後，她的眼神中透著越來越深的痛楚，不是疾病帶來的，而是她的心帶來的痛。
媽媽的事情，還有在媽媽生病以來，發生的太多太多的事情，那些個人情淡薄都讓我冷心。
可是，在這些事，這些人面前，我都一直告訴自己不能哭。
哭，實在解決不了任何事情。
哭，只是懦弱示軟的表現。
眼淚大概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吧，久得讓我忘記了眼淚的味道。
可是不曉得為什麼，我會接二連三地在他面前哭。
或許是男兒只能在特殊的人面前才會流淚吧。
我哭著，傷心著，但是我知道還有其他事情要做。
起碼我得辦理媽媽出院的事情。
擦幹淚，穩了穩心神，來到病房，入眼就看到了那個天藍色的保溫瓶，我緊了緊拳，告訴自己，我要堅強，所有的一切都必須要面對。
媽媽吃的很香，我很高興，這麼久以來，這是媽媽吃的最多的一次。看著保溫瓶裏還剩淺淺的一層，我想著回家要給媽媽多煮一些。
出院程式還是比較麻煩的，他一直在我的旁邊，雖然一聲不吭，可是我的心裏很踏實。
背著媽媽下樓，我看了看住院樓，大概以後都不會來了吧。
來到醫院的園子裏，天氣很好，秋高氣爽的，一陣陣的桂花香飄來。
那麼清清淡淡的花香味，讓我想到了小時候。
從小，我就沒有了爸爸，爸爸是誰不知道，爸爸那邊的親人我也都不認識，記憶中媽媽總是在辛苦地操持著生計。
家裏的房子是媽媽單位分的，很小，但是我真的很喜歡，這小小的空間很溫馨，因為我和媽媽在一起。
我們住的樓一共有三層，我們家住二樓，媽媽和周圍鄰居的關係還好，儘管媽媽一向寡言，可是媽媽的善良，讓大家接受了我們一家。
樓下的園子裏有口井，井水很深，可是那水很是清澈，大夥兒都喜歡在井邊洗菜，淘米，洗衣服；媽媽上井邊的時常帶上我，還記得光著腳丫子踏在涼涼的井水上的那種舒服勁兒。
園子裏邊還有一棵桂花樹，枝枝丫丫地長得很茂盛，我記得一到秋天，樹上的黃黃的桂花似乎就是在一夜之間全部都掛滿了，清香四溢，芬芳無比。
那時總是跟著媽媽在樹下撿桂花，有時候，媽媽還會掂著腳去采，或者她托著我，我就湊近樹枝去采桂花。
那麼一星一星的小花兒，放在手裏一會兒，整個手就變得香香的。
然後媽媽就會拿著我們采的桂花曬乾，放進枕頭裏。
只是枕頭裏塞了桂花，可是我卻覺得不僅是枕頭了，就是整個床，整個屋子裏都洋溢著桂花的芳香。
媽媽做的枕頭就像媽媽一樣，特別溫暖，每每晚上枕著枕頭，我一下子就睡著了，一夜好夢。
桂花香味，桂花枕頭。
感覺似乎已經是好遙遠的事情了。
大概現在樓下園子裏的那棵桂花樹也已經香飄萬里了吧。
媽媽，桂花枕頭陪著我長大，以前不懂事，現在我想懂事，想要幫你做些什麼都來不及了，兒子不孝。
我陪著媽媽在凳上坐了一會兒，秋風吹著，心裏有些緩過情緒。
一對年輕的夫婦，推著一輛童車過來，滿面的喜悅，我看著車子裏麵粉團團的小孩子。
我也是由媽媽一個人帶大的吧，從一丁點大，牙牙學語，到現在的上大學，都是媽媽的辛苦汗水換來的。
為了我，媽媽實在是付出了許多許多。媽媽其實長得很好看，我記得就是我上了高中都時常有人過來給媽媽說親，可是媽媽就是不同意。
有時候想想，我這個拖油瓶當得還真是徹底。
記得有一回媽媽跟我聊天。
那天很特別，因為那天，我從醫院的天臺把媽媽給喚了回來。當時我一直想著，我不是在跟閻羅搶著媽媽的生命，我是在跟媽媽搶呀。
媽媽的情緒過了很久才穩定。
她抓著我的手，細細地摩挲著，眼裏全是後悔與懊惱，還有深深地自責。
“我要看著陽陽從大學畢業。”
“嗯。一定。”
“找個好工作。”
“嗯。會的。我的專業很好找工作。”
“找個好對象。”
“嗯。”
“給我生個乖孫子，跟我們家陽陽一樣就好了。”
“嗯。”
一切的一切都歷歷在目。
那時候的媽媽雖然疾病纏身，可是眼睛還是亮亮的，她把自己生存的目標全部都放在了我的身上，希望看見我畢業，工作，結婚，生子。
天底下所有父母最最普通的心願。
可是對媽媽來說，這一切似乎都沒有辦法看見了吧。
媽媽，你依舊很期待的吧，兒子不孝。
我背著媽媽慢慢地向家走去，看見什麼標誌性的就停下給媽媽指指，有時候也把媽媽放下來。
以前媽媽總是帶著我坐在馬路上，看來來往往的汽車，來來往往的人。
“媽媽，看什麼呢？”
“不看什麼。”
“不看什麼是看什麼。”
“陽陽乖。”
馬路邊一個稚子，一個慈母，相依相偎。
媽媽，相同的動作，相似的情景，只是以前是我偎著你，現在是你偎著我，我真想一直就這麼下去，可是這只是我的癡想罷了，兒子不孝。
一路上，他都跟在身後，沒有他，我想我會更加難過的，有他在身邊，我相信，不管發生了什麼，我都不會一個人面對的吧。
青草吃兔子 正文 第39章 熱鬧的小屋
背著媽媽到家的時候，天已經晚了，還沒進園子就聞到了桂花香味。
果然園子裏的桂花開得正盛呢。小時的這個時候我一定跟著媽媽在采桂花。
幽香徐徐，香飄萬里。
來到樹前，背上的媽媽輕輕地說了聲：“陽陽。把我放下。”
我急忙小心地放下媽媽，心裏有些激動，媽媽一路上沉默地讓我不安，總隱隱中覺得媽媽隨時都會離我而去。
現在想想回家其實也沒什麼不好的。
“桂花開了。”
媽媽看著桂樹，臉色仿佛有了些生機。
“是啊，桂花開了。”我附和著。
眼前有些恍惚。“媽媽，桂花開了。”小時的我每當看見桂花開的時候就會拉著媽媽過來看。
“是啊，桂花開了。”媽媽總會在一旁溫柔地摸著我的頭，輕聲柔語地重複一遍。
這樣的日子到底是一去不復返了。
突然感覺鼻子有些酸酸的。
一時間靜默無語，我們三個人就這樣靜靜地站在黃昏中，看著桂樹，夕陽灑下了紅色的餘輝，我的心變得寧靜很多。
秋天原本是蕭瑟的，媽媽的身體更加讓我心裏焦急，可是現在，我突然覺得有些釋然，有些事情無可避免，那麼就用最坦然的心情去接受吧。
與媽媽一起，好好地說話，好好地看看秋日的景色，抓住現在的每一分每一秒。
“我想跟你的同事說些話。”媽媽微微抬了抬手，我看了看媽媽，然後轉頭看向他，他沖我點點頭，接過媽媽的手，扶住了她。
“你先上去吧，放心。”
或許他說的話在我的心裏永遠都是對的吧，只要他讓我放心，我一定就再不用擔心了。他的目光炯炯有神地看著我，有些不好意思，我微微別過臉，點點頭，上樓。
把家裏裏外收拾了一下，來到陽臺，見他和媽媽好像在說些什麼。看不清楚，只是似乎他有些激動。
我不知道媽媽跟他說了什麼，有些擔心，又打算沖下去，誰知他正好抬起頭，目光相接，我知道他讓我安心。
我想了想，離了陽臺，決定先做飯。
買完菜回來見他們兩個依舊站著，似乎也一直沒有移動過位置。經過他們的時候，他們兩個沒有在說話，只是他的眼光看我的時候分明跟以前又有些不一樣了。
我來不及多想，忙上樓去做飯。
家裏的煤氣很久沒有用了，連續打了幾次都沒有點燃。待我燒好一個菜的時候，正好他背著媽媽進了門，一步一步地走得很穩。媽媽在他的背上似乎也很舒服。
我知道，他的背比我寬闊多了。
我忙迎上去要幫忙，他讓我先做飯，其他事情交給他好了。
其實能有什麼事啊，該做的我都做了呀，難道他還代替我給媽媽解悶麼？
燒好菜，我才聽到他一直在跟媽媽說話，都是講一些他學生時候的事情。我走過去的時候，他馬上閉口不講了，討厭。
我們家的小屋因為有了他，我突然覺得比以前更加有人氣了。
媽媽沒生病的時候，我和媽媽都很沉默，媽媽生病了，也基本上只有我在講，可是我知道我真的不太會講故事。
飯桌上，他一直在說話。我知道他吃飯一貫是不大喜歡說話的，大概是因為媽媽在吧。
伯母，小楊的香菇青菜做的真好。香菇青菜很難做的。你別看我不會做菜啊，可是我能吃啊，而且我理論還是很在行的。香菇吸味，很重要香菇很鹹，青菜沒有味道，而且香菇味道又重，真的很難做的。我今天真太有口福了。
我明明以前做給他吃過的，他當時都沒有誇我，今天蹦出來一大串。
這湯有些燙，伯母你慢點喝。
你不是已經吹了麼？而且什麼時候給媽媽喂湯的事情輪到你來做了，害得我只能在一旁看著。
小楊怎麼光吃米飯呀。
我哪有光吃飯，你一直在跟媽媽聊天當然沒有看見我夾菜了。只是你夾到我碗邊的都是我喜歡的菜，還那麼細心地幫我把薑給剔掉了。
心裏有些暖暖的。
一頓飯，我們吃了很久，餐桌上或者是說這個小屋裏好久沒有這般熱鬧了。
之前跟他吃飯哦我們兩個人都是安安靜靜地，極難得極難得他才會說一兩個字，今天他這樣子一直說話逗笑，我倒是有些不習慣了。
不過我知道他這麼做一定是為了媽媽。
吃完飯，我收拾著桌子盤子，他則把媽媽扶到床上，開始講自己的事情。
我有時側耳聽聽，雖然入耳的只是一兩句話，不過他說的話確實很吸引人，若是以後他能一直陪著媽媽就好了。
那樣媽媽就會開心呢，媽媽開心了，身體說不定也能稍微好一些呢。
青草吃兔子 正文 第40章 喜歡
這大概是我這輩子說得最煽情最肉麻的話了，我說完心“怦怦怦”跳地很有力。
許久，兔子媽媽一直沒有說話。
我能感覺到自己的手心裏的汗出了一層又一層。
“小聶，背我上去。”
我微微楞了楞，有些沒有回過神來。然後忙彎下腰，兔子媽媽真的好輕好輕，我甚至感覺不到一絲的重量。
心裏暗忖著，對於我對兔子的感情，她到底有什麼想法呢？但是不管怎麼樣，我對兔子的心意絕對不會改變的。
一步一步地登上樓梯，才想起不知道兔子家是哪個門。兔子媽媽仿佛知道我的想法一般。
“左拐，第二個門就是了。”
臨近門，背上又輕輕地飄下一句話：“小聶，我知道自己的身體，好好照顧陽陽。”
這話雖輕，但是說出來卻讓我有種鏗鏘有力的感覺。
我頓了頓，然後重重點點頭。
這是我對一個母親，許下的承諾，這是我對兔子，許下的承諾。
或許是因為得了兔子媽媽的認可，我急於想在未來丈母娘面前好好表現表現，一下子殷勤了許多。兔子做菜的時候，我一直陪著她聊天。講著自己大學裏面的事情。
“報導那一天，我提著行李箱進門就見到一個身材魁梧的傢伙在那裏練俯臥撐，實在有夠無語，這宿舍到處是灰他也不打掃，自己的東西也不整理。然後我就問他幹什麼啥事不做先練俯臥撐，他一邊練一邊喘著氣說，大老爺們的打掃什麼，身體是革命的本錢。這個傢伙就是肚皮。後來每次宿舍輪到他到掃的時候，衛生就變得超差，偏偏他還是宿舍長。”
“我們宿舍四人上學的第一個週末就去包夜了，當時肚皮一直在跟個女生聊天，過了一會兒，那個女生提出要視頻，肚皮連忙把攝像頭對準了我，我當時在看球賽也沒有管他，後來肚皮跟那女生網聊上了，然後人家提出要見面，肚皮頂不住了，一定要拉上我，我當然是沒同意，為這事，肚皮沒少埋怨過我，整天在我面前叨叨著寧拆十座橋，不毀一樁婚。”
“大二那年，淫賊不曉得從哪里淘到了一張碟子，就因了那張碟，我就發現自己為什麼一直都沒有喜歡的女生了。那時候接受不了，就轉校去國外了。”
兔子探過頭來，我連忙閉了口，似乎發覺了我不樂意被兔子聽到，他一下子露出了委屈的神情，嘴巴扁扁的，那麼可愛的模樣真讓我心動。
兔子，兔子媽媽和我三個人圍在飯桌前，就像一家人一樣。
飯後兔子負責收拾，我和兔子媽媽聊天。
看看時間有些晚了，兔子自然是留在家裏了，其實我也很想留下來，可是看看這個小屋，巴掌大的地方，好像也確實沒有什麼地方能夠讓我這麼大個的人睡的。
只好心不甘情不願地走了。
臨走，兔子媽媽悄悄問我：“小聶，你說的兔子是我們家陽陽吧。”
我楞了半天。才想起來，在桂樹下我急著想表明自己的心意，情不自禁地時候說的是兔子。
我忙點點頭，可不能讓家長誤會了。
“確實有些像的。”兔子媽媽突然間笑了，笑容極淺極淺，可是依然有種幸福的感覺。
因為兔子媽媽身體的關係，所以兔子不能在外面久待。
現在外面的天已經黑透了。
我和兔子慢慢走在路上。昏黃的路燈時而把我們的身影拉得很長，時而又縮得很短。
“好了，你回去吧。”
兔子點點頭。隔了好久，輕聲說：“那再見。”
“兔子。”我緊緊地把兔子抱在了懷裏，“有事給我電話。”說完，放開兔子大跨步走了。我害怕再晚一秒，我就會跟著兔子上去。
走了十來步，忍不住還是回過了頭，見兔子還呆呆地站在那裏，燈光下那個瘦削的修長身子，讓我一陣心神蕩漾，遙遙相望。
兔子像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點點頭，然後小跑著朝我的方向過來，我心裏激動，導致腳步都邁不開了。
兔子揚著笑臉，眼睛卻是紅紅的：“聶總。我知道你對我好。”
我點點頭，有些期待他下面的話，又有些害怕，心裏好有些好笑，想想自己都這麼大個人了，居然現在還像個楞頭青一樣。
手緊了松，松了又緊。
風乍起，吹來幾片樹葉，我們兩個就這樣你看著我，我看著你，然後兔子一個巴掌甩在我的臉上。
“怎麼了？”
“蚊子。”兔子把手攤開，果然有一隻蚊子，我還能看見它的腳在微微地打著顫。
“哦。”
“我不知道自己對你的感情。”
我豎起了耳朵，知道下面的話將決定我和兔子的關係了。
面前的兔子低著頭。
“我喜歡你麼？”好半天兔子抬起頭來，黑夜裏那雙黑色的眼睛，比任何東西都要迷人。
我覺得這個問題，我一定要好好回答，雖然提出這個問題的傢伙實在太不夠意思了。
“喜歡的吧。”我腆著老臉，反正年紀都這麼大了，29歲，一次戀愛都沒有談過，現在連個對象都沒有，這次我是徹底豁出去了。
兔子的臉騰得一下紅了，手不安地攪著衣角。
我吻上了他的唇。
良久分開。
“喜歡麼？”
兔子張著大眼看著我，小嘴潤潤的，那模樣太可愛了。
“討厭麼？”
兔子急忙搖搖頭。
我心裏一陣得意，抱住了兔子，吻了他一下額頭，他的身體立刻顫了一下。
這小傢伙，雖然已經習慣了我的擁抱，可是對我的吻似乎還沒有習慣，看來以後要在這方面多多下工夫才行。
“好了，不要多想了，在這方面，我比你有經驗，相信我吧。”我繼續腆著老臉說話。
兔子小臉蛋依然紅得燦爛，我想到了兔子做的那一道“番茄炒蛋”。
這樣的日子其實很幸福。
leungmon 2009-11-28 18:38
青草吃兔子 正文 第41章 報喜
“我喜歡你，你也喜歡我，你看我們是不是可以在一起了？”
兔子的臉紅上加紅。扭捏了半天才小聲說：“我沒想過這個。”
我忙說：“不急，你慢慢想。”
兔子點點頭，視線漂遊不定的，就是不聚在我的眼睛上面。
“你要是想不明白，我們就一起想。”
兔子又點點頭，我看他一副懵懵懂懂的樣子，想著他大概要消化個半天，就牽著他的手往他家的方向走。
目送著兔子上樓，站了一會兒，直到兔子在陽臺上朝我招招手，我才高興地回去。
走了半天，最後想起來這裏離家裏實在有夠遠。
然後想起來，車子還停在醫院呢。
攔了輛車，去了醫院，取回車，開回家，我還是覺得很不可思議，興奮地不行，又不想打擾兔子，只好看電視。
可是電視也看不進去，現在的我急於想傾訴一下。
老爸。是我。
稀奇了，怎麼打電話回來了？
我大概快要戀愛了。
隔了半晌，只聽見老爸大吼一聲：老婆子，兒子要帶媳婦回來了，趕緊準備紅包。
我的心隨著老爸這聲大吼抖了又抖，這哪跟哪啊，八字還沒一撇呢，看這老兩口急的。
好半天那邊都是吵吵嚷嚷地，似乎聽到了鍋鏟的聲音，我想著這個時間媽應該在準備午飯吧。
兒子，媳婦好看不？媽媽的聲音。
（爸：）老婆子你幹什麼要搶我電話，明明是我接的。
（媽：）再吵，你就自己燒飯去。
我無奈地看著天花板，早料到會是這種情況的，不是麼？
兒子，到底咋樣啊？顯然在家裏的地位還是女性要高些，媽繼續拿著電話。
還行。
你說還行，那一定是長得好看了。
（媽：）我說咱們兒子很快就會搞定的吧，你看才一回去就成事了。
（爸：）行行，你把電話給我，我跟兒子說幾句。
媽又囉嗦了幾句，無非是趕緊定下來，別讓人家跑了，抽空帶回來。
人家家長知道麼？
果然是老爸，一針見血。
我笑了笑，心中難掩激動：知道。
哦，那就好。
嗯。
好好把握啊。
嗯。
那個帶回來看看。
嗯。
要是不方便就算了，我們可以過來的。
嗯。
好好對人家啊。
嗯。
沒什麼事就掛了啊？
嗯。
放下電話，終於平靜了些。
正準備洗澡睡覺，手機響了，一看是淫賊。這麼晚了，能有啥事？
青草，肚皮出事了，你趕緊過來一趟。
我到手術室的時候，遠遠地就看見了一個哭得正傷心的女子，料想應該是肚皮的愛人了。
淫賊和海娘都在，看見了我立刻過來。
“什麼情況？”我壓低聲音問。
“急性腸炎。”淫賊一本正經地說道，然後忙擋住臉，“別打我，我可不是故意要說的那麼嚴重的。”
我看著海娘：“海娘，你也跟淫賊一塊瘋啊。”
海娘歎了口氣：“我也剛到，直接從床上跳起來的。”
看來肇事者就只有一個人了，我看著淫賊，照著他的肚子掄上去就是一拳：“這事你也敢拿來開玩笑。”
淫賊自知理虧，也沒說話，我指了指那個女的：“是肚皮的老婆麼？”
“不認識。”
看在今天心情好的份上，我就不計較了，我看了看海娘：“海娘，要不你先回吧，這裏有我和淫賊呢。”
海娘搖搖頭。
我知道海娘一旦決定的事情很難改變，其實某種程度上來說海娘兔子有些相像，性格溫和善良而執著。
兔子，沒想到，就這麼一會兒工夫又有些想他了。
我們等著肚皮的手術結束。
閒聊著終於知道了事情的始末，肚皮打完籃球回來，碰上了加完班回去的淫賊，兩個人就喝了些小酒，聊了一會兒，哪想到肚皮突然一陣抽搐。
然後淫賊就把肚皮送到了醫院，確診為急性腸炎。淫賊把肚皮送到手術室裏，上了趟廁所出來，就聽到了一陣哭聲，說是什麼手術失敗。
於是大律師淫賊難得的腦子浸水，想著急性腸炎會不會也有什麼手術失敗的。
所以不顧時間早晚把我和海娘直接給喊了過來。當然還有肚皮的愛人。
不一會兒，肚皮愛人買了東西回來了，見著我們，相互打著招呼，她看淫賊的表情倒是一臉感激，我瞧了瞧她買的東西，有毛巾，牙膏，牙刷啥的，反正該買的都買了。
女人和男人到底是不同的，看來身邊真得有個人才好。
肚皮出來麻藥還沒過，我們見沒什麼事了，就都回去了。
路上我給兔子發了條短信：兔子，兔子，呵呵。
果然，愛情中的人都是不正常的。
青草吃兔子 正文 第42章 明天
我們說了一會兒話，他就要回去了，我看看時間也確實挺晚了。
把他送到樓下面，我倆走了一段路，然後道別。不曉得為什麼心裏就是有些難受，有些不想讓他走。
我說完再見的時候，他一下子抱緊了我，那般地緊，讓我有些喘不過氣來，可是心裏卻一下子滿足了。
這麼心貼著心，能相互聽到對方的心跳聲，真好。
好久他才放手，頭也沒回地往前面走。
我看著他的背影，突然想到了昨晚上。
我是Gay。
你不怕麼？
我以前有很多男伴。
我們第一次見面的那家店我常去。你應該知道那是有名的Gay吧。
兔子，你喜歡男人還是女人？
我一直先入為主地以為你去Gay吧就是Gay了，可是我現在很害怕。
兔子，你喜歡我麼？
兔子。我真的很喜歡你，我以為我這輩子不會動心了，可是我錯了，你讓我動心了。
讓我抱抱，兔子，兔子。
一句一句，一個字一個字，清清楚楚地跳到了我的腦海裏面。
我一直以來都覺得幸福實在是個很奢侈的東西，有人愛有人疼的生活，從來沒有奢望過，何況是他這麼優秀的人。
他回過身來，那一刻，我突然覺得，就這樣跟這樣一個人在一起一輩子也就滿足了。
快步來到他的跟前，我要告訴他我心裏的想法。
和他相互看著的時候，突然起了一陣風。
我猶豫著問他，我喜歡他麼？
這個問題一定難住了他吧，他半晌都沒有說話。
我心裏想著這個問題確實不好，連我自己都不知道，他怎麼會知道我喜不喜歡他，雖然我覺得他很厲害。
我心裏有些忐忑，他突然欺身上來。
那般的距離，讓我的心跳的飛快，然後唇上附上了一個柔軟的東西，我的腦子轟的一下，炸開了。
他離開的時候，我的臉燙得嚇人，連耳根子都很燙。
他問我喜歡麼？
然後又問我討厭麼？我急忙搖頭，不討厭的，真的不討厭，他吻我的感覺讓我覺得甜滋滋的，好像有一股甘泉流進了心裏。
那樣舒服的感覺好像已經好久沒有出現過了。
那種感覺大概就是。
小時候期末拿到三好學生的獎勵，一張獎狀，五本練習本子。
第一次在國旗下講話。
兒童節上和媽媽一起玩遊戲得了第一名。
初中升高中的時候得了全市第一，高中的學費全免。
高考考上了K大。
他一個一個字地對我說：“好了，不要多想了，在這方面，我比你有經驗，相信我吧。”
其實就算他沒有經驗，我也是會相信他的。
然後他問我能不能在一起？
在一起？
我知道在一起，就代表了確定關係，就意味著談戀愛吧。
談戀愛。這三個簡簡單單的字，我聽了不下幾百變，宿舍的瘦猴整天就嚷嚷著談戀愛，找老婆。
一下子腦子又混亂起來。
最後他把我送回去的時候，我覺得還是一團亂麻。
回到家，媽媽還沒有睡。
“陽陽。”媽媽喚著我。我連忙走過去。
媽媽抬起手，我握住她的手，輕輕地撫著，媽媽的手真的好冰。我緊緊地握著，希望自己的溫度可以傳些給媽媽。
“媽媽。”我看著媽媽灰敗的臉色，心裏涼涼的。
“小聶人很好。”
“嗯，他一直都很照顧我。”我點點頭，從第一眼見到他，冥冥中大概就註定了要發生什麼吧。
耳邊似乎又傳來了他一遍一遍喊著兔子的聲音。
兔子，那麼可愛的一個小動物。
我有些高興，這個名字讓我喜歡。
“陽陽，你開心麼？”媽媽的頭對著屋頂，眼睛半張半閉。
我點點頭：“開心的。”
媽媽閉上眼睛，眼角流下了一滴淚珠。淚珠隨著媽媽的臉慢慢地滾了下去，留下了一道淚痕。好久沒有見媽媽流淚了，雖然只是一滴，可是我卻覺得好似重似千鈞一般。水的晶瑩在燈光中有著極致的綺麗。襯著媽媽的臉，更顯慘敗。
我不知道媽媽怎麼了。手緊了緊。想和媽媽說話，又想著媽媽大概累了，困了。躊躇著。
“睡去吧。”
我幫媽媽掖好被子，又坐了一會兒，關上燈，屋子裏頓時暗成一片，黑暗中我聽到了媽媽又輕聲說了一句：“陽陽，你會一直開心的吧。”
會的，會的。
我使勁地點點頭，不管媽媽能不能看見。
睡在床上，我張著眼睛。窗戶中透進了路燈的光亮。
他到家了麼？
這時才想起來，他的車好像還停在了醫院裏面。
歎了口氣，他一路跟著我，這段路也不短，真辛苦他了。
想著明天就要上班了。
想著明天又能見到他了。
想著明天……
明天。
青草吃兔子 正文 第43章 媽媽走了
踏進公司所在的高樓大門，有一種久違的感覺，十一國慶，確實是個漫長的假期。
後肩上被人拍了一下，我回頭一看原來是林聰。
