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isy929 2009-12-6 22:40
不及格爹地 作者:淺野薰
這傢伙有沒有搞錯啊?
小嬰兒不過吐個奶他就送急診,
叫他換個尿布,卻搞得天翻地覆,
都怪她愛管閒事,活該招惹到小人,
明明要他來參加新開幕的奶爸補習班,
卻被他利誘兼威脅的答應幫他帶小孩,
客氣請他吃頓晚飯,竟變成他的專屬廚娘,
可是──他也未免欺人太甚了?!
把她家「換位」不說,竟要她當他的女人!
她可從小就立定志願將一生奉獻給天主,
怎能為了五斗米墮落到當他的情婦?
但這卑鄙小人居然來「明」的,
眾目睽睽把她吻下去,故意讓記者搶獨家,
走在路上人人當她是麻雀變鳳凰的真人版,
她卻只想包袱款款逃離這惡魔的詭計,
沒想到被抓包不說,還被他……「吃」了,
Dear God,原諒她終究還是沉淪了……
男主角:喬或揚
女主角:方芹
maisy929 2009-12-6 22:41
楔子
天空灰濛濛的,有些微微的涼意、微微的無奈,瀰漫著秋天的氣息。
木柵某舊社區裡,有一幢雙層樓房,外觀有些老舊,但外圍的一大片草坪,不但整理得乾乾淨淨,還種滿了花花草草,經過的人都忍不住多看兩眼,接著很自然地就會瞄到籬巴上的掛牌——聖恩教會。
屋裡隱約傳來陣陣的消毒水味,那味道嗅起來有些嗆鼻。
四個年輕人分別是兩男兩女正忙著分工合作,把屋裡屋外徹底清潔一番。
「小芹,那些花可以搬進來了嗎?」劉瑛瑛看向堆放在外面的花束、水桶、報紙、剪刀問道。
「不要,還沒整理好,先擺外面好了。」這些花都是方芹清晨四點去花市批回來的,趁今天假日要拿去鬧區兜售。
方芹想了想,又道:「倒是這堆廢棄的桌椅、壞掉的沙發得先搬到門邊,等資源回收車來回收。」
「好!」劉瑛瑛回頭朝那高壯的男子吹了聲口哨,「仲仁,把這堆東西搬到門邊去。」
「我來幫忙。」方芹立刻動起手來。
劉瑛瑛卻阻止道:「哎呀!這些粗重的工作,給他做就好了。」
「這……」雖然說大家都是好朋友、老同學了,但方芹因為劉瑛瑛這種理所當然的口氣,反而覺得對梁仲仁不好意思,畢竟人家是犧牲休假來當義工的。
「這什麼這,這些東西你扛得動嗎?待會兒壓到你豈不更麻煩。」劉瑛瑛乾脆把方芹拉到一旁去。
「對啊,我們來就好了,阿雄!」梁仲仁漾起開朗的笑容,向在院子除草的鄭志雄叫道。
鄭志雄早已聽見了,立刻飛奔過來,對方芹討好地笑道:「就是啊,這麼粗重的工作,交給我們吧。」
於是,兩個年輕力壯的男生,輕易就把那張沙發給扛走了。
「瑛瑛,仲仁是你男朋友耶,你會不會太欺負他了?」方芹有些尷尬的問。
「欺負?!」劉瑛瑛送她一記白眼,「我告訴你,女人不欺負男人,就被男人欺負定了。」
「瞧你這什麼論調?」方芹失笑,更覺得不可思議。
因為她的父母,從來也不會欺負對方,認識他們這對牧師夫婦的人,除了讚揚他們博愛慈善,只有羨慕他們相敬相愛、鶼鰈情深,甚至妒忌他們情濃意重、生死相許。
可惜他們因為勞累過度,半年前就蒙主寵召,留下這間沒有牧師的教堂,以及夫妻倆所收留的四個孤兒。
如今這四個孩子成了方芹的責任與負擔,他們的生活及教育全都由她一肩扛起,這對僅僅二十歲的女孩而言,不管是身心或體力,都是過度的負荷。
但她並不以為苦,反而誓志完成父母的志願,把四個孤兒當作自己的弟妹,疼愛照顧他們。
然而,方芹畢竟心有餘而力不足,經濟來源成了目前最大困境,光為了照顧四個弟妹,她根本無法上正常班,只能靠打零工、賣賣花,賺點生活費。
「唉!你啊,就是太善良了,以後一定會被老公欺負得很慘。」劉瑛瑛活像未卜先知的下斷浯。
方芹嗔道:「亂講,我才不想結婚呢!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立志奉獻要當修女的嗎?」
劉瑛瑛用十萬分反對的語氣說:「你又來了,當修女有什麼好?每天除了禱告還是禱告,生活簡直單調乏味,人生苦短吶,你幹嘛想不開呢!要是你真當了修女,那個阿雄會傷心死的。」
真是的,明明追求者多到數不完,偏偏她對自己的美貌非但沒有自覺,對男人的追求更是視而不見,使眾多追求者因為她的單純鎩羽而歸,就只剩下鄭志雄不離不棄了。
方芹捂著嘴輕笑,「你才想不開呢,當修女有什麼不好?既然知道人生苦短,何不做點更有意義的事?」
當修女是她的宿願,從小學到高職,每次作文寫「我的志願」,或填寫志願表時,她都與眾不同的寫下「修女」兩個字,而且從沒更改過,既堅持又固執。
「你要真當了修女,不知會傷了多少癡情男的心呢!」從未看她談過戀愛,劉瑛瑛還真擔心好友到了天堂的時候,還是個純潔的處女。
「唉!別提這些了,我還在煩往後的生活怎麼辦呢?」她們家本來就不算富裕,父母也沒留下任何錢財,她現在還得想法子賺錢,才能養活這一家五口。
當方芹正在傷腦筋時,劉瑛瑛口中卻唸唸有詞,在胸前畫著十字。
「你在幹嘛?」方芹問道。
劉瑛瑛回答,「我在向耶穌禱告,祈求能夠讓你平安無事地渡過難關。」
「謝謝。」即使實質上沒什麼幫助,她依然滿懷感激。
這時梁仲仁走過來正好聽到,不客氣的吐槽,「別傻了!你又不是基督徒,就算你畫一萬個十字架祈禱,也沒有什麼用處。」
敢嘲笑她?!
「喂!梁仲仁去把院子裡的落葉掃乾淨。」劉瑛瑛馬上執行「刑罰」。
梁仲仁不以為仵,真乖乖拿起工具去掃落葉。
「你這樣對他,他都不會生氣嗎?」方芹迷惑的問。
「哼!他敢?」
方芹好奇的眨眨眼,發現梁仲仁還真的不敢,不僅規規矩矩、有條有紊的清掃落葉,連暗地理都不敢生氣哩!
「怎樣?等你肯接受阿雄,我再教你幾招馭夫術。」劉瑛瑛得意揚揚的道。
「你……別鬧了,有時間不如幫我想想辦法怎樣賺錢吧,再過一陣子,恐怕連這房子也不能住了。」
這幢她從小住到現在的房子,因為還不出銀行貸款,已面臨拍賣的命運了。
「唉!我又沒一技之長,找工作不容易,即使找到工作,誰來照顧弟妹們呢?尤其宇美才九個月大,一刻沒人看著都不行。」難吶,她都快想破頭了。
「啊!我想到了。」劉瑛瑛突然興奮的拍拍大腿。
「想到什麼了?」
「賺錢啊!誰說你沒有一技之長?」想到有錢可賺,劉瑛瑛雙眼都亮了起來。
「有嗎?我……」她實在很懷疑。
「有、有、有!你最會照顧小惡魔了,再難搞的小孩一到你手上都變成了小乖乖,你那麼瞭解小孩,所以我想啊……不如你開班授徒,把寶貴的經驗公諸於世,怎樣?」劉瑛瑛說得眉飛色舞,方芹卻聽得一臉疑團。
「開班授徒?!這……有人會學嗎?」任何人都會照顧小孩,有什麼值得公諸於世的?
劉瑛瑛一副很有把握的道:「當然有,現在是兩性平權時代,很多男人都得照顧小孩,這對男人可是一大挑戰,要是有個育嬰課程能讓他們學習……唔,乾脆開個『奶爸補習班』,他們肯定很感激你,而你又可以收學費,何樂而不為呢?」
「可行嗎?」她一點頭緒都沒有。
「行啦,你只要把課程設計好,其他的事有我和仲仁幫你,這房子是現成的教室,那幾個小鬼就是現成的『範例教材』,你還擔心什麼?」劉瑛瑛拍胸脯幫到底,反正一切交給仲仁就行了。
「那一切拜託你們了。」她心想瑛瑛為人精明靈活,從學生時代就出社會打工,經驗比她豐富,聽她的應該不會錯。
就這麼決定了,方芹站在樓梯口朝上呼喊道:「外面已經清乾淨了,小朋友們出來吧!」
瞬間三個孩童從樓上衝下來,其中一個較大的手裡還抱著一個約九個月大的嬰兒。
「大姐,有早餐吃嗎?我肚子好餓哦!」六歲的方宇善拉了拉方芹的裙擺。
十歲的方宇傑冷瞪著方宇善,「今天又不用上學,餓什麼餓?」
「是啊,一餐不吃又不會怎樣。」八歲的方宇真則一臉忍耐的附和,其實她也挺餓的了。
方宇善吞了吞口水,委屈的說:「可是,宇美……剛才就有牛奶喝。」
「你笨啊,宇美是小嬰兒,當然要喝牛奶。」方宇傑敲了敲她的腦袋瓜。
「好了!」方芹高舉雙手,示意要他們安靜,「大家別吵了,大哥哥和大姐姐帶了包子饅頭給你們,在……」
「耶!」一聲嘩然歡呼,三個飢餓的孩子已衝到廚房裡,只剩下正在學爬行的宇美,傻傻地跟著他們的背影爬去。
方芹也到廚房,卻是吩咐道:「吃完早餐,大家去整理花材,然後宇真、宇善幫忙賣花,宇傑負責送花。」
「是!」三人很有精神的應道,便開懷的吃著早餐。
第一章
初秋的台北商圈夜晚。
三十二樓的總裁辦公室裡,喬或揚自玻璃窗往下俯瞰,川流不息的車輛、匆促往來的人群全在他腳下,這就是他的王國!
自從父親去世後,他接下天威百貨公司,在短短兩年內便將它拓展成百貨業的龍頭,又花了三年時間轉投資生化科技,賺取高價利潤,成功地發展成規模龐大傲人的天威集團,同時也贏得「企業王子」的美名。
這樣的成就全靠他高瞻遠矚的目光、雄才大略的心胸,以及那股剛毅堅強、自我鞭策的意志動力,才有這般榮景。
所以,他極喜歡沉浸在這種居高臨下的優越感。
此刻閃爍魔幻的霓虹燈倒映在帷幕玻璃上,喬或揚竟泛起些許寂寞感。
他歎了一口氣,走到門口熄了燈離開辦公室。
回到北投別墅社區,四周顯得寧靜安祥,喬或揚把車子停在一處鐵門前,搖下車窗,比了個手勢。
「喬先生,回來了。」社區的警衛立刻按下按鈕為他開門。
他累得連招呼也懶得打,邊開車邊想:今天真是混亂又忙碌的一天,門市部的經理收取廠商賄款,把公司賣場底標透露出去,不但破壞公司信譽,還惹得其他招標廠商的反彈,鬧得不可開交。
他這個總裁只好出面調解,卻仍然被媒體藉故炒作,炮轟他有心包庇、處理不當,造成他現在這副疲憊不堪的神情。
真羨慕那些三不五時生個病就請假休養的小職員們,可惜,他健康得連一聲咳嗽都嫌多餘,甚至不論颳風下雨他都得在工作崗位上。
唉,每天累個半死所為何來?想休個年假調劑一下身心,卻又想到成堆的工作該怎麼辦?就因為責任心太重,才落得這般田地,休假的事想了一年又一年,還是沒有結果。
無論如何,什麼時候休年假,已不重要了,此刻他最最需要的是泡個熱水澡及擁抱舒服的大床。
回到自家門前,掏出鑰匙時他想像即將解脫的快感,幾乎可以感受到泡在按摩浴缸裡的通體舒暢。
「哇哇……哇……」
當大門打開之際,屋內傳來一陣嬰兒啼哭聲,他馬上神經緊繃,太陽穴一陣痛!痛!痛……
「露絲?!」他喊叫了聲。
不懂他請來的菲傭到底會不會帶小孩,為何總是讓小寶寶哭個不停,他有時真懷疑她是不是趁他不在,偷偷虐待小孩。
「露絲?!」他又喊了幾聲,便朝嬰兒房走去。
天!房裡的景象只令他頭痛加劇,因為小寶寶已哭得聲嘶力竭,小臉慘白的抽噎著。
「寶哥乖!」他把公事包一扔,衝到嬰兒床把孩子抱起。
「露絲!你在哪兒?寶哥哭成這樣你都不理!」他語帶憤怒的抱著寶哥去找那個沒盡責的菲傭。
然而,他尋遍整間屋子都不見露絲的蹤影,最後來到她房裡一看,發現衣櫃是空的,立刻明白怎麼回事了。
他請來不到兩個月的菲傭落跑了,還留了一張寫得歪歪扭扭的紙條——
小寶寶太難帶了,還給你。
拳頭握得死緊,他恨不得把這個沒良心的菲傭掐死,請她來什麼都不用做,只需照顧寶哥就好,她竟然就這樣扔下嬰兒跑了!
他一定要跟仲介公司投訴,不過當務之急——
「哇……」
懷中的寶哥又虛弱地哭了一聲,身旁還有一隻空奶瓶。
該死!寶哥不知被「拋棄」了多久,可能已經餓壞了。
思及此,他趕緊拿起奶瓶跑去廚房沖泡牛奶。
奶粉、奶粉……來到廚房的他,還真不知道打哪兒下手才好。
在嬰兒的啼哭聲中,以及翻箱倒櫃一陣子之後,喬或揚終於找到了奶粉。
「哇……哇哇……」寶哥有氣無力的哭聲,似乎在催促他趕快把牛奶泡好。
該死!這牛奶該怎麼泡?要加多少水?加多少奶粉?他一點概念都沒有。
「哇……」
寶哥彷彿虛弱的在叫救命。
不管了,大概跟泡咖啡一樣吧!他胡亂的把奶粉、糖和熱水倒入奶瓶中搖了搖。
回到房裡,寶哥一看到他手中的奶瓶,果然立刻停止哭聲,雙眼晶亮地盯著奶瓶,兩隻小手朝他揮舞表示歡迎。
「小傢伙,果然是餓壞了,喝吧!」喬或揚把奶瓶遞到寶哥的小手上。
但是寶哥卻沒接過奶瓶,只是啊……啊啊的叫著。
「不是餓了嗎?拿著快喝啊!我可還沒洗澡。」他拉著寶哥的手讓他握住奶瓶,不料他又哇的一聲嚎啕大哭起來。
「Shit!」喬或揚察覺到什麼似的,咒罵一聲,「別告訴我你不會自己喝!」
而寶哥唯一回應他的就是一連串聲嘶力竭、盡情地大哭。
唉!原來五個月大的嬰兒,不但不會自己泡奶,也不會自己喝奶……他認了,把奶瓶塞進寶哥嗷嗷待哺的嘴裡。
「哇!」又是一聲嚎哭,而且整張小臉都漲得通紅。
「你又怎麼了?」喬或揚感到一陣無力,試圖再把奶瓶塞進寶哥的嘴裡。
然而寶哥這次不但死命的哭喊,甚至用舌頭抗拒奶瓶,結果奶水全流了出來,喬或揚伸手想擦去奶水,一摸之下才發覺奶水是燙手的。
真該死!他用泡咖啡的方法以熱開水泡奶粉,卻沒想到小嬰兒是禁不起這麼燙的高溫。
他邊咒罵邊回廚房,並改用溫開水重泡了一瓶牛奶。
這回他不敢再要求寶哥自己拿奶瓶了,而寶哥也很合作地三兩下喝完整瓶奶。
吁!見寶哥滿足的努努小嘴睡著了,他才鬆了一口氣。
也該輪到他去洗澡休息了。
***************
待喬或場洗了個舒服的澡出來,便迫不及待投入他的大床裡,啊!此刻擁抱枕頭、棉被竟是這樣的幸福……
哇!哇哇……
寶哥致命的召喚再度響起。
「吃飽了還哭什麼?」
他氣沖沖的衝到嬰兒房,咦!吸吸鼻子,怎麼有一股令人作嘔的臭酸味?
他趨前一看——
天吶,床上白稠稠的東西是什麼?
「哇……嘔……咳咳……」
原來是他把先前喝的奶全吐了出來,難怪整個房間臭氣熏天。
糟了!吐成這副德行,寶哥是不是生病了?
於是,他伸手「拎」起又髒又臭的寶哥,才發覺這小傢伙軟綿綿的,稍用力就會把他的手腳折斷似的,便小心翼翼的把他拎到嬰兒提籃裡,飛車趕往醫院。
當他提著寶哥飛奔進急診室時,所有眼光竟不約而同的盯向他。
想想還真無力,他堂堂公司大總裁,還是知名的企業家,三更半夜提著一個嬰兒東奔西竄,說出去想必會笑掉人家大牙。
「先生,寶寶的健康手冊呢?」護士問道。
「呃?!我忘了帶。」事實上,他根本不知道有這種東西,回去得找找看。他在心中暗忖。
「寶寶是第一次來嗎?」
喬或揚點點頭。
「請先填資料。」護士拿出一張表給他,又說:「今天看診先付全額,七天之內再拿健康手冊來退費。」
他又點了點頭,把寶哥放在一旁,便開始填寫資料。
「寶寶有發燒嗎?」護士小姐例行詢問道。
「不知道。」他搖頭,此刻寶哥好像哭累了,乖乖的躺在提籃裡沉睡。
「寶寶有咳嗽嗎?」
「不知道。」
「寶寶有流鼻水嗎?」
「不知道。」
面對他的一問三不知,護士只好又問:「那寶寶有什麼問題嗎?」
「不知道!」他不耐煩地把填好的資料交給她,同時一臉的嚴峻,那神情擺明在說:要是知道他還來找醫生幹什麼?
「那麼……請等、等一下。」護士被他冷硬的神情嚇到,趕緊拿了資料低頭輸入電腦。
喬或揚只好「提」著寶哥,坐在一旁等候。
他看這急診室裡,人還真不少呢,有抱肚子呻吟的男人、小腿受傷流血痛得哀哀叫的青少年、拿著塑膠袋嘔吐的女學生、坐在輪椅的老婦人……
隨後,他的視線停在一名年輕女子身上,她和他一樣,手上都抱了個嬰兒來掛急診。
她背了個背包,一手把嬰兒抱在身前,一手輕拍著,輕鬆地晃動腳步。」哇一一」寶哥大概休息夠,又開始要大哭一頓了。
喬或揚無奈地看了看寶哥,直想叫他閉嘴,已有許多人不停拿眼神瞟向他們了,但無奈是,寶哥壓根不甩他。
方芹正抱著懷裡的宇美輕哄,見到喬或揚一副無動於衷的模樣,便晃到他跟前提醒道:「先生,你的兒子哭了。」
廢話!他當然知道寶哥正在哭,但那也是沒法子的事,她想怎樣?
方芹看看寶哥,他長得和他爸爸一模一樣,長大想必也是個帥哥。
不過,眼前的帥哥爸爸仍沒有表示,她忍不住又開口「你兒子在哭你怎麼不哄哄他呢?」
那語氣好像錯的是他,加上眾人臆測的眼光,令喬或皺起一對濃眉看她,「你怎麼知道他是我兒子?」
方芹似乎沒聽明白他的問話,微笑中帶有幾分自豪的回答,「我一眼就可以分辨小嬰兒的性別喔,他一定是男的,叫什麼名字呀?」
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在想,能一眼就分辨出嬰兒的性別,也是什麼了不起的本事嗎?瞧她說得那麼神氣。
他不由得看向她手中的嬰兒,想看出是男是女,但光看露在黃色包巾外的小臉蛋,實在分辨不出雌雄來。
方芹看了看寶哥忍不住又說:「他的尿片濕了不舒服,所以一直哭。」
「什麼?!」他愣一下,她聽懂嬰兒的「哭語」?難道這又是另一項本事,不,是神技?
她不解的問道:「小寶寶的尿片濕了,你怎麼還不快幫他換尿片?」
「你怎麼知道他是因為尿片濕了才哭?」喬或揚不以為然,寶哥哭鬧不休,他忙了半天卻不知所以然,就不相信她瞄一眼就能知道。
見他不信,她反問道:「你多久沒幫他換尿片了?」
「呃……」
他頓時語塞,想想那個沒天良的菲傭不知跑了多久,寶哥就有多久沒換尿片,而他自己也不曾幫他換過尿片。
看他發愣,她笑笑的說:「不信你摸摸看。」
摸摸看?!摸哪兒?他一臉困惑的瞪住寶哥。
猶豫的伸手摸摸寶哥的小屁屁,果然感覺到包著小屁屁的紙尿片濕得有些滲出水來,那……該怎麼辦?
「沒帶紙尿片?」方芹猜想他可能忘了帶,便從自己背包裡拿了一片紙尿片給他。
他接過紙尿片卻仍是發愣,心想手中的紙尿片要怎樣穿上去?
方芹指指一旁的育嬰室,「你可以到那裡面去換。」
喬或揚挑了挑眉,難不成真如她所說的,寶哥是尿片濕了才哭,也好,他不妨試一試,看看是不是換了尿片就不哭了。
他「提」起寶哥進育嬰室裡……但,沒過兩分鐘,裡面竟傳來更大的哭聲,方芹忍不住跑過去看。
只見喬或揚手裡拿著紙尿片,手忙腳亂地把寶哥翻來覆去,就是沒辦法穿上那厚厚的紙尿片。
「你這樣是不行的。」她走過去,把手中的宇美放躺,並伸手接下他手中的紙尿片,示意他站一邊去。
喬或揚很自然的「讓賢」。
「難怪他哭得這麼慘,吐了奶弄得一身黏答答,你也不幫他清洗,這樣怎麼會舒服呢?」她不贊同的搖了搖頭。
「他又沒說不舒服,我怎麼會知道?」何況,那時候都被寶哥的哭聲吵昏了頭,根本想不了這麼多。
「他這麼小當然不會用說的,但他不是哭了嗎?那就是他要告訴你他的需要呀!」方芹又從自己的背包拿出一條小毛巾,到洗手台弄濕,替寶哥擦拭身體。
「哭聲不都一樣,難不成你聽得懂他的意思?」他才不相信光是哭也能哭出什麼含意來,而這女人說得一副很神的樣子,騙誰啊?
「當然嘍!」她回答的理所當然,在喬或揚眼中卻成了無稽之談。
「那請問他在『說』些什麼?」他故意把說字加重語氣。
「他除了不喜歡身上黏黏的,還口好渴,肚子也好餓了呢!」
哈!他只聽見嬰兒哭鬧聲,她卻聽到一句句的人話?什麼肚子好餓,他根本就不餓,否則怎會把奶全吐出來?
喬或揚正想反駁,突然,方芹又叫道:「噢……小屁屁都紅腫了,好可憐喔!」
「他受傷了嗎?」他看見那小屁屁,果然紅腫得不得了,難不成被菲傭凌虐?
