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中頭彩的男子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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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一個紅髮男孩埋頭哭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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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納知道，那是童年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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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那幫壞小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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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雙蒼老的手抱住了他。那是一手把休納拉扯大的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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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他們欺負我沒有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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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理會旁人怎麼說。」奶奶在他耳邊安慰著，「休納的爸爸，可是偉大的屠龍英雄裡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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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漸漸止住了抽泣，回頭看著奶奶。「可、可是爸爸的名字不叫裡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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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孩子，冒險者在外闖蕩時，為了避免牽連家鄉的親人被仇人傷害，通常都是用化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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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麼知道他就是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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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爸爸最後一次回來時，表情很凝重地跟我說他要去做一件非常危險，卻又必須去做的任務。那明知有危險仍義無反顧的樣子，是真正的英雄氣概啊！他離開兩周後，就傳來了肆虐列歐山的黑龍被消滅的消息。而且傳言中屠龍戰士裡特的形貌特徵，和你爸爸也完全符合！就算說了沒人相信，休納的爸爸也一定就是屠龍英雄裡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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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爸爸殺了惡龍為什麼不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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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身上是有很多責任的！相信爸爸吧，一定是有很多很重要、必須去做的事在等著他去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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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年幼的休納已止住淚水，眼中滿是崇慕嚮往。英雄的父親，已完全成為他心目中的完美偶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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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休納可是屠龍英雄的兒子啊！長大以後，也一定要成為爸爸那樣充滿充滿英雄氣概，男人中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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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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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信心滿滿地大力點頭，就此立下堅定不移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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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陰匆苒，歲月流轉。幼小的孩童身軀漸漸拉長成修長挺拔的少年體魄，秀氣柔和的臉龐開始顯露稜角，化作清朗堅毅的輪廓。黑暗中的男孩一分分地成長為男人，越來越展露出男兒英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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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第三者的角度審視著自己的成長，休納心中油然升起辛酸的自豪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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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成為男人中的男人，他付出了多少努力啊！為了磨練出堅強健壯的體魄和高強本領，他十多年如一日地刻苦修煉；為了長高，每天固定三瓶牛奶，不管是喝到拉肚子還是沒錢吃飯也從未間斷；為了培養出超人一等的男性魅力，六歲就省吃儉用地買色情書刊開展啟蒙教育，爬東牆躥西牆地觀摩村裡大姑娘小媳婦洗澡，即使被打得滿頭包也絕不屈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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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感動著，他卻忽然察覺自己的變化停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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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準確的說法是，變化並未停止，而是朝著相反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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堅實平坦的前胸吹氣般隆起，腰線抬高收細，臀部線條變得圓潤，纖細修長的四肢脖頸，轉眼間英挺的少年就變身成一位妖嬈美女！只見那美女一撥長髮，左手圍在胸下，彎下蛇腰，擺出一個色情畫片上常見的姿勢。凸現出來的豐滿胸部隨著她的每個細微動作誇張地上下顫動，薄薄的衣料勾勒出蜂腰圓臀驚心動魄的妖嬈曲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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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通常看到一個美女朝自己擺出這種誘惑姿勢，對男人來說無疑是很爽的事，不過如果這「美女」頂著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孔，那感受就只有毛骨悚然外加噁心反胃可形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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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更具有衝擊性的畫面還在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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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納只覺眼前一閃，就見那個「自己」一臉幸福地依偎在一個面目模糊地男人身邊，無限小鳥依人；再一閃，一群同樣面目模糊的小孩圍在她周圍，嘰嘰呱呱地叫著「媽媽」，而她則慈愛地溫柔望著懷裡吃奶的娃娃，週身散發著耀眼的母性光輝……明明還是原來那張男性面孔，可休納苦心培養了十多年的卻男子氣概蕩然無存，轉眼間變成了賢妻良母的典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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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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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納發出有生以來最為淒厲的慘叫，猛地坐起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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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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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下躺的柔軟的天鵝絨被褥，手裡抓的絲綢薄被，都證明剛才的一切只是一場噩夢。滿頭冷汗的少年急忙在自己胸前身下胡亂摸了一通，這才驚魂稍定。還好，沒多啥不該多的，不該少的也沒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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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可這是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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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發現自己身處一個寬敞明亮的房間中。身下這張床是他一輩子沒有見識過的舒適奢華，飾著大片大片的蕾絲花邊，另一邊還擺著一架梳妝台。這裡顯然是女子香閨。四周的擺設裝飾，即使是由他這個剛從鄉下出來，沒見過多少世面的小子看來，也覺得在堂皇富麗之外更透著優雅清貴之氣，不似尋常富貴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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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麼會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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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搔搔頭，一時完全摸不著頭緒。