我被他那大大的黑眼袋嚇了一跳。
“你怎麼了？眼睛腫地好厲害。”
“打遊戲打的。我包了兩天夜了。”林聰大大地打了個呵欠。
“你國慶沒有回去啊？”
“沒有，回去就被問這問那的。”林聰皺了皺眉，大概是想到了什麼，“煩。你呢，國慶咋過的？”
“我……”
電梯門打開，我們一起進去。沒多久，電梯就被塞地慢慢的。
到了林聰工作的樓層，電梯門才打開，就有個女的經過，手裏搬了一疊檔，瞧見我們，笑了笑，然後說道：“林聰，過來幫忙搬文件。”
林聰艱難地擠出電梯，回過身，朝我攤攤手：“得，我現在整一個就是搬運工。”說完，林聰立刻接過女的手裏的文件，笑得很開心。
電梯門關上，站在我旁邊的一個女生輕聲對我說：“你叫楊陽吧，我也是實習生。”
“我知道，你叫江洪。”記得女生做自我介紹的時候說的那句話：“我叫江洪，江水的江，洪水的洪。”
我當時覺得這個名字很男氣。
女生的臉紅了紅：“我以為你不認識我。”
她才說完，電梯門又開了。
“哎呀，我到了。有空聊。”
“好。”又上了兩層，我走出電梯。
一天的工作開始了。
幫他泡好咖啡，送進去，正想離開。
“你媽媽一個人在家裏沒事吧？”
“早上出來時我有讓鄰居李嬸照看著點。中午的時候，我想回去一趟。”
“嗯。”他點點頭，繼續他的工作。
中午我正準備回家，他來到我面前：“我正好要買點東西，順便載你回去吧。”
回了家，我匆匆向他告別，急忙上樓，見李嬸正陪在媽媽旁邊。
李嬸看到我，笑容滿面的：“陽陽回來了。”
“李嬸好。今天真麻煩你了。”
“沒什麼，我在家裏也沒有什麼事做。”
李嬸的老公和媽媽以前是在同一個廠裏的，記憶中，李嬸總是時常地給我些小東西。
李嬸的老公是個酒鬼，對李嬸很不好，他們家裏時常會傳出摔東西的聲音。李嬸一直沒有小孩，他老公為這事沒有少怪過她。
小時候放學回家，時常能看到李嬸坐在樓梯上哭。
李嬸的老公前兩年去世了，李嬸就這樣一直一個人過著。好在每個月李嬸都有些許退休金。
“李嬸，一起吃飯吧。”
“這孩子，我吃過了呀。”李嬸笑著，眼角的皺紋，讓我看著很舒服。
媽媽也吃過了，我看著買回來的飯盒，想了想，沖到陽臺，果然看見他的車還停在那裏。連忙奔下去。
“聶總。”
他打開車門：“怎麼又下來了？”
“媽媽已經吃過了，要不我們一起吃吧。”
他點點頭，鎖好車，一起進了園子。
經過桂花的時候，他問：“你怎麼知道我還在的？”
我低下頭，風吹落一樹的桂花，黃色的小花迎風起舞，有幾朵調皮的粘到了我的衣服上。我咬了咬唇，輕輕地說：“我猜的。”
他拉住我的手，慢慢地摩挲著：“兔子。”
我忙抽出手，四下看了看：“吃飯去。”
他嘿嘿一笑，難得的有了幾分傻樣。
“其實我正好想走的。”
我不作聲，繼續爬樓梯。
“你下車的時候我本來想走的，但是想了想還是再待一會兒。”
我依舊不作聲。
“然後你就出來了。”
“兔子，你知道我出來買東西是藉口吧。”
“不知道。”我老實地點點頭，然後想到應該是搖頭的，又立即搖頭，重複了一遍，“不知道。”
“兔子。”他從後面又拉住了我，然後把我壓到樓梯牆上，“你就會氣我。”
他的手勾起了我的下巴，我被迫著抬起頭，看著他的眼睛，那般炯炯的目光，讓我的臉立刻刷的就紅了，心似乎就要跳出嗓子眼了。
我支支吾吾地說：“你，你不用特意送我的，工作重要。”
他長長歎了口氣：“公私我很分明的，今天要處理的檔我可都完成了。”
“啊？”
“我今天可是6點就上班了，可比你們早了兩個半小時。”
我看著他，他放開我，隨即又點點我的鼻子：“好了，吃飯吧，我可真餓了。”
我跟在他後面：“你幹什麼要這麼拼命啊。”
他突然回過頭，特別認真地看著我：“因為我有動力。”
動力？
我們一起進去，李嬸看見他的時候，一直在說：“這娃真俊。”他摸著頭，一直說：“還好，還好。”我覺得他和李嬸兩人真逗。
我看他殷勤地跟媽媽和李嬸聊天，總覺得他在這個家裏似乎更加受歡迎一些。
連著幾天，他都每天送我回去。中午當然還有晚上。媽媽的精神越來越差了，吃的也變得越來越少，時常就是只喝兩口湯，我的心裏很是焦急。
還好。
他總是在一旁默默地陪著我，晚上都是他看著我睡著才離開的。沒有他，我大概不可能那麼安穩地睡著吧。
我不知道他每天都是什麼時候走的，也不知道他每天都是什麼時候起的。但是在我的面前或者說在大家面前，他一直都是精力充沛，幹勁十足的。
今天週六，一大早，他就打來電話。
兔子。
嗯。
兔子。我今天和朋友約好了，晚點過來，你有什麼事打我電話。
好的。
兔子。
嗯。
電話那頭好久沒有聲音。我正想說話。
兔子，那掛了。
好。
我忙碌著，今天準備給媽媽熬些紅豆湯喝。洗好紅豆，正打算放在電飯煲裏，我的心突然狂跳起來。
手一抖，籃子裏的紅豆一顆一顆地掉到了地上，發出了尖銳的響聲。
我沖回房間。
媽媽安靜地躺在床上。
“媽。”
我小聲叫了一聲。
沒有反應。
我沖過去，搖搖媽媽的身體，媽媽的身體變得比以前更加冰冷了，也更加地僵硬。
“媽媽。”
拿起手機，按鍵。
兔子。
媽媽走了。媽媽走了。我該怎麼辦？
兔子，兔子你聽我說，我馬上到。
媽媽走了。
兔子。你現在在哪里？
媽媽走了。
兔子。你回答我的話，你現在在哪里？
家。
你媽媽呢？
媽媽走了。死了。
我把手機扔在一旁，撲到了媽媽的身上。
青草吃兔子 正文 第44章 朋友
十一假期過去，第一天上班，公司裏好多人都沒有在狀態，好幾個都神情疲憊，果然，假期綜合症。
工作這一周跟兔子相處的很愉快。
每天上班或者下班都在一起，儘管每天比以前忙碌了，但是心裏卻是滿滿的幸福。
晚上照例看著兔子睡著，輕輕在額上吻了下，見兔子睡得很沉，陪著他坐了會兒，開車回家。
路上，淫賊打來電話。邀我明天一起打桌球。還說肚皮，海娘，大鵬都一道。
本來明天是週六，我還想著可以陪兔子一天呢，轉念想想跟他們也好久沒有一起玩過了，最近的一次也是淫賊的那次烏龍事件。
肚皮住院那段時間，我都沒去看他，想來那麼壯的一個傢伙，大學時候連個感冒都沒有，突然來個住院開刀，還確實挺意外的。
我到的時候，淫賊還沒有到，大鵬和肚皮正打得激烈。
“海娘。”
“青草。”
“肚皮，水準不行了啊。”看桌上的形式倒是大鵬打地比較好些。
肚皮沖我揚揚杆子：“好戲還在後頭呢。”
砰的一聲，大鵬又進了一個。
肚皮的臉拉了下來：“大鵬，你小子今天手氣好啊。”
大鵬頭也沒抬，瞄準，擊球，沒進。
肚皮搓了搓手：“好了，我來。”
我掏出手機看了看，然後放進口袋。
“青草，有對象了吧？”
我看著海娘，一臉平靜，心裏笑起來：“海娘就是海娘，怎麼看出來的？”
“你一直在看手機啊。”
我不禁莞爾：“看手機能說明什麼？”
“你說呢？”
“聊什麼呢？”肚皮來到了我們面前，我看了看，一局已經結束了。
“聊你呢，沒事咋來個急性腸炎。”我說完，沖海娘笑笑。
“別提這事了。在醫院躺著真憋屈。”
大鵬也走了過來，近看大鵬似乎又瘦了一些。
我脫了外衣，也打了幾杆子。
“海娘，來一局啊。”
海娘點點頭。
我下意識地摸了摸口袋，才發現手機在外衣口袋，忙對海娘說：“等下。”
海娘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
我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跑回位子上，掏出手機，又看了看，幾條短信，翻了翻，沒有兔子的。
“開球吧。”
打了一會兒，淫賊來了，一來就道歉：“抱歉抱歉，來的時候車出了點事。”
“你小子就會找藉口。”肚皮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往淫賊小肩膀上狠狠拍了兩下。
“肚皮，你就不能溫柔點。”
“對付你這張破嘴，我下手不用留情。”
淫賊抖了抖：“得，等下吃飯我請。”
“你小子仗著有錢是不，掏吃飯錢，我還是掏得起。”
淫賊尷尬地看著我們：“肚皮吃火藥了？”
我們一夥人互相看了看，一起笑了。
“他今天不爽著呢，跟我打了兩局，都輸。”大鵬解釋著。
肚皮的臉又灰了一層，張大嘴巴狡辯著：“我還沒使出本事來呢。”
淫賊露出了一副了然的神情。
肚皮體育一向很好，大到籃球，排球，小到乒乓，檯球，都玩的很好，今天連輸，面子上確實掛不住。
我正準備起杆，手機響了，忙掏出來，顯示幕上顯示：兔子。
心裏沒來由得有些高興。
電話接起，沒說兩個字，我頭也沒回地沖了出去，後面淫賊他們在說什麼，我也管不了。
兔子媽媽出事了。
兔子。
我的兔子。
我慌不擇路地連車停地地方都忘記了，忙中出亂，差點沒有撞上正在倒車的小車。
開著車，連闖兩個紅燈，路上給兔子打了幾個電話，都一直不接，我急忙給兔子隔壁鄰居李嬸打了電話，通知她讓她過去看看兔子。
到兔子家的時候，就看見兔子趴在兔子媽媽身上，李嬸在一旁幫著收拾。
我抱起兔子，兔子死命拉著媽媽的身體，看上去似乎有點恍惚。
“兔子。”我喚著他。
兔子目無焦距地看著我，眼睛一眨不眨，嘴裏喃喃地重複著：“媽媽走了。”然後重新回過頭，掙開我的懷抱，撲到了他媽媽的身上。
我心裏一陣刺痛，兔子向來傷心的時候就會在我面前哭的，可是這次整個人就好像個遊魂一樣。
不一會兒，肚皮他們幾個一道來了，我歎了口氣，對上海娘的目光，海娘是幾人中最細心的人，我拍拍兔子，走向他們，有些事情應該要讓他們知道的。
和他們走出房間，拜託了一下李嬸讓她照看著點兔子。
陽臺上，我看著桂花樹，慢慢地說出自己是Gay，無意外的幾人都呆住了，好半天海娘才說：“那裏面的男孩子……”
我點點頭：“我喜歡他。”
肚皮大張著嘴巴，你你他他了半天也沒個所以然來。
就知道是這種情況。
淫賊眼睛閃了兩下：“青草，你喜歡男人沒關係，怎麼搞自己表弟？”
我看著淫賊，好一會兒，淫賊恍然大悟。
“青草，我看我們還是先進去吧。”這個時候大概最冷靜的還是海娘了。
兔子家裏那邊沒來幾個親人，我才知道，原來兔子對於自己的爸爸一無所知，大概一直覺得自己的爸爸早死了吧。
畢竟死了個人，事情還是比較多的，我也沒這方面經驗，好在有肚皮他們幾個，幫了挺多忙，我頭一次感覺到聯繫上以前的老朋友真的很不錯。
兔子一直沒有睡覺，看著兔子的眼睛又紅又腫，雖然心痛，可是知道兔子也是個倔強的人，只能一直陪著他。
兔子媽媽火花的那一刻，兔子終於流下了眼淚。
我攬著他的肩，兔子透過玻璃窗，看著裏面的爐子。兔子一直安安靜靜地流淚，一句話不說，我握著他的手，只覺得很涼。
晚上，我睡在了兔子家裏，抱著兔子涼涼的身體。我沒有任何雜念。
“兔子，你還有我。”
兔子沒有作聲，黑暗中，只有清晰的呼吸聲。
青草吃兔子 正文 第45章 偷吻
兔子媽媽走後，兔子一直很沉默，本來就不多笑容的臉上，又時常流露出讓我心痛的表情。我知道對於兔子來說媽媽已經是唯一的親人了，可是還是希望兔子早點開心振作起來。
公司這段時間正好有個項目要去投標，地點在D市，那是一個美麗乾淨而且臨海的城市。我想了想，決定帶上兔子，工作之餘順便也是能讓他散散心。
當然還有增加感情。
來到D市，已經下午了，我們從機場趕到酒店，定了房間，忙完事情都已經晚上了，吃了些東西，就回了房間。
兔子因為暈機，精神不濟，晚飯就趴了幾口飯。
我看著他慘白的小臉，心裏很是心疼。
洗完澡，圍了浴巾出來，看見兔子正在幫著我整理著需要準備好的檔。情不自禁地上前抱住了兔子，頭墊在兔子的肩膀上慢慢地摩挲著。
把兔子的身體轉過來，不期然地看見了兔子紅彤彤的小臉蛋。
“兔子。抱抱。”雖然早就已經抱得緊緊的，不過也得支會一聲。
“兔子，這段時間我都擔心死了。”
兔子垂下頭，我挑起他的下巴，讓他看著我：“兔子，都過去了，不是麼？”
正在這時，手機不合時宜地響起。我繼續抱著兔子，兔子扭了扭身體：“手機響了。”
“不用管他。”
“去看看。”
我抱著兔子，這麼多天，只能晚上睡覺的時候抱著他，難得可以現在抱著，還是面對著面，我才不願意放手。
手機不厭其煩地唱著大海，到第三遍的時候，兔子用力把我推開，從桌上拿起手機遞給我：“快接。”
我結果手機，原來是淫賊。
這傢伙，這筆帳我可記著了。
青草，云云說在機場碰到你了？
是啊，我現在D市。
說你和小楊一起的。
是。
電話那頭傳來了一陣輕笑，接著就是云云的大嗓門貫穿了過來。
啊，我就說他們去度蜜月麼，你看吧。
你就為這事給我打電話了？
說完我把手機給關掉了。有些鬱悶，這淫賊越發無良了。
兔子一直看著我打完，小聲地說：“我好像聽到了云云姐的聲音。”
我點點頭：“是她。”
兔子又安靜了，氣氛被破壞了，我心裏很不爽，趁著兔子進去洗澡，我打電話給淫賊，本來打算好好教訓他一頓，沒想到打了好幾次，都是提示：用戶正忙，請稍候再撥。
便宜他了。
兔子出來的時候，頭髮濕濕的，我習慣性的拿起毛巾給他擦頭髮。
“兔子。”
“嗯。”
“晚上一起睡吧。”
兔子抬起頭，然後看了看，咬咬唇，像是下了什麼大決心似的，點了點頭。臉刷的一下又紅了。
我有些後悔，不應該要什麼標間的，就應該要個夫妻套房。
晚上，酒店的環境畢竟比兔子家好多了，床頭燈昏黃中帶著點醉人的感覺，我看了會兒檔，見旁邊的兔子已經縮成了一個蝦狀，身子離我大概有二十公分遠，忙擠了過去，緊緊挨著兔子。鬼使神差地放下文件，撫著兔子的臉頰，大拇指輕輕地碰觸著他的唇，沿著漂亮的唇線慢慢勾勒。
大概是因為暈機損失了大半精力吧，兔子睡得死死的，我輕輕把兔子抱著轉過身，趴在他的身上，細細地看著兔子。
雖然穿著睡衣，還是露出了如瓷器一般光滑潔白的肌膚，讓云云都羡慕的皮膚，是我家兔子的。
我又忍不住摸了摸兔子的小臉蛋，真讓人愛不釋手。
這麼可愛的睡著的兔子，讓我吞了吞口水，低下頭。
這是我第三次吻兔子。
第一次是在醫院的公園裏，那時是看見兔子寂寞的身影，心疼了。
第二次是在兔子家樓下的馬路上，那是為了說服兔子他其實是喜歡我的，心動了。
這一次，是情動了。
貼上兔子溫熱的唇，留戀地在他唇上輕輕一動了一下，然後微微拉開了距離，鼻尖輕抵著鼻尖，清晰可聞兔子呼出的勻長的氣息。
我親了親兔子的眼睛，那長長的睫毛微微抖動了兩下。
再一次壓在兔子美麗迷人的嘴唇上，輕柔地碰觸與接合。伸出舌舔舐著，摩挲著，總覺得兔子的味道讓我留戀，有些忍不住了，加大力道，把舌推到了兔子的口腔中，兔子小聲嚶嚀了一下，趁著這個當兒，我把舌深入了兔子的口中。
兔子雖然睡著了，我也不敢動作太大，一是怕吵醒他，二也是覺得這實在有些不恥，但是情之所至。
吸吮著兔子的蜜汁，我迷醉了，小心翼翼地碰觸著兔子的香舌，那一刻，我的心都要飛上天了，乖乖睡著的兔子，不像清醒時那樣害羞，我上下左右迴旋翻動，節奏律動般的繞著他的舌頭，象劃圈圈般似的舔吻。
這一個吻。
美好地讓我忘乎所以。
一千年，一萬年，也難以訴說盡，這瞬間的永恆。
leungmon 2009-11-28 18:39
青草吃兔子 正文 第46章 暈機
曾經做過無數次的噩夢終於成了事實，想像過的場景真正出現的時候，我還是無法接受，只覺得心就好像是被掏空了一樣。沒有了思想，沒有了靈魂。
媽媽沒有了，從這一刻開始，她再也不會跟我說話，再也不會對我笑了。
為什麼這麼快，媽媽就才回來了一個禮拜，明明昨天媽媽還喝了一些稀粥的，明明昨天我們三個還在一起有說有笑的，明明媽媽還說要等著我把桂花曬乾的，明明媽媽在早上的時候還沖我笑呢。
為什麼就這麼走了，為什麼媽媽走的這麼悄無聲息，連一個字都沒有留給我。
門開了，我連頭都懶得抬一下，身邊站了個人，好半天，感覺有人摸著我的頭：“可憐的孩子。”
我知道是李嬸，為了照顧媽媽，我特意給李嬸鑰匙的。
“媽媽走了。”
李嬸有一下沒一下地拍著我的背，我看到李嬸的眼睛紅了，好羡慕李嬸，我現在哭都哭不出來了。
好一會兒，感覺自己被抱住了，那麼熟悉的懷抱，是他來了。他的眼中是掩飾不住地哀傷，那樣的神情我從沒有見過。可是我已經沒有心思去管他了。
我只知道，媽媽走了。
後面的幾天，他和他的朋友都幫了很多忙，我看著媽媽被送進火化室，心中絞痛地說不出話來，這麼多年和媽媽相依為命，記憶中，媽媽一直很忙碌地操持著這個家。那時候媽媽白天下班回來，還兼職做一些散工，有時候是剪線頭，有時候是釘鈕扣，再就是給一些玩具塞棉花。後來零工接的少了，媽媽就去賣菜，從市場上批發一些回來，撿乾淨以後再重新去賣，猶記得那一年冬天，媽媽批了好幾捆大蒜，都是冰的，我才幫著媽媽弄了沒多久，手就凍地不行了，又紅又腫，媽媽把我的手塞進了她的肚子上，貼著那暖暖的地方，手才熱乎起來。可是媽媽硬是那一個冬天每天就批回家好幾捆，一天沒斷過。
媽媽一向是個寡言的人，從沒有說過好聽的話，但是她從來都是很溫柔很溫柔的，從不勉強我做任何事。我知道我的媽媽是世界上最好的，儘管我沒有爸爸，可是我不覺得有什麼遺憾的。
現在，媽媽沒了。
淚一下子流了下來，透過窗戶玻璃，我只能看見那些用來火化的爐子。
手被握緊了，我知道是他，這個時候，他手上的溫暖讓我的心中多少好受了些。
媽媽走了，可是我記得對媽媽的許諾，我要幸福。
我把這份哀傷深深地埋在心底，照常工作，公司裏大家都對我很關照，林聰和黃輝甚至每天都把飯拎上來給我吃，還時不時地說些笑話。
我知道大家都很關心我，當然他是所有人當中最緊張最關心我的吧。
要不然，他不會看到我拿著水果刀的時候就神經過敏地把刀拿過去，當時我的手裏明明還有一個蘋果。
要不然，他不會每天吃飯都讓我進他辦公室和他一起去吃，硬是讓我把所有的飯菜都吃光才甘休。
要不然，他不會每天晚上都陪著我一起在家裏了，兩個人睡在一起，他總是把我摟的緊緊的。
公司在D市有個投標，他讓我和他一起去。
以前我總是幻想著等有了錢，一定要帶上媽媽游遍祖國的大好河山。
D市我一直想去，因為那裏的海很清澈，很美麗；因為媽媽喜歡海。每次談到海的時候，媽媽都很開心，那樣溫柔的目光，像是冬日裏的暖陽可以融化一切。
這是我第一次出遠門，也是我第一次坐飛機，我沒想到自己居然暈機，飛機才起飛沒有多久，我就吐得腸子都快出來了，他一直幫著我順氣拍背，讓我喝水，吃梅子，可是我還是很難受。好容易到了，站在地面上的時候，我只覺得自己的兩條腿都不是自己的了，他半摟半扶著我，機場人來人往的，我總覺得好像大家的目光都在我們兩個身上停留，想推開他，可是連推開他的力氣都沒有。
我心裏很懊惱，怎麼就會暈機的。
我們到賓館的時候已經挺晚了，又考慮到工作還有我的身體狀況，他說晚上就不逛城市了，其實我還是有些失望的，我真的好想去看海，聽聽海潮的聲音。
那個被媽媽熱愛的海啊。
我們定的是標間，房間裏面有兩張床，床很大，比我家裏的那張還大了一圈。他洗完澡出來，將我抱住，說一起睡。
我瞧著房間裏的兩張床，雖然覺得有些彆扭，還是點了點頭，他的懷抱很溫暖，讓我留戀。
洗完澡，我先睡了，他還在研究投標的事情。
第二天醒來，我總覺得很奇怪，感覺有哪里不對勁。
青草吃兔子 正文 番外 兔子媽媽
我叫楊敏，我有一個兒子叫楊陽。
這輩子我最自豪的事情就是有楊陽這麼個孩子，我的兒子一定是世上最乖最乖的小孩了。
還記得知道自己懷孕的時候，已經有三個多月的身孕了，那天，我從醫院出來，心裏真的很高興，這個在我肚子裏的小生命，是我和子健的孩子。
子健是我的老公，或者說是我的愛人，更加確切地說只是我單方面的愛罷了。
我跟子健結婚和我們那個時代眾多的人是一樣的，相親，順眼了，然後就在一起了。家裏對子健一直不是很滿意，大概是因為當時跟我相親的人當中子健的條件是最差的。
其實我也不知道怎麼就看上了子健。
我長得還不錯，又是大學生，分配的單位福利還很好，結婚的話就給房子。當時有好多人到我家去說親。
和子健見面那天，他還遲到了，我在電影院門口等了有半個小時他才來。
可是就是這麼一個遲到的傢伙卻讓我動心了。
我喜歡他的眼睛，看上去純潔乾淨。就好象是初生的嬰兒。
他告訴我他遲到是因為本該來的那個人出了車禍，他替那人過來跟我說一下。
老天大概喜歡捉弄人吧，我長這麼大，頭一次喜歡個人，頭一次主動。
子健家裏就只有一個父親，是個聾啞人，已經快七十了，子健是他父親抱回來的。
子健說他為了他的父親，他也要找個媳婦。
我當時還笑著說，你敢情是替你爸來娶媳婦的。當時只以為子健是在說笑，我想我一定是自信過頭了吧，以為子健一定是喜歡自己的。
婚後半年，老爺子就走了，那時子健在自考大學，沒工作，自然就沒有什麼錢，所以基本上所有的花銷都是我來，家裏知曉了這件事情，更加對子健不滿了。
我無法忘記那一天，提前下班，在回家的路上，我看到了子健，還有一個男的。他們兩個抱在一起，子健看著男人的眼神，讓我一下子就懵了。
從那天以後，我時常偷偷提前回來，好幾次，都在家附近看到子健和那個男人，饒是我再怎麼說服自己，我也明白，自己的老公愛上了別人。
子健依舊待我很好，學習之餘，家裏的事情他都做，燒飯洗衣。
我一直勸著自己，一切都會過去的，男人和男人在一起到底是不會長久的。
子健考上了大學，那一天我和子健去我家裏報喜，家中還是不冷不熱的態度，子健一直小心翼翼地陪著笑臉，我心裏很難受。
子健的大學不在本市，那地方臨海，子健以前常說，喜歡大海，喜歡大海的聲音，這回算是遂了他的願了。我想著冬天到了，那裏又臨海，海風一定很大，特地做了幾件襖子給他。臨行那段時間，子健越來越不對勁，晚上還能看見他偷偷起來抽煙，我隱隱地覺得我和子健大概快到頭了。
要說女人的直覺真的很准，子健被人背回來的時候，一直在喊著一個人的名字，那個名字我從沒有聽過。
可是那個把他背回來的人，我卻認得的。
他就是那個和子健抱在一起的男人，他才是子健真正愛的人。
我愛子健，我知道子健很痛苦，他對我是責任，卻沒有愛情。思索再三，我終於提出了離婚。
離婚的前一天，我知道了自己有了子健的寶寶。
子健走後就再沒回來，我生下了陽陽，陽陽開眼的那一刻，我哭了，那樣的眼睛，像極了子健。
家裏對我離婚已經不滿了，如今我又有了陽陽，還強著脾氣不肯再婚，爹一氣之下跟我斷絕了關係。單位正好要派人到臨市去交換工作，我想也沒想就向上級打了申請。這個地方是生我養我的地方，可是如今，我愛的人不在了，我的家人也對我徹底失望了。
