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aterling 2009-11-30 00:25
認賊當爸比【順手牽兒3】 作者:芳妮
簡介
對安泉來說,女人是打發時間的最好選擇,
他優遊於花叢中,直到母親丟給他的燙手山芋出現──
從小就跟在他屁股後面跑的小土妹來到都市想賺大錢,
這關他什麼事,為什麼他得像個保母似的照顧她?!
她沒地方住,他破例讓除了家人以外的她成為室友,
怕天真單純的她被騙,他像跟蹤狂一樣跟蹤她去找工作,
甚至說服自己夜夜陪她入眠,只是心疼她作惡夢睡不好,
可對她產生慾望的吻了她,甚至兩人滾上床又該怎麼解釋?
他承認自己栽了,第一次想與一個女人共度一生,
然而婚姻生活出乎意料之外的美好,
他有妻有子萬事足,除了一些些婚前的小麻煩待處理,
為了他們全家日後的幸福著想,他只能忍痛暫時離開,
豈料一年後當他終於解決一切,親親老婆非但忘了他,
把跟兒子說話的他當成賊,還跟別的男人過從甚密……
waterling 2009-11-30 00:25
第一章
夜晚的信義區街頭,暑氣被涼風微微吹散,但卻又因為一群穿著性感的辣妹而燃燒加溫。
這些讓路人頻頻注目的美女群,全都圍繞在一輛紅色法拉利跑車旁,爭先恐後的想要搭上這一輛兀自發出低沉隆隆聲響的「怪物」。
「不管啦,今天換人家跟你去兜風了啦!」
「哪有這回事,先來後到這句話你懂不懂啊?」
「你們滾開,我才是第一個排隊的。」
「門兒都沒有,要上車先打贏我再說!」
幾個女人不顧形象的在車邊爭論了起來,氣氛越來越火爆,互看不爽了一陣,然後一起將視線望向坐在駕駛座的男人,聲音霎時嬌嗲得讓人雞皮疙瘩掉滿地。
「Andy,你說嘛,你到底要挑哪一個陪你嘛?」
駕駛座上的男子有張宛若雕刻般俊美的五官,眉宇間帶著些玩世不恭的氣息,唇畔微微的揚起,十個女人有十個會覺得他危險,但卻還是無法抗拒那股想要接近他的慾望,紛紛飛蛾撲火。
即使被火紋身,也覺得心甘情願。
「Andy,你上回明明答應我,今天要載我去兜風的。」
「誰說的?Andy答應的是我。」
「你們都閉嘴,他早就約我了。」
「是我!」
「我啦!」
「我才對。」
幾個女人見安泉噙笑不語,又開始爭先恐後的吵著,幾乎要大打出手了起來。
「親愛的,等很久了嗎?」突然,一個嬌脆的聲音穿插在紛擾的吵鬧聲中,清亮的高跟鞋觸地聲登登登的朝他們走近。
安泉的濃眉輕佻,瞇起的黑眸射向女人一身火紅貼身洋裝的火辣曲線,掀起了充滿興味的淺笑。
那女人大約有一百七十五公分高,琥珀色的瞳眸,筆直高挺的鼻樑,嬌艷欲滴的紅唇,還有完美的巴掌鵝蛋臉,足蹬三吋黑色細跟高跟鞋,豐滿的胸部下是盈盈一握的小蠻腰,還有那雙修長勻稱的美腿,簡直就是人間難得一見的極品。
幾個原本爭得你死我活的女人全震懾於她的美貌而瞬間安靜了下來,呆呆的看著她跳上了車,竟來不及做任何反應,直到車子絕塵而去才猛地驚醒,但也只能摸摸鼻子識趣的離去,只因自慚形穢,沒人想自討沒趣。
紅色法拉利宛若飛箭似的奔馳在夜色的馬路上,行經之處各車紛紛禮讓,不敢正面挑戰它的疾速。
「瞧,我今天的裝扮跟你的車還挺搭的吧?」美女撩起長髮,波浪般的卷度披散在頸後。
安泉瞥了眼身旁的美人,神情嘲謔,「又吵架了?」
女人顰眉,嬌俏的臉蛋沉下,噘起紅唇,「不要提他。」
「這次又是為了什麼?」說真的,他還真有點不想理他們,不過火舞這傢伙擺明就是想要他問。
「還不都是他,連陪我去看個電影都說沒時間,一點情趣也沒有,我以後都不理他了啦。」火舞備感委屈的指控。
「看電影?你們的生活就已經比電影精采了,幹麼還去看電影?」這對歡喜冤家是他的夥伴,一個木訥寡言,一個熱情奔放,真不知道怎麼會湊在一起的。
「ㄟ,那怎麼相同?至少看電影可以放輕鬆啊,不像我們出生入死的,下一刻會怎樣誰都不知道。」她不以為然的反駁。
「有黑岳在,誰也別想動你一根汗毛。」那傢伙根本就把火舞當成公主一樣呵護著。
「這倒是真的。」火舞的臉上洋溢起甜蜜的笑靨。
「笑啦?」安泉翻翻白眼,「所以我說談戀愛的人真的是傻子。」更誇張的是結婚後還能維持熱度。
「啐,那是你不懂愛情的真諦。」她朝他做了個鬼臉。
「愛情的真諦就是不拖泥帶水,乾乾淨淨,自由自在。」他真的不懂,為什麼要讓別人影響自己的情緒?那根本是自虐!
「真是罪過啊,真不知道老天爺給你這種帥死人不償命的外表幹麼?迷暈了一堆女人,卻又偏偏不給她們真心,讓我老是得替你擦屁股,你知不知道這樣很累耶。」好險她有先見之明,早早就知道這花美男是只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要不然想必也是心碎收場。
「彼此彼此。」常聽她發洩戀愛中的不滿跟甜蜜也是很累的。
「呵,我真想看看到底是哪個女人可以收服你,到時你就不要找我埋怨跟炫耀幸福。」
「你不要詛咒我了,這種事情永遠不會發生。」安泉自信滿滿的揚唇,大腳猛踩油門,原本就高速行駛的車子更如猛虎出柙,勢不可擋的穿梭在車陣中。
轟隆隆的引擎聲宣告著這個怪物的實力,掩蓋了悠揚響起的手機來電鈴聲。
安泉專注的操控這輛車中霸王,並沒有發現自己的手機正不斷的發出聲響,直到他將車停妥在家門口,手機鈴聲也正好停止。
「先聲明,我家剛重新裝潢,有任何損傷你得負責恢復原狀。」安泉將車停進車庫,邊走下車邊聲明。
黑岳那傢伙每次找上門時都會搞破壞,然後就是他們甜蜜和解的畫面搭配上他家因為他們這兩個破壞王爭執而搞得一團亂的慘狀。
「說這樣,你大爺賺的錢這麼多,我們這樣可是幫你不斷汰舊換新,這樣才符合你「雅痞」的生活啊。」火舞跟著下車,識途老馬的走出了車庫,打量著連車庫也翻新的裝潢。
安泉一向就是個懂得享受生活的男人,有品味,知道自己適合什麼、想要什麼,所以在他身上,永遠挑不出毛病,就連那張臉蛋,也俊美得無懈可擊。
不管他有多低調,一百八十三公分的修長身材站出去就是鶴立雞群,更別說那副練得肌理分明、結實勻稱的身材,可口得讓人忍不住流鼻血。
上帝在打造他的時候肯定較為用心,連一點點差錯都捨不得發生,就像父母親對自己的孩子也總有偏心的時候,安泉肯定是較受寵愛的那個。
不過上帝忘記給他一顆安定的心,所以他活到二十七歲了,竟然還沒有談過一場真正的戀愛!
但別以為這就表示他是個純情小處男,風流韻史可是「罄竹難書」,也不知道害多少女人為他心碎流淚。
雖然他是個光明磊落的人,但女人總是無法遵守他一開始明訂的遊戲規則——談情說愛不談心。
在感情方面,安泉一向秉持著「認真就再見」的原則,只要發現對方開始付出真心,就會毫不留情的畫下休止符。
為了親近他,那些女人剛開始總是接受所有無心的條件,但之後就漸漸要求得越來越多,情不自禁的深陷其中,然後在發現得不到任何回報之後,黯然離開。
唉,那些哭哭啼啼哀求他回頭的女人實在多如過江之鯽,看得她都要不忍心了,不過為了讓那些女人徹底死心,她也只好擔負起扮演安泉情人這個角色的責任,好回報他每次在她跟黑岳爭吵後收留她的恩情。
「總之這次如果他來,你就乖乖給我開門,我可不想我的門再被踢壞。」安泉關上了車庫的鐵卷門,正準備轉身時,一股異樣的氣流卻自旁邊的黑暗處竄出,朝他襲來。
他與火舞同時瞇起了黑眸,蓄勢待發,正準備迎擊時,印入眼簾的卻是一個背著大包袱的纖細身影。
原本已運到拳頭和雙腿的力道瞬間消去,他困惑的看著綁著兩條長辮子的鄉下姑娘。
「安泉哥。」鄉下姑娘怯生生的喊了聲。
安泉哥?安泉的眉頭微蹙,銳利的視線掃向眼前這個穿著碎花小洋裝的女人,努力在記憶中搜尋,但卻怎麼也無法找出任何有關眼前女人的絲毫線索,這對一向被譽為有超越計算機般精密頭腦的他來講,實在是一大侮辱。
因為會叫他本名的,除了他的夥伴之外,就只有親密的家人和友人,除此之外都一律只知道他的英文名字,可是……這女人,他真的是完全沒有印象啊。
彷彿看出安泉眼中的困惑,那個鄉下姑娘趕緊將包袱放在地上,雙手在裙上擦了擦,朝他伸出手,露出羞澀的笑容道:「好久不見了,你應該忘記我了,我是佑臻,童佑臻。」
童佑臻……童佑臻
所有關於童佑臻這號人物的記憶瞬間如海水般湧入了腦袋,那是屬於他年幼時的回憶。
火舞瞥了面無表情的安泉一眼,在他眸中看出了情緒的波動。
看來想必是另一樁感情債嘍?
真是夭壽啊,他連這樣清純無辜的小姑娘都要下毒手,真是連她都看不下去了!
不過誰叫她還得借宿在他家,壞人只好還是由她來當了。
火舞在心中輕歎了聲,在安泉有反應之前,漾出了最嬌媚動人的笑容,白藕般的滑嫩雙手攬上了安泉粗壯的臂膀,嬌嗲出聲,「親愛的,這女生是誰啊?看起來又乾又扁,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是不是新來的打掃傭人啊?」她故意挺了挺豐滿的胸脯。
「呃,我、我不是……」看著他們親暱的舉止,童佑臻尷尬的臉紅了起來。
「那你是誰?該不會是愛慕我Honey的仰慕者吧?我告訴你,我親愛的除了我之外,可是誰都不愛的,你最好識相點快點走,不要打擾我們親熱。」火舞的雙臂攬上了安泉的脖子,粉頰貼上了他古銅色的肌膚,姿態既曖昧又煽情。
「對不起,是我不該打擾你們,我……我先走了。」童佑臻低垂下頭,抱歉的拿起包袱就要離開。
「等等……」安泉輕喊出聲,正想示意火舞停止演戲時,一道又重又急的拳風已經朝他英俊的臉龐轟來。
該死!安泉暗咒了聲,微微一閃身,那拳風在萬分一秒之間擦過了他的臉頰,另一道掌風已經將原本黏在他身上的火舞給捲了過去。
「住手!」火舞嬌斥,推開了緊緊攬著自己的結實臂膀,雙手扠在纖細的腰肢上,嗔瞪著眼前只比安泉略矮些,卻更魁梧的男人。
「舞……」黑岳在火舞的瞪視下硬生生的收回拳頭,但一雙燃燒著怒火的黑眸卻依然直射向一派輕鬆的安泉。
「你在幹什麼?還不快滾。」火舞潑辣的道。
「我來帶你回去。」黑岳堅定的矗立在原地,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
「你帶我回去幹麼?你又不需要我陪,你只要有計算機就夠了。」撇過臉,她強迫自己不要心軟。
「我只要你。」黑岳收回了瞪著安泉的視線,溫柔的望向心愛的女人。
火舞一個哽咽,再也克制不住的飛撲進他懷中,撒嬌的道:「那陪不陪我去看電影?」
「你想去哪都可以。」黑岳鬆口氣,緊緊擁住她,「就是不許你再來找這傢伙。」噴火的視線又掃向安泉。
安泉無奈的攤攤手,露出無辜的表情。
這對夫妻,他真是受夠了!
「呃……這、這位先生,我想你搞錯了,剛剛是這位小姐主動投懷送抱的,一個巴掌拍不響,你應該管好她才對。」一直站在旁邊的童佑臻忍不住挺身而出,替安泉打抱不平。
眼前這三個人都很出色,俊男美女的三角戀情真是讓人震撼。
黑岳困惑的看了看火舞跟安泉,散發出「這小不點是誰」的疑惑。
「你不怕他?」火舞感到有趣極了,老公宛若綠巨人浩克的凶狠模樣總是讓人退避三舍,沒想到這個嬌小的女孩竟然毫不畏懼的挺身而出。
「不怕。」童佑臻露出一抹粲笑,讓她原本平凡的臉龐瞬間發亮,「我只知道對的就要說出來。」
「好可愛。」火舞忍不住驚呼,一把抱住比自己矮了一個頭的女孩,手掌一邊揉亂她的發。
「放開她。」黑岳不爽的開口。他的女人只能抱他,就算是女生都不許。
「呃,不是我抱她的……」童佑臻尷尬的抬起埋在她豐滿胸部的臉頰。
「他是在說我啦。」火舞爽朗的大笑,反而將她抱得更緊了,「人家喜歡她嘛,岳,我們帶她回家好不好?」
面對心愛女人撒嬌的懇求,黑岳想拒絕卻又不知道該怎麼拒絕,只能惡狠狠的看著安泉要他解決。
他可不想跟火舞之間還夾著個小不點礙手礙腳咧。
「你別看他了,他這種無情無義沒血沒淚的男人,早就巴不得我替他解決麻煩呢。」火舞憐惜的抬起童佑臻的下巴,柔聲道:「聽姊姊的話,喜歡上這種男人注定是要心碎的,你就當被狗咬了一下,乖乖的跟姊姊回家,姊姊會照顧你的。」
「夠了。」安泉再也忍不住的出聲,「我什麼時候又變成狗了?」
「這麼說還侮辱了狗。」黑岳冷冷的插嘴,還在記恨剛剛火舞跟這傢伙的親暱舉動。
「你說什麼?」安泉瞇起了黑眸,俊美無儔的臉龐沉了下來。
「你剛剛聽得很清楚。」要動手嗎?他求之不得。
「你真以為我不敢動手?」這對耍寶夫妻檔,他真是受夠了。
「來吧。」黑岳拉開架勢,蠢蠢欲動。
安泉眸底閃過一抹危險的光芒,唇角微牽,雙拳握起,電光石火間他們已經交手無數次,令人看得眼花撩亂。
「他們打起來了,快阻止他們啊!」童佑臻焦急的看著兩人宛若武打片般的過招,懷疑自己是不是在看霍元甲或是黃飛鴻。
「別擔心,他們常常這樣的。」火舞倒是悠哉悠哉,一點都不在意。
這樣的戲碼常常上演,但他們誰也不會真的傷了對方。
「你怎麼可以這樣?他們可是為了你才大打出手的耶!」童佑臻氣急敗壞的說著,趁火舞不注意之際掙脫了她的懷抱,衝向打得難分難捨的兩人。
「砰……」
「該死!」
原本該轟向黑岳胸膛的拳頭硬生生的擊上了童佑臻的臉龐,安泉詛咒了聲,一個箭步接住了失去意識往後倒的纖細身軀。
「天,你真狠,竟然想要殺人滅口?」火舞驚呼的奔上前。
安泉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道:「你少在那唯恐天下不亂。」
「舞,我們走。」黑岳將火舞攬回懷中,擺明這不干他們的事。
「等等,你剛剛不是說要把她帶回去嗎?」安泉喊住了火舞。
「那是指她清醒的時候。」她的聲音在身影消失前飄了過來。
「個人造業個人擔。」黑岳中氣十足的結論則在身影消失後依然迴盪在空中。
「你們……」安泉懊惱的看著兩人離去,無奈的低頭瞧了瞧懷中緊閉眼簾的女人。
他咬咬牙,只好抱著她往屋內走去。
她好輕。
她到底是吃什麼長大的啊?渾身上下只有幾斤重,好像他一隻手就可以舉起她似的。
安泉將童佑臻抱進客房,輕輕的將她放在床上,然後轉身走出去,提了醫藥箱進來。
他記憶中的童佑臻,是個老愛噙著淚水跟在他後頭的黃毛丫頭,他還記得自己北上念高中時,她追在車後哭得淅瀝嘩啦,沒想到一轉眼,她已經是個大女孩了。
也難怪他記不起她,畢竟當年她總是頂著一頭雜亂的短髮,皮膚曬到黑得發亮,就像是個小男生似的。
可現在她卻留起了烏黑長髮,原本黝黑的肌膚此刻卻是像白瓷般清透,實在很難將這兩個形象聯想在一起。
難怪人家都說女大十八變,童佑臻真的變滿多的。
只不過……那宛若陽光般燦爛的笑容卻是一點都沒變,甚至更耀眼了。
安泉拿起消腫藥膏輕輕揉上她腫起的臉頰,看著那片怵目驚心的瘀青,讓他升起了一抹愧疚。
這丫頭膽子還真大,竟然敢闖進他跟黑岳之間……呃、真的是膽子大嗎?還是太傻?
他這輩子從來沒有打過女人,沒想到會是在今天這種狀況之下破戒,該死,看到她白皙肌膚上的青紫紅腫,他自責到快死掉了。
替她上完藥,他坐在床沿打量著除了火舞之外,第一個登門入室的女人。
這麼多年不見,她怎麼會突然跑到他家門口等他?更奇怪的是,她怎麼會知道他住哪裡?
他的住處除了夥伴跟家人之外,一向是個秘密。不僅為了安全的緣故,也為了擺脫不必要的糾纏。
但是,這丫頭怎麼會莫名其妙的出現在這裡呢?
安泉微蹙起濃眉,還在思索其中的謎團時,躺在床上的童佑臻突然發出了呻吟,濃密的長睫跟著搧了搧,睜開眼露出了迷惑的黑色瞳眸。
「這裡是哪裡?」她半坐起身,困惑的眨眨眼,隨即舉起手摸向臉頰,「好痛……我怎麼了?」
「對不起,我不小心打到你,你昏了過去。」安泉致歉。
她愣了愣,記憶瞬間恢復,「對喔,我想阻止你們,結果就不省人事了……」
「你的臉瘀青了一片,我已經替你上藥了,應該沒傷到骨頭,休息一陣子就會康復,不過若是你不放心想就醫,醫藥費我會負責。」雖然是她自己衝進「戰場」,但畢竟是他傷到她,而且又是女人最重要的臉蛋,道義上他是該負責的。
「不用了不用了,是我自己不好,不該沒注意到你的拳頭。」童佑臻連忙搖頭。
「你的確是有勇無謀,一個女孩子這麼不會照顧自己,若不小心破相怎麼辦?」
「呃,我一時心急,所以才……對了,你沒事吧?」她尷尬的笑笑,又急著問。
安泉扯扯唇,「他想傷我還早得很。」
「我的意思是,你的心沒事吧?我知道被橫刀奪愛的感覺一定很心痛,傷很大吧……」童佑臻同情的看著他。
安泉怔了怔,這才想起之前火舞的「挺身而出」,啼笑皆非的道:「你覺得我會是那根木頭的手下敗將嗎?」不是他自誇,若他真的想出手,沒女人逃得過他的手掌心。
「可是她跟他走了耶!」他一定是在強忍傷心吧,真可憐。
「那跟我無關。」翻翻白眼,安泉不想繼續討論這個沒營養的話題,「說說你為什麼會出現在我家門口?」
「你認出我了?」童佑臻的臉龐開心的一亮,漾起粲笑,但隨即又因為牽動傷處而疼痛的皺起了臉,但又還是想笑,整個臉蛋呈現一個好笑的表情。
看著她生動多變的表情,他忍不住微扯起唇角,「你變很多,現在已經是個小女人了。」
「安泉哥倒是都沒變,還是一樣帥氣挺拔。」童佑臻毫不忸怩的直言。
很多女人都當面稱讚過他,對他表達過愛慕之意,不過卻從沒有任何人在說這句話時,擁有如此清澈而毫無目的的眼神。
雖然她並不是個大美女,但安泉發現自己竟會不小心沉溺在她晶亮的眼眸之中,這還是他這輩子第一次被女人迷了眼。
連忙將自己從那雙黑眸中抽離,他轉回正題道:「剛剛的問題你還沒回答我。」
她眨眨眼,想起他方纔的疑問,眸底浮上一抹疑惑,「安嬸沒有告訴你嗎?」
「我媽?」安泉微微蹙眉,正想問個清楚時,手機音樂聲忽然響起。
他瞥了她一眼,接起手機,才聽了沒幾句,原本微蹙的濃眉就緊緊的擰了起來。
「喂……媽……媽……」
看著他對手機喊了幾聲,然後又懊惱的放下手機,童佑臻有種不好的預感。
「我以為安嬸已經都跟你說好了。」她怯怯的觀察著他的神色——難看到了極點。
看樣子人家根本就一點都不歡迎她。
「對不起,我現在馬上離開。」她自床上起身,尷尬的尋找自己的行李,好不容易在床腳邊的椅子上看到,連忙衝過去拾起包袱。「安泉哥,真的很開心再見到你,那、那……我走了。」
看他那張神色鐵青的臭臉,她還是識相點快閃人比較好。
童佑臻低著頭往外快步走去,卻在抵達門口的同時,聽到一句充滿不情願的粗嗄聲音傳來,「以後你就住客房吧。」
纖細的背影倏地頓住了,「真的可以嗎?」轉過身的秀麗臉蛋小心翼翼的詢問。
「我不反對你拒絕。」安泉咬咬牙,努力克制自己後悔的慾望。
「我願意我願意,就算睡沙發都可以。」說真的,要她現在離開,人生地不熟的,她還真不知道該上哪去呢。
安泉翻翻白眼,若真讓她睡沙發,他親愛的母親大人應該會從嘉義衝上台北打人吧!
唉,送走一個瘟神,又來了一個燙手山芋?今天真不是他的日子。
waterling 2009-11-30 00:26
第二章
好香啊。
眼睛還沒張開,安泉已經聞到了一陣飯菜香,那是屬於兒時記憶的香氣。
他還記得住在家裡時,每天早上母親總會準備豐盛的中式早餐餵飽他,因為她認為一日之計在於晨,所以早餐總是準備的特別「澎湃」。
不過打從他北上念高中,凡事自立自強之後,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的早餐漸漸變成一杯咖啡,荷包蛋跟培根三明治,越簡單越好。
只是怎麼今天卻突然又在那陣陣的飯菜香中甦醒,讓他彷彿回到了過往的時光,心中有種溫馨的感覺。
張開眼,安泉一個躍身跳下床,舒展了下筋骨,眼神同時瞟向一旁的鬧鐘——才六點。
通常他都是六點半起床,隨便解決早餐之後,再慢跑個幾公里返家,洗個熱水澡,才開始自己的一天。
不過看樣子,今天開始,似乎是有個比他更早起的房客了。
安泉走進浴室盥洗了下,套上淡藍色的線衫及刷白的牛仔褲走出臥房,才走進客廳,視線就已經瞄到旁邊餐廳桌上擺著跟記憶中相仿的菜色,而那個忙碌的身影則自廚房端出一鍋還冒著熱氣的稀飯擺在桌上,抬頭發現他時朝他綻出粲笑。
「你醒了?快來吃早餐。」童佑臻脫下圍裙,又忙著替他盛了碗稀飯。
「誰叫你做這些的?」他蹙眉,走到廚房內審視了一遍。
鍋碗瓢盆都收得乾乾淨淨,沒有任何凌亂之處,讓他想發作也發作不起來。
「對不起,因為我看冰箱裡還有點菜跟肉,所以就自作主張煮了早飯。」童佑臻抱歉的道。
看她一臉歉疚的神情,安泉悶聲咕噥,「算了。」
得到他的諒解,微笑又爬回她唇畔。
「安泉哥,來。」她將稀飯放在桌上,還不忘將他的椅子拉了出來,「一日之計在於晨,所以早餐一定要吃豐富一點,這樣才有力氣應付這一天喔。」
「誰教你講這些的?」難不成老媽有傳授過她?