「這是尿布疹,如果尿片不透氣或濕尿片包太久通常都會有的,不過,你的寶貝也太嚴重了,再不處理,皮膚會潰瘍,很疼的喔!」說著她再從背包裡拿出一瓶藥膏,給寶哥輕輕塗抹。
「哈唷……」寶哥舒服的發出笑聲,跟先前的「哭調」有著天壤之別。
他難以置信的瞪著寶哥,「他這是在……笑嗎?」
「是呀!他覺得舒服多了。」她又逗弄寶哥,他很給面子地笑得更開心了。
厲害!她不過三兩下就把寶哥搞定……然而,這也讓他有點不習慣,他可未曾打從心底稱讚過什麼人,尤其還是女人,甚至是這種芝麻綠豆般的小事。
不過眼前這小女人倒真有那麼一丁點本事啦!
「你給他擦的是什麼藥,哪裡可以買得到?」
既然她一副有經驗的樣子,相信用的藥也很有效才對。
「這不是藥,是最普通的凡士林軟膏,有保護皮膚的作用,對尿片疹、蚊蟲叮咬都很有效,一般藥局都有在賣。」方芹繼續熟練的給寶哥清理乾淨,還不厭其煩地解釋。
處理好之後,她將手伸向喬或揚,「衣服。」
「什麼衣服?」他反問。
「當然是寶寶的衣服啊,這件又髒又臭不能再穿了。」
「沒……帶。」
方芹看著他,俏臉露出瞭然的樣子,瞧他衣袖捲起、領帶鬆開、衣擺沒塞好,一定是個「新手奶爸」,所以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會、什麼都沒帶出門。
想了一下,她又從背包拿出一塊大方中,「這樣好了,我這裡還有一塊包巾,先借你好了。」
「好。」眼前他也只有點頭的份了。
喬或揚發現她那不起眼的背包裡,就像要什麼都有的魔法袋,而且她三兩下就能把寶哥搞定,他一度還以為她真的有超感應能力呢!
她仔細把寶哥包好仔細看了下,便說:「你的寶寶沒事,根本不用看醫生。」
「可是他一直哭鬧不休,怎麼會沒事?」關於這點喬或揚可懷疑了,她要什麼都知道,那小兒科醫生還混得下去嗎?
方芹回笑,「回去幫寶寶洗個溫水澡,然後餵飽他,讓他舒服地睡個覺吧!以後帶寶寶出門記得要準備紙尿片、濕紙巾、奶粉、溫水瓶、奶瓶及換洗衣物。」
這時,外面的護士在叫號了,方芹趕緊抱起宇美,「輪到我們了,再見。」
臨走,他忍不住再三望著她,方芹發現了便熱誠的詢問:「還有問題嗎?」
「嗯……請問牛奶要怎麼泡?」他發揮了從未「用過」的不恥下問精神。
「奶粉和水的比例是一比四,你可以參照奶粉罐上的建議,但是,要記得如果他拉肚子,奶粉要少放一點,如果是便秘奶粉就得多加一些。」
「那麼,糖要加多少?」他發現她漏了糖沒問。
「不!不不不,」方芹猛搖頭,「這麼小的寶寶絕對不能吃甜食,不然以後乳牙沒長齊就壞光了。」
經過「高人」指點,他心中不禁再三感歎,想不到連泡個牛奶也這麼有學問。
「對了,如果你對育嬰有興趣,你可以到這兒來上課。」方芹遞給他一張宣傳單,劉瑛瑛幫她印了一大疊,但也發了一大疊,卻連一個學生也沒有。
見鬼才對育嬰有興趣,不過,基於禮貌他還是收下了。
「謝謝。」他瞄了一眼,上面白底黑字印著——
聖恩教會開辦奶爸補習課程
讓你照顧小寶貝更得心應手
哈?!他哪來的美國時間去上這種課程,甚至把自己訓練成奶爸?這小女人真是有眼無珠!
「上面有我們的地址,隨時歡迎你來。」她指著宣傳單下方兩行小字。
「唔,我會把包巾送去還你的,再見。」他趕緊道別結束話題,免得她繼續推銷課程。
***************
嘿,真是神奇!
就如剛才那個小女人所言,經過醫生診斷,寶哥一切正常,什麼毛病都沒有。
喬或揚疲憊不堪的回到家,由於實在受不了屋裡那股臭酸味,便二話不說拿了個大垃圾袋,把嬰兒床上的床單、被套全扔進垃圾袋裡。
然後,他又想起方芹的話,覺得不妨照她的話去做做看。
於是,他開始替寶哥洗溫水澡,雖然好幾次險些讓寶哥溺水,但也總算洗得他滿臉舒服的樣子。
不過,洗好澡後,他卻不曉得怎麼替寶哥穿衣服,嬰兒的身體實在太軟了,他費盡心思都穿不上,最後只好用條大毛巾把寶哥包起來。
接著他又泡一瓶牛奶,寶哥果然喝著喝著就乖乖地睡著了。
他躡手躡腳的離開嬰兒房,心中直呼,「太棒了!終於解脫了!」
此時此刻,屋裡恢復靜悄悄地,筋疲力盡的喬或揚也沉沉睡去。
「哇哇——哇——」
不會吧!連做夢也會聽見那種魔音穿腦的嬰兒哭聲?
「哇哇——哇——」
救命吶!他翻了個身想擺脫魔音的糾纏,無奈哭聲卻越來越大、越來越恐怖。
迷迷糊糊間,喬或揚終於發現那不是睡夢中的幻覺,而是寶哥的「最佳整人術」,他不得不爬起來看看。
「算我怕了你,你又有什麼不滿的?」他拖著心不甘情不願的腳步,來到嬰兒房。
當然,回應他的只有哇哭聲。
倏然,他被一股「熟悉」的酸臭味熏得完全清醒過來,才剛睡著沒多久那,寶哥居然又吐奶了!
「你不是很餓嗎?幹嘛還要吐出來?」他幾乎失控的暴吼起來。
而這一吼更慘,寶哥抗議似的哭得更起勁。
哼!不是說嬰兒吃飽就睡,睡夠再吃,吃完又繼續睡的,看看眼前這傢伙就知道這句話是騙人的,他根本是吃飽就吐,吐夠又哭,什麼小嬰兒最好帶?不知是哪個深謀遠慮的傢伙,害怕人類絕種,才編出這套折磨人的謊言來。
這一晚,他有預感寶哥是不打算放過他了,他是別想再睡覺了。
偌大的別墅中,只有不斷重複的憤怨傳出,「要不是看在你身為嬰兒的份上,我早就一巴掌打死你了……」
想來,這聲音的主人不這麼發洩一下,恐怕他早已一巴掌打死自己了。
第二章
被折磨了一整晚,喬或揚看著鏡中的自己,這個「企業王子」的形象消失殆盡,簡直就像剛從羅馬競技場和猛獸大戰兩百回合,撿了一條命回來般,失去平時叱吒風雲的王者氣勢及翩翩神采。
誰說嬰兒可愛又惹人憐,照顧起來根本忙煞了他這個大男人,昨晚好不容易等他睡著了,以為自己也可以小睡一下,沒想到只要他一離開嬰兒房,寶哥就醒來大哭。
現在是七點四十六分,他該去上班了,但寶哥怎麼辦?總不能帶去公司……唉,還是得想個無後顧之憂的方法才行,否則,他的睡眠品質、生活水平全被這傢伙破壞光了。
叫特助立刻替寶哥征保姆,不行,太慢了!
把寶哥送去托兒所,更糟!一開始他就是把寶哥送到托嬰中心,結果發現為了不讓孩子哭鬧,他們竟在牛奶裡摻了安眠藥,因此,他對這類的中心院所完全不抱希望。
他煩躁的將手上的包巾甩在地上,猛地瞥見有東西掉出來,撿起來一看,原來是昨晚那張宣傳單。
嗯!喬或揚心裡突然有了個計謀。
於是,他趕緊梳洗換衣,然後把熟睡中的寶哥放進提籃裡出門。
發現寶哥竟然不管他怎麼「搬動」都無動於衷,「哼!昨晚不睡,現在卻睡得那麼熟。」
他不得不承認育嬰還真是一門深奧的學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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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或揚按照宣傳單上的地址,來到聖恩教會。
坐在車子裡的他,正考慮要不要進去,卻瞥見一抹嬌俏的身影站在窗前,正是昨晚他在醫院遇到的小女人。
太好了!
他隨即抱起寶哥踏出車外朝屋子走去,門沒上鎖,他一推就開了,裡面卻沒有人在。
清燦的陽光透過潔白的窗簾,照亮了這間小小的樓房,顯然有些老舊卻佈置的頗為溫馨、美好……
然而,瞪著眼前的狀況,他很快就推翻了剛剛的看法,他……他們想幹什麼?
「攻擊!打倒撒旦——打倒惡魔、黑社會——」
不知打哪突然冒出三個小蘿蔔頭,見到他便不懷好意地衝過來。
正想閃開,卻發現自己的行動困難,原來還有個在地上爬行的小孩巴住了他的褲腳,還好奇的亂扯一通,敢情也想打倒他不成?
手上抱著這個已經夠可怕的了,加上昨晚被折磨了整夜,已神經衰弱到禁不起一丁點刺激的喬或揚,只能狠瞪這些不知死活的小鬼頭以示警戒。
但顯然沒人理會他,雙手還是照樣亂扯亂摸。
「砰砰!打打打……打壞人。」
又是一陣喧嘩鼓噪,令他英氣逼人的五官霎時變得陰沉駭人。
「小朋友,要有禮貌喔……啊!」方芹聞聲走了出來,見到眼前西裝筆挺、氣勢不凡的男人,卻猛地倒退了兩步,「黑社會!你你你……想對孩子做什麼?你們快過來我這兒。」
宇傑、宇真和宇善立刻奔到她身後,只有宇美還傻傻地繼續巴著「黑社會」的褲腳。
方芹想向前「救」宇美,但當她對上了他那雙電光雷擊般的眼神時,便愣住,那種近乎尋仇的目光,是她這輩子見過最可怕的目光了。
她堅定又惶恐的說:「這這……位大、大、大哥……請你不要傷害孩子們。」
喬或揚不禁懷疑她的眼睛有毛病,明明是這幾個小籮卜頭在攻擊他耶,他可什麼都沒做,她竟然指控他傷害小孩?!
「黑社會……黑大哥……請你高抬貴手……」她想請他離開,但被他嚴厲的眼神一射,嚇得只能把話吞回去。
「我不是黑社會,也不姓黑!」他咬著牙抽抽腿,想把腳下的小麻煩甩開。
「我知道……知道你不姓黑,但黑社會大哥,請別再逼我們了,好嗎?我們真的沒錢……」她還是沒搞清楚,反而越描越黑。
逼他們?!他實在感到有理說不清,只能拿出昨晚那條包巾扔給她,「都說我不是黑社會了,我是來還你包巾的。」
「不是嗎?對不起……」方芹接住毛巾張大了眼睛,總算看清楚了,原來他是昨晚那一身狼狽的新手奶爸,只是此刻怎麼像個滿臉陰沉的惡霸?!
見她竟還露出質疑的神情,他怒瞪著回答,「當然不是!」
「不是混黑社會的大哥,那你幹嘛一臉來尋仇的表情?還這麼凶。」鬆了口氣,方芹比那些不知死活的小蘿蔔頭,更沒有危險意識。
聞言,喬或揚更加怒不可遏,「我哪裡像黑社會?」
「眼神就很像。」她就覺得納悶,他是長得帥氣逼人,但眉宇間的煞氣也太重了吧!
嚴肅的表情在瞬間瓦解,他居然氣得想大笑!
他向來有著天生的威儀,只要見過他的人皆不由自主地對他露出敬畏、崇拜的目光,而眼前這有眼無珠的小妮子竟膽敢說他像流氓?
若是往常,他非給她一點教訓不可,可是破天荒的,他居然不在意她說的蠢話,只是昂起下巴,冷哼了聲問道:「這些都是奶爸補習班的小孩?」
「他們都是我的弟弟和妹妹,我這兒是奶爸補習班,不是奶娃補習班,不收小孩的。」她甜笑著回答。
他聽了皺眉,抬起手中的娃兒問道:「那你可以破例收寶哥嗎?」
她搖了搖頭,天真的說:「你要報名上課嗎?學會育嬰訣竅,就可以自己照顧他了。」
「不,我沒時間,所以才來找你當寶哥的保姆,我可以給你豐厚的酬勞。」他只想找個可靠保姆,好讓他安心工作,即使費用多點也值得。
「喔,那很抱歉。」她有些失望,還以為有學生上門了呢!再過幾天學校就要開學了,宇傑、宇真和宇善的註冊費到現在都還沒有著落。
不收?這是第一次有人敢拒絕他,讓他感到挺不舒服的。
「現在你的奶爸補習班有多少學生?」他看了看四周簡陋的設備,猜測學生一定沒幾個。
「目前一個都沒有。」方芹很誠實地回答。
「很好,既然這樣,你乾脆就當寶哥的專職保姆吧,一個月給你五萬夠嗎?」他以利誘之。
「啊?!」他付的酬勞是外面行情的兩倍,她不禁瞪大雙眼,「這、這樣太多了,我……」
她還沒說完,一旁的宇傑卻打斷道:「姐,我們就收了吧,不然,等銀行把這房子拍賣掉,我們會連住的地方都沒有呢!」
聞言,方芹卻斥責道:「宇傑,你怎麼可以這樣想呢?瑛瑛幫我們策劃了這麼多,怎麼可以說放棄就放棄,這樣太不應該,也太對不起人家了。」
再說,要是奶爸補習班真開課了,不但工作有著落,也許還可以闖出一番自己的事業也說不定。
「可是……她那什麼餿主意,一點都不管用,再這樣下去連買奶粉給宇美的錢都沒有了,還有我們的生活費怎麼辦?」清貧的生活,讓一個十歲的孩子變得早熟又實際。
「對啊,大姐,要是有了錢,以後我們就不必餓肚子了。」唉,連八歲的宇真都知道錢有多重要,就大姐不明白這個道理。
喬或揚挑挑眉,誰叫她的專長就是照顧嬰兒,這正是他目前最需要的,而既然他要就沒理由得不到。
他冷笑一聲,針對他們的弱點說道:「沒有人會嫌錢多的,只要你答應,每個月我再多給你兩萬。」
啊!姐弟倆雙眼為之發亮,一共是七萬,這對他們而言可是一筆大數目呀,甚至可以很快解決眼前的困境。
宇傑立刻扯了扯方芹,「姐,你就答應了吧,別忘了,我們還欠人家錢呢!」
她咬著唇猶豫半晌,「我可以答應當寶哥的專職保姆,但你也得來上課。」
「你說什麼?」他的臉上確切的寫滿驚訝,她竟敢跟他談條件!這天字第一號的笨女人,連個小學生都不如。
「你……要是不學著點,打算讓……讓寶哥回家哭得死去活來的嗎?」在他嚴峻的臉色下,方芹吞吞吐吐的硬把話說完。
「等等,為什麼寶哥回家會哭得死去活來?我一個月付你七萬,理當是要你當二十四小時的保姆。」他先是皺起眉頭,接著卻笑了起來,她實在有夠鈍。
她想想也是,不然他怎會給那麼多錢?但她仍然死腦筋地說:「現在是男女分工的時代,學習育嬰常識,你可以幫你太太分憂解勞,同時也可以增進父子間的關係,為什麼不學呢?我不會跟你多收學費的。」
她總覺得不能白拿別人那麼多錢,既然拿了就得回饋點什麼。
不料,他卻沉著臉回答,「我沒有太太!」
「那……寶哥的媽媽呢?」難不成小孩這麼小就沒有媽媽?那真可憐!
「別再提她,這女人已經不要寶哥了。」他從牙縫中進出這句話。
方芹一怔,原來這對父子被拋棄了,她心中不禁泛起一股同情及感傷的溫柔。
她不敢再問,卻堅持為這可憐的孩子爭取權益,「你身為他的爸爸,也不能不聞不問啊,只要你每天下班肯花一、兩個小時上課,算是多跟寶哥親近,那麼,我就當寶哥的保姆。」
哼!說得他像犯了虐嬰罪似的,但為了早點擺脫寶哥的折磨,喬或揚心念一轉,回道:「好。」
好極了!至少有人帶小孩,每天下了班到這兒來看看寶哥也好,至於上課就再說吧!
他答應了?方芹以為還得費好幾番唇舌呢!
「那就一言為定嘍!」她高興的抱著弟妹們歡呼。
「你還在幹什麼?」喬或揚低沉的聲音響起,一點也不高興。
「呃?!」她被嚇了一跳,像只受驚的兔子,不解的看著他。
「把寶哥抱好,我要去上班了。」他沒想到嬰兒這麼小,抱起來倒挺累的,手都酸了。
在他如電擊般的目光下,她趕緊接下寶哥,免得被電死。
「這是我的名片,有事打這支專線給我。」他塞了張名片給她。
「天威集團,總裁喬或揚。」方芹低頭念著上面印的頭銜,心想他這麼年輕,事業能這麼成功真不簡單,想必光是一個威嚇的眼神就能嚇倒不少人,剛才她就領受到那股威力了。
想到自己也該有禮的回應,於是,她抬頭道:「喬先生,我叫方芹,四方的方,芹是香芹的芹。」
喬或揚點頭表示聽到,接著又從口袋中拿出支票簿和鋼筆,並在支票上填上金額後遞給她,「這是第一個月的費用。」
方芹接過後一看,「十萬?!不是說好七萬的嗎?喬先生」
「多出來的是給你幫寶哥買衣服和日用品的,他什麼都沒有,你看缺什麼就去買吧。」他的臉色一沉,語氣有著不容反駁的意味。
「哦。」既然他堅持這麼大方,她也沒話說。
隨後他又再度開口,「還有,外面那塊『奶爸補習班』的招牌給我拆了。」
「為什麼?」他凌厲的眼光掃射過,她在心底顫抖了一下,卻還是想問個明白。
「喬家畢竟不是普通的人家,不能讓閒雜人接近寶哥,這點我很堅持!」說完,他頭也不回的離開。
走出屋外,喬或揚突然停下腳步,看了看四周。沒錯,四個月前他來過這地方,只不過那時候他只在外面兜了兩圈,勘查附近的環境和交通。
他沉思著,突然眸子閃過一抹精光,嘴角微微揚起,他肯定可以好好安置寶哥,又可以確保自己的生活品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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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公司,喬或揚便把特助馬偉文叫進來。
「總裁,有什麼咐吩嗎?」馬偉文恭敬地問道。
「員工休閒中心的預定地,目前進行得怎樣了?」原本想為員工在風景清幽的木柵蓋一幢休閒中心,但現在為了寶哥,也為了自己往後的生活品質,他決定改變主意了。
馬偉文飛快地從手中的PDA搜尋建地標購案,「還在處理中,銀行將這塊地拍賣日期訂在下個月五號,我們已搜集相關資料準備競標了。」
「嗯,交代下去,這塊地改用我的名義標購,至於員工的休閒中心預定地,另外再找過。」
「是,還有什麼指示嗎?」他語氣恭順。
喬或揚敲了敲桌面,「這塊地務必標到手,不管用什麼方法!」
「知道了。」回話的同時,他的目光篤定而穩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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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傍晚六點。
一輛名貴的黑色轎車駛進巷子裡,停在聖恩教會前。
喬或揚神采奕奕的走出車外,大概是昨晚沒有寶哥的「凌虐」,讓他睡了個好覺所以即使工作了一整天,下班後他依舊精神飽滿。
經過桂花撲鼻香的院子,他推門進入燈光朦朧的客廳。
而沒聽見屋子的門被打開的方芹只顧著蹲下身子鑽到桌底下,「喵喵!快出來,我不會傷害你的,快來。」
當喬或揚看見這幅景象時,表情顯得有些僵硬了起來,內心顯得非常震驚,該死!居然這麼容易就衝動!
老實說,看到她趴在地上翹起臀部的剎那,那柔美的曲線竟立刻引發了他的反應。
「喵喵!乖,別鬧了。」她伸手一抓,小貓卻靈敏的逃出門外。
方芹想追趕,回頭卻赫然發現喬或揚就站在她身後,急忙站起來,瞪著他不知該如何反應。
他手裡拿著公事包,身上穿著深色西裝,一派企業家的氣勢,與這簡樸的空間毫不相襯。
「你在做什麼?」該不會她照顧小孩不嫌煩,還想養貓吧?
她微微一笑,解釋道:「那隻貓偷溜進來,我怕它會抓傷小孩,原本想把它趕走,現在它自己跑掉了。」
「嗯。」算她有概念,喬或揚看著眼前穿著圍裙的女人,發現自己正盯著一張動人的小臉,尤其是那雙眼睛又大又亮,率直的眼神令人印象深刻,這種女人現在已經很少見得到了。
事實上,他根本從沒見過。
而她純真和坦率的笑容,讓他發現原來世上仍有這樣毫不做作的表情,在商場打混久了,他只對虛假的表情有印象。
「我正在做晚餐,你還沒吃吧?不如一起用餐吧!」她伸手去拉他。
「嗯。」他發現自己毫無抵禦能力的,就被她拉著往廚房走去,這是從未發生在他身上的事,等他察覺時,人已經置身在廚房裡了。
「大哥哥好!」幾個小蘿蔔頭見到他很有禮貌的問好,不像上次那樣攻擊他,畢竟他已從黑社會大哥變成了使他們衣食無缺的大老闆呢!
「呃……好。」他不擅長和小孩相處,有些僵硬地回道。
寶哥和宇美被安置在一旁的軟墊上,一個手上玩著玩具,一個在啃餅乾。
喬或揚彎身逗了逗寶哥,發現他神色愉快活潑,一會對著他嬉笑、一會又東張西望,比之前好太多了。
「對了,喬先生,你來得正好,我來教你怎樣做晚餐吧!」她走到流理台前開始動手。
「我?!」喬或揚訝異的指著自己,接著眼底冒出火光。
Oh!NO?搞什麼?這小女人自己穿圍裙就好了,不會也想拿一件給他穿吧!
很不幸,方芹真的拿出一件圍裙遞給他。
君子遠庖廚,他才不要進廚房丟臉呢!何況怎麼說他也是她的老闆,有什麼資格命令他?
方芹絲毫不察她的老闆正對她感冒,臉上還掛著天真的笑容,替他把圍裙圍在身上。
望著她那總是一副天真的笑臉,喬或揚嫌惡的發現一件事——就是他竟無法對她生氣,還勉為其難的讓她把圍裙繫好。
然後她又要求他道:「請先洗手。」
圍裙都圍上了,洗手又有什麼大不了的?
洗過手,方芹拿起一個蘋果」不范說:「要先削皮,然後用這個磨子把蘋果磨成泥,還有這是煮熟煮軟的紅蘿蔔,也是磨成泥,和剛才的蘋果泥混在一起就可以了。」
「這樣就可以了?」瞄到那碗一坨濃稠的東西,他皺眉了,很懷疑的看著她,廚藝這麼爛,還敢叫他一起吃晚餐?
「對啊!你試試看,很容易做的。」她把蘋果和紅蘿蔔塞到他手上。
這是挺容易的,他照做了。
接著方芹又舀了一小碗白糊糊的東西,「把這個加到剛才的果菜泥裡。」
想到要吃這種晚餐,他忍不住要問:「這是什麼?」
「果菜泥加粥糊,甜甜的紅蘿蔔可以中和蘋果的酸度,加些粥糊比較不傷胃,但記得別加鹽。」她還很盡責地詳加說明。
「你要給我吃這個嗎?」他一雙濃眉都糾了起來,不敢相信這種東西可以當晚餐吃。
「啊?!」方芹愣了一下,隨即眉開眼笑,「噢,不……這是給寶哥的晚餐啦,我是在教你怎樣做嬰兒的副食品。」
「哈哈哈……」隨即喬或揚身後暴出一陣童稚的笑聲。
宇善指著他說:「大哥哥好笨喔!」
他好笨?!