他可不記得自己認得什麼有錢女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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檢視一下自身，身體的狀況還好，沒有什麼不正常。自己原來那套髒兮兮的衣服已被人換了下來，好像還給自己洗了澡，現在一身清爽地穿著一套輕薄柔軟的白色裡衣。床邊的椅背上搭著一襲長衣。休納走下床，打算先穿上外衣再出去找人問清楚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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抖開那套橙色衣物，休納一下子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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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衣物的料子剪裁款式都是上佳，可、可……可這分明是一套女式貴族長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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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地一聲，長裙從他手中滑下，飄落在地。休納表情呆滯，臉色卻是豐富多變，片刻間就經歷了一番赤橙黃綠藍靛紫的輪迴，最後定格為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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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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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瓣雨中的喪鐘……聖女傳承印記……萬眾跪伏的場面……對了，那之後，前額據說出現印記的地方忽然熱得燙人，同時腦袋一陣暈眩，他就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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跌跌撞撞地衝到梳妝台的鏡子前。鏡中與他對視的少年那頭生氣勃勃的橘紅亂髮，那張俊秀端整、神色卻透著過頭的囂張活躍的面孔，都還和原來一樣，但前額正中，果然微微突起三片鮮紅的花瓣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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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怕的是，似乎有某種艷光從印記中擴散出來，令整張臉變得柔和明麗。明明還是原來那張臉，但在他不作表情時，竟會隱約從內透出股說不出的嫻雅端秀的風情來……還好他的五官輪廓並非深刻硬朗的那種，總體的感覺倒還純淨自然，不致被看成忸怩作態的娘娘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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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對憧憬著有朝一日成長為肌肉派壯男的某人來說，這刺激已經夠大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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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納的眼角微微抽搐了幾下。一瞬間，鏡中那張臉孔似乎和夢裡變成女人的那個自己重迭到了一起……「?啷！」一聲，梳妝台的鏡子在飽受驚嚇的少年的再次慘叫聲中，被一拳搗成了千萬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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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理會手上細碎傷口，休納從丟在地上的橙色長裙上撕下一段長布條，綁在頭上擋住那礙眼的印記。就著鏡子碎片，確定遮住印記後自己看起來完全正常，頭腦才漸漸冷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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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來自己真的成了聖女了。他實在忍不住苦笑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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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實說，聖女可以算是這世上最接近神、也最尊貴榮耀的第一人。能役使神力，受世人崇敬，執掌擁有龐大勢力的教會，地位甚至隱隱凌駕於各國帝王之上。那些王者們縱使雄霸一方，可如果不想自個兒的國家在災年裡毀損太大的話，也只有乖乖聽從聖女的「建議」。再加上能被選為聖女的，從來都是才貌首屈一指的美女，過去閒著沒事時，休納也會拿她當作憧憬遐想的對象，偶爾感歎一句：「啊??這輩子要是能追到聖女當老婆就可以少奮鬥三十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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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可絕對不是「我想要變成聖女」這種方式的憧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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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這世上任何一個女子，憑空得到至高無上的榮耀權力，當然天上掉超級鑽石級大餡餅的好事。但身為男人，誰會願意被人當女人對待？就算這女子身份再怎麼尊榮顯貴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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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且歷代聖女都是終生長居於主神殿中。想到要一輩子關在這小小地方，如女子般夜夜為人祝禱祈福，他全身寒毛都豎起來了。再輝煌的榮耀權力，如果要用他一生的自由和人生樂趣來換，卻也是敬謝不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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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樣，這聖女是絕對當不得的……」休納在肚裡暗自盤算該怎麼應付這飛來橫……不知是禍是福？不過他也知道這種事一旦沾上了，絕對不是想不做就能不做的。全世界億萬人還指著聖女幾年後保護他們身家性命呢！唉，也只有見步行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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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自己是男人這個事實明擺在那，傷腦筋的絕對不只自己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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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回來。母神是眼睛給蛤肉糊到，還是選聖女時打了噴嚏點錯人了？全世界美女大把大把，怎麼偏偏選到我啊？！這裡頭究竟出了什麼差錯？！他怎麼想也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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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門口傳來禮貌的敲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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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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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侍女低頭走進門，恭謹地稟報：「聖女殿下，教宗和幾位長老正在謁見之間等候您的接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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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叫我聖女！」剛剛刺激過度而過分敏感的少年一道必殺死光掃過去，讓縮在門邊的可憐侍女狠狠抖了抖。「先告訴我這是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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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是波、波黎爾主神殿。殿下成為聖女時體質發生變化而失去意識了一段時間，我們便擅自將您迎入這裡……」說到這，才發現「聖女」依舊衣衫不整，她惶恐問道：「怎麼……那衣服不合殿下的心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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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也知道吧？我是男人，女人的衣服怎可能合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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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對不起！可、可過去從未有過男性聖女，實在沒有準備男款的聖女衣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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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難道沒有其它男人嗎？侍衛的也好，下人的也行，總之隨便給我一套男人穿的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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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能給尊貴的聖女大人穿那些不合身份的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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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小侍女倒極有原則，死命搖頭。休納氣呼呼瞪了她一會兒，忽然鬆口氣，大搖大擺直接走出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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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這麼著吧。反正男人只穿裡衣也沒啥大不了，本大爺不在乎。教皇他們在哪？