「沒有啊,這是常理。」童佑臻笑笑,走回座位坐下。
看著她純真的笑容,安泉的心有種說不出的觸動,現在很少女人會說出這種話了。
「你沒必要做這些,我不喜歡人家亂動我的東西。」他邊說邊坐下,端起稀飯吃了起來。她的手藝讓他想起母親,雖然很想裝出不滿意的模樣,但還是忍不住多吃了好幾碗,欲罷不能。
看著他將桌上的菜餚掃光,她開心的笑咧了唇。
「呃……我只是昨晚沒吃飽,所以有點餓。」安泉尷尬的漲紅臉。
「我知道。」童佑臻沒有說什麼,端起碗盤拿到廚房去清洗。
「我是說真的,以後不要再做了。」他追到廚房再次強調。
她只是笑了笑,扭開水龍頭準備洗碗。
「你出去吧。」他一把搶走她手上的手套及菜瓜布,粗聲道。
「不用了,我洗很快。」她搖搖頭。
「我說過了,我討厭別人動我的東西。」安泉按了下洗碗精,動手洗起碗來。
看著他英俊的冷漠側臉,她的唇畔不垂反揚,輕聲道:「謝謝。」
「我不是在幫你。」他淡淡的道。
「還是謝謝。」童佑臻的唇咧得更開了,輕快的轉身走出了廚房,回到房裡換裝準備出門。
從小她就在淳樸的農村長大,唸書也沒離開過嘉義,雖然嘉義市也很繁華,但她那南部人的熱情與直率個性完全沒有被都會氣息污染,就連打扮也一樣,只會將長髮綁成麻花辮,而且不施脂粉,但為了掩蓋臉上的瘀青,只好破例上妝遮瑕,然後挑了件粉色洋裝套上身,隨即走出了房間。
「安泉哥,我先去找工作了。」她朝廚房喊。
「找工作?」剛洗完碗盤的安泉走出廚房,看到她一臉的濃妝,不苟同的蹙起了濃眉。
「是啊,我來台北就是為了找一份可以賺大錢的工作。」童佑臻認真的回答。
「賺大錢?」她看起來不像崇尚物質的拜金女郎,難道他看走眼了?
她用力的點點頭,「我需要錢。」
真是看走眼了,又是一個對台北懷抱淘金夢的鄉下姑娘。安泉眸底閃過某種不贊同,不過並沒有多說什麼,「我們先說好,等你一切穩定之後就必須搬出這裡。」
「嗯。」童佑臻臉頰浮上尷尬的紅暈,不好意思的道:「我一定會盡快找到工作跟住的地方搬出去的,安泉哥,真的很不好意思,這段時間打擾你了。」
「知道打擾就好了。」他不客氣的說:「若不是我媽強迫我接受,我是絕不可能答應你住進來的。」他這輩子最大的剋星就是那個難纏的老媽了。
「我知道。」童佑臻抿抿唇,調整了下背包的帶子,一副誓在必得的神色道:「放心,我會努力的,那我先出門了。」
「等等。」安泉喊住她,看了下手錶,「現在才七點半,你要去哪裡找工作?有公司通知你去面試了嗎?」
她頓了頓腳步:「沒有。」
「你沒有先投履歷?」這丫頭到底在想什麼?難道真的以為:口北錢淹腳目,隨便哪裡都有職缺嗎?
「有,不過反正在家等通知也是耗時間,乾脆主動出擊試試看。」她扯扯唇,邊說邊往外走。
看著她的背影,安泉咬咬牙,忍了半天還是不由自主地開口,「我載你到市區吧。」
他家雖然不算偏僻,但位於陽明山半山腰,出入其實不是挺方便,公車常常要等很久。
「真的嗎?」她小臉一亮,但隨即不好意思地斂眉,「不,不用了,我住在這裡打擾你已經夠不好意思了,怎麼可以再麻煩你送我。」
「誰說我是專程送你的?我只是順路罷了。」自桌上抄起車鑰匙,他大步往外邁去,「你若是想自己去也沒關係。」
「等等,安泉哥,我要搭、我要搭!」童佑臻連忙追上前,在他走進車庫庫車子駛離之前跳進了副駕駛座。
她才關上車門,身體都還沒坐穩,跑車便有如飛箭似的疾射而出,讓她的心跳就跟車速一樣瞬間加快,心臟差點從胸口蹦出來,雙手緊緊的抓住了座椅,感覺自己彷彿在坐雲霄飛車似的。
似乎發現了她緊繃的情緒,安泉微微鬆開了油門,讓車速降了下來,一點都不符合衛生這部野獸的風格。
感覺到車速恢復正常,童佑臻的心情才慢慢的平靜下來,偷偷瞄了眼坐在身旁的安泉,回想起他們曾經共度過的童年,唇角不自學地微微上揚了些。
他還是一樣沒變。
還是那個嘴上不說,行動上卻總是體貼別人的安泉哥。
從小她就特別喜歡跟在他身後轉來轉去,因為那時村裡的玩伴大部份都是男生,幾乎每個人都嫌她煩,只有安泉哥嘴巴上雖然一樣老是嫌棄她,但卻是唯二個會照顧她、帶著她的大哥哥。
沒想到這麼久沒見,他除了更加的英挺之外,還成熟了許多。
童佑臻又偷偷瞄了他下眼,忍不住為他完美的臉部線條及五官感到讚歎不已。
她想,安泉哥身邊一定圍繞著很多女人吧?而且一定都是美女,就跟昨晚那個女人一樣……
不過那女人也真沒眼光,竟然拋不安泉哥跟那個長得跟熊一樣的男人離開,若是她的話,一定會選擇安泉哥的──
天,她在想什麼,人家安泉哥再怎樣也不會看上她的。
比起台北的女人,她簡直平凡到極點。
童佑臻自嘲的看著車窗上自己的倒影,趕緊掃光腦中的胡思亂想。
她不不論自己從小就對安泉哥有一種莫名的崇拜跟憧憬。所以當安嬸提議她上台北可以住安泉哥家時,其實她還偷偷高興好幾天睡不著覺。
不過,不要說自己根本配不上他,現在也不是她貪戀兒女私情的時候。
她需要錢,非常需要。
除了賺錢之外,她什麼都不能想,也無法想。
她只需要錢。
一抹愁緒悄悄地爬上眉宇之間,她的心緒飄回了家鄉的奶奶身上,想起從小扶養她長大的奶奶所受的苦,山頭就忍不住緊緊揪了起來。
一直以來,奶奶就是她的爸爸、她的媽媽,在父母因為車禍喪生之後,就不辭辛苦,一肩扛起教養她的責任。
每每回想起奶奶一把年紀還要為了養她而辛勞的種田、拾荒,她就深深覺得愧疚與感激,暗暗發誓等她有能力之後,一定要好好賺錢報答奶奶。
但沒想到她還來不及賺錢,奶奶就病倒了。
奶奶得了腎病,除了換腎之外別無他法,現在雖然還能靠洗腎維持正常,但誰也不知道哪天會有突發狀況。
但她們上哪去籌錢換腎呢?
光洗腎的醫藥費就已經壓得她們快喘不過氣來了。
奶奶為了怕她有負擔,現在連洗腎也不願意去了,再這樣下去,奶奶的身體很快就會撐不下去的。
為了讓奶奶安心治病,她只好騙奶奶說她在台北找到了一份薪水優渥的工作,還可以預支薪水,說服她改變心意乖乖的治病,然後就真的煞有其事的收拾包袱上來台北了。
但說真的,對於能找到什麼樣的工作,該怎麼樣才能快速賺到錢,她到現在還是毫無頭緒。
不管了,為了奶奶的醫藥費,她只能前進不能後退,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就在童佑臻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時,車子已經緩緩的停靠在馬路邊。
「你打算從哪邊開始?」安泉將車停在忠教東路的路邊,側頭望向她。
「哪邊……」她的臉龐閃過一絲茫然,但很快就被樂觀的神情取代,她相信船到橋頭自然直,「我先去買份報紙再說。安泉哥,謝謝你載我,再見。」
不等他反應,她已經打開車門跳了出去,笑著朝他揮手道別。
忍住想多管閒事的慾望,安泉猛踩油門將車駛離,強迫自己不要去在意那雙大眼中曾閃過的迷惘。
想要到台北淘金,就要付出代價。
只是想不到她清澈的瞳眸或許在不久後的將來就會染上世俗的塵埃,還是讓他有種說不出來的惱怒。
彷彿要轉移那份連自己都不清楚的情緒,安泉重踩油門,紅色的跑車霎時宛若一團火球燒過了馬路,朝著前言疾駛而去。
「歡迎光臨……是你啊。」原本就不是很熱絡的聲音在看到走進店裡的人影之後,更加的低沉了。
「幹麼,不歡迎喔?」安泉走進這間佈置溫馨的咖啡廳,朝著櫃檯後的高壯身影道。
「來者是客,當然歡迎啊。」火舞白了黑岳一眼,笑容滿面的自後方走了出來。
黑岳的臉色難看到一個極點,悶聲道:「他又不是客人。」
「誰說我不是?美麗的老闆娘,給我一杯你最拿手的咖啡吧。」安泉故意朝火舞逗弄的眨了眨眼。
黑岳的臉一沉,放下手上的工作就要走出來扁人。
「黑岳!」火舞警告者的聲音,制止了他的行動。
他的下顎一緊,硬生生的收回邁出的腳步,鐵青著臉回到了櫃檯後方。
「黑咖啡,你最喜歡的。」火舞端出了黑咖啡送到安泉面前,順便在他對面坐下,無視老公那雙幾乎要噴出火來的視線。
端起咖啡輕啜了口,安泉故意朝她眨眨眼道:「還是你最瞭解我的口味。」然後很滿意的聽到黑岳的拳頭在桌面上的砰然巨響。
「你們別鬧了,是要把我的客人都嚇跑嗎?」火舞沒好氣的瞟了他們兩人一眼。
「有黑岳鎮店,會有客人才有鬼。」每個人一進門就被他那雙凶狠的黑眸給瞪跑了。
火舞看了眼黑岳,無奈的歎口氣,自我安慰道:「總之能開一間咖啡廳就算圓了我童年的夢想了,有沒有客人就沒差了。」
「反正你們也不靠這賺錢。」安泉將咖啡飲盡,綻逆風英俊的笑容道:「好喝。」
「好喝對吧?再來一杯吧。」火舞眼睛發亮的問。
「不用了。」安泉拒絕得爽快,讓黑岳的唇角揚起一抹不易察覺的訕笑。
「我又不收你錢,幹麼客氣?」火舞不以為然的瞥了他一眼。
「沒錯,再喝十杯也沒關係。」黑岳難得附和。
換安泉瞪視黑岳了,只有他們知道火舞的手藝有多差,為了不讓她傷心,他每次總是裝作很享受似的,但其實那杯黑咖啡真是平淡無味啊──這也是咖啡廳沒有客人上門的另一個原因。
「我就說我的寶貝最大方了。」火舞朝老公拋了個飛吻,興匆匆地又跑去吧台後面忙碌著。
「對了,昨晚那個可愛的姑娘呢?」火舞不忘追問,「你有好好照顧人家吧?」她朝他暖味的眨了眨眼。
安泉翻翻白眼,「不是你想的那樣。」
「不是?」她又端出一杯黑咖啡,「如果不是的話,人家怎麼會找上門來?不過也真奇怪,我從沒看過你讓任何女人知道你家在哪,怎麼她會知道你住哪呢?」她放下咖啡邊納悶的問。
「還有還有,她叫你安泉哥耶。」像發現什麼新大陸似的,火舞驚喜的道:「我從來沒聽過女人叫你本名耶,快說,她到底是誰?該不會你們已經論及婚嫁了吧?」
「夠了,她是我的同鄉,北上來找工作,我媽交代我要照顧她。」安泉無奈的解釋道/
「同鄉?」火舞挑高了眉,與黑岳互看了眼,「照顧她?」
「她會暫時住我家。」安泉回答。
「住你家?」她忍不住揚高了聲音。
「不合適。」黑岳也加入評論。
「我沒辦法拒絕我媽的命令。」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是無法不屈服在母親的淫威之下。
火舞蹙起了眉。「那方便嗎?」
「絕對不能洩漏半點機密。」黑岳補充。
安泉擰了擰濃眉,沉聲道:「放心,她沒那個心機,況且,我也沒那麼粗心。」
「那最好。」火舞點點頭。
有關他們組織是個不得公開的秘密。
表面上,他們都各有各的正職,但實際上,他們是個專門竊取「大惡之財」的竊盜集團。
舉凡國際間著名的毒梟或軍火商,全都曾經遭受過他們的洗禮,損失巨款或寶物。
他們竊取的不只是金錢,還有更可貴的情報。
雖然每次的任務都可以替他們帶來大筆的金錢收入,但是該冒的風險卻一點也不少。
每一次出動都像是邁向一次生死關,只要稍有差池,就難保看得到明天的太陽。
不過憑著他們高超的身手與默契,迄今還沒有失手過。
組織裡的成員個個身懷絕技,安泉的專長是破解密碼,再艱難的密碼到了他手上都成為簡單的數學題,幾乎沒有他破解不了的。
正因為工作上的風險極高,所以一直以來安泉都抱持著獨身主義,秉持有異議著活在當下的生活信念,不喜歡束縛,也不喜歡牽絆。
他可不希望哪天他不小心掛了的話,還得留下老婆跟小孩在靈堂前哭哭啼啼。
「對了,我收到老皮的訊息,要我們開始為下一次的任務做準備了。」火舞突然道。
「這麼快?」通常他們一年出一次任務就算了不起了,而這次卻是今年的第二次?
火舞聳聳肩,「回去收MAIL吧,我想老皮會解釋的。」
「嗯,我先走了。」他起身告別。
「慢著。」黑岳出聲留人。
真稀奇,安泉挑眉望向他。
一抹不易察覺的陰笑爬上了黑岳的唇畔,他難得愉悅的道:「喝完咖啡再走。」
waterling 2009-11-30 00:26
第三章
夜幕低垂,星光滿天,陽明山一向被稱為台北市的後花園,沒到陽明山「朝聖」過夜景的人微乎其微,尤其是熱戀中的情侶。幾乎都把上山看夜景當成重要行程之一,成為約會必訪路線。
從山上俯視台北盆地的夜色,點點燈光宛若寶石般璀璨耀眼,讓人沉醉其中。
而這樣美好的景致對安泉來說,卻是天天都可以盡收眼底的庭園景色。
此刻,他步出庭院,夾在指尖的香煙飄起裊裊白霧,緩緩消失在夜色中。
已經十點了,那傢伙到底是找工作找到哪裡去了,這麼晚還沒回家?
凝視著遠方的夜景,安泉一點都不承認自己有點在意她的晚歸。
涼亭內桌上的煙灰缸已經捻息了不少的煙蒂,洩漏出他在庭院踱步的時間有多長,但他依然不承認自己是為了替那個跟他不相干的女人等車。
麻煩,真的很麻煩。
他為什麼一直不願意跟任何人有過深的來往就是這樣。
一旦有了交集,很多事情就不是自己的理智可以控制的。
就像現在,雖然他一直極力想否認自己會為童佑臻的遲歸掛心,但畢竟他受母親所托照顧她,加上他們是童年舊識,她又住在他家,說真的,要不在意她的安危還真的有點難。
該死!
他最討厭這種受牽絆的感覺,等她回來,一定要她趕緊搬家才行。
安泉懊惱的低咒連連,直到手上的煙又被他煩躁的捻熄在煙灰缸時,門外才傳來動靜,汽車的引擎聲在寂靜的深夜中顯得特別的清晰。
他跨步走向大門,剛好看到童佑臻下車,還璨笑著朝駕駛座上的人影揮手道別。
是她朋友?安泉微微蹙眉,在她準備按門鈴的同時打開了門。
「安泉哥?你在等我?」看到門後的人,童佑臻瑩亮的黑眸宛若寶石般的閃了閃。
「你很喜歡自抬身價,我等你幹麼?」安泉口是心非的道。
她不以為意的笑笑,「對不起因為我面試跟老闆談太久了,所以才這麼晚回來。」
「面試?」為什麼面試是要談到三更半夜的?
「是啊,那個老闆人真的好好,他知道我剛從鄉下上台北,人生地不熟的,所以帶我在台北晃了一圈,為我介紹台北的街道,然後還送我回來。」她興高采烈的說著。
笨蛋!一個女孩子家,一點危機意識也沒有,她就不怕被拐去賣嗎?安泉幾乎忍不住要罵出聲,但還是硬生生的吞回喉中,算了,他幹麼管她這麼多?
不過受母親之托,他還是不能不聞不問。「是什麼樣的工作?」
「餐廳廚師。」童佑臻愉悅的回答,「我本來就是餐飲科畢業的,也有廚師執照,所以老闆馬上就錄取我了。」
「餐廳……」為什麼他就是感覺怪怪的。
「對了,老闆還提供員工宿舍,所以我明天就可以搬出去了。」童佑臻繼續道。
那是什麼餐廳,福利這麼好?安泉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老闆真的是個大好人,還答應預支薪水給我耶。」她也沒想到自己第一天找工作就這麼順利。
他在也忍不住開口了,「你確定你應徵的是餐廳廚師?」
「是啊,不然呢?」她困惑地側頭看他,隨即臉龐發亮的說:「安泉哥,你在擔心我嗎?」
彷彿被說中心思,英俊的臉龐閃過一抹窘色,但很快又恢復淡漠的轉過身道:「我要睡了,搬家的時候記得把客房清掃乾淨。」
「我會的,安泉哥晚安。」她朝他高大的背影說道。
安泉頓了頓腳步,沉聲道:「對了,你以後不要叫我安泉哥了。」
「為什麼?」從小她就是這樣喊他的啊。
「現在已經不是在老家了,叫我Andy就可以了。」他不想讓任何人成為特殊的例外。
「呃……我知道了,安泉哥……不,Andy。」童佑臻困難的改口。
面無表情的點點頭,不等她跟上,安泉已經大步走進了屋內。
他幹麼擔心她?他們只是同鄉罷了,他肯收留她一晚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
安泉邊躺上床說服著自己,但不知為何,眼睛一閉就會浮上她那雙純真無邪的雙眸,讓他無法不在意……
他從來就沒想過自己會成為一個跟蹤狂。
安泉壓低了帽沿,高挺的鼻樑上架著一副墨鏡,坐在駕駛座上,犀利的雙眸緊緊盯著前方的計程車。
雖然他對於童佑臻搬家並沒有任何表示,也冷眼看著她捉著行李搭上計程車離開,但卻該死的還是忍不住開了輛車庫內比較不顯眼的車──BMWZ3,尾隨在後,心裡不斷地嘀咕著自己只是剛好同路要去約會,絕對不是可以跟蹤她。
沒錯,他只是剛好約了一個女人打發時間,又剛好跟童佑臻前往的方向同路罷了。
為了證實自己的確是如此,他早早就打電話約好了那些圍繞在他身邊的鶯鶯燕燕之一,等候在仰德大道上。
「Andy!」一個裝扮時髦的美女站在路邊朝他招手。
「上車。」安泉用賽車選手似地高潮技巧將車撇停在路邊,沒等美女坐穩就又迅速的駛離,緊跟在目標物後。
「Andy,真是難得,你竟然會打電話給我,我就知道你不會忘記我,不過還是害人家等好久喔。」美女驚魂剛定的坐直身子,馬上就使出了嬌嗲神功。
可安泉的注意力全放在前方,彷彿身旁沒做人似的,完全無視她的存在。
「Andy?」美女發現自己並沒有引起他的注意,更加的放軟聲音,嗲聲喊著他的名字。
「噓,先不要講話。」安泉沉聲道,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
美女為顰起眉,但還是馬上恢復笑臉,畢竟能讓安泉打電話邀約的女人寥寥無幾,而她就是其中之一的幸運兒,哈哈,她一定要好好跟其他女人炫耀不可。
不過他到底要載她去哪裡啊?怎麼在馬路上繞來繞去,繞的她頭都快暈了。
美女小心翼翼的打量著安泉專注的側臉,幾度欲言又止,卻還是硬生生的把疑問給吞入了肚裡,直到車子駛進了一條著名的花街,她才忍不住發出了疑問。
「六條通?」美女驚呼。
該死!安泉的眉頭越擰越緊,神色頓時嚴肅了起來。
「Andy,我們到這裡幹麼啊?」
白天的六條通沒有夜晚那麼淫亂邪惡,但卻有一種煙花女子卸妝後的蒼涼。
安泉還是沒有理她,利落的將車停在路口,看著計程車停在一棟四層樓的建築物前,然後童佑臻背著包袱下了車,一雙烏溜溜的大眼四處張望著,彷彿在等什麼人出現似的。
果然沒多久,一個男人自一樓的店面走了出來,筆直朝童佑臻迎了過去。
安泉瞥見她臉上突然綻放的笑容,莫名的心頭有點不是滋味。
這丫頭,快要被賣了還幫別人數鈔票呢。
那男人慇勤的伸出手幫童佑臻接過了包包,然後一隻手臂親暱的攬上了她的肩膀。
「Andy,你在看什麼啊?」美女不甘被忽視,靠過來順著他的實現望了過去,「嘖嘖嘖,沒想到現在酒店這麼缺人,連這種貨色的女人也可以當小姐啊?」她輕蔑的批評,還不忘撩了撩自己的長髮。
安泉斜睨她一眼,再也無法冷眼旁觀,推開車門大步走向前。
「Andy,你去哪?等等我啊。」美女也跟著跳下車,像只八爪魚章魚似地攬住他的手臂。
安泉無暇顧及美女,鐵青著臉站在童佑臻的面前。
「安……Andy。」童佑臻驚喜的看著他,但在瞥見掛在他身上的女人之後斂了斂笑容,僅禮貌的點點頭。
他銳利的視線掃過了攬著童佑臻的男人──單眼皮、花襯衫、油頭粉面,分明就不是個好東西。
「跟我回去。」他不想廢話,懊惱自己違反原則的自找麻煩。
「Andy,你認識她?」美女驚訝的瞪圓眼,目光開始出現敵意。
「你先不要講話。」安泉淡淡的道,順便抽回了自己的手臂。
美女悶悶的收回了手,臭著臉站在一旁。
「他是你哥嗎?」花襯衫男人好奇的大量這安泉。
童佑臻搖搖頭,「不是,是……之前寄住他家的朋友。」他們應該算是朋友吧?
「喔,那就沒問題了。」花襯衫男人笑了笑,朝安泉道:「佑臻是我們公司的員工,我們公司有提供宿舍,所以她不用去你那邊住了。」
「是啊,我不能再打擾你了,我住公司就可以了。」奇怪,安泉哥不是一直趕她走嗎?怎麼現在又突然要她回去?