單位重新給我分了房子，那地方很好，最主要的是有棵桂花樹，從小我就帶著陽陽，撿桂花，做桂花枕頭。
陽陽真的很懂事。人家小男孩跟他一樣大的時候都皮的要死，可是陽陽卻很安靜地一個人坐著畫畫，寫字。
“媽媽，為什麼其他的同學都有爸爸，我就沒有。”
“因為陽陽有媽媽就夠了呀。”
我把陽陽緊緊地抱在懷裏，跟自己說：我要好好地對陽陽，他沒有爸爸，可是他不比別的小孩差。
“媽媽，你怎麼哭了？”
“媽媽沒有哭呀。”
“媽媽，我以後再也不提爸爸了，我只要媽媽，媽媽你不要哭了。”
從那以後，陽陽真的再也沒有提過爸爸的事情，可是我看見他看著其他小孩攙著父母手時，他眼中的羡慕。
兒子，媽媽對不起你，媽媽不能給你一個完整的家。
我以為我會這麼跟陽陽一起幸福下去，可是上天卻不給我機會，陽陽考上大學的時候，我的身體開始越來越差。
單位裏的工作也做不了了，只好待在家裏休息，可是沒想到病情會惡化，然後我知道我的生命隨時會沒有。
陽陽為了替我看病，硬是一個人偷偷做兼職，他以為我不知道，這傻孩子，他都是我生的，我能不知道。
我不忍心看著陽陽這般受苦，終於下定決心，走上了病房的頂樓。
那一天，我想到了很多，想到了爸，媽，兩個姐姐。
想到了子健。
想到了陽陽。
跳下去的瞬間，陽陽沖到了我的旁邊，那般決絕的神情，到底讓我放棄了輕生。
後來看到了小聶。
小聶第一次來的時候，我就怔住了，他看陽陽的神情，跟子健看那個男人的眼神是那般相像。
我笑了，我的老公和男人相愛，我的兒子也被男人喜歡了。
陽陽大概對自己的感情還不知道，可是我知道陽陽對小聶已經有了感情。
身體越來越差，我知道自己的身體越來越差了，或許就在下一刻，我就會永遠地閉上眼睛。可是我不放心陽陽，我想要看到陽陽好好地過生活。
想著，小聶在桂花樹下認真地說著：伯母，我愛兔子，即便他不愛我，我也願意一直護著他，看到他幸福。
陽陽，你要幸福，媽媽愛你。
我緩緩閉上了眼睛。
青草吃兔子 正文 第47章 一起
兔子
以前就一直覺得他很厲害，年紀輕輕就是這麼一家大型外企公司的總監了。好多人可能都覺得他的成就很多都是運氣，可是我知道那都是他應該得的。這兩天看著他忙投標的事情，每天忙進忙出，對於好多事情都提前想到了解決應對的辦法，每天晚上我睡著的時候，他都還在看文件，每天早上醒來的時候，他早就起了，有時候我真懷疑他到底有沒有睡覺。可是他卻依然精神奕奕的。
公司順利中標，跟公司的實力分不開，可是我覺得他的功勞也很大。
總監這個頭銜實在不是空的。
今天順利簽約，晚上，他跟我說要明後天好好玩玩D市。
D市啊，大海呀。
我憧憬著藍色的大海，睡著了。
這麼多天以來，頭一次在夢中見到了媽媽。
藍色的大海，我和媽媽踩著沙灘快樂地奔跑著。
這麼健康的媽媽，這麼開心的媽媽。
媽媽，我好想你呀。
媽媽，你好麼？
D市，從來的那天就給了我極好的感覺，那般乾淨而漂亮，就好像是一個現代的大花園。
一大早我們就去了海邊。
在心裏描繪了無數次的海，呈現在自己的面前時，我還是震撼了。
海水那麼藍，翡翠的顏色太淺，藍寶石的顏色又太深，縱是名師高手，也難以描摹，這般自然純淨的藍色。那清爽的潮濕的帶著談談的海腥味的海風，吹拂著人的頭髮、面頰、身體的每一處的感覺。
看著大海，我的心胸似乎也變得開闊了。前陣子心中的那些憂傷煩惱好似一下子就遠離了。在這種境界裏，使人神清氣爽，心曠神怡。
海水漲潮了，海水中的波浪一個連著一個向岸邊湧來。有的升上來，像一座座滾滾動的小山；有的撞了海邊的礁石上，濺起好幾米高的浪花，發出“嘩。。。。。。嘩。。。。。。”的美妙聲音！
聲似雷霆萬鈞，勢如萬馬奔騰。
海在呼嘯，風在怒吼，不時掀起一排排巨浪。這般壯觀的海潮，使我感到，在浩瀚無邊的大海裏，蘊藏著多少力量。
寬闊的沙灘上滿是晶瑩、細小的沙子，一腳踩上去，就像踩上了鬆軟、，很是舒服，身體也放鬆了很多。一個浪打來，海水沖到我的腳上，涼爽、舒適。水退了，帶走的沙子從我腳邊滑過，覺得有些癢癢。又一個浪打來，腳就又陷進去一塊。一連幾次，連腳背也被沙子淹沒了。
我曲曲腳丫子，看向他，只見他正一臉寵溺地看著我。
“看我做什麼？”
他湊到我的耳邊，把我擁入懷中：“兔子，你恢復了吧，我真的好擔心。”
海潮聲音很大，他的聲音很輕，可是我依然一個字一個字地記在了心裏，回過頭，看著他，我認真地說：“謝謝你。”
他輕笑著，藍天，大海，海浪聲，這一切似乎都沒有他的笑容好看。
這段時間，我一個人把自己壓抑著，媽媽的死對我的打擊很大，可是有些事情過去了就過去了，我知道應該要向前看。
我一直告訴自己，我要幸福，就算是為了對媽媽的許諾，我也要好好地生活。
看著他，心裏有一種衝動，或許能夠給我幸福的人我已經找到了。
“兔子，我們在一起吧。”
“不好。”
他或許沒有想到我會這麼回答他，臉色有些難看，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為什麼？”
我掙開他的懷抱，故意不去看他，任海風吹著自己：“不好就是不好。”
隔了好久，他來到我的旁邊，又一次摟緊了我，這次的力氣大的嚇人，好像要把我捏碎一般：“兔子，只要你開心就好。我，我。”
我看著他認真的樣子，忍不住笑了，原來聰明如他，也會上當受騙的，不禁心裏有些得意。
他或許也看出了我的笑容中有著得意的內容，眉一挑：“兔子，你不乖。”
說完狠狠地吻了上來。
周圍的一切都安靜了，這個吻來得突然，來得猛烈，我能感覺到他的隱忍。
好久好久。
“兔子，還沒學會呀，不能憋氣呀。”他有些無奈，我覺得臉有些燙，我又沒有學過，怎麼知道應該做。
我們在沙灘上奔跑著，撿海貝，就像兩個大孩子。
原來生活可以這麼美好的。
晚上，洗完澡躺在床上，看著房間裏面的燈，突然想起了第一次見他。緣，真是妙不可言啊，在茫茫人海中，我看見了他，選上了他，最後認定了他。
隱隱地覺得幸福來了。
青草吃兔子 正文 第48章 地老天荒
青草
“兔子，兔子。”
我輕輕地喚著他，左手撫上了他的臉蛋，光滑的暖暖的肌膚，點點他挺翹的鼻子，忍不住又傾身下去吻了吻，右手慢慢地撫摸著欲望，只覺得快要漲開一般。
什麼時候竟然淪落到這種境地了。我真是有些無奈了。
渾身燥熱，可惜床上的另一位，只是酣睡著，眼睛閉著，小嘴微微張開，卻不知道這般的模樣已經把我深深地誘惑了。真恨不得現在把他緊緊環著，用力地穿透他。
左手沿著漂亮的臉蛋慢慢撫下，或輕或重地擠擠按按，來到細細長長的脖頸，慢慢地摩挲著，沿著兔子嘟嘟小嘴，又把身子翻了過去，拱成了蝦狀。
這麼可愛的動作，讓我的思緒一頓，右手不受控制地飛快起來。
我的左手解開兔子的睡衣扣子，滑進了兔子的衣領裏，那般光滑如錦的皮膚，讓我好生留戀，我吞吞口水，知道在這麼下去，一定會要了兔子的。
回到衛生間，想著兔子的美妙身體，噴射出來，就著涼水沖洗一下，還是覺得腹中的熱火沒有消散。
該死的，終於明白，所謂的欲火焚燒而死一定是有的吧。
招標很是成功，兔子也幫了不少忙，我想這次出差帶上兔子倒是不錯，兔子做事認真又細心，最重要的是對著兔子，我的心情就會很好。
簽完合作協議，我整個人都輕鬆下來，和兔子說去逛逛D市，兔子的眼睛明顯亮了一下，想來兔子來之前就問了我好幾遍，D市是不是有海的。
看來，兔子是想去看海。
次日一大早，我就載上兔子來到海邊，那般波瀾壯闊，好似所有的一切都被掩蓋在那滔天浪聲之中了。
人說，看景的時候要看心情，同樣的景色在不同的心情面前，定會有不同的風情。以前也看過看，只覺得震撼，現在和兔子站在一道，感受著腳下的沙子在腳背腳底摩挲，心裏竟然有種說不出的安靜與溫暖。
那般大聲的海嘯聲，竟然也好像變得溫柔了。
看著兔子細細地注視著大海的神情，有些釋然了，一直微蹙的眉頭終於舒展開了，到底多少天了，從我認識兔子開始，他的眉目間就隱隱中有著愁緒。
那樣的模樣吸引了我，那樣的模樣讓我深深地陷了進去。
兔子轉過頭，問我看他做什麼？
兔子，難道你不明白麼，在我的眼裏，你比這世上任何的事物都要重要，都要好看。輕輕地把兔子抱在懷中，湊到兔子耳邊，告訴他，這段時間我是真的很擔心。
我擔心兔子會胡思亂想，所以儘量讓兔子每天都能夠在我的眼前。
我擔心兔子會不照顧自己身體，所以一定要逼著他把所有的菜所有的飯都吃完。
我甚至擔心兔子會一時想不開，看到兔子拿著水果刀，居然想到了兔子會割脈。直到看到兔子的手中還有一個蘋果。
兔子呀，我的兔子。
心神蕩漾，在大海的面前，人也變得豁達了，我把自己在心裏念了千遍萬遍的話又重新倒了出來：“兔子，我們一起吧。”
明明氛圍是那麼好，我也知道兔子現在對我的信任，依賴，還有懵懵懂懂地愛戀，可是我卻聽到了明明白白的兩個字。
不好。
不好！
頓時腦子就蒙了，我以為兔子最多就是害羞地低下頭去，不做任何表示，沒想到兔子居然直接拒絕了。
心裏很是焦急，怎麼會這樣，到底哪里做錯了，耳邊的大海的怒吼聲，突然讓我周身發寒。我有一種無力的感覺。暖暖的一腔熱血化成了無盡的悲傷。
抱緊了兔子，我又不死心地問他為什麼。突然覺得自己就像一個十足的無賴。
兔子掙開了我的懷抱，看著大海，孤傲的身影，讓我心裏一痛。
我壓下心裏的哀傷，告訴兔子，無論如何，只要兔子高興，只要兔子幸福，我可以做任何事，即便是讓我放手。
放手麼？話到口中，還是說不出來。
原來，我真的已經如此在乎兔子了，沒有他的生活我究竟是不敢想像的。
兔子那張漂亮的小臉，突然笑了起來，那般地笑是那麼的美，仿佛二月的春風一般，裁剪柳條，溫柔親和，給人希望，給人溫暖；那般地笑似乎隱約中帶著一些得意。
突然意會到了什麼。
心裏又愉悅起來，我家的兔子，終於不是一板一眼地跟我說話了，終於會跟我開玩笑了，雖然這個玩笑差點沒有讓我有暴走的衝動。
兔子眉眼彎彎，我看著那張漂亮的小臉蛋，狠狠地吻了下去。
不同於前幾次，這一次我的心情真是激動的，欣喜的，當然也有一些生氣，兔子呀，他是不是知道了自己就是我的弱點了，所以也會欺負我了。
這小東西。
唇觸著唇，就覺有一股電流流經了全身，我撬開兔子的牙關，進到了兔子的口腔，在海風中，在海浪中，我只想和身邊的這個人地老天荒。
青草吃兔子 正文 第49章 林峰
青草
大海，見證了我和兔子的愛戀。
在這一刻，我和兔子終於在一起了，我的心快樂地就好象要飛起來了。
耳邊是大海滔天的轟鳴聲，身邊是兔子輕輕軟軟的身子。
“呀。”兔子用力把我猛地一推。我一個趔趄，退了幾步。
兔子紅著臉，輕聲說：“有人。”
有人怎麼了，怕什麼。我現在就想讓大家都知道，我，聶青和楊陽，在一起了。
四周環視了一下，原來是兩個小娃娃，一男一女，在玩著沙子。
我又摟過兔子：“不就是兩個小孩麼。”
兔子掙扎了兩下，最後終於放棄了。
其實我很想說，現在的小孩很早熟的，說不定我們現在做的他們也早做過了。
“呀。”兔子瞪大了眼睛，捂住了嘴巴。
“怎麼了？”
“他們在。”
我順著兔子的視線看過去。小男孩捉住了小女孩，在玩親親。
我歎了口氣，倒是低估了這小娃子了，看來摟摟抱抱根本不算什麼。
D市現代，漂亮，在全國也是有名的度假旅遊城市，能玩的能看的地方很多。在海邊玩了一個上午，下午我和兔子去了當地有名的遊樂園。遊樂園是仿造美國的狄斯奈樂園而建造，回國這段時間，一直想來看看，可是就是沒有機會。
站在諾大的廣場舉目四望，那邊的身著光鮮亮麗的卡通形象剛奪了你的眼球，這方的騰越翻轉的過山車又搶了你的目光；右邊的尖叫聲引你前去觀望的時候，左邊又傳來了不絕的讚歎聲，一切都那麼新鮮，一切都值得我們去發現。
遊人的歡聲笑語，宜人的景色，讓人輕鬆許多。兔子清亮的大眼睛眨了又眨，露出了孩童才有的天真味道。這麼多年來，兔子那顆童心早就被深深地埋住了。
那小小的肩膀負擔了那麼沉重的壓力，可是他到底還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孩子呀。
特色小店流露出濃郁的歐洲風情，走在小路上，它們的如積木般光鮮亮麗的外表，讓人駐足欣賞。邁步進入店鋪瞧瞧逛逛，感覺同時擁有英國老街上的閒適節奏和美國時尚街頭的蓬勃朝氣。
當入了園後，心胸中還是會滌蕩著一種末名地衝動，眼前的一切，讓人恍若置身格林筆下的童話世界。
軟軟的草坪，各種奇花異草，當然最多的還是許多穿著奇裝異服的工作人員，時不時那些卡通人物就招呼著我們過去一起合照，我自然是樂意不過了。
想著似乎還沒有和兔子好好拍些照片呢。居然沒有帶相機，有些失策了。急忙去租了個相機，想著和兔子留下一些回憶。
遊樂園裏面一家子過來玩得的很多。
我悄悄地攙起了兔子的手。兔子的臉紅了紅，到底是沒有甩開。
近三十了，沒想到只是牽個小手，也能讓我傻笑上半天。
經過一家冰激淩店，外面的小姑娘，喚住我倆，揚著笑臉：“哥哥，請姐姐吃冰激淩吧。”兔子一下子紅了臉，鼓著腮幫子把我的手甩開了，我急忙從店裏買了兩個，追上兔子。
把冰激淩塞到兔子手裏：“小孩子不懂事，你不要放在心裏。”
兔子拿著冰激淩，頭垂地低低的，唇咬了咬，小聲說：“我沒有。”
我知道你沒有，我家的兔子是最善良，最溫柔的了。我們玩了幾處，兔子的膽子比我想像地要大，好多人都在鬼叫著，兔子只是臉色有些差，我有些遺憾，本來還想著在兔子面前好好展現一下男兒本色呢。
我和兔子慢慢地踱到了一處安靜的地方，看了看，原來是婚禮殿堂。
婚禮殿堂是園中最美最安靜的地方了，歐洲的弓形頂的建築，內部也很美麗，原本潔白的錯落有秩的頂棚，被透過窗子的陽光重新鍍過，像是撒了層薄薄的金沙，站在長長走廊的一端，凝望另一端，沉醉於透視與建築之美；宴會廳天棚上的精美壁畫，又會讓人聯想到繪製教堂頂棚幾日不曾脫靴的拉菲爾。
時不時地有小情侶路過，不同于在遊樂園的開心，在這裏洋溢的笑容總有種久遠的錯覺。我緊了緊兔子的小手，像是要牽上一輩子一般，心中是滿滿地幸福。
“兔子，以後我們去國外登記結婚。”
兔子瞪了我兩眼，可是眼中分明有著喜悅的味道。
D市之行，大概是我回過以來最輕鬆，最開心的吧，因為陪著我的是兔子。坐在飛機上，我還是有些擔心兔子，雖然吃了藥片，可是我知道一定多少是有點影響的。看著兔子側著小腦袋，擱在座位上假寐，臉色有些蒼白，我真恨不得暈機的人是我。
出了飛機，突然有人喊住了兔子。
那是一個長相俊美的男人。年輕的臉上，有著桀驁不馴，可是看著兔子的眼神分明是那般溫柔，我的心輕輕地抽了一下。
他和兔子聊了一會兒，然後說要趕飛機，就走了。
我看著他消失在人群中的身影，暗暗記下了男人的名字。
林峰。
兔子的學長。
青草吃兔子 正文 第50章 想還是不想
兔子
“想什麼呢？”他爬上了床，身上有股淡淡的浴液的味道，頭髮濕濕的，想起來，他總是給我擦頭。
“我幫你擦幹吧。”我指指了他的頭髮。
他恍了下神，然後眉開眼笑：“好啊。”說完，遞過毛巾。他的頭髮很柔軟，烏黑發亮，有時進他辦公室去，能看到他的頭髮蓋過額頭，垂在眼簾前面。我一寸寸地小心擦著。突然被他抱住了。
“兔子。”他的懷抱依舊讓我依戀，只是與前幾次相比都要灼熱很多。我的心跳地飛快，手上拿著的毛巾也跳落了。
“兔子，我想。”
我急忙側過臉去，只覺得自己的身體也跟著發燙起來。他把我的臉掰回來，不期然地對上他的眼睛，那雙美麗的眼睛不像平時那般幽深，可以看出裏面有著深深地眷戀還有，我咬了咬唇，是情欲吧。
“兔子，可以麼？”他的呼吸噴到了我的臉上，熱熱的，讓我全身的血液也跟著沸騰起來。雖然之前跟他有過那麼親密的結合，可是那次和現在分明是不同的。
我們現在的關係，是戀人吧。
戀人之間做這個事情，是幸福的開心的吧。
我只低著頭，唇被咬得發疼，心跳的快要出來了，手握得緊緊的，他把我的頭抬起來，撫著唇：“不咬了。一緊張就會這樣。”那般寵溺的話語，讓我覺得好似像個珍寶一樣被呵護著。
手被他輕輕地掰開，掌心相對，我們可以感覺到相互的溫度，相互的脈動。
“可以麼？兔子。”
我看著他，嗓子就像被堵住了，說不出話來，只覺得自己快要融化了。他露出了淺淺的笑容，可是分明呼吸已經有些淩亂了，湊近我，五根白瓷一般的細膩手指輕輕撫過我的面容，像是在撫摸什麼珍寶一般，慢慢地，一點點地摩挲著。
我舒服地閉上了臉。
“兔子。”他點點我的鼻子，我張開臉，正對上了他放大的俊臉，然後只感覺額頭上被附上了一個暖暖的東西。
他慢慢地吻著，沿著臉頰，一路往下，停留在我的嘴角，然後把我壓倒了床上，手開始解我的衣扣。
我突然一個激靈。
難怪來這裏的第一個早晨醒來，會覺得哪里不對勁。
我的衣扣被解開了呀，雖然只解了一顆，可是我記得我一向都是一排扣子都扣上的，然後有些明白了，臉又紅了紅。
“兔子，你不專心。”他說著，合上了我的唇，這次我學乖了，學著換氣。離開時他眉開眼笑，又一路親下去。
衣服已經完全被解開了。
突然地敞露在外面，雖然開著空調，還是有些涼。
他慢慢地親著我胸前的紅果，乳首仿佛一夜春雨的竹筍，冒出了硬硬的筍尖；手沿著我的身體慢慢滑下。他的動作很熟練，手指輕盈，美美的碰觸，都讓我感覺像是羽毛輕輕柔柔地搔過身體，帶來了隱約的輕顫。我緊張地閉上了眼睛。他的手摸上了我的大腿之間，我抖了一下身子，張開眼睛，正好看見房間牆上掛著的一幅風景畫。
青草地上一處木房子，上方有幾片雲朵，悠閒而潔白。
渾身像是觸電一般，我一個沒留神，嘴裏呼出了輕微的呻吟聲，立刻臉紅地通紅。難耐地扭著身子，他的撫慰讓我舒服，我攀上了他的脖子，身體緊緊地和他的貼合起來。
他輕咬著我的耳垂，空出一隻手慢慢撚著我那胸前早已經腫脹的茱萸，另一隻手上下套弄。沒兩下，我就瀉了。
好羞。我把頭埋到了他的肩上。然後感覺到有什麼硬硬的抵住了自己。偷偷看下去，好大呢。
不知道該怎麼做，是和他一樣，幫他弄麼？我想著，突然他的手來到我的後庭。
這個地方給我的回憶並不好，我的身體立刻繃緊了，那一次的感覺又清晰地湧了上來，痛，很痛的。
他大概看出了我的害怕，吻著我，輕輕地叫著：“兔子。兔子。”
手機響了，是我的。
我急忙推開他，拿起手機，呼出一口氣，雖然不排斥，可是心裏還沒有做好準備呢。
發來短信的是瘦猴，他說明天他們三個要去面試，想跟我商量商量如何應付面試。
我急忙把賓館裏的電話發過去，對上他時，分明看見他一臉的鬱悶。
我想瘦猴一定是準備了一張紙的問題，要不怎麼會問完一個，馬上又拋出來一個了。好容易瘦猴說差不多了，我正想掛電話，瘦猴又緊張兮兮地讓我重新演練一遍。
“你讓老楊或者張老大幫忙麼。”
“他們倆也沒什麼經驗啊，等下他們也要過來跟你演練呢。”
我只覺得後背一涼，只好沖他笑笑。
他長長地歎了口氣，沖進了衛生間。
我掛上電話，看見他已經在床上看雜誌了，有些不好意思。
爬到他的身邊，看看他，然後開了電視。
“兔子。”他的聲音有些悶悶的。
“啊？”
“你是不是不想啊？”
我的臉紅了，電視裏傳來了某產品的廣告：“他好，我也好。”嬌嬌的聲音，柔媚酥骨。
“唉，我也覺得太快了，只是我控制不住。”
我看向他，他的眼睛恢復了往常的幽深，眼波流轉，很好看。
“我會等你的。”
他一邊說，一邊親親我的臉。
leungmon 2009-11-28 18:39
青草吃兔子 正文 第51章 打飛機
兔子
“對不起。”我輕輕地對他說。
“什麼？”
“你是不是忍得很辛苦。”我低下頭，說這話的時候，感覺臉都快燒起來了。
他把我的頭輕輕挑起，眉眼彎彎：“是啊，只能看，不能吃。”一個字，一個字說的極是認真，內容卻是這般輕佻。
我想別過臉去，卻被他止住了，他點點我的鼻子：“兔子，我不逼你。”
我急忙搖搖頭：“我，我。”
我想說我沒覺得他在逼我，我只是覺得自己很沒用，箭都已經在弦上了，還是退縮了。
他拍拍我的後背：“好了，明天還要坐飛機，好好休息吧。”
“是啊，坐飛機還要打車，又是打飛機又是打車的一定很累。”我點點頭，才想到飛機兩個字，胃就不期然地難受開了。
他噗哧一聲笑起來，笑聲越來越大，直到臉都笑的有些泛紅了，我不知所以地看著他，不知道有什麼值得他這麼開心的。
“兔子喲，你真是我的寶貝。”他親親我的額頭，然後附到我的耳邊：“打飛機比做飛機確實累很多。”
我這才回過神來，羞地真想找個縫鑽進去了。
“小楊，你打飛機麼，上個廁所這麼慢？”瘦猴一邊說，一邊摔下三個K。
“啊，什麼打飛機啊，我肚子痛。”
我喝了點熱茶。
瘦猴像聽到了什麼一樣，興奮地看著我：“不是大姨媽來了？”
“誰跟你說我姨媽來了？”
張老大敲了瘦猴一記，快出牌。
瘦猴嘟嘟嘴：“敢情張老大也大姨媽來了，火氣這麼大。”不期然地瘦猴又被敲了一下，這次的聲音響亮而清脆，我都懷疑在瘦猴的腦門上會不會有一個大包。
“邪門了，讓你說大姨媽，打飛機的，你看輸了吧。我這麼一手好牌，硬是沒甩出幾張。”老楊理著牌，橫了瘦猴一眼，“跟你搭檔不行。”
我聽著，有些明白，這大姨媽，打飛機原來是有深意的。
就是那一次，知道了打飛機的真正含義。
乘飛機回來，機場裏面碰到了林峰學長。
學長從後面叫住我的時候，我正和他討論著等下要不要去買菜。
學長西裝革履，春風滿面。與以前相比，成熟穩重了許多，還帶上了一副眼鏡。我看了學長遞過來的名片，抬頭已經是部門經理了。
以前在學校的時候，學長就很優秀，成績年年都是第一，我記得入黨宣誓還是他帶著我們喊口號的呢。
認識學長是大一，那時候學生會招新，學長當時還是幹事，要一個個寢室過來宣傳，他來我們寢室的時候，老楊被他爸媽拉出去了，張老大到對面宿舍去侃大山了，瘦猴去操場跑步減肥了，所以整個宿舍就我一個。
他跟我說了一下學生會的事情，三言兩語就概括完了，我本來就沒有興趣，又加上不大擅長跟人打交道，房間就安靜了。
然後他站起身，我以為他要走，誰知他指了指熱水瓶，問我能喝麼？
那一個晚上，他一直待到宿舍的三大神都回來，還在講。有了他們三個的加入，明顯話題就多了。
談體育，談遊戲，談政治，最後開始談女人。
“我的夢想就是在大學裏面找個老婆。”瘦猴拍拍胸脯，感覺有些像是在宣誓一般，“學長，你應該談了吧？”瘦猴又拍了拍人家的肩膀。