這話說出去打死也不會有人相信,在這個競爭激烈的社會裡,企業王子喬或揚代表了智慧、才幹與財富,這也是他立足商場最傲人的武器,只要他使個眼色,股票立即或升或跌幾個百分點。
如今被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嘲笑,真是做夢也想不到。
原來這是她安排的奶爸課程,他不禁好奇的問:「嬰兒不是只喝牛奶嗎?」
「嬰兒到五、六個月大,除了喝奶,還可以嘗試其他食物補充營養。」
瞧她一副很專業的樣子,喬或揚只有點頭的份。
「好了,宇傑,你去示範給大哥哥看怎麼喂寶哥吃粥糊,我要做晚餐了,宇真、宇善,你們去整理桌子擺碗筷。」
方芹一聲令下,大伙馬上分散執行。
瞬間只剩下喬或揚仍站在原地,看著大家賣力的示範。
不到半小時,餐桌上已擺著熱騰騰的萊餚。
「喬先生,請坐。」方芹拉開一張椅子。
喬或揚坐下來,卻發現大家並未開動,只是雙手互握在胸前,口中唸唸有詞,當他聽見最後一句「阿門」,才恍然大悟他們在做飯前禱告。
接著,方芹才宣佈,「大家請開動。」
喬或揚吃得很慢,也很嚴肅、很正經,同時,他發現幾個小蘿蔔頭在飯桌上挺守規矩的,他原以為跟小孩子一起吃飯跟打仗一樣哩!
他吃了幾口,夾起一道菜,不解地問道:「這是什麼?」
「萊脯蛋。」方芹回道。
「是嗎?」他又夾了一口細細的咬著。
菜脯蛋會這麼好吃?!他記得他曾經在清粥小菜館裡吃過這道萊,卻沒現在吃的又香又酥。
「那麼這道呢?」他忍不住又問。
「茄汁豬排。」她夾了一塊給他,然後問道:「怎樣,不知這些家常菜合不合你的胃口?」
「嗯,這個呢?」他像隨意點個頭,舀了一碗湯,上面有紅的、綠的、紫的、白的,光看顏色就知道很可口。
「這是紫山藥豆腐羹。」
「這又是什麼?」他指著眼前一道最不起眼的涼拌菜,酸甜鮮脆,好吃爽口,他肯定從來沒吃過。
「涼拌西瓜皮。」
他怔愣,又夾了——口吃,還是不相信,「怎麼可能?」
「不好吃嗎?」
「挺可口的。」他淡淡回道。
其實,當他每嘗一道菜之後,心底滿是衝擊,沒想到簡簡單單的三菜一湯,讓他感受到家的味道——幸福。
唉,不知多久沒吃過這種家常菜了,他終於體會到剛才寶哥吃蔬果粥糊時,臉上那股滿足勁是怎麼回事。
不久,他赫然發現已吃完三碗飯,甚至還想添第四碗,但桌上的菜顯然已經被他一掃而空了,天!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貪吃?
「哇!沒有菜了,我都沒吃到,嗚嗚……」宇善率先哭了出來。
宇真也委屈地含著淚說:「我們很久都沒吃到這麼好的菜了,全都被大哥哥吃光光了啦。」
「姐,還有沒有別的萊啊?」宇傑手上捧著半碗剩飯問。
完了!他竟然連人家的那份都吃掉了,做出這種「不要臉」的事,這下該怎麼辦才好?
然而,相對於他的驚惶失措,方芹卻甜甜的笑著,「沒關係,難得喬先生不嫌棄,吃得慣這些家常菜,明天我多準備一些。」
面對三雙無辜的眼睛,還有一對體諒的美自,他補救地說道:「呃……咳!這樣好了,我請大家吃披薩跟炸雞。」
「YA!有炸雞吃嘍!」大伙歡呼的大叫,免除了喬或揚的尷尬。
第三章
一個幸福的星期過去了。
每天晚餐時間,是他一天中最快樂、滿足的時光,彷彿以前沒試過吃得飽、吃得好的滋味,而方芹的手藝卻辦到了。
所以每當下午接近五點鐘,喬或揚就滿懷期待地等著下班。
雖然他和往常一樣,總是抿著嘴聽取各幹部的報告,並嚴厲的要求每份計劃的細節,嚴謹查核每一項財務,臉上的表情也沒啥變化,但馬偉文卻看得出來有些不同。
他的上司不再每天加班到深夜,而是準時下班,即使有必要加班或晚上有應酬,他也是五點一到就先走,然後再回來加班或應酬。
當然,這些變化,馬偉文看在眼裡、想在心中,可沒那個膽問,究竟是什麼影響了他多年不變的生活?
而更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向來對吃不怎麼挑剔又講求效率的喬或揚,以往中午都是隨便以外賣便當解決,但這幾天卻嫌便當難吃,於是他便請專人送來大飯店價值五百元的便當。
結果他還是抗議,「這是什麼東西,難吃!」
馬偉文發現他整個便當才吃了一口,忍不住問道:「總裁,這是五星級飯店大廚做的豪華便當,會難吃嗎?」
「不信你吃吃看,做出這麼難吃的便當,這個大廚不用混了。」他把整個便當推開。
「唔……」馬偉文很懷疑的嘗了一口,「不會啊,很好吃!」
同樣是便當,跟六十元的排骨飯一比,豪華便當的口味簡直是天賜珍饌,總裁卻還嫌棄,那什麼才叫好吃呀?馬偉文實在很疑惑。
「全都給你吃吧!」喬或揚不能忍受的搖了搖頭,真正好吃的東西絕不是這個味!
「那總裁要吃什麼?」馬偉文有些為難,他實在找不到好吃的便當了。
「不吃了。」要他吃這種又油又膩的東西,寧可留著肚子等晚餐好了。
這時,門口傳來一陣喧嘩聲。
「嗨!或揚,有沒有想人家啊?」一道嬌軟的聲音傳來,隨即一抹身影伴隨著相氣撲鼻投進他懷裡。
「呃,心怡?!」他定眼一看,沒想到是好久不見的床伴,他都快忘了她長什麼樣子了。
「人家好想你喔!可是你都不來找我,真是太過分了!」心怡戳著他的胸口,撒嬌地嘟起了紅唇。
「哦!我忙得很,所以沒空。」也不知道為什麼喬或揚一看到她做作的表情,就不禁反感地拉開她掛在他胸前的嬌軀。
她旋身姿態撩人地坐到桌上,「沒空到連電話也不接?」
他不理會她的搔首弄姿,冷淡說道:「你找我有什麼事?說吧!」
「討厭啦!我們好久沒聚聚了,嗯?」她俯下身,讓胸前春光無限。
「我確實很忙。」奇怪,他到底怎麼了?對眼前這幅誘人的畫面,絲毫勾不起一絲情慾。
「大忙人,我知道你忙,但再忙也要吃飯吧?走,我們去吃點特別的。」她挽起他的手臂,心裡盤算著吃完飯到哪家飯店開房間比較好。
然而,喬或揚一動也不動,根本什麼胃口都沒有,「不了。」
「你怎麼了嘛?我來都來了,去嘛,人家肚子好餓,就為了等你吃飯。」心怡有些驚愕,一直以來他給人的印象雖然嚴肅,但是對女人並不壞,怎麼今天卻一副冷淡的模樣?
喬或揚忍不住開口斥喝,「你再吵,乾脆改名叫『心煩』好了,馬特助,替我送她出去。」
「你……哼!」她又驚又怒,自己打開門出去了。
看著那妖嬈的背影離開,喬或揚竟覺得心情特別輕鬆,「以後別讓這種女人進來煩我。」
「我曉得了。」馬偉文答應著,心底卻反覆思量著總裁的轉變,見到他拿起車鑰匙,「咦?總裁要出去?」
「我去吃飯。」他已感受到美食在召喚了。
「哦。」馬偉文驚詫連連,以前總裁是不會花太多時間吃飯的,現在要上哪兒找飯吃?
***************
喬或揚開車往聖恩教會的路上,那股幸福感又再度襲來,天!他多麼幸福,他簡直要嫉妒起自己來了!
雖然每次方芹都要他學做嬰兒餐,學喂嬰兒吃東西、換尿片,但不久就可以享受美味溫馨的晚餐,犧牲這一點形象是值得的!他這麼對自己說。
昨天的晚餐是湯鮮肉嫩、香噴噴的牛肉麵,加上幾道可口的小菜,就教他吃得津津有味,前晚那道料好湯鮮的砂鍋魚頭,好吃得讓他咬到舌頭,再前一晚吃的是餃子,一口咬下時,湯汁鮮美肉滑嫩,簡直就是人間美味,就不知道今晚會吃些什麼。
他已經等不及了,反正現在肚子也餓,不如去看看寶哥,順便吃飯。
自從每晚在方芹那兒吃晚餐,上班時間他變得更積極賣力、效率百倍,因為他期待早點把工作做完,可以好好的享受晚餐時間,要是早餐、午餐也能在那吃……
啊!怎麼一向聰明睿智的他現在才想到呢?這是上帝恩賜的啟示嗎?不信教的他,頓時也覺眼前這幢房子充滿了光輝。
當他進入屋裡就聽見廚房挺熱鬧的,他們在吃什麼這樣開心?
才來到廚房,他赫然被眼前的景象嚇一大跳,急忙閃身隱在門後。
原本整齊乾淨的廚房,變得遍地狼藉,所有的廚具全被破壞殆盡,而方芹則雙手抱著寶哥和宇美,與一名女子縮在牆角,正被兩名凶神惡煞的男子威脅著。
喬或揚注意到那女子,看起來和方芹年齡相仿,但那眼神顯然聰明多了。
一高一矮兩個惡漢嘴裡罵著髒話,手中還拿著棒球棒和尖刀,不停地敲打著牆壁,像要把房子拆了的樣子。
「求求你們,別傷害孩子。」方芹極力央求著。
「你們再不聽話,就跟這只死貓一樣!」其中矮個子的男人手裡拎著血淋淋的死貓,威脅道:「還不快把小孩給我?」
「不行!你們不可以這麼做……」方芹手裡抱著寶哥,還以纖弱的身子擋著宇美,生怕小孩被搶走。
「給我!」那高個子伸出粗壯的骼臂要小孩。
方芹急得都哭出來了,蒼白的小臉卻堅決的喊道:「不要,不能用小孩來抵呀!」
到底出了什麼事?兩個大男人無恥的竟以血腥暴力威嚇女人和小孩,令喬或揚怒火中燒。
「這位大哥,你們帶走小孩也沒有用,他們超愛吵愛鬧的,還得管吃管喝、把屎把尿的,划不來啦,不如再寬限幾天,就可以收到花花綠綠的鈔票了。」另一名女子討好道。
「哦——你不就是那個劉瑛瑛?」矮個子男人瞇起眼打量。
「呃……是、是啊,多謝大哥還記得我。」劉瑛瑛心底在哀嚎,被這種人記得真是三生不幸,不知以後走在大街上還安不安全。
「呸!都是你這個臭三八,欠錢不還還躲我?」矮個子手中的球棒一揮,敲得周圍的鍋碗砰砰作響,一手便揪起劉瑛瑛。
方芹不想連累好友,拚命求情,「大哥,錢是我借的,跟她無關也跟小孩無關,請你不要為難他們,我有錢立刻就還你們。」
喬或揚終於聽出端倪來,難怪他第一次來的時候,他們都叫他撒旦、惡魔,還有什麼黑社會的,原來是她欠人錢。
只是萬萬想不到,柔弱的方芹竟敢向地下錢莊借錢?老天!這些人看來絕非善類,難道她不知道惹上這種人,不會有好日子過嗎?
「是嗎?嗯……」高個子過來捏著方芹的臉,端詳片刻道:「挺漂亮的,既然不關他們的事,就你負責嘍!」
「是啊!我負責,我願意負責。」方芹還不知死活地使勁猛點頭,根本看不出對方不懷好意。
喬或揚看了不禁暗罵,這呆女人、笨女人還高興個什麼勁?看不出來那色瞇瞇的眼神,想吃她的豆腐嗎?
果然,高個子伸手一把抱過方芹,雙手還惡意的狎弄她的胸脯,獰笑道:「小美人跟我走!」
方芹這才嚇得臉色蒼白、雙腳發抖,「啊!不要……」
看到她失了血色的小臉,幾乎擰痛了他的心……但,他怎麼會產生這種怪異的念頭呢?
她那柔美的五官下,蘊含著純潔稚嫩,以及脆弱無助的表情,竟然悄悄掀起他內心深處從未有過的情愫。
「喂!你們這樣欺負女人和小孩,還算是男人嗎?」喬或揚低沉嚴厲的聲音打破他們的謾罵。
兩人回頭看向喬或揚,非但毫無愧疚,還投來一記「少管閒事」的警告眼神,高個子男人氣焰熏天的嚷道:「欠債還錢,今天我若不連本帶利討回來,那我豈不白混了。」
「啊!喬先生——」方芹想走向他,卻被高個子攔腰抱住,她卻仍不忘說:「對不起,請你先帶走寶哥,我怕我保護不了他了。」她轉向討債的兩人又道:「求求你們放過他,他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唉!這蠢到不知道要害怕的小女人,倒是很有責任感。
他實在不知該笑還是該氣?難道她就這麼認定,他只有挨打的份,還苦苦哀求這些人手下留情?!
喬或揚黑眸一凜,目光如鷹般犀利的盯著扣在方芹身上的手,冷冷的開口,「她欠了你們多少錢,需要大動干戈對付手無寸鐵的女人和小孩?放了她,別嚇壞她們好嗎?」
哈……瞧這男人大概是沒見識過壞人吧!
高個子和矮個子一起轉過來瞪著喬或揚,懷疑他不是跟這女人一樣遲鈍,就是被嚇傻了,在這節骨眼竟然敢開口要他們放人?
「要我們放人也行,只要你拿出一百萬來,我們就放人。」他們有恃無恐的獰笑起來。
方芹卻叫道:「啊!不對、不對!你們有沒有算錯?我才借了十萬,到這個月為止,加上利息應該是十二萬才對,怎麼會是一百萬呢?」
只見喬或揚淡淡地睨了她一眼,彷彿在問她是天真過了頭還是白癡?
「你別傻了,他們怎麼算都不會錯的。」劉瑛瑛扯了她一下,知道喬或揚應該能應付這緊急狀況,要她別再節外生枝了。
喬或揚移開視線,掃視一地的殘破,「欠債還錢是很公道的,但你們打壞這裡的東西又該怎麼算?」
啥?他們有沒有聽錯?
「靠!錢都還不出來了,還敢跟老子計較?不看看自己的斤兩,也不去打聽、打聽老子的名號。」一陣獰笑後,他大手用力一址,就要把方芹帶走。
喬或揚立即幾個大步上前,動作之快令人還來不及眨眼,他已經擋在他們前方,並且單手一抓一扣,然後一個翻轉,嘎啦一聲響起,跟著是高個子的慘叫聲。
「啊……我的……手……」他痛得鬆開方芹,額上冷汗直冒。
而矮個子見到同伴受攻擊,便加入搏鬥,想趁喬或揚不備往他背後偷襲。
方芹看見,把寶哥往劉瑛瑛懷理塞,傾身介入打鬥中,想勸阻,「你們別再打了——」
說時遲那時快,她不假思索地橫在他們之間,卻猛然迎向擊來的拳頭,喬或揚驚險地替她擋掉這一拳,並接住她傾倒的身子。
「你這不長眼睛的傢伙,連女人也打!」他一手扶著方芹,另一手握拳揮出,扎扎實實「砰」的一拳,迅速精準且十分有效的把矮個子重重擊倒在地,爬都爬不起來。
情勢大逆轉,著實令人詫異,劉瑛瑛看得眉飛色舞,這個帥哥不只應付得來,還綽綽有餘呢!
方芹卻看傻了,喬或揚眉間凝聚了駭人的狠戾之氣,眼中竄出的憤怒和嚴酷,與平日的冷斂判若兩人。
那兩個流氓顯得驚惶失色,他們見喬或揚西裝革履,算準是坐辦公室的軟腳蝦,還打算好好痛宰他一番,讓他嘗嘗多管閒事的滋味,不料被痛宰的反倒是他們自己。
「你……你好大的膽子,大勇哥的事你也敢管,你死定了,我們的兄弟是不會放過你的。」他們狼狽地以言詞反擊回去。
喬或揚把方芹帶到一旁坐下,回過頭已臉色陰沉,冷眼不怒而威,「我也有我的兄弟,你們最好別碰到他們,否則……」
「否則怎樣?有本事報出你的兄弟是混哪裡的?」高個子挑起雜亂的八字眉,站著三七步,卻也不敢再輕舉妄動。
喬或揚冷眼掃過兩人,酷酷的揚起唇角,「他們『混』的地方可多了,有的混警政署,有的混迅雷小組,有的混情報局,還有的混各個分局。」
「啊!」他們恐懼的瞅著喬或揚,顯然被他的話給「驚」到,虛張的氣焰頓時蕩然無存,這次回去鐵定被老大K慘,要同時被那麼多單位盯上可就麻煩了。
喬或揚確實不將他們放在眼裡,勾起殘酷的嘴角警告道:「我不管你是為何而來,但你的行為已經侵犯我的地盤了,還不快滾?」
看來他們真的失策了,眼前這泰然自若的男人,絕不像在裝腔作勢。
「好,我們就暫時先放過你們……」話還沒說完,他們一溜煙就不見了。
喬或揚回過頭看方芹,「你怎樣?有沒有受……」
不料,話還沒說完,坐在椅子上的方芹,已抱住他高大的身軀,焦急地問:「你還好嗎?有沒受傷?有沒有哪裡疼?」
情急之下那雙柔滑軟嫩的小手,在他高大的身軀不斷摸索,想確定他身上是否有傷,但,這舉動對他倒是成了難以割捨的享受。
「你?!」他並不介意被她吃豆腐,不過,她這囂張的行為未免和她清純的表情太不符合了吧?
「你太高了,可不可以……蹲下來讓我看看?」當她想確定他肩膀以上的部位,卻發現自己摸不到他的頭。
要知道他也是個正常的男人,沒有得到他的允許,就擅自對他如此煽風點火,居然還要他蹲下來給她看?
見他仍舊不動如山,硬是站在原地沒有挪動,她扯了扯他的臂膀,順勢的站了起來。
「哎喲!」突然間,她驚呼一聲,五官皺成一團,因痛楚而顯些倒臥。
喬或揚撐著她傾倒的身子,讓她坐下,視線落在她腳踝凸起處,說道:「你的腳踝骨扭傷了。」
她彷彿承受著極大的痛苦,「一定是剛才弄到的,好痛……」
「忍著點。」喬或揚蹲下,抓著她的腳掌和小腿,一起一落兩個動作,卻讓方芹哀叫一聲,昏倒在他的臂彎裡。
「嘩!這樣就好了,你是職業的嗎?」劉瑛瑛表情充滿了讚歎。
他卻面無表情的不答反問道:「臥房在哪兒?」
指著樓上的方向,她的視線緊黏著喬或揚,彷彿剪都剪不開。
她總覺得這男人所做的一切不像是見義勇為,反倒像是在保護他的所有物,看來方芹的安全無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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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嘩嘩嘩!真的有夠『……』!仲仁,可惜你不在場,錯過了好戲。」劉瑛瑛把那天的事形容得有如驚險動作片。
梁仲仁聽了點點頭,喝了一口茶說:「嗯,有機會我還真想見見他。」
「對了,小芹,他今天會不會來?」劉瑛瑛問道。
方芹端上剛切好的水果盤,「今天是禮拜天,他不會來。」
「哇,這盤子好漂亮,是水晶盤耶!」劉瑛瑛彈彈盤緣,發出鏗鏘聲。
「這是喬先生送來的,整套的呢!」方芹回道。
「喂,快從實招來,你到底跟他是什麼關係?為什麼他會無條件幫你解決債務,還立刻幫你整修廚房?」劉瑛瑛回想他那張酷臉,實在不像是善男信女。
「因為他說如果債務沒解決,那些人一定會再來囉唆,他擔心寶哥的安危,只好先幫我還債,而廚房毀了,我就不能做晚餐給他吃,他不想餓肚子,所以叫人送來這些廚具。」方芹照實回答。
「少來了,裡面那套廚具至少要三十萬以上,兩萬一套的廚具也很多啊,他幹麼要花那麼多錢?」劉瑛瑛腦袋轉了好幾轉,唯一的解釋是他對小芹有意思,但他不是有家世的男人,那麼小孩的媽媽呢?
「所以他是上帝派來的好人。」方芹仍然這麼想,事實上,在她單純的邏輯裡,也擠不出其他的想法來。
「如果我是上帝才不會派他來。」梁仲仁意有所指的道。
「為什麼?」方芹訝異的瞠大眼,不瞭解他的意思。
「因為根據媒體的報導,他是商業界有名的『企業王子』,作風強勢,霸道、冷僻、狂妄、掠奪、殘酷、無情,都是他的代名詞,還聽說前陣子有個女孩為了他鬧自殺呢!」
「你是不是弄錯了?」方芹根本不相信,說他霸道、冷僻是有一點,但是狂妄、掠奪、冷酷、無情……怎會呢?何況他才救過她、幫過她哩!
梁仲仁不放心的勸道:「天威集團前總裁,是個極為低調的人物,使喬家蒙上一層神秘的面紗,據說他有兩個兒子,但他卻將龐大的遺產,一毛不少的全部交給了喬或揚,讓喬氏家族其他成員掀起繼承權的爭奪,最後仍被喬或揚給擺平,所以有人說他狠、說他絕,想想也是,不狠、不絕哪能鎮得住這場腥風血雨?不管怎麼說,你小心一點就是了。」
「不會的啦!喬先生是個好人,如果他想對我使壞,早就對我動手了,怎麼可能還會救我呢?」方芹自認分析得合情合理。
「拜託,你真不是普通的呆耶!壞人不會把壞字寫在臉上的,何況他是有頭有臉的社會名流,要對你使壞不見得用暴力,萬一他是披著羊皮的大野狼,你又這麼笨,沒兩下就被他騙去了啦!」劉瑛瑛翻了翻白眼,就是怕她蠢到被騙還不如道。
「我窮得都被人追殺了,還有什麼好給他騙的?」方芹還是覺得不可能。
劉瑛瑛氣得跳起來捏她的臉頰,「當然有,騙你的人、你的感情,懂了沒?」
雖然她的腦筋不大靈活,可是她再怎麼想還是搖頭,「原來你是怕我遇到愛情的騙子,那就更不用擔心啦!你忘了,我可是立志要當修女的,又怎會去談戀愛呢?」
「對喔,可是……」唉!像喬或揚這種在商場打滾的男人,世故、精明不說,光是他的心思就讓人猜不透了,小芹能應付得來嗎?