可能是因為怕安嬸責怪吧,她可不能太白目了。
「你知道這是怎樣的工作嗎?」安泉擰緊的眉頭幾乎可以夾死蚊子了。
「我知道啊,我不是也跟你說過了嗎?」童佑臻看著安泉的黑眸充滿了天真。
「你真以為他只是想讓你當廚師嗎?」他沉聲再問。
「當然是啊,我們可是正派經營,這位先生,你這樣說是什麼意思?」花襯衫男人不滿的問。
「我是什麼意思你心知肚明,要我叫警察來查查嗎?」安泉冷笑。
「呃……算了算了,這麼麻煩,我看我們還是另請高明好了。」花襯衫男人僵著臉回答。
「不可以,你已經說好要錄取我了,怎麼可以臨時反悔?」童佑臻連忙反對。
「我們開門做生意的最怕有人來搗亂了,今天不是我不用你,是你的朋友找麻煩,不能怪我。」花襯衫男人裝出一副莫可奈何的神情。
童佑臻咬咬下唇,轉向安泉道:「請你不要管我的事情,我自己會處理。」
「你的意思是我多管閒事?」該死,她以為他喜歡嗎?若不是念在兩人是同鄉,如不是放心不下她的純真……該死,他竟然成了一個管閒事的人了。
「我需要工作,我需要賺錢。」童佑臻堅定地說。
「Andy,我們走啦,人家心甘情願的想從事這種工作,管太多反而惹人嫌。」美女上前扯扯安泉的衣袖煽風點火。
「到底怎樣?我可沒那麼多時間浪費,如果你不行的話,我要另外通知別人上班了。」花襯衫男人一副很急的樣子。
「我要做,我會努力工作的。」童佑臻懇求道。
「Andy,我們走嘛,這邊空氣很糟耶。」美女也在一旁嬌嗔要求。
「對不起。我知道你關心我,但是我真的需要這份工作。」童佑臻充滿歉意的對安泉說道。
她的拒絕讓他宛如挨了一耳光的難堪,看著花襯衫男人臉上得意的嘲笑,無法控制的怒火湧上他心頭。
安泉咬咬牙,唇畔浮現冷笑,「你還是一樣自以為是,我只是跟我的寶貝約會碰巧遇到你,順便提醒你一聲罷了,這裡不是好地方,既然你堅持自己的意思,那我也不想浪費時間跟你多說。」
他一把攬住了身旁的女人,故意親暱的親吻了下她的臉龐,讓懷中的女人瞬間眉開眼笑,雙臂宛如水蛇似的攀上了他厚實的頸項,主動獻上了紅唇。
看著他們親密的舉動,童佑臻尷尬的閃開視線,困窘的點點頭道:「不管怎樣,還是謝謝你。」
「現在到底怎樣?我很忙耶。」花襯衫男人不耐煩的問。
「對不起,我們進去吧。」她低垂下頭,不敢望向安泉銳利的眼神。
「那好,這可是你自己願意的喔,沒人勉強你。」花襯衫男人秒了眼安泉,故意確認。
「是,我是自願的。」童佑臻用力的點點頭。
「那進來吧。」花襯衫男人滿月的笑笑,帶頭走進了屋內。
她飛快的朝安泉點了點頭,隨即跟著花襯衫男人走了進去。
「Andy,我們要去哪約會?人家今天都隨你處置啊。」賴在安泉懷中的美女沒發現他緊繃的下顎,還興高采烈的嗲聲詢問。
只見安泉冷冷的甩開了她的攀纏,面無表情的道:「我臨時有事,改天再Csll你。」
「呃……什麼?」美女錯愕的呆愣住。
「抱歉。」安泉嘴上是朝著她說話,但視線卻始終看著童佑臻消失的方向,不等美女反應,他已經轉身走向了跑車,迅速發動引擎駛離。
該死,他第一次嘗試當個多管閒事的人就被打槍。
好吧,他幹麼管她死活?反正他已經盡到同鄉的義務警告她了,她不聽他也沒辦法,以後她的遭遇是好是壞都跟他無關。
沒錯,從現在開始,他再也不用去在意她是不是被推入了火坑,全都是她自願的。
他不用在意,沒錯,完全不用。
她是不是惹他生氣了?
獨自坐在小套房內的木床上,童佑臻的心悶悶的難過了起來。
他為什麼好像很不高興她在這邊上班?
他說這裡不是什麼好地方,是因為這裡不夠高尚嗎?
這裡跟安泉哥家的環境比起來,的確是落差很大,也難怪他會覺得這裡不好了。
不過對於初上台北的她來說,只要有工作就很滿足了。
況且,老闆還答應讓她預支薪水,這樣奶奶這個月的醫藥費就有著落了。
童佑臻自床上站起,開始整理行李,其實她也只有兩三件洋裝跟一些貼身衣物罷了。
環顧著自己即將棲身的期房,一張木床,一個斑駁的化妝台及簡易的塑膠衣櫥,連個窗戶都沒有,燈光暗暗地,雖然是大白天,卻讓人有種陰森的感覺。
她拉開了塑膠衣櫥,架上還掛著幾件輕薄俗艷的緊身洋裝,暴露的程度令人咋舌。
童佑臻將掛在衣架上的舊衣拿出來,好奇的打量半響,又放回了原位。
或許是上一個員工離職時間忘記帶走的,哪天會回來拿吧?
台北人果然就是不一樣,穿著打扮還真是火辣,就像那些跟安泉哥來往的女人一樣,每個人都好美,好會打扮。
想到那些美女,再看看映照阻在化妝鏡上那個綁著兩條辮子。穿著土味洋裝的自己,心頭突然湧起莫名的惆悵。
像她這樣的女孩,安泉哥一定看不上眼吧?
意識到自己的念頭,還有胸口那抹緊緊悶悶的惆悵,童佑臻猛地一凜,連忙用力搖頭,彷彿這樣就可以趕跑自己那不該升起的邪念。
童佑臻呀童佑臻,你在胡思亂想什麼?現在最重要的是賺錢、賺錢、賺錢!其他的事情你沒資格想,也沒時間想。
努力拋開腦中的遐思,她趕緊將自己的衣物收進衣櫥,接著走向浴室想拿衛生紙稍微擦拭一下髒污的化妝台,可卻發現浴室根本沒有半張衛生紙。
看來得去補充一些日用品才行。
這樣也好,順便去勘查一下附近的環境跟地形。
打定了主意,她轉身走出浴室,手朝房門門把伸去。
「咦?」握著門把的手轉了轉,卻無法轉動分毫。
怎麼會打不開?
她又用力的轉折門把,甚至兩隻手使勁的猛扳,卻依然沒辦法開門。
門壞了嗎?
剛剛老闆帶她進來,叫她先休息一下,然後就帶上門定了出去,那時門都還好好地。
一股不安的感覺瀰漫了胸口,但她還是說服自己不要擔心,應該只是門鎖壞了。
「老闆?」她放棄轉動門把,改用手掌拍打著門板,「有人在外面嗎?可以幫我開開門嗎?門壞掉了。老闆?有沒有人?」
她扯著喉嚨大喊,手拍得又重又響,就怕沒人聽見。
不轉動過了多久。門外總算傳來姍姍來遲的腳步聲。
「老闆嗎?麻煩幫我開門,門鎖壞了,我怎麼都打不開。」童佑臻揚聲道。
門把終於轉動,接著門緩緩地打開,走進了兩個男人──一個陌生男人跟花襯衫男人。
她微微退開身子,露出鬆了口氣的微笑:「謝謝你們幫我開門。」
「你想去哪?」花襯衫男人走上前,示意另一個男人將門關上。
「呃……我想去買點東西。」他們臉上的表情好奇怪,童佑臻心中的不安悄悄地擴大。
「你想買什麼告訴我們,我們幫你買就可以了。」花襯衫男人笑著對她說。
「不用了,不用麻煩你們,我自己買就好。」她勉強牽動唇瓣道。
「不麻煩,以後你需要什麼就寫下來吧,我們隔一段時間就會去幫你買齊。」
花襯衫男人邊說邊走向衣櫥,一把將衣櫥的拉鏈給拉了開來。
「嘖嘖嘖,這幾件衣服也未免太上了吧?」陌生男人跟著湊上前,不敢苟同的批評者。
「看來得花點錢替她治裝。」
「沒關係,就從薪水裡扣吧。」
「還有她的髮型跟裝扮也得改改。」
「嗯,不過有些客人就喜歡鄉下姑娘。」
「說的也是。」
兩個男人旁若無人的討論起來,童佑臻越聽越困惑。
「老闆,我怎麼聽不懂你們在說什麼?我應徵的是廚師,打扮成怎樣應該沒關係吧?」她有些不安得問。
「廚師?」陌生男人一副啼笑皆非的表情,巴了下花襯衫男人的頭道:「你還真會掰。」
「嘿嘿。要不然她怎麼會乖乖送上門!現在台北女孩都太精了,我可是好不容易才騙到一個鄉下來的。」花襯衫男人訕笑著。
騙?童佑臻的心一凜,茫然的問,「這是什麼意思?」
「笨女人,那有廚師的福利這麼好的,供吃供住還可以預支薪水?」陌生男人邪笑道。
「可是老闆明明跟我說……」
「我才是老闆。」陌生男人打斷她的話道,「我找你來是當我店裡的小姐,你不是很缺錢嗎?這行賺錢最快了,只要跟男人撒撒嬌,滿足他們的需求,想要多少錢都沒問題。」
怎麼會跟當初談的不一樣?發覺自己真是太傻了,童佑臻的臉色微微泛白,努力鎮定的出聲,「對不起,我想我不適合這個工作,我先走了。」
「想去哪?」花襯衫男人趕在她打開門前擋住了她的去路。
「我不做了,你們另請高明吧。」她顫抖著唇瓣道。
「你以為這裡是什麼地方,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花襯衫男人的臉色突然一沉,露出了猙獰的表情。
「你……你想怎樣?」童佑臻開始慌了,腦海中閃過了安泉哥的身影。
難道他早就發現有問題,所以才反對她做這份工作?她實在是後悔死了當初沒有聽安泉哥的話,她早該知道他不會害她的。
「你只要乖乖聽話就沒事,不過如果你想反抗,就別怪我們不客氣。」陌生男人開口威脅。
「不可能,我寧願死也不會做那種出賣靈肉的工作。」童佑臻咬咬牙道。
「呵呵,當初很多人也是這樣信誓旦旦的說,現在不也做的嚇嚇叫?」花襯衫男人淫笑的看著她,「看你這副清純模樣,一個還是個處女吧?我看還是先讓哥哥教教你把。」
「你不要過來,你想幹麼?」童佑臻連忙往後退,一顆心緊張的提到吼口。
「黑仔,不要嚇壞她了,對她溫柔點。」陌生男人在一旁看好戲的笑著。
「那是當然的,我可是很憐香惜玉的。」花襯衫男人朝童佑臻逼近,淫邪猥瑣的表情讓人作嘔。
「不要過來……我要叫了!」天,她到底讓自己掉入了怎樣的陷阱中了?
驚慌失措的淚水在她的眼眶中打轉,她拚命抵抗,放聲尖叫,仍被兩個男人扯破衣衫,壓住手腳,她絕望的留下淚來,在心裡呼喚著安泉的名字……
waterling 2009-11-30 00:29
第四章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被人拒絕之後還這麼雞婆的返回現場,但當他衝進房內,剛好看到童佑臻衣衫不整的被兩個男人壓在床上時,他就該死的感謝老天讓他今天不知道哪根筋不對。
要對付這兩個地痞流氓一點都不是問題,只需要動動她幾根手指頭就夠了,但是他卻不由自主的多使了幾分力,讓那兩個男人瞬間躺平在地上。
看他們在地上痛苦的打滾,蜷縮著身體哀號呻吟的模樣,不用想也知道,他們的肋骨應該斷了不少根吧。
「別打了……饒命啊……」
「我們以後不敢了,別在打了。」
兩個男人用虛弱的語氣哀求著。
「呸,垃圾。」安泉不屑的嗤了聲,隨即趕緊上前查看童佑臻的狀況。
「不要碰我!不要……」他的手才接觸到緊閉著雙眼的童佑臻,她就發出尖銳的叫聲。
「噓,沒事了,是我,沒事了!」安泉將激烈掙扎的她抱入懷中,柔聲安撫著。
「不要!不要……」她還是陷在自己驚惶的情緒中,全身僵硬緊繃著。
「佑佑,是我,是安泉哥,別怕,他們不會再傷害你了。」看她緊閉著眼,淚水縱橫的清麗臉龐,安泉的心莫名的緊揪了起來,幾乎想要回頭殺了那兩隻還不時發出痛苦呻吟的禽獸。
「安泉哥?」緊閉的眼簾在聽進熟悉的聲音後輕顫的揭了揭,怯怯的張開了眼睛,茫然的定視在他英俊的臉上。
突然地放鬆讓童佑臻整個人癱軟在他懷中,然後卻有倏地開始劇烈顫抖了起來,不停地喊著他的名字,彷彿如此就能得到安全感。
「安泉哥……安泉哥……」他來了,他真的來救她了!
「是我,我帶你離開。」安泉一把抱起她,在經過那兩個男人身旁時又狠狠的喘了他們幾腳,才頭也不回的抱著她離開。
在車上給的童佑臻將自己縮在副駕駛座,原來的麻花辮不知在合適送了開,佯裝被扯破,扣子掉了好幾個,露出胸前被掐傷的淤痕,她茫然的眼神凝視著前方,彷彿靈魂已經抽離,好忘記方纔的醜惡記憶,但纖細的身子止不住的顫抖,卻又在在顯示她的恐懼與嫌惡。
坐在駕駛座的安泉瞥了她一眼,莫名的憐惜與罪惡感充斥著他的胸口。該死,要是剛才他不管三七二十一,硬是把她帶走就好了。
將車飛快的開回家,安泉不發一言的將她抱回了屋內,小心翼翼的將她放在床上,「你……他們有沒有……」
該死,他問不出口。
童佑臻搖搖頭,雙手環抱著顫抖的自己,努力朝他顫出笑容,「對不起,我又麻煩你了……」
「該死,現在說這些幹什麼?」她真以為他是個沒血沒淚的人嗎?懊惱的低咒了聲,沒好氣的道:「不想麻煩我就好好照顧自己。」
「對不起……」她抿緊著唇,低垂下頭。
看著它較弱自責的身影,安泉簡直就想要恰似自己,他在幹麼啊?竟然把氣出在她身上?
沒辦法,他實在不習慣女人表露自己的真實情緒.
「我不是在生你的氣。」他深吸口氣後放柔了聲音道:「你先去梳洗下.我會待在外面。」
童佑臻默默的點點頭,抱著身子走進浴室。
一進浴室,她脫去了殘破的衣服,扭開蓮蓬頭,讓水自頭頂流過全身。
一想到那兩個男人粗暴的將自己壓在床上,令人作嘔的嘴唇觸碰在她的肌膚上,她就忍不住一陣乾嘔,蹲在蓮蓬頭下,開始傷心的放聲大哭。
雖然他們沒有得逞,但烙印在她身上的觸感卻讓她覺得自己好髒,即使使勁的用刷子刷都無法刷掉那種噁心的感覺。
她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直到門外傳來敲門聲,才讓她自痛苦的情緒中醒來。
「衣服我擺在你床上,你出來後換上吧。」浴室門外傳來安泉低沉的聲音。
趕緊止住哭泣,她刻意裝出輕鬆的語調朝外頭喊道:「知道了,謝謝。」
拿起一旁的大毛巾將臉上跟身上的水珠拭乾,她緩緩打開浴室門往外探,他已經不再房內,而床上則放著一件T恤跟短褲。
她將T恤套上,寬大的衣服幾乎遮到她的膝蓋,剛好可以當樣裝穿,至於那件短褲,她比了比,真的太大了,穿上去應該會滑到腳踝,索性就不穿了。
濕漉漉的長髮隨意披在身後,她深吸了口氣,平復自己的情緒後才走出房門。
「洗好了?」安泉剛好自廚房走出來,「我溫了些牛奶,你喝點吧。」
他將牛奶放在客廳桌上,示意她坐下。
童佑臻聽話的坐下,端起那杯溫熱的牛奶,勉強想要擠出笑容,可斗大的淚水卻不聽使喚的同時落下。
「對不起,我……」話才說出口,又哽在喉嚨,只能緊咬下唇忍住啜泣的聲音。
「忘記吧,就當被狗咬。」他不善安慰人,但看她哭泣他的心隱隱抽痛起來,甚至有股想將她擁入懷中的慾望。
他的聲音就像這杯溫牛奶一樣,讓她的心感到一陣溫暖。
一直以來,他就是這樣刀子口豆腐心,對然嘴巴上總是說些讓人難過的話,但事實上他卻比誰都還溫柔體貼,讓她的淚水不由自主的滑落臉龐。
「該死.不要哭了,我……好吧,都是我不好,你打我好了。」天,哭泣的女人他碰過,但卻從沒有遇到足以揪痛他心的。
童佑臻搖搖頭,淚水更氾濫了.
「你打啊,只要你不哭,想幹什麼都行。」他情急的抓起她的手往自己身上捶.
「不要……」
她突然驚慌倉促的閃避著,方才被施暴的景象重新擁入腦海,讓她反射性的尖叫。
安泉連忙將手抽回,舉在半空中。「沒事了,佑佑,沒事了。」他安撫道。
佑佑……「你叫我佑佑?」這個稱呼轉移了她的注意力。
「嗯。」一抹困窘閃過安泉眸底。
「小時候你都這樣叫我。」她的唇微微揚起,「你記起來了?」
「我沒忘記。」他粗聲道:「只是你改變了很多,剛見面時我認不出是你罷了。」
「可是我第一眼就認出你了,你還是一樣那麼帥。」
她直率的稱讚讓安泉很受用,完全不像那些圍繞在他身邊的女人一樣,渴望有回報的甜言蜜語。
「你不用說好話,我讓你繼續往下,而且也允許你叫我安泉哥就是了。」他故意找台階下,收回了自己當初的逐客令。
童佑臻詫異的看向他,想要說什麼,卻被安泉給擋住了。
「我只是不想再花費力氣去救人,我要出去一下,你先休息吧。」不等她回答,他已經大跨步走了出去。
看著他高壯的背影,一股酸酸甜甜的滋味緩緩在她胸臆中瀰漫了開,鼻間呼吸著他衣物上專屬於他的男人氣息,讓她忘記了流淚,怔怔的,迷惑於那般壓抑不住的心悸。
「天要下雨了嗎?」火舞跟在安泉身後走著,好奇的打量著提著兩大袋衣物的男人,「我真沒想到你竟然會要我陪你去買女裝耶,真是體貼。」
「閉嘴。」安泉尷尬的出聲。
黑岳不悅的瞇起黑眸,但卻被老婆的眼神給制止了。
「真難得,咱們的Andy也會為了女人害羞啊?」火舞就是喜歡逗他。
「你在說天方夜譚嗎?」安泉嗤之以鼻的反駁,「我只是受我媽之托照顧她。」
「是是是,你最聽媽媽的話了。」火舞促狹道:「那你媽一直催你結婚,你怎麼都不聽啊?」
「我不像黑岳那麼笨,找個女人來管自己。」安泉反擊。
「只有舞可以。」黑岳握住火舞的手,深情的看著她。
她甜蜜的笑著,踮起腳親吻了下黑岳,嬌聲道:「最愛你了。」
「我更愛你。」黑岳摟著她,柔聲回應。
又來了,這兩個人真是肉麻當有趣。
安泉無奈的搖搖頭,逕直走進了庭院,卻在門口處頓了頓,轉身提醒他們,「她現在可能情緒還有點不穩定,你們講話小心點。」
「放心,論嘴巴壞,還有誰贏得過你?你自己不要凸槌就好。」火舞朝他做了個鬼臉。
安泉沒力的翻翻白眼,打開門走進了屋內。
一進門,馬上飄來了飯菜香,讓逛了一整天街的三個人肚子瞬間飢腸轆轆的咕嚕咕嚕叫。
「哇,好香喔,我快餓死了。」火舞推開安泉,快步的朝餐廳走去,剛好迎上了從廚房端菜出來的童佑臻。
「天,這些都是你煮的嗎?」看著一桌豐富的佳餚,火舞忍不住驚呼。
「呃……嗯……」乍見火舞跟黑岳,童佑臻有點手足無措,尷尬的將盤子放在桌上,瑩亮的大眼睛在看到安泉身影之後稍稍安了心。
「好厲害啊,現在要找廚藝這麼好的女孩子真太少了。」火舞大為驚歎。
「沒錯。」黑岳也贊成,舞什麼都好,就是廚藝太差,不過他可是一點都不在意。
「誰叫你煮的?我不是叫你休息嗎?」最後走上前的安泉卻是一臉不悅。
「對不起,我知道你曾經叫我不要碰你的東西,可是我想你回來後應該會肚子餓,而且我也想謝謝你救了我,所以……」
「傻瓜,幹什麼解釋這麼多?這傢伙嘴上這樣講,不過等等吃得多的一定是他。」火舞上前擁住了童佑臻,還不忘警告的瞪了安泉一眼。
這傢伙,果然講話該小心的是他才對。
連黑岳也不苟同的睨了他一眼。
「呃……我只是希望她多休息,算了我把衣服拿進去。」該死,他也想狠狠的揍自己一拳。
「別怕,這傢伙根本就是被女人寵壞了,所以即使他心中關心你,話到嘴邊又會變成相反的意思,別在意。」火舞趕緊替他解釋。
「我知道。」童佑臻微微揚起唇,晶亮雙眸中完全沒有一絲受傷的神色。
火舞驚訝的打量著他,眸底閃過一抹意味深長的光芒.「你很瞭解他?」
「呃……你不要誤會,我跟他只是同鄉。」童佑臻連忙解釋就怕她吃醋,不過在看到黑岳時卻又困惑了起來,台北人談感情都這麼大方嗎?
情敵見面難道不會分外臉紅?
「誤會?」火舞詫異的瞪大了眉目,隨即哈哈大笑,「我看你才誤會了呢。」
「我?」她困惑的眨眨眼。
「舞是我的。」黑岳黑著臉強調。
「是你橫刀奪愛。」童佑臻望向黑岳的瞳眸帶著不滿的敵意。
「不是啦,那只是在演戲。」火舞笑不可遏的解釋,「我跟安泉不是那回事。」
「演戲?」童佑臻更是一頭霧水了。
「我是幫安泉拜託那些糾纏不清的女人的擋箭牌,其實我是黑岳的老婆啦!」
火舞揉揉童佑臻的頭,朝老公拋個飛吻。
接收到老婆傳達過來的濃情蜜意,黑岳鐵漢似的神色霎時放柔了。
他們真的好相愛啊……童佑臻暗暗斥責自己笨,怎麼會看不出他們之間互望時熱烈的眼神呢?
「對不起,我搞錯了。」她趕緊道歉。
「你不用道歉啊,是我不好,以為你又是那些糾纏安泉的女人,所以才雞婆的演了那場戲。」火舞微笑道。
是啊,憑安泉哥的條件,他身旁的美女一定多不勝數,就連那天巧遇時,跟他約會的女人也是美得讓她自慚形穢啊。
腦中閃過的念頭讓童佑臻的唇角不自覺的微微垂了下來。
敏感的發現她的情緒轉變,火舞以為她是想到之前的遭遇,趕緊轉移話題道:「走吧,我們進房去換衣服,一直穿著安泉的臭T恤一定很不舒服吧?」
「一點都不會。」童佑臻下意識的搖頭,她喜歡身上充滿著他的氣息,那讓她有種被保護的安全感。
火舞微微挑起眉,唇揚得更高了。
「呃,我的意思是,我……沒有衣服了……」火舞臉上充滿興味的申請讓她困窘的趕緊解釋,她的衣服都留在那邪惡的地方了。
「放心,安泉拖著我逛了整個下午的街,為的就是替你治裝啊。」火舞攬著她往客房走。
「真的嗎?」童佑臻難掩欣喜的問。
「當然啦,我還沒看過那傢伙對哪一個女人這麼好哦。」火舞故意道。
童佑臻地垂下頭,卻無法遮掩黑眸綻放出的光芒。
天,她好高興哦。這是怎麼回事?心臟跳動的這麼急促,彷彿要從胸口蹦出來似的。
火舞低頭看著她極力忍住開心的模樣,忍不住又揉亂了她的長髮。
「火舞,你不要玩她了。」安泉走出了客房,剛好跟她們在門口遇到。
「安泉,我超喜歡她的,以後不准你欺負她喔,否則我不會饒你。」火舞擁住了較小的童佑臻,朝他警告。
「搞不懂你在說什麼。」安泉翻翻白眼。
「怎麼辦,她這麼單純的小白兔跟你這個大色狼住在一起,我還真不放心耶。」火舞故作擔憂的道。
「你少發神經了。」他還不至於那麼飢不擇食吧?