“沒有。”
“不是吧，學長你這麼優秀的都沒有啊，那我這四年不是要打光棍了。”
瘦猴在一邊哀嚎著，老楊和張老大都給了他一記不屑的眼刀。
學長看向我，問我：“小楊，有喜歡的沒有？”
我還沒說話，瘦猴就搶先一步：“小楊，他一副死讀書的樣子，哪可能想這些。”
我被瘦猴的話鬧了個臉紅，什麼叫我死讀書呀。
誰說死讀書，就不可能想這些。
雖然，我確實沒有想過。
其實當時也覺得很奇怪的，大學裏面談戀愛實在是正常不過的事情了，尤其是像學長這麼優秀的人，怎麼會沒有女朋友的，後來知道了學長是Gay，才恍然大悟的。
從那天開始，他就時常來我們宿舍串門，後來當上了部長，當上了主席，來得次數就少了，可是他卻很關照我，我記得有段時間，中午的時候我會在學校的圖書館幫忙整理圖書，他那時總會過來。有了他的幫忙，我中午還能擠出點時間來午休。
學長告訴我們說要去趟新加坡，問我有什麼要讓他帶的。
我想了想，搖搖頭。
學長笑了笑：“小楊，要走了，抱一下吧。”
我點點頭。
我們一起買完菜，回家的路上，學長給我發來一條短信：小楊，我回來的那天來接我吧。
我抓抓頭，正想按鍵回復。他開口道：“是你那個林峰學長髮來的？”
我有些驚訝，知道他一貫聰明，卻不知道他還這麼能算的。點點頭：“你怎麼知道。”
他哼了哼，眼睛望著前方：“想也知道。”
過了一會兒，他停下車子等紅綠燈，我看他手放在膝蓋上，小幅度地彈著，從沒見過他做這個小動作：“兔子，你學長，你們以前很熟？”
“嗯。”很熟的，學長大概是我在大學校園中，對我不錯的為數不多的幾人中的其中一個了。
青草吃兔子 正文 第52章 秦風
兔子搬回了學校住，習慣這東西真的很可怕，身邊沒有了兔子，我反而有些睡不著了。起來，從抽屜裏拿了包煙。
來到店裏，小唐立刻出現在了我的眼前。他的眼眸子在燈光下微微閃著喜色。
“聶總。”小唐恭恭敬敬地把我引到僻靜的座位上，“許久不來了。”
“嗯。工作忙。”
想起了在這裏遇到兔子的那天，似乎也是類似的對話。
我喝著水，不一會兒，對面坐下了一個人，黑色的皮衣皮褲，打扮地很野性。倒三角的標準模特身材，任誰也想不到這傢伙是個純0。
他見我不理他，索性把座位挪近了些：“這麼長時間不來店裏，我以為你轉性了。”
我嗯了一聲。
他把我的水杯奪走，大口喝起來。喝完，然後把水杯重重地摔在桌上，有幾滴水滴從杯子裏面甩了出來，在黯淡的燈光下發著詭異的光。
我重叫了一杯水：“你叫我出來，不是讓我請你喝水的吧。”
他歎了口氣，拿過水杯，又喝了一大口，我看著之前被他奪走的杯子，裏面分明還有小半杯水的。
他又重重地放下杯子，然後把事情跟我說了一遍。
“不行。”我搖搖頭。
“哎呀，好歹我們也想好一場，你就幫幫忙了。”
“不行。”我當什麼事情呢，當時怎麼不想想，秦風這傢伙壓根就是個粗線條的動物，我怎麼就傻兮兮地過來了。
秦風見我態度堅決，那張俊臉立刻垮了下來，看得我一陣哆嗦。一個大男人，怎麼總是做出這麼女氣的表情。若是你長得水靈一些，清秀一些，比如像我們家的兔子那還好些，可是你大爺的長得棱是棱，角是角，188的身高硬是比我還高，配上這麼一副委屈的表情，我真受不了了。
秦風是個模特，長相，身材都很棒，大概是運道問題，或者是人品問題，這麼一塊好玉硬是沒有什麼大家看重，在界內實在混的不怎麼樣，認識秦風是個巧合，那天他走秀的活被人給搶掉了，這小子就跑到了店裏來撒野，別看他個頭大，卻是個膿包，被人家瞪了下眼，立刻就偃旗息鼓了，跌跌撞撞好巧不巧地摔到了我旁邊。
我出於好心扶了他一把，沒想到他索性就賴在我身上不起來，嚶嚶哭個不停，一直在說城裏人壞就欺負他們農村人。
我只記得當時店裏的音樂很是柔和，秦風抽風似的拉著他的破嗓子，死喊，那一天，我的臉大概都丟盡了。
秦風在我的床伴中不算是特別出彩的，可是就是那愣頭坦白單純的性格讓我對他刮目相看。所以至今我們還保持聯繫。
“聶。”秦風拖長聲音喚著我，我還是緊咬牙關搖搖頭。
“聶。”
“不行。”
秦風一拍桌子，扯著嗓子大喊：“服務員，我要喝酒。”
我能夠清楚地感覺到我的腦門上出現了一滴汗，在心裏哀嚎一聲：“好吧。”
我可不想看見你再發酒瘋了，上一回發酒瘋，見啥都要親，把一幫出來溜狗的老頭老太沒嚇個半死。
“聶。”
我擺擺手：“什麼都不要說了，我看我們以後少聯繫。”
秦風眨眨眼睛，手托著腮幫子，露出一副嚮往的神情。看來是沒有聽見我說了什麼了。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我配合著秦風，終於不負所托，很圓滿地完成了任務。
“聶，我以後好好感謝你哦。”秦風笑得一臉陽光，兩顆虎牙很是可愛。
“免了，你少來煩我就行了。”
“聶。”秦風嘟嘟嘴，然後沖進我的懷抱，沖我的臉頰親了一口，然後又在我的肩膀上咬了一口，“謝謝你。”聲音分明有些哽咽。
推開我懷抱的時候又恢復了嘻嘻哈哈，一臉無知的樣子。
“好了，快走吧。別誤了飛機。”
看著秦風走遠，我大大舒口氣，秦風現在幸福了，那麼我呢，我是不是要加把勁，努力努力呢。
想起了桂花樹下，對兔子媽媽的承諾。
每一個字我都記得清清楚楚的。
兔子哦。
回轉過身，眼前亮了亮，想什麼來什麼。眼前不是我家的兔子還能是誰。
兔子遠遠地站著，一動不動，我走過去，然後小跑起來。快接近兔子的時候，發現兔子的眼睛紅紅的，那麼委屈。
心裏一沉。
我的直覺告訴我，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了。心裏從未有過的害怕。
兔子擦了一下眼睛，我看到了他的眼角亮閃閃的，然後一串淚珠滑下，頓住腳步。
怎麼回事？
兔子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什麼。可是他看我的眼神刺痛了我，那樣的眼神是絕望的，是一片死寂。
轉過身，兔子跑遠了。
我回過神來，立刻追了上去。
可是眼前的一幕，讓我傻眼了。
如果，如果我沒有看錯，分明是林峰擁住了兔子。
那本該是我的位置，本該是我做的事情。
青草吃兔子 正文 第53章 誤會
青草
我快步走上前去，拉開他們兩個，把兔子擋在身後：“林先生。”
林峰露出一副無害的笑容：“聶總，這麼巧。”
巧？怕是你一直就在這裏的吧。
我轉過身看兔子，兔子的頭埋的低低的，我知道他一定又在咬自己的唇了，心裏難受，到底怎麼回事啊？
“兔子。”我輕聲喚著他。
兔子的身體微微一顫。我伸手想去抱他，誰知兔子竟然躲開了。
“怎麼了？”我有些不解。
“小楊，我這裏正好有兩張電影票，是美國新片，去不？”我瞥向林峰，他居然瞧都不瞧我一眼。
兔子小聲嗯了一聲，就走到了林峰身邊。
“兔子。”
兔子定了定身，沒有回頭，背對著我說道：“我和學長去看電影了。”
我立在原地，看著他倆走遠，仍然不知道到底怎麼了。傻乎乎地跟著他們兩個來到電影院，居然告知我電影票賣完了，心裏著急，只好問人家賣不賣票。
“先生。”
“你有票麼？賣給我。”
“我是賣花的。你要買花麼？”
“我不要，我要票。”
“你有票麼？”
“啊？”
“賣給我吧，我多出點錢。”
“我在等女朋友一起看。”
詢問了好幾個人都無疾而終。
“聶總。”
我看向喊我的人，有些面熟，想了想，原來是公司的一個員工。
我點點頭。
“聶總，你也來看電影啊？”
“啊。”
我看著他手裏的票，又看了看他附近，然後充滿希望地問他：“你有票？”
他點點頭。
“那給我吧。我沒票。”
他想也沒想就給我了。臉上露出欣喜的表情。
我在心裏歎了口氣，我這樣算不算是受賄啊。唉，算了，現在也管不了這麼多了。
奔進電影館裏面，還好，沒有熄燈，我一眼就看到了兔子。
旁邊還有林峰。
這個男人從第一眼見到他，我就有種不安的感覺。
快步來到兔子那一排，很想把林峰給拉起來，不過自然是不行的，無奈兔子另外一邊是對小情侶，自然是不可能分開的，我好說歹說把小情侶旁邊旁邊又旁邊的一個中年婦女說動了，花了大力氣，讓大家一個個挪了挪位子，終於坐到了兔子的旁邊。
自始至終，兔子都一聲不吭。
坐下，電影正好開場。
“兔子。”我一邊說一邊摸上了兔子的手。
分明感覺到兔子的手在掙扎著，怎麼能讓你逃走呢，我死死地握住。
“兔子，告訴我發生什麼事情了？”
“先生，請不要講話。”坐在我前排的一個女孩子拿出手機照著我的臉。
拜託，我現在跟我老婆都出現危機了，你還讓我不講話，再說你不要用手機照我的臉好吧，感覺像是審犯人一樣。
隔了一會兒。
“兔子，兔子。”
我緊了緊手：“你這樣，我很害怕。”
“你騙人。”兔子的聲音，哽咽了，在螢幕那微弱的光照射下，我能看見兔子的眼睛腫地厲害，心裏糾了起來，不由分說把兔子從凳子上拖了起來，不管其他人的眼光，直接把兔子給拖到了電影院的衛生間裏面。
明亮的燈光下，我可以看見兔子那紅紅的眼睛，微顫的眼睫毛，還有被他咬的發白的嘴唇。還有明顯在抗拒我懷抱的小動作。
我無奈地死死摟著兔子。
“兔子，你不告訴我發生什麼，我就親你了。”
懷裏的兔子果然安靜下來，然後又動地更加激動了。
“好，我親了。”
“你騙我。”
兔子鼓著腮幫子，眼睛裏面冒著怒火。
然後我知道了，原來兔子看見我和秦風前幾日表現親密誤會了，今天又好巧跟著他學長來到機場，看到了秦風對我又抱又親。
我一陣頭大，果然過火了，這不不但讓秦風那口子誤會了，連帶著我這口子也跟著出亂子了。
不同的是，秦風倒是拍拍屁股追隨他愛人去了，我這邊可是要大費一番口水了。
終於好說歹說，才把事情說清楚。
“真的？”
“真的不能再真了。”我把兔子的手放到我的心臟處，“它是不會騙人的。”
兩抹紅暈從兔子的臉頰慢慢延伸到耳後，我看著一陣心癢，拉過兔子，親了親他的額頭。兔子又小小掙扎了一下，紅著臉：“學長。”
我轉過頭，看見林峰，他一臉溫和的笑容，表情無懈可擊。
“你們離開這麼久，我想著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青草吃兔子 正文 番外 秦風
“跟我走吧。”
就這麼一句話，我扔下了鋤頭，告別了家裏的老爹老媽，還有一個姐姐，一個妹妹，兩個弟弟，跟著他屁顛屁顛的跑了。
從田壟來到了T台，從農村來到了城市，從面朝黃土背向天變成了日日燈紅酒綠。
我喜歡走台，因為他說他喜歡看我在臺上。
那一天，我的一次秀被人給搶走了，天知道我為了這次秀準備了多少時間，天知道我還專門告訴了他，讓他從香港過來看我。
告訴他取消了，他只應了一聲，我問他還來麼，他說不來了。
我很傷心。
我在他送我的房子裏還準備了好多見面禮呢。
我喜歡他，為了他背井離鄉的，可是他卻常常不在我身邊。我覺得心裏委屈。
鬱悶了，傷心了，來了Gay吧。喝了些酒，有個人就過來摸我屁股。
討厭，我的屁股是隨便能摸的麼。
你都沒讓我摸，我不是虧了。
我看向那個摸我屁股的人，是個長得有些流氓的男人，那雙小眼睛不時地透著精光。我趁著酒興，踹了他一腳，其實我的力氣很輕的，我肯定。
男人馬上就變了臉，沖我瞪了兩眼，我好害怕，我總覺得他會從哪里抽出一把刀出來，一個趔趄就摔了下去，滾了兩圈，然後被一個手臂給扶了起來。
為什麼要扶我起來，為什麼要把我從農村帶出來，帶出來還把我一個人孤零零地留在這邊，只知道忙生意。
我說要幫忙，就只會說我不懂，我怎麼不懂了，我就知道在他眼裏，我就是個只會扛鋤頭，挑大糞的鄉下人。
我一時委屈，然後就發洩出來了，早就忘記了，這個伸出一手來扶我的只是一個陌生人。他不是他。他不是我的愛人，森。
陌生人到底是個紳士，在我哭完鬧完以後，還問我要不要送我回去。
我這才細細地看了看這個陌生人。他長的很好看，很英俊，我看著他那個被我眼淚鼻涕浸濕的衣袖，有些不好意思。
然後他就帶我去開房了，其實以前從來沒有跟其他人做過。我雖然是個男的，可是心裏卻想著只能和自己喜歡的人做，或者說我想為森守身如玉。
進到房間，他進入的那一刻，我有種報復的快感，甚至恨不得現在打電話給森，讓他聽聽我的聲音。
我一直不知道這個陌生人的名字，雖然我們上了幾次床，只是每次都聽店裏的領班叫他聶總，於是我就跟著叫他聶。
後來知道了他叫聶青，是一家大型外企的總監，那個抬頭，讓我足足楞了好長時間，老實說我一直以為他是個二世祖的。
只是我們就再沒上過床，我知道他是無所謂，而我卻是不願意了，因為幾次出軌，讓我覺得已經很對不起森了。
森說過段時間要過來陪我，說什麼我也要好好抓住機會。
於是我去店裏等聶。沒想到連續等了一禮拜硬是沒見到他的人，只好厚著臉皮把他約出來，我就把他喊到Gay吧。這裏畢竟是我和聶第一次認識的地方，頗有意義的。
我讓聶假裝是我的男友。探探森的反應，若他真的在乎我，一定不會就這麼放任我的。
聶一開始不肯，我好說歹說，最後連美男計都使上了，聶才點了點頭。
森到的那一天，給我打電話，我把聶拖上，一起接機。回家的路上，森一個人坐在車子後排座位上，臉色很難看，我從後視鏡裏看著森那一臉菜色，雖然不忍心，可是還是忍住了，一個勁地跟聶說笑。
聶送我回家以後，就立馬走人了，其實我希望他可以留下來，繼續氣氣森的。不過我知道他自己有個小情人，為了我的事，他已經少了很多陪他小情人的時間了。
連續好幾天，我對森都是愛理不理的，不停地跟聶在森面前上演親熱戲。
終於森發飆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把臉別過去，翻著雜誌，好巧不巧，正好翻到一頁報導聶的文章。聶大大的照片拍地很帥。
森一下子沖到我面前，把雜誌撕了，然後親了我的嘴。
那一天我們倆從沙發做到了床上，又從床上做到了地上，只做的天翻地覆，只做的海枯石爛。
“啊風，跟我去香港吧，我把你介紹給家裏人。”
我愣住了，其實我只想知道他到底在不在乎我，沒想到他還想讓他的家裏人認可我。
眼淚無法抑制地流了下來。
他比我先回去一天，我整理完東西，打通了聶的電話，沒有聶，就沒有我和森的幸福。
我強要求聶來送我，電話裏我能聽出他的無奈，不過我真想在走之前看看他。
臨走，我抱住了聶，不同於森的懷抱，聶給我一種大哥的感覺，在家我是長子，心裏一直期待有個哥哥。
想著那個小男生真幸運，能夠被聶這麼寶貝著，我有些嫉妒了，森為什麼就不能像聶這樣溫柔呢。
那個小男生啊，我雖然沒有見過，可是每次聽聶說起的時候，我就知道一定是個很特別，很特別的人，要不聶不會露出那麼寵溺的神情的。
離那天瘋狂做愛已經有兩天時間了，可是我還是覺得腿有些軟。
我惱怒地在聶的肩膀上咬了一口，然後快步離開。
香港。我的森。
我來了。
青草吃兔子 正文 第54章 害怕
從D市回來，居然感覺一直生活的城市空氣確實不如D市來的清新。
上班遇到林聰，他開口頭一句話就是：“楊陽，有沒有帶點土特產啊？”
我把撿到的貝殼遞給他：“這個是我在海邊撿的。”
林聰接過去，好好研究了一番，揣在口袋裏面：“雖然我是在海邊長大的娃，不過畢竟是楊陽的一點心意麼。”
我有些羞愧了。
“你怎麼又是海邊長大的了？你家那哪來的海啊？”黃輝走了過來，給了林聰一拳，“你小子，滿嘴胡話。”
“我不是小時候在姥爺家呆過一陣子麼？我姥爺家可真在海邊啊，那時候每天我都去海邊的，我還見過海軍呢，真的誒，楊陽你可要相信我啊。”林聰還在一旁嘟嘟囔囔的。幾天不見，他還是一如既往地會開玩笑。
我們說了一會兒話，就各回各職了。
招標成功，公司的業務量又加大了，他還計畫著跟總部申請要把辦事處在擴大一倍。
我和他一起去拜祭了媽媽，然後把房子給賣了。所有的錢我都給了姥姥。
姥爺很不喜歡我，也不喜歡媽媽，我不知道為什麼，只是記得小時候有一回姥姥過來家裏看我，我才知道自己原來還有個姥姥的。
姥姥本來是不要錢的，可是那是媽媽的錢，我覺得以後我能養活自己，這些錢應該給姥姥的。
告訴姥姥這是媽媽讓給的，當把錢塞給姥姥錢的時候，姥姥哭了，那張佈滿皺紋的臉上出現了串串眼淚，看得我心裏發酸。姥姥一直在說：“阿敏這個傻孩子，真傻啊，怎麼就這麼傻的。”
媽媽不傻，媽媽只是善良。
我搬回了學校。
那天是媽媽出事以來第一次見到宿舍的三位大神。
他們不出所料地在電腦前面，瘦猴注意到我進屋：“小楊，你可回來了，我們這麼長時間每天喝礦泉水啊。”
“小楊，我可慘了，我的熱水壺爆炸了，差點沒有炸到我。”瘦猴說著這話，手卻在飛快地移動滑鼠。
“你還敢說，你老子的把我的手給弄傷了，知道不？”張老大從桌上操起一個礦泉水瓶就扔過來，直接扔到了瘦猴的腦門。
“啊。”瘦猴慘叫一聲。
“叫什麼，我正在引怪呢。”老楊頭也沒回地甩過來一個瓶蓋，可惜沒有扔准。
“小楊，他們都欺負我呀，你不在的時候，我每天過著非人的生活啊。”
“你本來就非人，你就一豬。”張老大無情地說著瘦猴的痛處。
他們三個，我笑了笑，開始打掃起來，和他們做舍友真好，我知道他們對我的關心，雖然他們什麼話都沒有說。
正準備洗澡，接到電話，看顯示是林峰學長。
小楊。
恩，學長。
在哪里呢？
宿舍呢。
明天我回來，接我麼？
好啊，正好是周日，我有空的。
行，明天下午兩點。
好。
小楊。
嗯。
早點睡吧。
好。
“小楊，你有沒有聽錯啊，是不是兩點啊？”瘦猴看了看時間，然後問我，雖然早就是秋天了，可是天氣還是有些熱，瘦猴的腦門上有些微細汗。
“嗯，我確定。”
瘦猴聽說要來接學長，一定要吵著跟著來，說是要好好拍拍學長馬屁，看能不能讓他開些後門進學長的公司。
我不想打擊瘦猴的積極性，臨走的時候，見瘦猴穿起了特別為面試買的西服，心裏又有些後悔是不是應該跟瘦猴先做下預防針。
學長給我帶了很多東西，當然一大半都被瘦猴要去了。
這天中午，我正在吃飯，學長給我打電話，讓我去一個咖啡廳。我想著午休時間也不長，本來不想去的，不過學長說有東西要送我，想了想反正咖啡廳離公司很近，就過去了。
然後我看到了他。
他正和一個男的在一起。
那個男的長地很帥，跟電視明星差不多。
他們兩個坐在一起，不時親密地說著話。
我的心一陣糾痛，都已經忘記為什麼來這裏的，直接沖回了公司，後來才想起學長還在那裏。
他回來上班的時候，我很想問他，那個男的事情，可是我害怕，我不知道自己用什麼立場來問。
他好像沒事人一樣，就如以前一樣對我，看著我的眼神也依舊是那麼溫柔，我告訴自己大概那個是他的朋友吧，我一定是斷章取義了，一定是想多了。
沒想到第二天晚上，我幫學長去洗照片，和學長約的那家餐廳，我又看見了他，同樣的男人，這一次他擁著那個男人，竟然不顧對面還有一個人。
我嚇得捂著臉逃跑了。我自己也不知道到底在害怕什麼。
直到學長讓我幫忙去機場接個朋友，我又一次看到了他，還是那一個男人，只是這一次，我看到了他們兩個緊緊抱在一起，那個男人還親了他一口。
我終於知道了，我在害怕什麼，我害怕他對我的好，對我的溫柔都是假的。
他看到了我，然後向我跑來，我不知道他怎麼還能露出那麼溫柔的表情。
腦子裏亂哄哄的，只想逃離他，沒跑幾步，看到了學長。
有些奇怪，學長怎麼在這裏，可是我什麼都顧不上，這個時候我只想找個肩膀，讓我靠一靠。
青草吃兔子 正文 第55章 誤會解除
兔子
他追了過來，看見我靠在學長的肩頭，臉色變得很難看，我不知道他怎麼會流露出這樣的神情，好像是看到了仇人一般。
明明就是他做錯了事情。
我真的不知道現在該怎麼面對他，還好有學長，他給了我一個臺階，我們兩個去了電影館。
我看他跟著我們一起。
一路上他的車一直跟在後面，我看著紅綠燈，真希望輪到他的時候就換成紅燈。讓他不要跟上才好。
來到電影院，他被攔在了外面，我看著他一臉窘相，心裏又有些難受了。
和學長一起進了電影館裏，學長一直在跟我說話，可是我什麼都聽不進去，想著他是不是買到票了，他的座位會在哪里，他會不會找來這裏。
然後他出現在了我的眼前，那麼精明，那麼厲害的一個人，眼裏滿滿的都是狼狽。不知道他是怎麼勸住我周邊的人的，總之他硬是坐到了我的旁邊。
他坐下的那一刹那，我的心快要衝出來了，只狠狠地咬住嘴唇，不讓他看出我的緊張。
趁著黑燈瞎火的，他的手不老實地摸上了我的手，還是一如既往地溫暖厚實，可是我想到這雙手大概也碰過那個男人吧。
心涼了，覺得有些委屈，掙扎著想逃離，他反而握得更加緊了。我甚至能感到他的手心在出汗。
他問我出了什麼事，他說他害怕。
他又在騙我了，明明前一刻，他還跟其他男人摟摟抱抱。明明前幾天，他背著我跟其他男人親密地秀著恩愛。
我不知道電影到底演了些什麼，只知道他突然把我從座位上拉了起來，一路上我的心像瘋了一般地狂跳著，什麼都聽不到了。
慌神之際，被他拉到了衛生間，在明亮的燈光下，他的眼神是那麼的灼熱，讓我有些迷糊了，這樣的眼神真的只是在演戲麼。
他死死摟住了我，還是那麼讓我依戀的寬闊的懷抱。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對每個人都這樣，心一陣一陣地抽痛著。
想到了媽媽。
媽媽，你告訴我，他對我是真是假。
又不期然地想到了他和別人相擁的情景，一幕幕清清楚楚地在我的眼前晃過。我冷靜了，我知道，無論眼前的這個人如何優秀，之前給我了多大的幫助，他都欺騙了我，說什麼喜歡我，都是騙人的，騙人的。
他見我激動，還威脅要親我。
他就知道欺負我，就知道騙我。
我罵他是騙子，罵他欺騙了我，罵他口不對心，一邊說喜歡我，一邊還跟別人在一起。
他聽完我的委屈，我的憤怒，先是疑惑，然後是了然，最後是無奈。
“兔子喲。”他又摸摸我的頭，我躲不開，只恨不得咬他一口，要知道兔子不是只吃草的，兔子也會咬人的。
他靠近了我，近到可以聽到相互的心跳。
“我跟他是在演戲。”
我有些不明白地抬頭，正好撞見他的眼神，那般溫柔，那般真摯，那般讓我心旌蕩漾。
原來如此。
我不好意思地埋下頭，想想之前一直在那裏胡思亂想，實在夠可笑。
這麼一件簡單的單純的事情，被我弄複雜了。
我還是不安地問了他一遍是不是真的。
他把我的手放到他的心臟處，我能感受到那般有力的心跳。
