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nnote 2009-12-3 09:20
《惹火》作者：凱棋【完結】
文案：
他懂得愛。
但，
他已不想再愛。
楚凌極力深呼吸克制自己的情緒，好讓自己看來風平浪靜地望著對面的人。
──席振豪。
年少的楚凌迷戀上火燄般耀眼的席振豪
付出真心的代價卻把自己灼傷
原以為一切就這樣隨時光而逝
怎料十年後的今日，對方又找上門來
十年前死掉的心還能再活回來嗎?
[[i] 本帖最後由 云仔 於 2014-11-16 15:33 編輯 [/i]]
connote 2009-12-3 09:21
楔子
他懂得愛。
但，
他已不想再愛。
楚凌極力深呼吸克制自己的情緒，好讓自己看來風平浪靜地望著對面的人。
──席振豪。
一個商界場上的風雲人物。
身價上百億美元的大富豪居然坐在小小一間徵信社的辦公室裡，看起來相當突兀。
但，突兀的不是目前的景象，而是楚凌的內心。
因為他認識這個人，很早前就認識他了，當他還是個十幾歲的青少年時、當他們還是以學長、學弟互稱時就認識了。
可是，現在的席振豪卻不識得他，或許從那時就不放在心上吧！看來他對席振豪來說真的是段不重要的記憶。
楚凌自嘲地一笑，深深吐了口氣，一開始緊張倉皇的情緒隨之收起，他佯裝出待客的親切笑容問道：「席先生，你今天來此的目地是？」
「幫我找出這個人。」席振豪不苟言笑的表情嚴肅地像佈滿寒霜，給人一股莫名的震懾，要是平常人根本就不敢與之視線對望。
楚凌不用想馬上就可以猜出對方要找的人是誰，能讓對方偷偷親自前來，而且還挑選自己這家名不經傳的徵信社，就是不想讓一丁點兒消息外傳，果然，接過席振豪遞來的照片一看，清晰的人兒一躍入眼簾，楚凌的眼就莫名的酸澀起來。
那是席振豪的親妹妹，席玉琳，熟悉的面孔、熟悉的笑靨，楚凌不由得回想起當初那段不堪回首的記憶。
有著甜蜜與痛苦、悔恨與瘋狂的錯亂年少。
那時的他還不曉得自己已經惹上了一把熾烈的火焰，驀然回首，一切都已被那火光給吞噬了。
惹火02
『小凌，你要乖乖地聽話，知道嗎？』
有點模糊的面孔，但楚凌曉得那是他的母親，母親正對著他講話，牽著他的手握得很緊。
『媽媽沒法再照顧你了，可是媽媽還是很愛你，小凌，你要好好照顧你自己，讓媽媽放心，記住羅！』
所有的場景越來越模糊，聲音也越來越聽不清，楚凌知道夢快醒了，他只能重重地用力點頭，希望母親放心。
「凌少爺，凌少爺……」伺候的王媽在房間外頭喊著：「凌少爺，該醒了，早飯已準備好了。」
「喔，好，我馬上就下去。」楚凌揉了下眼睛拭去眼角的濕涼，便拋開夢境給他的悲涼之感後，」騰」地一聲竄下床來。
「呀呀∼刷牙∼換衣服換衣服∼∼」嘴裡嘟嚷著，手也不停地忙碌著。
最後，將頭髮梳得一絲不句，楚凌對著鏡子露出一個甜美的大大笑容，然後自戀地說了句：「哎，我真是太帥了！」只差沒給鏡子裡的自己拋個媚眼送個香吻。
待出得房門來，王媽看著自己養到大的少爺可愛的模樣不由得笑得更加開懷欣慰，「少爺昨天理的新髮型可讓少爺更加好看了。」
「那當然，本少爺我可是玉樹臨風風流倜儻潘安再世，怎麼樣都好看，哈哈哈！」
此時的楚凌剛滿十六歲不久，一百六十幾公分的身高加上纖細的外貌，柔軟的淺栗色短髮配上小巧的五官，一朵天生總是掛在唇邊的微笑，襯得楚凌更加人畜無害起來，偏中性的外貌要說帥倒不如說可愛貼切，王媽聽了楚凌的自誇當然點頭贊成，內心可更加覺得凌少爺愈來愈是可愛不已。
凌少爺是六歲那年來的，從那時起王媽就負起照顧他的責任來，原以為這離了母親的孩子會變得孤僻乖戾，偏偏凌少爺超級討喜惹人憐愛，除了剛開始幾天哭著吵著要媽媽外，後來人也漸漸地活潑起來，不怕生，又貼心，有活力，脾氣又好，宅裡的人全都很喜歡可愛的凌少爺。
至於凌少爺怎會來此，他的身世又如何，大家其實心知肚明，只不過大家心疼凌少爺都來不及了怎麼可能會看輕他，所以對於這事也沒人在提，大家都假裝不知道。
「凌少爺，早餐有你喜歡的燒餅油條，要不要多包點起來帶到學校去當點心？」
「喔∼真是太棒了！」楚凌自小就喜歡吃中式早餐，尤其是外頭小攤販賣的平價餐點，雖然聽起來頗與身份不搭，可他才不管，「好好，幫我包點起來。」
想到至學校後可以跟女友共享點心，你一口我一口地喂來喂去，楚凌心裡美滋滋地冒著泡泡。
胡亂地灌了碗豆漿啃了幾口脆脆的油條，楚凌大喊著：「快快快，我要去學校了。」
司機陳大哥開著名貴的車子安然無恙地把楚凌送至校門口，一句「凌少爺，到了。」都還沒說完，楚凌就像只開了閘門的小馬駒衝了進去。
這是一所貴族名校，就讀的當然都是有錢人家的孩子，將來可都是一個個得罪不起的政商名流呀！絕對可不能有半點閃失，陳大哥盯著凌少爺確實地進入校門裡後才緩緩地發動車子離去。
同時，一輛閃著打過蠟後的光澤，更加引人注目的車子在校門口前停了下來，進出的學生不管男女不由得皆駐足引頸而盼，因為這是席家的車子，而待會兒會從車子裡出來兩個人，兩個令人又愛又羨的人──席家兄妹。
每個人的眼睛都呈現心型直盯著那漸漸開了縫的車門，先下車的是一個高大身影，從那寬闊的肩背就可以猜出必是個出眾不凡之人物，當他挺起身來的那一刻，英俊挺拔的模樣就這麼直晃晃的攤在陽光下，劍眉星目、氣宇軒昂，尤其讓他那一雙睥睨萬物的酷漠眼神一掃，校門口的女生無不心臟亂亂跳，只差沒有暈倒。
只是當他扶著一個女孩下車時，注目的女生們無不射出怨恨的目光，反倒是男生們個個開始心猿意馬起來，有幾個捂著鼻子猛揉有幾個擦著嘴角吸氣，眼睛卻像盯死了一般眨也不眨。
「哥，你不用扶我啦，我可以自己下來。」席玉琳嗔道，這聲音猶如黃鶯出谷清脆可人，佯裝嗔怒的神情嬌媚動人風情萬種，校門口很快倒了一排人，性別全是♂。
「好吧！那你小心點，別再喀到頭。」席振豪放手再轉身，寒冷的目光一掃，所有的人馬上嚇得立刻站好，不敢再亂看。
席家兄妹進去後，校門口即刻又流動起來，彷似什麼也沒有發生。
惹火03
「玉琳、玉琳，外找！」同學幫忙叫著席玉琳，同時讓出門口的路來。
只見楚凌拿著包東西站在門口靦腆地望著。
「呀，楚凌。」席玉琳一看清誰找她一張俏臉馬上漾起紅暈，兩人在眾人又羨又妒的目光中一同攜手離去。
沒錯，席玉琳是他的女朋友，想到這點楚凌簡直無時無刻都在傻笑，真是全學校最幸福的人了。
自己是長得很帥沒有錯，但，楚凌深信席玉琳不是一個只看重外表的人，內涵，對，像自己這麼俊又這麼有內涵的人當然能獲得玉琳小姐的青睞呀！
只可惜還有一道難關要過。
「你哥哥知道我們的事了嗎？」楚凌戰戰兢兢地問著，兩個人已經交往一個禮拜多了，雖說他自認自己與玉琳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的一對璧人，但，要是玉琳的哥哥不點頭同意也是白搭，因為玉琳很聽哥哥的話，她希望哥哥能認同她選定的男朋友。
「還沒……哥哥最近好忙，找不到時機提……」
「沒關係啦∼∼來，你肚子餓不餓？我帶了點吃的來，很好吃喔！」楚凌獻寶似地把油條燒餅打開，一邊誇獎自家廚子的手藝厲害，做得就好像外邊販攤賣的一樣。
把燒餅撕了一小塊遞給玉琳，果不其然又見到她驚喜的模樣。
「這是什麼？」
「這叫燒餅，這是油條，好吃吧！」
玉琳品嚐了幾口表情漾著滿足與微笑，「好吃，哥都讓人準備西式早餐，我從來沒吃過這個。」
看著玉琳吃得滿嘴油膩，楚凌真是愈加開心，他覺得玉琳真的是個好女孩，不會嫌棄兩人現在吃的東西其實很廉價很平凡。
楚凌心裡滿溢著快樂，跟玉琳分享點心的感覺真的太棒了，瞅著玉琳那張粉雕細琢的瓜子臉，粉嫩的嘴唇掛著油亮的閃光，誘得楚凌好想咬上一口。
「我、我可不可以吻你？」楚凌紳士地問著，雙手已經扶上玉琳的肩頭。
害羞是玉琳惟一的表現，她閉上了雙眼微微仰起了頭，楚凌便當做她允了，溫柔地將自己的唇壓上去。
兩人就在頂樓處細細地吻著，相互體會著他們的第一個吻，甜甜的，溫溫的，軟軟的，各自的氣息交流著，吻得差點不知自己身在何處，只覺得像飛到了天堂般快活，心頭熱熱地噗噗跳著，初戀便是這般滋味了吧。
突地，楚凌感到如芒在背，彷彿有道銳利似刀的目光已將他砍殺在地碎屍萬段，那感到危機從心底浮出的驚恐攫住了他，令楚凌放開玉琳轉頭找尋那道可怕的視線。
是誰!?
這裡可是頂樓呀！怎麼會覺得有人在俯視著他。
「…怎麼了？」玉琳紅著臉輕喘地問道，她覺得自己快喘不過氣來了，還好楚凌放開了她。
「沒、沒有…」覺得自己多疑了，楚凌便不往心裡放，轉過頭來笑嘻嘻地問道：「感覺怎麼樣？」
席玉琳歪著頭想了兩秒答道：「有油條的味道……」
「哈哈哈∼∼」楚凌一聽笑得前仰後合，他覺得玉琳實在是太棒了，他要一輩子都喜歡她。
席玉琳也跟著笑了出來，空曠的頂樓響著兩人的笑聲，快樂無憂。
惹火04
晚餐桌上，席玉琳盯著哥哥猛瞧。
「玉琳，你再看下去哥哥就要被你的眼睛燒出兩個洞來了。」席振豪放下碗筷道：「怎麼了？有什麼事情煩惱著我的寶貝妹妹嗎？」
「哥，哪有那麼誇張啦。」席玉琳捂著嘴笑，一想到在外人面前不苟言笑的哥哥會在自己面前開玩笑，這種落差就讓玉琳更覺有趣起來。
「哥，是這樣的，我、我……」玉琳還是有點害怕哥哥會生氣，畢竟才高一就談戀愛似乎不件值得鼓勵的事情，她不希望哥哥反對，更不想要哥哥生氣。
「交了男朋友，是吧？」
「咦？」席玉琳吃驚地抬起頭來，「哥怎麼會知道？」
「哥又不是木頭人當然會知道呀！你可是全校的校花，沒有每天聽到關於我漂亮妹妹的消息那就反倒怪了。」
「那哥哥反對嗎？」席玉琳紅了臉，反正哥哥知曉了說開了也好，「楚凌是個很好的人，哥哥一定也會喜歡他的。」
「嗯。」席振豪輕點了下頭，「先把飯吃完再說，冷了就不好吃了。」
「喔。」席玉琳拿起餐具繼續吃著，一面打量尚未完全表態的兄長。
氣氛似乎漸漸悶了起來。
席家只有兩兄妹，父母在某次飛行事故里喪生，留下了龐大的財產還有兩個孤苦無依的孩子，席玉琳其實是有點懼怕著如嚴父般的兄長，但她知道那是惟一會疼愛她的親人。
她的哥哥在她的眼中是最偉大的，身兼父職母職，父母逝去那年她才8歲，可10歲的哥哥也大不到哪裡去。
但，就是這麼小卻又這麼厲害堅強的哥哥一直保護著她，免於受到如豺狼虎豹般的親戚們迫害與剝奪，而今她才能與哥哥住在這麼好的房子裡，過著衣食優渥的生活。
「過幾天介紹給哥哥認識認識吧！」席振豪淡淡地說。
「咦？」席玉琳卻像中了大獎般跳了起來，「哥答應了？」
「等我看過合格了再說。」
「耶！」席玉琳又驚又喜：「謝謝哥哥。」
「別謝得太早，玉琳，淑女點，桌子都快被你撞翻了。」
「呵呵，我就知道哥哥對我最好了。」給了一張大大的笑臉，席玉琳飛撲過來抱著席振豪開心地又叫又跳。
而席振豪一向冰冷的眼神此刻軟化了，盛裝了一種叫溫柔的東西在裡頭。
惹火05
又是個美好的一天，楚凌幾乎天天來找玉琳，今天也不例外。
雖和席玉琳同為一個年級，只是兩人班級差的遠，所以教室有隔點距離。
帶著今天要送給玉琳的小盆栽，種的是可愛小巧的雛菊，楚凌快步走著，忽地」磅」一聲，楚凌知道自己被人撞了，而且像是故意的。
撞人的人與被撞的人一同倒在走廊地板上。
「啊！席學長跌倒了！！！」
耳邊響著一堆女子的尖叫，內容不外乎是：席學長跌倒了！學長有沒有事？席學長，我可以扶您嗎？……之類的。
等到注意力回到自己身上，楚凌才感受到壓在自己身上的人真是重呀！
奇怪？這人幹嘛故意撞自己？
睜開眼，輕輕地想推開身上那人，不料那人自己雙手撐了起來，但，卻不起身，那迫力非常的眼神就這樣望著楚凌，令楚凌打了個寒顫。
搞什麼？這人的眼神怎麼這麼冷，冷得沒有一絲溫度，簡直就像在看什麼討厭的東西一樣。
他想起在頂樓親吻玉琳時那種芒刺在背的感覺。楚凌不能肯定是不是眼前這個人，可，理智上覺得不應該是他──席振豪。
因為那是玉琳的哥哥呀！他沒事瞪自己做什麼？
「你……就是楚凌？」平淡而低沉的語調，席振豪打量著他，神情漠然看不出一絲波動。
「是、是……我是楚凌，席學長，可以請你起來嗎？」我的花呀！不知道有沒有撞壞掉？
「你要去找玉琳？」
「嗯，是呀！」這樣有什麼疑問嗎？楚凌注意力全放在自己心疼的盆栽上，完全不曉得兩人的姿式相當曖昧令人遐想，四周圍著的人莫不浮想連翩。
這位學長到底還要壓多久呀？躺在地上很好玩嗎？可礙於他是玉琳的哥哥，楚凌不敢惡聲相向地催促。
楚凌看著這位怪怪的席學長，真的不太喜歡對方的視線，他只好盡量把目光移到邊邊去，找尋著自己的小盆栽。
啊！找到了，在席學長的右腳邊。
耳邊聽得一聲輕笑，似乎帶上了點不屑，楚凌感受到了對方傳來的不善，正待轉頭搞清楚怎麼回事時壓在身上的重量忽地消逝，席振豪站了起來並不忘拉他一把。
「下次走路小心點，別忘了看清楚你眼前的人。」意有所指的話語從席振豪的嘴裡說出，楚凌腦袋轉了許多轉反倒呆楞著不知如何反應。
有沒有搞錯!?明明就是他來撞我的！他到底在搞什麼呀？
席振豪拍了拍楚凌的肩，繼而轉頭離去，也順便帶走了圍周的紛擾喧囂，徒留給楚凌一股莫名其妙。
惹火06
「什麼？」他沒聽錯吧!?大驚！
「我說，我哥哥想見你，你晚上有空嗎？」玉琳萬分期待，她希望哥哥在見過楚凌後能同意兩人間的交往。
詭異！太詭異了！楚凌再度眉頭打結，不是上午才見過？這該不會是『鴻門宴』還是『最後的晚餐』？
「玉琳呀……你哥哥他……是不是有點問題？」尤其是腦袋這一方面，楚凌吱吱唔唔地問不出口。
「問題？什麼問題？我哥他人很好的，小凌你放心啦∼∼」玉琳笑著道，她以為楚凌怕生。
「玉琳，你哥他……他……」
「我哥？他怎麼了嗎？」玉琳問道。
看著玉琳甜美的模樣，楚凌知道席振豪在她妹妹的心中地位無與倫比，只好盡量婉轉地道：「他是不是對不喜歡的人會凶凶的呀？」
「哈！」玉琳乍聽之下一愣隨即呵呵笑個不停。
「玉琳，你別笑了，我不是怕你哥啦！」楚凌困窘，考慮著要不要把上午發生的事對玉琳說，席振豪給他的感覺像是充斥著敵意。
「嗯嗯，我知道啦！」玉琳斂了笑意，正經地道：「你放心，我哥他人真的很好，雖然平時看起來冷冰冰的，可是他其實是很溫柔體貼的人，楚凌你不用怕他，以後你一定會知道的，我哥只是面惡心善，別擔心。」
也許是自己想多了，楚凌在內心說服自己，拿出藏在身後的小盆栽，獻寶似地送給玉琳。
「這送你。」楚凌微微低下頭，如果仔細一瞧可以發現他在害羞，「希望你會喜歡。」
玉琳接過，剎時連眼睛都笑彎了，「哇，這小花好可愛。」輕輕地湊近鼻子一嗅，雖然沒有什麼香氣但有植物特有的味道。
「上次你說喜歡花，我路過花店看到這盆小花覺得很像你，所以就買了，老闆說這很好照顧的，不需要澆太多水就可以活了。」
「真的很謝謝你，我很喜歡。」玉琳心情很好，她覺得跟楚凌的相處是令人愉快的，相信哥哥一定也會喜歡他的。
「楚凌，那你晚上有空嗎？我哥要見你，今晚到我家來用餐吧！可以嗎？」
問題再度回歸，他怎麼可能答『不』，僅管早上的相撞事件很怪異，但，楚凌可不是被這麼輕輕一撞就退縮的人，他要好好看看席振豪到底對自己抱持著什麼想法，如果他反對自己跟玉琳交往的話，那他可會使出渾身解數讓對方答應為止。
放學後，跟接送的陳大哥說明原因，楚凌就跟著玉琳搭上席家的車子。
楚凌上了車後便開始東張西望，不是因為車子比自家的高級而是不見某人。
「我哥他去處理生意上的事情，所以要等到晚餐時間才會出現。」看透楚凌的動作，玉琳解釋道。
「喔，是這樣呀！席學長這麼厲害。」楚凌咋舌驚歎，聽說席振豪自小就展現出與年齡不符的強悍能力一手擔起席家的一切，原來是真的，反觀自己，真是太好逸惡勞毫無危機意識了。
「嗯，我哥他真的很堅強，當年我爸媽離開時他一滴眼淚也沒掉，就算之後日子過得很辛苦也沒聽到他喊過一聲累，他總是默默地照顧著我照顧著這個只剩下我和他二個人的家。」玉琳邊說邊回憶起當時年幼的二人被親戚們欺負的情形，神情不由得黯淡起來。
「玉琳……」不知該說些什麼安慰，楚凌只得緊握著玉琳的手給她溫暖。
「哎，說這些做什麼，都過去了。」玉琳一笑，對於楚凌的體貼動作相當感動。
兩人一路說說笑笑渾然不覺時光流逝，目的地很快便到達了。
席家座落在熱鬧的西區，鬧中取靜，是此區相當高級的豪宅。鑒於楚凌第一次來訪，玉琳便於用餐前的時間向楚凌介紹自家住宅，最後將雛菊小盆栽一起放到玉琳臥室的小陽台上。
「我最喜歡搬張椅子放在這裡看書，你知道為什麼嗎？」玉琳擺好盆栽澆了點水笑著說道。
「我猜猜，這裡的風吹進來比較涼爽，對不對？」
「錯，你再想想。」
「唔，好困難，直接公佈答案啦∼」楚凌苦惱，他哪知道少女的心思是什麼，如果是他，他才不會沒事搬個椅子坐在窗戶邊發呆，所以呀，還是別亂猜，再猜錯就糗了。
「答案很簡單，從這裡望下去可以把底下的景色看得一清二楚，所以我小時候超喜歡待在這裡，因為可以第一眼就看到我哥哥回來了。」