「當然啊,你瞧瞧,小臻臻的腿真是有夠美得,穿著你的衣服性感極了,別說你都不心動喔?」火舞忽然用手拉緊了童佑臻的T恤,露出了她美好的身體曲線.
童佑臻的臉頰霎時宛若煮熟的蝦子.「我,我先去換衣服了。」不等兩人反應,她埋著頭就衝進了房中。
「有意思,真有意思。」火舞朝安泉擠眉弄眼,然後跟著童佑臻走進了房內。
「切,你老婆在發什麼神經啊?」古里古怪的。
黑岳瞥了安泉一眼道:「去照照鏡子吧。」
照鏡子?安泉走向玄關鏡,看向鏡中的自己,只見他古銅色的肌膚竟然染上了一抹可疑的紅。
天,他此刻才發現自己的心臟正以異常的速度在狂跳著。
童佑臻單穿著自己寬大的T恤德影像此刻還鮮明的映在腦海中──尤其是火舞拉緊她T恤的那一幕。
女人他看多了,但不知道為什麼,她純真的臉龐加上較小卻玲瓏有致的曲線,竟深深撞擊他的心。
該死,他瘋了嗎?
看來他太久沒找女人,反應都有些不正常了,是時候該出去玩玩愛情遊戲,導正一下精神狀態了。
「啊……不要……放開我……放開我……」驚人的恐懼尖叫劃破了夜色,讓一向警覺性極高的安泉猛地張眼,不到十秒的時間已經衝到童佑臻的房間。
「佑佑?」他伸手搖搖她的肩膀,試圖喚醒她,但卻反而激起她更激烈的掙扎。
「不要……不要……」她的眼睛緊閉,雙手在半空中拚死的揮舞,硬生生在安泉的臉龐留下幾道抓痕。
該死!他低咒幾聲,索性上床躺在她身旁,將她整個人飽入懷中,輕聲在她耳畔安撫著。
「沒事,你只是做惡夢,有我在,沒人可以欺負你。」他的雙臂攬住了她不斷顫抖的嬌小身軀,大掌輕柔的拍撫著她的背。
「安泉哥……」童佑臻微微睜開了淚眼,迷茫的焦距對上了他黝黑的瞳眸。
「是我,別怕。」看著她可憐兮兮的神情,他的心有種揪痛的酸楚,情不自禁的舉起手拭去她臉上的淚水。
「我夢到那兩個壞人,他們壓在我身上,想要對我……嗚……」話還沒說完,她就忍不住啜泣。
「傻瓜,那只是夢。」安泉的手不停的拍撫著她的背,就像在呵護小嬰兒似的憐惜著。
童佑臻將臉埋在他的胸膛,像在暴風雨中找到停泊的港灣似的緊緊攀住了他,然後在他懷中安穩的睡著了。
呃……她就這樣睡著了?
安泉試圖移動自己的身體,但才稍微動了動身體,童佑臻的小手就緊緊的攬住了他的衣襟,不依的更偎近了他。
該死,隔著輕薄的睡衣,他能敏銳的感受到她柔軟的身子緊貼著自己堅實的身軀,情義的撩起啦他的慾望,讓他英俊的臉龐因為忍耐衝動而痛苦的擰了起眉。
他好歹也是一個男人,這丫抱著一個女人卻沒有任何反應,那除非他是性無能或同性戀。
偏偏他是個再正常不過的男人了。
安泉咬咬牙,無法不去意識到懷中的軟玉溫香。
她渾圓柔軟的胸部抵著他的胸膛,傳來的電流,頻頻刺激著他腿間的亢奮。
該死,他懊惱的低咒了聲,決定抽身為妙。
但在低頭看著她充滿安心的酣睡容顏,那微揚的唇角宣誓著此刻的她正墜入甜美的夢想,讓他捨不得破壞這一切。
唉,看來這會是個失眠難熬的夜晚嘍。
好舒服好舒服,她覺得自己就像回到了母親的懷抱,沒有恐懼,沒有傷心難過,只有純然的安心。
有多久了?
從爸媽車禍離開之後,她似乎就沒再這樣安穩的睡過一覺了。
在夢中,她似乎聞到了屬於安泉哥男人氣息,讓她感覺前所未有的溫暖。
童佑臻揚了揭濃密的長睫,滿足了伸了伸懶腰,可手腳才舒服展到一半,就整個僵硬了起來──
硬硬的?溫暖的?
她的腳怎麼會跨國一個堅硬溫暖的東西?
童佑臻的眼睛悠地瞪圓,卻剛好迎上了一雙深不見底的幽黑瞳眸。
「啊……」她驚呼一聲,連忙半坐了起來。
「吵死了。」安泉強裝剛睡醒的模樣,天知道他整晚都在跟自己的慾望對抗,根本無法合眼。
「我……你……我們……」她口齒不清的結巴。
「放心,我對小孩子沒興趣。」安泉故意打了個大大的哈欠道:「要不是你緊抓著我不放,我才不可能睡在這裡。」其實他不知用了多少自制力才得以管得住自己的下半身。
「我緊抓著你不放?」童佑臻困惑的眨眨眼,隨即想起了半夜那場夢。
天,原來那不是夢。
原來她真的依偎在他懷中,最後還抱著他睡著了?
她白皙的肌膚霎時燒紅了起來,窘迫的道歉:「對不起,我、我以為我是在做夢。」「你是做了場惡夢。」安泉跨下床,強迫自己不要望向她睡衣下的凸點,還有那雙從睡衣下裸露出來的勻稱雙腿。
「我……」想到美夢前的那場噩夢,童佑臻的臉色刷白了起來。
「哦,我餓了,你不是說每天早上都要吃飽才有力氣幹活?你可別想白吃白住,家事以後都交給你了。」發現她的臉色不對,安泉趕緊轉移話題。
「應該的,我馬上去煮,你等等。」童佑臻感激的朝他笑笑,跳下床,準備換衣服,她知道這是安全式的體貼。
「嗯。」安泉悶聲點頭,轉身走了出去。
才出房門。他就忍不住深深的吸了好幾口大氣。
該死,他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會不知道怎麼面對她?
明明不是那個意思,但講出的話卻好像都是在找麻煩?完全跟以前在女人堆中悠遊自在的安泉截然不同。
到底是怎麼回事?
看到她那雙無辜純真的黑眸,他就忍不住煩雜起來。
該死!老媽真是送了個大麻煩給他。
waterling 2009-11-30 00:29
整夜沒睡不但沒讓他疲倦,反而讓他的情緒處於更加亢奮的狀態──尤其是體內那團火。
安泉懊惱的回放,脫去衣服走進浴室,站在蓮蓬頭底下讓冷水自頭淋下,吸取她殘留在他身上的幽香,好讓自己清醒些。
等到淋浴完,手機鈴聲剛好響了起來。
他快步走到床頭櫃,接起應聲,另一端傳來的是母親焦急的聲音。
「出什麼事了?你慢慢講。」安泉沉穩的問。
傾聽者母親傳來的訊息,安泉的濃眉逐漸攏起。
接著他切斷通話,隨便套件運動服快步走了出去。
「我馬上就煮好,請再等等。」看到他衝進廚房,童佑臻急忙說道。
「剛剛我媽打電話來,她有事要我轉告你。」安全上前接過她手上的盤子。
「安嬸打來?」她看著安泉嚴肅的神色,突然感到有些不安。「怎麼了嗎?」
安泉深吸口氣道:「你奶奶住院了。」
「我不要住院,我好好的根本不用住院。」童奶奶無視護士的阻止,掙扎的想要自病床上爬起。
「童奶奶,你不能出院,會有生命危險的。」護士邊哄邊將她按回床上。
「我一把老骨頭,走了就算了,住院要花很多錢,我不能拖累我孫女。」想到可憐的孫女,童奶奶忍不住老淚縱橫。
「奶奶,你怎麼可以這樣想,你要是走了的話,我該怎麼辦?」當童佑臻推開病房門聽到那些話時,她的心都要碎了。
「佑臻,你怎麼回來了?」通奶奶驚喜的朝孫女伸出顫抖的手,不敢置信的摸著她的臉。
「奶奶,你沒事吧?護士小姐,我奶奶沒事吧?」童佑臻急著要瞭解奶奶的狀況。
「放心,只要遵從醫生囑咐,童奶奶很快就可以出院的。」護士微笑鼓勵,隨即離開病房。
「不行,我不能住醫院。」童奶奶握住孫女的手懇求,「佑臻,帶奶奶回家、帶奶奶回家。」
「奶奶,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童佑臻安慰的拍拍奶奶的手道:「不過你放心,我之前就說過已經找到工作了,薪水很高,老闆人很好,可以讓我預支薪水,所以你不要再擔心錢的問題了。」
「這是真的嗎?」童奶奶擔憂的黯了黯眼眸,「台北不想咱們鄉下這麼單純,你找得是什麼工作,會不會被騙呢?」
「奶奶,你想太多了。」童佑臻一驚,心虛的乾笑幾聲:「你孫女哪會這麼笨啊?」
「你不是笨,指示太單純,太容易相信別人了。」童奶奶審視的目光在孫女的臉上逡巡著。
從小到大就是奶奶最瞭解她,而現在她在奶阿尼的目光凝望下,真差點要忍不住承認自己的確既笨又單純的上當過了。
「奶奶放心,有我在,沒有人可以傷害她。」突然一道低沉的聲音自病房門口傳來,吸引了童奶奶的注意力。
「你是?」童奶奶好奇的打量著他。
啊,她都差點忘記是安泉哥陪她回來的了。
童佑臻連忙站直身子,替奶奶介紹道:「奶奶,他是安嬸的兒子,安泉。」
「安泉……」一抹困惑在童奶奶的黑眸中一閃而逝,隨即驚呼起來,:「我記起來了,你就是泉泉,小時候我還替你換過尿布呢。」
「呃……奶奶你好。」安泉古銅色的皮膚浮上淡淡的紅暈。
「好好,快過來讓奶奶瞧瞧,奶奶好久沒看到你了。」童奶奶彷彿忘記病痛似的,熱情的牽過安泉的手打量著,「嘖嘖嘖,泉泉真的是越來越帥了。」
「奶奶,是安泉哥載我回來的。」從台北到嘉義本來要花四個小時才能到,但安泉哥德飛車技術硬是縮短了一個半小時的車程。
「喔喔。」童奶奶笑瞇了眼看看安泉,又看看孫女,佈滿皺紋的臉蛋看來比剛才紅潤多了,「你們怎麼會一起來呢?」
「奶奶,我區台北就是住在安泉哥家裡的,是安嬸托安泉哥照顧我的。」童佑臻解釋。
「住在他家?就你們兩個人?」童奶奶有點遲疑。
「呃……」童佑臻羞窘的點頭,她知道奶奶的顧忌是什麼。
「唉,都怪奶奶不好,拖著這破身子連累你,還要讓你這個清清白白的女孩子借宿男人家裡。」童奶奶的神色又黯淡了下來。「奶奶都這把年紀了,再活也沒幾年,還是算了吧,不要再花錢了。」
「奶奶再這樣說,我真的要生氣了。」見奶奶的意志消沉,童佑臻也忍不住紅了眼眶,「不管怎樣,我都一定會賺夠錢讓奶奶換腎。恢復健康的。」
童奶奶聞言嘟嚷著,「我不住院了,我不洗腎了,我要回家。」
「奶奶,不行,你不能出院。」童佑臻連忙想扶住她。
「我不能拖累你,我要出院。」童奶奶堅持道。
「奶奶你在說什麼,你是我最重要的人,爸媽死後都是奶奶照顧我,若奶奶不在,我也不想活了。」淚水終於滑落臉頰。
「佑臻……我的乖孫女……」童奶奶也老淚縱橫,抱著孫女痛哭起來。
「奶奶,其實我現在在跟佑臻交往,她的事就是我的事,奶奶也是我的奶奶,所以以後奶奶不用為錢煩惱了,醫藥費我會負責的。」安泉開口說,原來她拚命想賺錢,為的是賺取醫藥費,他錯怪她了。
「安泉哥?」童佑臻錯愕的看向他。
「這……這是真的嗎?」童奶奶驚愕的跟著看向安泉。
「是的,以後我會照顧你們,奶奶,你就安心住院養病好嗎?」安泉微笑道。
「可是,你們什麼時候交往的,我怎麼都沒聽佑臻提起過?」童奶奶疑惑的問。
「呃,其實我一直有跟安泉哥偷偷通信,指示不好意思給奶奶知道。」童佑臻連忙跟著說謊。
「因為佑臻太善良了,又一直不願意接受我的援助,知道最近她才想通,答應讓我幫忙。」安泉附和。
「你們說的都是真的?」童奶奶眼中的懷疑稍稍消褪了些。
「當然。」安泉走進童佑臻身邊,親暱的攬住她的腰,「奶奶,我發誓會好好照顧你們的。」
「嗯,是真的。」童佑臻緋紅著臉點頭,心頭暖暖的,霎時湧上一股甜蜜蜜的滋味,竟有點渴望這是真的。
「可是就算你們在交往,這麼龐大的醫藥費我怎麼能讓你負擔?」童奶奶眉頭緊鎖。
「這請奶奶放心,錢對我來說不是問題,我在台北做金融投資。」他信心滿滿的道:「我很有錢。」
童奶奶將詢問的目光移向童佑臻,尋求答案。
「嗯,安泉哥載台北很有成就,賺了很多錢,所以奶奶不用擔心。」童佑臻擠出笑容,仰頭看了眼安泉,似乎也對他的保證感到不確定。
「沒錯。」安泉彎身將童奶奶扶躺在床上,替她蓋好被子:「所以奶奶你只需要安心養病,其他的就交給我吧。」
「好……好……友你照顧我們家佑臻,我就放心了,好……好……」童奶奶安心的點頭,隨即疲憊的閉上眼睛。
一直等到奶奶終於平靜的入睡,童佑臻才和安泉走到門外,她感激的開口,「謝謝你幫我安撫奶奶,否則我真不知道改怎麼辦才好。」
「你需要錢的原因就是因為你奶奶?」安泉問。
她抿抿唇,輕輕頷首:「我需要醫藥費。」
真的是如此!不知為何,知道她並不是個拜金女,讓他有種鬆口氣的輕鬆感。
「我剛剛說的是認真的。」安泉道。
童佑臻的雙眸驟地瞪圓了,臉頰燒紅起來。
意會到她的誤解,他清清喉嚨,粗聲解釋:「我的意思是醫藥費我來負責。」
「呃……我知道。」童佑臻困窘的低垂下頭,掩飾眸底閃過的失望,等平穩情緒之後才抬頭道:「可我不能接受。」
「為什麼?」安泉緊緊地擰起眉。
「無功不受祿,更何況那不是筆小數目。」她堅決反對。
「當然不可能讓你不勞而獲。」這丫頭還真倔強,他有些欣賞有不捨的看著她。
「耶?」她困惑的望向他。
安泉想了想,道:「你就為我們工作吧。」
「真的嗎?我真的可以?」童佑臻眼睛以來那個,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會這麼好運。
「當然可以啊,反正我跟黑岳常常出去旅行,正好缺一個信得過的人來幫忙看店,現在你能來幫忙真是再好不過了。」火舞促狹的看了眼安泉,又堆滿笑容轉向童佑臻。
「我一定會努力的。」童佑臻感謝的表示。
「我相信你一定會做的很好。」火舞攬住她道:「走吧,我帶你區參觀環境。」
「嗯。」童佑臻開心的咧開唇,朝安泉感激的點了點頭。
「若你做的不好,隨時都會被開除的。」安泉用粗聲掩飾自己的不好意思。
「我知道。」她認真的說。
「別理他,我們走。」不贊同的瞪了安泉一眼,火舞隨即攬著她的肩膀往咖啡廳走去。
「沒想到你這麼幼稚。」黑岳沉穩的黑某種閃過一抹嘲諷。
「想打架嗎?」安泉沒好氣的道。
「我不跟國小男生打架。」黑岳攤攤手。逕自走回了吧台後面。
「什麼意思?」安泉跟著追上前,他可是堂堂七尺男兒,哪一點像國小男生了?
「只有國小男生才回故意欺負在意的女生。」黑岳淡淡道,但語氣難掩嗤笑。
「你在胡言亂語什麼?我看你跟火舞在一起之後腦袋也有問題了。」彷彿被人窺破心事,安泉有些惱怒。
「不許你把舞扯進來。」黑岳眼眸一沉,語帶威脅。
「你才是少把別人當成是跟你一樣喜歡談情說愛的笨蛋。」安泉說不出心頭的煩躁所為何來,職能用反擊掩飾。
黑岳捲起衣袖走出了吧台,安泉也握緊雙拳迎向他。
等火舞跟童佑臻嬉笑的自後方走出來時,看到的就是他們兩人扭打在一起的景象。
「男人!」火舞搖搖頭,唇畔掛著放任的笑容。
「不用阻止他們嗎?」有了上次的教訓,童佑臻不敢貿然上前,指示擔心的問著火舞。
「別管他們了,他們常常這樣。」火舞挽著童佑臻的手,「走,這邊讓給他們兩個人,我帶你去逛街。」
「逛街?不,不用了,我沒有什麼要買的。」她的錢可得存下來還安泉哥。
「傻瓜,有人規定逛街就一定要買東西的嗎?」安泉已經把童佑臻的情形告訴他們了。
這丫頭,真是讓人心疼啊!
「可是……」她不放心的看著打得正激烈的安泉和黑岳。
「放心,」火舞朝她眨眨眼睛,旋即轉向那兩個男人大聲警告,「你們最好在我們回來之前物歸原位,否則就換我教訓你們了。」
「我會馬上把他擺平整理乾淨的。」黑岳邊出手邊回應。
「這句話我奉送給你,不過還是得你整理乾淨。」安泉邊接招邊朝火舞眨了眨眼。
「不許你對我老婆拋媚眼!」黑岳惱怒的低吼,向他揮拳。
安泉偏偏還故意送上飛吻。
「該死!」
兩個男人就像大男孩似的鬥嘴動手。
火舞無奈的搖搖頭,朝童佑臻道:「你很快會適應的,我們走吧。」
「呃哦……」童佑臻被拉著往外走視線卻還是不放心的緊盯著安泉。
一等她們的身影離開咖啡廳安泉突然停止了動作。
「該死!」黑岳的勁拳硬生生的停在安泉的眼前,只差一寸就要打斷他比之高挺的鼻樑了。
「不打了。」安泉彷彿洩下氣的皮球,轉過身坐上椅子。
黑岳瞅了他半晌,也停手開始清理現場。
該死,他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總是心浮氣躁?
是因為那雙純真的大眼睛嗎?還是她那顆善良的心?
老天爺,他一點都不想要知道答案。
她真的覺得自己實在是超級幸運的。
從家鄉上來台北的時候,她從來就沒想過自己會得到這麼多奧援,出來安泉哥替她安排了奶奶所有的醫療照護之外,連火舞跟黑岳都待她如家人一般親切,帶她逛街,替她買了一堆東西,將她原本的土味完全改造,成為一個身處台北也沒人舉得突兀的「台北人」。
現在她不再會為了煩惱奶奶的醫藥費而夜夜失眠,只需要好好努力工作賺錢還給安泉哥就好了。
她感到前途前所未有的光明,除了……
站在咖啡廳的吧台後頭,童佑臻的視線不由自主的停留在那個幾乎整個身體都趴在安泉身上的女人。
那是個艷麗動人的美女,身上的弟兄洋裝簡直快要無法遮掩住她傲人的豐胸,彷彿隨著她的動作就要自衣衫下彈跳出來,童佑臻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前,自卑的輕咬了咬唇。
雖然現在得她經過火舞的改造不再像個鄉下姑娘,但比起這些時髦性感的台北女孩,她還是望塵莫及啊。
「真是太神奇了,來客數竟然多這麼多耶,佑佑,你真是我們的福星。」火舞滿意的看著從開幕以來就不曾有過的座無虛席景象,開心極了。
童佑臻微微一笑,「這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
「當然是。」火舞揉揉她的頭誇獎她,「都是你手藝高超,不但會煮好喝的咖啡,還設計了針對上班族的簡餐菜單,我們咖啡廳的生意才會這麼好。」
「你都知道?」黑岳寵溺的黑眸閃過訝異。
「你們以為我真的不知道我煮的咖啡很難喝啊?」火舞嬌嗔的睨了他一眼。
「對我來說,你煮的咖啡是全天下最好喝的。」黑岳深情的凝視著妻子。
「你們的感情真好。」看著他們之間深情互動,童佑臻忍不住羨慕起來。
「你也會擁有的。」火舞摟摟她安慰的說。
「是嗎……」她的視線偷偷地瞟向了正在跟美女調笑的安泉,黑眸閃過一抹暗淡。
火舞跟黑岳同時發現了她的目光,互覷了一眼,又同時搖頭。
「他不適合你。」雖然火舞很喜歡開他們兩人的玩笑,但現在,她跟童佑臻相處時間越多,就越不忍心看她受傷害。
「什、什麼?」童佑臻連忙收回視線。
「安泉是個好朋友、好夥伴、好情人,但若是想找好丈夫的話,他不適合。」
火舞同情的看著童佑臻。
「我、我沒這樣想……」童佑臻心虛的裝傻,「況且,他身邊的女人這麼美,他不會注意到我的。」
火舞朝老公使了個眼色,他瞭解的走進廚房,將吧台留給兩個女人獨處。
「佑佑,不是你的問題,安泉的不婚主義是眾所周知的,若想跟他交往,就得忍受雖是必須分手的恐懼。」火舞凝視著童佑臻半晌才道:「你不是那種玩得起成人遊戲的女孩,你需要的是一個家。」
火舞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像利刃似的刺進她的心。
她可以感覺到自己的心臟好像被人狠狠拉扯似的絞痛著。
「我知道你關心我,不過其實我從來沒有想過要結婚,我只想好好照顧我奶奶,其他的事我根本沒資格想。」忍住自己翻騰的情緒,童佑臻勉強擠出抹笑容。
看著她強顏歡笑,火舞心疼的抱住她道:「傻瓜,我們是好朋友,你奶奶就是我奶奶,我跟岳一定會義不容辭幫忙照顧,至於你,當然得找個好男人嫁啊……就像他。」她說著說著目光突然望向了坐在靠近吧台的那一桌。
童佑臻順著火舞的視線望去,坐在那桌的是個帶著金邊眼鏡的斯文男人。
「我早發現了,自從你到咖啡廳工作之後,他每天都會固定上門光顧,而且總是會坐在離你最近的地方凝望你。」
「火舞姐,你不要開玩笑了。」童佑臻尷尬的收回視線,因為她發現那個男人正對她微笑示意著。
「我克沒有跟你開玩笑,我也對他做過身價調查了,他叫黃俊宗,父母雙亡,是個律師,身家清白,沒什麼不良嗜好,上一次戀情交往了五年,是對方移情別戀才分手,目前感情空窗一年半了。」
「火舞姐,你也太厲害了吧?」對於她的熱情牽線,童佑臻有些啼笑皆非。
「當然,我可不能把你隨便交給別人啊。」火舞攬著她道。
童佑臻苦笑不語,但目光卻還是忍不住瞟向了安泉跟那個美女。
那女人的手在安泉寬闊的胸膛遊走著,旁若無人的用那對大胸部蹭著他的手臂,該死的是,他竟然一副沉醉其中的享受貌,讓童佑臻的心狠狠地揪了起來。
天,她幹麼要這麼難受?