帶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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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您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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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她軟弱無力的阻攔，根本不足以阻止體力過人、無法無天的「聖女」。於是屹立於聖羅城三千多年的波黎爾主神殿，有史以來首次上演了一出聖女就任當天就穿著內衣四處暴走的奇觀。雖說沿路遇上的修士侍者們中，還沒人把這頭綁布條、衣裳不整的少年和高高在上的聖女聯想到一塊，不過光是目睹這莊嚴聖潔之地出現如此不莊重的景象，就已經足夠讓他們懷疑自己的眼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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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我剛才好像看到有人裸奔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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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怎麼可能？這裡可是波黎爾主神殿啊……不過還真有點奇怪，我好像也看到了這種幻覺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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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男人聚在一起，最容易聊起來就是女人，尤其是美女。即使這群男人是德高望重、上了年紀的聖職者，似乎也並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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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候聖女清醒接見的期間，從附近各地趕來的教團長老們興致猜任聖女的品貌。莊嚴肅穆的謁見之間，意外地洋溢著三姑六婆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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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被選定的聖女竟然不是蓮諾·艾梵真女，實在太讓人意外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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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波黎爾母神選為聖女的，從來都是當世才貌心性、魔法天賦最為優秀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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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保護未來的聖女，防止各種變量擾亂聖女傳承，教會便在當代聖女年事漸高時便四處尋找資質出眾、可能成為下代聖女的女孩教養於主神殿，自小傳授魔法，施以最好的包括帝王之道在內各方面知識的教育。這些女子，便被稱為真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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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千年來，被選上的聖女確實大多未出真女的範圍。即使未能成為聖女者，也因為其出眾的品貌才智，以及政治王道方面的見識能力而多被王公貴族迎娶為妻。從某種意義上看，說教會的真女制度變相成就了大陸最高等的新娘養成學校也不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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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吶！蓮諾那孩子的心性品貌、魔法資質，即使在歷代聖女裡也不多見，本以為是必定會被選為聖女的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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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回來，難道這世上，還真的有勝過蓮諾的女子存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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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長老轉向在座眾人中唯一見過新聖女的康波拉德教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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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宗大人，是您帶人迎回聖女殿下的，就先給大家說說這位聖女殿下究竟是怎樣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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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咳，倒確實是個超乎常人想像的人沒錯……」坐在上首的教宗擼了把雪白長鬚，素來平和安詳的老臉上依稀有瞬間的痙攣。「算起來，聖女差不多也該醒過來了。反正很快就可以見到，你們還是用自己的眼睛來判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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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應和他的話一般，謁見之間那厚重的紅木大門被人用粗魯的方式大力推開，在牆上撞出「?當」一聲巨響。門上精工細刻的雕花上積累多年的灰塵，細雨般沙沙落下，模糊了眾人的視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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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人如此無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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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教徒的攻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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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兵！衛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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謁見之間裡的老人們一時間亂作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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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影從門口處瀰漫的灰霧中大步邁進房間。長老們倉惶望去，以這般浩大的聲勢堂堂登場的，卻是一個穿著裡衣滿頭亂髮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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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禮者！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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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母神教教宗和長老會議之所，不是小孩子任性胡鬧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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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絲妲麗侍女長！為何讓這種無禮者在神殿任意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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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這少年不管是衣著還是舉止態度都堪稱失禮至極，不過看他孤身一人身無武器，後頭還跟著個氣喘吁吁的神殿侍女，倒不像是殺上門來的敵人。老人們立刻重新端起了長老的派頭——除了在後頭苦笑的教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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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德長老，請不要責怪絲妲麗侍女長。」教宗走到少年和長老們中間，又向追著休納而來包圍了門口的侍衛擺擺手，「你們也退下，這裡就交給我們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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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宗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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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老們驚疑的目光中，教宗示意侍女長也退下，再把搖搖欲墜的門板擺回原處關嚴實，才轉回身苦笑著說道：「為大家作個介紹。這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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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納·蘭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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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著教宗溫和的質詢目光，本是存心找喳而來的少年也不由稍稍收斂了氣焰報上名字。教宗微笑點點頭，轉向一眾長老，繼續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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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這位休納·蘭索，就是當代聖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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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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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續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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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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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昧請問一下，您是女扮男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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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眼睛的都看得出來吧？