「放心好了,我保證不會有事的。」她自信滿滿的道。
「算了啦!」劉瑛瑛也懶得說了,只拉起梁仲仁,「走,我們逛街去。」
送走他們之後,方芹又開始忙了,先給寶哥餵奶,哄他睡覺,接著洗衣服、掃地、拖地板、整理客廳、房間,忙完之後已一身的汗。
於是她又去洗了個舒暢的熱水澡,就在她準備穿內衣的時候,房門卻突然「砰!」的一聲被打開了。
「你們真沒禮貌……啊——」方芹還以為是小朋友們,結果轉過頭一看,門口站著的赫然是喬或揚。
她嚇了一大跳,趕緊拿浴袍遮住自己,難掩臉上羞紅一片,「你……你進來怎麼不先敲門?」
「誰叫你不鎖門,宇傑說你在這裡,又沒說你在做什麼。」他臉上閃過一抹詫異,卻很快又恢復鎮定的表情。
沒想到她除了容貌動人,還有一股說不出的清幽氣質,身段更是窈窕,剛剛那一瞬間,他看見她曲線柔軟誘人的嬌軀,讓他心底微微震盪了下。
好奇怪,她覺得他看她的眼神有些不一樣了,等了好一會,見他似乎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她紅著臉說:「請……請你……先出去一下。」
「不要。」他挑挑眉,用最緩慢的速度,從她的頭髮到腳趾掃瞄一遍,沒有半分遺漏。
而且他未曾注意過她有一頭長髮,平常為了照顧孩子,都是用頭巾包著,此刻她一頭長髮放了下來,才讓他發覺她的頭髮很美,就像絲綢般散在雪白的肌膚上,而她的紅唇粉嫩如花瓣!
「你……這樣我怎麼穿……穿衣服?」她一動也不敢動,被他銳利的眼光,看得緊張兮兮,白皙的小臉顯得無辜而蒼白。
「你穿吧!」他嘴角浮現笑意,還把房門帶上,兩人同在一房裡,使氣氛更加曖昧。
「你……你、你再這樣子我要叫人了。」見他還佇在那兒,她只要動一下就曝光了。
他沉沉地一笑,往前幾步到她面前,「誰叫你早不穿晚不穿,剛好我要進來你才穿。」
聽他說的是什麼話?根本是強詞奪理,這是她家耶!
她哽咽一聲,低下頭去,「喬先生,你……你別這樣欺負我……」
喬或揚把臉貼近她的肩,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這樣就哭了?」
天曉得他剛才怎麼會對這個笨女人動心,沒道理啊!他也驚詫自己有這種念頭。
然而,此刻聞到了她發中的香氣,卻又讓他體內一熱、心頭騷動。
他趕緊背對她,聲音不自覺的命令道:「給你十秒鐘,趕快穿好衣服。」
才十秒她能穿什麼衣服?恐怕連內衣都來不及穿,匆忙之際,她只好套上手中的浴袍。
第四章
事情是怎麼發生的,方芹真的不知道。
只知道當她才把浴袍穿好,喬或揚馬上轉回身,這麼一靠近,就讓她的心怦怦亂跳得好厲害,還真怕被他聽見了。
忽然間,他伸出手抬起她的下顎,立即覆上她的蜜唇,先是輕輕的撫弄,接著以舌尖慢慢品嚐那抹甜美,有著跟他霸道氣質全然不同的溫柔。
老天!
她居然讓喬或揚吻她?!
而且完全沒有掙扎!
這……這種行為簡直就是壞女人才會做的。
而喬或揚對她的慾望可說是一發不可收拾,不只索求地吸吮她的唇,大手也摸索上她的嬌軀,惹得她輕喘不已,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直到他的手覆上她的胸部,她才猛然清醒,發覺自己的初吻竟被喬或揚給奪去了,天吶!她已經不純潔了,上帝一定不會原諒她的。
「不行……放開我!」會不會太遲了,上帝還肯要她嗎?
喬或揚硬生生的放了她,他知道再不放開她,他自己可能就要先失控了,但,看她雙頰暈紅、雙眼迷濛,一副等著被人吻的樣子,他煩躁的爬爬頭髮,似乎想將某種心情收起。
「我餓了,你去做飯給我吃。」
啥?!
做飯?
他對她做了這種不要臉的事,竟然連一句對不起也沒有,還把她當菲傭,欺負人也該有個限度吧!
但她能怎樣?總不能跟他說:喂!那是我的初吻,你要賠我!
方芹咬著唇、扭著手道:「喬先生,雖然你救了我,也幫我解決了債務,可是你也不能……」
「不能怎樣?」
他不但毫無愧疚,還挑高眉等她的反應,那神態有些狂妄的霸氣,他這輩子還未曾試過什麼不能的事,從來沒人敢拒絕他、質疑他。
「請你以後絕不可以像剛才那樣……那樣對我了,上帝不會原諒我的。」她說得好為難。
「男歡女愛很正常,這跟上帝有什麼關係?」他一愣,納悶著有些聽不懂她的話。
因為他不含蓄的詞語,讓她羞紅了臉,但還是堅定的道:「我已經決定把一輩子奉獻給上帝了。」
他聳了聳肩,覺得無所謂,還很體恤地說:「這是你的信仰自由,我不會干涉太多。」
「你能瞭解就好,我是絕不會和你有進一步的可能。」能達成共識她暫時鬆了一口氣。
「不會?!你該不會是心有所屬了?」這個念頭讓他覺得很不舒服。
「是啊!她非常完美,我決定追隨她。」
她就是心屬上帝嘛!說到這,她那顆亂跳的心才安定下來。
不是她愛誇大,上帝在世人的心目中是絕對完美的,但聽在喬或揚耳裡卻是十分刺耳。
「他是誰?」他甚少洩漏情感的眼眸,有些許的激動。
她雙手交握,非常崇敬地回道:「上帝。」
「什麼?!」他一聽,嘴角硬是僵住。
她怯怯一笑,很神聖的回道:「我從小就立志要當修女。」
「修女!」喬或揚終於消化了這句話,然後,他的反應是大笑特笑,還忍不住語帶嘲弄的道:「你真的很聖潔。」
「謝謝。」她沒聽出他的諷刺,還以為是讚美,綻開了燦爛的笑容。
「好,我跟她搶定了!」他眼中閃過一抹曖昧的笑意,他是不會如願讓她當修女的。
「搶什麼?」她有點懷疑自己的耳朵。
「我管你打算一輩子當聖女還是修女,反正我都要把你從上帝的手中搶過來。」他斷然的低吼,顯得桀騖不馴,又充滿男子氣概。
總算聽清楚了,她先瞠大眼,然後噗嗤一笑天真的說:「別傻了,這世界上沒有人搶得過上帝的。」
「我可以。」他興起一抹奇異的念頭——染指她的純潔。
方芹卻很篤定的說:「別傻了,這虔誠的信仰是我從小養成的,立志要以犧牲、奉獻、服務為職志,幸福又平靜的過後半輩子,沒有人可以左右我的心智。」
喬或揚一點也不覺得好笑,沉沉地瞪著她問道:「傻的人是你,如果我先『要』了你,你想上帝還會要你嗎?我的小聖女?」
他理所當然、稀鬆平常的語氣,嚇壞了方芹,她瞪傻了眼,不知他那句話是不是認真的。
「你……你開玩笑的吧?」她吸了一口氣,不自覺的顫抖起來。
喬或揚以冷酷的眼神瞪著她說:「如果我想要的話,隨時都可以侵犯你。」
「喬先生……」
她無助的瞪牢他,難道她識人不清,就像瑛瑛所說的那樣,喬或揚真是披著羊皮的大野狼?!
「你老是這樣瞪著我看,可是很危險的哦!」他擰著眉,克制著吻她的衝動。
危險?!她那雙美目瞪得更大了。
「因為你繼續這樣瞪著我,保證你會愛上我。」看到她驚疑不定的表情,喬或揚表情毫無變化,語氣卻自負的可以,「我還用得著侵犯你嗎?傻瓜!」
這人說話都那麼狂妄自大的嗎?
不過,說什麼要侵犯她,原來是嚇唬人而已,方芹鬆了一口氣坐下來,「請你以後別再這樣了,你只是鬧著好玩,差點害我信以為真。」
「誰叫你這麼笨?」他怎麼有一種對不起她的錯覺?
Shit!他到底中了什麼邪呀?
她滿臉迷惘,欲言又止的道:「你今天……為什麼這麼奇怪?怪得……都不像我認識的你。」
在她心目中,他可是個見義勇為的好人呢!今天卻差點被他嚇得半死。
而喬或揚卻在心底納悶,他今天怎麼那麼奇怪?連他自己都很迷惑地看著眼前這個小女人……不,該說是披著聖女外衣的小魔女,攪和得他情迷意亂!
迷什麼迷?!他喬或揚一向冷靜自恃,豈會為個女人情迷意亂?尤其是這種笨女人?簡直可笑、荒唐之至!
就在他仍處於「意亂」之際,發現她還癡癡的望著他,「眼睛瞪那麼大做什麼?還不快去做午飯,我都快餓死了!」
他口氣很凶,其實心裡沒什麼怒意,只想把她驅離他的視線,好讓他冷靜一下情緒,要命的是,他也不敢確定自己是什麼樣的心情。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今天會來,我馬上就……」方芹傻傻地眨了眨眼,馬上站了起來,一緊張沒站好,卻跌進他的懷裡。
她驚呼了一聲,「哎呀!真對不起,我太不小心了!」
還真是有夠不小心的,隨便跌也要跌進他懷裡,還用那種無辜的眼神望著他,別說那雙微張的誘惑紅唇,也是不小心的?
他被迷惑了嗎?被她楚楚動人的清純,攝人心弦的無邪迷惑了?!
或是在不知不覺中他喜歡上了這個天真的女孩!
是這樣嗎?他不否認,卻也不想承認。
***************
方芹向來是有恩報恩、有仇忘仇的人,很快就忘了剛才喬或揚對她的過分,到了廚房盡心盡力燒了一桌好菜。
喬或揚站在一旁,看她穿著圍裙做菜,他開始想像,如果能天天這樣看她,吃她做的菜,那將會是什麼樣的生活呢?
「你今天怎麼會來呢?」她把菜端上餐桌,想起今天是禮拜天。
「想來就來。」他一臉淡漠的回答,心底在跟自己掙扎,是這兒的食物美味可口,還是她太過秀色可餐吸引了他?
往常星期假日,喬或揚不是在辦公室,就是去巡視百貨商場各個樓層,今天一大早起床,他淨想往這兒跑,這是為了什麼?
嗯,就是這個!聞到這股飯菜香,他要的就是這種感覺、這種溫馨、這種歸屬感,一切都該死的對味極了!
對於他的態度,方芹不以為意,心想他大概是餓壞了,「你們先開動,還有一道菜我去端來。」
宇傑、宇真、宇善很有規矩的上了桌,宇美和寶哥照例在一旁玩耍。
寶哥已經會認人了,坐在嬰兒椅上對著喬或揚咿咿呀呀,可愛的小手不停地揮動。
他也餓了嗎?
喬或揚看見桌上有一道奶油蘑菇湯,便舀了一口喂寶哥。
喬或揚原本是無心學習什麼奶爸課程的,沒想到經過這段時間的訓練,在不知不覺中他已經喂得得心應手了。
寶哥嘗到新口味,樂得手舞足蹈,還發出愉悅的笑聲。
突然,他發覺不對勁,只見寶哥張著嘴巴漲紅了臉,像在掙扎又僵著身子。
「你怎麼了?快告訴我!」他立刻把寶哥抱起來,其他的孩子也圍了過來。
當方芹從裡面端著萊出來,卻驚見喬或揚雙手抱著寶哥的身體,一邊逼問、一邊搖晃,這……簡直是想殺了孩子!
天!寶哥還沒學會講話呢,再不阻止,就要發生命案了。
「他快被你晃得斷氣了!」方芹把寶哥接了過來,見他小臉越漲越紅,顯然是憋著氣,「你對他做了什麼?」
「就餵他喝湯而已。」他一點也搞不懂,粥糊都能吃為什麼喝湯就不行?
方芹一聽明白他可能是被湯裡的磨菇噎著了。
她馬上壓迫寶哥的胃部,然後又將他倒栽蔥的抱著,以食指輕扣他的喉嚨催吐。
「你這是做什麼?別亂來!」喬或揚想阻止,卻出乎他意料之外的看到寶哥吐出食物後,哇的一聲大哭,臉色也恢復正常。
「真是的,我不是告訴過你,寶哥這麼小是不可以給他吃大人的食物,你怎麼可以隨便餵他吃東西呢?」所幸沒事,她暗捏了把冷汗。
「你確定他沒事了?要不要送醫院?」他似乎有些不相信,她三兩下就把嚇人的問題解決了。
「當然沒事了,不過,你的課程得加強才行,等吃完飯我再給你補強,除了練習以外,還得把重點抄錄下來讓你背熟。」方芹難得對他用訓示的語氣。
真是妙極了!這丫頭竟然敢變相處罰他?看來他不但低估了她的能耐,也低估了她的膽識,這讓他過去一成不變的刻板生活完全消散,甚至還有一股振奮感。
吃完飯,方芹泡了壺好茶,端出什錦水果盤時,拿了一份資料給他,「來,這是我擬的育嬰手則,你先把它背熟。」
他緊盯著她,彷彿她的要求是無理取鬧,並且多此一舉。
「你先看看,很簡單的。」她就知道他一直都不熱衷課程,可是寶哥已經沒有媽媽了,如果又有個不及格的爸爸豈不是太可憐了。
「寶哥有你照顧就夠了。」他還是不肯,表情越來越令方芹迷惑,他的眼神好複雜,有些衝動、有些亢奮、有些壓抑,似乎還充滿了矛盾。
學這些有那麼困難嗎?
「這樣好了,如果你學會我指定的項目,你就可以得到一個獎賞。」
每次她都這樣鼓勵宇傑、宇真努力唸書,非常的有效呢。
「是什麼樣的獎賞?」這可引起他的興趣了,眼裡有抹從未出現過的調皮神色一閃而過。
「嗯……」
她想了想毫無戒心的問:「你想要什麼獎賞?我做大餐給你吃?」
「每天的早午晚餐。」他毫不客氣的要求。
「沒問題!那我現在就先教你怎樣幫嬰兒按摩。」她一口就答應,只要對寶哥好又有什麼關係。
這世界居然有這種純真的女人?喬或揚審視著她,「你這麼堅持要我學這些,到底是為了什麼?」
她把寶哥抱過來親了一下,「當然是為了寶哥著想,小孩子需要親人的關愛才能快樂的長大,而且你幫了我這麼多忙,我一定要報答你,盡量幫你。」
他眼中閃過一抹不意察覺的笑意,心底已有了打算。
***************
隔天一早,喬或揚又來了。
美好的早晨,空氣中充滿了清新和芳香,因為……他有早餐可吃了,再也不用忍受便利商店那種款式多變、口味卻一致不變的早餐了!
倏地,他眼角一瞄,看到一抹苗條的身影從他車旁經過時,卻完全破壞了他的好心情。
當他見到方芹雙手抱著鄭志雄坐在摩托車上,下了車他甚至動手理了理她一頭飛亂的長髮,他心底就有一團火竄起。
喬或揚把車停好,下了車直走向方芹。
「喬先生,早。」她漾起甜笑,根本感受不到他的怒意。
「你去哪了?誰在照顧寶哥他們?」
「今天瑛瑛和仲仁休假,過來幫忙看孩子,所以我就趁這個機會叫阿雄載我去市場買菜。」就因為他說三餐都要在她這兒吃,她才去買了許多食材回來。
阿雄?叫得挺親熱的,這還得了!
他當著鄭志雄的面,目中無人的問道:「你跟他很熟?」
方芹身陷險境還不自知,對現場一片肅殺之氣毫無感覺,還笑盈盈地說:「阿雄人很好,常來幫我的忙。」
竟敢在他面前跟別的男人眉來眼去!
喬或揚漾起淺笑,還刻意的瞥了鄭志雄一眼,充滿了狂妄之氣。
這……這是什麼意思?鄭志雄不由得從背脊上竄起一陣顫抖。
「我警告你,」他倏地將方芹帶到懷裡,瞪著鄭志雄咆哮道:「以後不准你再糾纏她了,否則,我對你不客氣!」
「喬先生,你……怎麼了?」對於他霸道蠻橫的行為她十分驚愕與不解,想掙脫開他的懷抱,反而被他抱得更牢更緊,像要把她捏碎一樣。
他朝鄭志雄一吼,「你還不滾?」
「你幹嘛啊?」方芹被他嚇了一跳,而他也不等鄭志雄「滾」了,就已經把她扛在肩上走了。
鄭志雄站在當場,吶吶地還不敢相信親眼目睹的一切,只意識到這男人脾氣的可怕。
進到屋裡,喬或揚隨即在她的屁股上狠狠一拍,立刻讓她喊痛起來,「哇呀!好痛……」
「發生了什麼事?」這時,劉瑛瑛、梁仲仁、宇傑、宇真、宇善聞聲出來看個究竟,連宇美也跟在眾人後頭努力地爬呀爬出來看熱鬧。
「沒你們的事!」他頭也不回的就制止他們繼續前進。
他們原想問個明白,但看見喬或揚神色嚴肅,也只好遠遠的站在一角。
「以後不准再,坐別人的車子,你最好記住我的話!」喬或揚放她下來,第一句話就是警告。
「為什麼?」她實在無法理解,他的怒氣從何而來。
「你到底知不知道什麼叫壞人?」像她那麼笨,即使沒遇上壞人,也很容易被有心的男人拐去。
「知道啊!像……」她仰著頭努力想,卻說不出一個來。
「哼!」他瞪著這單純到有點笨的女人,不禁有些無奈。
「哪有那麼多壞人嘛!」她吶吶的說。
果然……真的很笨!
「你說什麼?」他的大手撫過她的長髮,來到她雪白的頸子,讓她渾身不自覺顫抖了起來。
她怯怯地回道:「我說……不……不會有那麼多壞人。」
「記性這麼差!上次討債的人是怎麼對你的?」他提醒著。
「那是我欠了人家錢,也不能怪他們。」
她這是什麼反應?沒心眼的小女人,被人家欺負還幫人找台階下。
她長相柔美、個性單純——事實上,是太過蠢了。
即使個性乖巧柔順,也不能對人完全不設防,非給她一點訓誡不可,否則,就她的認知,所有的人類都是光明善良的好人,即使有壞人也都會自動避開她。
「是嗎?」他突然雙手握住她的肩膀,將她整個人推到牆面上,瞬間就把她給鉗制在他的雙臂之中。
「你……」太突然了,她還來不及反應,就被他緊緊壓制住。
「如果壞人這樣對你時,你要怎麼辦呢?」
她回過神恍然明白地問道:「你要教我防身術嗎?」
就知道這笨女人一定不知道自己遇上了什麼麻煩,誰教她要招惹他、漠視他、不聽他的,現在、未來她可都要徹底付出代價了。
他嘴角浮現冷冷的笑意,「我要強暴你!」
現場立刻有人發出抽氣聲,方芹也嚇了一大跳,「你不要亂來!」
「喬先生,你別激動……」梁仲仁和劉瑛瑛往前一步勸阻,「閉嘴,再吵我就把你們扔到垃圾桶去!」他這一吼,室內的溫度起碼降了十度,兩人都掩住嘴巴,連呼吸也不敢發出聲音,四周宛如基地般沉靜。
喬或揚又回頭冷瞪他們,直到他們覺悟的帶著孩子趕緊離開為止。
然後,他才滿意的冷笑了一聲,「你以為你說不要亂來,壞人就會乖乖聽你的話嗎?」
方芹眨眨眼一副恍然大悟般,「哦!我懂了,你以為阿雄是壞人?怎麼會呢?他又不是吸血鬼、撒且。」
他簡直快吐血了說真的,他不得不為她的天真而納悶,也許他永遠都無法領會那種「超凡入聖」的境界。
「你有多瞭解他?」喬或揚怒瞪著,想到鄭志雄看她的眼神,就知道他對她絕不單純。」當然是非常的瞭解!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他對我很好,絕對是個好人。」她說得斬釘截鐵。
青梅竹馬?!喬或揚心中警鈴大響,太危險了!
「很好!那你知不知道他對你心懷不軌、另有目的?」」他能有什麼目的?只是好心載我一程,哪兒不對了?」
喬或揚懶得跟她說,免得自己真的會吐血。
「你這傻瓜,我該拿你怎麼辦?」他貼近她耳邊說道。
「你……的話……我都不懂……」方芹睜大了眼睛,還是弄不懂他的意思,尤其他的臉靠得這麼近,害她全身虛軟的厲害,差點就倚在他身上了。
「那個傢伙有沒有摸你、親你、吻你呢?」他故意挑逗地說。
方芹霎時羞紅了臉,「我們是很純潔的友誼。」
一直以來,鄭志雄對她都是以對待淑女的方式,禮貌又不逾矩,所以他才成了方芹少數的男性朋友。
「我不相信這世界上有純潔的友誼,我敢說他一定很想把你拐上床。」他不喜歡那傢伙深情凝視她的樣子,更不喜歡她可能和別的男人發生親密關係。
「你別胡說八道了……啊!你……的手……」原來他的手正落在她玲瓏有致的纖腰上,曖昧地撫著她的腰和肋骨,嚇得她掙扎不已。
他將她的雙手抓到頭上鉗制住,嚴厲的眼眸霎時變成濃烈的情意,低頭輕吻過她的臉頰,「你是我的,知道嗎?每個地方都是我的,不可以讓別人碰到,不可以讓別人親吻,聽到了沒?」」我……我才不是……」她是上帝的。
方芹十分驚訝,怎麼也無法將他的見義勇為和此刻的邪惡聯想在一起,為什麼他明明救了她、對她好,卻又對她那麼壞?不是大聲罵她、硬抱著她、就是硬要吻她呢?
「你……會讓我們下地獄的!」他的手太過分了,她懷疑自己是不是掉到地獄裡了。
他氣息粗重,蠱惑般回道:「有你陪我,我不在乎。」」你、你……怎麼可以這樣,還……指責阿雄對我心懷不軌?」那他自己這樣又算什麼?
他抬起她的下顎,笑得好邪惡,「你說對了,我對你也是心懷不軌,但我可以別人可不准!」
完了,方芹這才知道自己已經在地獄裡了!
第五章
清晨,微風吹過樹梢,陽光灑在草地上,如此的美、如此的祥和,方芹揮揮手送宇傑他們出門上學。
「宇傑、宇真要照顧宇善啊!」她仍不放心的在後頭叮嚀著,因為宇善是一年級新生,她總是多了份牽掛。
「叭……叭!」一陣刺耳的喇叭聲,方芹嚇了一大跳,一抬頭就赫然見到那輛名貴的黑色轎車。
又來了,他到底是來吃早餐還是來嚇她的?