「喔喔。」楚凌點點頭，一瞧，果然有車子駛進來了。
樓上的視野好，此時近黃昏，西沈的太陽只餘下紅橙的光芒將整個世界映得像張陳舊泛黃的照片，一切的景色皆顯得悠閒而緩慢，似是這樣的節奏讓楚凌看得清清楚楚，車子在正中央的路道上緩緩停了下來，片刻，車門打開，從裡頭下來一個挺拔高俊的人，對方彷彿也有所感應，一抬頭，兩人的眼就這麼對上。
明明距離這麼遠，楚凌卻永遠也無法忘記對方掛在嘴角邊那抹意義不明的淺淺微笑，越是想解讀越是記得越深，直刻進了心裡烙上。
楚凌也不由自主地跟著笑了。
兩人的交鋒似乎就這麼開始。
connote 2009-12-3 09:21
惹火07
沈默是用餐時惟一流露的聲音。
相當地悶。
沒錯，這是楚凌目前的感受，真的太悶了，難道這兄妹倆平常都是這樣吃飯的嗎？
楚凌打量著坐在隔壁的席振豪，這是第二次離他這麼近地打量。
撇開相撞事件的匆促及刻意避開對方可怖視線時的隨意亂瞄，楚凌此次可以很悠哉地用眼角猛覷這位不苟言笑又冷冷酷酷的學長。
的確長得很正，人帥又多金，身高薪高學歷高，呃，第三高先不算，學長現在才十八歲，但是可塑性相對也很大，這樣評比下來，怪不得是全校女生最風靡的偶像、心中的白馬王子、未來的結婚金龜婿。
嘖！楚凌在內心下了個重要結論，他絕對不會輸給學長的，為了心愛的玉琳，從明天開始他要每天練跳高跟籃球還有狂喝牛奶，哼哼。
一年長個十幾公分應該不難吧！
這樣三年級時自己就會有180公分以上啦∼∼哈哈哈！
「楚凌，聽說你社團參加籃球社？」
突兀的低沈聲音喚回楚凌的注意力，他趕緊停止自己的胡思亂想，打起精神應對。
「嗯，是、是呀。」嚥下嘴中的食物，從自己的聲調裡得知，嗚！自己果然緊張，沒辦法，誰叫學長迫力非常，他一直感受到無比的壓力呀！
而且那種冷死人的眼神，感覺像有深仇大恨似的，他不過是跟玉琳交往，又不是把他寶貝妹妹怎麼了，相反地他很疼愛很珍惜玉琳的。
回答後又一切復歸寂靜，天呀！這場面真是冷得受不了。
不管了，他不管了！
楚凌吞下了最後一口食物，把筷子『啪』的一聲拍在桌上。
深深地吸了口氣道：「我、我吃飽了！」
席振豪皺了下眉，嘴角又往下壓了壓，這動作沒逃過楚凌的火眼金睛，慘，他不會以為我是個吃飯沒禮貌的傢伙吧？
楚凌改望了眼玉琳，只見玉琳對他微微一笑像是給他打氣，楚凌馬上又樂陶陶地振奮精神了。
待得大家吃飽，所有的餐具全撤乾淨，楚凌就迫不及待地站起身來道：「學、學長……」加油，別緊張，不要結結巴巴的，不能懦弱，玉琳在看著我吶，「我跟玉琳現在正在交往，希望學長能支持我們，好嗎？」
面無表情算是一種表情嗎？楚凌懷疑學長的臉是不是嚴重的神經僵硬還是肉毒桿菌打太多，怎能有人老是這樣面無表情，再不然就是臉上冷得快結成冰。
也許黃昏時看到的那抹笑意是幻覺，楚凌暗想。
楚凌跟玉琳兩人睜著期盼的大眼不斷地望著，就在楚凌覺得快無望時，席振豪終算有表情了，這讓楚凌見識到四川變臉功夫學長肯定奪得真傳。
怎能有人這麼神奇，上一刻臉凍得硬梆梆，下一刻一笑宛如春天降臨百花盛開，不，應該是夏天，楚凌覺得自己像被某種強烈有形的光粒子射中，眼睛有短暫地睜不開，頭開始有點昏眩，內心更是暗暗驚歎，果真是個大帥哥，根本就是天之驕子，電影小說戲劇裡才有的人物嘛！難怪學校裡的女生在見識過席學長的魅力後總是會有人無緣無故地暈倒。
席學長的表情落差足以列為天下第一等的武器排名了，尤其近距離的殺傷力萬分驚人吶。
幸好自己不是女的，絕對不會受到雄性費洛蒙的影響，楚凌很快回神豎起耳朵專心聽。
「站在家長的立場，我反對玉琳這麼早就交男朋友……」席振豪看了眼玉琳，玉琳的眼裡慢慢地浮上了失望。
「哥……」玉琳微抖著嘴唇，彷彿在極力忍耐著想衝出口的話。
「但是……身為玉琳的哥哥，我希望我的寶貝妹妹能過得快樂幸福。」
「哥哥……」玉琳感動到了，感激地看著席振豪。
「玉琳……」席振豪無奈卻又寵溺的語氣聽得楚凌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喂喂，這在演哪一齣戲呀！兄妹倆在深情對望，居然把主角我扔在一旁。
「楚凌，我妹妹她很看重你，你千萬不要讓她失望了……」
不然我會要你好看！最後一句楚凌在自己內心裡接上，他可不信這麼簡單就能擺平這個男人，太怪了。
「絕對，我發誓，我一定不會讓玉琳對我傷心失望的，雖然我們現在還年輕，但，我們會好好經營我們的感情的，請學長相信我。」楚凌趕緊澄清並信誓旦旦地保證著。
席振豪聽了反倒再一笑，這笑容讓楚凌覺得有股落寞隱在裡頭，害得他開始怪怪的，因為他居然看見了席學長那眼底的情緒，漫著悲傷以及孤寂。
天吶！他不是應該像早上撞倒我那樣凶狠粗暴，像頭危險恐怖的大熊才對嗎？冷酷無情才是他的寫照呀∼可是……跟印象中不太一樣了。
這麼一個高大堅強的人竟然會有這樣的神情，他是覺得妹妹被我搶走了是嗎？所以才會流露出這樣的眼神，楚凌想起了偌大的席家屋子卻只住了兄妹二人，兩人自小相依為命，相依為命呀……
心底的某種情緒被軟軟的挑起，楚凌突然不敢再深探，他將視線轉往滿臉燦爛笑容的玉琳，王琳此時像極了熱力四射的向日葵，超級可愛。
呵呵，楚凌也跟著開心地微笑起來，一同與玉琳向席振豪說著謝謝。
「謝謝哥哥。」
「謝謝學長。」
「楚凌，我妹妹就交給你了。」席振豪揉了揉妹妹的頭髮，「你們兩個自便吧！我有事要處理，先上樓了。」
「嗯，哥哥別忙得太晚喔，記得早點休息。」
「會的。」席振豪沒有轉頭，在樓梯上揮了揮手。
「呼∼∼」楚凌拍了拍胸口大大地吐了口氣出來，「玉琳，沒想到你哥還蠻好講話的嘛。」
「那當然，我哥疼我，而且我也相信你一定會合格的。」
「嘿嘿……」聽到自己喜歡的女孩這麼信任自己，楚凌害羞得不知要接什麼話。
「走，我帶你去看看我的珍藏。」
「嗯，好。」楚凌點點頭，然後不經意地回頭望了一下席振豪方才離去的樓梯口，這動作連自己也覺得怪了起來，自己到底想看什麼呀？
趕緊跟上玉琳的腳步，楚凌把那道寂寥的身影從心頭趕走。
惹火08
跑了數圈操場躺在樹蔭下休息的楚凌本欲找周公下棋，但還沒睡著便聽得有人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楚學弟，你、還好吧？」
很冷硬的語調，楚凌可以肯定這個人很少在關心別人，竟然可以把一句溫暖而普通的問候語說得像檢察官跟法官那種冰冷無情的裁判宣示。
這宛似男低音的聲音好熟呀！
「席、席學長！」楚凌的腦袋分析完畢驚得跳了起來，剛剛蓋在眼睛上的毛巾順勢掉了下來。
「我看你在這邊躺了很久，想說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吶，給你。」席振豪彎腰撿起毛巾遞出。
哇！真是受寵若驚，天要塌了不成？楚凌摸了摸自己的額頭確定只有流汗沒有發燒，嘴巴張了張像可以塞進一顆饅頭，楚凌當機了幾秒才做出反應。
這根本就是另一個人嘛∼席振豪會關心人，關心玉琳他可以理解，可是居然來關心他，茫茫學生海裡像只小螞蟻的楚凌，他不會在做夢吧？於是楚凌頗笨拙地喃喃地問道：「你真的是席學長？」不是被外星人寄生的？
席振豪輕輕笑了一聲，沒有之前的輕視與敵意，往昔的冰冷彷彿都是錯覺，完完全全變成另一個人了。
「怎會如此問？看樣子我過去給你的印象很差羅？」
「不、不是啦……」楚凌想澄清，卻說不出反駁的理由，因為是事實，不是楚凌愛記恨，席振豪之前真的給他很冷酷的感覺，還不知為何故意撞倒他。
「你是我妹的男朋友，我們也算認識，相遇時總該像個朋友問候一下吧！」席振豪再往前遞了遞手中的物品。
楚凌趕緊接過毛巾，謝道：「謝謝學長。」
「不會。」瀟灑地轉頭離去，楚凌捏著手中的毛巾無語，方才用來冷敷降溫的毛巾已變得溫熱，不知是自己的體溫還是席振豪手上的溫度所造成。
幾日後，楚凌發現自己與席振豪在學校偶遇的次數愈來愈多，可能是因為有在注意的關係。
漸漸地，兩人也變得比較熟稔，從一開始的尷尬生疏到現在的交談自如。
「嗨，席學長。」楚凌笑嘻嘻地打招呼，迎面而來的是席振豪以及二位不認識的學長。
「喔，楚凌，又要去找玉琳啦？」
「對呀，等下約了玉琳去視聽教室看電影，學長要一起來嗎？」
「不了，我跟朋友有點事要討論，你們好好欣賞吧！」頓了頓，席振豪叮嚀道：「別太晚別回家。」
「會的，我會安全地把玉琳送回家的，請學長放心。」楚凌微笑，越來越覺得席振豪的潛在一面就像位愛操心的婆婆媽媽一樣，明明外表是個高大的男子漢，內心卻如此纖細，如此的反差不由得令人莞爾。
當電影看完，玉琳跟楚凌都還沉浸在電影所營造的氣氛裡，兩人甚至被故事中的人物們感動到落淚。
這是一部描寫患了早發性阿茲海默症的主角如何在不斷消失的記憶下做的搶救與掙扎，原本幸福的日子發生了徹底的顛覆，主角從一開始的憤恨到最後安然地接受這一切，而主角的妻子相當地堅強，無怨地支持著丈夫，兩人的互動令人動容，配合著優美的音樂，十分感人。
待視聽教室裡的人走畢，兩人才緩緩起身離去。
「也許現在說早了點，不過我真的很希望到我們老的時候都不要忘記彼此。」楚凌望著玉琳正經地說道。
「放心，我永遠都不會忘記你的。」玉琳笑了笑，眼角還殘留著方才掉淚的痕跡，「電影已經播完了，別這麼嚴肅。」
楚凌點點頭，接著便送玉琳回家。
大概是電影給他的震撼太大，整個晚上都輕鬆不起來，出了席家大門突然遇上剛好回來的席振豪。
「學弟，要回去了？」
「是呀！我回去了，席學長明天見。」
「等等，你要怎麼回去？」
「對厚，我忘了打電話請陳大哥過來了，我現在打。」都怪看電影太入迷了，腦袋裡都還是劇情在流轉，結果今晚也很少跟玉琳聊天。
「不用打了，我直接送你回去吧！」
「這怎麼好意思……」
「不會，等我一下。」
還要說點婉拒的話，席振豪卻早已跑去開車。
「學長，你居然會開車！」楚凌嘖嘖稱奇。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有駕照當然就會開車呀！」席振豪不以為然地說道。
楚凌回了句「喔」後車子裡便陷入了沈默。
「今天你怎麼這麼安靜？該不會是電影太難看吧？」席振豪疑惑地問道，平常楚凌是很健談的。
「不，正好相反，電影很好看，就是因為太好看了結果現在腦子裡都還是電影的片段。」
「我很少有這種經驗，真遺憾不能體會你的感受。」
「那是學長太理性了。」
「說說劇情給我聽聽吧！」
楚凌簡短地介紹了故事內容，最後說了說自己的心情。
「遺忘真是件可怕的事情，我想最可怕的就是連自己愛的人也忘了。」
「是嗎？我倒覺得遺忘是件好事，痛苦的、不好的、不重要的記憶都可以忘了，這樣搞不好會有個新的人生，或許是另一種好事。」
「唔，學長的想法還真另類。」
楚凌嘟起嘴來認真地思考著席振豪的說詞，最後問了道牛頭不對馬嘴的問題：「學長，你知道我以後想當什麼嗎？」
「不知道。」席振豪搖頭。
「我想開一家徵信社，網羅一些找人的高手，因為從我很小的時候我媽就離開我了，我很想把她找出來，然後告訴她我過得很好，也希望她過得很好，可惜我現在連她長什麼樣子都不記得了，所以我覺得遺忘真的很可怕，似乎只要時間一久，就算再重要的人也會模糊不清。」
「別這麼想，至少你母親還活著，她一定過得很好，你不用擔心這麼多。」
「學長的母親……啊，對不起！」忽地想起學長的家庭背景，楚凌暗道自己蠢，期望他沒讓學長覺得不快。
「不用道歉啦！正如你所說，我是個理性的人，都過去了這麼久，至今回想起來也沒什麼難過的感受，頂多就是有點懷念而已。」
「嗯。」楚凌不敢再多嘴，選擇安靜好了。
約再過了五分鐘，楚家到了。
「學長，謝謝你載我回來。」
「放心，好好睡上一覺，以後你一定會找到你想找的人。」
「謝謝學長，回程路上請小心。」露出一個微笑，楚凌沒想到席振豪對他如此貼心，不僅送他回家還講了安慰他的話來。
「你……」席振豪欲言又止。
「怎麼了？」
「如果以後我對你做了些事情，那你會選擇忘記嗎？」
「學長在說什麼？什麼事？」楚凌疑惑地皺眉，席學長是不是又開始怪了起來？
「沒……」笑了笑，席振豪再問道：「那你以後會忘了我嗎？」
「不會的，我一定不會忘記學長，當然，我也不會忘記玉琳。」
「好，你快進去吧！」
席振豪搖上車窗，不知不覺地笑了起來，那邪魅的笑意帶了點冰冷與譏諷。
席振豪對著楚凌離去的背影喃喃道：「其實忘了最好，只恐怕有些事情是想忘也忘不了了。」
惹火09
楚凌最近覺得苦惱起來，若問他在苦惱什麼，那自然是這個年紀最在意的戀愛問題。
他不像別人煩惱沒有對象，因為他已經有了玉琳。
他不像別人還在單戀，因為他跟玉琳兩情相悅。
他不像別人總是意見不合常吵架，因為他跟玉琳合得不得了。
那他到底在煩惱什麼？
朋友問他，他不好意思地回說：「什麼時候上三壘比較恰當？」
聽得朋友好想一巴掌拍死他。
他跟玉琳已經有親吻過數次，而且在上個星期有重大突破，那是楚凌首次摸過女孩子柔軟豐滿的胸部。
那種感覺真的很神奇，好軟，觸感很好，怪不得男生會好色了。
只是那次時間很短，楚凌不敢太過造次，摸了一下很快就放開了，他其實很想再更進一步的。
玉琳的唇很軟很香，每一次親吻就像品嚐甜甜的蜂蜜，只想令人更加探入，吻得更深，就算是窒息昏厥也無所謂。
光是親吻已是如此美妙了，不知道若是做到最後一步那會是怎樣的感覺？
楚凌萬分期待地想著。
有時，楚凌會覺得自己這麼好色似乎不太好，可是他這麼喜歡玉琳，他好希望兩人能再更深一層地接觸。
當然，他一定會尊重玉琳的意見，於是這個念頭目前成了他的小小願望，只要玉琳沒點頭同意之前他絕對不會強迫她的。
所以，為了日後達成願望時能讓玉琳有個美好的回憶，他很努力地做著事前的準備工作。
聽說女方第一次會很痛，因此楚凌上網找了很多關於性愛的知識，看得他臉紅心跳，忍著害羞甚至還偷偷買了保險套來研究。
不過對於A片這種真槍實彈的鏡頭，楚凌還沒勇氣偷看，可能是有潔癖吧！他一點也不想把玉琳跟A片這種東西聯想在一起。
這個星期五，楚凌要約玉琳週末出去玩，才知道玉琳請病假。
他跑去問席振豪情況。
席振豪回道：「玉琳沒事，只是小感冒，最近天氣變涼了，溫差比較大，玉琳本來氣管就比較弱，我想說讓她在家裡休息免得變嚴重。」
「這樣呀，學長，方便我放學後過去探視嗎？」
「當然方便。」席振豪笑了笑，「你別太擔心，家裡有吳嬤嬤照顧玉琳，玉琳的康復力很好的。」吳嬤嬤是席家一位資深的老管家，從小就在席家照顧，相當疼愛這兩個無依無靠的兄妹，席家兄妹也很尊敬吳嬤嬤直把她當成自己的母親般看待。
「嗯，希望玉琳能早日康復。」
放學後，席振豪與楚凌一同回到席家，果如席振豪所說，玉琳只是小感冒，只有點喉嚨痛的徵狀，休息了一天已經好多了。
「不好意思，讓你擔心了，我就說我沒有怎樣，偏偏哥哥不放心一定要我留在家裡休息。」玉琳橫了一眼席振豪，口氣反而帶著撒嬌的意味。
「健康比較重要，別怪你哥哥，學長也是因為擔心你，好好休息才會比較快好。」楚凌坐在一旁緩頰。
席振豪無奈地笑笑，他的寶貝妹妹有了情郎就忘了哥哥的好了。
「我沒怪哥啦！只是今天一整天都沒見到小凌，不管，你今天要留下來陪我，我們晚上一起來唱歌吧！家裡的卡拉O.K.設備都沒在用。」
「不行。」一直沒插嘴的席振豪下了道禁令，比了比喉嚨。
「對呀！玉琳你不是喉嚨痛嗎？」楚凌附和道：「我會留下來陪你，不過我們不要唱歌，好不好？」
「好吧！那看電影好了，你今晚住下來，反正明天週末放假，我們可以晚點睡。」
楚凌看了看席振豪，心想學長應該不太可能會同意。
「玉琳，你別任性，楚凌也許有自己的事情。」
「學長，我沒別的事，只是怕留太晚會對你們造成麻煩。」大概生病的人都怕寂寞，想要有人陪，所以看著玉琳滿臉渴念，楚凌今晚不想讓玉琳失望。
「好吧！等一下我去整理客房。」
晚上八點過後，原本在席家工作的司機趙先生，廚房煮飯的李大媽，還有負責打掃環境清潔的楊阿姨都下班回家了，就連吳嬤嬤家裡有孫子要照顧也回去了，基本上晚上席家只有席振豪跟玉琳兩人，所以整理客房這一事就要親力親為。
楚凌趕緊婉拒道：「不用麻煩學長了，我等玉琳睡下我就離開。」
「沒關係，整理一下子鋪個床單而已，馬上就好。」
「學長，還是我自己來好了。」
三人用過李大媽備好的晚餐，席振豪就關在書房裡忙自己的事，楚凌則與玉琳一起看電影。
儘管企盼能與玉琳兩人單獨相處，但，一想到玉琳感冒生病中，加上學長也在，楚凌就打消任何不良心思。
電影很長，看完已經半夜了，玉琳也打起瞌睡，楚凌幫玉琳揖好被子退出房間便找著今晚要睡的客房。
楚凌暗歎可惜，本來就想約玉琳出去玩，製造浪漫氣氛，最後可以達到進一步交流，看來這個目標又要延後了。
進了客房，楚凌突然想到自己只有身上這套衣服，洗完澡就沒得換了，看來得去向學長借一下。