被他重新摟到了懷裏，我很慚愧，不該不相信他的，他對我是那麼好，那麼溫柔，是我太不懂事了，是我不好。
我暗暗地對自己說：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都要好好相信他。
這一輩子，我都要相信他。
楊陽，他聶青，不會騙你。
然後聽到了一點響動，看到了學長。
我臉紅了紅，學長是Gay，看到這樣子，大概是比較容易接受的吧。果然學長很是冷靜，臉上依舊是我熟悉的笑容。
我們三個回座位的時候，正好坐在他旁邊的那對小情侶在Kiss。
黑暗中，他又握住了我的手，一點一點地摩挲著。
很舒服。
電影散場，我也不知道到底演了什麼，只知道他的手一直握著我的手。
只知道他挨得我很近很近。
只知道他時不時地會把目光投向我。
只知道他還是喜歡我的，他對我真的很好很好。
只知道，我們是有關係的，他是我的，我是他的。
真好。
我坐著他的車回去了，因為我犯了錯，我努力地想彌補，做了好多菜，還特地買了點膨大海泡茶，今天這事他大概是氣得不行了吧。
晚上，他把我送回學校。
在離校門不遠的地方，他把我放下，然後又摟住了我。
“兔子，我好喜歡你。”
我羞地把臉埋在他的頸脖子裏面，然後感覺他的手在我的後背遊移起來。一陣臉紅，他把我輕輕推開，“兔子，回去吧。”
我點點頭，在他臉上啄了一口，快步沖回學校。
leungmon 2009-11-28 18:40
青草吃兔子 正文 第56章 小貝
公司實習生要重新換崗，兔子被安排在了業務部，以前他當助理的時候，我已經覺得看到兔子的機會很少了，現在就更加少了。
有時兔子送來檔讓我簽名的時候，我恨不得拉住他的手，讓他不要走，可是畢竟是工作時間，只能忍下了。
新來的實習助理是個女生，叫江洪，名字很是大氣，做事細心，其實倒是適合秘書助理的工作，她在學校的時候就是學生會的秘書長。
看著江洪安排的一天日程，已經泡來到咖啡，我想到了兔子。兔子比江洪或許在某些方面是由差距的，比如說江洪畢竟有些經驗，江洪接電話，推掉一些不必要的麻煩要老練的多，但是兔子泡的咖啡卻是極合我口味的。
想著，兔子敲門進來了，他放下檔，正要走。
“兔子，中午一起吃飯。”
兔子的臉上馬上露出一抹驚喜的神色，眼睛亮亮的，很好看。
中午兔子提著飯盒，來到我辦公室前，我正好開門出來，兔子經過江洪的時候，跟江洪打了個招呼，我看見了那個女生異樣的眼神，看著兔子還是那麼無辜的眼神，不禁輕笑：我家的兔子永遠是那麼可愛的，那麼讓人喜歡。
江洪看著兔子的眼神露出了愛慕的意思，這眼神讓我得意。
不期然地我想到了兔子的學長，那個叫林峰的傢伙，心裏又不舒服了。這個男人想來對兔子也有不一般的想法，他對兔子的感情或許不比我少，只是他這種感情，讓我得意不起來，只讓我壓抑。
“怎麼不吃啊？你不是喜歡吃番茄炒蛋麼？”兔子坐在我對面，那對大眼睛一眨一眨，撩撥著我的心弦。
我摸了摸兔子的腦袋：“剛走思兒了。”
“啊？”兔子的臉一下子刷白，襯得唇紅的誘人。
我就知道這傢伙又想別處去了，永遠是那麼單純。
“今天下班，我和同學約好了一起，你就不用送我了。”兔子一邊收拾，一邊輕聲說，好像一個犯了錯的孩子。
“同學？什麼同學？”
“就，就我們宿舍裏的瘦猴。”
“好，那你不要瘋的太晚，晚上我給你電話。”
“才不會。”
兔子抬起頭，努努嘴，那模樣可愛極了，我真想直接把他按倒沙發上。瞅了瞅兔子的衣服，帶扣子的，有些寬鬆，不方便脫。
點點兔子的小鼻子：“好好休息一下，等下去工作。”
“嗯。”兔子應了一聲，四下瞅了瞅，在我臉上親了一口。飛快地沖了出去。
我看著兔子的背影，露出了苦笑。
兔子，你知道我的心現在有多痛麼？你難道不知道你只要緊張的時候就會咬唇，咬的越重就說明越緊張，只是不讓我送這麼簡單麼，只是跟同學約好麼？真的是宿舍的那個瘦猴麼，你不是說他成天只知道打遊戲麼？
兔子，兔子，你是不是有什麼瞞著我。
我們之間不是在一起了麼？
情人之間還有什麼東西是不可以一起說，一起面對的。
下午繁重的工作，把我的心思暫且壓了壓，只是覺得咖啡苦澀異常，讓我一口都喝不上。
我對著視窗，看著下面出入大樓的人，雖然一個個很小，可是我還是一眼就看到了兔子。手緊了又緊，隨著兔子的身影，一路追隨，兔子來到公交月臺，上了公車。
我的心稍微放鬆了一下，或許兔子真是跟同學約好了，是我多想了吧。
打了個電話，約了幾個，都是沒空，淫賊要陪老婆逛街，說是云云連飛了幾天國際航班，兩人好幾日沒有見面了。
大鵬公司事情多，實在抽不開身，我聽大鵬的語氣，大概是遇到了些麻煩，不過人家不說，我也不好提。
肚皮的電話一直沒人接，這傢伙，大概又是脫了衣服，在籃球場上玩球了。
海娘說女兒感冒了。他現在正在醫院陪著打吊水呢。
我歎了口氣，到水果攤上買了些水果，趕向兒童醫院。
這是我第一次見到海娘一家，海娘的愛人長得很是嬌小，最明顯的就是那水汪汪的大眼睛，與海娘站在一起，很般配。
海娘的女兒雖然才兩歲，可是個子長得比同歲的小孩要大，這讓海娘心裏多少安慰些，畢竟他們夫妻兩個個子都不理想。
我細細瞅了瞅那小女孩，大大的眼睛，薄薄的唇，黃毛丫頭一個。
心裏一樂，這真是大眼睛一家。
坐著和海娘他們聊了一會兒，小女孩叫沈貝貝，小名叫小貝。大概是怕見生人，海娘她叫我叔叔，硬是一聲不吭，連用水果玩具誘惑她都沒用。
果然我對小孩是沒什麼魅力的，要是兔子在就好了。
想到兔子，心裏如飲了甘泉一般，甜滋滋的。聊了一會兒，淫賊發了一條短信。
青草，云云碰到小姐妹了，哪呢？
我笑了笑，打電話過去。
一會兒淫賊過來了。
沒想到小貝看到淫賊笑意馬上浮上了面容，叔叔叔叔叫的很是開心。海娘看向我，眼裏分明是有些別的意思。
唉，這年頭，小孩不喜歡長得英俊的男的，倒是喜歡長得比較奶油的男人。
青草吃兔子 正文 第57章 心痛
坐了一會兒，才想到還沒有吃飯，正好淫賊也是陪云云逛街逛的腰酸背疼，我們兩個合計了一下，就告別海娘一家。臨走，小貝還眨著大眼睛，喚著淫賊。
淫賊顯然非常受用：“青草，以前在學校，女的從來只看你，現在看來還是我魅力大。”
我抖了抖，隨他自戀去了。
我們倆停好車，正要進飯店的時候，我的腳像生了根一樣，一步都挪不開，死死地看著馬路對面。
熙熙攘攘的人群，沸沸騰騰的話語聲，在我的眼前，耳邊都存在了。
我的眼裏全是對面的那個人影。
那個身影，在我的夢裏出現了多少次。
那個人，讓我心心念念著。
那是，我家的兔子。
兔子。
兔子。
淫賊也大概發現了我的異樣：“咦，那不是小楊？他旁邊那個男的誰啊？”淫賊大概只是在陳述一件事實。
可是聽在我的耳朵裏卻是異常地刺耳，心也跟著疼起來。
那個男的。
誰？
我有些自嘲了，什麼時候，竟然也會開始對自己沒有信心了。什麼時候竟然也會因為一個人而情緒不穩定了。
什麼時候也開始戰戰兢兢了。
那個男人，兔子身邊的男人，正在跟兔子說話的男人，正靠著兔子很近的男人。
林峰。
這個兔子的學長，跟兔子很熟悉的男人，對兔子抱著其他感情的男人。
我早不記得來這裏是幹什麼的，只知道現在很氣憤，大步穿過馬路，根本管不上，腳下有沒有斑馬線，旁邊有沒有車子穿梭了。
站在他們兩個的面前，林峰的眼中有著挑釁的味道，他或許可以騙過兔子，但是騙不了我，這個男人絕對不簡單。
“兔子。”
兔子的臉刷白刷白的，或許這已經是最好的解釋了。
我又一陣心痛，可是我告訴自己，要冷靜，很多事情不是表面上那樣的，就好比前段時間，兔子看見我和秦風，那不過是騙人的。
大概兔子和林峰根本沒有什麼吧。
那個“大概”兩字，已經很說明了問題，只是我沒有發現，在這個時候的我已經對兔子產生了懷疑，那完美的愛情已經有了縫隙。
若是我不發現，那麼之後發生的那麼多事情，也不會讓兔子，讓我，讓我們之間的感情遭到那麼多的重創。
我只看著兔子，死死地看著他，直到兔子低下頭，身子開始微微抖動。
“小楊，這麼巧啊。”淫賊適時地打破了這個僵局。不愧是大律師，見過大世面的人，三下兩下，就把表情的氣氛給調和下來。
我們四個到飯店吃飯，我有意點了個包廂，若是四人桌的位子，兔子離林峰也太近了些。
兔子一直不敢看我，我在桌底下握住他的手，兔子抖了兩下，迎上我的目光，那裏面分明有著不安。
“對不起。”兔子輕聲說著。那樣無辜的表情，任我再是生氣，也不會發火了。
兔子啊，你就是有這種本事，讓我寧願自己受苦，自己疼痛，也不想你有丁點的委屈。
我握著他的手，微微搖了搖頭。
一餐飯，吃得還算盡興，我，林峰，淫賊畢竟已經在社會上摸爬了一段時間，場面上的應酬還是會的。
倒是兔子，一直忐忑不安地看著我。
回去的時候，兔子在車子裏面猶豫了好幾次，終於開口：“我，我今天騙了你，你一定很生氣吧。”
“是。”我並不否認，我不只是很生氣，而且非常心痛。
車廂裏一下安靜下來，氣氛也緊張了，我打開車窗，聽著外面呼嘯而過的車子聲音，依然覺得有些憋。
“對不起，我只是，我只是。”
“只是什麼？”
“我，我。”兔子埋下了腦袋。兩隻手不安地絞著衣服。
我歎了口氣，停下車子，把他的手包裹在自己的手裏面。還是那麼涼的手，掌心相對，我把自己的溫度傳給兔子。
“兔子，你不願說你不要說，但是不准騙我，知道麼？”天知道，我說這話，是多麼的違心，我是在安慰自己，還是在欺騙自己。
我怎麼會不想知道，我真的很想知道，兔子為什麼要騙我，又為什麼跟林峰在一起。
他跟林峰到底在一起做了什麼。
這個問題，讓我不敢想，讓我不願意去想，可是心裏又偏偏很想知道。
真是矛盾。
兔子點點頭。然後眼睛紅紅的。
把兔子送到學校，看著兔子緊緊地抱著一個包，我有些心酸，裏面有什麼麼，至於這麼寶貝，心裏煩的很，站在校門口，抽了幾根煙，才回去。
青草吃兔子 正文 第58章 換崗
兔子
回了宿舍，很意外地發現，宿舍三位大神都沒有在遊戲，我湊過去看了看，原來是在準備筆試試題。
“丫的，現在這工作真難找，筆試面試，一輪一輪。”瘦猴抱怨著。
我笑笑。給他的杯子裏倒了些水。
“小楊，你還笑，你是飽漢不知餓漢苦啊。”
是啊，我何其幸運，能夠這麼快就實習了，還是這麼好的一家公司，也是多虧了輔導員呢。
“你的的瑟瑟個毛事啊，別吵。”張老大沖瘦猴橫了一眼。
“對了，小楊，怎麼打你電話不通啊。剛才還有人過來找你呢。”
啊？我這才想起來，因為跟他鬧彆扭，他追學長車子的時候，還一直打我電話，我索性就把手機給關了，到現在也沒有開機。
忙開機，看了看，好幾條短信，其中有一條是黃輝的。
小楊，明天，我生日，有空不？
“張老大，來找我的人是黃輝麼？”
“不認識。”
“是的。”瘦猴點點頭，“他說他叫黃輝。那小子臉生的很，估計不是我們專業的。”
人家是學生會主席，你們三個成天遊戲遊戲的，怎麼會認識他。唉。
我忙打電話過去，然後約好了晚上一起吃飯。
下班，他把我載到飯店，然後揚長而去。
“小楊，那不是林總吧？”我的肩膀被敲了一下。回頭一看，原來是林聰，手裏提著個大蛋糕。
我點點頭。
林聰立刻露出了一幅非常羡慕的表情：“啊，這麼幸福啊，我也要當林總的助理，還有免費司機接送。”
黃輝還說只是簡簡單單地弄一下，大家認識的聚聚，可是我沒有想到生日會居然這麼多人，整整五六桌子的人。大多都是黃輝的同學，可惜我除了林聰和同公司實習的幾人之外就一個不認識了。
林聰和我坐在一起，時不時地說些黃輝的糗事，我有些懷疑這些事情是不是林聰杜撰出來的，因為有些實在有些離譜，不過一桌子的人倒是被他逗的哈哈大笑。
黃輝來到我們這一桌，大家碰杯，一杯啤酒下肚，我的臉就發燒一般。
“啊，小楊，你真好看。”林聰看著我，咂咂嘴，“小楊，你到底是不是男的呀？”
我臉本來就紅，被他這麼一說，就更加燙了。
“你小子。”
黃輝敲了一下林聰的頭，看向我：“小楊，不要客氣啊。”
我急忙點點頭：“我知道。”
吃完飯，我們又去唱歌。我急忙給他打電話，彙報行蹤，他那邊有電視的聲音，應該是在家裏吧。
他讓我不要太晚，早些回去，明天帶我去看李姐。
我才想起來，李姐已經生完小孩了，可是這麼長的時間，我還沒有去看過李姐，忙點點頭，告訴他，十一點之前我一定回學校。
李姐看見我們的時候，很是高興，拉住我問了好多事情，大多都是公司的。
然後就是他和李姐聊天，我就去看小寶寶。
小寶寶真可愛，白白胖胖的，小手時不時地放進嘴裏吮著，我戳戳了他的小臉蛋，好軟。照著電視裏的方法，把小寶寶抱起來，小寶寶直沖我笑，口水流個不停。
“兔子，喜歡小孩？”
我點點頭：“嗯，喜歡。”
“可惜我們兩個沒法生。”他說的一本正經。
我正想馬上走，可惜在車子裏面，趕緊把臉別過去。
“以後我們領一個吧。”
我不理他，繼續看車窗外的風景。
“啊，難道兔子想自己生？”
“你才想自己生。”我回過頭，才看見他眉眼彎彎地看著我，這才發現上當了，又跟他講話了。
車子晃過幾家婚慶店，又晃過幾家嬰兒用品店。
我突然幻想著，以後和他還有一個寶寶，這樣的生活應該很不錯的吧。
人事經理重新安排了我們實習生的工作，我被分到了業務部，江洪現在是他的實習助理，我有些羡慕江洪了，能夠每天和他見面，能夠經常和他見面。
和我一起在業務部的還有黃輝和其他學校的幾個實習生。
黃輝很厲害，一個上午就跟大多數的業務部同事混熟了。我一邊幫大家倒水，一邊想，我應該不大適合業務部的吧。但是我也要好好表現，所以只要有影印檔，或者取東西，這些瑣碎的活，我都主動去做。
我坐在位子上，看著電腦，張哥拍了拍我：“小楊，去把檔送到林總那邊，讓他簽字。”
“好。”我飛快地接過檔，奔向樓上，都忘記了要坐電梯。
終於可以見到他了。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這句話真是對的。
只是一個上午沒有見到他，再次見到他的時候，我突然有種好久沒有見的錯覺。
看著他飛快地簽字，我真恨不得多幾份檔，讓我有時間跟他說幾句話也好。
這天他把我送回學校，我才進宿舍門，就看到了學長。
他正坐在瘦猴的座位上玩遊戲。
瘦猴站著看著學長，眼裏滿是欽佩。
青草吃兔子 正文 第59章 禮物
兔子
“哇塞，學長，你這裝備真不賴啊。”
“嗯，有幾件是買來的。”
“小楊回來了？”我點點頭，“學長怎麼來了？”
“到學校裏看看留校的同學，也看看你們啊。”
過了一會兒，學長坐到了我旁邊。拿起我桌子上的日曆：“這個是？”
我看了一眼，見他指著一個日期，上面畫了個圈圈。有些不好意思。
“是你那個林總的生日？”
“啊？”我看著學長，不愧是學長，真厲害，一猜就中。
“你啊，什麼事情都放在臉上。”
我低下頭，其實我也不知道他過不過生日的，因為我就好久沒有過生日了。
“是想給他買禮物麼？”
“啊？”我搖搖頭，倒是沒有想到這一點，只是想著那一天是他生日，我一定要讓他開開心心的。
“生日應該要送禮物哦。”學長突然湊近了我，呼吸噴到了我的脖頸裏面，我的身子顫了顫，感覺有些怪異。不過學長的話，是不是應該考慮一下呢，學長比我年長，也比我懂人情世故，或許學長也已經有愛人了吧。
“要麼？”我想起了前幾天黃輝生日，自己就什麼也沒有送，大家似乎也都沒有送，好像也就林聰拎了個蛋糕，也不知道那個蛋糕是不是林聰買的。
“情人間應該要送的呀。”學長壓低了聲音跟我說。說完沖我眨眨眼。
我才想起，學長是知道我和他的關係的，臉又紅了紅。
“啊，學長，我快完了，你過來幫我頂一陣啊。”瘦猴吼叫起來，我看他都快鑽到電腦裏面去了。
“好。”學長過去，我看著日曆上面的那個日期，也沒有幾天了。
送禮物麼？
要麼？送什麼呢？
學長走的時候，因著他們三個都玩遊戲玩得起勁，尤其是瘦猴，好像著魔一般，口中一直喃喃著。
什麼貂蟬上啊。丫的呸的，小爺出馬，看你還囂張。之類的話，
我知道瘦猴遊戲裏面收了個寵，名字叫瘦猴的貂蟬，估計就是在說那個寵物吧。
我和學長來到校園，想起了以前，好像也跟學長這麼走過學校的校園，那個時候是每次學長幫我整理完圖書一起回宿舍。
那個時候，每天忙忙碌碌的，從來都不敢去想明天會怎麼樣。
“學長，你說我送什麼？”
“額，這個麼，你自己做主啊，重在心意啊。”
“心意？”
也是，他那麼有錢，什麼買不到，何況貴的東西，我也送不起。
“或者，有空我陪你去街上看看。”
“好啊。”有學長做參謀的話，那一定很好，我急忙跟學長定了時間。
“你呀，什麼時候開始說風就是雨了，才說買禮物，就非要明天了。記得以前的性子那叫一個冷啊。”
學長說這話的時候，笑得很溫柔，他說的也是事實，以前忙著掙錢，掙錢的同時還不能把學習給耽誤了，我根本沒有時間去跟大家相處，跟大家交流。
自己班裏也有好幾個同學是從來沒有講過話的。現在想想覺得有些慚愧。
學長拍拍我的肩，然後皺著眉頭：“晚上天還是涼的，多穿些。”
我急忙點頭，其實學長很像我的哥哥，以前在學校的時候就照顧我，幫助我，現在工作了，甚至是我和他感情上的事情，學長也幫我想辦法。
我覺得有這樣一個像哥哥的學長也不錯。
“學長，我覺得你像我的哥哥。”
學長的笑容頓了頓，然後轉過臉去，輕笑著。
學長告訴我，先不要告訴他給他準備禮物的事情，到時候給他一個驚喜。
我想著，確實不錯，好像很多人送禮物都是這麼做的。
第二天，我跟學長一起去了市中心，逛了很多地方。學長提了很多意見。
手錶。好的買不起，便宜的也不合他的身份。
打火機。他甚少抽煙，不實用。
領帶。記得他雖然時常是西裝襯衣，可是不大喜歡打領帶，只要可以就把領帶拉下來。
領帶夾。領帶都不喜歡了，領帶夾就多此一舉了。
皮夾。他現在用的皮夾才買的，買了就浪費錢了。
自己做個蛋糕。不行，他不喜歡奶油。
咖啡。平常就給他泡咖啡的，沒什麼心意了。
學長的臉果然拉下來：“小楊啊。”
我摸摸頭：“對不起啊，學長。”笑得特別無辜。
然後眼前亮了亮。這個不就行了麼？直接沖進了店裏。
我抱著裝禮品的書包出來，心裏很高興。他一定會喜歡的吧。
“小楊，你怎麼笑的這麼傻。”
我又笑起來，因為我高興呀，學長。
然後他突然出現在我的面前，臉色冷冷的，在燈光下，還泛著青。我突然想到，今天沒有讓他送我，還騙他說要跟瘦猴一起玩，現在我旁邊的是學長，而且還在這大街上遊蕩。
他一定很生氣吧。
李曉哥也在旁邊，我們四個人一起吃飯，席間，他們一直在講著場面上的話，有時說政治，有時說經濟，有時說哪個投資，我不時地看向他，他只是緊緊地握著我的手，卻不看我。
他真的生氣了。
他把我送回學校的時候，路上，我好幾次都想跟他說我其實是為他買生日禮物的，只是想給他一個驚喜，可是這樣說了，那之前做的事情不都是白費了麼。
回了學校，我跑進校門，然後躲在一處看他。
他在校門口徘徊了很久，我看他嘴邊經常閃著一星紅光，知道他在抽煙。急忙打電話給學長。
學長說沒關係的，到時候他生日的時候，我把禮物送給他就好了，讓我忍耐幾天。我想著決定照學長的話去做。
看著他的車開走，我只覺得很冷：“對不起，我，我只想給你一個驚喜。”
青草吃兔子 正文 第60章 生日
青草
因著那一天的事情，我的心裏總是不上不下。我不知道到底自己在煩惱什麼，想和兔子好好談談，不是有這事就是有那事，在公司裏見上兔子一眼都難，最近又因為投標成功的事情，日日下班都有應酬，也不能送兔子回學校了。
每天晚上都會半夜起來，抽幾根煙。
有些無奈，再這樣下去，可真要有煙癮了。
我揉揉太陽穴，翻看著檔，順手拿過咖啡杯，喝了一口，有些失望，喝慣了兔子的手藝，現在喝誰沖的都不舒服了。
翻看著文件，門被打開了，然後一杯咖啡放到了我的面前，我伸手拿來就喝，猛然地抬頭，真是兔子。
似乎兔子憔悴了，尤其是那雙大大的眼睛，水汪汪的，就那麼注視著我，一眨不眨。
“兔子。”我輕喚了一聲。
心裏很疼，是因為我的關係麼，一定是吧，所以你才那麼精神不濟，已經那麼辛苦，你都沒有流露出這般無助，這般傷心，這般委屈的眼神，都是因為我。
我想摟住兔子，卻感覺自己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眼睛裏面全是兔子那樣刻骨銘心的眼神。
我的兔子，我該拿你怎麼辦？
兔子小聲問：“聶總，晚上有應酬麼？”
我想了想，好像是跟大鵬約了：“沒有。”我搖搖頭說。
兔子的眼睛裏一晃而逝的驚喜，然後絞著衣角說：“那，那晚上我們一起，我想去你家裏。”
我覺得如果我是個智商情商都正常的人，這句話裏面任誰都可以聽出暗示。
心裏驚了一下，什麼時候我家的兔子變得這麼主動了。
我急忙點點頭：“好。”
今天的工作異常順利，江洪進來取檔的時候，眼珠子快要瞪出來了。
“聶總，你今天工作狀態真好。”
我笑笑：“不是狀態好，是心情好。”
下班，等兔子過來，然後一起走，看見了幾個同事，順便打了招呼，雖然沒怎麼見過，但是我一向記人比較清楚，看過照片就能記住人名了。
他們似乎都有些驚訝，甚至其中有一個額上還冒出了汗。
兔子懷裏抱著書包，我想起了那天，似乎兔子也是這般抱著的。
難道？
難道說？
兔子說要做菜，我們就先去了菜市場。
回了家，我在大廳裏看電視，兔子在廚房裏忙活，一會兒門鈴響起，正想開門，兔子突然從廚房裏竄了出來，那速度還真能跟小白兔賽跑呢。
兔子神神秘秘地拿過一個大大的盒子，用身體擋住，我看不大清，想著大概是什麼廚房裏面的用具吧，倒是也沒怎麼在意。
看了一會兒，感覺這回兔子做菜要比平時慢了很多，我站起身，正想去廚房看看，兔子突然出來了。
系著圍裙，一路小跑來到我的面前。
“我，我知道你今天生日。”
我頓了頓，看了看桌子上準備的一桌好菜，有些明白。
把兔子摟緊。
“兔子，我已經好久沒有過了。”
兔子沒有說話，我把兔子放開，見他頭低低的，臉蛋紅紅的，忍不住又親了上去：“謝謝你，兔子。”
兔子的臉更加紅了。
兔子又不知道從哪里拿出一個蛋糕，然後插上蠟燭，我哭笑不得，看著29模樣的兩個蠟燭，想著，我的年紀到底不小了，也確實該成個家了。
兔子催促著我許願。
我一把摟過兔子，在他耳邊輕語：“我只要你。”
兔子掙扎著從我懷抱裏出來，小臉兒燦若桃李。在燭光的映照下，肌膚勝雪，嫵媚動人。
我的腦子裏突然冒出了一個詞。
天生尤物。
然後不由得暗罵自己，真是天生色胚。