難道她以為,安泉哥讓她住下,在她做惡夢時擁她入懷輕哄,甚至幫她負擔奶奶的醫藥費,她對他來講就是特別的嗎?
火舞剛剛的勸告還迴盪在耳邊,讓她的心情始終低落不振。
傻瓜,別想了,她不是說自己出來賺錢外沒資格談戀愛的嗎,何必想這麼多。
況且,像安泉哥那麼出色的男人,當熱應該要配上像他身邊那樣的美女才適合啊。
她算什麼……
苦澀的視線又不自覺的望向那一對璧人。
這一天是童佑臻工作上出錯最多的一天,也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長刀心痛的滋味。
waterling 2009-11-30 00:29
第六章
沒意思,他竟然會覺得以往享受一切都變得索然無味?
安泉將車停在咖啡廳外的轉角處,凝望著緊閉的門扉,懊惱的蹙起眉。
他已經一連好幾天都帶不同的女人到這邊表現給他們看了。
為的就是證明在他心中沒有任何一個女人可以佔據特別的地位,即使是擁有那雙讓他掛意的純真黑眸的童佑臻也不例外。
但不知道為什麼,那些以往嘗起來美味可口的女人,現在卻像一杯杯白開水一樣淡而無味,甚至讓他連跟她們多相處一分鐘都覺得是在受罪。
終於忍耐不住送走了那個粘人的女人,他又將車子開回了咖啡廳的門口,夜色中,木門上的招牌燈閃爍著光亮,讓他不禁凝望出神。
他回來這邊幹麼?
每天下班火舞跟黑岳總會熱心的送童佑臻回家。
而他也總是努力勉強自己跟那些女人鬼混到三更半夜才回家,然後再期待在童佑臻做惡夢時可以理直氣壯的攬著她入睡──即使那是種甜蜜的折磨。
沒錯,自從她常常半夜被惡夢糾纏之後,他就成為她安眠的抱枕,每夜他幾乎都是在她柔軟身軀的依偎下,痛苦的陪睡。
天,他是不是有被虐狂?
他到底是怎麼回事?
安泉將下巴抵在方向盤上,英俊的臉上神情凝重了起來。
他們之間沒人對於同床共枕這回事發表過任何意見,彷彿對他們來講,那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
每天起床,她就會貼心的替他準備好早餐跟更換的衣物。
她包辦了一切家務,也知道他喜歡吃什麼,不喜歡吃什麼,什麼時候想喝茶,什麼時候想喝咖啡。
她就像空氣一樣悄悄的侵入了他的生活,而更該死的是,他竟然已經開始習慣身邊有她的位置了。
咖啡廳的招牌燈在安泉陷入沉思時已悄悄的關上。
客人陸陸續續的離開,今天又是高朋滿座的豐收狀態。
安泉的精神一凜,銳利的視線集中在門口。
直到最後一位客人也離開後,過了半晌,火舞跟黑岳便和童佑臻走出了大門。
他該上前叫住他們嗎?就說自己順路經過,他載佑佑回家就可以了?
不行,這個說法一定又會惹來火舞跟黑岳的訕笑。
乾脆說自己忘記帶東西好了!
該忘記帶什麼呢?
說是忘記帶他的心了嗎?
想到這個肥皂劇的台詞,安泉忍不住自嘲的揚唇。
算了,還是離開,假裝沒有這回事好了。
就在他掙扎著是否要出現時,火舞跟黑岳卻逕自走向他們停放在路邊的轎車,然後驅車離去。
奇怪?他們怎麼不送她回家?難道他們早看到他等在路口了嗎?
就在安泉納悶之際,一個男人的身影緩緩走近了童佑臻。他看到她朝那男人露出了羞澀的笑容。
他看到她伸出手跟那男人輕輕握了握。
他還看到他們並肩逐漸走遠,長長的影子在街燈的照射下拖曳在後頭,彷彿他們早就是一對,自然得像認識許久似的。
那個男人是誰?很面熟。
安泉的黑眸危險的瞇起,腦中迅速搜尋者關於那男人的記憶。
是了,他記得自從童佑臻在咖啡廳上班之後,那男人就幾乎每天必到,成為咖啡廳的忠實常客。
該死!他是為了她而來?
他要帶她去哪?
安泉有股下車質問他們的衝動,但想起自己毫無立場的身份,硬生生的又將體內的那股衝動給按捺住。
既然火舞跟黑岳放心將她交給那個男人,表示已經摸清他的底,也相信那個男人的正派。
該死!
她本來就有交友的自由,他根本沒有資格干涉,也沒理由干擾。
安泉的大腳猛踩油門,將車子快速的駛過他們身邊,疾射而出,消失在街道的另一端。
「危險!」黃俊宗維護的將童佑臻往內側牽了牽。
「啊……謝謝。」她道謝,但困惑的視線卻直直望著火紅跑車消失的方向。
「你認識的人?」黃俊宗順著她的視線望去,好奇的問。
「不、不是。」不可能是安泉哥的。
「對了,你願意讓我送你回家,我真的好高興。」黃俊宗泛起靦腆的笑容。
童佑臻牽強的扯扯唇,若不是火舞姐硬是把她塞給他,她怎麼可能讓他送自己回家?
「呃,我想我還是自己回去就可以了,現在應該還有小巴可以搭上山。」她低頭看了看手錶,十點半,應該還有吧?
「不可以,既然我答應了老闆跟老闆娘要將你安全的護送到家,我就不能食言。」黃俊宗堅持道:「你也不希望我是個說話不算話的人吧?」
「這……」她為難的輕咬下唇。
「你放心,我只是送你回家,然後我馬上就走。」黃俊宗微笑,「如果你不許我跟你說話,我就不說,好嗎?」
他的誠意讓童佑臻忍不住輕笑出聲,「我沒這麼霸道。」
「我知道,我第一眼看到你就被你純真可愛的笑容給吸引,我知道你是個溫婉的女孩,也是個值得追求的女孩。」斂起笑容,他真誠的道。
「我沒你說的這麼好。」童佑臻不好意思的低垂下頭,這是第一次有男人這樣直接稱讚她。
「我知道我不會看錯人的。」他柔聲道。
不知道該這麼回應,她只好繼續低垂著頭走著。
「我是認真的,希望你給我機會。」
「對不起……我現在沒心思交男朋友。」童佑臻道歉。
「為什麼?」他不死心的追問。
「因為……」安泉的臉龐閃過她腦海,不過馬上被她甩了開,「因為我得照顧我奶奶。」
「你跟奶奶住?」
童佑臻點點頭,又搖搖頭,簡短的將與奶奶相依為命,又為什麼必須上台北來謀生的經過描述了一遍。
「原來是這樣……」黃俊宗明白的點了點頭。
「所以很抱歉,我不想拖累任何人。」她禮貌的道。
「不,這更加深了我追求你的決心。」黃俊宗絲毫沒有退縮的意思,「如果我們在一起,我一定會把你奶奶當成我的奶奶一樣照顧的。」
「黃先生……」
「叫我俊宗吧。」
「啊?」
「我也可以叫你佑佑嗎?」
「……」
「那就這樣說定了,佑佑。」黃俊宗看起來斯文,但對堅持的事情卻不讓步。
「我們是不可能的。」她為難的婉拒。
「沒關係,至少我們可以當朋友吧?」他以退為進的說道。
童佑臻又沉默了。
「如果你連朋友都不跟我做,我會很傷心的,我要哭了。」他佯裝擦眼淚,「我真的要哭嘍!」
「不要。」她信以為真,連忙道:「我跟你當朋友就是了。」
「呵呵呵,你真的很純真。」黃俊宗笑說:「謝謝你願意跟我當朋友。」
看著他的笑臉,童佑臻無奈的揚揚唇,「哪裡,不過,就只是朋友。」她強調。
黃俊宗又笑了笑,「我送你回家吧。」
當她在門前跟黃俊宗道別完,打開門準備走進庭院時,驀地對上了一雙深沉幽黑的瞳眸。
「安泉哥?你嚇了我一跳。」童佑臻被那站在黑暗中抽煙的身影給驚嚇到了。
「約會?」安泉吐了口煙,白色的煙霧遮掩了他的神情。
「不是……」她連忙否認。
「何必那麼慌張?你雖然不是什麼大美女,不過也總是個女人,難免會有那種喜歡吃清粥小菜的男人追求。」安泉嘲諷道。
被他這樣貶低,童佑臻的心一緊,低垂下頭想越過他回屋裡去。
「怎麼,可以陪他聊天,就不願意跟我講幾句話嗎?」安泉沒發現自己的語氣有多酸。
「安泉哥,你怎麼了?」童佑臻困惑的看著他。
他怎麼了?
該死,連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超級不爽,而且很想發洩那積壓在胸口的怒火。
「看來你也不簡單,才剛到咖啡廳工作就可以釣到男人。也好,這樣我就不用一直收留你了,那個男人應該很樂意照顧你吧?」
「安泉哥,你認為我是那麼隨便的女人嘛?」她有些受傷的說道。
月光下,她的黑眸閃爍著光芒,甚至比星星還燦亮,安泉有一秒覺得自己幾乎要被吸入那泓清水中。
「你是怎樣的女人跟我無關,我進去了。」被這樣清澈的眼眸直視,看清了她眼底的難過,他既後悔又有些狼狽的轉身。
「等等。」想到安泉哥是這樣看待自己,讓她心痛極了,下意識的伸出手扯住了他的衣擺。
「搞什麼……」頓住了腳步,他低咒回頭,卻在看到她泛著淚光的黑眸後怔住了。
「為什麼那樣批判我?你自己才是每天跟不一樣的女人約會,你才是花花公子。」她惱了,無法控制自己的發洩了出來。
「我是花花公子沒錯,那……你為什麼哭?」他覺得自己的心緊緊的揪了起來。
「我、我沒有。」她尷尬的想要撇開臉,但臉頰卻被他的雙掌給牢牢捧住,無法動彈分毫。
月光下,她的肌膚彷彿白瓷般清透,晶瑩的淚珠就像珍珠般的炫目。
他突然發現,在自己沒發覺的時候,原本的鄉下姑娘竟然在不知不覺中變得如此的動人,就像經過琢磨的寶石,綻放出耀眼的光芒。
不知道是怎麼開始的,也不知道是誰先動作的,月光下,他的唇輕柔的覆上了她的,帶著一股淡淡的煙草香,迷醉了她的思緒,只知道想更貼近那份親暱。
等她回過神時,她的身子已經癱軟在他寬厚堅實的懷中,耳邊迴響的都是自己擂鼓般作響的心跳聲,還有……他粗重的喘息聲。
時間彷彿在此刻凍結了,他的氣味隨著鼻息竄入了她的體內,讓她心悸貪戀。
不一樣,跟那些男人碰觸她時的噁心感覺完全不同。
她非但不想抗拒,還渴望更多,而這個想法震撼了她。
「對不起。」
可沒想到安泉粗嘎的聲音粉碎了她沉醉的甜蜜世界。
他微微的推開了她,深邃的黑眸比以往更加的幽間,「以後不會再發生了。」
他後悔吻了?是因為她比不上那些與他來往的美女嗎?這好似利刃般的話語割傷了她的心,她根本連抬頭看他的勇氣都沒有,就怕在他臉上看到輕蔑。
「對不起。」他又再次輕聲說道,隨即轉身走進了屋內。
直到聽見關門聲,她才緩緩抬起頭望向他消失的方向。
她的胸口交織著心悸與心痛。
她的唇上還殘留著他的溫度,她的呼吸間還混雜著他的氣息。
即使她再如何否認,再怎麼欺騙自己,她都清楚知道,她喜歡上安泉哥了!
童佑臻舉起雙手摀住了臉頰,緩緩的蹲在地上。
這一夜她沒有再作惡夢,取而代之的是整夜無眠。
原本以為他們會有一個尷尬的早晨,但沒想到當她起床之後,安泉早已經出門,而且從那日到現在過了將近一個月,他似乎還沒有回家的打算。
就連火舞跟黑岳都突然說要去旅行,將店交給她打理,迄今也將近一個月了。
少了朋友的陪伴,讓她對與安泉之間發生的事情更厭鬱悶。
他是在躲她吧?
為了不想見到她而離家出走一個月?
想到他的迴避,童佑臻的雙眉之間總是染上淡淡的哀傷,即使工作也難展笑顏。
或許,她是該考慮搬家了吧……
「你再繼續蹙眉,當心會有皺紋喔。」忽地,黃俊宗的聲音傳來。
「呃……我以為你今天不會來了。」看到推門走進來的人影,她勉強擠出笑容。
「不好意思,今天臨時跟委託人開會。」黃俊宗走上前道:「你在等我嗎?」
「沒有。」她搖搖頭,「我正準備打烊。」
「真讓人傷心的回答。」黃俊宗做出一副心碎樣。
「對不起。」童佑臻愧疚的道歉。
他微笑:「傻瓜,我開玩笑的。」
她鬆口氣,轉身走回吧台問他,「咖啡?」
「可以嗎?」黃俊宗俏皮的挑眉。
她笑笑,動手煮起咖啡。
這陣子黃俊宗每天都來接她下班,然後送她回家。
雖然她很明確的告訴他,她真的只能跟他當朋友,但他也沒有因此改變態度,而是用她可以接受的步調陪在她身邊。
也因此她並沒有強烈的拒絕跟他來往,甚至覺得多他這個朋友,感覺還不錯,尤其是當大家都不在她身邊時候……
「老闆跟老闆娘感情真的太好了,夫妻能夠恩愛至此,就算死也無憾吧。」黃俊宗在吧台前坐下,感慨的說道。
「是啊。」童佑臻附和。
他深深的凝視著她,突然開口問,「你最近有心事?」
「哪有?」她心虛的迴避他的視線。
「這邊。」他伸出手指指她的眉心,「我看到了你在說你心情不好。」
童佑臻虛弱的苦笑,「你真厲害,會讀心術。」
「我是很好的傾聽者,你不介意的話,可以說給我聽。」他微笑道。
「我……」童佑臻欲言又止,歎了口氣,最後搖搖頭道:「沒什麼。」
「說吧,這麼美的雙眸,不該被憂愁遮蔽。」黃俊宗微微傾身向前,他早就發現她歎氣的次數頻繁得嚇人了。
她想了想,鼓起勇氣問:「男人會吻一個自己不喜歡的女人嗎?」
他愣了一下,旋即苦笑道:「我不該問你的。」
這下換童佑臻怔住了,「呃……對不起,你就當我沒問吧。」
「不一定。」他突然回答。
「什麼?」
「這個問題沒有確定的答案,要看那個男人是個怎樣的人。」他解釋。
「是嗎……」安泉哥應該不會吧,所以他才會在吻完她之後向她道歉。
「那個男人是你的安泉哥嗎?」在他送她回家的這陣子,她嘴邊掛著的幾乎都是這個名字。
童佑臻的臉蛋倏地臊紅了起來,答案不言而喻。
「所以你拒絕我不是因為要照顧奶奶,而是因為他?」原來佳人早已心有所屬。
她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坦率的道:「兩個理由都有,其實我根本沒資格喜歡任何人。」但感情的發生就是這麼意外,讓她無法控制。
「唉,這下我真的要心碎了。」黃俊宗自嘲道。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們不要談這個了。」她真笨,怎麼會認為可以問他呢?
他深吸幾口氣,接著說:「沒關係,這樣也好,至少我知道對手是誰。」
「你……」她困惑了。
「在結婚之前,每個人都還有機會。」他像是在說給自己聽似的。
「但是……我喜歡的是安泉哥。」她咬咬下唇道。
黃俊宗沉默了,想了許久才決定的道:「那就讓我先當你的大哥吧。」
「大哥?」
「嗯,大哥。」他願意在一旁守候著她,誰知道或許哪天還有機會呢!
「大哥。」童佑臻的臉上漾起笑容,「我一直都很想要有個哥哥。」
「那就說定嘍,以後就叫我大哥吧。」他溫柔的笑道。
「大哥。」她點點頭,微笑的說。
「乖妹妹。」這樣就好,至少他還可以陪在她身邊。
瀰漫著咖啡香的咖啡廳中,童佑臻敞開心扉的叨叨訴說著自己對安泉的情意,而黃俊宗則是微笑傾聽,真的就像個大哥哥一樣給她意見與開導。
就某種程度上來說,他的確又接近了她一大步。
而能有這樣的結果,他已經夠滿足了。
waterling 2009-11-30 00:29
第七章
什麼聲音?
童佑臻從睡夢中驚醒,雙眼圓瞪,猛地自床上坐起。
自從安泉離家之後,她就沒有一天睡得安穩,常常只要一點點聲響她就會自睡夢中驚醒,然後再也無法闔眼的等待天亮。
「砰……」突然,房外又傳來了一聲巨響,彷彿有什麼重物墜地似的。
難道有人侵入家中?
不可能,安泉哥家設有保全,照理說若有人入侵,是不可能不發出警示聲的。
但她絕對沒有聽錯,真的有人在客廳。
童佑臻咬咬下唇,跨下床,看了看房內,發現沒什麼可以當武器的,只好隨手抄起衣架拿在手中,打開門,躡手躡腳的朝客廳走去。
突然,她強烈的思念著安泉,若是他在的話,肯定會保護她的。
但諷刺的是,他的離開卻是因為要躲避她……
想到這點,童佑臻突然有種想哭的感覺,若今天真是壞人闖進來,那她還有機會見到他嗎?
緊緊的攬住衣架,她一步一步走進點著昏黃夜燈的客廳。
沒人啊……
鬆了空氣,她放下了衣架。
那為什麼方才會有那道重重的撞擊聲?
童佑臻狐疑的蹙起眉頭,正要再仔細查看時,腳下卻猛地一絆,險些跌倒。
「啊……」她驚呼了聲,低頭看清楚差點絆倒她的「東西」時,差點停止了心跳。「安泉哥?」她連忙蹲下,查看著躺在地上的安泉。
「安泉哥,你怎麼了?快醒醒啊!」捧起他的臉,她擔憂的呼喊著。
「……我沒事。」安泉蹙了眉,舉起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你喝酒了?」一股濃濃的酒氣撲鼻而來。
安泉甩了甩頭,用手撐地坐了起來,「我沒事……」
「來,我扶你回房。」童佑臻吃力的撐起他,跌跌撞撞的扶著她走回房間。
好不容易將他安置在床上,她走進浴室擰了條熱毛巾替他擦臉,然後又急急忙忙的走到廚房替他泡了杯醒酒茶端回房中。
「你去睡吧,不用管我。」安泉用手臂擋住眼睛,粗聲道。
「我不要。」她咬緊下唇拒絕,好不容易他才回家,她怕自己一離開,他就又會消失不見了。
「你不回房的話,我不保證我會對你做什麼。」他故意想嚇走她,雖然他也的確在克制自己,尤其在每次任務結束之後,他總是會特別亢奮。
童佑臻抿抿唇,鼓起勇氣開了,「我願意。」
「你說什麼?」他的酒意霎時醒了一半。
「如果是安泉哥的話,我什麼都願意。」她堅定的看著他。
「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該死,他會當真的。
「我知道,我、我喜歡你。」她終於忍不住表白了,「不管你對我是什麼感覺,我就是喜歡你。」
「不要胡言亂語了,你快回房間。」該死,他快要克制不住自己了。
「我沒有胡言亂語,我是真的喜歡你,我……」她急著辯解,努力的想要傳達自己對他的感情,但看他將臉撇開不想聽的模樣,她心一急,索性豁出去了。
在他來不及反應之前,她已經撲上了他的身體,生澀的找尋到他的唇,用記憶中他吻她的方式親吻著他。
天,她的吻就像火種般點燃了原本就悶燒著的慾火。
安泉低吼了聲,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身下,用僅存的意志力道:「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否則……這次我將不再道歉。」
仰望著俯視自己的英俊臉孔,那雙漆黑的瞳眸此刻閃動著異常明亮的光芒,讓她彷彿要被吸入其中似的迷醉了。
「永遠都不需要道歉……」她輕聲道,白藕似的雙臂勾上了他的頸後,將他朝自己拉下。
再也無法停止了,現在就算千軍萬馬也無法將他自她身上拉開。
他低吼了聲,俯身吻上了她的唇瓣,情慾纏綿間,徹底的佔有了她……
看著熟睡在自己身旁的清麗臉蛋,安泉的黑眸充滿了連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柔情。
他試著逃避過了,但她的容顏卻在他出任務時無時無刻的浮現在他的腦海之中,甚至影響了他的表現,讓他不小心失誤而致使一個夥伴受傷。
雖然最後任務依然順利完成,但自責卻讓他沮喪得用酒精麻痺自己。
他早就清楚的知道,感情對他只會是牽絆跟阻礙,所以一直以來他完全不想碰觸感情,跟女人之間的交往界限也定得再清楚不過。
從沒有任何一個女人可以走進他的生活中,也無法侵佔到他的私人領域……直到她的出現。
她的淳樸、善良、坦率與孝順深深打動了他的心。
跟她相處讓他既輕鬆又自然,沒有猜忌,心機與算計,只有慢慢的溫暖。
他修長的手指緩緩撫過她披散的長髮,對她的感情再也無法克制的洶湧而上。
他真的被打敗了。
沒想到他忍耐了這麼久,卻在她直率的告白之後全然瓦解。
或許……是該做些改變的時候了。
釋然的神色爬上他英俊的臉龐,他低頭吻了下她的唇瓣。
可憐的小東西,一定很累吧。
想起他昨夜彷彿永遠無法滿足似的要了她一次又一次,這對初嘗男女情事的她來說,真的太辛苦了。
安泉心疼的又吻了她一下,雙腿間的慾望頓時又開始蠢蠢欲動。
天,他真是要不夠她呵!
難道這就是有感情的做愛跟沒感情的做愛之間的差別?
這種事果然還是要跟喜歡的人做,以前他不懂,只是在發洩慾望罷了!
「嗯……」童佑臻突然翻了個身,將腿跨過他,就像在抱抱枕似的抱著他。
在他陪伴她度過那惡夢連連的夜晚時,最後她的睡姿也總是會變成這樣。
那些不斷在試煉他自制力的夜晚,回想起來真是地獄般的煎熬啊。
不過現在,他總算不用再忍耐了。
安泉緊緊的擁住她,到手的幸福,他不打算再放手了。
她作了一個好美好甜的夢,幸福的感覺讓她幾乎不想張開眼來,但身體好像被什麼緊緊攬住的壓迫感,卻又讓她不得不醒來。
「醒了?」
才剛睜開眼,她就對上了安泉充滿笑意的黑眸。
「咦,這夢怎麼這麼真實?」她困惑的眨眨眼,用鼻尖蹭了下他的。有溫度?