叩叩兩聲敲開書房的門，席振豪也正好忙完要出來，兩人在門口對視不由得尷尬一笑。
「怎麼了？還需要什麼嗎？」
「可以向學長借一套輕便點的衣服嗎？我想洗完澡後穿著睡。」
「等我一下，我拿給你，你先去洗澡吧！」
楚凌道謝後便至浴室裡沐浴。
「楚凌，衣服我放在外面。」
「好的，謝謝學長。」
楚凌很睏，所以草草洗好就裸著身子出來，結果房間裡席振豪還在鋪床單的姿勢就停格了。
「咳咳，衣服在你左手邊的化妝台上，可能有點大，你穿穿看可不可以。」僵了幾秒，席振豪低頭繼續把碩大的床單努力套上。
相對席振豪的沈穩，他也不好意思先請席振豪出去再穿，楚凌只好僵硬地走過去，然後趕緊拿起衣服胡亂地套上。
反正大家都是男的，害什麼羞，楚凌安慰自己，只不過臉還是微微紅了起來。
「謝謝學長。」
「別再謝我了，你今天已經謝我好多次了，叫我振豪吧！學長學長聽起來挺疏遠的。」
「喔，好，振、振豪。」楚凌本來就想睡的腦袋加上受到驚嚇，頭已經完全昏了，不自覺地叫出席振豪的名字，還差點咬到舌頭。
「嗯，果然順耳多了。」席振豪滿意地微笑。
看見席振豪充滿魅力的表情，楚凌覺得自己的臉跟頭都好燙。
惹火10
果然好像，不愧是兄妹。
楚凌覺得席家人真不是普通的好看，妹妹玉琳很漂亮，就連哥哥席振豪也是位美男子。
用美這個字來形容男生很怪，可是楚凌一點也不覺得突兀。
儘管身形高大，但，席振豪的身材是屬於高挑修長型的，配上英俊又不失精緻的五官，陽光般的外型溫潤儒雅的秉性，在夜晚的柔和燈光下照來，週身更流露出一股沉靜斯文的氣息。
平時的席振豪給人的迫力太強，冷酷得使人難以接近，而今認識了之後，楚凌才知原來席振豪有這麼多不同的面相，就像普通人一般有眾多的表情與情緒，這一切打破了楚凌長久以來刻板印象下的表象，反而顯得令人親近。
其實學長是個很溫和的人，楚凌下了一個結論。
很少做家事的結果，就算再精明能幹的人也會顯得笨拙。
看席振豪扯著一邊的床單拉直，另一邊就會跟著歪掉，對於不能達到完美置中的放置，席振豪微微皺起眉頭，這細微的神色沒逃過楚凌的眼睛，反倒讓楚凌笑了起來。
「頭一次看見你這麼笑，你應該常這樣的。」席振豪突然說道。
「唔？什麼？」楚凌走過去幫忙，本來想自己處理的未料還是麻煩了學長，「我很常笑啊！我應該不是個肅穆的人。」楚凌有點摸不著頭緒地回道。
「嗯，因為平時都覺得你笑得很僵硬。」
「呃……」那是因為面對十全十美如天神的學長你呀！還能笑得出來就不錯了，所以笑得呆板不是楚凌他自己的問題。
「還說我，學長你、呃，振豪你自己也不常笑……」
「這倒也是，看來我平時太嚴肅了。」席振豪摸了摸自己的臉，狀似反省思考中，「你看，我這樣有沒有好點？」
這一瞧，楚凌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席振豪臉上掛了個勉強擠出來的淺笑，弄得皮笑肉不笑的，帥氣的臉蛋扣了五十分。
「太做作了，自然就好。」
「嗯，好吧，不強求。」席振豪繼續低頭鋪床單，兩人忽然甚有默契地靜了下來。
面對面的姿勢讓楚凌微微一抬眼就可以看清楚席振豪的臉，不知為何他的目光恰好都集中在席振豪的身上，心跳漸漸快了起來，跟對方獨處真使人緊張。
許久，兩個大男孩總算與床單奮戰完畢。
「那晚安羅。」
「嗯，晚安。」
這一晚，會認床的楚凌反倒睡得很熟，因為一直聞到一股淡淡而舒服的味道，讓人十分安心且放鬆，好像學長身上的味道喔，一定是學長幫我鋪床單的關係。
真的很好聞。
楚凌不自覺地含著微笑慢慢進入甜美夢鄉。
◆ ◇ ◆
玉琳的小感冒好了。
楚凌跟玉琳又整天膩在一起，生活恢復了往常的步調，放學時間兩人一同讀書、聊天、約會，有時週末則會相約至巿區逛街、看電影或是唱歌。
當然為了安全起見，楚凌不敢太晚送玉琳回家。
這麼一來，與席振豪的獨處機會降至零，平日遇到也就沒那麼緊張。
這日下午社團活動結束，楚凌獨自留下來練習投籃，他一直想當個神射手，如果隨手一投就進那該有多好，帥氣呀！
自然，目標還是放在長高上，他對團體競賽沒那麼大的興趣，學校比賽什麼的也就沒那麼投入，不然把時間花在這上面就不能與玉琳約會了。
站在三分線外，楚凌聚精會神地瞄準，正想投出去那一刻，另一顆更快速的籃球呈現美妙的拋物線狀『咻』一聲射入籃框中。
轉頭看向來人，楚凌叫道：「咦！振豪，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好像很久沒運動了，不介意一起玩吧？」
「好，要比賽嗎？」楚凌調笑道。
「贏的可以怎樣？」席振豪反問。
「輸的請客？」
「請客什麼的太小氣了，不然就贏的人可以要求對方做一件事，如何？」
「沒問題。」楚凌運球，手一抬、球一扔道了聲：「開始！」
席振豪失了先機，眼爭爭看著球進框。
「嘿嘿，三分，承讓承讓。」奔跑中楚凌嘴巴也不閒著。
席振豪搶下球來不遑多讓地也投了顆三分球，兩人便開始互別苗頭，七分、十二分、二十二分……不斷地開始累加起來。
席振豪勝在身高，但楚凌也有靈活的優勢，儘管他矮上許多可是他彈力很好相當敏捷，常從不可思議的角度下把席振豪手中的球搶走，十分鐘過後，兩人的比數居然相同，而場邊更是聚集了一大群人潮，直把球場圍得密不通風。
「耶∼∼是席學長！」
「席學長在打籃球！」
「席學長加油！加油！」
一片加油聲滔滔不絕傳來，甚至有人搬來計分工具還有人當起免費裁判來。
「那邊那個矮冬瓜加油呀！」有人大叫。
席振豪『噗哧』一聲，若不是平時撲克牌臉慣了現在肯定躺在地上笑得打滾。
「我才不是什麼矮冬瓜！」楚凌轉頭怒吼，真是可惡，到底是誰這麼誠實，啊！呸呸呸，他才不矮，他會長高的。
看見席振豪偷笑的表情，楚凌更是氣得牙癢癢，惱羞成怒下球運得越快，像頭小豹子似地往前衝，就在這麼一大堆人吶喊助威下，席振豪跟楚凌愈打愈興奮，兩人搶球也越搶越凶，半小時過去了，反觀席振豪一副從容模樣，楚凌已覺得快喘不過氣來。
哼！可惡呀！看了計分板，自己落後了五分，席振豪根本就沒有使出全力來嘛！
沒想到學長這麼厲害。
楚凌打算再搶下一個籃板球看能不能扳回個幾分，眼角一瞥眼尖地看到了宛若玉琳的人影也在場邊的觀眾堆裡，這就麼一分心，霎時，席振豪的身影已經壓了下來。
「楚凌，你沒事吧!?」緊張又擔心的語氣，席振豪趕緊從楚凌身上爬起來檢視。
「嗚……沒事，痛！」捂著後腦勺，楚凌頭暈目眩，嘴裡更是嚐到鐵銹般的味道。
「真的沒事嗎？是不是撞到頭了？你流血了！」
「學長，你贏了，我認輸。」
「現在還說這個，你起得來嗎？」
楚凌想站起來偏偏力不從心，他現在正處在昏眩狀態，耳朵嗡嗡的。
還想努力一下身子突然變輕，自己居然被席振豪攔腰抱起。
「我送你去保健室。」
要抗議的話根本沒法說出口，席振豪洪亮的聲音催促著眾人讓開一條路來，天啊！真是丟臉死了！楚凌好想挖個地洞把自己埋住，不然昏死也好。
connote 2009-12-3 09:22
惹火11
輕微腦震盪雖然頭暈，但楚凌休息一會兒後就好多了。
席振豪真的太誇張了，為了這麼點小傷把他送到醫院，害他要被留下來觀察，楚凌可以想像日後的幾天自己會成為全校飯後茶餘談資的好對象。
席振豪跟玉琳兩人就站在一旁，臉上充滿了歉意。
「楚凌，真的很對不起，害你受傷了。」席振豪嚴肅地道歉。
「振豪，我沒怎樣，是我自己不小心不是你的錯，是我的錯，總之你不用道歉。」小的深受不起呀！楚凌慌張地回道，就差胡言亂語。
「讓你受傷是事實，如果我注意點就不會讓意外發生，請接受我的道歉。」
「小凌，你要快點好起來，都是我哥太粗心了，你原諒他吧。」
我根本就沒怎樣呀！只不過頭有點暈，那個睡一覺起來明早就會好了，然後嘴唇不小心咬破了，這個也是過幾天就會好了，楚凌在心中喃喃地闡述事實。
「你們不要太緊張了，只是點小傷，時間不早了，你們還是先回去吧。」楚凌放棄爭論，他現在只想睡覺等著明天一早出院。
「嗯，你好好休息。」
送走了兩人，楚凌躺在病床上，驀地覺得孤孤伶伶，寂寞的味道雖然從小嚐，但永遠不會習慣，楚凌有點後悔太早趕他們回去。
除了小時候生病，已經好久沒來過醫院了，消毒藥水跟藥味仍是這麼刺鼻，看樣子晚上肯定難以入眠。
憶起那天在席家睡的好覺，害楚凌忍不住回想席振豪身上那股淡淡的味道。
學長是不是抹了什麼男用香水？改天跟他問問，他也要去買一瓶來用用，助眠功效不錯吶。
眼睛瞇了一會兒還是無法入睡，楚凌起來倒杯水喝，碰到了嘴唇破皮處果然很痛。
再度躺回床上直覺得心頭思緒縈繞，卻說不出自己在煩躁什麼。
『喀』一聲門開了，這裡是VIP單人病房，所以不會是病友，楚凌認為是護士小姐，才想問話卻嚇了一跳。
「振、振豪？你不是回去了？」
「我想你一個人待這裡一定無聊，玉琳本來想留，可是一個女孩子留這裡太晚好像不好，所以換我來陪你。」
「謝謝。」有點感激，楚凌感到有人關心的溫暖。
「哪裡，我……」席振豪欲言又止。
「怎麼了？」
「其實是我自己想來的，讓你受傷真的很抱歉，你會嫌我打擾到嗎？」
「才不會，我剛剛才後悔太早讓你們走，我一個人在這裡好無聊，其實醫生不用把我留在醫院，我可以回家休息的。」
「醫生的話要聽，你還是留著好，我陪你聊天聊到你睡著吧！」拉了把椅子坐在床頭旁，席振豪打起精神來應對。
「好呀！我正想問學長是用哪一個牌子的香水呢？」
「香水？沒有呀？」
「沒有？怎麼可能？」床的位置比較高，楚凌俯身輕鬆地一手捉住席振豪的手腕湊近對方的頸窩用力嗅了幾下。
「別這樣，我還沒洗澡，下午跟你打完球都是汗臭味，不好聞的。」席振豪想後退偏偏被椅背擋住了。
「還好啦，誰流汗不是這個味道，不過我還是認為振豪你的身上有種不一樣的味道，聞起來會令人放鬆。」
「這麼神奇，真的嗎？」
「當然真的！」楚凌絲毫不介意席振豪身上的汗味，仍然再用力吸了幾口，一抬頭，他像是發現了新大陸般驚訝，學長居然也會臉紅，而且是很紅很紅的那種。
不會吧！席振豪會害羞？
看著席振豪微微撇過頭視線不敢與楚凌對視，而且深怕互相碰觸到臉，頭還輕輕仰起，楚凌甚而可以清楚地數清席振豪的睫毛，好像比玉琳的還長上許多，高挺的鼻子跟薄薄的嘴唇依悉和玉琳有著百分之九十的相似度。
玉琳吻起來像蜜，那不知道振豪學長的嘴唇嚐起來是什麼味道？
楚凌覺得自己一定著魔了，他想親學長，而且還真的將自己的唇蓋了上去，溫暖而乾燥的滋味像加進了一道烈酒，令人迷醉。
嘴唇破皮的痛楚都不算什麼，他好想就醉死在這罈酒裡。
等察覺到痛時，楚凌才驚覺事情大條了。
席振豪像是被毒蛇咬到般撞翻了椅子，大力地推開了楚凌，很不幸地，楚凌的後腦袋再次跟牆壁親吻，『嗙』的一大聲，楚凌也終於回神了。
「痛！好痛！」嗚嗚，他可憐的腦袋，「學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學長……」名字不敢喊了，楚凌趕緊道歉。
席振豪的臉色忽青忽白，起伏不定的胸膛也正說明了他的情緒激動，一時之間席振豪也說不出話來。
「對不起，學長，對不起……」楚凌繼續道歉。
「……我…我錯看你了……沒想到你是這種人……」席振豪轉頭就走，連門也忘了關。
「…啊……怎麼會這樣？」楚凌確定自己瘋了，瘋了才會去吻學長，他只不過想知道學長吻起是什麼味道，可他不曉得自己真的吻了下去，這下子全都搞砸了。
楚凌一臉茫然地抱頭坐著，嘴裡不停地喃喃著：『完了……』
惹火12
出院後楚凌請了幾天假，他現在真的沒臉回學校去。
但，假期終有完結的一天，再請假下去就變成鴕鳥了。
於是，今天一大早楚凌就直奔席振豪的教室將他約了出來。
「學長，給我點時間。」
「我跟你沒什麼好說的。」
「拜託你，學長，我一定要解釋清楚才行。」楚凌鍥而不捨地哀求，直到上課鐘聲響了，楚凌還是扒住門口不放。
席振豪無奈只好道：「好吧！等下下課後，大禮堂。」
坐立難安地等到下課，楚凌迫不及待地跑去大禮堂，裡頭只有三三兩兩的人在活動，轉頭四周找了一下，席振豪在隱蔽的舞檯布簾後對他招手。
急急忙忙地跑上去，兩人一同鑽進後台休息室裡。
「你要說什麼？如果是玉琳那邊，你放心，我什麼也沒對她說，我不想讓我的寶貝妹妹傷心。」
「玉琳？我吻你這關玉琳什麼事？」說真的，這幾天楚凌根本就沒想到玉琳，他滿腦子都只有席振豪的身影，學長離去前的受傷表情，學長對他說的話語，還有學長的嘴唇，異常柔軟。
「你你你你……」席振豪彷彿要被氣暈了，像條浮出水面不斷吸氣的魚。
「你別生氣，那天真的是個誤會……」
「你這樣做不覺得厚顏無恥？玉琳是你的女朋友不是嗎？你這樣對得起她嗎？」
不懂學長為何一直提到玉琳，楚凌搔搔頭只好答道：「我沒有對不起玉琳，我還是愛她的！」
「你愛她那為何還對我……對我做那種事？難道你是雙性戀？」
「不是，我才不喜歡男生。」
「可是我是男的，你看清楚。」
「呃……這個……」楚凌啞口無言。
「你不是要跟我解釋那晚你失常的原因？那請你解釋清楚。」
「因為…因為學長跟玉琳長得太像了，所以那天一時情不自禁就……」
楚凌還沒說完就挨了席振豪揮過來的重重一拳，嘴唇又咬破了。
「我不是代替品…」
這跟代替品有什麼關係？學長是學長，玉琳是玉琳，兩個人不一樣呀！
坐在地上捂著熱辣的臉頰，楚凌也有點生氣，他可是來好好解釋的，他也道歉了，而且自認沒背叛玉琳，不瞭解席振豪為何態度如此不善，甚至暴力相向。
第二拳迎面而來，楚凌撲了上去，兩人開始惡鬥，對從小就練過跆拳道跟柔道的楚凌打架雖沒經驗，但招式卻自然使了出來，席振豪力大而且也有點功夫底子，兩人纏鬥很久，到最後是鼻青臉腫的一同倒在地上喘息。
「喂，我是空手道黑帶三段，你呢？」背對著背，席振豪悶悶地道。
「柔道跟跆拳道黑帶四段。」
「這次算你贏，上次的籃球是我贏了，還記得我可以提一個要求嗎？」
「記得，學長想要什麼？不會是看我學豬叫三聲吧？」楚凌翻過身來，席振豪也轉了過來，兩人面對面，慘烈的模樣差點讓彼此笑了出來，只不過一笑卻疼得齜牙咧嘴。
「我不想要什麼？只想要你回答我一個問題？我要你好好想過再回答我。」
「什麼問題？」
「……」遲疑了頗久，席振豪才緩緩說出口：「你是不是喜歡我？」
像一把尖椎刺進了心臟，楚凌腦袋突地一片空白，怔怔望著席振豪說不出話來。
「你明白我說的『喜歡』是哪種吧？等你完全想好再回答我，而這次你贏的要求也請你想好一併跟我說。」
席振豪吃力地站起，背對著楚凌呢喃地道：「請你不要傷我妹妹的心……」聲音輕得幾乎讓人聽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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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席振豪的問話像把利斧，楚凌覺得自己身體裡的某個部分被劈開。
有點疼的感覺卻又不知道哪裡在疼？
席振豪要他好好考慮好好想，可他就是不知該從何思考起。
『你是不是喜歡我？』
恍如魔咒，這句話一直縈繞在耳邊，每想一次就痛一次，跟學長在一起的感覺很好，從一開始的緊張相處到後來兩人宛如好友，那時一起打球的高漲情緒現在只要一回想仍然熱血沸騰，就連打架也是，會痛但打到忘我，楚凌甚至是愉快的。
這些事都是沒辦法跟玉琳一同共享的。
難道就不能維持原樣嗎？他一點也不想失去學長這位朋友。
他喜歡玉琳也喜歡學長，可是這兩種『喜歡』不一樣呀！
喜歡玉琳，所以會想要更進一步。
喜歡學長，那麼……進一步？………
當楚凌想到這點可能性時，他察覺到一件可怕的事情，他有反應了。
真是可怕。
而且腦袋裡以往查的性愛知識全跑了出來，這其中當然包括了『肛交』。
於是，幻想便開始了。
壓倒強勢的學長，剝掉學長的衣服，衣服底下是具跟自己一樣的男性軀體，明明對方有的自己也有，但，楚凌卻感覺不到厭惡，他甚至想摸上對方的身體，感受皮膚下跳動的脈搏以及肌理與溫度。
楚凌躲進自己的被窩中，抖顫地將手伸進自己的睡褲裡，熱切地撫上私密部分，那裡已經硬起，楚凌不停地上下擼動著，嘴裡發出舒適的歎息。
他想要壓在學長的身上，不光親吻他的唇，這次舌頭也要伸進去，楚凌還想汲取學長身上那道好聞的氣息，是否學長身上的各處也都散發著那味道呢？
然後不停地往下吻往下吻，直到那隱密的部分，觀察學長那裡的大小跟顏色，學長長這麼高，那裡尺寸肯定也是頗有份量吧！顏色呢？好像從沒聽過學長有交過女朋友，那麼學長也是處男羅？是深紅色還是帶了點褐色呢？
他一定會害羞的吧！上次在醫院時嗅了幾下脖子就臉紅了，如果被壓著親吻一定會臉紅得要滲血，平時是那麼嚴肅的人，情動時那隱忍的表情一定相當誘人。
學長是否也會發出忍耐的呻吟呢？