那天,他把她嚇得一愣一愣之後,就喊肚子餓,催命似的要她去做早餐,吃完後抹抹嘴直說好吃。
臨走時,他還故意把她拉到身邊,親了親她的粉頰,「中午準備好午餐等我。」
當天中午十二點半一到,他果然準時出現在門口;晚上六點鐘,他會自動脫下西裝外套,再繫上圍裙,和她一起調理寶哥的嬰兒餐,然後愉悅的和大家共進晚餐。
晚餐後,他也不急著走,反而有耐心的跟在她身邊,學習各種育嬰常識。
三天過去,他一餐都沒錯過,也絕不遲到。
他像是打定主意似的,從此就賴著不走,理應如此的態度,比她這個主人過得還自在。
高大的身影跨出車外,來到方芹面前,他拿開墨色的太陽眼鏡,嘴角微微揚起直視著她。
奇怪!昨晚才分開沒多久,他竟然挺想念她的。
「早啊,小茉莉。」晨光灑落在她頗前,肌膚晶瑩粉嫩,就像是一朵沾著露珠的清新茉莉般惹人憐愛,一雙清澈大眼無辜地瞪著他,那模樣看來也十分誘人。
這女人他要定了!喬或揚側過頭,像豹盯準獵物般的看她。
「呃……」方芹不懂他的目光,只有傻氣地瞪著他。
「走吧,我載你去超市。」。
她一臉莫名其妙,「去超市做什麼?」
「冰箱裡的菜不是快吃完了,我帶你去超市買。」赫!厲害,連冰箱的菜沒了,他也注意到了。
「可是,你不用上班嗎?」她面對他時還是會緊張……不,應該說是害怕才對。
「我也可以很好心的載你一程,你不知道嗎?快上車!」他意有所指的道。
哪有人好心的時候,臉色還凶巴巴的?
方芹委屈的看他一眼,「宇美和寶哥怎麼辦?」
「帶嬰兒推車去,我會幫忙看著他們的,你還不快去抱他們出來?」喬或揚輕吻一下她的臉,害她飛也似的奔回屋裡抱小孩。
不久,他們開車到附近的超級市場,準備添購一些食物。
他們一個推著購物車,一個推著嬰兒車,並肩走在超市裡採購,原本是很平常的事,卻因為喬或揚一身名牌西裝和高傲的神態,而引來旁人的注目。
方芹不由得偷瞄他的側面,這是她第一次這麼仔細看他,他的輪廓很深、眉毛很濃,筆直剛毅的鼻子增添了好幾分英氣,使他整個人充滿了獨特的氣宇。
同時,方芹也察覺別人看他們的眼神有點奇怪,似乎將他們看成了一對……夫妻!
不不不!她怎會這樣想呢?完蛋,她都快變成胡思亂想的人了!
才在自責時,一位從她身邊經過的老太太,正彎下腰逗弄寶哥和宇美,「好可愛的娃娃呀!」
只見兩個娃娃討人歡喜,伸出小手咿咿呀呀的和人打招呼,方芹也和氣地對老太太點點頭。
「你的孩子好可愛。」老太太笑呵呵地道。
「謝謝。」方芹禮貌地回應。
接著老太太稱羨地說:「你先生更是難得,現在很少有做先生的肯帶孩子還陪太太來買菜的。」
「我、我們才不是……」先生和太太!拜託,他們哪裡像呀?
而下一秒鐘更令方芹驚愕的,是他居然牽起她的手說:「我太太燒的菜才好吃呢,要叫我少吃一餐都不行,陪她買買菜也是應該的。」
這……這男人是怎麼一回事?一副很高興,甚至可以說是興奮?!
等老太太走遠後,方芹又羞又惱地問:「你剛才在說……什麼?我又不是你的太太,你為什麼不否認?」
「有什麼關係,反正現在不是,很快就是了。」他閒閒地回道。
方芹聽了簡直快昏倒,只能瞪著喬或揚,頭不禁又開始疼了起來。
寶哥正是牙牙學語的時候,好巧不巧竟對著方芹喊著,「滿滿……」聲音極像媽媽。
「寶哥真乖。」喬或揚蹲下來逗他,並得意的向她挑眉,「看吧!寶哥也這麼認為。」
這什麼跟什麼?寶哥也有份,難不成這對父子聯合作弄她?
「你和小孩在這兒等我,我要自己去買。」她再也不想跟他們走在一起了。
喬或揚不置可否的推著寶哥和宇美的雙人坐推車跟在她身後,偶爾站在一旁講手機等她。
等買完菜結賬時,方芹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挑了一堆喬或揚愛吃的菜。
她瞪著那些菜懊惱著,覺得自己真是沒救了,這樣的壞人,為什麼自己還要對他好?
像是洞悉她的想法般,他貼著她的耳朵說:「謝謝,我們這樣不就像是夫妻嗎?」
「你好可惡!」方芹漲紅了小臉,只差沒尖叫的快速逃出超市,生怕她脆弱的心臟一再被驚嚇。
在回程途中,方芹發現路線並不是往回家的方向,「我們還要去哪嗎?」
「回家。」他睨了她一眼。
「可……可是這不是回家的路啊!」不知道他又有什麼驚人之舉,她急得五臟六腑全攪和在一起,偏偏他卻抿著嘴不吭一句話。
終於。車子來到北投別墅社區。
喬或揚下了車,打開車門對她說道:「你先把孩子帶進去,我來搬車上的東西。」
「我……你……」方芹皺起眉頭,怪了,他這是在幹嘛?
「剛才我派人去替你搬了家,宇傑他們下課也會由司機載他們回來這裡,以後這就是我們的家了。」說完,他揚起嘴角,彷彿做了極為滿意的事。
「我們?!你也住在這裡?」她一頭霧水,搞不懂現在是什麼狀況。
「當然,這本來就是我家,來,這是房子的鑰匙。」他說得理所當然,隨手便從口袋拿出一串鑰匙,直接放進她手中。
「喬先生,請你別再作弄我了,我要回自己的家。」向來好脾氣的方芹,也忍不住生氣了。
見她一副生氣的模樣,他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臉,「你那房子不是被銀行拍賣了嗎?」
方芹點頭,「是的,銀行通知我們下個月就得搬走,我已經在找房子了。」
很好,既然瞭解狀況,他就不用多費唇舌了,「這就是你和你弟妹的新家。」
「不,謝謝你的好意,我自己找房子搬。」她怎麼可以跟他住在同一個屋簷下呢?嚇都嚇死了。
「你還不懂嗎?你那個家已經被銀行拍賣了,而買主就是我,那房子你們不能再住了,我要你們跟我回家。」他揪起濃密的眉毛,對她的智商和反應不太滿意。
這是哪門子的道理?房子被拍賣,房子裡的人可沒被拍賣,他怎麼說得像全都要接收似的。
「我的事我自己會解決,而且,我沒有理由跟你回家。」她咬著唇抗拒他這番好意。
「做我的女人,你就有理由跟我回家了。」他倒是一副淡然的表情,像是說我要吃飯般的隨意。
「不可能!我不能也不會這樣做。」她這輩子連結婚的念頭都沒有,更別說做他的女人了,那根本就是俗稱的情人,太墮落了!
他提醒似的問道:「你也不想你弟妹繼續過苦日子,對嗎?」
房子被拍賣是遲早的事,被迫立刻搬遷也沒關係,但做情人,卻讓她無法接受!這男人自以為是的替她安排,未免也太欺人太甚了。
她她她……當初真是錯看他了!
「苦日子我們過慣了,再苦也無所謂,我相信他們吃得了任何的苦。」
他看著她,眼裡的眸光霎時冷了起來,口氣也十分冷峻,「看不出來你也有倔脾氣,這可不太好,小心會害慘你身邊的人。」
「你這是什麼意思?」聽他的口氣滿含威嚇,她的心不禁往下沉。
「劉瑛瑛在房地產公司上班,她男友是銀行的僱員,還有那個鄭志雄是開便利超商的,對嗎?」
方芹心底又是一驚,「你想怎樣?你不可以亂來!」
「我跟房地產、銀行的大老闆都很熟,他們也很肯賣面子給我,這你還用問嗎?」喬或揚並不因為她的天真而心軟。
「你卑鄙!」她再遲鈍也聽得出來他想做什麼。
他卻以難得的笑容接受了這「讚美」,但語氣卻變得無比冷硬,以壓迫人心的氣勢說:「你想拒絕也可以,不過,那些孩子恐怕真要變成孤兒了,而你那些好朋友也馬上就要失業了,嘿!這都是因為認識你的緣故,真倒霉。」
當初她是怎麼招惹他的,怎麼會以為他是心地善良的好人呢?現在看起來他簡直就是像魔鬼一樣,雙眼散發著異樣的光芒,好嚇人喔!
方芹沉默,半晌,決定抬頭挺胸面對惡魔,但還沒開口就聽到他說:「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你寧可不要這個工作、這份收入,從此跟我毫無瓜葛,可你不是很疼寶哥的嗎?我可不會帶小孩,也沒時間照顧小孩,既然他媽媽都不要他了,我乾脆也不要算了,你不會為了自己,而要我遺棄寶哥吧?」
天,怎麼會有這種男人、這種父親,竟然用自己的小孩威脅人?!
「你如果敢遺棄寶哥,我……我就去社會局舉發你!」
看她那麼激奮的情緒,分明就很在乎嘛!於是喬或揚更肆無忌憚的說:「噢,我都忘了跟你說,寶哥是私生子,到現在都還沒報戶口呢!你要如何證明我遺棄寶哥?」
她的頭好痛,不得不覺悟她真是見不多識不廣,才會一腳踏進這如無底深淵般的地獄裡。
「我們站在外面已經夠久了,寶哥和寧美也不耐煩的在哭了,給你三秒鐘考慮,要就把他們抱進屋裡,不然,就麻煩你把寶哥送去育幼院。」
半晌,方芹沒去抱小孩,只是氣得舉起雙手猛打他,她平常連小孩都沒打過一下,此刻對喬或揚卻氣得連打帶罵。
「你不是人……你是惡魔、撒旦……我……」好怕他呀!
他低頭見她驚懼的臉色,當場呼吸一窒,這不就是他要的嗎?在他的計劃裡,就是要方芹畏懼他,這樣他才好安排他想得到的。
但此刻她身上散發出強烈的排斥氣息,像是恨不得躲他躲得遠遠的,卻令他心生不滿,而瞬間,他的不滿又變成了不捨。
他輕鬆抓住她的雙手,順便攬住她掙扎的身軀,以一種哄小孩的語氣說:「別鬧了,你的手會疼的。」
他的手勁好大,這樣抓她才要喊疼哩!
她忍著痛無法動彈,氣惱道:「你才別鬧了,你剛剛那是什麼話?我……你怎麼可以在孩子面前說要養我當……當情人?實在太惡劣了!」
「養情人?!我幹嘛要養情人?」他可不是那種玩世不恭的浪蕩子。
隨即他恍然大悟,忍不住仰頭哈哈大笑,以往將生意搶到手,把敵方打得潰不成軍,他都沒這麼開心過!
「你笑什麼?」她糊塗了,難道是她誤會他了?
「笑你!像你這麼笨、反應出奇遲鈍的人,是做情人的料子嗎?」他像是還沒笑夠似的,嘴角眉梢依舊溢滿笑意。
可是……想想也是,她似乎沒有話可以反駁,真糗!
「那你為什麼說……」做他的女人?低垂著頭,那種話她說不出口。
「我只是想幫助你,沒想到你的反應會這麼大,再說,我需要一個值得信賴的保姆照顧寶哥,如果你住到我家來不是更方便嗎?」他把自己的霸道合理化。
她看他的眼神為之一亮,心地善良地往美好的一面想,「原來你是想強迫我接受你的好意,才故意這麼做的?」
他實在不知該點頭還是搖頭才好,只好讚了她一句,「小笨蛋,算你聰明!這一切都是為了你好。」
「你真是個好人。」她甜笑著,一臉慶幸的表情。
喬或揚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可是……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瑛瑛說男人對女人好,不可能沒有目的。」她不怎麼靈活的腦袋,總算有些反應了。
「因為我們是朋友,而且是很特別的朋友。」這話說得有些僵硬,因為他不是個善於表達情緒的人,真實的情感總隱藏在嚴峻的面容下。
「很特別的朋友……是什麼意思?」她清澈的眼眸感到有些迷惑。
「是這樣的,寶哥沒有媽媽,而我又不會帶孩子,當我不知所措時,你適時的伸出援手,我實在太感激了,所以我希望能回報你。」輕易的幾句話帶過,心底暗暗決定,如果想將她從上帝「手中」搶過來,他必須改變策略,才能得到她的人、她的心。
「哪有人……像你這樣做的?」她馬上就釋懷,反而很不好意思,更不知道自己驚醒了一隻蟄伏的惡魔。
他難改狂傲,並挑起帥氣的濃眉,「你說我霸道也好、不講理也好,反正我決定了就是這樣。」
「謝謝,你真是我的恩人。」想到他的用心良苦,倒讓她起了些許的歉疚,並且,就這樣毫無心眼地相信了。
「不止是恩人,我們要像一家人一樣。」那張可愛無邪的臉龐,讓他有種想觸摸她的衝動。
她喜孜孜的道:「從今以後,你就是宇傑他們的大哥哥了。」
「從今以後,我就是你的男人了。」他相信,她絕對跑不掉的。
「什麼?!」她聽不清楚他模糊的低語。
「沒什麼,如果不想罰站就馬上給我進屋裡去!」時機還沒到,他強忍下擁抱她的慾望以免嚇壞了她,天曉得為什麼他就是無法對她殘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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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時光又過了兩個星期。
喬或揚每天下班有熱騰騰的晚餐,飯後還有水果和好茶享用,只是他發覺方芹一整天忙下來可不輕鬆,除了準備早餐,還要洗衣服、掃地、拖地、整理客廳、房間……還要跟弟妹們的老師保持聯絡。
於是,星期一的上午,在他上班之前,他的特助馬偉文便帶了兩名中年婦女來到家裡。
「總裁,這是雅嬸和李嫂,她們有十幾年的幫傭經驗,絕對能盡忠職守。」上次的菲傭落跑事件,已讓馬偉文吃了一頓排頭,這次他花了許多時間,就身家、能力、品德樣樣精挑細選,才錄用了雅嬸和李嫂。
只是他挺疑惑的,總裁一下子要兩個幫傭做什麼?
「嗯。」喬或揚打量過後,便把方芹叫出來。
美!
原來總裁家裡有這麼魅惑人的美女,馬偉文一臉的驚艷,他還不曾見過有哪個女人像她一般纖細、楚楚動人得美若天仙。
maisy929 2009-12-6 22:42
「坐下。」喬或揚寬闊厚實的背靠向沙發,雖然表情沒改變,但他凌厲的視線裡有股令人震懾的力量,而這股力量正朝向眼發直、嘴半開的馬偉文射去。
真是糟糕,眸子裡寒光四進,是他發怒的前兆,馬偉文怎會不識相?他倒抽了一口氣,立刻垂眉斂目,不敢再多瞧她一眼。
「哦。」她乖馴的貼著另一邊的位子坐下,睜著無辜的眼兒看他。
「過來。」他濃眉攢了起來,面色不悅。
「我坐這兒就可以了。」瞧她纖纖柔弱的模樣,聽話的時候可不多。
一對濃眉沒有鬆開,反倒擰得更緊了,接著是一聲低吼,「給我坐這裡!」
只見嬌小的身子改貼他的身邊坐下,膽怯的模樣,讓他神態不再那麼嚴厲,冷酷的五官也稍稍軟化了下來。
一雙清澈的眼兒瞅著他,長長的眼睫毛眨呀眨的,似乎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變得那麼凶。
「小芹,她們是來幫傭的,以後家裡的事,或有什麼需要就叫她們做吧!」在別人面前冷酷慣了,卻不願意看到她怕他,聲調也不禁放柔了些。
「為什麼?我做的不夠好嗎?」她不解地望著那張俊臉。
赫!她一副哀怨兼懊惱的模樣,彷彿大家都做錯了般。
四周靜默了半晌,喬或揚才開口解釋,「不是,是怕你太累了,要忙家事又要忙孩子。」
「這算什麼?我做得來的。」說完,她的粉臉微微燙紅,連看都不敢看他,因為這樣的對話,親暱得像是一對夫妻。
「多些人手幫忙不好嗎?」
「嗯……那也用不著這麼多人。」原本她一個人的工作,現在多了兩個人分攤,那還需要她做什麼?
「我知道,但是你……」原本想說她忙得沒時間陪他,繼而改口說:「你是不是應該給她們一個工作的機會呢?說不定你一句話就害得人家失業。」
「這……」她果然開始遲疑,那雙美麗的眼睛偷偷瞧著他,天真而無辜。
「這可是很罪過的,新聞不是常播嗎?很多家庭因為失業問題而弄得家破人亡。」他抓住她心軟的弱點。
「那好,就留她們下來。」方芹紅唇一揚,輕聲應道。
他滿意的點點頭,下了個完美的結論,「那麼,以後你可不能跟她們搶工作,知道嗎?」
在場唯一看得掉了下巴的人是馬偉文,這麼多年來,曾幾何時見過這位行事作風強悍精幹的總裁,也會有婦人之仁?!
果然,他再看了總裁一眼,那凌厲的目光裡看不見半點柔軟,反而浮現一絲邪魅,這分明是在耍心機嘛!而動機顯然是為了這柔弱的美人。
思及此,馬偉文微微一愣,這回是真的呆住了,這些年來,總裁始終是鐵石心腸,甚至殺人於無形,他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怎肯為了一個小女人而大費周章?
第六章
唉!沒事做好難過耶!
除了料理三餐,照顧寶哥和宇美,方芹真的找不到事做,儘管絕大部分的家庭主婦都在抗議,料理三餐、照顧小孩會忙死人!
那是因為那些歹命的家庭主婦都是一手包辦的,而她只要等雅嬸和李嫂把所有的食材洗好、切好,她再動手料理,而照顧小孩她根本連動手都不用了,她只需要動眼皮和嘴皮就好。
萬一她多做了什麼,雅嬸就會苦著臉說:「哎喲,我的大小姐,您就別搶我的飯碗了,我們一家大小都得靠我這份薪水過日子呢!」
而李嫂則會誠惶誠恐的求方芹,「喬先生要是知道我偷懶,一定會開除我的,您就行行好,我不能沒這份薪水。」
這裡的薪水是外面的兩倍,說什麼也要保住,絕不能被搶走!結果,宇傑、宇真、宇善他們本來就很乖又獨立,從不會給她找麻煩,要不是喬或揚指定要吃她做的菜,她恐怕只能淪為寶哥和宇美的玩伴了。
不行再這樣下去了,她不要當寄生蟲,她要——
「工作?!你想做什麼樣的工作?」喬或揚懶洋洋地挑眉看她,擺明很懷疑她的工作能力。
「我……我……我要開奶爸補習班!」想來想去她就只有這一丁點的本事。
他沉默了一會兒,好像在思考什麼,最後才開口道:」可以,但得由我來安排。」」我不要,我要做自己能做的事。」她再笨也想得到,以他的權勢,隨便也可以給她安插一個工作,那還不是屬於花瓶一類的職務,她永遠也別想擺脫寄生蟲的行列。
「我說了就算,不准再多說了!」他冰冷的口吻裡,沒有一絲轉圜的餘地。
「你你你……」眼眸盈盈波光,晶瑩淚珠很快的奪眶而出,並滴滴答答地落了下來,指控他又凶巴巴的欺負弱小。
「好吧!我是有一個構想。」他看她這樣難過,其實心裡很疼,因為這雙眼睛,總可以讓最殘酷無情的人心軟。
「真的嗎?!」澄澈的大眼隨即亮了起來。
「我準備在百貨公司裡重組聖恩教會,並成立奶爸補習班,讓你得以傳授育嬰秘笈,到時候你就有得忙了。」想想也好,他腦袋裡的計劃迅速成形。
她換上驚喜又期待的表情,環著他的手臂歡呼道:「我就知道你是好人。」
興奮之餘使她忘情地攀著他的手臂跳呀跳的,柔軟的渾圓不自覺的在他身上磨蹭著,完全不察這舉止已造成另一個人的困擾。
耳邊傳來抽氣的聲音,她疑惑的抬頭看去,看見喬或揚那深沉的黑眸,像是要「吞」了她的模樣,而那奇怪的抽氣聲是他發出來的嗎?
他臉色一整,按下慾念責備的說道:「哼!可不是讓你做好玩的,你要是做不好,砸了公司招牌,看我到時候怎樣修理你?」
「知道啦!那麼以後你就是我的老闆了?」粉臉上忍不住滿是欣喜,卻也不知道自己又招惹了什麼。
「嗯,可以這麼說。」他眼底浮現與好人形象不符的一絲邪魅,可惜沉浸在愉悅中的方芹沒看見。
「你真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她再度展現清純的笑靨,讓一般人絕對無法對她產生邪佞的念頭。
然而,喬或揚不是一般人,他的決定正好相反,朋友嗎?不!他不要當她的朋友,他要當她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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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貨公司裡組辦教會,在台灣算是一項創舉,當天威集團發佈這個消息時,不但各媒體爭相報導,也令同業嗤之以鼻,畢竟寸土寸金的百貨業,哪一塊區域不是用來賺錢的,如今居然用來做禮拜禱告!拜託,認識喬或揚的人,誰都不相信他會在一夜之間成了善男信女。
方芹從電視、報紙上看到消息,知道計劃正在進行,便迫不及待的追問:「什麼時候才輪我上場呀?」
喬或揚看得出她沒什麼策劃執行的能力,便說:「那個劉瑛瑛會肯來幫你嗎?待遇方面我不會虧待她的。」
「真的可以找她來幫我?」她喜出望外,對他倍感親暱。
「當然,有她幫你我就放心了。」以他閱人無數的經驗,肯定那個劉瑛瑛比她機伶能幹多了。
時間又過了兩個禮拜,有了劉瑛瑛的協助,奶爸補習班終於順利開課,而教會也跟著成立,星期日讓教友做完禮拜,可以順便逛百貨公司、購物、用餐或看電影,同時有一歲以下小孩的爸爸,還可以參加奶爸補習班,學習如何照顧孩子,媽媽們則能安心的逛百貨公司。
喬或揚這個創新的構想,造成了廣大消費者的迴響,果然讓百貨公司的業績竄升了三十個百分點,立刻成為熱門話題。
為了加強宣傳效果,劉瑛瑛這個企劃主任策劃了「奶爸出擊」的競賽活動,果然吸引了許多人參加,預期能刺激更多的消費數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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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八點半,奶爸補習班的組員已經開始忙碌了,忙著在十點半開始營業前把會場佈置完畢。
這時,公關部經理余玲雅手裡拿著一份名單走向劉瑛瑛問道:「劉主任,這份參賽者名單是誰作最後總整理的?」
「是我,有什麼問題嗎?」方芹笑容可掬,沒發覺余玲雅的臉色似乎不太高興。
余玲雅有幾分調侃意味的斜眼看她,「方小姐,你腦袋是不是有問題啊?麻煩自己看看這份名單。」
方芹不解的看著接過來的名單,「抱歉,我看不出來哪裡有問題?」
「問題大了,參賽者喬或揚——天威集團總裁?!總裁要是有參加,我這個公關經理怎會不知道?而且我也問過總裁室的秘書了,都說沒聽總裁說過要參加,想也知道,總裁怎麼可能參加嘛?拜託你別亂開玩笑,好嗎?我已經夠忙了,還要為這種事跑去查證。」余玲雅冷笑中添了不少火氣。
「沒錯,他是要參加,我問過他的。」早上出門前,方芹想起他每天下班回來,都在學著怎樣照顧寶哥,便提議他參加「奶爸出擊」競賽,驗收成果。
「方小姐,你是不是有妄想症?還是想作弄我?」打死她都不相信一個小小職員,有啥本事說服形象既冷又酷的總裁,來參加這種只為搶奪豐厚獎品的小比賽。
「余經理,世事難料嘛,總裁一時興起也來摻一腳有什麼不可以的呢?」劉瑛瑛趨前幫方芹說話。
「各位!」余玲雅轉向正忙著準備的工作人員問道:「你們相信喬總裁會參加『奶爸出擊』的比賽嗎?」
根本不需要考慮,大伙有志一起的回應,「絕不可能!」
「聽到沒?你們這兩隻菜鳥,天威集團的總裁會參加這種有損形象的活動,我的頭給你們當椅子坐都行!」余玲雅很有氣概的撂下狠話。
劉瑛瑛一拍桌子,豪氣的回應,「好,我賭定了,要是總裁沒來參加競賽活動,我的頭就給大家輪流當球踢,踢到爽為止!」哇!驚歎聲四起,同事們彷彿已經看見兩顆化了妝的腦袋,在地上滾來滾去,既詭異又好笑。
事實上,劉瑛瑛事前就得知這個消息了,所以她才有恃無恐的打賭,但善良的方芹卻覺得不公平,勸著道:「余經理,總裁是真的答應要參加競賽活動,我看你還是別賭這個了。」
「哼!笑話,以我對總裁的瞭解與熟識,根本不可能會輸,劉瑛瑛,你準備把頭砍下來讓我們當球踢吧!」
這麼狂?她最討厭這種人了,輸入不輸陣,劉瑛瑛喊得更大聲,「哈哈!余玲雅,你還是把腦袋瓜洗乾淨,好等著給本小姐當椅子坐!」
頓時,同事們的掌聲四起,並整齊立正排開。
「瑛瑛,別鬧了。」方芹勸阻道。
「誰鬧了?瞧,大家都很捧場……啊!總裁!」原來四起的掌聲是歡迎喬總裁的出現吶,見狀,劉瑛瑛也趕緊立正站好。只見喬或揚身後跟著特助馬偉文,在營業前巡視各個樓層,因為聽見此處似乎很熱鬧而走了進來。
「方小姐,你好。」馬偉文見到方芹,特別自我介紹的說:「我們見過的,敝姓馬,是總裁的特助。」
她記得馬偉文,便回以禮貌性的微笑,「馬特助你好。」
「不敢、不敢,叫我小馬就可以了。」馬偉文臉上全是討好的模樣。
聞言,余玲雅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猛盯住方芹,暗想怪不得這兩隻菜鳥會有恃無恐,原來和總裁身邊的人有搭線。
喬或揚看見穿著白色套裝、長髮利落盤在腦後的方芹,依舊那麼純真、典雅又出眾,竟然讓他捨不得移開視線。
唉!真是的,早上就見過她這身打扮了,怎麼再見她仍會有股說不出的誘惑力?