本大爺是男的！！」休納氣得跳起來。虧他故意還只穿這麼少的過來，就是要突出自己是男人這一事實，免得他們有什麼奇怪的想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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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您的魔法屬性偏哪一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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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男人就該拿起劍英勇戰鬥！我是戰士，才不會那種娘娘腔玩意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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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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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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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絕不承認！這種……粗野的……男人！會是聖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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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只是一個人這麼說，不過看長老們一般無二的鐵青敵意的臉色，顯然大家都是這個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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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承不承認不算數，關鍵是母神承認了他作為人間的代行者。」教宗一句話就足夠封殺所有拒絕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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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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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老們動了動嘴，卻都說不出話來。沉重的死寂像無形的巨石一般，壓得房間裡每個人都快要窒息。片刻後，換這群德高望重的長老們一齊進入暴走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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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魔法！這種人真能感應得到母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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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黎爾母神！難道您放棄您的子民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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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末日終於到了嗎……母神在上！您怎麼會選擇那種人作代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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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是在一旁看他們發顛的少年，終於忍不住也爆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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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我說你們！當著本大爺的面說什麼這種人那種人的，太失禮了吧？！還有啊！別擅自決定別人的事好不好！聖女什麼的，不管你們承不承認，我先說明，我！不！承！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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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問題的關鍵不是你願不願意當聖女，而是你就算想當，也沒有完成聖女使命的能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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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本大爺才能不足嘍？！死老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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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看著眼前如滴了水的熱油鍋般嘈雜混亂的場面，教宗發出自迎回當代聖女以來的不知道第多少次歎息。扶扶隱隱作痛的額頭，他不得不擔當起教宗的責任，開始試圖控制局面。「各位，各位……請稍安毋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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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宗的威信還是壓得住這群長老的，長老們暫時安靜下來。失去爭吵對象，少年自然也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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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們還是先弄清楚……」教宗猶豫一下，選擇了個不容易刺激到少年的稱呼，「休納殿下究竟能不能順利承接母神的力量，再來討論其它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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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鬆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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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下心，冥想母神一分分融入自己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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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咒文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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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長老教授的要訣，休納用最舒服的姿勢坐下，開始嘗試祝禱。一眾白鬍子老頭團團圍在他旁邊不錯眼地盯著，緊張莫名，生怕錯過半點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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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兒，少年睜開眼睛。一排老臉立刻湊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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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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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這樣盯著我啊！」休納不大好意思地搔搔頭。「害我太緊張，靜不下來啊……喂，別湊這麼近，老頭知不知道你有口臭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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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干長老們為了照顧少年「纖細敏感」的心，只得各自散開裝作若無其事模樣，等他再次閉上眼睛才敢偷偷向那裡張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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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嚕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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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後，一陣異響在眾目睽睽下從少年身上傳出來。長老們服侍前代聖女多年，所見的祝禱異像或是一片彩光或是一股暖意，倒是從沒見過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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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抱歉抱歉！昏倒到現在都沒吃過東西。好像餓過頭了沒法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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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老們忙不迭地又是點心又是茶水的伺候著，好不容易才把這活祖宗弄舒坦了繼續祝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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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嘶……呼……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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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一次回報他們的等待的，是一陣均勻沉重的呼吸聲。