分開學長的長腿，最後將自己探入那柔嫩之地，那滋味是否比跟玉琳做還美呢？
「唔……」楚凌悶哼一聲射了，望著滿手的白液，楚凌已經搞不懂自己在做什麼了。
自己居然對學長有這種慾望，自我厭惡伴隨著罪惡感，這次楚凌真的瞭解學長為何要那麼生氣了，也明瞭那天學長為何揮拳揍他，他真的很糟糕。
回想當初他信誓旦旦地對學長說他會好好愛護玉琳，而今自己卻吻了學長。
他明明答應要用心經營自己與玉琳間的感情，可卻做出對不起玉琳的事來。
怪不得學長會那樣對待他。
對不起，玉琳，對不起，學長，楚凌在心中道歉，他曉得自己該如何做才是正確的了。
惹火13
當真實裸露出來後任何的假裝都已無法再度包覆。
僅管對自己的心意仍是懵懵懂懂，但楚凌知曉自己對學長的感覺再也不是普通的友誼。
這是楚凌出生至今首次覺得自己是個超級大混蛋，再講重一點，應該歸類為十惡不赦的大壞蛋。
吃著碗裡看著鍋裡正是寫照，他現在再也沒資格嘲笑諷罵那些用情不專而花心的人了。
怎會變成這樣？楚凌暗自問道。
與玉琳的相遇相識至今想起仍是讓人浪漫心動，那時的玉琳收到愛慕者送的花束，因為花束太過龐大導致玉琳下樓梯時視線不清而失足，楚凌剛好正要上樓，他趕緊上前搭救，各色的花瓣因兩人的碰撞散落在空中，埋藏在花朵裡的容顏霎時讓楚凌移不開目光，紛紛灑落的花瓣飛揚，失足落下的天使在懷，那場景美得如在畫中，當時彼此凝視了頗久，之後，互有好感的兩人便順理成章地成了男女朋友。
而與學長的認識一點也不浪漫也不心動，有的甚至只是無法親近的疏遠，楚凌一進校園就聽聞學長的大名，他對楚凌來說不過是個遙不可及的傳聞中人物，就算後來得知學長為玉琳的哥哥也是驚訝過後就沒什麼疑問了，以致於如今，楚凌還是搞不懂自己與學長怎會演變
成今日的局面？
但是，他知道，他不能再讓情況更糟了。
他喜歡玉琳也喜歡學長，一個就像小朋友永遠都喝不膩的珍珠奶茶，而另一位就像冬天也好吃的冰淇淋，楚凌知道魚與熊掌不能得兼，惟有放棄其中一樣一切才能歸回該有的軌道。
心痛但需割捨，楚凌已在心中想好答案。
◆ ◇ ◆
一連好幾天都做了春夢，夢中的對象卻是令人難以啟齒，楚凌連黑眼圈都跑出來了，想睡又不敢睡。
「小凌，你沒事吧？看起來精神好差……」玉琳滿臉關切地詢問。
「沒事，只是最近睡眠品質不太好，我今天換個枕頭看看，玉琳放心，明天我就會好起來了。」楚凌乾笑兩聲，他決定明天放學後跟學長攤牌。
翌日下午，校門口。
放學人潮一過，放眼幾乎無人，也因此，倚在牆邊的那道身影特別明顯，好似要刺傷了楚凌的眼。
他揉了揉眼睛，心中一歎，已經好多天沒見到學長了，不知道他是否還在生氣？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楚凌此刻才知他有多麼渴望見到學長。
「…你…終於來了……是要告訴我答案了嗎？」席振豪淡淡地問，腔調裡已無那日的怒意。
「學長，我……」有一堆話想一股腦兒都傾洩而出，但學長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讓楚凌先停了下來。
「我們換個地方吧！在校門口講似乎不太好。」席振豪走出校門口再道：「趙大哥先載玉琳回去了，我們等一下吧！」
「好。」楚凌點個頭，便靜靜地用餘光看著席振豪的側臉，他就站在自己的身邊，靠近他的半身彷彿都要激動地顫慄起來。
席振豪沒有開口，楚凌也就不敢貿然講話，兩人便這麼靜靜地等待車子到來。
片刻，車子來了，席振豪坐了進去，楚凌跟著要坐進後座，突地覺得席振豪的表情有點奇怪，下一秒席振豪喊道：「不要進……」同一時刻，一根黑乎乎的槍管便抵在額頭上，對方戳得很大力，冰冰涼涼的。
「進來，後退就開槍。」一個沙啞低沉像帶了變聲器的聲音命令著。
楚凌依言坐了進來，他這才看清學長也被人用槍抵著。
說不害怕是不可能的，楚凌長這麼大從來沒發生過危險，沒想到今日會跟學長一起被綁架。
雙手被縛到了背後，嘴巴還被膠帶貼住，頭上更是套上了一個黑袋子。
緊張與恐慌讓楚凌微微地顫抖著。
車子駛了很久，原本車外喧鬧的聲音也漸漸平息。
「下車！」又是那個奇怪的聲音在命令。
「進去！」楚凌被推搡著進到另一部車子裡，席振豪也跟著坐了進來，坐畢，車子又發動行駛，原本的車子則不知被開到哪裡去。
又開了很長一段時間，車子彎來拐去，甚至有幾段路是原地繞圈圈的感覺，楚凌數得累了，但緊繃的情緒讓他根本無法放鬆。
坐到屁股都痛了腳都麻了，車子總算停了下來。
下車一聞，空氣很清新，偶爾有鳥啼，腳下踩的不是柏油路，楚凌猜想可能被綁進山裡，看來匪徒要把他們倆藏一段時間。
被推著，楚凌緩慢地往前走，這時他才體會那些失明者的痛苦，不敢往前踏，一腳踩歪就像他現在這樣跌趴在地上。
「臭小子裝死呀！起來！」歹徒毫不留情地踢了一腳。
楚凌聽得一聲喝令，才正要爬起來屁股卻被人大力一踢，害得他又跌回地上，『可惡！』楚凌心中暗罵，等到他脫險他一定要好好回敬一番，最好給他們判個無期才解恨。
缺乏雙手的扶助，楚凌姿勢醜陋地在地上扭了幾下才爬起，未站穩又被推往前去，就這樣嗑嗑絆絆地總算走到一棟建築物裡，腐敗而陳舊的氣味，看來這地方被廢棄了很久。
不知學長的情形如何？兩人的嘴上都黏上了膠帶，根本就無法交談，抑無法得知對方的情況。
兩人被帶到了二樓，歹徒狠狠地把他們倆摔在地上，惹得楚凌在心裡不斷咒罵這些粗暴又惡劣的傢伙。
爾後，門被粗魯地關上，房間裡就剩下楚凌跟席振豪兩人，一切都靜悄悄的，只有呼吸的聲音因緊張而特別明顯。
『學長？』楚凌爬過去，急切地想知道學長的安危，正巧席振豪也朝他而來，兩人一瞬間撞在一起，一個疼在額頭一個痛在胸口，可惜發不出痛呼。
『看來對方沒事！太好了！』心有靈犀，楚凌曉得學長一定也是這麼想，兩人不由得對剛才撞在一起的情況在內心笑了起來。
忐忑不安的心終究慢慢平靜。
楚凌想，他們倆可是高手，只要手上的繩子能解開，他確信兩人一定能逃走。
惹火14
既然歹徒大費周章地把他們兩人囚禁起來，那麼在他們還沒有拿到贖金前暫時應該沒有生命危險。
為了不浪費體力，加上飢餓與疲憊，楚凌找了一個舒適的姿勢盡量讓自己睡去。
醒來，四周仍是安靜無比，因為被蒙著頭，無法得知日昇日落，楚凌從飢餓次數判斷大概已過了一天一夜了。
學長這時靠在他的身旁，那熟悉的體香讓楚凌放鬆不少。
良久，有人進來，對方喝令道：「想活命就把眼睛閉上。」
兩人依言照做，頭罩被取下，卻換成了眼罩，雙手仍被綁著，不過嘴上的膠帶被撕了下來。
「五分鐘之內吃完別耍任何花樣。」
接著，楚凌聽到有東西被放置在眼前的地上。不會吧！要叫他們像狗一樣吃東西嗎!?真是欺人太甚！很想就這樣破口大罵，但是身子被席振豪輕輕地碰了一下，楚凌只好忍住。
「不吃？要我們給你們硬灌？」似乎怕兩人真的餓死，粗魯的手掌直直地伸過來捏開楚凌的下顎。
儘管怕食物裡被加了什麼藥物，但，在歹徒的威逼下只好被迫張嘴。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吃，把食物當成是匪徒們咀嚼，食不知味，五分鐘過後還沒吃完，兩人的嘴又被貼了起來。
「只要有一個人逃走，另一個就別想活。」歹徒恐嚇道。
人有三急，這下子楚凌忍不住地站起，他可不想尿在褲子上，用頭靠在牆上摸索，總算找到門的地方，開始用腳踢。
「吵死了！臭小子你要做什麼？」門外傳來怒吼詢問聲。
「唔唔唔 」上廁所呀！他要上廁所！
「再吵就把你吊起來！」歹徒雖是這樣說仍是打開門來確認到底人質在做什麼？
『啪』一聲膠帶終於又被撕掉，楚凌趕緊說出自己的需求：「我要上廁所，我的朋友也要。」
「死小鬼，煩死了。」歹徒掏出槍來拉著楚凌的手腕，然後交待另一個人道：「吶，你先顧著裡面那個。」
被帶到外面來，楚凌憋得臉漲紅，沒想到褲子還不能自已脫，長這麼大那地方還沒被別人看過，楚凌又羞又惱只好道：「我可不可以自己來？」
「你以為我想碰你那玩意兒呀！我又不是林仔那個老不死的，你要尿就快一點。」
在匪徒的催促下，楚凌只好先屈就一番，只不過自己的命根子被人用槍扶著差點尿不出來。
兩人解決了尿急，嘴巴又被貼住，楚凌好想跟學長交談，好想聽聽對方的聲音，就算是只有一句話也可以，雙手被縛得又痛又麻，全身又臭又髒，他長這麼大從來沒這麼狼狽過。
就這樣不知天日的時間持續了大概快一個星期，楚凌一邊暗罵警察無能一邊悔恨自己的天真，期間他有反抗過幾次，都是趁上廁所發動，但礙於手不能動眼不能視很快就又被抓住，導致現在的處境越來越嚴苛，現在不僅雙手被綁起吊住，就連雙腳也被綁了起來，因為匪徒體會他的腿上功夫後就不再放開他了，害他現在連上廁所都在房間裡用尿盆，真是一點尊嚴都不剩。
觀察之後，楚凌細數歹徒大約有五人，二個輪流負責看管他們，二個負責外出採買食物，另外的一位應該就是企劃綁架案的頭頭了。
到底要怎麼辦才好？冷靜已經漸漸用光，心也愈來愈浮躁，而學長更是一點都聽不到他的聲音，只知道他也和自己一樣被吊了起來。
這日，房間裡多了幾個人，領頭的問道：「你是不是楚凌？」
楚凌點頭，然後聽到他們竊竊私語，說什麼多綁了一個麻煩，明明也是有錢人的小孩居然不付贖金之類的。
「算了，還是先一起帶走。」
之後全員又離開這個據點，楚凌覺得他們應該換了一個地方，開車下山後又駛了很久才到了另一個更偏僻的山區。
轉移到新地方後，楚凌被他們的動作嚇到了，可能懶得把他們吊起，居然剝光了他們的衣服，這下子害他不敢跟學長靠在一起，倒是學長很落落大方地靠過來取暖，碰觸到的地方炙熱無比，楚凌的心都快跳出胸膛。
這天睡到了一半，楚凌隱約聽到門外有繼繼續續的交談聲。
「……你這個老不修……好啦好啦……」
「……一次而已……就……」
「……動作要快點……回來……完了……」
然後『喀』的一聲門開了，楚凌完全清醒，他知道接下來是一個危機也是一個契機。
噁心又猥褻的『嘖嘖』聲響在耳邊，楚凌忍住想吐的感覺。
「果然是幼齒的小孩子皮膚好，細皮嫩肉又軟又滑的。」來者發出讚歎，又似乎苦惱地道：「先玩哪一個好呢？……嗯，就你吧！」
可能看楚凌弱小，來者一把抓住楚凌把他拖到了一邊，楚凌掙扎，無奈雙手雙腳被綁了起來，被封住的嘴巴也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小朋友，你乖點，讓叔叔好好疼疼你。」啪啾一聲響吻親在楚凌的臉頰，惡得他快吐出來。
「唔唔！」這人有口臭，好噁心！放開我！死變態！放開！
「你別亂動，時間寶貴呀！嘖，腳綁成這樣我要怎麼幹。」來者猶豫了一下，低聲在楚凌耳邊道：「你乖乖的讓我玩一次我就幫你鬆綁，而且馬上讓你吃雞腿大餐，已經二天沒吃飯了，很餓對吧？」
楚凌聽完果然安靜，他聽到對方誇他一聲乖孩子後就壓了上來。
忍住忍住。
因為雙眼被蒙，其他感官特別清楚，來者將他的粗糙黏膩的手掌貼在楚凌的身上不斷撫摸，甚至用舌頭在楚凌的胸前舔舐，越舔越下面，最後含住那粉嫩的分身吮吸起來。
「唔！」楚凌弓緊腰背輕彈了一下，雖然噁心卻有陣快感襲來，他一點也不想要這種行為這種感覺，偏偏到最後還是釋放了，來者變態地咂了咂嘴，直歎道：「真甜。不行不行，我也要爽一下。」
忍住恥辱想哭的感覺，楚凌咬緊了牙根，心裡默念：『不過是被狗咬一口而已，無所謂！』
「剛剛舒不舒服？要不要叔叔讓你更舒服一點呀？」
楚凌點了點頭，現在只能先聽對方的。
「你真乖，真想聽聽你的聲音吶！」來者又喃喃自語道：「……應該是沒關係吧……」把楚凌腳上的繩索除去順便伸手撕開楚凌嘴上的膠帶。
楚凌心裡又驚又喜，只要把手上的繩子除去就好了。
來者依舊捂著他的嘴，惡狠狠地道：「不准吵知道嗎？」
楚凌趕緊點頭，嘴巴跟雙腳終於獲得自由了。
「我、我的手很痛……可不可以……」還沒講完對方就惡狠狠地說不行，楚凌只好噤聲。
腦袋裡還想著看有沒有別的辦法，雙腿卻被折到了胸前大張著，無心在乎這種羞恥的姿態，全身的重量全落到了背後的手上，痛不欲生呀！
好痛！楚凌知道等一下會有更大的一波痛楚，深吸了一口氣，準備它的到來。
來者的陽具不斷地在穴口徘徊著，擠了擠仍是滑掉，緊閉的穴口拒絕異物進入。
「呿！該死！」來者吐了口唾沫在手上，打算用手指先把楚凌的菊穴弄松點。
一根手指伸了進來，楚凌直覺地繃緊臀部。
「放鬆呀你！」拍打著楚凌的屁股，來者迫不及待想進去這個又緊又熱的窄穴裡。
不行！不行了！楚凌好想反抗，可是若又失敗了呢？難道真的要讓對方得逞？
手指在甬道進出的痛楚讓楚凌真的快忍不住了，他不管了，寧願死了也不讓對方污辱，雙腳正欲踢出的同時，上方的重量突然減輕了，是學長！
「唔唔唔！」席振豪撞飛了來者，口不能言只能嗚嗚地喊著。
「學長！」楚凌躍起，朝聲音處奔去。
「臭小子，造反呀！」來者沒有被撞暈，但對方的聲音已足夠楚凌當成目標，抬腿、跳起、踢出，這一腳他用了十成十的力，對方撞到牆上後倒下便沒有聲息。
原以為這樣的吵雜動靜會立即有人衝進來查看，沒想到沒有，難道外面看守的人不在？
「學長，手給我！」管他如何，現在是逃命的機會。
用嘴巴艱辛地解開席振豪手上的繩索後，片刻兩人身上的束縛全除去了。
太久沒談話聲音有點怪，而眼睛太久未視物一睜開接觸光線眼淚流個不停，還好現在是晚上，不然直接看到陽光眼睛不曉得會不會壞掉，唯一慶幸的是兩人平時有把握時間做活動
才未讓身體太過僵硬。
「還沒安全，逃。」
「嗯。」楚凌堅定的點頭，現在管是不是兩人赤身裸體，活命最要緊。
剝下那被打昏的歹徒身上的所有衣物，兩人分了分穿上，鞋子不合腳反倒不利奔跑只好放棄，將歹徒綁好，兩人從窗戶爬了下去。
connote 2009-12-3 09:22
惹火15
從來沒這麼用力奔跑過，就算腳踩到了碎石尖刺也不會停下，兩人腦中有的只有一個念頭──逃。
從黑夜跑到了白天，稍一停下休息就再也走不動了，滿身大汗臉色蒼白又冷又餓又渴，畢竟他們快有三天沒有進食了。
兩人都知道不能停下來，歹徒可能緊追在後。
「學長，我不行了……」楚凌喘息道：「請學長自己先走吧！我會拖住他們的。」
「不行，再回去這次就凶多吉少，說什麼也不能再被逮住。」席振豪拖著楚凌，兩人半扶半抱著一同前進，速度相當緩慢。
「這樣不行，我們先躲起來吧！」楚凌提議。
兩人環視眼前的境況，這裡似乎是個山中森林，滿山的樹與草，鮮有人跡，連條羊腸小徑都沒有，「好，先找個地方躲起來。」
武俠小說裡的山洞不是那麼好找，而且好幾次差點被蜜蜂給螫了，兩人看了看只好望向天。
「爬到樹上吧！」
黑夜降臨，兩人窩在樹上稍做休憩後精神好了一點，正欲爬下樹再繼續跑時遠遠地有燈光傳來。
「噓！」席振豪比個手勢，抓緊了楚凌的腰，兩人一動也不敢動，心跳如雷鼓。
須臾，燈光近了，人聲也漸傳而至。
『不能被發現，不能被發現呀！』楚凌在心中祈禱。
「都是你這個老不修，要不是你我現在得這樣找嗎！X你XX的老不死！」一人不停咒罵著，聽來是看守的那位匪徒。
「X的，A仔，你再說一次看看，都是你出去抽煙才讓他們跑了！我還沒怪你咧！」老不死反擊，兩人對話充滿火爆。
「這下看怎麼辦，要是真讓他們跑出樹林我們就穩死定了。」
「先找找看，他們那麼多天沒吃不見得跑得遠，老大說在附近，找不到再打算。」
說話聲漸行漸遠，暫時安全了，楚凌回望席振豪，兩人才知幾乎抱在一起了。
明明不比被囚禁時赤身裸體還丟人，偏偏現下有穿衣服卻更加令人害臊，不過說來兩人也是衣衫不整，席振豪只穿了褲子上身赤裸，而楚凌卻只穿了件上衣下半身空盪盪的。
因為褲子跟衣服都各只有一件，他們都不想穿那件噁心的內褲，所以是歹徒身上僅有的衣物了，楚凌個子小，衣物穿上可以勉強蓋住下身，所以便把褲子給學長穿，不然學長只穿那樣能看嗎？而今兩條白白的大腿現在就映在席振豪眼前。
還好席學長沒有看到那時被擺弄出來的羞恥姿勢。
兩人似乎想到了同一處兩張臉都變得通紅。
「你那裡……還好嗎？對不起，如果我早點動作就好了。」
「不會。」楚凌搖搖頭，「他沒得逞啦！學長不用自責。」楚凌知道在那種情況下，雙手雙腳都被縛住了連動一下都是困難的，學長還可以撞人不知是努力了多久。
「真的對不起，連累你了。」
「你說這什麼話，你才沒有連累我，要不是你我早就被那個壞人給……」楚凌登時雙頰再度飛紅，不再言語，轉而又想：真是千鈞一髮，還好自己跟學長非常有默契，逃跑的過程才能這麼順利。
快天亮時，那兩匪徒又折了回來，一邊打哈欠一邊道：「完了完了，真找不到了，不管了，我累死了，回去換人找吧！」
楚凌與席振豪對望了一眼，待兩匪徒離去後趕緊爬下樹來狂奔，一路上，憑著僅有的野外求生常識，拔了一些草樹充飢，喉嚨渴得要冒火，胃也餓得疼痛，但這些都比不上逃命重要。
「我們反擊吧！這樣逃下去不是辦法，不是迷路就是餓死。」半路休息時席振豪這樣提議。