他走過去拉著她手說:「忙嗎?人手夠不夠?」
「夠,瑛瑛幫了我很多忙。」她從來就沒有工作經驗,能有瑛瑛這樣的朋友相助,的確學到很多實務經驗。
「嗯,要是有什麼需要,就去找馬特助,知道嗎?」見到她額前一撮髮絲散落了下來,他很順手的替她攏到耳後。
「總裁放心,我會常過來看方小姐的,有什麼需要也請方小姐盡量吩咐。」馬偉文慇勤的附和。
截至目前為止,在場沒有人看不出這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匪淺,大多數人是驚訝的成份居多,而余玲雅根本就驚到冷汗直冒了。
劉瑛瑛得意洋洋的故意提醒,「總裁,別忘了競賽在十點半開始喔!」
喬或揚點頭,然後又看向方芹說:「有沒有去接寶哥過來?比賽的時候我要跟寶哥一組,別的孩子我不習慣。」
「已經叫司機去接雅嬸抱寶哥過來了。」她點頭回說。
「那麼,等一下我要你在旁邊協助我,免得我到時候手忙腳亂。」他依然淡然的語氣,卻讓旁人聽出許多揣測。
「知道了,你快去巡樓層吧!」發現所有的同事都用看電影似的眼神瞪著他們,方芹頓時覺得不自在。
喬或揚覷了她一眼,便拉近她在額上親一下,低聲的對她說了一句,「謝謝。」
方芹羞紅了小臉撇開頭,心底慌亂成一團。
自從上次她表明立場之後,這段日子裡,喬或揚對她可說是中規中矩的,使她完全放鬆戒心,以為他已經很明白她立志當修女的願望,可是現在……
總裁一離開,有人心裡暗自叫著苦啊!余玲雅望著喬或揚的背影,又看向方芹,絞緊著雙手尷尬地說:「方小姐,你大人有大量,剛才打賭的事……」
方芹回過神來,不以為意的回道:「那只是開玩笑而已,你別當真。」
余玲雅鬆了一口氣,冷不防劉瑛瑛卻又出現恫嚇,「我可是很認真的喔,余經理!」
「你你你……跟總裁又是什麼關係啊!」就知道台灣的錢不好賺咩,動不動就有個人跳出來套關係嚇唬你。
「哼!以你的智商程度,解釋鐵定是浪費唇舌口水,我懶得說。」劉瑛瑛聰明地為自己保留一點神秘感。
「哼!說不出來是吧?至少我知道總裁親吻的不是你。」余玲雅也不是省油的燈,誰才是主角,她看不出來嗎?
喲!大小眼?!劉瑛瑛一點也不相讓,「是嗎?別忘了,有時候配角也很重要的。」
這句話充滿了挑釁與威脅,教人興起無限的想像空間,霎時害得正準備扭腰離開的余玲雅,被腳下的高跟鞋拐了一下。劉瑛瑛得意的嘴角,掩不住笑意的凝聚成爆笑聲。
天!這是什麼狀況?兩個女人也可以掀起世界大戰嗎?還扯到總裁親吻了誰,方芹簡直連微笑都快擠不出來了。
余玲雅敗陣離去,劉瑛瑛坐到方芹身邊,看著她的臉卻笑了起來。
方芹很迷惑,「怎麼了,我的臉上有東西嗎?」
劉瑛瑛靠近她的臉很認真地說:「有!滿臉桃花。」
「呃,我的臉長痘痘了?」她摸了摸自己的臉。
就知道她會有這種反應,便自動解釋道:「簡單的說,你紅鸞星動啦,說說看嘛,你和那個喬或揚發展到什麼程度子?」
「我……才沒有,我已經告訴他了,我立志要當修女,所以,我們說好只能當好朋友。」她捧著自己的雙頰,想起喬或揚曾經吻過她的情況,臉都紅透了。
看她害羞的模樣,劉瑛瑛就知道自己猜對了,故意嚇她,「好朋友才不會用那種充滿情慾的眼神看你,懂嗎?」
「才不是這樣,他都很尊重我。」她很大聲的堅持著,其實有些心虛。
「你別傻了,他遲遲沒有行動,大概是不想嚇著你,那麼……」劉瑛瑛拍了拍她的肩膀,「哈,恭喜你啦,依我看,他要的不止是你的人喔!」
「那……他還要什麼?」她什麼都沒有,能給他什麼呢?
「你、的、心!」劉瑛瑛戳著她的胸口,鏗鏘有力的回答。
果然,方芹臉色頓時刷白,「真的嗎?不會吧?」
十點半還沒到,百貨公司大門口已排了好長的隊伍,側門則擠入一大票採訪媒體,全都為了「奶爸出擊」競賽活動而來的。
消費者是為了豐厚獎金和看熱鬧,採訪媒體則是為了收視率和搶新聞,因為以冷酷出了名的喬或揚,竟然要當奶爸?當得好不好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那將會是怎樣的一幅畫面?
果然,喬或揚嚴酷冷漠,方芹嬌柔清純形成一副既矛盾又和諧的組合,成了全場的焦點。
儘管比賽項目中的洗澡、餵奶、穿衣、換尿布、量體溫,喬或揚做起來不算得心應手,但所有的目光像探照燈似的,全集中在他身上。
「帥!要是男朋友沒有九分九像喬或揚,我絕不嫁人!」懷春少女迷茫的眼神看著他,訂出了結婚對象的條件。
「噢,好感動喔,不會做還那麼賣力,真是難能可貴!」這是新婚少婦對他的讚美。
「死鬼!看看人家,臉蛋、財富、體貼樣樣行,你哪一點比得上?以後不准再嫌我了!」歐巴桑懊惱今天才開了眼界,恨得牙癢癢。
場外熱鬧滾滾,場內卻上演一場纏綿悱側的戲碼,隨時都會擦出什麼火花來供大眾觀賞。
天啊,誰來告訴她,為什麼喬或揚又變了個人似的,一雙黑眸只顧遊走過她全身,根本沒注意自己手中的寶哥。
「小心點,你把寶哥的腳都包進尿片裡了。」她不敢看他的那雙黑眸,怕一接觸到,自己就會心慌意亂。
他拆開尿片拉出寶哥的腳,重新包過,「這樣對嗎?」
「不對、不對,你又把他的手包進去了。」她急得好想動手幫他,可是現在是競賽時間,規定女方只能以言語輔導不得動手。
「噢,寶哥今天挺不合作的。」他竟然還怪起人家,難不成叫寶哥自己動手嗎?
被忽略的寶哥十分不滿的哭了起來,方芹不得不提醒道:「你到底有沒有專心在比賽呀?現在進行到餵奶項目了,你還不快去泡奶?」
其他參賽的奶爸鉚足了勁,就只有他一副心不在焉。
「我比較喜歡專心看你。」他說話的聲音不是很大聲,卻渾厚的讓身旁的媒體聽得一清二楚。
方芹發現他是故意的,「你別開玩笑了,快去泡奶啦!」
「你這樣子真的很像一個人。」他微微一笑,這抹微笑,軟化了他的五官,也消去那股剛烈的霸道。
「嗯?!」
「你說話的語氣就像是我老婆,這種感覺好奇妙。」他似乎不怕這麼隱私的話會被有心人聽去,待會兒就成了媒體賺錢的利器。
「你又……又胡說八道……」方芹一驚抬起頭,才發覺他的眼神太過認真,又像是那種要「吞」了她的模樣,她全身緊繃,緊張的倒退一步,「你……在這裡不可以亂來……」
此刻有多少對眼睛盯著他們看,光是用想像的,她就冒出一身冷汗,何況在這麼多鏡頭前把影相傳出去,她的名節豈不全毀了?
「過來。」他目光一沉,大手將她攬腰拉回。
「我也不想亂來,就怕忍不住。」喬或揚俯下身,熱燙的呼吸拂過她的耳邊低聲說道。
這又是一個賣錢的好鏡頭,攝影記者抓了個最佳的角度拍下,看起來多麼的煽情又養眼。
她……她該怎麼辦才好!她本能的想躲開,卻被他困在臂彎裡,力道更是輸他一大截。
小心翼翼的目光瞥向喬或揚,卻發覺他那雙黑眸誰都不看,就是鎖住了她,根本沒挪開過。
可……她沒這個膽與他對視,不安的雙眼瞄到其他的奶爸都在餵奶了,他卻連奶瓶都不知道放在哪兒?
「請你專心比賽好嗎?」她開始有點想哭了,尤其看到劉瑛瑛正對著她擠眉弄眼,該不會什麼都被她說中了吧?
「唉,沒法子。」他把寶哥抱起,遞給在身後的雅嬸。
方芹滿臉困惑,「比賽還沒結束,你……」
「我好想吻你。」他低下頭警告,銳利的視線逼視她,英俊的臉上表情深不可測。
「什麼?啊……」攬著她的腰的手掌傳來熱力,隱隱感覺到自己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了。
他猛地將炙熱的唇壓上她的,旁若無人的吻住她,吻得熱烈萬分。
「唔……」她發出驚慌的呻吟,眼睛瞪得圓圓的。
他又吻了她引而且是吻在唇上……
老天,他居然當眾毀了她的志願、她的名節!
現場隨即發出驚呼、驚艷、驚動的鼓噪聲,加上搶拍鏡頭的鎂光燈閃爍,方芹尷尬得簡直想挖個地洞跳進去。
一陣尷尬之後,她實在有股想逃的衝動,於是想也不想就推開他,直接跑出場外。
「你給我回來!」喬或揚拔腿狂追。
她是純粹出於驚慌才一個勁兒的跑,可是隨即緊追不捨的媒體更讓她膽戰心驚,雙腿一軟,就被喬或揚從背後,緊緊摟住,不讓她有任何逃跑的機會。
「你搞什麼?瘋了是嗎?」他瞪視著她。
她喘息不已,心跳狂亂,「你才是瘋了,放開我……」
「我不會放開你的,你想都別想!」他眼中含著深深的佔有慾。
聽著他霸氣的話,感覺到自己是逃不掉了,尤其圍著他們的媒體,七嘴八舌的追問他們的關係,讓她茫然又無力。
看出她的脆弱,喬或揚伸出雙臂將她固定在自己的胸前,一步一步排開眼前的人牆與攝影機,安全的把她帶離現場。
當天的晚報把這一幕當作娛樂大頭條,電視新聞播了又播。
「好耶!」劉瑛瑛看得拍手叫好,還打電話叫她來看新聞。
「我好想哭喔!」方芹嘟起了嘴巴。
劉瑛瑛聞言一愣,「少來了啦,每個女人都巴不得是你呢,真是的!」
「這下子……我要去哪當修女,有哪個教會肯收我呀?」
「我對你實在佩服得五體投地,到現在還想著要『出家』?上帝也不要你了啦!」怎麼會有這種傻瓜,劉瑛瑛真想痛罵她一頓。
方芹突然懂了,喬或揚根本是利用媒體來逼她,不管她走到哪兒,都會有人認出她來,並且將她貼上標籤——喬或揚的女人!
第七章
隔天早晨,方芹醒來第一件事,就是拿出行李箱,把衣服收進去,然後輕手輕腳的不驚動任何人的離開。
她想了整夜,覺得自己必須一個人靜下來,所以她得離開這裡。
那麼,宇傑他們怎麼辦?喬或揚會不會把他們給「扔」了?
不會的,跟他相處的這段日子,她發現他是個嘴硬心軟的人,每當他和孩子相處時,臉上剛硬的線條便會逐漸軟化,雖然他從不說什麼,但實際上,他給他們的關愛不比她少。她從未如此任性過,今天,就讓她破例一次吧!
於是,方芹用喬或揚給的信用卡,買了張飛往台東的機票,來到知本溫泉區,那是她母親的故鄉,小時候來過兩次,清幽的環境應該很適合她現在的需要。
當飛機降落台東機場的剎那,她心底感到一陣激動,從未單獨離開台北那麼遠,心裡浮現了一張面孔,不是宇傑、宇真、宇善、宇美和寶哥,而是喬或揚!
她沒想過自己居然會牽掛著他!
十幾分鐘後,方芹走出機場,搭上客運往知本,一路上好高、好藍的天空浮著雪白的雲,燦爛的陽光潑灑在翠綠的稻田和深藍的海面。
當她來到溫泉風景區,才下了車又有點後悔了,只想一個人靜一靜的念頭不再那麼強烈,她從未一個人出過遠門,此刻真不知道該怎麼辦,眼見天色漸漸暗了,今晚她要睡哪?
要是喬或揚在就好了,他馬上就能解決好一切,唉!其實,她也知道自己不是那麼能幹、不是那麼獨立,但曾幾何時變得如此依賴喬或揚?
「小姐,要坐車嗎?想去哪?」一位計程車司機來到她面前招攬生意。
去哪兒?她被問倒了。
那司機伯伯看了她手上的行李一眼,和藹可親地笑道:「啊!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剛從外地來的,對不對?我送你去旅館,我知道哪裡有安全又乾淨的旅館。」
這聽起來正是她目前所需要的,因此便上了車,「嗯,麻煩你了。」
「小姐,到了。」計程車停在一幢建築物前。
方芹抬頭一看,那是五星級飯店,她正想說不需要這麼豪華的飯店,司機伯伯已經很熱忱地幫她把行李提進去了。
她無奈的只好跟在後面,打算拿回行李再找別的旅館。「歡迎光臨!」身穿制服的人員迎向她,溫和有禮的說道。
「呃,對不起,我走錯了。」她伸手向司機伯伯要回行李就走。
不料,飯店人員卻攔住她,「小姐,敝姓張,是飯店的客服經理,恭禧您成為本年度第一萬名蒞臨本飯店的幸運住客,得以獲得免費住宿總統套房。」
啥?方芹還沒弄清楚,司機伯伯已經把她的行李交給飯店的服務人員,並且嚷嚷道:「嘩!太幸運了,祝你玩得很愉快!」
「小姐,請隨我到櫃柏辦理住宿手續。」方芹被動的在張經理帶領下住進飯店。
不久,方芹已身處豪華的總統套房裡,雖有舒適的臥室、設備齊全的書房及視野景觀一流的客廳,但她卻無心享用。
「敬愛的上帝,」方芹跪在房間的窗前,虔誠地懺悔著低語,「請原諒迷失的我,拯救我迷失的心吧!」
她真的好迷惑也好迷茫……
心中的罪惡感節節攀升,她算不算是個壞女人呢?一方面說想要當修女,另一方面……其實她心底並不討厭他的吻,甚至想念他的吻……
重重歎了一口氣,雖然她不想因為這樣就哭,但她真的一點方法也沒有,就是忍不住要大哭一揚。
也不知哭了多久,發現窗外天色已暗,難怪她感到累了,起身走進浴室,心想泡個澡會舒服些。
她打開水龍頭放水,發現浴池很大,需要比較長的時間才能蓄滿,耳邊儘是潺潺水流聲,和氤氳的溫泉水氣,她坐在一旁,閉上了眼睛等候。
突然,一雙強壯的手臂自身後環住她的身子,嚇得她拚命掙扎並驚聲尖叫,「哇啊!」
「是我!」嘩啦啦的水流聲中,傳來低沉的聲音,熱燙的胸膛緊貼著她。
「你?!」她轉身瞪直了眼,那不是別人,正是她想念的喬或揚!天!為什麼他總喜歡選這種嚇人的方式出現?
「不准你離開我!不准!」經過剛才一陣掙扎,他身上的衣服早巳被水濺濕,仍緊擁著她不放。
稍微定下心來,方芹才看清楚他,被水濺濕的上衣緊貼著他健碩完美的身軀,淌著水滴的濕發,使他看起來有一種狂傲不羈的味道。然而濃眉擰得死緊,額上的青筋浮動,完了!他絕對是在生氣!
「你先放開我,我可以……解釋……」她想起這男人不發脾氣就罷,一發起脾氣來可是要天崩地裂的。
「你是我的,逃到天涯海角我都會把你抓回來的,知道嗎?這回我不放!說什麼都不放!」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顫抖,她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可是……你是怎麼找到我的?」還那麼快就找到,不會這麼巧合吧?他隨便走走就能碰到她,還闖進浴室裡來?
「早上一醒來找不到你,又發現你的行李箱和衣服不見了,我立刻動用所有的人脈去找你,多虧那些媒體記者對你的印象深刻,才能找到你的行蹤。」他說得好激動,似乎不是平常那個冷靜自持的喬總裁,眼底甚至流露出少有的脆弱。難得見他這副失去冷靜的驚人模樣,方芹居然很想笑。
「你還笑?」他不悅的瞪住她。
笑也不可以?咦……她是笑在心裡呀,這樣他也看得見?未免太神了……
他冷冷地瞪著呆愣的她,非常篤定自己的揣測,「我都快氣炸了,你還敢笑?」
當時他還想,找到方芹,非得好好教訓她一頓不可,現在人找到了還抱在懷裡,喬或揚卻幾乎忘了自己要教訓的話了。
「哦。」瞧他說得咬牙切齒,她哪敢再笑。
她沒話好說,靠在他厚實溫暖的懷抱裡,那忐忑不安的心顯得安穩多了。
柔軟的酥胸隔著濕衣服磨贈著喬或揚,他懷疑他的自制力還能夠維持多久?而這個笨女人,卻沒發現自己誘人的模樣,居然就這麼依偎著他,她根本是在考驗他的忍耐力。
「你在胡鬧什麼?不吭一聲就收拾行李跑了,你知不知道像你這麼笨的人,很容易就受騙上當?」
「哪有?」她不是還好好的在他懷裡嗎?
「還說沒有?那個司機叫你上車你就上車,連自己想去哪都不知道,進了飯店人家說什麼你就信,你以為有那麼容易就中大獎啊?幸好這些都是我安排的,不然真不知道你被賣了,是不是還要替人家數鈔票?」他一迭聲的抱怨。
「你安排的?」她一臉困惑。
他挑高眉,頗為得意,「當然,有人告訴我,發現你在飛往台東的航班上,我就派人在機場等你、跟著你,再送你到這間我朋友開的飯店,不然,我怎能輕易就進來?」
說完他在她唇上落下一吻,讓她又立刻倒吸了一口氣,眼睛瞪得圓圓的,呆呆地跌坐下來。
「怎麼了?」她的眉頭緩緩一揚,不動聲色的將手繞過她的腰。
「你怎麼……可以……親我?」粉頰上一片霞紅,她氣息薄弱的幾乎要說不出話。
「愛你。」他意簡言賅,薄唇擦過她的耳垂。
「愛我?!」水晶般的眼眸瞬間瞪到最大,嚇得差點又跌了下去。見她只是懵懵懂懂的睜著一雙大眼睛,讓他為之氣結,有力的手勁輕輕一帶,就將她扯入寬闊的胸膛。
緊緊捱著他結實的肌肉,方芹才驀然察覺自己竟然坐在他……他、他的「那個」上頭,雖然隔了衣料,仍隱隱察覺到他逐漸膨脹的慾望,有著燙人的熱度。
「你為什麼說愛我……呃,你想做什麼?放開——」她粉臉羞得更紅了,窘急得想退開,但是身子才挪動就被鎖住,恰到好處的勁道沒有弄疼她,卻讓她掙不開來。
「我不是吻過你了,你應該知道的,嗯?」這一次,他的聲音不再冷硬,而是透著濃濃的情慾。
這是什麼理論,吻過她就是愛她?」我……已經……決定把一輩子奉獻給上帝了,你……你不能喜歡我。」她咬緊紅唇,眨眨眼為難極了,說得也很心虛。
濃眉一挑,他狂妄的霸氣顯露無遺,「你忘了,我說過要跟上帝搶你的?」唉!他贏了,方芹心底再也無法否認。
「仔細看著我,你可以看到我是愛你的,我相信這就叫做一見鍾情。」他以低沉、悅耳的聲音許下承諾,柔柔的吻上她的眉毛、她的臉頰、她的嘴唇。
當初,他是怎麼也沒想到會是這般的結果,那時候他只圖她會帶小孩,才硬將寶哥塞給她,後來嘗過她的好手藝,竟就上了癮。
更沒想到的是,他還發現自己愛上了她,不再只是單純的喜歡而已,雖然她沒有他所認知的時代女性該有的剛強、才學、聰明、敏銳等優越條件,但她溫柔可愛,純真聖潔,這樣的她有股無形的力量逼得他愛上她,如今心底一旦篤定,對她的愛戀擋都擋不住,今生今世,他絕不放手,她是他的!