在她瞠圓眼的同時,安泉的唇已經覆了上來,接著又是一陣意亂情迷的纏綿。
「這不是夢。」激情過後,他輕撫著她光裸的背脊柔聲道。
童佑臻的呼吸還微微急促的輕喘著,埋在他胸口的臉蛋宛若蘋果般暈紅。
「佑佑,我有話想跟你說。」安泉抬起她的臉,望入那雙讓他迷戀的瞳眸。
「不要說。」她猛地搖頭,突然在床上坐起,害羞的扯著棉被遮住自己的身子。
「佑佑?」他跟著困惑的坐起身。
「如果你向我道歉的話,我會心碎至死。」她咬緊下唇,眼眶開始蓄淚,「請你不要說,我都知道。」
是她主動對他獻出了一切,而她一點都不會後悔,也不希望他破壞了她人生最美好的時刻。
「你知道什麼?」安泉有趣的揚起了唇。
「我知道你對我這種小孩子不會有興趣,也知道是我主動獻身,你不用負任何責任,是我自己一廂情願的喜歡你,你可以不喜歡我,甚至為了躲避我離家出走,但不管怎樣,你就是不能阻止我愛你。」她覺得自己快要語無倫次了。
但她只是想讓他知道,她不要他負責,也絕對不後悔這一切。
「你為什麼喜歡我?我一直對你都很壞。」她的告白讓他心頭一陣溫暖,從來沒有感覺如此幸福過。
「不,這輩子對我最好的就是你。」想起他的好,童佑臻泛起甜蜜的笑容,「雖然你嘴巴上從不承認,但是你卻用行動在照顧我、保護我。你的溫柔跟體貼我都懂,這樣的你,讓我無法不心動,即使我知道我應該要專心賺錢照顧奶奶,不該奢侈的談論男女情事,但是,我還是不由自主的愛上了你。」
「即使我是個花花公子?」他反問。
想到他跟其他女人親暱的畫面,讓她的眉頭忍不住輕擰了起來,沉默半晌,還是艱困的點頭道:「嗯……不過你可不可以盡量不要讓我看到你跟其他女人親密的畫面?」前段日子她每天都得撿拾自己掉落在地上的心的碎片。
「哈哈哈。」安泉仰頭大笑,一把將她攬入懷中,「你真的很愛我。」她為什麼能這麼可愛呢?
「安泉哥?」她不明白安泉的反應。
他收起笑容,捧起她的臉頰道:「傻瓜,從今以後,我只會跟你親密。」
「這是……這是什麼意思?」她既期待又怕受傷害的等候答案。
「童佑臻,我喜歡你。」安泉認真的道。
「我、我不是在作夢吧?」她掐了掐自己的臉頰,「好痛,真的不是在作夢耶。」
「傻瓜,都捏紅了。」安泉心疼的撫過她的臉頰。
「再說一次好嗎?」她感動的快哭了。
安泉寵溺的笑笑,靠近她的耳畔不斷的輕訴著對她的感情。
而這一刻,成為了童佑臻永遠無法忘懷的美好記憶。
「真的假的?你們在一起了?」
火舞跟黑岳看著深情互視的安泉及童佑臻,驚訝得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
火舞與黑岳互覷了眼,接著火舞朝安泉勾勾手指,「你跟我出來。」
「幹麼?」他一點都不想離開童佑臻身邊。
「少囉嗦,出來就對了。」火舞不管安泉有沒有跟上,逕自走了出去。
「你老婆怎麼了?」安泉困惑的問黑岳。
黑岳聳聳肩,朝童佑臻道:「我們準備開店吧。」
「好。」她點點頭,看了安泉一眼,隨即跟著黑岳走開,她大概知道火舞要跟他講什麼了。
安泉一頭霧水的轉身走出咖啡廳,火舞站在外頭點了根涼煙抽著。
「怎麼了?這麼神秘?」安泉似笑非笑的問。
「我不許你傷害佑佑,如果你不是認真的,現在馬上離開她。」火舞開門見山道。
安泉收起嘻笑,神色肅穆的問,「你覺得我是在跟她玩玩?」
「安泉,我們認識這麼多年了,我從沒看過你對任何一個女人認真。」火舞嘲諷的挑起紅唇。
這話倒是真的,安泉無法反駁,可是……他偏偏就是栽在那個有雙無辜大眼睛的女人身上。
安泉苦笑的撇撇唇,堅定的視線對上火舞審視的目光,「我打算退休了。」
「退休?」這個驚人的消息讓火舞差點被煙給嗆到。
「以往我找不到值得讓我守護與放棄這份刺激工作的女人,但現在既然我已經找到了;就不打算再讓自己置身危險之中。」他淡淡的表示,但語氣透露出的認真讓火舞明白她不是在開玩笑。
「你讓我很訝異。」她承認自己對他判斷錯誤,「我以為你是不婚主義者。」
「我也一直這麼以為。」安泉自嘲的扯扯唇。
「你真的打算要退休了?」火舞不確定的再問。
「當我害小黑受傷時,我就知道我不再適合這份工作。」當心中有了掛念,他便無法完全冷酷的執行任務,他的情緒開始收到影響,這對要求精準與全神貫注的解碼而言,是最危險的情況。
「小黑的受傷時大家都不願意見到的,你不用自責。」火舞安慰的拍怕他。
安泉又扯扯唇,深吸口氣道:「最主要是我不想把佑佑牽扯進來。這些不是她需要知道的事情。」
「你對她是真心的。」火舞神情古怪的看著他,彷彿很難相信那個浪蕩子會就這麼收山。
「時間會證明一切。」不介意她的懷疑,安泉英俊的臉龐洋溢著自信的光芒。
「那就好,如果你敢辜負她,我第一個不饒你。」火舞正色道。
「輪不到你動手,我自己就先饒不了我自己。」他的唇咧得更開了。
沒錯,那分明是沉浸在戀愛中的神色,「不過,你現在該先想想的是,老皮會不會放人。」火舞將煙捻熄,也輕鬆了起來。
「不管他怎麼想,都得接受我的決定。」安泉堅定的道。轉身走向咖啡廳門口,頓了頓,又回頭說:「還有,以後不許你們再動歪腦筋,介紹男人給佑佑。」
火舞轉了轉眼珠子,佯裝不懂。
「她是我的女人,別的男人永遠沒有機會。」安泉霸道的聲明,隨即走進了咖啡廳。
嘖嘖嘖,還以為她無所謂咧,沒想到佔有慾跟黑岳有得比。
也罷,朋友做到這邊也算仁至義盡了。接下來他們只有樂觀其成了。
沒想到,樂觀其成的結果竟然是等到了他們的結婚喜帖!
安泉不談感情則已,一談感情則速度驚人,甚至跌破大家眼鏡的閃電結婚,讓一准女人心碎。
三個月後,他們在教堂舉行了一個溫馨幸福的婚禮,而最開心的,莫過於老是催促兒子結婚未果的安嬸了,整個婚禮上只見她笑口常開,頻頻讚歎姻緣天注定。
姻緣天注定!
三年後。
「爸比,抱抱……」小男孩張著肥嘟嘟的手臂朝安泉奔去。
「乖兒子。」安泉一把抱起酷似自己的小男孩,英俊的臉上漾起慈愛的笑容。
不遠處的童佑臻微笑的看著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男人,從來就沒想過自己可以擁有這麼幸福的生活。
結婚後,安泉不許她再出去工作,而他靠著精準的眼光,在金融投資上獲利豐厚,根本也不需要她工作。
當年她為了奶奶的醫藥費北上找工作賺錢,那時滿腦子都想著怎樣才可以盡快賺到錢讓奶奶換腎,沒想到她不只成功的讓奶奶順利換腎,而且還得到了這麼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
這一切是幾年前的她,連想都不敢想的。
但現在她所擁有的一切卻完美得讓她幾乎感到害怕了。
「親愛的老婆,你在發什麼呆?」安泉抱著兒子走向妻子,低頭偷嘗了下她的紅唇。
「我在想,我好幸福。」童佑臻接過兒子,好像把全世界抱在了懷中。
「傻瓜,嫁給我幸福是必然的。」他自信滿滿的說。
「是啊,所以當初我才會不怕困難的追你啊。」她充滿愛意的看著自己的丈夫道:「你是世界上最棒的好老公。」他給了她所渴望的一切。
結婚這麼多年了,她還是跟以前一樣崇拜他、深愛他,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你的眼光果然不錯。」安泉深情的看著越發標緻的妻子,「但是我的眼光更好。」他低喃,靠過去又覆住了她的唇。
他總算明白為什麼火舞跟黑岳那兩個傢伙會整天都肉麻兮兮了,現在他也成為以往他所不屑的男人之一了。
「嘉嘉也要親親。」見父母黏在一起,童佑臻懷中的小男孩也跟著想要湊熱鬧。
「好,爸比親。」安泉將唇移向兒子。
「不要,我要媽咪親。」小男孩撇開臉,雙手爬上母親的胸部。
「喂,媽咪是我的,你不能搶。」安泉佯怒的板起臉。
小男孩早習慣爸爸的假意恫嚇,無視他的警告,將臉埋入母親的胸口。
「好啊,爸比要跟你決鬥。」安泉一把抱起兒子,將他高舉在空中轉圈圈。
「啊……咯咯……咯咯……」小男孩尖叫了聲,隨即開心的笑了起來。
「小心摔倒兒子啦。」童佑臻無奈的搖搖頭,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靨。
人生至此,夫復何求?只希望這種甜蜜的時光可以持續永久……
「叮咚……叮咚……」突然,電鈴聲響起。
「我來開,嘉嘉開。」嘉嘉開心的喊著。
安泉將兒子放在地上,然後跟在兒子身後走向大門,慈愛的看著他踮起小腳,用力的扭動著門把。
「黑岳叔叔。」好不容易在爸爸的協助下打開了門,一見到站在門口的黑岳,嘉嘉馬上開心的撲了上前。
一向寡言沉穩的黑岳在面對安嘉時總會高興的追著他玩,但此刻,他臉上的神色卻憔悴且肅穆。
小男孩敏銳的發現他的不對勁,朝後頭退了幾步,轉向父親道:「爸比,叔叔怪怪。」
安泉早發現自黑岳身上散發出來的哀傷與殺氣,沒有多說,只是朝兒子囑咐,「去找媽咪。」
嘉嘉聽話的轉身朝母親跑去。
童佑臻也感覺不太對勁,抱著兒子走上前問,「火舞姐呢?」通常他們夫妻都是同進同出的,就算吵架,先上門的也該是火舞才對。
黑岳的黑眸一黯,渾身散發的殺意與憂傷更熾了。
安泉半瞇起黑眸,拍拍黑岳的肩膀道:「我們去書房談。」一定是出事了。
黑岳點點頭,接著對童佑臻微微點頭示意,隨即跟著安泉往書房走去。
「媽咪,黑岳叔叔怎麼了?」嘉嘉依偎在母親懷中,困惑的雙眸望著黑岳叔叔的背影。
「媽咪也不知道,不過應該沒什麼事情……」應該不會有事吧?
她像是在說服自己似的在心中重複著這句話。
但不知道為什麼,她感到特別不安,好像在平靜的水面下,正蘊含著一場風暴……
「火舞受傷了?」安泉早該料到只有這種情況會讓黑岳像個地獄復仇者似的充滿殺氣。
「多嚴重?」見他不語,安泉關心的追問。
黑岳咬緊牙關,陣中充滿了痛苦,「醫生說以後右腿可能無法正常行走。」
「該死!」安泉忍不住握緊拳頭,重重的擊上了紫檀木桌面。
「還有……」黑岳的聲音因為沉痛而嘎啞著。
還有?安泉的心一凜,深吸口氣,「說吧。」
「小黑的老婆被綁架撕票了。」
「小黑的老婆?」他記得她是個淳樸的鄉下女孩,總是帶著羞澀的笑容。
「死前受了不少折磨,聽說幾乎認不出她來了,小黑是靠著她手上的結婚戒指認出來的。」黑岳的眼眶紅了起來。
天!安泉倒抽了一口氣,簡直不敢想像小黑會有多傷心,若今天受到一丁點傷害的是佑佑母子的話,他一定會發狂的。
這也是為什麼他堅持有了牽掛之後就不顧老皮的反對,執意退出組織的原因。
「知道是誰幹的嗎?」安泉按捺住心中的怒火,語氣異常平淡的問。
「三年前,我們阻撓的大毒梟,聯合了中東的恐怖分子展開的報復行動。」黑岳抬起佈滿疲倦的臉道:「我來是想警告你,雖然你已經退出組織,但他們不會輕易饒過你的,你要小心。」
安泉擰緊眉,望向黑岳,「我知道了,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
黑岳舉起手打斷了他的話,「好好照顧你們一家人,就是幫我們最大的忙了。」
安泉的臉上泛起自責的神色,「我不該拋下夥伴。」但現在的他,卻更不能拋棄家庭。
「你只是找到你更想守護的一切。」他怕怕安泉的肩膀道:「你的選擇是對的。」
想起自己的妻兒,安泉緊繃的線條稍微柔和了些,但很快卻又凝重了起來,「你有什麼打算?」
「等老皮那邊一有對方的消息,我們就會立刻出發殲滅他們。」黑岳的瞳眸燃起冷焰,充滿危險的殺氣。
安泉的眉頭皺得更緊了,眸底的歉意更深。
看著安泉的神色,黑岳站起身,瞭解他在想什麼,「放心,那幾隻小貓,我只需要動動幾根手指就夠了。」
「我相信。」安泉跟著起身。話雖這麼說,但可以傷害火舞的人,絕對不是泛泛之輩。
「你總算說了一句人話。」黑岳扯扯唇,揮手轉身準備離開,手觸到門把時又頓了頓道:「好好照顧佑佑跟嘉嘉。」
「我會的。」他可以想像黑岳因為火舞所受的傷,此刻內心有多自責、憤怒與痛苦。
不行,這樣的事情絕對不能發生在他親愛的家人身上,絕對不能!
waterling 2009-11-30 00:30
第八章
「小心!」童佑臻驚呼一聲,將差點自床上跌落地上的兒子給一把抱住。
「怎麼了?嘉嘉沒事吧?」坐在床邊的安泉猛地回神,趕緊接過兒子,將他放回床上查看。
「沒事,幸好我及時抱住他。」童佑臻吁了口氣,把剛泡好的牛奶塞入了兒子的口中。
嘉嘉心滿意足的躺在床上喝他的奶,根本不把才纔的驚險當成一回事,倒是童佑臻的心臟還有些驚魂未定的卜通卜通跳著。
「老公……」童佑臻看著丈夫,忍不住開口問道:「發生什麼事了嗎?黑岳哥昨天跟你說了些什麼?」
安泉的黑眸閃了閃,薄薄的唇瓣刻意的扯起微笑,「沒什麼,只是隨便聊聊。」
「可是他的臉色不太對。」童佑臻心中老是有種不祥的感覺,「而且自從他走後,你就常常若有所思的恍神,一點都不像平常的你了。」
「傻瓜,我是在想工作上的事情。」他避重就輕的回答。
「工作上的事?」童佑臻這才發現,自己對他工作方面的一切幾乎毫無所知,只知道他是從事金融投資。
「一些金錢數字的遊戲,很枯燥無趣,你不會想聽的。」安泉寵溺的揉揉妻子的頭,起身往外走出去。
「老公,我想聽,就算我聽不懂,也可以當你的情緒垃圾桶啊。」她看了眼已經睡著的兒子,跟著走出了房間。
安泉頓了頓腳步,回頭看著妻子寫滿信賴崇拜的深情雙眸,他的心一悸,將她嬌小的身子攬入懷中,低頭攫取她水嫩的唇瓣,熱烈的吸吮著她甜美的馨香。
「老公……」即使結婚這麼久了,每當他一碰她,她依然會全身無法克制的酥軟發熱,渴望擁有全部的他。
「噓!」在她耳邊輕噓了聲,他因慾火而間黑的瞳眸閃了閃,臉上掛著邪邪的笑意。
「老公?」感覺他將她抵在房門旁的牆壁,然後抱起她,童佑臻的瞳眸驟地圓瞪,每個細胞都燒燙了起來,「嘉嘉在睡覺。」
「所以……噓。」他彎起唇,抬起她的雙腿圈住了自己的腰,一隻手早已經熟練的鑽入了她裙下的底褲,輕易的找到了她的敏感地帶,挑逗的撩撥著。
嬌吟聲不經意的竄出,隨即又因意識到兒子的存在而痛苦的壓抑著愉悅的叫聲。
「老婆,你好性感。」看著她泛著潮紅的美麗臉頰,安泉感到自己體內正燃燒著熊熊慾火,也只有她,才能讓他如此的想要完全佔有。
「老公,我愛你,好愛你。」童佑臻水漾的瞳眸佈滿情慾的氤氳,身體因為他的逗弄而瀕臨崩潰的邊緣,雪白的雙臂緊緊的攀住了他的頸項,聲音因為激情而破碎著。
「我也愛你,我最愛的寶貝。」他的氣息粗重急促,大掌捧住了她渾圓的翹臀,身子一挺,將自己的灼熱硬挺填滿了她。
童佑臻用雙臂緊緊的環住他,彷彿不如此他就會消失似的,牢牢的攀住了他。
忽地,她感覺到自己手掌下的肌肉驟地緊繃,但卻不是她所熟悉的那種瀕臨高潮的反應。
正當她渾沌的思緒被疑惑滲入時,安泉已經抽身將她安穩的放在地上,一個箭步衝入了兒子的房中。
「老公?」童佑臻過了好半晌才完全清醒,隨即跟著衝進了房間。
只見位於二樓房內,原本緊閉著的窗口卻半敞了開,一個黑色身影攀過窗戶,迅速的沒入了夜色中。
「有賊?天啦!嘉嘉沒事吧?」童佑臻臉色驟地刷白,衝上前查看著丈夫懷中的兒子。
安泉鐵青著臉,緩緩搖頭。
「怎麼會發生這種事?現在的小偷也未免太大膽了,不行,我們得報警才行。」她不敢置信的蹙起了眉,抓起床邊的電話就要撥打119。
「放下電話。」安泉阻止了妻子。
她困惑的看著丈夫。
「他已經跑了,東西也沒丟,我想警察也查不出什麼。」他將依然熟睡的兒子放回床上,淡淡地說。
「可是……」她遲疑了片刻,還是放下了電話。
「放心,有我在,不會有事的。」安泉朝妻子張開了雙臂。
「嗯。」依偎進丈夫的懷中,她心中那股原本稍微淡化的不安此刻又開始在胸口蠢蠢欲動了起來。
右眼皮不斷的跳動著,似乎有事情將要發生──不,已經發生了……
沒想到他們的動作會這麼快,竟然已經找到了他家?看樣子就算他不想插手這件事,對方也不會讓他安然抽身了。
安泉冷著臉,站在窗邊凝視著窗外的夜色,想起方才看到有人闖進兒子房內的情景,現在依然感到恐慌──這是他以往即使參與再危險的任務也不曾出現過的情緒。
既然對方已經找上門了,若讓他們母子繼續待在自己身邊,恐怕只會增加出事的風險。
該死,他絕對無法容忍自己的妻兒遭受到一丁點的傷害,為了保護他們,他只有先發制人了。
他咬了咬牙,黑眸閃過堅決,隨即轉身走向床邊,輕輕搖醒了酣睡中的妻子。
「嗯……老公?」童佑臻眨了眨惺忪的雙眸,困惑的看向丈夫。
「我需要你幫我做一件事。」安泉正色的對她說。
「什麼事?」他嚴肅的神色讓她瞬間清醒,連忙半坐起身問。
「我會替你們安排另一個住處,天一亮你馬上帶著嘉嘉離開。」他緩緩道。
帶兒子離開?童佑臻身子一凜,瞳眸閃過一抹驚慌,「我們要搬家嗎?」
「不是我們,是你跟嘉嘉必須離開這裡。」
「為什麼?我不要,我跟嘉嘉要待在你身邊。」她感到一股濃濃的不安正在體內逐漸擴大。
「佑佑,聽話,現在不是使性子的時候。」安泉的雙手輕扣著她的肩,直望入她的眼眸道。
「給我一個理由,為什麼無緣無故要我們離開?」他的眸中寫著堅決,這讓她陷入了恐慌之中。
安泉緊擰著雙眉,他不能隨便洩露組織的秘密,況且,她知道的越少越安全,所以他不能說。
「因為我想一個人靜靜想些事情。」
她愣了愣,隨即急切的道:「我知道了,我會叫嘉嘉安靜點不要吵你,如果你還是嫌吵,我也可以帶他出去玩,讓你有自己的空間,這樣好嗎?」
看著她哀求的臉蛋,他的心好似被人掐著般,狠狠的揪痛著,但卻仍要佯裝無動於衷的道:「這不是重點。」
童佑臻眨了眨眼,迷惑的道:「我不懂……」
「我只是覺得被困住了,需要時間去讓我自己接受,我已經不是以前那個無牽無掛,遊戲人間的安泉罷了。」咬咬牙,他狠下心開口。
「你的意思是,我綁住了你,是你的負擔?」不,他不會這樣想的,他明明就很愛他們啊。
他沒有回答,但沉默對童佑臻來說,已是最傷人的答案。
「這就是你這陣子常常若有所思的原因?因為你在懷疑自己結婚生子是不是正確的選擇?」她顫抖著問出心中的恐懼。
當然不是。但安泉卻不能這樣大聲的回答,他必須讓她答應離開自己。
「佑佑,給我時間。」一旦他解決對他們的威脅,他一定會馬上接他們回來的。
「不、不要,你明明就是最好的爸爸跟老公,你明明就說你很愛我們的,你怎麼還能懷疑我們的婚姻是個錯誤?」童佑臻不斷的搖頭,不願意接受這件事。
「因為感情的牽扯讓我有弱點,這讓我非常不習慣。」見她如此傷心,安泉心痛如絞,卻只能刻意冷淡的說道。
她頓了頓,「是因為今天有賊入侵的事情勾起了你這種感覺?」
「可以這麼說。」安泉點點頭。
「那、那只是偶發時間,況且他也逃走了啊,他不會再回來了。」童佑臻極力想打消他的念頭。
安泉定定的看著她道:「對不起。」
「不,我不要對不起,你說過,有你在,不會有事的,你會保護我們的。」
「就是這樣,這是以前的我一直拒絕的狀況……責任、承諾、牽絆!」安泉硬起心腸,不去看她那雙會動搖他決心的淚眼。
突然,童佑臻覺得站在眼前的人,不再是那個無止境的寵溺著她,深愛著她的老公了。
她害怕,害怕他真的厭倦了這種平淡的生活,變回以前那個風流而不安定的情場浪子。
不行,她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
咬緊下唇,她抬起頭,堅定的看向他道:「不,我絕對不會離開你,我不要!」
自從那一晚之後,安泉的態度開始轉變了,他的笑容越來越少,雙眉緊擰著的時間越來越長,家中的笑聲也逐漸減少。
雖然他沒有拒絕過她的擁抱與親吻,但她可以感覺到他的不快樂與心事重重。
「老公,我切了點水果……」童佑臻端著水果盤,推開書房門走進去時,卻恰好看到他匆忙掛斷電話的舉動。
「你在跟誰講電話?」她佯裝毫不在意的問道,但他方才不想讓她聽到談話內容的態度卻像根刺一樣刺入了她的心口。
「沒什麼,工作的事情。」安泉淡淡的回答,其實是他暗地請黑岳幫忙安置他母親、她奶奶、與替妻兒找新住處。
「喔……」童佑臻只能接受這個答案,她擠出一抹笑道:「吃點水果吧,很甜喔。」
「謝謝。」他點點頭,但卻沒有動作,若是以往,他早就一把抱住她,甜蜜的你一口我一口的餵著彼此了。
「對了,晚飯你想吃什麼?我煮給你吃。」童佑臻站在書桌前問。
「都可以。」
「那……你累不累?我幫你按摩?」她再問。
安泉輕歎口氣,看著她委屈的對自己示好,簡直心疼極了。
「不要這樣看著我,我只是想讓你知道,結婚生子是有很多很多好處的……」
她嚅嚅著道。
他怎麼會忘記自己的妻子是個多麼頑固的小女人了?光憑那個爛到不行的理由,她是絕對不會離開他的……
他又何嘗願意跟他們分開?但為了他麼的安危,這卻是不得不做的決定啊。
安泉凝視著妻子,正要開口時,門外卻傳來了緊急煞車的聲音與嘉嘉的哭叫聲。
「嘉嘉?」
安泉與童佑臻同時衝出了門,只見嘉嘉正被一個男人抱在懷中大哭。
小黑?安泉的眼神在接觸到小黑時,朝他點了點頭。
「嘉嘉。」童佑臻飛奔上前接過了孩子。
「媽咪,哇……」見到母親,嘉嘉的哭聲更大了。
「他差點被車撞到。」小黑解釋,看向安泉的眼神傳達了另一則訊息──並不是意外。
該死!安泉的黑眸一黯,燃起了殺意。
這代表對方已經展開行動,他不能再拖了。
「嘉嘉,媽咪不是說不能自己跑出去,你怎麼不聽話?「童佑臻斥責兒子。
「球球,嘉嘉想撿球球,哇……」被母親這一罵,嘉嘉委屈的淚流不止。
「你先帶嘉嘉進去。」安泉沉聲道。
誤以為丈夫陰沉的臉色是因兒子哭鬧而起,想起他提起的負擔約牽絆,童佑臻的心一緊,朝小黑感謝的點點頭,隨即抱著兒子進門。
「謝謝你。」安泉朝昔日的夥伴道謝。
小黑搖搖頭,佈滿了胡碴的臉上寫著憔悴。
「你一直守在我家?」
「我知道他們會再行動。」小黑回答。
安泉怕怕小黑的肩膀,「你還好吧?」
「除非殲滅他們,否則我永遠都不會好。」小黑略顯激動的顫抖著聲音,「安泉,幫我……對不起,雖然我知道你已經退出組織,黑岳也叫我不要找你,可是……」他們需要安泉破解密碼的高超能力來摸清對方的底細。
「我瞭解。」安泉打算了他的話,「我加入,不過是為了我的家人。」他知道小黑要開口請求幫助也是經過一番掙扎。
小黑緊繃的情緒彷彿得到了釋放,整個人鬆了口氣道:「謝謝。」
安泉點點頭,臉上的身上卻更加的凝重了。
看來,他得另外想個理由讓佑佑死心離開才行。
她想不透為什麼原本幸福美滿的生活會就這樣改變了。
他不再是那個樂於當兒子大玩偶的好爸爸,也不再是夜夜擁抱著她入眠、在她耳邊訴說著濃情蜜意的好老公,取而代之的是常常不見身影的忙碌。
到底是哪裡出錯了?