「好，我都聽學長的。」僅管危險，但楚凌深信學長不是沒有把握的。
一股生死與共的感受油然而生。
仍舊爬回樹上守株待兔，果然到了下午搜尋的人換成另外兩個。
「你看。」匪徒驚喜道，因為他發現了很明顯的腳印。
「在這附近了，快找！」
匪徒興奮地翻找著草叢，忽聽得『啊』一聲，一人腳踩中了陷阱被樹籐『咻』地吊了起來。
「哇哇！快放我下去！」
「你等一下，我馬上……」匪徒尚未說完馬上受到眾多飛來的石頭攻擊，霎時被砸得頭破血流，鼻血狂滴。
「怎、怎麼回事!?」等到匪徒二人被縛才弄清原來敵人是楚凌跟席振豪。
再度把匪徒剝得一乾二淨，用籐蔓困得緊緊的，在兩人的嘴裡塞進他們自己的內褲，楚凌相當高興，太好了，成功了！
「把他們藏進草叢裡應該暫時就不會被發現了。」席振豪遞給楚凌一把槍，「這個，先拿著，你會用吧？……萬不得已時就開槍。」
「嗯。」有點重量的黑色槍枝，楚凌拿著後感覺自己的手在抖，「那學長你呢？」
「必要時再跟你拿，那我們要往回走羅！」
「好。」
這次，他們的目標是車，只要有車子，順著他們平時進出山林的路線，他們一定能回去。
惹火16
走回去的時間花了兩倍，靠近目的地時兩人把身影藏了起來。
此時兩人已是又累又餓，光是站著都快立不住了。
眼前的建築是棟廢棄的鐵皮屋工寮，外觀已銹蝕殘破得嚴重，認不出來原本是做什麼用的，有可能是以前人養菇的也有可能是賭徒聚賭用的。
大約還有三個匪徒，楚凌與席振豪兩人先躲了起來，打算一一擊破。
躲藏時間無事，身體原已累得受不了偏偏腦袋還是不合時宜地胡亂思考，楚凌望著席振豪狼狽的模樣，雖然多日的囚禁讓身邊的人憔悴不已，但看時依舊會使他心悸，想想命運還真是沒有常理可言。
其實早在自己決定好答案的那日，楚凌已明確地知道自己與學長是沒有可能性的，他不強求，更不想破壞原有的關係，只要能跟學長當朋友他就很滿足了，也因此答案很簡單，他會繼續與玉琳交往，用心經營與玉琳的感情，而學長……他只能再次跟學長說『對不起』，那個吻最終只能歸為無心的意外。
楚凌相信這樣的答案應該會讓學長萬分滿意，而他，他一定會照著學長的願望去做。
『請你不要傷我妹妹的心……』學長的話至今仍回盪在他耳邊，明明那麼輕的低語他還是聽得一清二楚，那語調並不是只有表面字義那麼簡單。
學長永遠都只在乎玉琳而已，因為那是他的妹妹，而楚凌對學長來說，什麼都不是。
更深的一層探究楚凌不敢去戳破，若真是講明了，他怕兩人的關係更加難堪，只是楚凌安慰地想著：也許學長也有點喜歡他呢，對嗎？不然怎會願意再與他說話，還救了他。
而今一場突發事件卻又把他與學長綁在一起，這叫楚凌深覺老天在懲罰他，誰叫他三心二意，所以罰他在喜歡的人身邊卻不能去愛他。
夜晚再度降臨，屋子裡出來了三個人，他們拿著手電筒與武器往另一個方位搜尋過去。
待他們遠離，楚凌與席振豪兩人緊張得手心都出汗了。
「不會吧！我們這麼好運？」楚凌興奮地問道，最後的匪徒都跑了，那他們不就可以隨意開了車便走？
「噓，還是小心點，走吧！」席振豪掏出了搜括來的槍，壓低身子往目標前進。
兩人繞至屋前，lucky！
兩輛車安靜地伏在眼前，誘惑著兩人前進，選了最靠近的一輛，楚凌正要去扳動車門，席振豪趕緊道：「等一下，我們需要鑰匙。」
楚凌歉然地收手，幸好沒有輕率地打開，若有上鎖防盜鈴一響不就把歹徒喚回來了。
電影裡常在方向盤底下拉出幾條線來發動的高竿技巧他們不會，總之他們要有鑰匙才能開車。
「怎麼進去？」楚凌問道。
「從大門吧！」
有模有樣地舉著槍，兩人開了門進入，昏暗地燈光在頭頂上搖晃，屋子裡全部亂七八糟地叫人感到不舒服。
楚凌開始佩服自己與學長居然可以在這種環境生存這麼久。
找了一會兒還是沒發現鑰匙蹤跡，突地門邊一個輕響，惹得兩人回頭一望。
「你們！」來人立即轉身朝外面大喊：「老大，他們在這邊！快回來！」
第六個匪徒！居然有落網之魚。
楚凌撲上前去與來者扭打起來。
『碰』槍聲一響，驚起了林中飛禽，平地一聲雷般遠遠地將聲音傳了出去。
「說！車鑰匙在哪裡？」席振豪冷酷地問道，他手中的槍方才在歹徒的腿上打了一個血窟窿。
不知為何，楚凌看到這副模樣的學長感覺像回到了第一次見面，一絲冷意在心底蔓起，楚凌莫名其妙地打了一個寒顫。
「不說我就再開一槍，開在你的腦袋上。」席振豪再度逼問，手指已半扣了鈑機。
「不、不在我身上……在老大那、那裡……」匪徒痛得哭了出來，他真覺得席振豪會殘酷地將他打死。
「你們老大在哪裡？」
「他剛剛跟弟兄們出去找你們了……」
席振豪沉吟後再道：「手機呢？你總該有吧！」
「這邊收不到訊……唯一的衛星電話也在老大那邊……嗚！」匪徒尚未說完就被席振豪敲暈。
「學長……」
「再問下去也沒用，先把他綁起來吧！」
「好。」楚凌把歹徒困好，擔憂地望著席振豪：「學長，你沒事吧？」
席振豪的手在抖，臉上的表情讓人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沒事……」席振豪道：「楚凌……你怕不怕？」
清楚學長意謂為何，楚凌清晰地道：「不怕。」只要跟學長在一起什麼都不怕，楚凌沒有說出理由，他只是用信任的眼光看著席振豪。
「好，那我們得想個方法……」
惹火17
辦法很簡單，其中一人引開匪徒注意，另一人挾持歹徒的領頭然後拿到他們需要的鑰匙與電話。
這是一個危險的賭注，若贏了，他們便可安然逃走，若輸了，又得再回到暗無天日的囚禁生活。
他們再度躲藏起來監視著屋子情況，也許是剛剛的槍聲太響，那三個人回來得很快。
歹徒一開門就看到情形不對，同伴被襲擊並困綁在地。
「老大，華仔他受傷了！」
「得趕快去醫院…」
「去醫院找死嗎！蠢材！」
「可是華仔他……」
「暫且死不了……這兩個可惡的小鬼居然有槍，哼！看來出去找的自己人已經被撂倒了。」
「那……」
「那兩個既然回來了一定還在附近，快去找！」
「是、是。」
匪徒忙亂了一陣子走了，徒留下老大在屋子裡。
楚凌與席振豪相對一眼點了點頭，這是一個好機會，連方才想的辦法也不用了。
兩人飛奔而出，對著屋裡的人舉槍喝道：「不准動！」老大居然配合地高舉雙手，猙獰的臉上露出微笑。
這麼輕易？
正想放鬆時，腦後傳來的感觸才知中計了。
「老大真是料事如神呀！死小鬼，這次我會好好回報你的。」說話的是林仔，猥瑣的身形配上下流的表情，左手還在楚凌的臀上不停撫摸，差點讓楚凌吐出來。
「小鬼，槍拿來。」A仔用手去拿，拉不動席振豪的槍，再想用力點怎知席振豪完全不顧危險，轉身就給予A仔一槍，正中胸膛。
這項變故驚得大家都呆掉了。
「A仔！」林仔反應過來要對席振豪攻擊，但他已慢了一步，槍聲再響，卻不只一聲。
「學長！」
眼前的景象快速不過三秒，但，楚凌卻覺得一切緩慢得有如要用刻的刻進眼裡。
所有人都倒在地上了，聲稱老大的匪徒俯倒在地，一動也不動的，楚凌也仰躺在地，身上壓著學長，學長也一動也不動的，林仔則是跌坐在地，不停地抖著，最後逃命似地奔入林區。
為什麼？
為什麼學長要先過來救我？
如果他先去制服匪徒的老大是不是就會不一樣了？
學長挨了一槍，打中哪裡了？
為什麼被打中的人不是自己？
他寧願自己死掉也不要學長死掉！
「學長……學長……」輕輕地推動席振豪，楚凌好怕學長完全沒有聲音。
血熱熱的流淌到楚凌的身上，眼淚已在眼眶上打轉了，他不要，他不要學長離開他，這是他生命裡重要的人呀！
為什麼重要的人都會離他而去？
母親也走了，小時候陪伴自己的大黃狗也走了，現在輪到學長了嗎？
不！
心痛與後悔讓楚凌抽泣起來，他再也不想違背自己的心意，他只想要學長好好活著，然後跟他一同再打籃球一同再打場痛快淋漓的架，然後再好好地吻吻他。
「學長……學長，別丟下我一個，不要死，嗚……我還沒回答你的問題呀！我喜歡學長，我想愛你，我認清了，這跟玉琳一起的感覺不一樣，學長……嗚嗚……學長，你快起來罵我呀！我喜歡你沒聽到嗎？我只想要你，學長……哇嗚……」
正要嚎啕大哭時，身上傳來了輕微的聲音：「…別再推了…很痛！」
「學長！」又驚又喜，楚凌抱緊了席振豪捨不得放開。
「……玉琳一定很擔心……我們一定要回去……」席振豪說完似乎因體力不支痛暈了過去。
◆ ◇ ◆
幸好沒有命中要害。
楚凌利用衛星電話報警，兩人總算得救，而外界早已鬧得風風火火，怪不得匪徒要一再地搬遷而且越選越偏僻。
匪徒一共六名，是累犯，在先前也犯下了多起的綁架事件，這次一網打盡，讓警察們的功績增添了一筆，頻頻跑來跟楚凌、席振豪道謝，還要搬獎狀給他們。
多虧他們智勇雙全、英勇無敵，與匪徒鬥智鬥力得勝。
不過這些對楚凌來說都是不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那人，不知道他現在過得怎樣？傷勢有好點了嗎？
楚凌在醫院躺了幾天，枯槁邋遢的模樣已去，現在又恢復了正常的臉色。
司法程序也走了差不多，楚凌想著要不要去探望學長。
期間，玉琳有來過一次，他跟她說：『先回去照顧你哥哥比較重要，他傷得嚴重，我出院了就會去找你們。』
所以後來玉琳就沒再過來了。
其實是楚凌不曉得如何面對玉琳，他說不出要分手的話來，天使般的人兒怎能受傷害？楚凌真的說不出口。
尤其當她抱著劫後餘生的他時說著：『我好擔心你，以為小凌不會回來了，還好小凌沒
事。』一股罪惡感便截斷了楚凌要分手的想法。
她什麼錯也沒，怎可以讓她承擔這種情感上的創傷。
如今楚凌再面對玉琳，宛如所有的感覺都淡了，她還是惹他憐愛的，只是再也沒有當初的怦然心動，一切都靜靜地，他不會想再拉著玉琳的手，不會想再親吻她，也不會再想著要與她達三壘。
反觀席振豪，楚凌每日思念的都是他，只要一回想那時的危險，學長滿身的血，看得他驚心動魄又懼又怕恨不得是自己流血。
那時楚凌才明瞭，他想愛的人到底是誰。
connote 2009-12-3 09:22
惹火18
再見到席振豪已是一個月後的事，這段時間裡楚凌還是有跟玉琳連絡，但並無主動探視席振豪，他不確定那段剖白的話學長有無聽清，既然這樣為免彼此難堪便先按兵不動，只是有時想念得忍不住了，楚凌才輾轉從玉琳這方打聽，問問學長的傷勢好點了沒？精神如何？胃口怎麼樣？那時餓得夠嗆，都瘦下去了，學長的兩頰都尖削起來，不知恢復以前的英挺帥氣了嗎？
每當這麼問，玉琳都會笑著說：「小凌你放心啦 我哥他壯得跟牛一樣，已經無大礙了，謝謝你這麼關心他喔，回去我再轉達。」
「不、不用轉達了，問問應該的，畢竟他受傷有一大半的原因是由於我，我知道學長的情況就好了，不用讓他曉得。」楚凌呵呵地乾笑兩聲，看來自己詢問得太過頭可不好。
玉琳微笑道：「嗯，好吧！那你有空就直接來看看我哥。」
「好的，有空的話……」
因為安全問題，所以現在楚凌不再過去席家了，口頭上應諾著，但楚凌明自自己不會去探望席振豪。
重新回到校園上課，綁架事件的話題延燒很久，直到席振豪回來為止才漸漸停息。
學校裡的愛慕者們還做了一個盛大的歡迎儀式恭迎他們的席學長回來，那時楚凌在三樓的教室看到門口席振豪被灑了滿頭滿臉的花辮、綵帶，一臉隱忍一臉侷促的模樣差點讓楚凌笑翻，那麼細微的表情明明就可以觀察到，怎麼以前都會認為學長是張冷酷的撲克牌臉呢？
這樣想著，就會覺得席學長好可愛，害得楚凌內心又騷動起來，往往要半刻才平息自己的綺念。
也沒有刻意避開，但也沒有故意要去與席振豪碰面接觸。
不過老天就是愛捉弄人，這天的不期然而遇完全沒有心理準備。
楚凌到室外的籃球場地練習，當球打到籃板彈出去時滾到球場外面，楚凌低著頭追著球跑，該死的球滾得很遠，都快到西邊的林木區裡，當拾到球起來的那一刻，視線由下往上抬。
輕風微微柳絮飛。
柳樹下先是一個畫架，畫架後面站了一個人，一個朝思暮想的人，他拿著畫筆，一臉驚訝地看著你。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席振豪。
似夢般的場景，整個世界猶如只剩下二人，造景林木成了美麗的裝點，一叢叢的桂花縈繞淡淡香氣，陽光一束束穿透灑落，這裡彷彿成了人間仙境，只差沒有桃花片片。
兩人似乎都忘了言語，只是靜靜地相互凝視，恍如誰也不忍心打破這安詳的靜謐。
好希望時間永遠停在這一刻，不要流逝。
楚凌的心，跳動了，這一刻他才覺得自己以前不曾活過。
同時，聲音響起。
「學長……」
「你……」
頓住，再講。
「你先說……」
「你先講……」
相視而笑。
◆ ◇ ◆
「學長怎麼在這裡畫畫？」
「美術作業，一段時間沒來好多作業都沒交，要畢業的話就得乖乖補交。」
「喔，這樣呀。」畢業的字眼扎進了楚凌心裡，他忽然想到自己與學長的年齡差距，學長會先一步離開校園，到時，他要去哪裡找學長呢？
「你呢？都補交完了？」
「我…呃…呵呵……」楚凌壓根忘記這件事，反正他才一年級，沒補還無所謂。
「你最近都沒找玉琳出去玩，有空約一下玉琳吧！她最近看來有點消沉。」
口頭上應著：「好。」楚凌心思卻轉到別的方面，看來那時說的話學長根本就沒有聽到，不然怎還會這麼說。
瞬間又安靜了下來，選了一顆樹靠著樹坐著，席振豪把畫板拿下放在膝上，草稿已打好，席振豪默默地上著顏色。
楚凌看著席振豪一連串的動作，對方好像沒有再深談下去的意思。
一時之間不知做何動作，楚凌摸摸鼻子也跟著坐下，只盼學長不會突然趕他離開。
遠方的聲音再也傳不進耳裡，楚凌只聽到席振豪筆下傳來的沙沙聲。
寧靜悠然是此時的寫照，在學長的身邊就感到喜悅，微微的甜蜜雜上一點苦澀，楚凌想，如今這樣很好，學長還願意理睬他，他該謝天謝地。
享受微風輕拂，楚凌看著席振豪的作品慢慢成型，越來越美，越來越清晰，相信等到完工，見者們一定會愛上這畫。
他與學長的相處何嚐不是如此，學長就像這畫，等到他摸清了學長的底，他也愛上了學長，可惜只有楚凌一人在單戀。
「你不去打球？」
一訝，原來是學長在問話。
「不了，想看學長畫畫。」
「沒什麼好看的。」
「哪會，學長畫的很漂亮，要是我才畫不出來，我畫人像鬼，畫狗像豬。」
「那改天真要見識一下你的大作好讓我開開眼界才行。」席振豪笑道。
「不用改天，我現在就畫給學長看。」
隨意撿了一根枯枝，楚凌在前方地面的沙土上快速地畫出一個圖案來。
「來，猜猜我畫的是誰？」
席振豪露出微微驚訝的表情，之後又皺了皺眉頭道：「楚凌，你確定你真的畫人？」
「沒錯，跟你說了嘛 這個是體育老師，像不像鬼？」
「噗。」席振豪掩嘴而笑，點了點頭。
學校裡的某個體育老師不得人心，其來有因，楚凌拿他畫來惡作劇問心無愧，且能博得學長一笑，楚凌願意再用拙技多畫一點。
東畫畫西畫畫，眼前的沙土都讓楚凌給攪過了，陽光也愈來愈弱了，天色漸漸昏暗，校園裡的人也快走光了。
哇哇哇，時間這麼晚了。
可是看學長這麼愉快，楚凌也樂不思蜀。
「謝謝你讓我這麼開心，我該回去了。」席振豪說完站起，沒想到腳下一個趔趄竟要往前摔倒，嚇得楚凌趕緊抱住席振豪的身子。
「學長，你沒事吧？是不是坐了太久突然站起動作太大？」楚凌緊張地問，他怎麼這麼粗心，沒發現學長臉色蒼白。
「沒事，只是失血過多的後遺症，頭有點暈，等一下就好。」眼看席振豪雙眼緊閉，額上佈滿了細汗，的確是不舒服的模樣。
「學長，我扶你，你再坐下歇歇。」
他所仰慕的人就在自己懷裡，這種抱著的充實感覺太過美好，楚凌忍不住地汲取席振豪身上的味道，想要再摟得更緊點。
學長果然瘦了，這陣子沒有好好調養嗎？
「真的只是貧血嗎？是不是傷口在痛？」
席振豪仍是閉眼不語。
這樣子讓楚凌的心都疼了起來，右手便逾矩地用袖口擦著席振豪額上的汗水。
他真的好喜歡學長，看到心都揪起來了，擦完了汗珠，楚凌捧起席振豪的臉龐輕輕地吻了下去。
沒有被推開，看樣子真的是傷口在疼。
楚凌斗膽地扯開了席振豪地上衣，胸膛上一個明顯的血印子滲出了紗布。
「這是怎麼回事？都過了這麼久怎麼還沒好？」楚凌驚道。
「……傷口不小心感染了，所以好得有點慢……」
「怎會這樣？玉琳跟我說你已痊癒……」
「……別讓她知道……求你……不要讓她擔心……」
求我？居然求我！楚凌莫名地感到有點生氣，他厭惡這個全心全意眼中只有玉琳的席振豪，該不會是真的戀妹情結吧？所以都不交女友？
突地，他開始討厭起自己，為什麼一開始遇見的不是學長，抑或者是為什麼自己不是投胎當席振豪的妹妹？之類的滑稽想法。
歎了一口氣，楚凌想趁人之危。
「好，我不告訴玉琳，但，要有條件。」
席振豪吃驚地睜大了眼，彷彿看著卑鄙小人。
「讓我吻你。」
「……」片刻，席振豪點頭以示同意。
竟然妥協了！楚凌已經不是憤怒可以形容，他好想大罵：席振豪你還是不是個男人！
楚凌咬牙切齒地問道：「當初你救我的原因，是不是不想令玉琳為我擔心？所以如果我跟玉琳沒有認識，玉琳不會為我擔心，那你根本就不會救我，是這樣嗎？」