把蠟燭吹滅，兔子遞過來一個包裝的很精美的盒子。
“這，這是我送你的禮物。”
我忽然全部明白了：“是那天我在街上碰到你的時候，你買的？”
兔子點點頭，有些不好意思：“學長說，要給你驚喜，所以，所以。”
我的心像被狠狠地捶擊了一下，差點停了跳動：聶青啊聶青，你真是可以去死了，怎麼能夠懷疑兔子，兔子明明是那麼善良，那麼珍貴的一個寶貝呀。
我沒有急著打開盒子，而是把兔子重新摟緊。緊得不留一絲縫隙，緊得感覺兩個人是連在一塊兒的。
“兔子，對不起，我發誓從今以後，我一定要好好對你，不懷疑你，絕不。”
leungmon 2009-11-28 18:41
青草吃兔子 正文 第61章 兩個人的幸福
溫柔地把人抱進了懷裏，剝掉浴袍也只是一瞬間的事情。
雖然楊陽的身子已經見過了好多次，可是聶青還是有些驚異的。白晰的頸子，光滑無暇的背，柔亮的黑髮；肌膚白的有些透明，連汗毛都沒有，小小的縮成一團的玉柱粉嫩而可愛，四周稀稀疏疏的有幾根毛發，兩條腿又直又長，簡直就是一個極品的身子。
聶青的手無意識的在楊陽身上遊移，撫摸他細膩的肌膚，粉紅色的小突起，線條優美的腰肢，白皙光潔的大腿，一寸一寸，慢慢地染上了曖昧的粉色。楊陽在他的撫摸之下一陣陣的顫抖。聶青滿意地看著身下的人兒那微啟的紅唇，轉而用自己的唇舌堵上，舌頭在楊陽嘴內輕探著，手也毫不停歇的撫摸著楊陽完美的身子。
楊陽被他吻的喘不過氣，全身早失了力氣，聶青硬熱的地方蹭到他的臀部，濕濕的液體沾染在他肌膚之上，更顯淫靡。
聶青顫微微的伸出手，輕輕握住那粉嫩漂亮的部位，手也上上下下的搓弄起那個部位，聶青的手大而且手指上有些小繭子，手心處的肌膚滑嫩，握住那處極為舒服，伸出另一隻手輕捏楊陽的小小乳頭，楊陽雙眼半閉，輕聲喘息：“啊……啊……啊嗯……”
楊陽修長的雙腿微微交錯，絕色的臉因為動情而染上一層動人的粉紅。
聶青套弄得越來越快，楊陽突然覺得自己的身子輕了許多，像要飛起來，然後眼前面一黑，一股灼熱噴了出來。
“兔子，舒服麼？”聶青舔著楊陽的耳垂，手還不忘記撚著楊陽胸前的小紅珠子。
楊陽緊咬著唇，眼睛早失了焦距。
聶青輕笑一聲：“兔子，該我了。”手剛攀到***，楊陽的身子立刻僵直了，陷入情欲的眼睛也清明了幾分。
“兔子，放鬆些，別緊張，不會痛……”低沉悅耳的聲音反復安慰著，楊陽僵直的身子慢慢地放鬆，聶青用手指在楊陽臀上滑動，輕輕在周圍按了按，楊陽隨即發出呻吟，臉上染上一層粉色。
“兔子，我進去了哦。”聶青抬起楊陽的一條腿，冰涼的潤滑劑塗在小小的入口處，小心翼翼地探進一根手指。
“啊！”插入的瞬間，兩人同時低呼。
聶青是為了那種炙熱柔軟的感覺，但楊陽卻是因為異物的進入，身子也跟著難耐地扭了扭，大而黑的眼睛染上了一層水氣，看得聶青又是衝動，又是心疼。
聶青猶豫了一瞬間退出了手指，把楊陽摟住，拍著他的背，親吻著臉頰安慰著：“別緊張，我不做了，乖，兔子，兔子……”
“不，不要，你接著做，我，我只是緊張，不用管我的。”
聶青一邊不停地親著自己的寶貝兔子，一邊做充分的擴充，見楊陽已經可以容納三個手指，一個猛衝，將自己的挺立插入***。
楊陽悶哼了一身，嘴唇差點沒有咬破，聶青看得心痛，好一陣子沒動，只是靜靜停在楊陽身體裏，並且不停啄吻他，捏他乳尖、下身，好一會兒後，才抬起他雙腿，前後抽送起來。
感覺那炙熱的硬物不停頂著自己，楊陽嘴裏發出舒服的哼聲，每當聶青要抽出時，他就不自覺的夾緊那裏挽留，讓聶青好幾次激動的差點射出。
隨著聶青***的抽動，越來越多的白濁從楊陽的後穴沿著大腿滴落，而楊陽也開始扭動著細腰，嬌媚呻吟，極為誘人。
不期然地自己的玉莖也跟著挺立起來，楊陽自己猶猶豫豫地攀了上去，誰想手被聶青給抓住了。
“兔子，讓我來。”
一陣舒服刺激了楊陽的大腦，不可抑制地小聲呻吟出聲，誘惑無比。聶青在他的誘惑之下動的越來越快速，只覺得自己再也不想離開這銷魂的身子了。
“聶，聶總。”
“叫我青。”
“青，青，我喜歡你。”
這是楊陽第一次對聶青說喜歡，這聲喜歡來的不遲，卻也讓聶青等的心力交瘁。
這聲喜歡，讓聶青忘記了之前所有的煩惱，所有的不安。
“兔子，我也喜歡你，我愛你。”
聶青緊摟楊陽的腰，猛力撞擊幾下，大量的白濁射入楊陽體內。
楊陽也同時射了出來。
兩人互相倒在床上，楊陽還輕輕地喘著氣。但還沒等楊陽緩過氣來，聶青將楊陽轉了下身子，面對自己，雙腿大張，拉過他的臀部又再度插入穴口。
兩人面對著面交合著，楊陽雙手撐在床上，上身微往後仰，白晰胸膛上粉嫩乳尖俏生生挺立，聶青唇舌忍不住在其上流連，身下出入的動作也絲毫不停。深入淺出，反復在他體內戳弄，扶著他的細腰抽插了一會兒，兩人的唇也密密膠合。
兩人緊緊擁吻一陣，聶青身體一抖，灼熱再度射了出來。
“兔子，我愛你。”
眼前似乎又出現了之前的一幕，聶青從包裝盒子裏面取出了禮物，原來是兩個杯子，一個上面是一片青草，一個上面是一隻白兔。
白兔杯子上面寫著：“聶青”
青草杯子上面寫著：“楊陽”
“這是我自己畫的，不好看。”楊陽把頭埋的低低的。
“很好看。”聶青摸摸楊陽的頭，在眉間印上一吻。
“他們說送杯子，就是一輩子的意思。”楊陽又開始咬唇了，說出這麼煽情的話，對他來說實在不易。
一輩子。
聶青笑了。
看到了桂花樹，想起了對兔子媽媽的許諾。
伯母，我愛兔子，即便他不愛我，我也願意一直護著他，看到他幸福。
伯母，你聽到了麼。你看到了麼。
leungmon 2009-11-28 18:41
青草吃兔子 甜蜜生活 第1章 知己知彼
聶青現在是一個頭兩個大，生日那天晚上，和兔子親密地結合了，也聽到了兔子親口說喜歡自己，可是自己那寶貝的兔子，唉，聶青又忍不住搖了搖頭。
聶青和兔子現在同居了，當然同居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何況兔子由於實習的關係，可以外宿，再加上兩個人尤其是聶青有些正常的需求實在是情有可原的，畢竟怎麼說也是個大老爺們啊。
“唉。”聶青又長長地歎了口氣。
“聶總，咖啡有什麼問題麼？”
江洪這個問話，才讓大總監聶青回過神來，看了看自己手裏，原來捧著咖啡杯，蹙了蹙眉頭，倒是被兔子給慣壞了，現在喝旁的人泡的，都難以入口了。
“沒什麼。”擱下杯子，“你先出去吧。”
“可是聶總，那個檔你還沒簽字呢。”
聶青的臉頭一次因為工作疏忽的事情紅了紅，忙看了一下，沒什麼問題，大筆一揮，送走了江洪。
“不能這樣坐以待斃了。”聶青一掌拍在老闆桌子上，大概是用力太猛，桌子上面筆筒裏面的筆微微地晃動著。
於是在工作時間，我們的聶大總監，第一次走神走到了喜馬拉雅，腦海裏迅速翻轉著孫子兵法，甚至回憶起三國情節來。
最後總結一點：這談戀愛跟打仗還是有很大區別的。
但是有一句話無論用在什麼事情上都是絕對不會出錯的。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聶青覺得知己這一點自己已經做得很徹底了，自己的愛好啊，自己的習慣啊，甚至自己的性取向，這些聶青都是很瞭解的。
至於知彼麼。
兔子。
長得很好看，怎麼看怎麼舒服。
怎麼會這麼好看呢？聶青有些得意，這是我家的兔子呀，眼睛水靈靈的，好像會說話一樣，猶如井水一般澄澈透明，不染一絲污穢，最是那委屈的時候，濕濕的，似乎蒙上了一層水汽，任誰看了都會動容，都忍不住把他好好地抱住，可是這是自己的兔子呀，只是屬於自己一個人的。
聶青拿出手機，螢幕上是兔子的一張漂亮的臉蛋，小心翼翼地用手指摩挲著。又想到了兔子的皮膚。
那般的白皙，那般的光滑，大概所謂的膚如凝脂就是指的兔子這樣的吧。摸著真是舒服，似乎是在撫摸一塊上好的美玉一樣，手感極佳。
還有，還有那誘人的呻吟聲。
聶青終於發現不能再繼續想下去了。
這不但是工作時間，而且在這麼想下去，估計自己某個地方就會不顧場合的叫囂了。
但是這更加堅定了聶青要讓兔子對自己主動一些，而不是像現在這般，總是自己在一個勁地索取著，搞得自己好像很饑渴一樣。
好繼續來知彼這個話題。
要想讓兔子主動的話，應該要怎麼做呢？做他喜歡的事情，他一個高興，說不定就投懷送抱了。
那什麼事情能夠讓兔子高興呢？聶青有些大言不慚了，大概跟自己在一起，兔子就高興的吧，所以這個方法OVER了。
要不就直接跟他說，希望他主動點。
這樣一說，大概是可以的吧，可是好像不是主動的，而是兔子因著自己的話才採取的行動，怎麼看怎麼像自己在那邊威逼利誘，所以這個也不行。
或者就想辦法把兔子的欲火給勾引出來。
這方法行！
可是關鍵是怎麼勾出來啊。
春藥？這個念頭剛一閃過，聶青就恨不得把自己給扔出去。
看黃片？
誒，好像不錯。
於是我們的聶大總監想到立刻就付諸行動，不管是不是工作時間，直接點開電腦，直奔主題：尋找經典的Gay片。
可惜呀，還沒有載入完成，手機鈴聲響起。
聶青做賊心虛，直接把電腦的電源開關給掐掉了，看手機，是個陌生號碼，接起對面是個女人的聲音，帶著濃重的口音，饒是聰明如聶青也只能分辨出幾個字。
很有禮貌的說：“對不起，你打錯了。”
攤在椅子上，把領帶松了松，決定還是不要搜黃片了。等下班了再說吧。
看了看手頭的工作，都處理完畢了。
都說談戀愛的話人會變傻的，可是自己卻因為心情好幹活更加有勁了，處理檔，決策計畫都更加果斷了。
害得自己在上班時間閑的想自己的婚姻生活了。
揉揉太陽穴，打開電腦，想著公司業務的擴張，再不找點事情來做做，估計自己不只會上黃網那麼簡單了。
青草吃兔子 甜蜜生活 第2章 情竇初開
聶青好容易挨到了下班，等了一會兒，楊陽走了進來，看上去有些疲憊。
“怎麼了？今天工作很辛苦。”
楊陽搖搖頭，然後幫他把領帶給鬆開：“還好。”
聶青點點頭，想著等到他們輪轉結束，就把兔子要到自己的身邊。
“直接回學校，還是先回家？”聶青拿起公事包。
楊陽前幾日跟他說自己的班級在今天有個聚會，聶青怕自己忘記還記錄在了手機的備忘錄裏呢。
“回學校吧，我怕遲到了。”
聶青點點頭，兩個人並排走進了電梯。
電梯裏面沒有人，聶青看著站在自己身邊的兔子，心裏還是有些高興的。
雖然，兔子只有在動情的時候才喊自己青。
雖然，兔子到現在為止在房事方面也不主動。
雖然，兔子和自己同居著，卻還沒有公佈給大家知道。
雖然，自己還沒有帶兔子去見過父母。
雖然，還沒有和兔子商量什麼時候去領證。
但是，起碼，兔子現在已經站在了自己的身邊。
以前的兔子從來都是站在自己的後面，就距離那麼一丁點的距離，一步一緊地跟著。
所以，兔子還是有進步的。
聶青這麼想著，覺得以上的那些個雖然也很快就會解決了。
當然自己想最先解決的還是兩個人的房事問題。
聶青想著，網上下載吧可能會中什麼病毒，要不就去買張黃碟好了。
於是就這麼電梯下去的一會兒功夫，聶大總監已經把自己的計畫給改了。
在家裏正大光明地上黃色網站，變成偷偷摸摸地去某個邊角旮旯的音響店裏去買張碟子。
楊陽看著聶青一副豁然開朗的樣子，有些疑惑，問道：“什麼事啊？看你好像輕鬆了很多。”
聶青想著這個事情還是先不要跟自己的寶貝兔子說，於是臉不紅氣不喘地掏出車鑰匙，打開車門，鑽了進去，見兔子進來，才慢悠悠地倒車：“沒什麼，在想去哪里解決生理饑餓問題。”
其實事實上是生理饑渴問題。
一字之差，足以是一個色魔大叔，和有志青年的差距。
楊陽自然對聶青的話是百分百全信，也沒有多想，按了車裏的音響，聽起歌來。
車子快速地行駛著，不一會兒就把兔子送到了學校，無奈這個時候實在是光天化日，人數眾多。聶青還不敢對楊陽做出什麼太出格的事情。
只好搶在楊陽下車之前，給了楊陽一個深吻：“快結束，就給我電話，我過來接你。”
楊陽點點頭：“若是太晚了，我就睡宿舍吧。”
聶青苦著臉點了點頭。
楊陽有些想笑，聶青在公司職員面前一向是個決策果斷的大總監，一絲不苟，就連林聰那麼能折騰的傢伙也不敢在他面前放肆的，可是在自己面前，越來越沒有總監的樣子，若說他是個情竇初開的楞小子也不為過。
情竇初開？
楊陽的臉紅了紅。
自己是情竇初開還能理解，像他這麼優秀的人物，好像大多數人都不會信的吧。
又看了看已經恢復臉色的聶青，小小心肝撲通撲通跳的歡暢。
楊陽看著聶青的車子消失在遠處，直至再也看不見了。
又站了一會兒，回了宿舍。
只是幾天的功夫吧，從聶青生日的次日搬到了聶青的家裏到現在也不過8天。這個宿舍已經沒有楊陽站的地方了。
楊陽無奈了。
瘦猴從座位上蹦了起來，直直地奔向楊陽，眼睛中帶著那份喜悅，就好象是豬八戒看到了嫦娥。
一路上可謂是披荊斬棘。先是踏到了幾張報紙，再是踢到了一個易開罐，然後是磕到了自己的鞋子，接著是踹到了一盒速食麵，最後是踩到了一個爛桔子。
瘦猴沒有因為這些困難而屈服了，後退了，他反而是越挫越勇，最後終於人生安全地來到了楊陽的身邊。
不管髒亂不堪的屋子被弄得雞飛蛋打，一個熊抱把楊陽給抱住了。
“小楊啊，你可算回來了。我可把你給盼回來了。”
好容易瘦猴才從楊陽的身上給下來，嬉皮笑臉地說：“宿舍裏面燒水的壺壞了，小楊你去看看，不能修就再買一個。”
楊陽點點頭。
“那個我的被子髒了，洗完晾出去又沒幹，我就用你的蓋了幾天。”
楊陽瞧了瞧自己的床上的被子，被團成了一個團，笑了笑。果然是瘦猴的作風，瘦猴就沒有疊被子的習慣，當初查寢的時候，硬是因為這個原因，被扣了好多分，可是就是不長記性。還總是昂首挺胸地說：“大老爺們的疊什麼被子，越亂越好。”
那時候大家都笑了，不是因為他說的話，實在是瘦猴做的這個昂首挺胸的動作夠奇怪。因為胖的緣故，這挺胸似乎變成了挺肚子。
楊陽點點頭：“沒事。”。
瘦猴喜滋滋地跑掉了，這次好像頗為順利，除了又一次踩到了那個爛桔子。
楊陽瞅了瞅瘦猴的褲子，唉，褲管上已經有一灘黃的了。
顏色有些不大好看。
楊陽正想提醒他，瘦猴就叫起來：“啊，媽呀，我的褲子髒了，我昨天才洗的。”說著馬上脫了下來。
“你洗褲子了？我記得你是上個禮拜去了趟洗衣房吧？”老楊頭也不回地說。“還是我提了個大桶過去的呢。”
瘦猴沖楊陽笑笑，本來就小的眼睛徹底成了一條縫，卻因為胖的緣故，給人和顏悅色的感覺。瘦猴也不管自己只剩下一條大褲衩，拿著褲子沖到了衛生間。
“小楊。”老楊把滑鼠一挪，重重地按了幾下鍵盤，“這丫的，會不會打啊。”回過頭來，“等下住在宿舍麼？”
“是啊？住不？”張老大也把目光投向了楊陽。
他們都是我的好朋友。
楊陽默默地在自己心裏告訴自己，然後重重地點了點頭。
青草吃兔子 甜蜜生活 第3章 回家
班裏的聚會鬧到很晚，畢竟這樣的聚會是一次比一次少的。
楊陽看著班裏的同學，有些似乎從來都沒有說過話。
吃飯吃得差不多了，大家就開始玩殺人遊戲。
楊陽很無奈，自己每次都能抽到員警，而且每次都是一下子就被捉出來了。
他一開始還以為是自己的問題，大概自己的某個表情或者是動作讓那些個殺手看出了端倪，可是後來在回宿舍的路上才知道，原來是因為瘦猴一直當殺手的，瘦猴的位子正對著楊陽，一般玩遊戲，大家都喜歡開始從自己對面的人開始殺起。
所以，楊陽每次都不幸中彈了。
收拾好床鋪，爬上床，看手機的時候，才發現有一個未接電話，兩條資訊。忙打開一看，都是聶青的。
吃完飯了。剛到家。你那邊呢？
8：52
吃完了沒有啊，用不用我過來接你？
9：27
電話是9點43打過來的。
楊陽忙看了看時間，現在是10點11分。
楊陽想了想，忙打電話回撥，告訴聶青自己手機一直靜音，今天準備住在宿舍了。
聶青的聲音聽上去有些不對勁，楊陽問了是不是有什麼事，聶青只說沒什麼，楊陽狐疑地皺了皺眉，倒也沒有多想。
主要是宿舍三位大神，今天很老實地沒有玩遊戲，全部爬到了床上。
開始了畢業之後的暢想。
其實聶青確實是有事情瞞著楊陽的。
聶青今天把楊陽送到學校，就摸到了街道上，找准比較偏僻的音響店淘了兩張片子，這個片子自然就是Gay片。
回家本來想看，誰知，大鵬要請客，雖然很想馬上就看看效果怎麼樣，但是還是去了。
大鵬的生意最近遇到一些問題，猶猶豫豫的樣子，聶青明白了，大鵬大概是想借錢了。
這年頭，借錢不好借，但是讓人還錢就更難了。
不過，大鵬畢竟是自己大學裏面的同學，而且聶青覺得大鵬的生意還是蠻有前途的，現在只是暫時的低迷，所以很爽快地借了100W。
一頓飯，在大鵬的連聲道謝中結束，聶青看著這個很壯實的漢子，為了賺錢，為了生意兩鬢已經有些花白，還是頗有些感慨的。
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快九點了，聶青想著楊陽那邊的班級聚會餐也快結束了，哪想等了又等，楊陽不接電話，不回短信。想著大概自己的寶貝兔子又是開成靜音狀態了。
突然想起自己的碟子，忙起身拿出碟子。
聶青之前對於這種片子也是看過的，白人的，黑人的，黃人的，一對一，甚至是NP，看得總結出來，還是黑人做那事最帶勁，不過就美感來說白人又是三種膚色中稍微要好些。可是那個時候畢竟是在國外，Gay很多，大家也都無所謂，興致起了，可能跟玩伴邊看邊做。
不知道是不是因著在中國的緣故，人反而內斂保守起來了。
看個黃片現在都有種做賊的感覺。
這個片子遠遠沒有自己在國外看得那些刺激，不過估計對兔子來說應該就已經是很限制級的了，聶青這麼想著，就開始展望自己未來的性福生活了，想像著寶貝兔子對自己投懷送抱，想像著大概離君王日日不早朝的日子不遠了吧。
想著想著，再配合著電視裏面的畫面，聶青發現自己又有些不對勁了，褲襠那已經變成了一個蘑菇包了。
手機響，是大海。
這是為兔子專門設置的鈴聲。這是自己跟兔子那次合唱手機錄音的片段，聶青每次聽到這個鈴聲的時候，就有些心神蕩漾的意思。
剛想接，才發現電視還沒關，慌亂中居然找不到遙控器，正想站起來，關掉電視，發現自己現在這個詭異的情況。
還好，還好屋子裏面除了自己之外，沒有別的人了。
聶青三步兩步跳過去，關了電視，轉過身，才發現遙控器居然就放在沙發前面的茶几上，是相當醒目的位置，真不知道自己的眼睛剛剛在掃視哪些地方了。
趕緊接起電話，兔子不愧是兔子，馬上察覺到自己有些不對勁。
不免有些得意了，哪家的媳婦有兔子這麼體貼，這麼細心的。
掛上電話，聶青才發現跟兔子通話，自己下面的情況更加嚴重了，想著是自己解決，還是就憋著，最後決定還是解決吧，男人憋著是不好的，為了以後和兔子的性福，不能憋。
把片子收好，等明天和兔子一道看，聶青又沖進了浴室。
聶青扶著牆面，淋著水，手不停地上下搓動，心裏有些無奈，都是有老婆的人了，還是得自己解決。
是不是有些缺心眼啊。
兔子啊，你可千萬明天要回來啊，你要是想繼續住在宿舍，我就。
輕輕歎了口氣，我也拿你沒辦法。
誰讓你是我的寶貝。
這邊的楊陽連續打了幾個噴嚏。
“小楊，感冒了？”張老大問道。
楊陽摸摸自己的額頭，不熱啊，然後又想起，感冒跟打噴嚏好像沒有什麼關聯吧。
“大概是被某個人惦記上了。”瘦猴邊說邊笑，房間已經熄燈了，瘦猴的笑聲聽著讓人有種跳窗自殺的衝動。
“哼，也就你惦記了。”老楊哼了一聲。
“你不是吧，小楊都沒說什麼，我不過就是每次都能一殺一個准，誰讓小楊次次是員警的。”
楊陽扯扯嘴角，自己也是真夠倒楣的，居然每次什麼貢獻都沒有做就死掉了，還拖累了員警一族。
“我覺得像咱們小楊這麼老實的娃，即便瘦猴沒有殺他，等到一兩回陳述下來，肯定會被發現的。”張老大不緊不慢地說，“小楊啊，實際上適合做個殺手。”
“殺手？”
楊陽覺得很奇怪，按張老大的說法，自己不是老實麼，做殺手不是一下就被看出來了。
“這樣殺手等於少了一名，嘿，那不就容易輸了麼。”
楊陽這才反應過來，張老大好像次次都是群眾，群眾和員警是一路的，只要員警輸了，群眾也得跟著受罰。
楊陽有些哭笑不得了，怎麼覺得自己就是個燙手的山芋一樣。
聊了一會兒，楊陽的眼前有些迷迷糊糊了，耳邊他們三個似乎還在天南海北的扯著。
漸漸地開始打架，臨睡前想著跟他一起沒有幾天，似乎有些習慣了，身邊沒了他，竟然有些不舒服了。
明天就可以回家了。
青草吃兔子 甜蜜生活 第4章 真情
一杯美酒，釀了很久，只有一種味道——醇香。一句話，說了很多，只有兩個字——愛戀。
幸福其實可以很久，因為真情可以維繫很久。
楊陽一邊翻炒著鍋中的魚香茄子，一邊想著。
突然又忍不住笑了，什麼時候自己也開始這麼酸了。
是因為今天早上，出宿舍門，看到了他的車，還有他沖過來，手裏拿著一把傘，及時地為自己擋雨麼？
他是什麼時候來的學校，又是怎麼會知道自己沒有拿傘的？
楊陽只是看著聶青的側臉，心中是滿滿的幸福。
雨水很大，傘卻很小，傘下兩個男人挨得緊緊的，楊陽分明看見聶青的手一直偏向自己，看著雨水順著傘的邊沿滴落下來，形成一串水簾。
大概，他的半邊身子都已經濕了吧。
楊陽知道讓他把手挪過去一些，他一定是不同意的，於是儘量讓自己緊緊地貼著聶青，減少空間。殊不知自己的這個微小的動作，讓我們的聶大總監有多惶恐，或者說有多驚喜。
本來是沒有什麼意思的小動作，最多就是關心，可是在聶青的眼裏成了自己的寶貝兔子主動地投懷送抱了。
聶青有些感謝這場雨了。
本來是只是想來接兔子一起上班的，誰知道行到一半的時候，天上居然下起了雨，這雨水來的突然，瓢潑一般。
聶青急忙從車廂裏面拿出了傘，這把傘還是楊陽放在車子裏面的，說是以備不時之需，看來還真派上用場了。
兩個人，一把傘，在安靜的校園裏行走著。
路上不時地濺起了小小的水珠，像是調皮的水之精靈。
“這麼走一輩子也好。”聶青小聲說。
“走慢些，前面有水塘。”楊陽聲音有些緊張。
兩人同時說，然後相視一笑，默契如常，一個目光如炬，看著前方；一個微微臉紅，低下了頭。
是早餐時，他細心地為自己剝雞蛋，結果把一個雞蛋剝地坑坑窪窪，好像月球；還是幫他不停地攪著粥，讓粥稍微涼了才給自己吃，而自己一個沒有注意，咽下了一口熱粥，憋得腦袋通紅；抑或是吃飯結束後，小心地幫自己擦掉自己嘴邊的米粒？
還記得自己喝了一碗粥，一個蛋，一個肉包，一包牛奶，他還非讓自己再吃一碗。