就只是因為他突然感覺喘不過氣、突然覺得壓力很大、突然想要自由?
她不懂,她真的不懂。
童佑臻看著牆壁上的掛鐘,時針已經快要跟分針疊合在十二的那個數字上了,兒子早就睡了,可她親愛的老公卻還沒有回家。
等等讓她坐立難安,她自沙發上站起身,正準備走到庭院外頭查看時,跑車轟隆隆的引擎聲倏地從外頭傳來。
她三吾,開心的打開門往外跑去,可期待的腳步卻在看到車內的景象後頓時凍結在原地。
她看到了自己的丈夫正與一個美艷的女人擁吻著,那女人宛若八爪章魚似的緊攀著本該屬於她的位置,熱烈的獻上自己的唇。
「住、住手……」她尖聲喊了出來。
車上的男女停止了動作,同時望向她。
「你們在幹麼?快放開我老公,放開他!」她衝向他們,伸出手想把那女人的手自安泉身上給扯下。
「好痛。」女人裝柔弱的邊喊痛邊偎向安泉的懷中。
「快離開他身邊,不要碰他。」童佑臻的眼睛彷彿要噴出火來,她感覺全身都被嫉妒的烈焰焚燒著。
「安泉,她好可怕喔,嚇死我了。」女人尋求安泉的保護。
安泉?童佑臻怔愣住了,她後來曾聽他說過,他只讓他的家人、摯友跟心愛的女人──也就是她,喊他的本名。
但現在──現在那女人叫的是什麼?
「安泉,你看看嘛,她都把我抓傷了。「女人告狀似的把手上的抓痕現給安泉看。
「乖,我心疼喲。」安泉握住她的手親吻了下,憐惜的安慰著她。
這一幕讓童佑臻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
「老公?」她不懂,他為什麼突然改變這麼大?
「你先進去吧。」他無情的命令,不忍心看她臉上受傷的神色。
「不,你跟我一起進去。」勉強維持著理智,她顫抖著聲音說。
「你是聽不懂人話嗎?安泉還想跟我在車上親熱一下,還是你有偷窺的癖好?」女人嘲諷的出聲。
「我是他老婆,該離開的是你!」看著依偎在自己丈夫懷中的女人,她有股想殺人的衝動。
「哼,看你會去做那種工作,就知道你不是個簡單的女人,不過不要以為你跟安泉結婚就算贏了,我告訴你,安泉不是個會屬於任何女人的男人!」女人帶著不屑的表情斜睨著她。
童佑臻的身子站不住的晃了一下,臉上霎時變得蒼白,難怪她覺得她很眼熟。
原來,這個女人就是當初她被騙去酒店上班那天,跟安泉親密約會的女人。
所以,他們一直都有聯絡?
「安泉,你說,我講的對不對?」女人嬌嗲的問著安泉。
他沉默著,讓童佑臻的心緊緊的擰了起來,雙手不自覺的在身側握緊。
「老公?」她必須聽到他的答案。
「佑佑,你先進去。」安泉只是重複這句。
「不,我不要。」童佑臻咬緊下唇,大步走向前抓住了他的手,「你跟我進去,我不要你跟別的女人在一起,有什麼問題我們好好談,你是我老公啊!」
「放手,吵死人了,所以我才說結婚很煩!」安泉的大手一揮,童佑臻踉蹌的倒退了好幾步。
「你還是識相點,不要以為憑著那張薄薄的結婚證書就可以束縛住安泉,況且他告訴我,你們要離婚了。」女人的手攀在安泉的身上,彷彿在宣告主權。
「離婚?不……不可能,你騙人。」童佑臻驚恐的顫抖著,轉向安泉問,「她騙人的對嗎?老公?」
「我們先分居吧。」看著她幾乎崩潰的神色,安泉的心有如刀割,但卻必須強迫自己不能將她擁入懷中,他好想告訴她,他這一輩子永遠都不可能跟她離婚。
「瞧,你還是快帶著兒子搬走吧,這個房子的女主人很快就要變成我了。」女人盛氣凌人的揚起下巴,驕傲的宣告。
「你……你給我把你的髒手從我老公身上拿開,拿開!」童佑臻的理智就像斷了線似的崩潰了,她轉向掛在安泉身上的女人拉扯著,將她從車上拖出。
「你這瘋女人想幹麼?放開我……啊……我的頭髮……」女人尖叫著,被拖下車,跟童佑臻扭打成一團。
「佑佑,快放手。」安泉連忙想阻止。
「不,我不會把你讓給她的,我不要分居,我不要!」嫉妒與失去安泉的恐懼讓童佑臻的力氣大增,拚命扯著女人的頭髮不放。
「安泉,救我,好痛喔。」女人裝柔弱的求救,但其實腳卻用力的踢了童佑臻好幾下。
「佑佑,快點住手,你會傷到她。」其實他更怕她傷了自己,安泉從沒看過妻子這般瘋狂的模樣,心疼極了。
是他將她逼成這樣的,他開始懷疑自己這麼做錯了嗎?
「你幫她?你幫她……」見安泉站在別的女人那邊,她的心都碎了,絕望的淚水湧出了眼眶,轉而捶打著安泉的胸口道:「你這麼可以這樣對我?我恨你,我恨你!」
打吧,只要能讓她舒服些,他寧願被她打死。
「瘋女人,你夠了喔。」一旁的女人卻不甘方才被抓扯的難堪,在童佑臻毫無防備的狀況下,上前狠狠的推了她一把,使她整個人往門前的台階跌撞去。
「啊……」童佑臻驚叫了聲,隨即整個人趴倒在台階上毫無動靜。
「該死!」安泉低咒了聲,狠狠的瞪了女人一眼,趕緊上前查看俯在台階上的妻子。
「安泉,她是在裝死,我們不要理她。」女人還自以為自己真的得到安泉的寵愛,嬌嗲的上前向拉起他。
「滾!」他怒吼了聲,抱起了額頭不斷流血,已陷入昏迷的童佑臻怒視著她。
「呃,你這麼了?她流血了?我、我不是故意的,都是她死纏著你不放,所以我才會……」女人對他突如其來的怒氣慌了手腳。
「你閉嘴,你真以為我喜歡你嗎?我只是故意利用你來氣她的,若是她有半點閃失,我會殺了你。」安泉閃著殺氣的黑眸告訴她,他真的會那麼做。
「瘋子……你們全都是瘋子。」女人顫抖著身子,隨即轉過身拔腿就跑,生怕自己真的會死在他手上。
低頭查看她的狀況,心疼的看著她的傷口,研判傷口並不深後,安泉一顆高吊的心才稍稍放了下來。
就讓她恨他吧,或許,這樣她比較能接受他離開的事實。
暗忖了半晌,安泉貪戀的瞅著愛妻的臉孔,緩緩拿起了手機,撥打著黑岳的號碼……
waterling 2009-11-30 00:31
第九章
「美國警方接到線報,破獲全世界最大跨國販毒軍火集團……」童佑臻看著報紙念著,好奇的朝火舞及黑岳道:「真奇怪,不知道是誰破解了他們的秘密,把所有的犯罪資料都傳給了FBI,而且那個首腦還被綁在廁所裡,不知道被什麼嚇傻了,變得癡癡呆呆的。」
黑岳與火舞興奮的互看了眼,「他做到了。」火舞眼泛淚光。
「我一直都這樣相信。」黑岳也難掩激動,一年了,他跟組織裡的其他成員總算徹底的消滅了他們。
當初安泉說服他流下來照顧火舞跟佑佑母子,以及他的母親與佑佑的奶奶,一直以來他都在期待照顧好消息,如今總算是盼到了。
「你們在說什麼?」童佑臻一頭霧水的聽著他們的對話。
「呃……」火舞頓了頓,笑笑道:「沒什麼,我們只是在說一個老朋友。」
「喔。」童佑臻點點頭,放下報紙,隨即開始準備打烊。
看著忙碌收拾杯盤、擺設桌椅的童佑臻,火舞與黑岳互覷了眼。
「佑佑,如果……」火舞小心翼翼開口問,「我是說如果,安泉沒有死的話,你打算怎麼做?」
童佑臻清麗的臉蛋倏地一僵,聲音乾澀的道:「我不想談他。」
「佑佑,其實……」黑岳忍不住想替安泉解釋。
「黑岳哥,火舞姐應該累了,你先帶她回家休息吧。」童佑臻打斷他的話道。
夫妻倆無奈的交換了眼神,只好把想講的話又吞回了肚中。
自從一年前,安泉打電話叫他們去醫院照顧受傷昏迷的童佑臻,並把嘉嘉托給他們之後,他就徹底的消失在他們的生活之中。
原本他們以為童佑臻甦醒之後會因他的離開而痛不欲生,但沒想到她卻沒有再提起過安泉,只對著吵著找爸爸的兒子淡淡的說,他的爸爸已經死了。
接著他們安排了她跟安嘉的住處,然後請她回到咖啡廳幫忙,期間他們也曾試圖跟她提起安泉,但只要一聽到這個名字,她就異常的排斥──她不承認自己認得這個名字,但卻對它反應激烈。
醫生說,因為害怕回想起痛苦的回憶,所以她的大腦自動篩選了記憶,只選擇性的記著自己想要相信的事實。
也許是因為這樣,她寧願相信自己的丈夫已經死掉,也不願相信她的丈夫離開了她。
更甚者、她把丈夫這個形象虛化了,連名字長相都不願意再記起。
唉,可見安泉最後送走她的手段有多讓她痛心了。
由於也不知道安泉最後能否平安歸來,所以他們也只好暫時擱下讓她想起安泉的計劃,任由日子平淡平凡的過下去──直到今天看到那則新聞後,他們知道安泉就要回來了。
若他回來發現她不再是那個深愛著他的佑佑的話,不知道會是怎樣的反應。
黑岳簡直不敢再想下去了,他起身道:「我們等你一起走吧。」
「不用了,等等俊宗會來接我。」童佑臻彎起唇笑了笑。
黑岳頓了頓道:「你最近跟他走得很近。」
「他是個好朋友。」
「可是他並不想當你的朋友。」火舞一針見血的說。
童佑臻的臉上閃過一抹複雜的神色,正想開口,注意力卻被咖啡廳門口走進的人影給吸引住了。
一個男人自夜色中走入即將打烊的咖啡廳。
「先生對不起,我們要打烊了。」童佑臻迎上前,抱歉的招呼著。
可那人卻沒有開口,只是直勾勾的瞅著她瞧,彷彿定格似的,深深的凝望著她。
「你……」童佑臻困惑的半瞇起眼睛,想要看清楚對方的模樣。
「安泉!」黑岳與火舞驚呼了聲,隨即興奮的走上前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我回來了。」安泉牽起唇角,用力的回抱著好友們。
只見童佑臻還是怔愣的站在一旁,目光不住的打量著眼前這個滿臉胡碴,看起來異樣疲憊,但卻難掩俊帥英氣的臉龐。
「佑佑。」安泉放開了好友,轉向童佑臻,深情的輕喊。
他一直認為自己可能沒機會再見到她了,但沒想到,命運之神還是眷顧他的,讓他雖然面臨了好幾次危機,卻依然可以安然度過,毫髮無傷的回到家鄉。
「安泉?」童佑臻的大眼還是佈滿了困惑,然後遲疑的轉向黑岳及火舞,臉上開始漾起驚慌的神色。
「是我,我回來了。」安泉伸出手想要觸碰她,卻被她一臉嫌惡的表情和企圖閃避的動作給震住。
「你幹麼?我又不認識你。」童佑臻冷凝這神色斥責。
她的反應讓安泉的眉頭緊緊擰了起來,詢問的目光望向了好友。
只見他們欲言又止,抱歉的回望著安泉。
「我知道你還在為當初的事情生氣,但是我可以解釋……」
「這位先生,我想你是認錯人了,我不認識你。」她打斷了安泉的話,聲音冷得讓安泉幾乎自脊椎升起了一股寒顫。
「這是你對我的報復嗎?」安泉輕蹙起眉。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黑岳哥,火舞姐,我、我先走了。」她的頭好痛,她感覺自己快要不能呼吸了。
「佑佑……」安泉攫住了她的手臂,卻被她的一連串尖叫給嚇了一跳。
「放開我!不要碰我,啊……」童佑臻舉起手,瘋狂的捶打著他。
「佑佑,沒事了,噓。」火舞趕緊上前抱住了她安撫。
「安泉,你想出去吧,不要刺激她。」黑岳趕緊扯著安泉的手往外走。
「這該死的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一走出咖啡廳,安泉隨即挫敗的踱步著。
他有想過佑佑會生氣、會罵他,但卻從來沒想過會是這樣抗拒排斥他的局面。
「她是因為太恨我,所以才故意忘記我嗎?如果她是想讓我受傷,那她成功了,該死!」等不到黑岳回應,他繼續道。
「她不是故意的,她是真的忘記你了。」黑岳歎口氣解釋。
「什麼?」安泉一震,停止踱步,凝視著好友道:「到底發生什麼事?」
黑岳思索片刻後才開口,「還記得你離開時她昏迷的事嗎?」
安泉點頭,「醫生說沒有大礙。」所以他才放心離開的。
「頭上的傷口的確是沒有大礙,但等她清醒時,就堅信自己的丈夫已經死去,或許是因為你移情別戀的離去對她打擊太深,所以她寧願選擇相信你已死亡,也不願意接受你背叛她的事實。」黑岳分析。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安泉頹然坐倒,將臉埋入了雙掌之中,他特地趕回來,為的不是這樣的結局。
「每次當我們想要試圖告訴她你還活著的事時,她就會頭痛不已的尖叫,甚至對安泉這個名字有莫名的排斥感,所以我們也不敢再多說什麼了。」黑岳歉疚的道。
「那嘉嘉呢?嘉嘉沒事吧?」安泉嘎啞著聲問。
「他很好,現在已經好高了呢,而且既機靈又可愛,看樣子以後也會是個大帥哥。」想起他的乾兒子,黑岳愉快的揚起了唇。
「他們住哪?」安泉倏地站起身,黑眸中佈滿了疲憊的血絲。
「他們現在住在我們隔壁,這樣也有個照應。」
「我知道了。」安泉沉默了半晌,緩緩點頭。
「你打算怎麼做?」黑岳問道。
安泉深深瞅了他一眼,然後說:「重新找回我的妻子跟兒子。」
公園中,俊俏的小男孩重複的爬上溜滑梯溜下,又再爬上溜下,比起其他小朋友興奮的開心呼喊,小男孩的眉宇間卻有著這個年紀不該有的鬱鬱寡歡。
站在樹蔭下凝視著自己一年未見的兒子,安泉的內心情感澎湃,他真的如黑岳講的一樣長高許多,而且好看極了。
一種身為人父的驕傲與滿足充滿胸臆。
他大步走上前,剛好接住了自溜滑梯滑下的小小身影。
「嘉嘉。」安泉粗嘎的聲音充滿了無法掩飾的感情。
小男孩怔愣了好久,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動也不動的停駐在安泉的臉上。
「是我啊,爸比回來了。」難道連兒子也認不得他了?安泉緊張的等待兒子的反應。
「爸比……爸比……哇……」彷彿確認了站在自己面前的真的是被告知已經過世的父親,嘉嘉張大嘴哭了出聲,緊緊的抱住他,就怕他消失。
「乖兒子,爸比真想你。」聽著兒子的哭聲,安泉的眼眶也忍不住紅了。
「爸比……爸比……」嘉嘉哽咽的喊著,好像要把這一年的份全喊出來似的。
「爸比在這裡,乖,不哭。」安泉慈慈藹的拭去兒子臉上的淚水,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爸比,你跑去哪裡了,嘉嘉都找不到你,嘉嘉好想你。」安嘉委屈的癟嘴。
「爸爸也很想你!爸比因為工作的關係才不得已離開,不過從今以後,爸比都不會再離開你們了。」安泉揉揉兒子的腦袋承諾著。
「可是媽咪說爸比……」他止住了聲音,知道那個字的意思很不好,代表著永遠不會見面的可怕意思。
「媽咪搞錯了,爸比不是好好的在這邊嗎?」安泉心疼的將兒子擁入懷中。
「嗯,我們快回去跟媽咪說,說爸比回來了,媽咪一定會很高興的。」嘉嘉興奮的道,眉宇間的郁色早已煙消雲散。
安泉扯扯唇,英俊的臉上閃過複雜的身上,不知道該怎麼跟兒子解釋他媽媽現在把他爸爸當成了仇人、討厭鬼。
「走啊,爸比,快點。」嘉嘉拉扯著父親的手,急切的道。
「嘉嘉,快過來。」突然,一個充滿戒備的聲音插進了他們之間。
「小玲阿姨。」嘉嘉轉向朝他們走近的女人,開心的說:「我找到爸比了,我爸比回來了。」
「什麼?」小玲愣了愣,隨即想伸手將嘉嘉拉過來,「你認錯人了,他不可能是比爸比的。」如果她沒記錯的話,童小姐請她當保母時有提過,嘉嘉的父親已經死了。
「他沒認錯人,你好,我是他爸爸安泉。」安泉朝她禮貌的伸出手打招呼。
「呃……這……你好。」天啊,眼前的男人超帥的,在那雙深邃的黑眸注視下,她的理智都快要消失了。
「謝謝你這段時間對嘉嘉的照顧,我要先帶他離開可以嗎?」安泉漾起了性感的笑容,知道沒幾個女人可以抗拒。
「呃……可是……」糟糕,她覺得自己的嘴巴快要不受控制了。
「萬歲,我要跟爸比走,爸比帶我走嘛。」嘉嘉開心的呼喊。
小玲從來沒有看過嘉嘉如此欣喜若狂的模樣,不由得相信眼前的男人真是他的爸爸。
安泉慈愛的看著兒子,一把將他抱起坐在自己的肩上,「那是一定的,爸比以後都會帶著你的。」語畢,他朝小玲示意的點點頭,隨即帶著兒子轉身離開。
怔怔的看著他們父子的背影,他們有張同樣出色的臉龐,要說他們不是父子還真的很難讓人相信。
但是,為什麼童小姐會說他死了呢?
小玲困惑的蹙起了眉,隨即才好像瞬間清醒似的拿出手機,撥打著童佑臻的電話。
不管怎樣,孩子被帶走了還是得打電話通知童小姐,否則萬一出事的話,她這個保母就慘了。
當童佑臻匆忙向黑岳及火舞請假,飛奔到公園想找兒子時,兒子跟安泉早就已經不見蹤影了。
她發了狂的到處尋找他們的身影,直到夜幕低垂,火舞打電話給她,通知她安泉將兒子帶回家了,她才心急如焚的趕回家。
才站在門口,她就聽到屋內傳來嬉笑聲,是已經好久沒有聽到兒子的喜悅笑聲。
童佑臻霍地打開家門,印入眼簾的是一幅父子享受天倫之樂的溫馨畫面,嘉嘉在安泉的懷中咯咯笑著,而安泉則是微笑低頭寵愛的凝視著兒子。
這畫面刺痛著她的心,也刺激了她的神經。
「你這小偷,把我兒子還給我!」她將包包往沙發上隨手一丟,衝上前將兒子硬是自他的懷中抱開。
「媽咪,你回來了。」嘉嘉高興的拉著童佑臻的手道:「爸比回來了,你看!他不是小偷,他是爸比。」
「不是!」童佑臻說完才發現自己的語氣過於嚴厲,深吸口氣放緩聲音道:「他不是爸比,嘉嘉,以後不許你跟陌生人離開,還讓他進家門。」
「不要,他明明就是爸比。」嘉嘉掙脫母親的手,奔回父親的懷中,反抗的等著母親。
「嘉嘉,過來。」童佑臻命令。
他搖搖頭,將臉埋入了安泉的胸膛。
「佑佑,你真的不願意記起我嗎?」安泉輕歎了聲,直直的凝視著以往那雙總是充滿感情的黑眸。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馬上出去,否則……否則我要喊抓賊了。」她撇開視線,全身開始顫抖了起來。
不知道為什麼,只要看到他,她的心臟就好像要爆開似的,痛苦難耐,有些模糊的影像在她腦海閃過,但只要用力回想她就頭痛欲裂,所以她選擇了忽略。
「我不是賊,我是你老公,也是嘉嘉的爸比。」安泉輕歎口氣,柔聲道。
「你不是,我老公早就死了,我沒老公!」她用雙手緊緊環抱住自己,彷彿這樣就可以停止顫抖似的。
「我沒有死,佑佑,看著我,你那麼愛我,怎麼可能會忘記我?」安泉走上前,伸手抬起了她的下巴。
她可以感覺自己被他觸摸的地方有如火災灼燒似的發燙著,那雙黑眸是如此的熟悉,讓她止不住心悸。
她幾乎要記起自己是曾經怎樣深愛著一個人,然後又是怎樣被孤零零的拋下了。
不,她不要記起那些痛苦回憶。
她只知道她的丈夫死了,而眼前這陌生的男人帶給她那心碎的痛苦感覺,幾乎要讓她窒息了。
「不……」她用力的推開他,伸過手將兒子拉回了懷中,阻止嘉嘉想往安泉方向移動的企圖,顫抖著聲音道:「你現在馬上離開,馬上!」
「佑佑……」該死,他真的傷她太深了。
「滾!滾!」
童佑臻發瘋似的大喊,嘉嘉被母親的失常嚇到,驚惶的大哭出聲。
「好,我走就是了,我走。」看她瀕臨崩潰的模樣讓他心疼,不想再刺激他,安泉只好暫時先撤退。
「不要……爸比……我要爸比……」嘉嘉揮舞著小手苦哭鬧著。
「嘉嘉乖,爸比會再來看你的。」安泉不捨的安撫著兒子。
「不要嘛,爸比不要走。」嘉嘉的臉上佈滿了淚水。
「嘉嘉乖,不哭。」童佑臻摟緊了孩子,不去看安泉充滿傷痛的眼神。
「媽咪壞,嘉嘉討厭媽咪,壞媽咪。」嘉嘉轉過身,掄起小拳頭捶打著母親。
「嘉嘉,不可以這樣說媽咪!媽咪一個人照顧你很辛苦,知道嗎?不要哭了,跟媽咪道歉。」安泉雖不捨,依然板起臉輕斥。
「嘉嘉,是媽咪不好。」童佑臻抱著兒子,眼眶也紅了。
「那爸比可以留下來嗎?」嘉嘉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充滿著渴望。
她已經很久沒看過兒子出現這種神情了,她為難的看向安泉,那雙深邃的瞳眸也帶著相同的渴望。
「不行,他不是你爸比。」童佑臻狠下心拒絕。
失望同時在那兩雙似的眼眸中升起,讓童佑臻頓時覺得自己彷彿是個十惡不赦的大壞人。
她有些遲疑但心中的痛楚卻一直在警告她──不要接近他,否則會受傷。
「好吧,我會再來的。」安泉深深的凝視著她半晌,才緩緩轉身走了出去。
門才關上,就聽到屋內傳來嘉嘉震天叫響的哭泣聲,緊緊的揪痛了他的心。
回首看著緊閉的門扉,安泉不由得輕歎了口氣。
走下階梯,仰頭看著佈滿星空的夜色,想起讓她肝腸寸斷的那晚,他的眉頭緊緊的擰了起來。
看樣子,回家的路還有一段遙遠的距離啊!
waterling 2009-11-30 00:32
第十章
「佑佑?」看著發呆中的童佑臻,黃俊宗關心的輕喊了聲。
「呃,怎麼了?」童佑臻猛地回神,朝他淺淺一笑。
「你在想什麼?想得這麼出神?」他好奇的問。
童佑臻斂起眉,沉默的低下頭注視著正煮沸的咖啡,又緩緩揚起長睫道:「有個男人說他是我老公,嘉嘉的爸爸。」
「什麼?」黃俊宗喝到一半的咖啡差點噴出來。
「那個人叫安泉。」一講到這個名字,她的心就像被人用了扭轉似的劇痛著。
他真的回來了?黃俊宗臉上的神情倏地凝重了起來。
「可是我根本不認識他,他是在亂講的對嗎?我老公早就死了。」像是要尋求支持似的,童佑臻急切的問著。
「佑佑……」他該怎麼回答?