「聖女」殿下向他們親身示範了「飯後血液流往腸胃，大腦供氧量下降，會使人昏昏欲睡」這一生理規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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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死寂之後，幾個脾氣暴躁憤怒的長老們終於爆發了。其它還殘留些許理智的長老和教宗拚命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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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殺了這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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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以啊！那畢竟是母神指定的唯一的聖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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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了他就真的完全沒希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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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場面瞬間變得比原來更加混亂。而且這一次不僅僅是針對休納個人低俗品性的怒氣，還包含了更多對可怕未來的恐懼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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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輪大災是在四年前，七年後就又是大災之年。得不到母神神力加持的聖女，如何抵禦得了天災？到時候，人類會面臨什麼樣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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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喧嘩聲吵醒的休納雖然也知事情的嚴重性，但被這群老頭指著鼻子罵久了，也躥起一股無名火，拉開個馬步反吼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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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什麼？這難道是我的錯嗎？本大爺從小的理想可是要成為充滿英雄氣概的男人中的男人，誰要作什麼鬼聖女？！我不過就是來聖羅城送封信而已，誰知道會遇見這種事！要怪就怪那莫名其妙選定了我的波黎爾母神去！！關我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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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都是母神她老人家犯的糊塗！他只是倒運被捲入的無關者而已！雖然也不想看到慘劇發生，但既然沒有能力改變事態，他能做的也只有在將來的災害中盡量保全自己而已……好在大災嚴重歸嚴重，還不至於厲害到毀滅人類的程度。自己武技不算太差，應該不至於淪為遇難者中的一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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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你以為這世界被毀成怎樣，都跟你沒多大關係嗎？」一位長老看得出他肚裡打的小算盤，冷笑道，「老實告訴你，從被母神選定的那一刻起，聖女的身體就和人類全族的氣運融為一體了。如果世界遭到嚴重破壞，你的身體也會受到傷害而衰竭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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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什麼？」休納一懵，隨即以十倍的迫力瞪回去。「從沒聽說過有這種事！老頭你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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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知道，最初幾代聖女都受約束終身不得婚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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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看休納怎麼著也算是當代聖女，一些秘辛沒有瞞他的必要，那長老照實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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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教內密藏史卷記載，第七代聖女深愛上一名男子，卻限於教規不得相守，苦戀折磨下荒於祝禱，以至災年時蓄積的神力不足以抵禦大災。那一年大陸各處人命傷亡極大，與世界氣運相連的聖女身體變得極之虛弱，未撐過兩月便芳華早逝。從下一代聖女起，教團才不再阻攔聖女婚嫁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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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說只要聖女乖乖完成蓄積神力的本職工作，要嫁要離還是要搞同都隨她。所幸後來也證明了聖女與母神的聯繫，並不會因為聖女婚否而削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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攸關聖女一生福祉的這段秘辛，平時聽起來或許有趣，可現在休納卻只想抱頭慘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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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他霉到家地成了什麼聖女；其次，他無法感應波黎爾母神的力量，災年到來時鐵定頂不住！兩項加在一塊兒，不就等於是宣判他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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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他只想指著波黎爾母神的鼻子痛罵一頓。母神大人您究竟發什麼瘋，偏偏選自己這個感應不到她的男人作聖女？我根本連拒絕的選擇都沒有啊！有這麼強迫中獎的嗎？！這下真是慘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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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不甘心看那群長老的囂張氣焰，他還是死鴨子嘴硬地擠出猙獰狂笑。「哈哈哈，就算我死路一條，能有世界上千百萬人給我陪葬，也算轟轟烈烈，夠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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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直是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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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場唯一還算冷靜的教宗旁觀片刻，發現眾人的「討論」越來越不具建設性，而且場面有重歸混亂的趨勢，只得再次出來控制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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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宗乾咳一聲，引起大家注意，「世界未來的命運，還著落在我們身上。各位都請稍安勿躁，不要意氣用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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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眾人都冷靜了些，他又提醒他們道：「大家沒忘聖女即位大典上，依慣例新一代聖女需要當眾祝禱以顯示傳承正統，安撫民心吧？好在我們還可以用聖女在休養身體的借口再拖延幾天。但在那之前，我們必須找到解決休納的問題的辦法，否則，只有向民眾承認人類已經失去了母神的庇佑……我們都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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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天災頻繁的世界，人類可以說完全是倚靠母神一直以來的庇佑才生存發展至今。一旦人們知道自己被母神遺棄，信仰的崩潰、對末日的恐懼、對求生不顧一切的執念，會讓一切失序混亂。這個大陸甚至在災年到來之前，就將變成活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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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為一深思，在場的人彷彿都能看到那充滿恐怖、死亡的景象。再暴躁的人都失去了互相指責叱罵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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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大家急切間也想不出什麼對策，今天就先到這吧。現在大家都明白關鍵問題所在了，還是抓緊時間回去好好想想，翻翻數據，看看能不能大典舉行之前找到什麼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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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宗神色凝重地作出安排。大家臨散去前，他想起一事，又交代長老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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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女這件事事關重大，我會全面封鎖有關的所有消息。好在那天看到休納殿下的人，我為防萬一，已經用淨魂魔法讓他們忘了有關一切。還請各位回去也切勿走漏口風。至於殿下，則委屈您暫且不要摘下頭帶，對外只稱是我故友之子，以我私人貴賓的身份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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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皆無異議，各自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