「…沒錯，就是這樣……我之前已經警告過了……所以你最好離開玉琳，不然你要讓玉琳傷心的話……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楚凌聽了目眥欲裂，抓住席振豪的頭顱相準嘴唇狠狠地蓋了下去。
他是那麼喜歡學長，可是這份愛戀的感覺卻無法傳遞，在席振豪的眼裡真的只有玉琳，而他與學長是對立的，是席振豪的敵人，只要讓玉琳傷心了，席振豪必定揮刀相向，要令楚凌付出代價。
原來，自己在學長的眼中是這麼廉價。
相互接觸的唇瓣冰冰冷冷。
這個吻有血的味道，在舌尖、在心頭，蔓延。
惹火19
「學長，那時我說的告白你有聽到吧……那你能喜歡上我嗎？」
「不可能……永遠不可能……你搶走了玉琳……我怎麼可能喜歡你？」
席振豪的臉孔無情地佈滿寒霜，忽地他轉身拉著玉琳就走，絲毫不理會站在身後苦苦哀求的楚凌。
不，不，學長，你別離開我！
心好痛，痛得快死了！
伸手一摸濕的，卻是席振豪站在眼前朝他射了一槍，血正汩汩地往外流，洞開的胸腔卻沒有了心臟，嚇得楚凌驚醒過來。
「呼！是夢……」冷汗浸濕了衣裳，楚凌坐起身來睡意全消。
胸中空空蕩蕩的感覺好似仍在夢中，他把心給人了，可惜的是那人不要棄之如敝屣。
自那天做了小人行徑後，回來就沒有一天好受，學長已經認定自己是個用情不專的人，但，學長居然還是叫楚凌不要讓玉琳傷心。
想到這點楚凌就一股脾氣上來，他真的不懂學長在想些什麼？
這樣下去三個人遲早都會受傷的，何不快刀斬亂麻，楚凌想要將一切弄清，他討厭這樣模模糊糊不明不白的關係。
忘了人是種複雜的生物，楚凌只用自己單純的心思去想事情，他明白自己對不起玉琳，可他不想再欺騙她，如果能夠婉轉和平地與玉琳坦白，他相信玉琳就算不會原諒他，但也應該可以瞭解的。
只是，傷了玉琳，他的心裡也跟著不好過。
分手那天，玉琳始終靜靜地聽著，末了，她道：「你喜歡的人是哥哥嗎？」
楚凌驚愕，下不了心欺騙，想搖頭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對不起！」
玉琳只是抬起憂傷的雙眼不斷地望著他，爾後不發一語地走了。
驀然，楚凌有種疲憊，連呼吸都變沉重的感覺，玉琳沒有流淚、沒有哭著哀求，更沒有打他一巴掌，望著她默默離開的背影，楚凌暗想自己這樣做是否真的做對了？
◆ ◇ ◆
席家，一個悲傷的夜晚。
席振豪抱著不斷哭泣的玉琳安撫著，直到王琳哭得累了睡了，席振豪才將玉琳輕輕地放到床上安置好。
他無法原諒也不想原諒那個害玉琳如此傷心的人。
墨色的眼瞳裡盈滿了仇恨。
他後悔先前沒有早點動手，而今玉琳才會受到傷害。
他不該縱容這一切的。
不該。
◆ ◇ ◆
再次見到學長是在圖書館，兩人挑書碰在了一塊，楚凌以為席振豪會為了玉琳的事情責罵他，但，完全沒有，甚至隻字不提。
「要一起去喝杯咖啡嗎？」
呆愣了好幾秒才弄清是學長在邀約，楚凌趕緊大聲地說好，惹得四周的人都在看他，但他絲毫不感到任何視線，只知道樂得不停微笑。
咖啡都快喝了一半，兩人仍是一句話也沒交談，席振豪悠然地看著窗外，而楚凌則有點坐立難安。
「學、學長，你的傷好了嗎？」楚凌憋不住開口道。
「都好了，謝謝你的關心。」淡淡的語調，似乎不是很熱絡。
再啜了一口咖啡，楚凌完全喝不出味道，「學長怎麼突然想和我喝咖啡？」
「叫我振豪吧！」振豪轉頭對楚凌微微一笑，果見楚凌的臉又漲紅了，「就突然想喝，不喜歡與我一起喝嗎？」
「哪、哪有的事，我超級喜歡的，好喝、很好喝。」楚凌趕緊再喝了一大口，簡直差點嗆到，雖然覺得席振豪怪怪的，但，這麼和藹親切的學長早把楚凌迷得暈頭轉向，他也就沒有深究學長如此待他的原因。
「振豪不怪我嗎？」楚凌指的是玉琳的事情，他相信學長明瞭他在問什麼。
「都過去了，別再說了。」
「喔、喔。」楚凌識相地住嘴，沒有再提。
等到咖啡喝完了，兩人都沒再說話了。
「我請你吧！」
「不、不用了，振豪，我自己付。」
席振豪也沒再勉強，付了帳出來後街燈都亮了，席振豪道：「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受不了這突如其來的轉變，楚凌說完一溜煙就跑了，如果他回頭就可以看到席振豪方才掛著微笑早已消失，對著他離去的方向露出厭惡的表情。
雖然楚凌讓玉琳傷心了，可，席振豪居然沒有責怪他，那麼他可以理解成振豪原諒他了嗎？
楚凌忐忑不安地想著，內心有如一頭小鹿在亂撞。
今天的學長好好，以往溫柔的學長回來了，還邀請他喝咖啡呢。
那麼他們可以和平共處了吧？
就算不能成為那種關係也無所謂，楚凌只希望能待在席振豪的身邊，想看他的時候就可以看著他，那這樣就很幸福了，他不會再逾矩，不會再做出學長討厭的事來，只要學長肯跟他再當朋友就好了。
楚凌美美的想著，以往的惡夢沒有再來侵襲他，今晚的他做了一個美美的夢，夢裡的他跟學長又一起去喝咖啡，世界都縈繞著淡淡的幸福氣氛。
惹火20
圖書館與球場成了兩人最常碰面的地方。
碰了面的次數愈來愈多，兩人從彼此打招呼到對話的句子也愈來愈多。
漸漸地，偶爾一起去喝咖啡、用餐、玩樂的次數也變多了。
楚凌覺得這是一個新的開始，一個好的開始，他努力不去打破這個平衡。
也許，學長也想跟他和好吧！楚凌自己下了一個合理的解釋。
目前都還在朋友的範圍內會做的事，所以，楚凌也不覺得哪裡奇怪。
只是後來，楚凌也覺得有點異樣起來。
譬如說今晚，席振豪開車載著兩人去某山的山頂上看夜景，當然，避免再度發生危險或意外，二人早已做好防護措施，電擊棒、護身小刀、緊急聯絡器等等都有隨身攜帶。
席振豪竟然拿了幾瓶啤酒說：「來，陪我喝！」
學長，我未成年呀！楚凌沒有將反駁的話說出口，只是接過打開。
「振豪，別喝太多，會醉的。」
「只是啤酒，不會的。」席振豪笑笑地回道。
兩人一邊看著山下的璀璨燈光，一邊有一口沒一口地喝著啤酒。
等到喝飽了，席振豪打了一個酒嗝，醉醺醺地靠在楚凌肩上假寐時，楚凌才道：「你看，還說不會醉，看待會兒要怎麼回去？」
「那就不要回去了，留下來陪我。」
「晚上在這裡會著涼的。」
「不會，有你的體溫不會著涼的。」
楚凌一聽面紅耳赤，心裡嗔道學長果然醉了，連這種曖昧的話也胡亂說出口，輕搖著學長道：「振豪，別真的睡著，會感冒的。」
「……」席振豪猶如真的要睡著了，只發出規律的呼吸聲。
「振豪，你有什麼煩心的事嗎？」
「你是不是真的喜歡我？」
「啥!?」怎麼突然兜到這個問題來？
「約你這麼多次了，你都沒發現嗎？我在等著你說呢。」
楚凌又驚又訝，張口卻不知說什麼，只好道：「學長，你真的醉了。」
「回答我呀！你不是喜歡我嗎？不然怎會跟玉琳分手？你知道她哭得多傷心嗎？」假寐的眼張開，席振豪挺起身來直視著楚凌逼問。
唉，還是傷害到大家了。
楚凌滿心的歉疚，原來不是不提，而是提了便會破壞一切了。
學長今晚是要來找我算帳的嗎？記得席振豪對他說過的威脅，看來今日要成真了。
「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振豪你想打我也沒關係，我不會還手的。」
楚凌閉起眼來靜候拳頭落下，但，等了許久都沒有疼痛的感覺，欲張眼，卻是一個擁抱，席振豪抱緊了他。
「振、振豪……」
「噓，別說話，讓我靜靜。」
楚凌僵直了身體，這是怎麼一回事？
最終抬起了手輕輕拍打著學長的背，他什麼也不想去想了，楚凌只想感受這難得可貴的體溫。
片刻，席振豪輕聲地道：「你之前說的話還算數嗎？那天，你說你只想要我是真的嗎？」
「是真的，當然是真的！」楚凌萬分肯定只差沒有拍胸脯。
「那我們交往吧！」席振豪順口地接道，馬上看到楚凌那意料之中的驚嚇表情，「不行嗎？」
怔忡著，楚凌過了許久才消化對方的話，太過驟然的喜悅把楚凌的腦袋都轟懵了，他完全沒有心緒去深思這猝然的轉變。
楚凌只記得那天晚上自己大大地說了聲：「好、當然好！」響亮的聲音傳至山谷裡，回音裊裊。
而席振豪滿意的微笑像太陽一般永遠烙在楚凌的心中。
◆ ◇ ◆
那天的話不是學長的醉話，而是確確實實的真實。
楚凌現在每天都幸福得宛若置身雲端，日日都巴不得快點放學去找學長約會。
這愛戀的感覺已在楚凌心中醞釀頗久，一旦發酵開了真可謂一發不可收拾。
席振豪說什麼他就做什麼，席振豪叫他往東就往東，叫他往西就往西，一點小跑腿的幫忙也可以讓楚凌樂上半天。
例如學長指定中餐必坐何處，楚凌一定提早翹課去占好位置，因為上次沒讓學長稱心，結果學長就發脾氣罵了他一頓，楚凌不怕學長責罵他，只怕學長又像上次不陪他用餐。
再例如，學長會給他一疊厚厚的信件，這些全是校園裡愛慕學長的人寫的，他的工作是一個一個去當面回絕，當然，那天他挨了好幾個耳光，臉都腫了，學長看到後什麼也沒說，不過他覺得值，至少沒人可以跟他搶學長，學長是他一個人的，這樣很棒。
雖然主導權落在學長手中，但，楚凌覺得無所謂，學長能接受他肯與他交往就是很萬幸的事了，他怎能再強求一些不該有的。
學長完全不再提玉琳的事情，楚凌覺得學長很貼心，學長知道這會讓他感到內疚，所以學長好溫柔。
只是有時進展太快，楚凌的內心也有點不安定感。
他會趁沒人時抱緊學長以期求撫平這不安的感受，學長則會揉著他的頭道：「怎麼啦？楚凌你怎麼像無尾熊一樣，我可不是一顆樹呀！」
「沒什麼，沒什麼，我只是覺得天天能跟學長在一起太幸福了，好像在做夢，想要看看學長是不是真的，真的人是有體溫的。」
「這樣呀，那我們今晚好好來確認一下，好不好？」魅惑的要約，誘人的語調，席振豪的話語讓楚凌紅著臉不好意思地點點頭。
找了一家飯店，兩人用過晚餐後便領了鑰匙至房間。
楚凌戰戰兢兢地觀察四周，這種陌生的地方他從未來過，以前跟玉琳也未曾嘗試，所以現在他心慌得很。
「你要先洗澡嗎？」
「喔，好。」
洗澡的時候楚凌覺得自己還是在做夢，不然夢裡的事情怎會上演呢？
他緊張得連洗澡也洗不好，還差點在浴室裡滑倒。
待兩人都洗好坐在床上準備坦誠相見時，楚凌已經無法鎮定只想暈過去。
學長自然地湊了過來，攬過楚凌的腰把他放倒在床上。
「振、振豪，你要在上面？」夢裡都是自己把學長壓在身下的，現在位置倒過來令楚凌感到不慣與恐懼。
「不然呢？」
「好、好吧！」幹嘛跟學長計較這個，學長開心就好，楚凌配合地張開雙臂，席振豪壓了上去。
先是輕輕地吻著，兩人舌唇相觸越吻越深，舌頭不斷地碰觸絞緊再分開，可以這樣跟學長親吻，楚凌覺得自己快幸福死了。
熱度加溫，理智也喪失了，楚凌好色的本性展露出來，不客氣地回敬著，兩人不斷在彼此的身體上啃咬輕嚙，薄薄的浴衣早被扔到床下，現今是真正的一絲不掛。
體力的落差很快分出勝負，楚凌早已敗在幾個窒息的吻下，氣喘噓噓地軟倒在床褥上，控制權這下是真正地在學長手中。
「那我要開始羅！」
開始什麼？楚凌還沒發問，席振豪便拉開楚凌的雙腿架到肩上，然後一點潤滑液也沒用就插進了二根手指，疼得楚凌差點昏厥。
「學長，好、好痛……」輕點呀！
彷彿沒有聽到楚凌的慘呼，席振豪隨意地撥弄了幾下，確定自己的分身進得去後就猛然地沉下身子。
楚凌痛得聲音啞在喉嚨裡，慘叫根本就發不出來，隨手捉了枕頭一角咬在嘴中。
原以為剛才是最痛的了，沒想到接下來抽出的動作更痛，楚凌心中大喊：屁股一定開花了。
席振豪面無表情地做著，毫無情動的跡象，那奮力的律動恍如這只是種發洩而已。
楚凌疼到快昏了，他張不開眼睛，嘴裡只能咬緊那枕頭，不然，一鬆口可能就會發出殺豬的聲音。
應該是第一次的關係吧！他沒想到會這麼的痛，幸好這痛不是由學長來承受，暗暗想著太好了，楚凌盡量讓自己放鬆，他知道自己這麼緊繃，學長也是不好受的。
深呼吸，吐氣，深呼吸，吐氣，身體強烈的晃動讓楚凌沒法做到自己想要的呼吸頻率，從後穴擠進來的熱度好似要把他的內臟都給頂壞了。
他的腸、他的胃、他的肺好像要被人從後面擠到口中擠出來，大力的抽插下，整個人都快被捅壞。
一點快感也沒有，原本興致勃勃的分身此刻早已萎靡，楚凌只能感到無比的痛楚從那羞恥的地方不斷傳來，傳到四肢百骸，傳到腦中成了一根尖刺不停地刺著，好痛苦，好難受，如果沒有愛，他覺得自己是在經歷一場強暴的酷刑。
學長一定是不懂得怎麼做才會令自己這麼不舒服的，一定是，楚凌為對方找了個合理的解釋。
他痛到抱不住學長寬闊的背，雙手無力地滑了下來，昏過去前只記得學長把他翻了過去後又大力地刺了進來。
安安靜靜毫無聲音。
「振豪……咳……咳…」不舒服的喉嘴發出沙啞的聲音，楚凌摸索著，冰冷的被褥明顯地告知身邊沒有任何人。
笨拙地爬下床鋪卻被浴衣絆倒，楚凌趴倒在地有一瞬間就想說不要起來了，永遠不要起來了。
輸給了身體上不適的叫囂，楚凌最後還是動了動身子，緩慢地爬起後開燈。
凌亂的床，腥膻的氣味在在說明剛才發生過的熱情與激烈，只是楚凌現在好冷，搞不懂
是身體冷還是心裡冷，他看了一眼床鋪，滿是刺眼的紅色血跡，低頭看了自己的下身，半乾的血漬跟精液感覺有點小小的諷刺。
『是自己一廂情願嗎？』
不再想頭痛的問題，拖著蹣跚的步伐去浴室清理好自己。
穿上原有的衣服，桌几上明顯的鈔票讓楚凌笑了一下。
「學長幫我想得真周到。」
用這些錢付了房間費用，楚凌回家，然後請了三天假才回到學校。
這三天他發燒，但，席振豪從未來探視他，就連一通電話也沒有。
connote 2009-12-3 09:22
惹火21
一如往常。
席振豪與楚凌的碰面完全沒有尷尬可言，兩人還是交往中的模式，這天一起約去吃麥當勞。
點了二份全餐，兩人靠在窗邊的座位上慢慢吃著。
「振豪，要放假了，你想去哪裡玩嗎？」
學生最期待的不外乎寒暑假，寒假一過就是下學期了，也就是說席振豪再過半年就要畢業了，楚凌當然要捉緊與席振豪在一起的每一個機會，滴滴點點都要參與。
「還不清楚，可能要花一點時間在進修英文上。」
「喔，這樣呀。」塞了一把薯條，楚凌想起席振豪之前跟他提過大學他可能不在台灣讀，看樣子是要申請國外的大學吧！
「不過，也不是全部的時間，以前都是陪著……」席振豪說到一半忽然頓住。
「嗯？什麼？」
「沒什麼？我想到一個好地方了，假期就我們兩個人去，好不好？」
「好。」當然好，楚凌笑盈盈地回應道，能夠跟學長獨處是楚凌夢寐以求的事。
處理好餐盤，兩人一前一後地走進飯店裡，宛如成了一種習慣了，只要兩人晚上還有約會，最後的項目就是到房間裡上床。
這次楚凌洗得很快，他知道席振豪很少重視他的感覺，之前有一次是直接插入完全沒有前戲，那次傷得比第一次還嚴重，為了不像前幾次那樣受傷，後來楚凌都會先自己處理好。
蹲在浴室的磁磚上，楚凌掏出昨天買的潤滑液，擠了一點後塗在穴口上，慢慢地用自己的手指深入擴張。
「唔…」就算做了三、四次了還是一樣不適，咬緊牙關，食指把藥膏都塗上了，楚凌覺得還是不夠，上次就是只塗了穴口，結果還是受傷，所以，這次又再多弄了一些，伸進了二根手指，緩緩地按壓揉弄，直到可以放進三根手指後才停止。
穿上浴袍走進房間裡，席振豪早已全身赤裸在床上候著。
儘管不喜歡被壓，但，楚凌還是珍惜每一次與席振豪的耳鬢廝磨。
越來越粗暴是楚凌目前的感受，這次也一樣，席振豪什麼話也沒說就直接把楚凌拉到床上，根本就遮蔽不了什麼的浴袍三兩下就被剝掉。
雙腿剛被折到胸前席振豪早已把分身插入。
「怎麼這麼滑？」邊動邊問，席振豪一臉莫名其妙，不懂原本緊澀不已的穴口今次怎麼這麼滑膩？
「……啊……」用呻吟代替回答，楚凌把雙手纏了上去抱緊，閉起眼來催促道：「振豪，快點動吧！」
「呿，真是淫蕩……」席振豪低聲道，果不其然身下的身子僵了一僵。
幸好楚凌只是聽到沒有看到，不然席振豪那鄙夷的眼神足以殺死他很多次了。
席振豪相當滿意這次的滑潤，做得十分大力，每一下撞擊都插得比以往深入，正面的交合姿勢很快讓雙方都洩了一次。
楚凌自動地爬起來半跪著，他明瞭席振豪最喜歡的做愛姿勢與流程，張開雙腿將臀部抬高，根本不用扶持就自動地將那肉塊納入後穴裡。
然後前後地晃動著，楚凌高興地聽著席振豪那把持不住的喘氣聲，這表示自己的身體取悅了對方，楚凌很開心。
看來他沒有白學呢，為了減低自己受傷的次數，還有增加自己輕鬆甚至是能一同愉悅的方法，楚凌找了很多東西來看，有效真是太好了。
抽插的速度愈來愈快，楚凌撅起臀部一夾，一道熱流便貫進甬道裡。
還不夠還不夠還不夠……
楚凌推倒了席振豪，這讓席振豪嚇了一跳。
「振豪放心，我會讓你更舒服的，就用我的後面。」
席振豪一聽便安靜地躺著，等著楚凌的下一個動作。
跨坐到席振豪的腹部，楚凌扶著對方的挺立接著慢慢地坐下去，熱度包覆的感覺讓席振豪再度動了起來，就像要把對方弄壞一般瘋狂地由下往上撞擊著。
這是一種懲罰吧！等學長處罰夠了，他一定也會喜歡自己的，楚凌心想。
接下來，再也沒有任何話語，房間裡只剩下粗喘與低吼，還有楚凌那細碎的呻吟。