他從沒想過自己還會有機會接近她,在她跟安泉相戀,接著突然閃電結婚之後,他也曾經意志消沉了好一陣子,直到他終於調適好心情再度踏入咖啡廳時,卻發現她竟然說她老公死了,但發生了什麼事卻說得語焉不詳,心生疑惑的他之後問過火舞,但火舞只說佑佑出了點意外,記憶有些錯亂,因為安泉有事必須遠行,因此他們夫妻會照顧她,然後就不願再多說什麼了。
他不知道這中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對他來說,那不啻是個天上掉下來的好消息。
所以他努力接近她,重新追求她,好不容易她慢慢的對他打開心防,逐漸接受他接她下班的行為。
但沒想到,那個男人竟然又突然出現了。
而看起來,她似乎是真的不認得安泉了。
「俊宗?」童佑臻期待的看著他。
他咬咬牙,用力點頭道:「沒錯,你老公已經死了,我看這個人一定是不安好心,你要小心點。」
「嗯。」彷彿得到了支持,她露出了鬆口氣的笑容,「我一定要提醒黑岳哥還有火舞姐,這個男人感覺就不是個好人。」
黃俊宗的心中升起抹罪惡感,不過很快的就被自己想要得到童佑臻的慾望給取代了。
他花了三年的時間忘記她,卻發現自己根本做不到,好不容易終於有機會接近她,他相信這是老天給他的機會,他必須要加快腳步得到她才行。
「佑佑,找一天我們一起去旅行好嗎?」他突然問。
童佑臻愣了愣,「旅行?」
「三天兩夜,我跟你還有嘉嘉。」黃俊宗肯定的點頭。
「這……我不……」童佑臻遲疑的想拒絕,但卻被他打斷了話。
「我已經等你這麼久了,你也該給我答案了。」他認真的瞅著她道:「我真的很希望給你跟嘉嘉一個穩定的家庭,這樣你們就不會再受到怪男人的騷擾了。」
童佑臻沉默的垂下眼睫,她的確是喜歡黃俊宗,但卻不是愛,只是單純的友誼罷了,她也暗示過他好幾次,他們之間是不可能的,但他卻總是不死心,讓她真的很為難。
「俊宗,對不……」
「不要說。」黃俊宗阻止了她,雖然是他要她給之間答案,但他卻很明白的知道,那答案不會是他想要聽的。「佑佑,不管怎樣,你只要記住,我會永遠支持你、等著你。」他越過吧台,伸手覆住了她的手,感性的道。
童佑臻感激的笑笑,沒發現安泉不知在何時走進了咖啡廳,黑著張臉衝向了握著她手的黃俊宗,不由分說就朝他臉上揮拳。
「啊……」她尖叫出聲,趕緊跑出吧台查看被打倒在地的黃俊宗。
「你沒事吧?」她扶起他,焦急的看著他唇角還沁著血的傷口。
「起來。」安泉平靜的聲音充滿了殺氣,讓黃俊宗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你這個野蠻人,幹麼莫名其妙打人?」童佑臻氣惱的等著安泉。
「只揍他一拳還算便宜他了,起來!」安泉怒氣未消,想到這個小子竟然敢碰他老婆,他就恨不得殺了他。
「你不但是個偷別人小孩的賊,還是個暴力分子,你馬上給我出去。」童佑臻擋在黃俊宗面前,氣憤不已的說道。
「我只是個嫉妒得快抓狂的丈夫。」看她站在那男人身邊,幫他責怪自己,安泉的心臟幾乎快要爆開了。
他現在總算能體會當年她看著他維護其他女人的痛苦感受了──即使那只是一場戲。
「住口,住口,俊宗,你告訴他,說他根本只是個騙子,我老公早就死了,死了!」童佑臻扯著黃俊宗的衣袖道。
黃俊宗捂著臉頰,心虛的看了眼安泉,然後又迅速的移開視線點頭。
「該死!」安泉低咒了聲,衝上前扯住他的衣襟,緊握的拳頭高高揚起。
「不要打了。」童佑臻擋在他們之間,用力的推著安泉。
「你幫他?」嫉妒讓安泉的全身彷彿被火焚燒似的,「你喜歡他嗎?」
「是又怎樣?」童佑臻咬咬下唇,說這句話的同時,竟莫名的有種報復的快感與傷痛。
安泉瞇了瞇雙眸,扯起她的手腕道:「跟我來。」
「放開我,你要帶我去哪裡?」她掙扎著驚呼。
「放開她,」黃俊宗也上前想拉回她,但卻在安泉森冷的瞪視下頓住了身形,那氣勢強烈得驚人,震得他無法動彈。
「發生什麼事了?」剛去賣場採購完的黑岳扶著火舞,才推開門就差點撞上正拉著童佑臻往外走的安泉,詫異的問。
「你們別管。」安泉英俊的臉上神情冷冽。
「黑岳哥,火舞姐,救我!」童佑臻連忙求救,但他們只是愛莫能助的看了她一眼,便任由安泉帶走她。
「放開她。」黃俊宗此時才彷彿回過神似的想衝出門外。
「等等。」火舞喊住他,「你是無法介入他們之間的。」她同情的看著他。
「不,老天爺已經給了我機會,我一定要好好把握,這次該是換我幸運了。」
他堅定的道。
「你只是在乘人之危。」黑岳不苟同的駁斥。
一抹心虛閃過他眼底,黃俊宗雙拳緊握在身側道:「不管怎樣,我不會輕易放棄的。」
「那你就只有注定心碎了。」火舞搖搖頭,輕歎了聲。
可憐的男人。
「放開我,你快點放開我。」童佑臻拚命的掙扎,被他握住的手腕如同快要燒起來似的灼熱著。
但安泉卻不為所動的將她拉進車中,強硬的鎖上車門,大腳猛踩油門,直驅他們一年前共築的愛巢。
「停車,我要跳車了喔,我真的會跳下去。」童佑臻威脅的想打開車門,卻發現根本打不開,只能無助的將身子蜷縮在座位中,全身不停的輕顫。
車子在山路上飛快的奔馳著,沒多久就停在一棟豪華的別墅前。
「佑佑。」將車子熄火,安泉平復了下情緒,轉向她,「你還記得這裡吧?」
她困惑的抬起雙眸望向這個熟悉的建築物,霎時所以的甜蜜與歡笑聲彷彿潮水般湧入她的腦海,讓她不自覺的揚起了唇角。
「你記得對嗎?這是我們的家,是我跟你還有嘉嘉的家。」安泉興起一絲希望的道。
是啊,她曾經跟她心愛的丈夫還有寶貝兒子在這屋裡幸福甜蜜的生活著。
她還記得她老公有多愛她,多疼她,直到有一天,他突然說他厭惡束縛,說他不想要牽絆,說他要跟她分居……
不!不是的!她老公已經死了,她老公已經死了。
「我要回家,快送我回家!」她瘋了似的捶打著他,好像這樣就可以阻止那些不斷湧入腦海的不堪回憶。
「這裡就是你的家,佑佑,看著我,你不能一直逃避我,聽我說,聽我解釋。」安泉抓住了她的手腕,痛苦的道。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她驚慌的聲音驟然消失在突然覆上的灼熱唇瓣中。
不管她有多想要忘記,但這熟悉的氣味與依然可以隨時觸動她心靈深處的吻,卻徹底擊碎了她的防護。
回應他彷彿是全天下最自然的事一樣,她的手好像有自己意識似的攀上了他的脖子,她靠向了他,渴望更加貼近他。
「喔,老婆,我就知道你還是愛我的,你是我的。」安泉滿足的輕歎了聲,貪戀的吻遍了她的臉頰。
可童佑臻卻突然全身一僵,用力的推開了他,拉開車門就往外衝。
此時,一輛計程車剛好疾駛過來,迅速的停在她身邊。
「佑佑,快上車。」黃俊宗打開車門,朝六神無主的童佑臻喊道。
來不及神思,童佑臻一個箭步跨上了車,她只知道腦中有個聲音不斷在催促她,她必須離開這裡,必須離開他,否則會有可怕的事情發生,她老公死了,死了!
「你還好嗎?」黃俊宗關心的看著坐在沙發上的童佑臻,被她蒼白的神色給嚇到了。
童佑臻搖搖頭,彷彿沒有靈魂似的站起了身,喃喃道:「我要去接嘉嘉,接嘉嘉……」
「佑佑,黑岳跟火舞會去接他。」黃俊宗抓住了她的手臂,突然衝動的道:「嫁給我。」
「你、你說什麼?」她驚愕的看向他。
「我騙了你,其實,你老公沒有死。」黃俊宗急切的道:「他是另結新歡所以才離開了你,他根本就是個沒良心的花心大蘿蔔。」
「你不要再說了!」她咬緊了唇,慌亂的搖頭,接著用兩手抱住了頭,安泉跟其他女人親暱碰觸的畫面逐漸清晰的浮上腦海。
「不,我不能不說,佑佑,嫁給我吧,千萬不要又被那個壞男人騙了,他對你不是真心的,他只是玩玩的。」黃俊宗企圖趁勝追擊。
「住口……住口……」她的頭真的好痛,痛得快裂開了……「我老公只是死了,他沒有拋棄我,沒有。」
「佑佑,你只是不想面對自己被拋棄的現實,所以才會自我催眠,說你老公死了。」黃俊宗不讓她躲回自己的保護殼中。
「我不聽,我不要聽。」童佑臻雙手抱著頭,尖叫著。
「他現在回來你身邊也只是想傷害你而已,你不要被他騙了。」黃俊宗不顧她的反應,繼續道:「嫁給我吧,答應我吧。」
「不要!」童佑臻尖叫了聲,整個人霎時臉色慘白的僵住,顫巍巍的道:「為什麼要告訴我,為什麼硬逼我想起,為什麼?」
回來了,所以模糊的身影與記憶全都擁湧入了她的腦袋,就像一枚炸彈似的爆開,讓她幾乎無法承受。
「佑佑,我只是不希望你被騙。」她絕望的神色讓他不安,「佑佑……」
「啊……」童佑臻尖叫了聲,倏地轉身往外衝,動作快到讓他攔阻不及。
等他追出門時,她的身影已消失在黑夜中,不知去向……
震天巨響的敲門聲彷彿一聲聲瞧在黃俊宗心上,在寂靜的夜裡格外讓人心驚。
提心吊膽的打開了門,安泉高大的身影馬上衝上前,雙手扯住他的衣襟狂吼,「我老婆呢?」
「咳咳……放、放手……」黃俊宗的脖子被勒得幾乎無法呼吸。
「快說!」安泉沒放手,反而加重了手勁。
「呼……呼吸……」黃俊宗指了指安泉的手,表示自己不能說話了。
「安泉,先放開他吧,否則在他能說話之前就會先窒息而亡了。」跟在安泉身後的黑岳提醒。
安泉瞇了瞇黑眸,只見黃俊宗的臉色已經開始泛紫,雖不甘願,也只能先放手,「咳咳咳……」一等安泉的手移開,黃俊宗馬上彎腰猛咳,大口大口的呼吸的新鮮空氣。
能呼吸的感覺真好,有瞬間他以為自己就要去見閻王了。
「俊宗,佑佑到底在哪?你快說吧,否則連我們也無法幫你。」火舞催促道。
「我、我也不知道啊,她還沒回去嗎?」黃俊宗順了順氣,緊張的問。
「不是你帶走她的嗎?」她蹙起眉。
「呃,本、本來是……」他一臉心虛狀。
「發生什麼事了?」
火舞擔心的問,安泉則是用想殺人的眼神瞪著黃俊宗。
「我……」
「該死!快說!」安泉捺不住性子,拳頭又掄起。
「我、我只是向她證實了你就是她老公。」黃俊宗避重就輕的說。
「然後呢?」安泉的黑眸更加合黑了。
「然後……」他嚥了口口水道:「她受不了刺激就跑了。」
「該死!」安泉低咒了聲,他是希望她記起自己,但卻不是在沒得到解釋的情況下想起這一切。
「她記得你是怎麼背叛她的……」黃俊宗怯怯的道,他沒想到這件事對童佑臻的刺激會這麼大,他也開始後悔了。
「俊宗,我不是跟你解釋過,安泉當初離開時不得已的嗎?你沒有向佑佑說清楚嗎?」火舞緊蹙起眉問。
「我……」他又心虛的低垂下頭。
「想當然了,他一定是只挑對自己有利的事情說給佑佑聽。」想到她又再次想起曾被他狠心背叛的傷害,安泉的心就緊緊的揪起。
「我喜歡她比你還早還久,我只是想要得到她,我有錯嗎?」黃俊宗再也忍不住低吼出自己的心聲。
「你錯在愛上一個不愛你的女人,也錯在想利用她的傷痛來達到你的目的。」
安泉冷冷的道:「我警告你,以後不要再出現在我們面前,否則如果再讓我看到你,我一定會打斷你的腿。」
黃俊宗整個人突然像洩了氣的皮球,什麼話都說不出來,沉默的低垂著頭。
「對不起,當初是我讓他們有機會認識的。」火舞愧疚的道歉。
「不關你的事,在認識佑佑之前,我的確是個大混蛋。」安泉苦笑道。
「現在怎麼辦?我們分頭去找她吧。」黑岳提議。
「不,你們在家幫我看著嘉嘉。」安泉此刻反而冷靜了下來,「至於佑佑,我大概知道她在哪裡,我一定會找回她的。」
沒錯,找回當初那個深愛著他、崇拜他的妻子。
安泉回到陽明山的家門前。
以往總是燈光瑩亮,充滿著溫馨笑語的建築物內,此刻卻是漆黑一片。
他推開半敞的大門,踏步走進了屋內。
往昔的歡笑聲此刻只剩下冷冷清清的寂靜。
他踏入大廳,才走沒幾步,就聽到自角落傳來的幽幽啜泣聲。
「佑佑?」他的心一緊,但同時卻鬆了口氣,她果然回到了這裡。
「不要過來。」童佑臻驀地大吼,哭泣著重複,「我不會分居的,我不會答應的。」
「老婆,是我,是老公。」聽她哭泣的聲音,安泉心疼極了。
「不是,你不是,我老公很愛我,我老公說過他會保護我跟兒子,他不會背叛我。」想到那痛苦的一幕,童佑臻的淚就如斷線珍珠似的落下,哽咽道:「你不是我老公。」
「不,我永遠都不可能背叛你,你是我老婆,我這輩子唯一的摯愛。」安泉蹲在蜷縮在角落的童佑臻面前,試圖向要將她擁入懷中。
「你騙人,你騙人,是你說我們是你的負擔,也是你說要分居的,是你為了別的女人凶我,是你、都是你,嗚……」她抬起淚眼,負氣的推開他的手。
她眼中的絕望與悲傷刺痛著他的心,他伸出手想抱她,「都是我不好,你要怎麼怪我都可以,但不要哭好嗎?」
「我恨你,我恨死你了,你怎麼可以這麼無情的破壞我的幸福?你怎麼可以,怎麼可以?」在他的手觸上她之前,她突然激動的揮舞著手亂打亂抓一通。
愛有多深,痛就有多深。
不管她是怎麼瘋狂的抗拒他,他還是硬將她抱入了懷中。
直到一道清脆的巴掌聲響起,童佑臻才怔愣住,不敢置信的看著他臉上的抓痕和清晰的掌印,茫然的只知道落淚。
「你的臉……」她半舉起手想撫摸他的傷痕,但又頹然放下,將臉埋入雙掌中哭泣著。
「不要緊,比起我帶給你的傷害,這點小傷算不了什麼。」他握住了她的手,聲音也帶著哽咽,「不過請你一定要聽我解釋,當初我故意想趕走你們,為的都是要保護你們啊。」
「保護我們?」童佑臻冷笑了聲,「所以你才跟別的女人卿卿我我,任由她在你面前欺負我?」
「那只是演戲。」安泉沉痛的道:「如果我不這麼做,你是絕對不會離開我的。」
「所以說到底,你還是要我離開?」她哭得全身都快虛脫了,卻還是忍不住嘶吼,「既然如此,你還回來幹麼?為什麼要逼我想起這些事,破壞我跟兒子的平靜生活?我寧願永遠不要醒來永遠不再見你。」
「不,如果你沒醒,就永遠不會知道我愛你多深,也不會知道我自始至終,從沒有一絲一毫拋棄你的念頭。」安泉的大掌扣住了她的下巴,強迫她望向自己。
「不要再說,你只是在外頭玩膩了,所以又想回來玩玩家庭生活的遊戲罷了。」童佑臻捂著耳朵不願意聽。
「聽我說!」安泉扯下她的手道:「當初我根本沒有把握自己能活著回來,加上火舞跟小黑的妻子都遭遇不測,你說,我怎麼能讓你跟嘉嘉獨自留在這裡?」
「你、你說什麼?火舞姐跟小黑的妻子是怎麼回事?火舞姐不是車禍嗎?
安泉輕歎口氣,深深的凝視著童佑臻,緩緩將事情的原由娓娓道出,「事情就是這樣,我原本就打算若能平安回來,再好好向你解釋道歉,只是沒想到當我回來時,你卻已經忘了我,甚至還對我帶著敵意。」那種被她仇視的感覺,他這輩子再也不想嘗試了。
突然聽到他的告白,童佑臻震住了,「你說的是真的。」
安泉點點頭,「那個毒梟集團對我們組織展開報復,雖然我已經退出,但他們還是找上門來,嘉嘉好幾次差點出事就是他們幹的。所以,為了替夥伴報仇,也為了保護你們,我只好選擇最痛苦的方式讓你死心離開。」
回想起事情發生之前的種種狀況,童佑臻不由得相信他講的是真的了。
「可是……你可以告訴我啊,為什麼不告訴我實情?」她看入他的眸底,想找出她說謊心虛的痕跡,卻只看到一片坦然與深厚的情感。
「如果我說了,你會願意讓我單獨面對危險嗎?」依照她的個性,肯定只願意把兒子送走,而她自己是說什麼也不可能離開的。
沒錯,她怎麼可能讓自己深愛的丈夫冒著生命危險獨自離開?「真的都只是演戲嗎?」她死寂的黑眸開始綻放出光芒,帶著希望與期待。
安泉肯定的點點頭,「除了你,我從沒愛過任何人,我這輩子只想跟你共度白首,你是我最愛的老婆。」
「老公……」童佑臻看著安泉臉上那熟悉的深情,心頭的委屈酸楚伴隨著開心和喜悅,全部一起化為淚水洶湧決堤。
「對不起,老婆,讓我用下半輩子好好彌補你好嗎?」安泉不捨的拭去她的淚水。
「如果你做不到,我真的會殺了你。」她抽搐著肩膀道。
「我的命早就屬於你的了,除非你不要了。」安泉緩緩的說出他的保證,唇角微揚。
「我要、我要,我一直都要,老公,哇……不要再離開我了。」童佑臻終於拋開所有的恐懼與自我保護,撲進了安泉的懷中。
「我答應你,我這輩子都不會再離開你了。」安泉緊緊的抱著她,彷彿擁抱了全世界。
「爸比……媽咪……」突然,安嘉的聲音自門口傳來。
「嘉嘉?爸比媽咪在這邊。」安泉跟童佑臻朝門口喊著。
沒多久,一個小人影馬上奔進了父母的懷中,緊緊的擁住了他們,「嘉嘉也要跟爸比媽咪在一起。」
「當然。」安泉與童佑臻互望了眼,異口同聲道:「永遠不分開。」門外,黑岳與火舞欣慰的看著團聚的一家三口,眼中也同時閃著淚光。
「真的被嘉嘉猜到,他們果然回家了。」火舞依偎在老公身旁,感動的看著眼前這一幕。
「總算是大團圓的結局,我們也不用替他們擔心了。」黑岳道。
「是啊,我們該擔心擔心自己了。」火舞洋溢著笑容,話中有話的道。
「什麼意思?」黑岳一凜,擔憂的看著妻子,「你哪裡不舒服嗎?」
「嗯,最近的確是不太舒服。」她微蹙起眉道。
「怎麼了?我馬上帶你去看醫生。」他心急的就想付諸行動。
「不用了,三更半夜去哪看醫生啊?」火舞嬌嗔。
「掛急診。」
「懷孕掛急診?醫生會趕我們回家吧!」火舞漫不經心的道。
「哪個醫生敢趕我們回家,我就揍……等等,你說……你說誰懷孕?」黑岳愣住了。
「不是我,難道是你啊?」火舞美麗的臉上泛起嬌羞的笑容。
「你懷孕了?老天,我要當爸爸了,萬歲,我要當爸爸了。」黑岳開心的抱起老婆,興奮的呼喊穿透了雲霄。
屋內燈光重新被點燃,兩家人沉浸在彼此的喜悅之中。
屋外的蟲鳴蛙叫歡唱正熾,歡笑與溫馨重新回到了大宅內。
幸福永不落幕。
《本書完》
shem7988 2009-11-30 1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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