本來是不想再要了，看著他的目光，只好點點頭，等到他拿著東西，坐下時候，自己的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
這分明比剛才吃掉的還要多。
很想跟他說：自己吃不掉了，我們要節省。
總算沒有浪費，聶青一邊吃，一邊嗚咽：“兔子，你再多吃一些。”
楊陽只是一邊安安靜靜地剝著茶葉蛋，一邊說：“吃的夠多了，你自己說我吃不下的你來解決。”
離開食堂，面對著霧濛濛，水茫茫的一片天際，楊陽有些感慨，這雨真大。
一把傘撐到了自己的頭頂，一張溫柔的笑臉映入眼簾：“走吧。”
是午飯時，他把自己拉到辦公室一起吃飯，吃完飯，把自己逼到角落裏面吻到自己都忘記了自己姓什麼。
還是買菜的時候遇到一個潑皮，他把自己護到身後，義正言辭地教訓那個撞了自己一下，還要訛錢的男人。
什麼時候，生活中的每一天都是那麼地值得回憶，加鹽，加味精，翻炒幾下，出鍋。
“笑什麼呢？”
楊陽抬頭，見聶青倚在廚房的門框邊，大概只有在家的時候，聶青才會露出這麼倦懶的姿勢吧。
“沒什麼，笑你連個蛋都剝不好。”
聶青的臉一下子比鍋底還黑，像比踩了尾巴的貓一樣：“那不是，那個蛋長得真奇怪。”
“雞蛋還不都一樣的。”楊陽小聲地嘀咕了一下，忍不住伸了伸舌頭。
看向聶青的時候，見他已經是一副呆呆傻傻的樣子。
“兔子，你說你怎麼這麼可愛。”聶青逕自走了進來，完全忘記了這裏與他最不和風水的地方，從身後環住楊陽：“兔子，兔子。”
楊陽扭了扭身子：“出去啦，這裏油煙重。”
聶青賊笑一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偷親了一口，然後以更快的動作閃遠了。
楊陽咬了咬唇，繼續炒菜。
吃完飯，正收拾著，聶青突然又來到廚房：“兔子，我有東西要給你看。”
“什麼？”楊陽頭也不抬地洗晚。
“很好看的。”
“哦。”
如果楊陽現在抬起頭來看一下聶青，那他一定會發覺什麼，可惜楊陽現在沉浸在洗碗的樂趣中。
聶青的眼睛亮亮的，嘴角邊有著慣常的微笑，柔柔的，不過好像裏面還帶著一些別的意思——
算計。
緣分，讓我遇到你；感覺，讓我喜歡你；思念，讓我記住你；心中，一切都是你。
今夜，我就讓你欲罷不能，主動向我求愛。
聶青一邊想著，一邊得意洋洋地退出了廚房。
眼睛出現了兔子紅紅的眼睛充滿了情欲，光滑白皙的誘人身子在自己底下婉轉求歡。
青草吃兔子 甜蜜生活 第5章 一夜歡縱
楊陽收拾完，順手在圍裙上擦了擦，解下圍裙，見聶青坐在沙發上，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
“我臉上有什麼？”
“不是。”聶青向楊陽招了招手，“過來。”
楊陽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哪里不對勁，可又說不出來，只好過去，還沒有坐穩，就被聶青一把拉了過去，坐在了聶青的懷裏，楊陽不由得臉又紅了紅，掙扎了兩下，見自己被抱的死緊，索性就由他去了。
“兔子。”聶青親了親楊陽的額際，然後笑笑，“兔子誒。”
唉，又開始了。楊陽在心中唉歎著，每次聶青這麼深情款款地叫他兔子的時候，就會叫上好幾遍。
叫得自己渾身的骨頭都軟了。
叫得自己任他為所欲為了。
不過，其實，其實做到後來也是蠻舒服的。
一想到這裏，楊陽的臉蛋又紅了紅，暗暗鄙視自己，好好地怎麼竟往那邊想。
聶青看著自家的寶貝兔子臉紅，只道是兔子又害羞了，心裏一苦，兔子到底還是在這方面比較保守的。
讓他主動似乎真是件難事。
不過，既然自己都已經決定了，就一定要實施下去，於是聶青打開了電視。
異樣的聲音從電視裏面傳了出來。
那種聲音，欲望中夾雜著享受，好似聲嘶力竭，又好似酣暢淋漓。
楊陽大張著眼睛，看著電視螢幕，撇開聲音，光這畫面，就已經超級震撼了，頓時血氣上湧，直接變成了一個大番茄。
就差沒有流鼻血了。
GV不是沒有看過，畢竟那一次，宿舍三位大神在看的時候，自己還看到了一個最後的畫面，可是那個畢竟只是一張畫面了，而這個就是一現場版。
運動的兩個人，什麼長相楊陽已經管不了了，只知道他們兩個很是激烈。
原來這種最原始的運動，還有這麼多的花樣。
原來一抽一插的過程，還是可以變化無窮的。
突然覺得口乾舌燥，小腹也有些腫脹了。
聶青把楊陽又緊了緊，這樣的懷抱，讓楊陽留戀，聶青那充滿男人味的體香，挑戰著楊陽的自製力。
聶青見楊陽已經有了反應，輕輕地撩開楊陽的單衣，手伸進去，在光滑的脊背上慢慢地摩挲著，頭也湊了上去，吻著楊陽的脖頸。
楊陽一個激靈，聶青早就知道自己的幾個敏感點，手故意在背上那處小小地刮著，或擠或壓或摁，時而又打著圈圈，這樣的激情是楊陽承受不了的，沒有控制住，口中溢出了呻吟。
聶青笑笑，吻上那張欲閉還開的丹唇，一如既往的香甜，伸出舌頭，擠了進去，頂著楊陽那害羞的舌頭，一寸寸地吸著，吮著；終是有些控制不住，直接較快了節奏，加深了這個吻。
長夜漫漫。
這是聶青此刻腦袋裏面冒出來的一句話。
我家的兔子。
聶青頗是得意地結束了深吻，楊陽早就雙眼迷離，曖昧的銀絲牽扯在兩人的嘴邊，看著那麼奢靡。
手慢慢攀向前方，開始解兔子的扣子，兔子害羞地閉上了眼睛，兩手環在聶青的脖子上。
聶青親親兔子的眼睛，把楊陽慢慢壓倒了沙發上。湊在他耳邊，慢慢地舔著兔子的耳廓，一丁點地方也不放過，甚至有想直接舔進耳朵洞裏的趨勢了。
忽然停了手，也收回了舌頭。
稍稍地離開了兔子。
怎麼忘記了，今天是想讓兔子主動的。
怎麼又是自己主動了。
楊陽不知道聶青為什麼停了手，過了一會兒，感覺還是沒有被扒開衣服，連在自己耳邊蠕動的那條舌頭也不動了，慢慢張開眼睛，見眼前人只是看著自己。
“青。”
楊陽皺了皺眉頭輕聲叫著，聲音已經有些嘶啞，那雙迷人的眼睛也蒙上了幽幽情欲。
“兔子，告訴我，想要麼？”聶青看著兔子的這幅模樣，哪里還能堅持地住，要不是一再對自己說為了以後的性福生活今天說什麼也得忍過去，聶青早就餓虎撲食了吧。
楊陽難耐地扭了扭身子，又將聶青勾緊了些，扭動的同時發現聶青的胯下早就擎天一柱了。楊陽修得瞥過臉去。
“兔子，想要麼？”聶青被兔子這般扭，體內早就欲火焚燒了，理智被一遍一遍地蠶食著。
楊陽見聶青一直在問自己，表情認真中帶著忍耐。
咬著自己的唇。
果然。
聶青笑笑，看來得下點猛藥了。
幾乎是撕扯著把楊陽的衣服給扒開了，厚重的吻落到了楊陽的胸前。
楊陽嚶嚀一聲，原來是聶青吻到了自己的乳頭上，又是舔又是輕咬的，楊陽只覺得自己的腳趾都快曲地不成樣子了。
“嗯，青。”
這樣的叫聲讓聶青更加賣力起來，一遍親吻一邊胡亂地扒下了楊陽的褲子，揉搓著那早就有反應的欲望。
電視裏面的聲音聲也越發大起來，楊陽有種在人前做的錯覺，雖然覺得羞恥，卻又覺得異常刺激，所以沒兩下就有射的欲望了。
在這個關鍵時刻，聶青一下子掐住了。
“青。”楊陽的聲音帶著些許惱怒。
“我們一起。”話說完，就來到後庭，做著擴充，楊陽前後夾擊，難受異常。
“難受。”
聶青親親楊陽，繼續做著擴充，拔出三個手指的同時，楊陽只覺得一陣空虛。
聶青把自己早已經漲得有些發紫的欲望抵在穴口，只是摩挲著，並不進去。
“青。”楊陽小小地扭動著自己的屁股，他並不知道只是這麼一個小小的動作，就能讓聶青有暴動的衝動。
聶青默念：阿彌陀佛，平常心，平常心，忍一時性福一生。
“兔子，怎麼了？”
“難受。”
“怎麼難受了？”
“就是難受。”
“告訴我，是不是想要了。”
好半天，兔子的前方已經在滴著液體了，終於眸中剪水：“想要。”
“想要什麼？”
兔子咬咬唇，主動親了親聶青。
聶青湊到兔子的耳旁：“兔子，告訴老公，想要什麼？”
兔子猶猶豫豫地，聶青故意又舔了舔兔子的耳後，那個地方也是兔子敏感的地方，果然身下的可憐人兒抖了一下小身子，終於閉上眼睛，大有一副壯士上戰場的氣勢，如果忽略那軟綿綿帶著情欲的帶著哭腔的聲音，還有那句話——“插，插我。”
這句話聶青等了這麼久，終於等到了。
或許真是自己對兔子太溫柔了，做愛嘛，不是光是體力活的，怎麼也得是有些聲音有些對話做調料的。
聶青此刻好像是飛上了幸福的雲端，因為突然有種翻身做主人的快感。
“兔子，自己弄好不？”聶青一邊說，一邊握著楊陽的手來到了自己的火熱的昂揚上。
楊陽的手想要放開，卻被死死地鉗住，只淚光點點地看著聶青，那樣的目光任誰看了，都忍不住好好憐惜，或者是好好蹂躪一番，很顯然聶青選擇了後者。
聶青低下頭，吻上了楊陽胸前最敏感的地方，嚶嚀轉為了呻吟，終於忍受不住前後的夾擊，自己把聶青火熱的欲望推進了自己的體內。
大聲地尖叫聲早就該過了電視裏面。
兩個人都主動，果然更加激烈了。
沙發上上演的春宮，遠遠比電視裏面更加吸引人。
能掐出水來的好嗓子，叫喚了整整一晚還是如此悠揚婉轉酥軟動聽。
一夜歡縱。
楊陽暈了，聶青爽了。
leungmon 2009-11-28 18:42
青草吃兔子 甜蜜生活 第6章 老婆
次日，聶青醒來，第一眼就看見了依然熟睡著的楊陽。
每天的第一眼都能看見自己最愛的人，或許這就是最簡單的幸福。
金色的陽光從窗簾的縫隙中透進來，很是溫暖。聶青伸了個懶腰，忍不住又親了親楊陽的額頭，香！再就是嘴唇，雖然只是輕輕一觸，卻也是灌了蜜一樣甜。
起身坐起來，半眯著眼睛，回味著昨晚上的激情，從自己生日到昨夜，這麼久的日子以來，昨天還真是放縱呢。
想著換了那麼多的體位，想著兔子的聲音到後來都有些喑啞，想著在浴室幫兔子清洗的是時候，自己有忍不住占了一次。
這大概就是性福生活吧，聶青開始得意起來。猛然想到兔子對自己的主動還是在自己的脅迫下的，那麼說，自己的計畫還是沒有成功。
剛剛才飛起來的心兒又墜了下去，聶青有些小鬱悶，恍惚間感覺身旁的兔子好像碰了碰自己，垂下眼簾，看著兔子。睡眼朦朧的兔子，好像一個懵懂無知的頑童，白瓷般的肌膚，配上一雙欲睜不睜的剪水雙眸，沒有哪一樣不是在刺激著聶青。
“青。”兔子無意識地喚著，“起了呀。”
那一個“青”字，讓聶青從床上直接飛到了九霄雲天，小小心兒又愉悅起來。聶總到青的跳躍實在是巨大的。
原來幸福竟是在不知不覺中降臨了，原來自己的計畫還是有些成功的。
聶青俯下身子，親了親楊陽，又刮了一下他的小鼻子：“是啊，起來了。”
楊陽只是身子稍稍動了動，就感覺疼痛無比，尤其是那個地方，不由得一片紅雲飛上了臉頰，轉瞬就到了耳朵後面。
聶青目不轉睛地看著楊陽，只覺得怎麼看都看不厭。
感受到聶青的目光，楊陽皺了皺鼻子：“看什麼呢。我痛死了。”
說完這句話，馬上又是紅了大半張臉，忙把腦袋藏到了被窩裏面。
聶青了然地看著被窩中拱起的那一塊，笑笑，確實昨天做過頭了，算算，兩個人大概也就睡了兩個小時不到。
“兔子，我幫你請假吧。”
被窩裏傳來了一記悶聲。
聶青全當是楊陽同意了，樂呵呵地說：“好，你乖乖地在家裏躺著，今天我來伺候你。”
被窩裏沒了聲音。
聶青走下床，幫忙把被子掖好，然後開始穿衣服，忽然想到什麼，自己偷偷一樂，沖著床，揚了揚眉，眼中帶著喜意：“老婆。”
終於被子被一下子掀開了，楊陽沒有說話，就先唉喲了一聲，五官都皺了起來，看上去好似很痛苦的樣子。
聶青那個心痛，想到了自己的寶貝兔子還是個傷患，來不及責備自己，忙沖上前去，都忘了自己正在套褲子，一個沒注意，踩到褲管上，直接摔倒了床上，雖然床很大，可是聶青摔倒的位置實在很好。正好是楊陽躺的地方。
楊陽哀號著，頭一次眼帶哀怨地看著聶青，有種想把聶青粉身碎骨燉湯的意思。
聶青又是道歉，又是自責了好久，楊陽才稍稍緩了臉色，微垂著眼瞼：“快去洗漱，都要遲到了。”
自己對兔子做了這麼壞的事情，兔子還是這樣的善解人意，聶青心裏暖洋洋的，屁顛屁顛地跑出去了。完全忘記了，剛才自己為了道歉自己那個諂媚的樣子。
楊陽目送著聶青離開，大眼睛眨了又眨：原來他也會說這麼多好聽的話，原來他還這麼幽默。
兔子啊，你說我沒事穿褲子幹什麼，穿褲子也就罷了，還穿了一半，都願那褲子，下回再不穿了。
兔子你還痛不痛，我幫你揉揉吧，哎呀，揉好像不管我，要不我幫你吹吹，不過這又不是燙傷，要不咱就湊活著，我幫你來舔舔好了。
這床也太小了，我等下就讓人送個大的過來，最大的那種。不行，這床好像就是最大的了，還是換家好了。
兔子，還疼麼，你不要不理我啊，你抽我也行，扇我也行啊，不要這麼瞪著我啊。
兔子，你就原諒我吧，我做什麼都可以，我不上班，留下來陪你也行啊。
以後，以後，我少喊你老婆這樣總行了吧，其實我覺得兔子比老婆好聽。
楊陽回想著聶青說的一句一句，不由得翹起了嘴巴。
過了一會兒，聶青扶著楊陽洗漱，還幫他洗臉，楊陽看著聶青專注的樣子，不忍心告訴他，你已經擦了有十分鐘了，我就是十天沒有洗臉，也不至於這麼擦啊。
因為楊陽身體還是很痛，索性聶青就叫了外賣。
“這手藝太差了，豆漿怎麼這麼燙啊。”聶青抱怨著。
楊陽看著聶青不停地吹著豆漿，然後過了一會兒遞到自己面前：“兔子，這樣溫度正好。”那一刻，心似乎不受控制地刺痛了一下。
這個人看著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永遠是那麼優秀，但是他卻為自己付出了真心，為自己做了那麼多瑣碎的事情。
也該知足了吧。
“青。”楊陽不由自主地叫了出來。
聶青迎向楊陽的目光。看著楊陽那雙含情美目，心裏隱隱有些期待。
“啊？”聲音居然有些沙啞了。
“你快去上班吧。”
聶青無力地垂下了頭，是自己自作多情了，還是兔子實在太害羞了。
點點頭，應了一聲，然後就默默地收拾著東西。
“我，我會想你的。”說完飛快地傾過身來，在聶青的嘴唇上印上一吻。
這，這是不是兔子第一次主動親自己的唇。
聶青高興地不知所以了，不由得有些感謝那個片子了，雖然實際上並沒有起到什麼作用，但是好像兔子的轉變還是很大的。
一個上午，公司所有的人都覺得聶大總監，笑得有些問題。
如果要找個形容詞，那就是傻。
可是那麼一個聰明睿智厲害了得的男人，怎麼可能用傻來形容呢。
大家都覺得要麼自己的眼神出問題了，要麼就是聶總監撞邪了。
當聶青中午回去的時候，辦公桌的抽屜裏已經堆滿了大大小小的寺裏面的東西，若是聶青沒有記錯，這些東西都是避邪的吧。
可是為什麼大家要送自己這些個東西呢。
聶青實在想不明白，不過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給家裏的那位填肚子。
青草吃兔子 甜蜜生活 第7章 迷糊
聶青回家的路上經過外賣店，想著帶些什麼回去吧，一來自己也不會做，而來兔子那個樣子別說炒菜了就是讓他拿鏟子估計都有些困難。
自己的寶貝兔子系上圍裙，扭著身子，在廚房忙活的時候也是別有一番風韻呢。話說自己和兔子好像從來只在床上做過，最近一次才是跑到了沙發。
其實，廚房也是個不錯的地方。
這邊聶青邊想邊快樂著。
那邊楊陽在夢裏夢到了自己變成了一隻長耳朵紅眼睛的大白兔子，掉到了一大片的青草裏面，怎麼掙扎也爬不出來。
聶青一想到昨天只顧著自己發洩，把兔子弄得這麼傷，恨不得把所有自己知道的或者不知道的補品都買回去。
所謂進補養身，聶大總監雖然對藥補食補沒有什麼研究，可是還是多少有些常識的。於是狠狠地點了甲魚湯啊，骨頭湯啊，老母雞湯啊，老鴨湯啊，黑魚湯啊。
付款的時候，服務員多嘴問了一句：“先生，這是給太太帶的吧。”還想補充一句，太太是在做月子吧。
太太？
那不就是老婆麼？
原來在外人眼裏兔子就是自己的老婆啊。
聶青就這麼給服務員的話下了定義。太太兩個字，讓我們的聶大總監聽了很是高興，馬上就掏了兩張紅票票給了服務員，笑著說：“說的不錯，你很有眼力。”
服務員目送著聶青出了店門，一直保持著燦爛到不能再燦爛的笑容。暗想著：這樣的客人都有，做了這麼長時間，難得碰到幾個老外會給些大額的小費，像今天這種情況，只這麼一句尋常的話就能把客人給拍爽了，還真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遭啊。看那客人的得意樣子，大概是添了個大胖兒子吧。
要是那客人每天來就好了，那自己一個月光小費得拿多少啊。
服務員忍不住開始幻想起來。
聶青正從店裏出來，忽然被叫住了，一看原來是大鵬。
聶青楞了，剛才聽聲音就比以前滄桑了許多，而看現在大鵬的樣子比之前就更加頹廢了，鬍子邋遢的，有幾天沒有刮了吧，雙眼通紅，看來不是沒有睡好覺，就是熬通宵了。
同樣是紅紅的眼睛，兔子的就那麼可愛，讓人忍不住好好疼愛，可是大鵬的，好像最多只能給些同情了。
聶青見大鵬雖然叫住了自己，卻只是局促地站著，雙眼游離不定，好像都不敢聚焦到自己身上。
幾步來到大鵬面前，這才感覺到大鵬身上一股濃濃的煙味，皺了皺眉頭。“大鵬，怎麼一副這個死樣。”
大鵬胡亂地扯了幾句，什麼真巧啊，最近樓市又上去了，前幾天哪邊又雙規了誰誰誰的。
兩人說的文不對題的，大鵬見聶青提著飯盒：“這是回家吃飯？”
聶青點點頭：“對啊，你吃了沒有，要不一起去我家。”
大鵬搖搖頭，露出了疲憊的神色，整個人看上去好像又蒼老了些：“不了，我還有些事情，改天約吧。”
聶青見了，也不好再多說什麼，正想走，大鵬叫住了他，看上去猶猶豫豫的，好像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大鵬，有什麼事直說，大家都是老同學了。”
大鵬終於看著聶青，視線落在了聶青的眸中，有那麼一刻，聶青似乎覺得眼前這個壯實的漢子那般頹廢，那般失落，仿佛失去了一切的希望。
“青草，那個上回的錢，你看，我現在……”支支吾吾地終於說不下去了，頭微微垂著，眼睛看著下面。
大鵬是個要強的人，以前在學校的時候就是，記得曾經有個同學很鄙視地大放厥詞，農村人麼就在田裏種地就行了，還指著到城裏來和我們搶工作，異想天開，知不知道現在什麼最大，關係最大。
大鵬那時臉就刷白刷白的，粗著聲音：“我就是農村來的，我會過得比在座的每一位都要好。”說這句話的時候，拳頭捏的咯咯直響。
這麼一個有自尊的男人，讓他如此低聲下氣的必定是真的到了萬不得已的地步了。
聶青笑了笑：“沒事，我又不急。沒什麼事，我先走了，家裏還有個人等著呢。”
回到家的時候，見楊陽還窩在被子裏面。諾大的一個床，中間拱起一塊，自家的兔子一直都是那麼可愛。
“還痛麼，好點了沒有？”聶青幫著楊陽坐起來，見他雙眼迷蒙著，好像還沒有睡醒。唇紅紅的，微微張著，似乎在誘惑著聶青。
想想從自己出門到現在已經有四五個小時了，也不曉得兔子睡了多久，以前總是心疼他整天疲於奔命，難得看他可以安安靜靜地睡個舒坦覺，聶青的心裏也踏實幸福了許多，點了點楊陽的鼻子，光滑如瓷。
楊陽大概癢了，微微偏過頭去，皺了皺鼻子。
難得能瞧見自家的兔子這麼慵懶的神情。聶青玩心大起，又點了點。
“唔。”楊陽支吾了一聲，看樣子還在似醒非醒中，“回來了？”聲音也是懶懶散散的。
“是啊。怎麼又睡著了？”聶青親了親楊陽的額頭，忽然感覺溫度有些不正常，這才發現兔子的臉色有些不正常的紅，剛剛還以為是蒙在被中缺氧的緣故，心裏有些緊張，“怎麼這麼燙，不是發燒了吧？”
“唔。”楊陽似乎還是沒有恢復意識。
大概是昨天洗澡水太涼了，這麼燙一定是感冒了。聶青想著忙把楊陽喊醒，“兔子，醒醒，咱們去醫院看看去。”
楊陽還是一副迷糊的樣子，由著聶青幫他穿衣。
聶青給楊陽喂了些飯菜，就直接殺到了醫院。
青草吃兔子 甜蜜生活 第8章 住院
查出來居然已經燒到了39。5。聶青差點沒有背過氣去。聶青還記得自己小學班裏以前有個同學就是因為燒到了40而把腦子燒壞了。
那個同學似乎每次考試都能考倒數第一，名次相當穩定。
要是自家的兔子因為發燒而燒壞了什麼，自己可要鬱悶死。
早上還好好的，怎麼說燒就燒，還一下子燒這麼高的。
明明是第一次做才會發燒啊。
唉，是自己做的太久了？還是因為在浴室又要了一回？還是走的時候把窗戶開了，兔子受涼了？
聶青一邊胡思亂想，一邊堅持要住院。
“我們這邊病房本來就緊張，這個溫度在外面掛掛水就可以了，不用住院的。”
“那個，那個還是睡床上吧。”聶青有些局促。
急症的那位是個三十多歲的女醫生，上下看了看聶青，然後點點頭：“好吧。”
聶青抹了一下額頭。
辦住院手續，剛把楊陽送到病房，就碰到了一個熟人。聶青都有些後悔怎麼就堅持要住院了。
“聶總。”男人打著招呼，當看到病床上的人的時候，顧不得儀態，直接沖了過去。
聶青也不甘落後：“林先生，兔子現在要休息，要是探病的話，明天趕早。”
對方眼睛一直注意著病床上的人，不知道有沒有聽到聶青說話。
“林先生。”聶青忍了忍，終於忍不住了，把林峰給拉到了一邊，自己坐在了楊陽的旁邊。
“小楊，怎麼了？”
“高燒。”聶青頭也不回。心裏有些不爽：怎麼回事，這個林峰怎麼在這裏，上回就是因為你，害得我誤會兔子了。你還真是無處不在啊。
“哦，還好。”林峰輕聲呢喃著。
什麼叫還好，高燒還好，你怎麼不去燒？
“峰哥。”一聲軟綿綿的聲音，雖然柔弱，但是還是可以聽出是個男生。
聶青這才注意到病房裏面還有別的病人，往隔壁床上看去，見是一個長相頗是清秀的男孩，那水靈靈的大眼睛，有些像兔子。
呸！聶青恨不得剮自己一臉子，什麼叫像兔子。這世上再沒有誰能夠跟兔子一樣了。
自家的兔子是獨一無二的。
病床上的兔子無意識地撅了撅嘴。小臉蛋紅撲撲的，像個蘋果一樣。只是是那種熟透的蘋果。
讓聶青看了一陣心疼。
隔壁床上的男孩看上去不大，臉色蒼白，穿了一件病號服，大概已經住了有幾天了。床的櫃子上放了一些畫畫的用具。
“小米，你醒了。”林峰又看了一眼楊陽，見楊陽還陷在沉睡中，來到了男孩的旁邊，坐了下來，幫著男孩坐起來。
“峰哥。”男孩又喚了一聲，兩隻大大的眼睛目不轉睛地盯著林峰，仿佛全世界就只有林峰一個人了。
林峰摸摸男孩的額頭，男孩的臉一下紅了，連著脖子也跟著粉了。
“好些了麼？”
“好多了，峰哥，今天，你，還住在這裏麼？”男孩說完，就低下了頭。
“嗯，是啊，我說過一直陪你到出院的。”林峰從隨手拎來到袋子裏取出一本書來，“小米，你看看這個書，我聽說買的人很多。”