惹火22
相對無言。
這天是期末的最後一天，與玉琳分手後，楚凌已經很小心地盡量避開與玉琳任何碰面的機會，未料卻在最後一天破功。
尷尬的兩人都明白彼此在躲避對方，原本打算就這樣點個頭招呼一聲擦身而過，但，楚凌似乎邁不開步伐，後來還是玉琳先開口。
「我們聊聊吧！」玉琳微笑道。
「好。」楚凌點頭。
走廊上兩人並肩而行，一時不知說什麼好。
楚凌心中有股愧疚，以往對玉琳信誓旦旦的話語宛如玩笑，他不懂自己怎會無情到這種地步，拋棄了玉琳傷害了這位可人的天使。
過往痕跡像輕砂，風一揚就吹走了。
要跟已分手的前女友說些什麼？楚凌的經驗太少，以往聽來看來的例子，分手的情侶總如仇人相見，變成朋友的很少，看來自己與玉琳應該能歸於很少的後者吧！
「最近過得好嗎？」楚凌一問後真想自打嘴巴，若不好定是他害的，自己居然問了這麼蠢的問題。
「嗯，老樣子，你呢？」
「也是…」模稜兩可的回答著，楚凌怎說得出自己與她的哥哥正打得火熱這種欠扁的話。
兩人隨口扯了一些學校最近發生的話題，也就胡亂地聊開來，片刻後，玉琳忽然道：「其實你不用這麼在意，你給我的傷害沒你想像中的深，真的。」
看到玉琳真摯的表情，楚凌感到鼻酸，眼眶有點熱熱的，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我哥其實是個很寂寞的人……總之，你要幸福喔。」玉琳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然後轉身下樓。
「謝謝你……」呢喃的道謝輕輕散在空氣中，楚凌由衷地祝福玉琳未來也幸福。
◆ ◇ ◆
農曆春節前夕，楚凌跟著席振豪來到所謂的好地方。
這是席家一棟在山上的別墅，附近還有條小溪流過，可謂有山有水的清靜之地。
一想到要與席振豪在這裡共渡幾天悠閒的兩人假期，楚凌的心整個飛揚起來。
只有兩個人，不管食衣住行樣樣都要自己來，可是能跟席振豪獨處這些就都不算什麼，做起來反倒樂趣無窮。
席振豪駕著車，車上載著這幾天的必需品，一到達目的地，楚凌高興地好想大聲嚎叫，整個人興奮不已。
一同將東西搬入屋內，俐落快速地整理完畢，屋子雖然久未使用，但都有固定時間請傭人來打掃環境所以不會很髒，二人也就少了清潔房屋的步驟。
夕陽很快西下，這晚草草漱洗後二人便先睡了，畢竟席振豪開了一段頗長的山路，而楚凌則是興奮過頭一休息下來反倒更累。
早晨是讓陽光叫醒的，只是楚凌捨不得睜開眼睛，床褥的感覺很暖和，不過席振豪沒有躺在身邊，看樣子席振豪早已醒來。
耳邊有說話的聲音，楚凌懶洋洋地睜眼，是學長在講電話。
什麼過來，可以了之類的，太小聲聽不清。
「振豪？」看對方放下手機楚凌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叫道。
「你醒了，先去刷牙洗臉，吃完早餐我們去釣魚。」
「好！」
快速地解決一切，張羅好早餐，三明治是昨天帶上來的，僅管吃起來沒有一開始的美味，但每咬一口都是甜滋滋的。
戴好帽子穿上外套，拎好釣具兩人便出了門。
屋後的小溪有點距離，兩人走了大概三、四十分鐘的山路總算抵達。
很美麗的地方，楚凌第一個印象。太久未接觸大自然都忘了大自然是美妙親近的，自然的美景鬼斧神工，楚凌深吸了一口氣覺得整個人在芬多精的沐浴下全面放鬆。
小溪不寬也不深，給人很可愛的感覺，沒有都巿的喧囂與煩躁，清澈的溪流發出潺潺流動之聲，溪流的四周佈滿大顆巨石，席振豪率先跳了上去。
「走路小心點，別滑下去。」
「嗯。」聽到關心之語，楚凌笑得開心。
兩人往下走找了一段比較平順的地方把東西放下後便將釣具組裝起來，席振豪熟練地甩出釣線，楚凌有模有樣的學著。
魚兒雖小但量多，不過一會兒，水桶裡已裝了三、四條不知名的小魚。
光線很美，帶著微微熱度的陽光穿透樹枝打在身上讓人有股慵懶，楚凌掬起一捧冰冷的
溪水灑出，享受著只有天籟之聲的世界。
「這是今天的午餐嗎？」楚凌問道。
「對，廚房裡應該還有瓦斯可以用，然後煮一點白飯，如何？」
「嗯，聽起來不錯。」只要吃得飽即可，楚凌不是那麼著重吃的美味，況且跟學長一起用餐，再難吃的東西也會變成美食。
看看美景偶爾席振豪聊聊天，等待魚兒上鉤的時間若不去細數便過得很快，楚凌解下方才釣上的魚兒然後套上新的餌料，正欲再度甩出釣線，未料一個沒有甩好居然反手勾住了自己的耳朵，痛得他大叫一聲不停嚷著：「勾到了、勾到了。」
「你現在不要動！」席振豪出聲制止楚凌的掙扎，趕緊驅前察看。
「好痛！」淚都快飆出來了。
「竿子握好。」席振豪捉住釣線免得楚凌又扯動，看清楚竟是勾中了耳廓，「我只看過
勾到手的還沒看到勾到耳朵的，楚凌你還真是天才。」
「振豪你別調侃我了，我沒釣過魚嘛。」楚凌覺得自己真是笨手笨腳的，以後做事前一定要先學好。
因為有倒刺，席振豪花了點時間才拔下來，傷口雖小但也是滲了些血。
「流血了，你等一下。」席振豪掏出手帕在溪水裡擰了幾下後按到傷口上。
「好冰……」楚凌只覺得耳朵又痛又冰，忽地又變得又熱又麻，原來是席振豪將傷口擦拭乾淨後把嘴唇貼上的關係。
「幫你消毒，別動。」
熱熱的舌尖緩緩地舔舐著傷口，分明沒有一點情色意味，楚凌卻不由自主地臉紅起來。
真是的，比這種還大膽的舉動全都做過，偏偏這樣就害羞了。
心中的悸動不斷膨脹，楚凌發覺自己又更愛學長了，只要學長一點點的溫柔就能打動他，讓他更加陷在『席振豪』這個人身上，每天的相思都是為了學長，每天做的事情也都是為了學長，彷彿連自己活著的事實也都是因為學長而存在。
他已離不開學長了，如果學長能一直與他這樣待著不知該有多好？
如果學長不要他了他一定會活不下去的，食物會吃不下，會睡不著，或許連心跳跟呼吸都不會了，楚凌不斷地在心中胡思亂想著。
也許是看到楚凌臉紅了，席振豪的聲音也變得低沉了點，他十分直白地道：「晚上我要
操你。」
露骨地，毫不掩飾的情色慾望。
明明是那麼道貌凜然文質彬彬的模樣，可單單在這方面的話語卻又如此粗野狂放，完全不害臊，因而當楚凌聽完，害得他的臉根本不敢抬起。
惹火23
山裡的夜晚更是安靜，晚餐是中午吃剩的魚以及生菜沙拉，收拾好餐桌，無所事事的兩人坐在沙發上看著不知從哪裡搜括出來的舊電影。
醉翁之意不在酒，眼睛雖盯著螢幕，但體內的情慾蠢蠢欲動，電影的聲音開始迷濛，席振豪忽地拉住楚凌的手腕，大力一扯，楚凌明瞭席振豪的意思。
他起身彎下腰蹲在席振豪的跟前，輕聲問道：「振豪，可以嗎？」
席振豪點頭，右手摸上他的臉龐以示鼓勵。
楚凌得到允許，再不用言語，直接拉下席振豪的褲襠拉鍊，從內褲裡把那已半挺立的紫紅色分身掏出。
雙手捧起那碩大的熱楔，鼻尖充斥著對方的男性氣味，輕啟嘴唇伸出舌尖從根部緩緩舔起。
恍如極度眷戀，楚凌眼中流露出癡迷，不停地舔舐吮吸著，彷彿要把那根挺立上頭的每一道突起脈絡都記得清清楚楚般，每寸表皮都讓楚凌的舌頭膜拜過兩三次，囊袋跟雙珠更是舔得濕漉，最後楚凌一口含住頂端，早已忍受不住快感的席振豪發出了一聲悶哼，這激勵了楚凌的動作，他把那熱塊含得更深直抵喉嚨。
可能是楚凌的舉動太過刺激，席振豪反被動為主動，原本按扶在沙發椅上的雙手改壓在楚凌的頭顱上，手指穿過髮絲帶動著楚凌吞吐的節奏。
愈來愈快，同時楚凌也愈難以呼吸，幾乎要導致他窒息的巨大終於在最後一次插入下釋放了精華。
「咳咳咳……」楚凌難受地咳著，方才來不及嚥下的液體淌了滿臉，順著下顎流到脖子上。
「過來。」席振豪命令道：「坐上來。」
楚凌知道自己後面尚未準備好，但不計較這麼多，他順從地跨在席振豪腿上，將穴口對準熱楔，扶好，慢慢地坐下去。
疼……真的很疼……楚凌感到自己身後發出撕裂的聲音，但，事實上並沒有。
「啊！」還沒有時間適應，席振豪猛然地動起，驚得楚凌抓不住對方的臂膀，虛軟的身
體無助地癱在席振豪懷裡。
「舒不舒服？」席振豪問。
「……嗯……舒、舒服……」儘管現在是痛楚大於快感，楚凌還是回答舒服，他覺得自己可能有被虐的傾向了，明明後穴很痛，但全身的細胞卻在歡快地叫囂，只因碰他的人是席
振豪，不管多難受到最後一定轉為甜美，楚凌甚至感謝學長給予他痛的感覺，這提醒他是真的，他真的被席振豪佔有，兩個人真的合為一體。
「那麼你還會想去找女人做這種事嗎？」
「不、不想……我只要有振豪就夠了…」腦袋沒有空間深思席振豪的問題原意，楚凌照實回答。
「那你喜歡被男人這樣操羅？」席振豪把楚凌的雙臀高高抬起再重重地放下，那挺立到達比以往更深的地方。
「……呃…呃……啊啊…」楚凌尖叫搖頭：「不不、太深了……不……」
「回答我的問題，是不是喜歡這樣？」席振豪重施故計，惹得楚凌快被逼瘋了。
「是、是……喜歡喜歡……我喜歡……」泫然欲泣，楚凌的聲音已帶上了嗚咽。
席振豪退出楚凌的體內，正當楚凌疑問時，席振豪站起將他推到沙發上，折起楚凌的雙腿再度由上往下地深深插入，那甬道瞬間又被充滿，接著便以狂風暴雨的姿態猛烈地進出著。
「啊啊 」沒有思考沒有語言，回歸基本的本能，楚凌只能口中不竭地發出無意義的叫聲。
◆ ◇ ◆
汗水流了滿身，楚凌的聲音已嘶啞，愉悅的折磨仍舊未停。
戰場換至臥房，楚凌雙手攬著席振豪的脖頸，雙腿環著對方的腰，後穴裡含著炙熱的肉塊，兩人就像連體嬰般走入房間，每走動一下那惱人的磨擦就惹得楚凌一聲輕喘，席振豪聽了則是更加故意大力晃動。
終於艱辛地走到床邊，雙雙倒入床褥中，席振豪壓著楚凌激烈地搖動，床架發出吱嘎的聲音。
「不、不行了…不要了……」夠了夠了，楚凌喊著、叫著，射出來的同時一道熱流也注入體內，喘息聲不止。
席振豪的懷抱給予楚凌很大的安全感，他喜歡激情過後的休憩，兩人無聲只是抱在一起，僅管身上黏膩不適，但灼熱的體溫是他想要的慰藉，什麼都不做只有互相擁抱，感覺比任何事還甜蜜。
狂亂的心跳聲漸漸平息，耳朵貼在席振豪的胸膛上，規律的跳動傳入耳裡，楚凌昏昏欲睡，以為兩人就這樣抱著睡去，未料席振豪又爬了起來。
「怎麼了？不睡嗎？」楚凌疲憊地問道。
「等會兒再睡，我們還要玩點新的。」席振豪下床，腰上圍上浴巾後，走到一個大袋子前打開翻找起來，那是上山前載來的行李之一，裡面裝什麼楚凌不清楚，不過現在他清楚了。
是情趣用品，有繩索、攝影器材還有一堆玩具等。
「振豪……我有點累了……明天再……」楚凌臉紅得快滴出血來，他沒想到學長居然有這樣的嗜好。
「抱歉，我只想今晚解決。」席振豪面無表情地說道，他拿出繩索將楚凌雙手困綁起來，並且繞過床頭綁在床架上，這樣楚凌除非解開繩子不然是無法下床的。
「振豪……」楚凌眼露哀求，但席振豪彷彿什麼也沒有看到。
「這雙眼睛真是礙事。」席振豪拿出黑色的眼罩，將楚凌雙眼蒙蔽起來。
「振豪，別蒙我的眼，我會聽話的，拿下來好不好？」楚凌不喜歡雙眼失去光明，那會讓他憶起之前被綁架時差點被人侵犯的那一次糟糕經驗。
偏偏席振豪聽而不聞，相反的動作相當粗暴，硬是將楚凌捫壓在床上。
被制的楚凌只好安靜地躺著，他相信席振豪不會傷害他的，既然振豪想玩，楚凌會盡量配合，他信任對方。
雙手動不了，雙眼看不見，楚凌只剩下聽覺，等了一會兒，他覺得有點冷了，畢竟現在是冬天，房裡雖然有暖氣，但沒穿衣服也沒蓋被子，唯一給他溫暖的人也不在身邊，楚凌覺得怪異起來。
「振豪？振豪？」楚凌叫道，竟沒有回應。
咦!?怎麼回事？學長不見了？不會吧！就這樣把自己丟著？
還沒理出頭緒，楚凌聽到席振豪從外面走進來的聲音。
「還沒到嗎？」似乎在講電話。
「既然到了車子隨便停著，門沒鎖，快進來吧！」
什麼？
「振豪？是有誰要來嗎？」楚凌顫抖起來，他隱隱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要發生了。
「你等一下就知道了。」
「振豪？……你放開我……我不想玩了，振豪？」他的語調也發抖著，但席振豪聽而未聞，楚凌不懂一切是怎麼了？
須臾，竟真的有人開門進來，聽腳步聲有三人。
身體發冷，心也無比寒冷。
connote 2009-12-3 09:23
惹火24
席振豪居然要別人一起來分享情人間的性愛，楚凌無法接受，顧不得被陌生人看見身體的羞恥，他大叫著：「振豪，我不要旁邊有人，我不要，你不是愛我的嗎？我們不需要和別人分享，你放開我呀！」楚凌的聲音已經帶上驚恐，他還沒嚷嚷完嘴巴卻被布巾堵上了。
「唔唔唔……」楚凌掙扎但很快被人壓制住，他知道壓住他的人是席振豪。
其他人的聲音響了起來。
「這傢伙好像很怕耶 」
「少囉唆，快把攝影機架好。」席振豪命令道，聽在楚凌心裡直覺冰冷無比像是有刀刃劃過般疼痛。
「呵呵，沒想到你會贊同用這種下流步數，真不像是你。」
「廢話少說，對付這種人當然要禮尚往來，他害玉琳這麼傷心，也該讓他嚐一嚐這種滋味。」席振豪改而對楚凌道：「玉琳是我的寶貝，你可知看到她哭我的心有多痛？我真是後悔同意你接近她，你傷她一分我就要傷你百倍。」
楚凌彷若被雷擊中，全身動彈不得，席振豪的語言不啻是顆驚爆彈，炸得他遍體鱗傷，手腳麻木難以呼吸。
「楚凌……」席振豪低下頭在他耳邊道：「你聽清楚了，我根本就不愛你，這一切都只是場復仇遊戲，而你││輸了。」一字一句，一清二楚，席振豪說得極慢，像利斧一刀一刀地劈開身體的支柱，四分五裂。
世界崩壞了。
以往的甜蜜時光離他好遙遠，他有種做惡夢的感覺。
楚凌忘了掙扎、忘了言語、忘了思考，他多麼希望在這一刻嚥氣死去。
輸了，輸了，是呀，輸了，從一開始的交鋒自己就輸了。
先愛上的人就輸了。
自始自終都是自己一廂情願，從來都只有自己開口說喜歡他、愛他，而對方卻從未說過，自己真的太愚蠢了，蠢到連自己都催眠了。
他居然天真地以為席振豪也是喜歡他的，他真的好蠢。
突如其來的溫柔，莫名開始的交往，原來這一切只是一個又一個引誘他的圈套，為的是報復他。
所有的一切皆是表相，楚凌從未弄清楚席振豪這個人，等到被傷得體無完膚才知曉那是把高溫的火焰，根本碰不得。
「把他淫蕩的一面好好拍下來，這傢伙喜歡被男人玩弄。」席振豪撩開浴巾，提起楚凌的雙腿直接將挺立的凶器刺入他的身體裡。
儘管心寒，但在席振豪不斷的衝刺下，敏感的身體早已熟悉歡愛，終究被撩撥得情動起來，不再掙扎了，楚凌放棄了所有反應，他知道他傷害了玉琳也傷害了振豪，所以現下是他的報應。
他活該，對，他活該！
哈哈哈哈哈……楚凌嘲笑自己。
這裡是地獄，充滿無邊無際的痛苦，楚凌的意識載沉載浮，身體感受到極度的歡樂，腦袋一片空白，心卻痛得無法呼吸。
「啊啊……唔哈……」嘴裡的布巾已被取下，楚凌發出甜膩的低吟。
「哇塞，叫得連我都覺得熱起來了。」
「等一下換你試試。」
「不了不了，我可沒真的有這種嗜好。」男人嘀咕著，這種平板的身體有哪裡好？
「他好像真的很爽耶，把他的眼罩拿下來，整張臉都拍到效果會更好喔。」
席振豪聽了便取下楚凌眼上的屏蔽，楚凌的眼睛是閉上的，臉上則是既痛苦又愉悅的表情。
用力的抽插下，楚凌再一次射了，惹得四週一片驚叫，齷齪的話語不絕於耳。
「哇，天呀！真的爽到射出來耶！」
「我等下用這個試試。」男人拿出一根巨大有顆粒狀的按摩棒晃動著。
「這傢伙真的喜歡被男人走後門呀。」
席振豪再度噴發在楚凌體內，待餘韻過去後抽出分身便下床著衣。
「之後就交給你們了，別怪我沒提醒，小心他的拳腳功夫。」
「知道啦，你不再多玩幾次？」
「有拍好就夠了，我先走了。」席振豪完全不看向床上的楚凌，隨手拿了幾樣東西就準備開車下山。
此時本來沒有反應的楚凌終於睜開眼睛，他問道：「席振豪……你真的從未喜歡過我？一點點也沒有？」
席振豪停下腳步，但連回頭都懶，只是無情地回道：「呵，你這麼任性自私又花心，見一個愛一個，再說，你傷害了玉琳，我又怎麼可能喜歡你。」
「沒有，我沒有！我沒有見一個愛一個，我只愛你呀！」楚凌大聲反駁，但席振豪絲毫不予理會便開門而出。
楚凌絕望了，他再度閉上眼，眼角卻淌下淚來。
他沒有，他真的只愛席振豪一個，為什麼席振豪不相信他呢？
為什麼？
忽然有人碰觸他的身體，打斷他的思考，是一直在旁觀看的那三個男人，楚凌認得他們，都是三年級的學長，在校園裡常見到席振豪與他們在一起聊天。
席振豪……
不了，不再想了，他好累，心死掉了……
方纔拿著按摩棒的男人蹲在楚凌的身前，「嘿嘿，楚凌呀你可別怪我們，這可是你最愛的學長的吩咐呀，他叫我們可要好好地伺候你呢。」
男人更加分開他尚未併攏的雙腿，一旁的攝影機對準他的私處猛拍，被蹂躪過的穴口微微敞開，赤紅的嫩肉沾染了白液，就連內部也盛滿了，輕輕一動就滴了下來。
「嘖，都流出來了。」
比常人大一號尺寸的按摩棒緩緩地塞入後穴裡，楚凌只覺得一片冰冷，開關打開了，耳中響著嗡嗡的猥褻轉動聲。
好刺耳，楚凌想吐，萬分噁心。
惹火25
他不過與玉琳分手。
不過愛上一個不該愛的人而已。