「討厭!我從來沒看過像你這麼討厭的人。」她站了起來,背對著他,試圖壓抑自己心頭波濤洶湧的感動。
他立刻扳轉她的身子摟住,用決然的語氣回應,「你討厭我也罷、你生我的氣也好,反正我絕不會放開你的。」
浴室內熱氣氤氳,令她昏昏沉沉的,雙腿間的柔嫩處,被他堅挺的慾望緊緊抵著,陌生的刺激感嚇得她難耐地掙扎著,「你不會是想……呃……是想……」
「我就是想。」喬或揚點了點頭,承認自己想得都快腦溢血了。
方芹的眼睛瞪得更大,連呼吸都快停住了,再也承受不住的整個人栽進浴池,他順勢跨入池裡抱住她。
此時,兩人的衣服都濕透了,她凹凸有致、柔軟的嬌軀令他心神蕩漾,他低吼一聲,將她再次緊緊擁住,火熱纏綿的舌深入她口中,霸道地汲取她的香甜。
比起剛才,這吻格外的煽情,低喘與嬌吟在滿是熱氣的浴室裡迴盪著。
方芹輕輕顫抖哽咽著,「總裁,拜託你……」
「你叫我什麼?」他那眼神不悅中帶著銳利。
「總裁……王子?!」她無辜地望著他。
「我不想做什麼『企業王子』,難道你還不知道我叫什麼名字?」他挑著眉,隱隱感到很有可能,那他還真是敗給她。
「知道……叫喬……或揚。」她乖乖的應和。
但他要的不是這樣,在她面前他只想做她唯一的男人,深深的瞅著她,滿是堅持道:「我不喜歡你連名帶姓的叫我,也不准叫得這麼陌生,要叫點特別的!」
「特別的……為什麼?」她有些被他莫名的舉動嚇著了。這還用問嗎?從今天起,兩人都要睡在同一張床了,她還想叫得客氣、禮貌不成?
遲疑了半晌,她睜大迷惑的雙眼,不確定地試探道:「那……阿揚?」
「乖!」這倒是第一次有女人這麼喊他,挺不錯也挺順耳的,他心情稍微好轉了些,嘴角不禁上揚。
兩個濕漉漉又燙人的身軀貼得好緊,方芹難受得想挪開,他偏不鬆手,她等於是貼著他蠕動,強烈的酥麻感覺隔著衣服傳遞,抵著她雙腿間的慾望熱燙……那蓄勢待發的模樣,很不懷好意。
「你知道你這樣對待一個男人,該有什麼下場嗎?」他臉上的肌肉僵住,接著全身緊繃。
她還是睜著無辜的眼,說明什麼也不知道,她怎麼能如此誘人又如此單純?
管不了,他非要她不可,就是現在!
喬或揚又將她壓向他需索的唇,吻得更加深入,手也沒閒著,探入濕透的洋裝裡,毫不客氣的探索。
一陣強烈的激流,讓她頻頻喘息,幾乎要暈眩,為什麼身體反應變邪惡了?她窘迫地呻吟了一聲,敬愛的上帝,請原諒啊!真的不是她的錯,全都要怪他啦!
「我要你,就是現在……」他的聲音和眼神一樣魅惑。
「你怎麼可以……可以這樣做……這又不是在床上啊?!」她被這可怕的觸摸逼得快哭了,也抖得更厲害。
「沒什麼不可以的,不是在床上,我也一樣能要你。」像她現在如此嬌媚,有哪一個男人能抗拒?更何況,他發現自己愛上了她。
「你這個人怎麼這樣子不講理?」天啊!就是無法躲開他試探的手指,再跟他糾纏下去,她只會崩潰而已。
「你早該知道我本來就是這樣的人,是你不該先來招惹我,既然你招惹了我,就更不該逃走。」他的手往後挪移,利落地解開她背後的拉鏈,然後在熱水中脫去兩人濕透的衣褲。
隨即而來,是緊緊將她抵壓在牆上的健碩身軀,他的剛硬貼住她的柔軟,他的激昂抵住她的嬌媚……這樣的誘惑,讓喬或揚幾乎理智盡失,霸道的需索成了激情的催化劑,令她無法呼吸——
「拜託,這裡……這裡好熱,我快不能呼吸……」
她稍微移動身體,可憐兮兮地想要找個較「舒服」一點的位置,卻因為緊張加上驚嚇過度,只覺得周圍的氧氣都被他吸光了,開始頭昏昏、眼茫茫、腿軟軟的便昏厥了過去。
喬或揚先是一愣,探了探她的氣息,吼道:「你竟敢給我昏倒?」
唉!無奈她是真的昏了過去。
也許這對她的確為難了一點,於是他拿起一旁的浴巾,擦乾兩人的身體,把她抱到床上去,並將柔軟的身子放下,高大健碩的身軀貼向她……
***************
慘啊!那個超限制級的春夢太過逼真了。
方芹從迷濛中醒過來,才一睜開眼,就得接受眼前的「恐嚇」,嚇得她從床上跳起來。
她瞧見赤裸躺在身邊的喬或揚,又看著一絲不掛的自己,頓了半拍驚聲尖叫,「啊——」
喬或揚被她的尖叫吵醒,倒是氣定神閒的問:「什麼事?」
「你……你不是夢?是真的!」眼前「赤裸裸」的情況已經是糟透了,兩人的身體還交纏在一起,這對她來說簡直是深受打擊。
他露出微笑,閒閒的說:「什麼叫『我』不是夢?我當然不是夢,是真實的。」
「我我我……你……你你你在我房裡幹什麼?還有,你你你……我們做了什麼?」她滿臉通紅,小手胡亂揮著,結結巴巴的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
「這不是你的房間,是飯店的房間,你說一男一女在飯店的房間裡,又沒穿衣服還能幹什麼?」他故意用言語拐她。
她左看看,右瞧瞧,啊!真是晴天霹靂!她竟然和他躺在飯店床上,她的頭快昏了,因為根本記不起來為什麼會這樣。
「那我們……你有沒有……對我做什麼?」她勉強的擠出話來。
「你真的不記得了嗎?」他刻意的口吻十分曖昧,好像他們真的做了什麼一樣。
她克制住尖叫,搖搖頭瞪著他,屏氣凝神的等他回答,上帝保佑!請保佑他說什麼事也沒發生過。
不料,他一把摟著她,指著她的胸口邪惡地說:「你看,這些都是我的印記,記得嗎?不如我們再演練一遍,保證你什麼都記起來了。」
「你……你好可惡,怎麼可以趁機佔我便宜?」溫熱的肌膚接觸,讓她抖得更厲害,使勁地用雙手撐開他們的距離,果然就看到手臂上有幾個深深淺淺的紅印。
「是啊!」他的嘴角高高揚起,回她一個迷死人不償命的笑容。
啊!他竟然回答得簡潔又毫無愧意,害她愣了好半晌。
然後,想起他曾在她身上做的事,小臉泫然欲泣,「完了……」
喬或揚連忙安慰道:「噓,別哭,我會負責的。」
「那……那你要怎樣負責?」她一臉迷惑,他能還她純潔嗎?
「我會娶你,我要你做我的妻子,永遠陪在我身邊。」他說得非常認真。
而她聽了沒有歡笑與驚喜,反而無比震驚的含淚指著他,「不可能……這怎麼可能?」
雖然喬或揚比較期待的是她高興地撲進他懷裡,不過沒關係,大概她太過感動以至不知所措,就讓她調適一下好了。
於是他又柔聲感慨的說:「從來沒有人為我料理過三餐,在你照顧我的時候,我猛然發現我是多麼的需要你,你的單純與善良,讓我失去了控制、讓我產生獨佔的慾望,也只有你讓我願意投降,所以,我不只要你的人,還要你的心,我要和你共渡一生。」
「你……你要我做……你的……」她連那兩個字都說不出來。
「沒錯,我是在向你求婚,嚇呆了?」他的手指撫在她唇上,親密地取笑道。
不料,她卻倏地抽腿起身就逃,而且是沒命的跑,活像有只恐龍在向她求婚般。
她竟然這樣不給面子?喬或揚長腿一跨就追上她,哼!怎麼可能讓她就這樣溜了。
一下子,方芹就重回床上,雙手雙腳被他扣住,哇一聲哭了出來,「我完了!」
「你怎麼了?!」他以為她又不舒服了,更弄不懂她想跑去哪?
「上帝不會要我了啦!」現在她是恨不得從天下立刻劈下一道雷,當場把她給劈死算了。
「那有什麼關係,有我要你就夠了,況且,我的身體你都抱過、摸過了,你膽敢不對我負責,上帝絕不會原諒你的。」他雙眉一挑,一副很不同意的語氣。
哪有人這樣……威脅的?
「可是,我……我當不成修女了,這樣……和上帝的距離就越來越遠了。」
就因為她這樣的心態,令他腦中瞬間爆炸,很好!都說兩人到這種關係、這種程度了,她只惦記著上帝。
「好!這是你自找的!」他一個翻身把她禁錮在身下,她奮力想擺脫,卻力不從心。
她喘著氣瞪他,「你……想幹什麼?」
「幫你記起做過的事呀!不然你賴賬怎麼行?」他說得理直氣壯,而且一說完,就沿著她的粉頸、肩膀往下吻去。
那細碎又灼熱的吻,叫她感到又麻又癢,差點兒連反抗的力氣都快沒了。
「不要,你放開我!」她使勁的扭轉身子,好擺脫他的吻。
他把嘴唇湊到她耳邊說:「噓!你別再磨蹭了,先前你就是這樣誘惑我的。」
這樣也算是誘惑?
而當她觸碰到他的堅挺時,才讓她驚覺的停止掙扎,「那你還不快放……」
她話還沒說完,他已不顧一切的壓向她,粗嘎著聲音說:「我恐怕做不……到……」
他低下頭再吻住她想抗議的嘴唇,一股無法分辨的激昂在她心底蕩過,使她原本略嫌蒼白的臉色變得紅艷,眼底藏不住一抹醺醉。
正當被他吻得有點忘情時,他抬起頭來問:「喜歡我的吻嗎?」就是喜歡才糟,難道她真的墮落了?天啊!
「不、不行……我們不行再這樣了。」她又覺得好熱好熱,不知該怎麼辦,翻過身又想逃下床,卻仍逃不開他纏綿的吻功。
「你讓我等太久了,我非要碰你不可。」他從背後抓住她,高大健碩的身軀隨即壓了下來。
「不,別……別這樣……我不要下地獄!」陷在床墊和他之間,她覺得自己像是被邪魅的惡魔給壓住,卻……一點也不討厭。
「我該拿你怎麼辦才好?」再不要了她,他覺得自己真的要下地獄了。
他也碰過不少的女人,但他完全想不起對她們的感覺,更沒試過像此刻,連手指都興奮得有些顫意,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這樣眷戀著一個女人。
「可不可以不要了?我……我怕……為什麼一定要這樣?」她粉臉微紅,紅唇輕喘,卻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模樣有多誘人。
「因為愛你,所以要你,我再也無法欺瞞自己了,別怕,是我,是我在碰你、我在抱你。」他要她,在這一刻,粉嫩的肌膚在他的目光下一覽無遺,他全身上下的細胞都在吶喊著。
她已認得他這種吞噬的眼神了,不禁虛軟地求饒,「都已經……要過了,你就放了我吧!」
「你這麼熱、這麼軟又這麼香,我不會放手的……」話落,他灼燙的手探進兩人之間,燒灼著她粉紅色的乳尖。
「別對我說這種不要臉的話……」方芹想擺脫這焚身的魔指,使勁的揮打並摀住他的嘴,但沒一會兒,她的手便失去自由,只能被交疊著鎖在頭頂。
「你會習慣的。」他低笑著,高大的身軀往前傾。
「嗚……痛!」突然一種被撐開的撕裂感,痛到她的心都糾了起來。
他輕撫她的臉,「別怕,放輕鬆深呼吸,乖乖聽話。」
見他態度軟化下來,方芹再次求他,「好痛,不要愛我了好不好?」
「我決定的事,不會更改的,放輕鬆,保證待會兒你習慣後就不痛了。」
她信任地深深吸了一口氣,靜靜的等疼痛褪去……
「還疼不疼?」他仍然在意,粗喘的詢問。
她不疼了,只是好難受,也好討厭啊!因為他這樣碰她、吻她,她難耐的弓起身軀,都沒法子說話了。
知道擺脫不了他,她只好抱怨著,「你欺負我。」
「我就是要欺負你,才能讓你成為我的,徹底地成為我的……」他就是要這個女人,只想徹底的佔有她!
這一夜,他的手、他的心與她的呻吟、嬌喘相遇,兩人的肌膚相親,熱燙如火的肢體交纏……
第八章
一夜的縱情,讓喬或揚頭一次嘗到睡過頭的滋味,在這晨光清澈中,充滿了清新、芳香和幸福,因為……他醒來時身邊有她的陪伴。
冬陽穿透雲層,暖暖的光線,烘得人全身酥軟,方芹翻了個身雙腳微曲的趴在床上,長髮披散在枕頭上,遮住了半邊小臉,那模樣就像是個無憂無慮的小嬰兒般純真,不過,再往下看去……
被單危險地撩到她的大腿,勉勉強強遮住美臀,但只要稍動一下,隨時都有春光外洩之虞。
這般純真又魅惑的模樣,讓他溫柔的笑了,並輕輕地在她額上一吻,在這剎那間,他更加確定了自己的決心,她絕對是他的!
方芹被輕微的騷擾喚醒,卻沒有睜開眼睛,貪戀地用臉摩挲柔軟的枕面,那嬌態令他忍不住又靠向她,以鼻尖摩挲她的粉臉。
隨著熱燙的氣息,往她的頸間灌過來,她半睡半醒的眨眨眼。
男人?!一張俊臉還對著她笑?
下一秒,她瞪大雙眼,恍然地抱著被單,咧的一聲爬起來,在床上坐得直挺挺的。
搞什麼?又是這副模樣。
該不會她又忘了昨晚的事?第一次昏倒醒來,她不記得發生的事,那是因為她昏倒後什麼事也沒發生,他只陪在她身邊而已,可昨晚是真槍實彈的上場操練一番,她怎麼可以說忘就忘?
喬或揚濃眉一皺,一寸一寸的靠了過來,方芹整個人像毛毛蟲般曲起來,想躲到大床的最角落,卻被他猛地抱進懷中,灼熱的呼吸掃過她的臉龐。
「呃,你……唔、呃——」才剛張開紅唇,話語就被截斷了。
他圈緊嬌小的身子,在她仍不知所措時,炙熱的唇隨即壓了上來,霸道的舌也探入她口中,吻得萬分纏綿。
「唔……」他這一吻讓她完全清醒過來,粉臉因為憶起昨晚而燙紅。
老天!她到底幹了什麼好事?不但和他這樣這樣,還那樣那樣……甚至還——
天啊!她沒臉見人了。
而她好像還非常地……沉醉其中,她是不是快要沒救了?那真的好糟糕,這輩子她與犧牲、奉獻、平靜、幸福的日子徹底絕緣了。
「想起來了?」他瞅著她,眼裡充斥著火燙的情慾,以及對她的寵愛。
「嗯……」不對,這樣承認太丟臉了,她撫著胸口喘息,心跳得飛快,全身幾乎虛軟無力的否認,「沒有……」
「是我把你累壞了嗎?」他的唇抵在她的嘴邊,輕啃著花瓣似的蜜唇。
「沒……沒沒有……有……」她左閃右躲,雙手揪著被單,蓋著赤裸的嬌軀,就是不敢看他。
「是沒有,還是有?」他挑眉,抬起她的下顎,不讓她閃躲。
面對他熠熠目光,她無措地顧左右而言他,「嗯……今天是星期一,應該要上班的,我忘了向公司請假……」
「不用了,等一下我會交代馬特助,七天後我們才會回去,就當作休假好了。」他心裡充滿期待,因為想了好久的休假一直無法付諸行動,不料今天卻能和心愛的女人一起渡假,人生果然處處有驚喜。
「七天,這麼久?」她記得他是個超級工作狂,一口氣休七天假,會不會太多了些?
「不多、不多,只要你陪著我。」他逗弄著她臉龐的肌膚,享受她的芬芳和細膩。
方芹垂著羞怯的眼眸,卻不小心瞥見被單下僨起的部位,她愣得甚至忘記移開視線。
心裡只想,這男人睡覺都一絲不掛的?
「你在看什麼,嗯?」他明知故問。
「呃,看……你、你怎麼不穿衣服?」她不習慣撒謊,便照實說出心裡想的,視線左移右挪,不知道該看哪裡。
「你不也什麼都沒穿?」他壞壞的提醒,還發出笑聲。
她小聲地回答,「那是被你脫掉的。」
「你最好養成習慣。」他俯下頭來,以唇擦過她的秀髮。
「為什麼?」啊,不能問!他炙熱的視線在她身上遊走,還用問嗎?
「我習慣裸睡,你得陪我。」
果然!她杏眼圓睜,彷彿受了很大的刺激,然後怯怯的開口,「我要穿衣服,所以,可不可以請你……那個……」
此刻,她困窘的眨著雙眼的模樣,格外無助、惹人憐愛,那令人心折的純真,也柔化了他抿緊的唇。
陌生的笑聲再度響起,這一次,她確定沒聽錯,原來他動不動就大聲笑呢!
***************
「咚」的一聲巨響,讓正在隔壁書房聯絡公事的喬或揚,匆匆掛上電話,奔回臥房去。
剛才方芹害羞的要他迴避才肯起床,他也不為難她,體貼的沒多說什麼,穿好衣服後,便起身離開臥室。
當他趕回臥室時,就看見方芹裹著被單,狼狽地倒在浴室裡,仰著小臉尷尬無助地看他。
「怎麼回事?」他奔向前扶起她。
「我……腿軟……」嗚……臉丟光了啦!她用好小好小的聲音回答。
「腿軟?!」他露出瞭然的表情,點頭說:「都是我不好,把你累壞了。」
他怎麼老是提這個,害得她紅著臉急忙找借口否認,「不不不……是、是我肚子太餓了。」
「說得也是,你大概從昨天下午開始就沒吃過東西,又加上激烈運動的緣故,當然餓壞了。」他很理智的分析,將她抱回床上,又去放了一缸熱水,才抱著她進浴室。
「謝謝……你的手要做什麼?!」她被他伸過來的手嚇了一跳,死命的拉著身上的被單,就是不放手。
「你不是沒力氣嗎?我來幫你洗澡,等洗好澡再來吃早餐。」他都替她想好了。
「不……不用!這樣就可以了,我自己來——」想到那種情景,她結結巴巴地覺得好尷尬,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永遠不要出來算了。
「萬一你洗到一半又昏倒,那不是要教我擔心嗎?」原本冷肅的臉一沉,他濃眉鎖得死緊。
「不會,我保證不昏倒。」她又不是病西施,說昏倒就昏倒,只不過他再這樣逼迫,她寧可昏過去比較好。
他沒有耐心再跟她耗,口氣不怎麼和善的彎下身問道:「你要乖乖聽話,還是要我把你翻過來,狠狠的痛打一頓屁股?」
「我……」她被他逼近的臉,震懾得只能無意識的向後縮,她已經認知一項事實——他是那種從不接受拒絕的人。
「很好!」明白她不敢有意見,他一把撈起她,直接往池子裡放,被單隨著水流散開,露出粉嫩的嬌軀。
她更加羞窘無措,便將整個人沉到熱水裡去,在水裡咕嚕嚕的吐著泡泡,打算不起來了。
「起來。」他冷著聲音。
一秒。
五秒。
十秒。
十五秒……
好哇,她還真憋得住氣?
他一臉無奈的撈起她,厲聲叱斥,「你打算淹死自己嗎?」
「咳……咳咳,對……對不起!」方芹被迫道歉,不敢再跟他爭執。
渾身赤裸的再度暴露在他面前,心裡一急,知道掙不開他,只好用小手揪著衣襟將自己貼藏在他懷裡。
他試著拉開她,「放手,我幫你洗。」
但她搖頭,揪著衣服的手好緊。
「聽話!」他疾聲吼道,難得失去冷靜。
她還是搖頭。
總算是見識到她的執拗,他捺住性子再問:「你搖頭是什麼意思?是不放手,還是不讓我洗?」
她仍然搖頭。
「算了。」他乾脆抱著她直接跨進池子裡,自己也一塊洗。
痛!一下水,她就皺著眉忍住身體不斷傳來的疼痛。
該死的!原來經過了昨夜,她不止是累壞了,還被他弄痛了,他居然沒察覺也沒想到。
他瞥看她可憐兮兮的蒼白小臉,他恐怕是嚇壞她了!這樣的關係,與他原先預估的差太多,他不要這樣!
看著臉色漸漸沉下來的喬或揚,她心中暗叫不妙!
「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麼?對不起……」方芹大氣也不敢喘的僵住不動,隔了一會兒,才怯怯的以道歉打破沉默。
「你沒錯,不需要道歉。」他心裡的愧疚正翻騰著。
「那你可不可以……」見他臉色稍緩,她小心翼翼的欲言又止。
「說。」哪怕她要求什麼,他也一定給她辦到。
唉,沒有想到他喬或揚也有為情昏頭的一天!
「可不可以不要常常生氣……你生氣的時候……真的好可怕……」她小聲的說,粉頰上有他迷戀的紅暈。
「我……很抱歉。」這是他有始以來發自內心最大的誠意,看來可憐、倒霉又愚蠢的人是他,因為他被這個小聖女給征服了。
他向她說抱歉,方芹頓時瞪大水晶般的眼眸,但下一秒,喬或揚的話又讓她想馬上把自己淹死。
「張開腿。」他輕聲命令著,卻造成十足十的震撼。
他果然還是要……要欺侮她嘛!而且在這浴池裡?!
「你……你休想!我不要!我們不可以在這裡,你快……快走開!」她狼狽的退到池邊。
「你以為我在想什麼。」他好整以暇地笑瞪著她。
她雙頰頓時緋紅,「你……想……想做那個。」
「哪個?」他皺眉又挑眉,彷彿聽不懂她在說什麼。
「就是昨晚你對我做過的那個!」
「哦——我差點忘了我們做過那個了,謝謝你提醒我。」
「什麼?!」她怔愣地說:「你剛才想的不是那個?」
「既然你提醒了我,我們就來做那個。」他忍住笑,大手開始緩緩地撫向她的身軀。
她紅著臉身體僵住,哽咽著聲音說:「我……好痛…」
「我知道。」他輕歎一聲,將方芹整個人托起坐在池緣邊,倏地他的身軀往下移,抬高她的雙腿。
「不要!」感受到他的企圖,她直覺的翻身想逃。
他輕易扣住她的腰,教她動彈不得,「你總是不肯乖乖聽話,給我看看,好不好?」
「你……你……」這種問題,叫她怎麼說好?
他只是擔心她是否受傷,這傻瓜想到哪裡去了?