小米接過書，只瞧了一眼，就裂開了一個大大的笑容，兩隻眼睛頓時亮亮的，小心地撫了撫書的封面。
過了良久，小米抬起頭來，看著林峰：“謝謝峰哥。”
“謝什麼。”
聶青看著兩個人，怎麼看怎麼覺得怪異。
這兩個人似乎有點不對勁。
大概是注意到了聶青的目光，林峰側過頭：“聶總，有事？”
“沒什麼。你今天住在這裏？”
“對。”林峰點了點頭，然後對聶青笑笑，“聶總要是忙的話就放心回去吧，小楊這邊我也會幫著照看的。”
“誰說我要回去的。”聶青叫囂起來，注意到自己有些失態，然後又壓低聲音說，“我也睡這裏。”
“峰哥？”小米看了看聶青，然後轉頭問幫自己削蘋果的林峰，“你們認識？”
“不熟。”
“不熟。”
兩人說完，相視一笑。
楊陽一會兒就醒了，兩個大眼睛迷茫地看了好一會兒病床天花板，看了看聶青，正想說些什麼，就看到了林峰。
“學長。”楊陽叫了起來，差點把吊瓶給扯下來，他這一高興，卻沒有注意到聶青的臉又黑了幾分。
聶青心裏直打鼓：起來了居然不先叫老公，叫什麼八杆子打不到的什麼學長，等沒人的時候看我怎麼讓你知道我的厲害。
小米和楊陽不曉得怎麼回事，居然很是投緣。兩個人隔著一定的距離，相互半躺在床上，時不時地說笑。
“小米，你會畫畫啊。”
“對啊，我從小就畫畫。”小米得意地從抽屜裏翻出一卷紙，在空中揚了揚，“這可都是我畫的哦。”
“哦。”楊陽急忙讓聶青過去取給自己看。
“我還想專升本到K大呢。”
“K大？”
小米大概不知道其實在這個病房的除了他之外，另外三個可都是K大的曾經或者現在的學生。
“我就在K大啊。”楊陽拍了拍床，“你要考哪個專業啊？”
“啊，我想考廣告設計。你是K大的啊，你現在上大幾？”
聶青和林峰互相看了看，默契地跑到了外面的走道。
時間已經晚了，很多病房的門都已經關上了。護士台那邊的小護士就只剩了一個埋著頭不知道在寫著什麼。
“聶總，其實我一直想和你聊聊，只是都沒有找到機會。”林峰遞給聶青一支煙。
聶青接過，湊過去借了個火。安靜中，兩個紅紅的火星一閃一閃的。
“你一直都喜歡兔子吧。”聶青慢慢地說，“兔子也很喜歡你。”
林峰狠狠地吸了一口：“聶總就是聶總，不過我們都知道兩個喜歡之間有太多的不同。”
“還沒有放下麼？”
林峰苦笑一聲：“這麼厲害的對手，我不放下都不行。”
聶青笑了，頭一次認真地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長得很出眾，年紀輕輕靠著自己的本事已經有了一番作為。
其實他也只是一個喜歡兔子的男人而已。
突然想到了一句很酸的話：愛情就是在正確的時間遇上正確的人。
自己何其幸運，能夠跟兔子相遇，相知，相許。
自家的兔子被這麼優秀的人喜歡，自己到底是該高興還是不高興。聶青來不及想這個問題，慢慢吐出一個煙圈，低沉著聲音說：“有好久沒有抽煙了。”上一回大概是跟兔子出現了一些問題吧。
那還真得感謝身旁這個優秀的男人呢。
“是小楊不讓你抽吧？”林峰笑了笑，看上去還是有些苦澀，“小楊啊，總是只注意旁的人。”
“你倒是說錯了，我抽煙從來都是心裏有事的時候。”
“這樣啊。”林峰側了側頭，透過走道，看向前方。
“兔子受的苦太多了，我只希望他每天都開心，沒想到這次因為我的關係。”
林峰了然地看著聶青。伸手在聶青肩上拍了拍：“聶總，雖然年輕，可是還是要節制些，這個時間很容易，額，感冒。”
聶青有些窘迫，居然被煙嗆著了，咳了幾聲：“我，我知道。”
兩個人走進病房的時候，楊陽和小米還在交流著。
“啊，你一個社團都沒參加啊。”
“我沒時間呀，不過我倒知道幾個社團蠻好的。”
青草吃兔子 甜蜜生活 第9章 最難忘
“聶總，這病房比起賓館來，可是划算多了。”林峰一邊攤被子，一邊說。
聶青躺在床上嗯了一聲，算是同意了。
划算是划算啊，就是床太小了，還要跟兔子分居，算了，忍忍吧。
想到了牛郎織女，聶青吸了吸鼻子。
一步之遙啊，連親個小臉蛋都不可以。
“峰哥，我睡不著。”小米抖了抖腳。
“我也睡不著。”楊陽跟著應和著，“睡太多了，腦袋都睡腫了。”
“我說怎麼看小楊好像臉大了一圈了。”林峰笑嘻嘻地說。
“要不我們每人講一件自己最難忘的事情，或者最難忘的人，或者最難忘的地方。”
“我不會講故事。”楊陽搖搖頭，“不好。”
“那就講自己最難忘的一個人吧。”
“這也不好。”楊陽紅了紅臉，低聲嘟囔了一句，“哪來什麼最難忘的。”
林峰滅了燈，一下子因著黑燈的緣故，大家的呼吸聲都清晰可聞。
“楊陽，你搗亂。”小米的聲音聽上去好像在笑，“你不說我們三個說好了，你趕緊把耳朵塞起來。”
“小米。”林峰的聲音。
“峰哥。”
楊陽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了，總覺得小米一旦在學長面前就變得很靦腆，連聲音都變得溫順了很多。
“小米的提議也不錯啊。”聶青說道，“我這輩子最難忘的就是對一個人的承諾。”
楊陽豎起來耳朵，心裏撲通撲通跳個厲害，都忍不住把手放在了胸口，免得心都跳出來。
“以前啊，經常承諾，談專案，談合作，或者跟朋友一起，不過這個承諾卻是最不同尋常的。”聶青的聲音在黑暗中聽來猶如古井中的深水，悠遠寧靜。
“那天已經晚了，前面發生了太多的事，以致我的心一直是沉甸甸的，大概很久沒有那麼揪心了吧。”
“小米，知道揪心是什麼感覺麼？”
小米還沉浸在聶青的敍述中，半天才發現自己被點名了，重複了一遍：“揪心麼？”頓了頓：“大概知道吧。”
“只記得那天走了很久的路，倒不是因為路長，而是因為走的那麼慢，一步一步地，好像每一步都踩的很使勁，原本很熱鬧的大街，我都聽不見了，耳邊似乎只有風聲，呼呼的，聽上去有些淒厲。
到的地方有一棵桂花樹，開滿了桂花，金燦燦的一片，讓我本來很陰鬱的心情開朗了很多。就是在那棵桂花樹前面，我許了一個母親讓她兒子一輩子幸福的承諾。”
過了好久，林峰出聲：“確實難忘。”
好半天，小米問道：“沒了？”
聶青答：“沒了。”
小米歎了口氣。
誰也沒問小米歎氣的原因，大家都各有心事。
聶青講這個其實是專門講給兔子聽的，兔子媽媽一直是兔子心裏的一根刺，聶青要讓兔子知道，其實兔子媽媽走的很安心。
楊陽從聶青開始講的時候就一直沒有平靜，反而聽到後來心忽然就安靜了。黑暗中，楊陽淌下了眼淚：媽媽，原來你什麼都知道，原來你早就已經安排好了。媽媽，我會一輩子幸福的，因為你在天上看著，不是麼？
林峰本就是個聰慧的人，也就猜到了是怎麼一回事。手緊緊地攥住了床單，仿佛拼盡了全力一般。
“我也有最難忘的事情呢。”小米的聲音打破了安靜。
“我那時剛上一年級，那一天放學，雨下的好大，我才走出學校沒有一會兒，全身都濕透了，跟洗了澡一樣。我恨不得把傘扔掉。總之衣服貼在身上很難受就對了，然後我為了早些回去，就走了小巷子。
那天不知道是不是我活該倒楣，半路中忽然沖出來一條狗，髒兮兮的而且炸開了毛，看著很恐怖，你別看我是男的，可是我打小怕狗，於是只好選擇站在那裏一動不動，等他忽略我。其實當時我正在巷口不遠啊，我本可以轉個身逃跑，可是那時候就知道當木頭人了。
可是那狗就是不走，反而一步一步地逼近。
當時我害怕極了，連叫的聲音都發不出來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狗向我走來。
然後就在我覺得自己肯定會被狗咬的時候，旁邊忽然竄出了一個人來。
我那一刻覺得自己還不是那麼倒楣。
誰知道那個人說了一句我聽不懂的英文，就跑掉了。現在想起來，他說的是shirt。
狗聽懂了沒有，我不知道，只知道那狗突然向我撲來。
死了。
這是我當時唯一的想法。
就在那個時候，我的救命恩人出現了，一個大哥哥。他帶著紅領巾，那紅領巾是那麼多鮮豔，就跟血一樣地豔麗，他叫了一聲：“笨蛋。”
然後拉著我跑了。”
“你當你寫作為呐。”楊陽說到，怎麼想怎麼覺得這就是一篇小學生作文，名字叫做“我最難忘的一件事”。
“對啊，我這篇文章還拿過獎呢。”小米笑笑。病房中忽然被他這麼一笑，大家都有些不舒服。
林峰攥緊床單的手早就因為小米的故事而鬆開了。
記憶中自己曾經也有一件這麼類似的事情。
那時候自己的小表弟有一段時間住在自己家裏，那天下雨，小表弟沒帶傘，就跟自己合撐一把，可是沒想到風大的把傘直接刮成了降落傘。小表弟就提議說從小巷子抄近路回家。
等自己想提醒他那條路不通時，小表弟早沒了影子，只好也跟著進去，哪想到走到路口，就發現小表弟傻傻地站在一條狗的前面，那狗都已經撲過來了。
等自己拉著小表弟走出巷口，狂奔一段路，甩掉大狗的時候，發現居然拉錯人了。
這件事情，一直被小表弟取笑，因為當時小表弟就在巷口，看著自己拉了別人狂奔。
青草吃兔子 甜蜜生活 第10章 我媽就是你媽
第二天把楊陽弄到病床來到女醫生早早地來了病房，說要看看溫度，然後開始解楊陽的衣服，聶青覺得奇怪，這醫生看病還真奇怪啊，量個溫度非要弄胳肢窩裏，還要親自動手，不過人家畢竟是權威，當上這醫生解剖了不知多少屍體了，聶青安慰自己，雖然是個女的，但是楊陽在他眼裏只是個屍體吧。
想完又不樂意了，自家的兔子怎麼就成了屍體了。
明明是活蹦亂跳，抱著舒服的兔子麼。
聶青下意識地摸摸自己的額頭。
楊陽的體溫正常，女醫生說可以出院了，現在病床緊張。說這話的時候，聶青總覺得女醫生好像很不舍的樣子。
幫兔子收拾了一下，兩個人告別了林峰和小米。
“小米很可愛啊。”
聶青點點頭：“先去吃點早飯，然後再去公司。要不或者再休息一天？”
“不用了，我現在身體這麼好，幹什麼還要再休息。”楊陽急忙擺手。看了看手機，忽然眼睛亮了亮，“要不我們去吃豆腐腦吧。”
“豆腐腦？”
“嗯，我知道有一個地方有的。”楊陽笑嘻嘻地說，“以前常常和媽媽一起來吃呢。”
說完這句話，楊陽微微垂下了頭，“不過，現在媽媽不在了。”
聶青怕楊陽又傷心，忙說：“沒關係，以後就由我和你一起好了。”
楊陽撇撇嘴：“不一樣的。你又不是媽媽。”
“那，那我媽媽就是你媽媽，你和我媽一起吃好了。”
半晌兩人都沒反應，楊陽羞紅了臉，聶青的手死死地抓著方向盤。
“兔子，什麼時候去我家吧，我是說去看看我爸媽。”
聶青說完這句話正好遇到紅燈，停下了車，卻不敢回頭看楊陽的表情。
楊陽的腦海裏此時只跳躍著一句話：醜媳婦總要見公婆。跳來跳去，快炸了。
“兔子。”聶青又問了一遍，看著顯示燈：30，29，28……
“好。”聲音低的連楊陽自己都好像沒有聽到。聶青卻差點沒有蹦起來。
“真的嗎，兔子，你要跟我回去見我爸媽。”聶青搓了搓手，趕緊掏出手機，“我得趕緊告訴老爸，他一定得樂壞了。”
“青。”楊陽拉住了聶青的手，“我，等我寒假的時候去，好，好不？”說完臉已經紅得像個太陽了。
聶青只含糊地應著：
喂，老爸啊。哦，對不起，你是來修煤氣的，那你喊我爸過來接電話。我爸就是你修煤氣的家的男主人。我是他兒子。你囉嗦什麼啊，讓我爸接電話，什麼，出去溜狗了。那你不早說。
聶青鬱悶地合上手機。
還沒有說話，就聽見後面狂按喇叭的聲音，這才發現早轉綠燈了。
楊陽說的那個地方在一個小弄堂裏面，聶青停好車，家裏就打來了電話。
什麼事啊？
你溜狗回來了？
兩個人幾乎是同時說的，然後又同時笑了。不愧是父子，到底是默契的。
我今天眼皮一直跳，想著一定有事，所以就提前回來了。
聶青抽了抽嘴角：這話也虧你說出來，八成是那個修煤氣的打電話告訴你的吧，你老爺子別的沒有，手機可是兩三個。
說吧，什麼事啊？
老爸，我過段時間要回來。
回來就回來吧，還帶提前通知了，怎麼想我們好好準備歡迎啊？
是啊，不過不是歡迎我，是歡迎另一個人。
啊！
電話那頭的聲音差點把聶青的耳朵給震聾了。
哈哈，我多明智啊，讓老婆子在那裏溜狗，這個消息你媽還不知道吧。
聶青嘴角又抽了抽。硬是擠出了四個字。
還不知道。
哈哈，我就知道，我得趕緊跟她說。
說完，電話就掛了。
聶青關上電話，遇見楊陽的眼神。
開免提果然是明智的，提前讓兔子知道自己的老爸老媽的惡劣脾氣也好。
“你，你爸好，好厲害。”楊陽想來想去也找不到什麼合適的詞來形容聶青的父親，只是忽然想到了老頑童。
“什麼你爸，要說咱爸！”聶青佯裝生氣。
楊陽臉一紅，逕自往前走去。小腦袋埋的低低的，聶青趕忙上去，再不拉住寶貝兔子，就怕要撞牆了。
兩個人吵吵鬧鬧地來到了小攤前面。
早上在這小攤前吃早飯的人已經很多了，有背著大書包的小學生，有上班一族，還有頭髮花白的老人，看來這小攤的攤主一定很會做生意了。
豆腐腦拿上來的時候，楊陽眼睛都彎了，偷偷跟聶青說：“我有好久沒有過來了。”
聶青在桌子底下握住了楊陽的手：“以後，我天天陪你過來吃。”
楊陽咯咯笑起來：“那多麻煩，我在家做就行了，我會做哦。”
“對哦，在家。”聶青把家這個字咬的特別響亮，說完在楊陽的手心裏搔了幾下。
楊陽皺起鼻子，就把手抽出來，可是被握得很緊。
“不要抽了，我可是要握一輩子的。”
leungmon 2009-11-28 18:42
青草吃兔子 甜蜜生活 第11章 見父母（完結）
“要不要帶點特產啊？”
“不用。”
“可是，還是帶些吧。”
“要不要多帶幾件衣服過去？”
“不用。”
“可是，還是帶些吧。”
“要不要帶點吃的，國外畢竟不是國內，都是速食那些。”
“不用。”
“可是，還是帶些吧。”
聶青搖搖頭，來到正在忙活的熱火朝天的楊陽身邊，兩手按在他的肩上：“兔子，你不要緊張，只要你人過去就行了，其他的都是次要的。”
楊陽抖動了幾下睫毛，小聲辯解：“我才沒有緊張。”
一架飛機，飛向高空。小米抬頭問林峰：“楊陽還會回來麼？”
瘦猴假裝抹了一把眼淚：“小楊啊，你就這樣把自己就嫁出去了啊，你怎麼把我忘記了啊。真是有了金龜，忘了我啊。”
淫賊摟著云云的腰肢：“老婆，不要生氣了嘛，你不是也摸了兩手了嘛，下回等小楊回來，我再把他騙出來，讓你摸個夠。”
“你還敢說，我本來好好的這趟飛機，你幹嘛讓我調班，我就知道你不安好心，原來小楊在飛機上。”云云伸出手掐了一把淫賊。
淫賊那個鬱悶啊，不就是看你連續飛，辛苦嘛，我真是好心沒好怕。你自己說加拿大飛的都想吐了。
“海娘，什麼時候咱們兄弟幾個也去國外溜兩圈。”肚皮拍拍海娘的肩膀。
“青草，我會努力的，今年一定好好奮鬥。”大鵬摸著手裏聶青塞給自己的支票，眼睛紅紅的。
“走吧，我還要趕火車呢。”張老大吆喝著，眼睛卻還看著飛機飛過的地方。
楊陽本來就暈機，雖然吃了藥，可是連續這麼長時間還是有些吃不消的。當飛機降落的時候，楊陽有種解脫的輕鬆。
一路上手被聶青握得死緊。
車停在一幢洋房前面。
還沒有開門，就迎上來兩人。
一個頭髮花白，看上去很有學問。
一個穿著時尚，面色紅潤。
“兔子，這是我爸。”楊陽低頭，咬咬了唇，“爸。”
“我是他媽。”女子沒被介紹就先自我介紹了。
“媽。”楊陽感覺自己的手心已經出汗了。
“誒誒，再叫一聲媽聽聽。”
楊陽的耳朵都紅了，對上眼看著聶母，滿臉笑意，微微的笑容撫平了臉上的皺紋，陽光照在她的臉上泛著柔和的光芒。
忽然想到了不在的媽媽，也時常會流露出類似的笑容，那同樣都是母親的笑容啊，世界上最溫暖的笑容。
“媽。”楊陽的聲音變得有些哽咽。
“這孩子，就是窩心。”聶母一把把楊陽摟住，“跟了我家兒子，真是虧了。”
聶青的臉耷拉下來，有這麼當娘的麼。
真是有了媳婦忘了兒子。
好半天，聶母才把楊陽放開，從懷裏掏出一個紅包：“來，頭一次見面。”
楊陽擺擺手，正想拒絕。
哪想聶母一下子抓住楊陽的手。“這個一定要拿的，咱們中國人的習俗可不能忘記了。”
楊陽不知道這是什麼習俗，但是知道那裏麵包的是錢。
聶青悄悄附到楊陽的耳邊：“媳婦頭一遭上門，紅包男方家裏一定要給的，這個咱們老祖宗傳下的規矩。”
楊陽又咬了咬唇，那句媳婦，那句上門，讓他羞得直想把頭埋到地底下。
“快進去吧。”聶父揮了揮手，“一個個站在門口的，進屋說，進屋說。”說完自己先進去了。
“別理他。”聶母一把拉住楊陽的手，“他一定是嫉妒我媳婦長得好看。”
楊陽心想：有什麼好嫉妒的，我也是爸的媳婦呀。
這句話得虧是在心裏說的，要是被聶青聽到了，一定得淚奔了。
一家人圍在一起，楊陽和聶母一起在廚房燒菜。
聶青和聶父在大廳看電視。
“兒子，不錯啊。”聶父笑著，皺紋一層一層地漾開，該是幸福的微笑吧。
“那當然，你兒子是什麼眼光。”
聶父又笑了笑。
“可要好好待人家。”
“好。”
“他還是學生吧？”
“對啊。”
“要不讓他到這邊來念書吧。”
聶青差點沒有從沙發上跳出來，睜大眼睛看著一直對自己笑的父親：“老爸，你不是開玩笑的吧。”
“當然不是。”
“你和媽都商量好了？”
“是啊。”
聶青頓時沖到了廚房。早顧不得那裏和自己犯沖了。
“兔子，兔子。”聶青叫了兩聲。
“啊？忙著呢。晚點說。”楊陽一邊炒菜一邊回過頭，“你快出去吧。”
“我，我有事和你說啊。”
“那也等下說。”楊陽回過頭。
“出去吧，有什麼話就不能留到晚上說，非要現在說？”聶母一邊洗盤子，一邊幫楊陽擦了擦汗，“小兔啊，手藝很好嘛。”
小兔是聶母對楊陽的愛稱。
這個名字讓聶青已經鬱悶了很久了，自從那回打電話回去，自己不經意間把對兔子的愛稱說出來後，聶母就開始小兔小兔的稱呼楊陽了。
楊陽聽了聶母的前半句，已經窘迫地要死了。“你快出去吧。”楊陽跺了跺腳。
聶青灰頭土臉地出了廚房。
誰說婆媳關係最難搞啊，天啊，自己被自己親生父母算計，把自己的老婆給騙走了哈。兩個老不休啊。
一頓飯吃的和和氣氣的，暫時的快樂讓聶青忘記了上學這檔子事情。
晚上一家人來到多倫多大街四處逛。
一天過得很充實。
回到家中的時候，聶青已經覺得自己只想睡覺了。
“青啊。”洗完澡，見楊陽還沒有睡。
“嗯。”聶青把浴袍解開，然後爬到了床上。
“那個媽，媽說讓我到這邊來讀書。”
聶青本來還迷迷糊糊的眼睛一下瞪的特別大：“你，你同意了？”
楊陽紅了紅臉：“沒，我想和你商量商量。”
聶青舒了口氣，親親楊陽，暗想：老東西，知不知道兔子還是向著我的。
“我，其實還是很想的，我就想問問你的意見。”楊陽張大了眼睛，帶著一絲期盼地看著聶青。
聶青的頭痛起來，寶貝這哪叫商量，這分明就是逼迫我同意啊。
“其實我覺得先工作幾年再讀書也不錯。”
“真的麼，可是我覺得還是先念個碩士好。”楊陽低低地說，“我總覺得和你差距好大。”
聶青摸了摸楊陽的頭，把楊陽的下巴抬起來：“傻瓜，我還覺得我和你差距才大呢。”
楊陽露出了不解的神情。
“你知不知道，你那麼善良，那麼純潔。”
“你知不知道，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對你有了感覺，只是那個時候我自己不知道而已，我以為只是對你感興趣。”
“你知不知道，只有遇到你的事，我才會很無措，看到你哭，我的心就像被割了一樣。”
“你知不知道，當對著你媽媽許下承諾的時候，我真的是想要一輩子和你在一起，保護你，愛惜你。”
“你知不知道，當看到你和你學長在一起的時候，我是多麼生氣，卻又多麼無奈，我在你的生命到底算什麼，我自己都沒有自信，因為那個時候你從來沒有親口對我說過喜歡我。”
“你又知不知道，每次和你相擁而眠，每日睜開眼第一個看到的人是你，對我來說是多麼大的幸福。”
楊陽的臉蛋紅紅的，忍不住親親聶青。
“兔子，我愛你。”聶青一下子抱住了楊陽，“我好愛你。”
楊陽閉上眼睛，流下了眼淚：“我也是，我也愛你，青。”
一夜纏綿，當然只是抱抱親親，畢竟是在家長家中，兩人還不敢太囂張。
一家人吃完早飯，聶青和楊陽派去溜狗。
空氣清新，時不時地有幾個人走過，多是黑眼睛黃皮膚的亞洲人。
楊陽終於相信了，多倫多真的有很多中國人居住。
“青，今天媽又跟我說了留學的事情。”
“啊？”聶青有些疑惑，昨天不是講好了麼，不過細細想來，好像兩人又沒達成什麼共同意見，就開始你儂我儂了。
“我覺得媽說的對，還是先讀書的好。”楊陽側了側頭，忽然小狗快跑起來，牽動著楊陽也跟著往前沖。
等聶青回過神來的時候，楊陽已經跑到幾米開外了。
“兔子啊，你怎麼能把我拋下啊。”聶青一邊追，一邊哀嚎。
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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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s(s0210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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琰月 2009-11-28 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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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真的看完了~~
故事還不錯~~
不過有點小腸~~
冬天ㄉ橘子 2009-11-28 23:04
很不錯的故事，青草和兔子的內心也交代得很清楚。
其實這故事哩，我反倒是更心疼兔子媽媽，雖然出場次數不多台詞也沒幾句，
可是作者用了一些側寫和不長的內心描敘，讓人了解到這是個懂得愛人(為了愛人的幸福她毅然離婚了，可惡的是那傢伙就這樣跟出軌對象雙宿雙飛，連他妻子有小孩都不知道，難道為了傳宗接代為了社會眼光就能這樣糟蹋女生嗎，怒)同時也是個偉大的母親(看她把小兔養的那麼好就知道了)可惜就這麼病死了(哭...)
我的天空 2009-11-28 23:15
是個溫馨的好故事呢~^^
多謝分享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