為何他要受到這樣的對待？為何？
「看他的表情真的很享受的樣子。」再將棒子的震動速度加快，男人似乎對楚凌的表現很有興趣。
楚凌喘息著，他轉過頭來正對著在他身上肆意玩弄的男人。
「唷，怎麼瞪人啦？不喜歡用玩具？該不會真的要……嗚！」男人還沒講完就被楚凌一腳踹翻在地。
「哇，你沒事吧！」同伴趕緊扶他起來，一看鼻樑都歪了，鼻血直流，可見鼻子是斷了。
受傷的男人不斷哀嚎，大聲叫道：「你這個賤人，我長這麼大連我爸都捨不得打我，你居然敢踢我的臉！呀！血！」男人一摸滿手鮮紅：「給我壓住他！」
男人怒了，掄起拳頭對楚凌猛K。
不一會兒，楚凌也鼻青臉腫。
「可惡！喜歡被操是吧！我就捅死你！」男人拿起所有的情趣用具倒在楚凌身上，專挑特大號的玩具塞入，先是放入比撞球小一點的一串圓珠大約有十幾顆，男人仍嫌不夠，再把兩根按摩棒一併捅入後再抽出、插入，重複了幾次，過度緊繃的穴口已撐到極限，馬上迸裂開來，流下一道道的鮮血。
穴口扯裂，腹部像要脹破，楚凌發出悶哼，痛得咬緊牙關。
「呦，連鞭子也有，不好好用一下真是太可惜了。」男人說著就揮舞起來，『啪』地一聲鞭打在楚凌的身上，楚凌吃痛地彈跳起來再重重地摔落，見狀解恨男人越打越大力，不到片刻楚凌的身上已是皮開肉綻血肉模糊，痛得昏厥過去。
「喂，快停手，他好像死了，臉好白呀！」
「胡說，人哪有那麼容易死的。」伸手探了探鼻息，「還活著啦！哼，昏過去算便宜他了。」
「好了啦，我看一點也不好玩，別玩了，走了啦！」
「要不要幫他叫救護車？他流好多血耶。」
「叫什麼車，你想回去被老頭子罵嗎？快走啦 」
人聲車聲漸漸遠離。
醒來四周了無聲息，楚凌動了動手腳發現已被鬆綁，他艱困地挪動身體，全身無一處不痛，尤其是下身，伸手摸到後面，發現還有東西插在那裡。
握住了那異物，楚凌深吸一口氣將它拔出，扔到床上原來是二根按摩棒，電池仍未耗完尚在抖動著。
感覺肚子還是怪怪的，只好將手指探入甬道中，摸到一截繩子，咬緊牙不管疼痛狠狠地抽出來，是串圓珠，上頭還沾著紅與白的液體，楚凌坐了起來，身上一片狼藉，輕輕一動即劇痛無比。
果然，就算身體這麼痛還是無法掩飾過心裡的痛。
楚凌雙手捂著臉不自覺地笑著，眼淚卻克制不住地狂流，又哭又笑，他好希望就此瘋掉。
傷心過後人依舊是清醒的，沒有瘋掉。
楚凌花了兩天的時間才能下床走上一段路，他身後的撕裂傷太嚴重了，每走動一下就會再度流血，楚凌只好簡單地整理過身體，然後長時間地躺在床上休息。
可能連腸子都受傷了，楚凌的腹部一直在痛，更糟糕的是他在發燒，沒有藥可擦，鞭傷的部分也發炎了。
他覺得再這樣下去不是餓死就是病死，儘管被席振豪拋棄心萌絕念，但，他實在不想這樣一身狼狽地死去。
手機沒電，這裡也沒電話，更慘得是整棟屋子也都停水停電，水喝完了，他知道得離開這裡才行。
強撐起意志力，楚凌靠著兩條腿走路下山。
相當地痛苦，完全說不出話來，走了半天依舊沒有半輛車經過，再不然難得經過的車子認為楚凌怪異反倒加速呼嘯而過。楚凌覺得自己已無法思考，眼前白茫茫一片，額上的冷汗滴進了眼睛也不敢眨一下，他只明瞭自己得驅使兩條腿不停地走著，停下就再也站不起來了，不能停下，不能停下，從早晨到中午，從中午到黃昏，從黃昏到夜幕低垂。
漆黑的夜色已看不見道路，忽而一道白光駛來，楚凌瞇起眼睛失去了知覺。
◆ ◇ ◆
「小弟弟，你叫什麼名字？住哪裡？有沒有帶健保卡呀？」溫柔的女聲在耳旁喚著，楚凌撐著沉重的眼皮，思緒尚未運轉，雙眼無神地看著前方。
「小弟弟？咦？是病傻了嗎？」女聲高拔了起來。
小弟弟？誰？叫我嗎？楚凌漸漸回神，眨了眨眼，眸子裡總算有了焦距。
「你……是誰？」嗓子的聲音都沙啞了，看來是發燒的關係。
「我是愛心診所的護士，你可以叫我芳姐，我爸是這裡的主治醫師，診所就我們兩人經
營，沒辦法呀，村裡的人少嘛，夠用就好，還好你遇上我爸到山頂上出診，不然你肯定燒成白癡，呀講偏了，你呢？叫什麼呀？」
「我叫楚凌，謝謝你們救了我。」楚凌道謝，看樣子自己死不了了。
「你、你是不是遇上了壞人呀？我們看了你身上的傷……呀，你別怕，因為你的傷口都滲血了，所以才脫你的衣服處理的，我爸說要通報警方處理，你是不是真的遇到壞人？而且看你沒幾歲，怎麼一個人在山路上走著？」
楚凌感受一下看模樣被子底下的自己全身是光溜溜的，嗯，應該還有蓋傷口的紗布吧。
解釋起來太麻煩，而且楚凌覺得好累，「……請你們別報警，拜託……」他不想把事情鬧大，這樣會連累到學長。
呵，連這種時候也會想到席振豪，他都這樣子對你了還留戀他做什麼。楚凌在心裡責罵著自己死到臨頭仍不知悔改。
「小芳，你先讓他好好休息，等他清醒點再問。」楚凌瞄了一眼是個蓄了大把鬍子的中年醫生，身上的白袍又皺又髒，好似很久沒洗。
楚凌的眼皮又變得更重了，一放鬆，身體好痛也好累，耳邊傳來那位醫生的聲音道：「點滴裡加了鎮靜劑，你先好好休息一下吧！」
想回應卻動不了了，楚凌再度沉沉地進入夢鄉。
夢裡沒有無情殘酷對待他的學長，也沒有那些噁心攝影的畫面，什麼人也沒有，這樣很好，很好。
天色大亮，休息了兩天，楚凌覺得自己好很多。
身上的疼痛也減輕許多，倒是相當虛軟疲累，興許是退燒的關係，腦子也清醒了點。
愛心診所的唯一兩名員工果然名副其實，無微不至細心地照顧楚凌，可能是看到楚凌一副對人生毫無興趣沒有生氣的模樣，加上楚凌可愛的外表著實喚醒小芳姐的母愛光輝，直把他當成弟弟看待。
「我說你呀，怎麼整天苦瓜臉呢？有什麼難受的事就講出來嘛 說出來會輕鬆點，有什麼困難我們也會幫你的，難道你不想要讓傷害你的那些人受到應有的懲罰嗎？還有呀你的家人一定很擔心你，真的不打算連絡一下？」
「芳姐，真的很謝謝你們……」楚凌輕輕地搖了搖頭，意示自己什麼也不想談，小芳姐見狀只能無奈地歎口氣。
「好吧好吧，我讓你一個人靜靜，靜靜。」再度套口風失敗，小芳姐挫敗離去，默默地去整理本來就不多的病歷資料。
楚凌的雙眼黯淡無光，心境就像死過一次。
他怎能對芳姐說出自己身上發生的事，太過錯綜複雜，就連自己也理不清，對平常人來說這樣齷齪的事太噁心了。
更何況這一連串的欺騙與背叛對他的打擊實在太大，碎了一地的心還沒重拾好，只要想到那個人，從心臟的空洞地方就會延伸出一股莫名的痛楚，整個胸膛與腹腔宛如盛滿了強烈腐蝕性的酸液，就連血管裡流的都是硫酸，痛到難以呼吸，就連吸氣都覺得萬分疲累。
以往樂觀天真的楚凌不見了。
滿臉笑意是楚凌的一貫表情，就算天塌下來也不怕，而今他再也笑不出來，心死了面部還能有表情嗎？他的天真的塌了，雖然不到又哭又鬧要死要活的地步，不過內心卻已覺得什麼都無所謂了，一湖死水。
那個人，真的是好狠的心吶，所有的溫柔表像居然全是裝出來的，該不會就連當初的綁架事件也是那人耍的苦肉計吧？
怪不得呀……怪不得……原來一開始有著張狂挑釁的那個表情才是真正的他……
什麼溫柔，什麼貼心，全是狗屁！
自己真的不該、不該││自作多情。
可是……他還是……好愛好愛那個人……
僅管一切全是虛假的，他還是愛著。
不管那人對自己做了什麼，不管那人怎麼對待自己，他只想求對方一絲的留戀。
為什麼不回頭看看我？為什麼能那麼狠心做出這些事？為什麼？
真的沒有一丁點的愛意嗎？
真的完全不愛我？
楚凌將自己捲曲在被子裡，嗚嗚咽咽地哭著，遠處的小芳看了只是不斷的搖頭，喃喃著：「傻孩子呀傻孩子……何必自己一個人在那邊苦著呢？」
惹火26
楚凌沒打算在仁愛診所賴太久，畢竟會造成醫生跟小芳姐的困擾，所以當今日小芳姐又開口在調查他的身世時，他覺得該是離開的時機了。
只不過，他還回得去嗎？楚凌一陣苦笑，自己在山上養傷的七天，不知道那邊的情況是否翻天覆地？
「我要回去了。」
「咦!?」芳姐訝然：「小凌你的傷還沒全好呀，再多留幾天吧，不跟你收費的啦，好不容易有你這麼人模人樣漂亮的人說……」小芳惋惜，因為現在山村裡年輕人都外出打拚，剩下的全是些老弱婦孺，看久了覺得自己也老了差不多，那種心境實在是太可怕了，加上楚凌臉上的傷一好，露出那像陶瓷娃娃一樣的臉孔後真令芳姐愛不釋手，一有空就東捏捏西捏捏，然後邊讚歎品種優良品種優良呀！
「真的很感謝你們的照顧，我好得差不多了，幾乎不會痛了。」楚凌說一不說二，他得回去面對一切才行。
「好吧！有空記得回來看看我們喔，我叫老爸開車載你下山。」知道再勸無用，畢竟她都試了這麼多天了，只除了知道楚凌的名字外其餘的真的撬不出來，幾天下來芳姐也知曉楚凌的脾氣，固執又倔強，別看楚凌外表不高一副柔弱的身子，只要他決定了就算十頭牛也拉不回頭呀！
小芳姐回想起要幫楚凌的屁股上藥的景象，說什麼他都不肯脫下褲子，堅持他要自己來，最後只好讓他自己上藥，真是太可惜了，芳姐其實很想好好欣賞那二團白白嫩嫩的臀瓣，早知道第一次趁他昏迷不醒時就該多摸幾下多捏幾次，如今真是後悔不及，只要一想起小芳就很想搥胸頓足。
正式拜別了二人，楚凌懷著忐忑不安的心下山。
◆ ◇ ◆
家裡的氣氛是凝重的，楚凌下山後改搭計程車回去，一入目竟是大家全在場。
楚凌望向王媽，平時最疼愛他的婦人，王媽的表情卻沒有幾天重見後的開心，以往的她都會很高興地擁抱自己說聲：「可愛的小凌你回來啦！真是想死你了。」
而今不只王媽，所有在場的人眼神裡全是懷疑、不信、痛心……
好陌生。
「小凌，楚先生等下就會過來了，你記得一定要好好認錯，別讓楚先生更生氣，知道嗎？」王媽開口提醒道。
「什麼？」不懂，父親等下要過來，還真是難得，他應該有二年沒看過父親了，不過要認什麼錯？他有做錯什麼嗎？
看樣子不弄清楚他也無法安心休息，楚凌便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等著。
半小時後，楚凌的父親協同秘書一起進來。
楚凌趕緊站起行禮，尚未站穩迎面而來一聲響亮的巴掌，仍未康復的身體經不起這樣的力道，害得楚凌跌回沙發上，他不解地望向他的父親。
「爸……」
「你居然還好意思叫我！」被稱為父親的男人保養得宜看來大約四十出頭，眼眉的輪廓看來跟楚凌有幾分相像，只見他從秘書的手中拿過一箱東西後，大力地往楚凌身上傾倒。
「我花那麼多錢栽培你，你竟然不知羞恥到這種地步，你要多少錢楚家沒有嗎？隨便你開口幾千萬都可以讓你當零用錢花，有需要去賺這種錢嗎？孽子孽子，敗壞門風！跟你媽一個樣！」
楚凌仍未回神，在他看清是什麼東西時他已經懵了。
男女生做愛的叫A片，那麼男生跟男生的便稱為G片，上百片的G片，更令人心驚的是所有的封面主角就是楚凌本人。
好想吐，楚凌捂著嘴，忍住胃酸逆流。
到底是什麼時候拍的？這麼多不一樣的場景，難道從一開始交往就在暗道裡偷拍了嗎？
席振豪，你就當真這麼恨我？
恨我到不惜砸下成本錄印這些骯髒的東西？
要我身敗名裂？
這就是你的希望嗎？
「巿面上已經流通了上萬片，你還有臉待在這裡嗎！真是畜生！」楚先生已經氣到口不擇言，只知道不斷地漫罵著，他原本也不相信自己的兒子會做出這種事，忍著噁心確認，未料播放後竟是真的，而且裡頭的楚凌沒有被下藥被強迫全是自願的，一副萬分享受的模樣，甚至放浪地叫著還要，身為父親的楚先生心寒不已，又氣又怒。
楚凌完全說不出話來，也無力辯解，只能呆呆地坐著被罵。
「解釋！我要你解釋！」
大概是毫無反應的楚凌更加惹惱楚先生，五指併攏抓住楚凌的頭髮往茶几上碰撞，玻璃桌面一下子就出現裂痕與血跡。
「沒什麼…好解釋的…這就是事實…我喜歡男人……就是事實……」額上淌著血，襯著脆弱無助的表情卻完全激不起對方的同情心，楚先生聽了反倒怒意更盛，結果是暴力相向。
一陣拳打腳踢，楚凌完全不抵抗，最後是王媽忍受不住衝出來護著楚凌，哀求楚先生莫再打了，再打下去會死的，這一場暴力才中止。
「台灣你是沒臉再待了。」楚先生眼中掠過一抹心痛，但，馬上又換了殘酷的表情。
「把他送到國外去，最好是永遠不要回來。」楚先生對身後的秘書吩咐道，拿出手絹把手擦乾淨便走了，徒留一屋子沉默不已面面相覷的眾人，以及抱著楚凌哭泣的王媽。
事實上楚凌從未出國過，就算他家很有錢。
小時候常聽同班同學假期又去哪個國家玩了，他就好生羨慕，不止羨慕他出國去玩，而是羨慕對方是家人帶他一起出去玩。
楚凌也是有家人的，可是他很少看見他們，他知道自己有父親，但他的父親很忙，忙到一年見不到一次面，也因此自己雖渴望父愛，但，對於自己的父親他不敢奢求。
他也有母親，可是母親在他六歲時就離開他了，隱約的原因他不是很懂，好像是母親根本不愛父親，所以愛好自由的母親便離開了，自此下落不明。
兄弟姐妹好像也有，可惜他完全不清楚。
這樣想來這個家庭未免太過可笑了，這樣還能稱做家人嗎？他連兄弟姐妹都不知，真是好笑至極。
比起冷淡的家人，只有模糊印象的母親反倒更加親近，他的內心其實是希望母親一起帶他走的，可是母親沒有這麼做，如果時光能倒流，他好希望六歲時自己能開口詢問母親：『可以請你帶我一起走嗎？』
如果可以，那麼如今的一切是否就會有所不同呢？
沒有痛苦，沒有欺騙，沒有責罵，沒有背叛，沒有，什麼也沒有……
惹火27(完)
他只是想要遠遠地看他一面就好，不需要對方知道。
學校是不能去了，聽說上至校長下至附設幼稚園的小朋友都知道這件緋聞，所以寒假結束後楚凌直接辦了休學，如果不主動休學可能會被退學吧！
明天他就要搭飛機離開台灣了，也許以後真的再也不會回來。
楚凌身著便服，載了頂帽子跟墨鏡，頸上圍了條藍白色的羊毛圍巾，半張臉都藏在圍巾裡，身體被包在寬大的大衣下，還好現在天氣依舊冷，不然就會被當成怪人。
將身影隱在街角，楚凌注視著進校的學生。
席家的車子開來，席振豪跟玉琳一同下車，楚凌深深地凝視著。
絲毫沒有察覺自己的身體微微地顫抖。
一如既往。
瞅著席振豪的臉畔，死去的心仍會跳著，那份愛意依舊不曾減滅半分。
自己居然不恨他，居然不恨……
楚凌笑自己，真的太傻。
透明鹹濕的液體滑落，最後都讓圍巾給吸去了。
鐘聲響起，半響，再無人進出校門，楚凌就像魂魄給吸走，他不願就此離去，也不想就這樣離開，他實在有好多話想跟席振豪說，可不行，對方是那麼憎恨他，一定不想再見到
他，楚凌不想再惹席振豪不快。
一切都如對方所願，他會離玉琳跟振豪遠遠的，不會再讓他們瞧見。
校園圍牆高高的，探不進裡頭，上課鐘聲響了，不一會兒傳來整齊的琅琅讀書聲，爾後，下課了，活動的聲音大了起來，有打球的，有練習樂器的，有聊天的，有玩鬧的，光是這樣聽著楚凌就已是懷念無比，他不過歷經了一個寒假而已，未來卻再也無法感受這裡的全部了。
他好想再跟學長一起打球，好想再跟學長一起吃飯，好想再跟學長一起聊天，好想再跟學長一起玩鬧……
無數的想望最終只是要一個簡簡單單的擁抱，再次感受席振豪的炙熱體溫。
難受的感覺逼得楚凌站不住，蹲在街角無聲地哭泣，即要風乾的淚痕又再度被流下的淚水掩覆。
就這麼忘了時間流逝，直到放學，昏黃黃昏。
「少爺，該回去了……」陳大哥不忍，原以為早晨出門的楚凌見了想見的人後會立刻叫他去接，沒想到都傍晚了還是沒有，只好自己主動來看看，原來少爺還是癡癡地在這裡站著。
「再讓我看最後一眼吧…最後一眼……」自此之後，不再留戀。
直到席振豪他們出校門上車離去後，楚凌才邁著僵硬酸麻的雙腿離開。
他想起最初瞧見席振豪的景象，忘了那是何時，那時兩人互不相識，楚凌只知那人被簇擁在眾人之中，是那麼地高高在上，像把火焰般光亮，每個人都被他吸引了目光，而自己，也像圍繞在他身邊的眾多飛蛾般，眼睛離不開那人身上，只想激烈地朝向他飛去，撲騰著翅膀，期望被那溫熱的火焰層層包覆。
惹火燒身，這把火燒得楚凌痛快至極。
飛蛾撲火，心甘情願，死不足惜。
(惹火 完)
peterson 2009-12-3 14:09
席振豪的報復太過火了
楚凌太可憐
看故事的開頭
是否有後續
不想睡 2009-12-3 16:33
這個還沒有完吧................:@
ryanleung 2009-12-3 17:42
席振豪的報復太過火了
楚凌太可憐
看故事的開頭
是否有後續
a_fuku 2009-12-3 18:53
唔~~
下文呀~~
想殺人了~~
席某人~~
你最好是會被虐的悽慘一點~
不然~~
我要摔電腦了~~
hikura 2009-12-3 20:09
下冇啦-3-
我想要後續呀..
後來先係戲玉.....
期待呀...
Lin03 2009-12-3 20:28
席什麼的也太超過了吧?
而且看起來像聖母受的故事…
最好有後續而且大大的虐攻，
我才會考慮看下去吧…
lillian54 2009-12-4 01:04
我以為會寫十年後的故事
怎麼沒有呢
這個沒有完結吧
我要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