他表情嚴肅的低頭察看,教她渾身上下、裡裡外外全都紅透了。
確定沒有傷到她後,他把她抱回池子裡,雙手也扶住她的細腰,讓她俯靠在浴池邊緣。
「你……你要幹嘛?」熱水中,她依然感覺到他比熱水還灼熱的體溫貼著她。
他以行動作答,用毛巾清洗她柔嫩的肌膚。
搞清楚他的意圖以後,她既放心又疲憊的閉上眼,在霧氣瀰漫中沒看清楚他眼中的深情……反正她無法瞭解他改變的原因,從認識他之後,他就呈現出複雜、霸道且多變的個性,現在她也想不了那麼多,只想要安心的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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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本溫泉的七天意外假期結束了,兩人又重回到工作崗位,感情比先前親密許多,表面上一切如常,實際上是方芹毫無心眼,不知迴避而惹來同事間的閒言閒語。
「你們在說什麼?」喬或揚的眸光霎時冷了起來,狠狠掃過每一張驚惶失色的面孔。
「啊!毀了……」眾女回過頭驚叫一聲,便噤若寒蟬的看向她們身後的喬或揚,以及從隔壁出來的方芹。
原本他是沒什麼機會聽見這些詆毀方芹的話,湊巧他外出回來,進辦公室前他突然想見她便轉了過來,不料,卻聽到這群躲在茶水間嚼舌根的女職員,繪聲繪影的說方芹是如何勾搭上他,把她批評得一文不值。
不堪入耳的言詞令喬或揚為她感到心疼,當大家喋喋不休時,她正好在隔壁影印室,以她這麼單純的心思,聽了這些閒話一定不會好受。
「咦!你怎麼來了,有事嗎?」方芹臉上掛著單純的微笑。
「你們這幾個明天不用再來了。」他毫無預警地指著那幾個女孩命令道。即使不為方芹,他也無法不嚴懲這群蜚短流長,譭謗別人的員工。
「等等,你為什麼要開除她們?」方芹震驚地暗忖,當他越生氣就表現得越冷靜,這是他震怒的前兆。
唉,就知道她會心軟,喬或揚露出堅決的眼色,「因為她們攪亂公司和諧,已經違反公司制度,還有什麼好說的!」
她看著深陷在愁雲慘霧中的同事們,反問道:「有嗎?」
「剛才她們說的話,你沒聽見?」他不禁懷疑她根本是在狀況外。
「聽見了,她們在說什麼麻雀和鳳凰的故事,雖然在上班時間說故事是不應該,但也沒有嚴重到要被開除的程度,你可不可別開除她們?」
通常聽到閒言閒語,還能毫無反應的人,不是修養好裝作什麼也沒聽見,就是她根本不知道人家口中的麻雀和鳳凰指的是她,顯然,方芹是屬於後者。
這沒神經的女人!但話又說回來,單純些並沒有什麼不好,也許還能是一種保護色,不過她也不能一點防人之心都不懂,永遠不知人心險惡。
他沉吟片刻,厲聲問道:「你們剛才不是在高談闊論嗎?說出來聽聽。」
這會兒大伙只能心虛的盯著方芹看,支支吾吾的說不出一句話來,生怕說錯一句就真的完了,全都後悔得要命。
他厲眼一凝,大家跟著縮了起來,「這是你們最後一次機會認錯,說!」
「方小姐,對……對不起,我們不應該在背後批評你的,請你原諒。」
「我們不該說你是想麻雀變鳳凰,跑去……去……勾引總裁……」
「我們不該打賭你捱不過半年,就會被總裁拋棄,是我的嘴巴太壞,求求你讓我有個起死回生的機會,我會很感激的!」
「我們不該嫌你學歷低、經歷不好,全靠與總裁的曖昧關係,才能進天威集團,我們知道錯了!」而且是大錯特錯呢,她們不知道她的單純,只知道總裁身邊的人,萬萬得罪不起。
「你都聽見了,她們說這些話簡直是譭謗我的名譽,我沒告她們已經很寬宏大量了。」他話鋒一轉,把剛才的閒言閒語變成是對他的譭謗。
方芹的小臉立刻垮了下來,但依然善良的說:「算了,其實也沒什麼關係啦!只是請你們以後別再這樣說總裁了,現在工作很不好找呢!」
「你們聽到了,還不快滾回去工作崗位?」喬或揚還是順了她的心,誰叫她是個善良的小聖女呢?
眾女又驚又喜,忙不迭的鞠躬道謝才離去。
方芹也跟著回影印室裡,繼續影印這一周奶爸補習班的講義。
「你還沒謝我。」他靠在牆上看她。
謝……啊,是應該謝謝他答應不開除她的同事,「那今晚我做大餐請你吃,算是答謝你,好不好?」
「可不可以吃點特別的?」他不想吃大餐,只想「吃」了她。
「那你想吃什麼?」她天真無邪的模樣維持不了多久,就花容失色,「你……怎麼這樣看我?啊!不要……」
等她覺悟已經來不及了,因為話說到一半,他的唇就堵住了她的。
他露出邪氣的微笑,湊到她耳邊,輕聲說出他心中所想的事,「跟我上辦公室,我要你!」
他限制級的耳語,隨即引得她面紅耳赤的抗議,「我還在上班,你怎麼可以作這樣無理的要求?」
「既然這樣,你就在這裡『謝』我好了。」他將她整個人囚禁在胸前,抱得她好緊、好悶,像是要將她揉進體內似的。
慘了,這男人失去控制了!
她差點沒被他嚇昏,「你憑什麼這樣不講理?會讓人家說閒話的。」
「你知道我憑什麼。」他壓低音量,邪邪的說。
「我說……你真的是……」方芹想罵人又罵不出來,最後只能歎氣地說:「我曉得了。」
「乖。」他這才滿意,低下頭親吻了她的額頭一下,「等會我去跟人事部說,把你調到我身邊來。」
這樣就不用擔心她會被人欺負了。
「為什麼?」她睜大無邪的雙眼,一臉不解。
「因為我不想擔心你!」他絕不能再讓任何人欺負她。
「擔心?我知道了,你對我的工作表現不滿意。」她垂下腦袋瓜沮喪極了。
他摸摸她的粉臉,歎道:「我是擔心你會被人欺負。」
「沒有人欺負我呀!」她還是一臉似懂非懂的表情。
原來她的警覺性真的不怎麼樣,那些同事都承認了,她還不覺得被欺負,要是碰上別的男人想欺負她,那還得了?
幸虧今天落在他手裡,不給她好好保護,實在對不起自己的「特權」了。
「人家譭謗你,你一點也感覺不到嗎?」面對她的善惡不分,他真是敗給她了。
「有呀,我是有一點點的感覺啊……」為了安撫他的慍怒,她很努力的在體會他所說的感覺。
「算了,現在我去開會,回來時我要見到你在我的辦公室裡。」他不得不霸道一點,不然他會天天被她的心地善良,弄得心煩意亂。
「那……奶爸補習班怎麼辦?」
「我會派人接手的。」
「那以後我要做些什麼?」
「照顧我。」
照顧他引他那麼大一個人還需要怎樣照顧?
「我只會策劃奶爸課程和照顧嬰兒,又不是你的保姆。」
「沒錯,你就是我的專職保姆。」所謂奶爸補習班,就是「補」他這個奶爸啦!
「一定要這樣嗎?」她實在不懂得反抗。
「當然,你最好乖乖聽我的話,千萬不要惹我生氣,」他心中一暖,點頭跨開步伐離去,唇上還有她香甜的氣息。
第九章
從那天起,方芹不再忙著照顧小孩,卻要忙著應付喬或揚這個「大孩子」。
方芹有一下、沒一下的翻著手中的雜誌來「謀殺」時間,她悄然的抬眼看他認真工作時,剛毅的臉上總是不苟言笑,她開始佩服起他,甚至崇拜起他,每天忙不完的事務和行程,他都從容地以一個念頭、幾個口令就完成了。
奇怪?!
要是沒看到他,就會渾身提不起勁兒,看著他,她一顆心卜通卜通的亂跳,後來想明白了——
原來那叫戀愛,每次見到他就變笨,是因為她愛上了這個男人,她忍不住又看向他,寬闊的肩膀、結實的胸膛、緊窄的腰,肯定很……呃,她在想些什麼?實在太罪惡了。
突地,他抬起臉來,揚起濃眉直望進方芹眼裡,隨即唇邊勾出一抹嘲諷的笑意,害她像被逮到什麼似的,有些尷尬地雙頰微紅。
喬或揚鬆開領帶,離開辦公桌直接走到門口將門反鎖,然後在她身旁坐下,「我要你!」
「啊?」現在?!她瞪大眼臉漲得通紅,順手把雜誌護在胸口,死命的安撫自己說:「你不會真的想……不會吧?!」
可惜他不置一語,抽走她手中的雜誌,將她拉進懷裡,霸道的奪去她的坐位,教她別無選擇的只能坐在他的大腿上。
討厭,這個姿勢有多曖昧!
他變了很多,以前他除了欺負她,就是冷冷的威脅,自從他向她表白之後,他會逗她笑、對她溫柔,甚至向她傾訴心事……
「從我有記憶開始,父母親總是很少在家,他們每天有數不完的應酬、工作,我渴望家人的親情和關愛,可是父母要求我獨立,從小被迫接受一切的嚴苛訓練,只有一個目的,就是擴展天威集團。
「我一直都在孤軍奮鬥,全副心力放在課業上,開始進入公司後,幾乎二十四小時都留在公司裡,後來父親過世,把整個天威集團交給我,從此庸庸碌碌,工作讓我成了機器人,卻不知道為什麼要讓自己活得那麼辛苦,生命好像沒了目標。」
「但你現在做到了,甚至超越你父母的期許。」方芹懂他為什麼總是那麼冷傲、不可一世了,她著實為他感到心疼。
這個從小缺乏家庭溫暖、父愛母愛的大男人,似乎決定要好好補足自己不愉快的童年,所以,面對她時,他不再是那個嚴肅、冷僻,令人「望而生畏」的大企業總裁,而是熱情又依賴她的男人。
此刻,那充滿慾望的手指伸向她,解開她胸前的衣扣,方芹在他的逼視下,好不容易擠出一絲聲音,「你開會的時間到了。」
喬或揚仍然沒有回答,並乾脆將她推倒在沙發上,深邃的眼眸氤氳著熱情,手一揚把上衣扯開丟得老遠,這樣的靜默讓她全身為之緊繃。
「不可以!不可以在這裡。」她真的被他驚嚇到了。
他露出邪魅又殘酷的微笑,「只要我想,在哪裡我都可以要你。」
「拜託你,可能……有人會進來……看見我們……」她一想到就覺得恐怖。
而他卻完全不在乎,繼續對她上下其手,她的裙子被掀起、扣子被扯開,她驚慌得想退卻,他就以自己的身軀壓住她的掙扎,不讓她有機會逃脫。
現在她知道自己錯了,而且錯得離譜!由他剛才鎖上門的舉動就明白的宣告著他的企圖。
唉!他還是那個霸道的喬或揚,用他的霸氣困住她。
他的吻極其溫柔地廝摩著她柔軟的唇,直到她忍不住張開小嘴回應……
她感受到他在身上製造的火熱,忍不住倒抽一口氣,身體不斷扭動而使他的慾望發脹、發疼,再也忍不住往兩腿間探索……
方芹再也壓抑不住地低吟起來,隨即又咬住下唇強忍著。
但他擺明不肯輕饒她,以忽快忽慢的節奏逗弄、折磨她,「想喊就喊出來,我最喜歡你這種融化了的聲音……快喊!」
「不要,我……才不要……噢!天啊……」她否認著,小手還拚命地捶打他,卻又不小心洩漏了身體的反應。
「不要?可是你叫的好誘人喔!一點都不像真的不要。」他的氣息混亂而激烈,瘋狂地佔據她。
他的體溫火燙、心跳狂亂、全身緊繃,一切都因她而起啊!
「慢一點……我受不了了。」她緊抓著他的肩膀,唯恐自己從沙發掉下來。
他吻掉她抗議的聲音,改以堅定而緩慢的律動著,還不忘的用唇和雙手撩撥她。
「你好討厭,快……快一點……結束它……」她擔心地望著前方的門。
「你一下要我慢,一下又要我快,受得了嗎?」他灼熱的呼吸在她耳畔徘徊,恍如邪惡的召喚。
「我……嗯……」
隨著他每次的撞擊,她失控地咬住他的肩,最後只剩下急喘聲。
在察覺她已達到高潮後,他才釋放自己,且故意問道:「還想要嗎?」
「嗯……」
每次歡愛過後,她都會爬不起來,四肢又硬又僵,非好好睡上一覺不可,哪還有力氣應他。
兩小時十五分三十二秒!
一見到喬或揚走人會議室,馬偉文頓時感到鬆了口氣,並暗地裡計算他遲到的時數。
這可是破天荒頭一遭!
兩個多小時前,在寬大的會議室裡,全公司包括分公司的經理幹部們,原本嚴肅端坐等待每月一次的會議報告,在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喬總裁時,難免開始交頭接耳的鼓噪起來。
即使他遲到五分鐘已是很罕見的事了,現在已整整超過兩個小時,仍不見總裁的蹤影,大家免不了猜測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難道總裁是身體不舒服嗎?可是馬特助又一再否認,還叫大家耐心再等一會。
一名經理忍不住問道:「馬特助,請問總裁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咳!各位,總裁還在辦公室裡……還沒睡醒,請各位等一等,我再去請示。」馬偉文不得不安撫大家的臆測。
啊?!所有的人不約而同的望向牆上的壁鐘,指針正指著四點十二分。
這個時候在睡覺,換作別人也許沒什麼,但是,發生在一向守時,對工作一絲不苟的總裁身上,可是一件新聞。
「總裁還在休息,果然是不舒服!」
「不知道嚴不嚴重?」
「有沒有請醫生來看呢?」
「那今天的會議還要開嗎?」
「我看不如請總裁休息一天算了!」
大伙七嘴八舌的教馬偉文覺得頭大,不禁低下頭來唉聲歎氣。
今天下午一點多時,馬偉文就發現辦公室的門鎖了起來,於是撥了內線給總裁,誰知道他只是含糊咕噥幾聲就掛了電話,害得他以為總裁生病了,急忙找出備份鑰匙,打開門一看,才發現他擁著方芹在沙發上睡得又香又甜。
等馬偉文悄悄退出來之後,實在不曉得怎麼跟這群等著開會的幹部解釋這種「特別」情況,若叫他們散會,又怕總裁起來找不到人開會,所以只好讓大家耗著等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溜走,幹部們在會議室裡聊了一個下午,接著吃完公司招待的午茶、點心,又休息了好一會,才見到喬或揚進來開會。
大家看到總裁精神奕奕,甚至還神清氣爽、神采飛揚的模樣,都放下心來,他哪一點像生病嘛?
會議開始,他仍和往常一樣,抿著嘴聽取各幹部的報告,嚴厲的要求每一份新計劃的細節,以及嚴謹的查核每一項財務,但唯一不同的是,他原本嚴酷的眼底淨是笑意,甚至該說是滿眸子的春風。
幹部們投以驚訝的眼光,當然,大家有默契的看在眼裡、想在心中,可都沒那個膽問,究竟是誰把總裁的心情逗得那麼開心呀?
當會議告一段落,中場休息十五分鐘。
會議室的大門被人推開,喬或揚叫道:「你來了,我快餓呆了!」
「總裁,請慢用。」方芹準備了一壺冰涼且香味誘人的水果茶,還有一盤手工小餅乾。
大家看著方芹把托盤放在喬或揚面前,發現他毫不掩飾的露出垂涎的表情,這……大概是他們第一次見過總裁除了冷肅以外的唯一表情子,莫怪大家會看得目不轉睛。
「嗯……好吃。」他的嘴已經完全被她寵壞了,如果不是她做的東西,他一口也吃不下。
「總……總裁!」方芹推了他一下。
拜託,他一手摟著她的腰,一手拿著餅乾吃,他以為是在家裡嗎?害會議室裡的人,全都傻眼的瞪著他們。
一旁的馬偉文也刻意的垂下眼眸,掩飾笑意,隨即他用眼角餘光瞄了一眼,他的心頓時涼了半截。
噢喔,情況不太樂觀,總裁的表情很難看呢!
只見喬或揚放下手中的餅乾,卻沒打算鬆開摟著她的手,這麼的張狂,一點都不肯收斂,這樣的霸氣,又叫人無法多說一句。
「馬特助,去準備茶點給大家。」省得每個人都盯著他手中這一份。
「謝謝喬總裁!」大伙好生感動,現在他們終於知道原來一向冷得像冰的總裁,也是有人性化的一面。
***************
軟軟香香的被窩裡,方芹俯在喬或揚赤裸的胸膛上睡得極為安穩。
睡夢中,臥室外好像有奇怪的聲響,輕輕、細細、緩緩地響著,接著聽見房門被打了開來,她揉揉雙眼迷濛的想爬起來,回頭看個究竟。
然而擁著她的軀體倏然間變得僵硬,同時大掌按住她的後腦,要她繼續俯著。
「怎麼了?是宇善嗎?」她含糊不清地問,以為是弟妹們半夜做惡夢,醒來找她。
「沒事,繼續睡吧!」他不但全身變得僵硬,連聲音也變得不自在。
「喬,我回來了。」
這不是孩子的聲音?!
她困惑地撐起上牛身,抬頭看見喬或揚定定的看著門口,她順著他的目光轉過頭去——
突然間萬籟俱寂,她也同樣愣住,直盯著站在房門口的女人。
幽暗的光影中,那女人長髮披肩一動也不動,也是定眼看著他們,這詭異的氣氛令方芹更偎進喬或揚的懷裡。
「啪」的一聲,室內燈光乍亮,方芹眨眨眼,終於看清楚她的臉,是一個好美的女人,但臉色卻蒼白得像幽靈。
「鏘」的一聲,女人手上的鑰匙掉落在地上。
她怎會有這房子的鑰匙?方芹認出那串與她一模一樣的鑰匙。
「喬,她是誰?」那女人按在電燈開關上的手微微顫抖著,像是受到了什麼嚴重的刺激,而她的手腕上有好幾道鮮紅的傷疤,顯得令人觸目驚心。
她猛地衝到床前,想拉開方芹靠向喬或揚的懷抱,卻被他一把推開。
那女人遭到拒絕,又以質問的語氣大聲道:「她是誰?為什麼會在我們的床上?你說!」
這話無疑是一道重擊,狠狠敲著方芹困惑的腦袋,這女人的口吻,好像她才是這裡的女主人,而事實上她也正以敵視入侵者的眼光瞪著她。
她一副悲痛欲絕幾乎要昏倒的樣子,讓人看得心裡直髮疼,然而她仍不死心的又衝過來,扯開他們的被子,露出他們赤裸的身軀,舉手便打向方芹。
喬或揚環著方芹,閃避那女人的攻擊,仍然抿著嘴不回答,濃眉卻緊緊皺起。
那女人晃了晃,深受打擊的臉上閃過痛楚,方芹真怕她會昏倒。
「又發什麼瘋,不在院裡待著跑出來幹什麼?」他低咒一聲,便拿起電話撥了號碼。
「不——」那女人飛撲過來,「不要把我送回去,我沒有瘋、沒有瘋……你不可以對我這麼狠心!為了你……我自殺、我絕食,都挽不回你的心嗎?」
反倒是方芹有些不安,「呃,她……」
「你別管!」他厲聲制止她的疑問。
方芹想起上次他對付那兩個凶神惡煞的壞蛋,眉頭連皺都不皺一下,為什麼現在他刀刻般的五官上,有著複雜的表情,眼底還會有一抹驚悸?
唯一的解釋——他在心虛……
接著電話撥通了,只聽喬或揚吼道:「章芸芸跑出來了……少廢話,我限你們以最快的速度過來接走她。」
室內一片沉寂,半晌之後,章芸芸絕望的趴在床緣,「不要……不要趕我走……喬,我愛你呀!」
喬或揚坐在床上緊抱著困惑的方芹,一臉陰沉,而不安的情緒逐漸在方芹心裡發酵著,心中的懷疑更深了,她試著從章芸芸的話中聽出一些端倪來。
章芸芸臉色慘白,幽幽的目光看著方芹,喃喃低聲問道:「你把喬還給我好不好?把寶哥還給我好不好?你怎麼可以搶我的男人,又搶我的兒子?」
「閉嘴!」他出聲喝止,但這些話已讓方芹如遭雷擊,全身血液都凝結住,原來這女人是寶哥的生母,那不就是……他的老婆?!
喬或揚的懷抱不再溫暖,反而變得好冷,方芹鼓足勇氣,問著和章芸芸同樣的問題,「她是誰?」
「我不認識。」他不耐煩地掀開被單,起身套上衣服,轉眼他已恢復一貫冷漠的態度。
聞言,章芸芸像是被激怒,猛地指著他尖聲控訴道:「你對我說過的話、做過的事都不算了嗎?你這個騙子,始亂終棄的騙子,我打死你……你下地獄去!」
她一邊奮力的胡亂打著,一邊痛哭失聲,目光渙散而狂亂,喬或揚只將方芹護在身後,任由她哭鬧。
這時雅嬸和李嫂早已被吵醒,站在外面不敢過問,不久就聽見門鈴聲響起,喬或揚立刻出去領了兩名醫護人員進來。
「立刻把這瘋女人送回去,絕不能讓她再逃出來!」他冷酷的交代著,不管章芸芸的抗拒與哭鬧。
兩名醫護人員唯唯諾諾的合力將章芸芸架走,急促的腳步聲在半夜裡,聽來格外恐慌與殘忍。
室內又恢復一片死寂,方芹閉上眼睛,全身顫抖著。
好傻,她真的好傻!
原來從頭到尾,他都是在騙她,陣陣強烈的衝擊,在她身上凝聚成一種痛,那樣的痛會讓她整個人碎成一片片。
「小芹。」喬或場將她拉進懷裡,卻被她躲開。
他瞇了眼,「這是個誤會,你聽我說。」
「你告訴我,說她已經不要你們了,你騙我?」她克制住哭泣問道。
他煩躁地皺起眉頭,「我沒有欺騙你,我根本不認識她。」
「不認識?怕也就是這樣被你逼瘋的?」她很不願這麼想,但事實卻擺在眼前,問他只是要讓自己死心。
「她本來就瘋了,寶哥也不是我的兒子。」聽見她的指控,他的眉頭鎖得更緊了,同時又憂心忡忡的不知在想什麼。
「一個女人為了你發瘋,你還想狡辯?而寶哥長得跟你一個模樣,難道只是巧合嗎?」現在不論他說什麼,都無法改變事實,只有讓她更心灰意冷。
「聽我說,她不是我的女人,你才是我的女人,至於寶哥是……」
聽不進他的辯駁,她只是絕望的拚命搖頭,「我真是看錯你了,你再怎麼解釋我都不會相信!」
「你為什麼不相信我?」
「要我相信你,除非我死!」
「收回去!給我收回去,不准你再這樣說!」他抓住她的肩頭,咆哮著搖晃,她眼底的絕望與絕裂,掀起他一陣恐慌,「小芹,你冷靜點。」
「我很冷靜,你不要再管我了……我恨你。」
他重重歎了一口氣,「現在我說什麼你都不會相信,是不是?」
她以沉默回應,長這麼大,她生命中從沒有恨,此刻她卻嘗到恨的滋味了,她恨極他的欺騙,更恨自己為什麼要愛上這個男人。
「好,你等著,我會證明給你看。」
***************
方芹又離家出走了,與上次不同的是,這次她還帶了宇傑、宇真、宇善、宇美,只把寶哥留下。
喬或揚一點也不著急,因為沒多久他就掌握到她的下落,並且以威懾的姿態出現在劉瑛瑛家。
「你來做什麼?小芹不會見你的。」劉瑛瑛試圖阻擋他進入屋裡,無奈對高大的身形一點嚇阻的作用都沒有,眼睜睜看著他大搖大擺走進來。
「仲仁,你還發什麼呆?」
劉瑛瑛氣得大喊,她已經很有義氣的辭職不幹了,還怕他做什麼!
身高相仿的粱仲仁才往前踏了兩步,就被喬或揚的冷眼一掃,他嚇得停下了腳步。
「呃,我說啊……瑛,這清官難斷家務事,這個……人家夫妻吵架,我們……別越幫越忙了吧……哈……」說到最後,梁仲仁只剩下乾笑聲。
走進屋裡,喬或揚冷眼掃過劉瑛瑛和梁仲仁,卻發現還有個礙眼的鄭志雄,突然想到這大塊頭和方芹是青梅竹馬,立即目露凶光。
他停下腳步,直直瞅著方芹,冷冷的開口,「過來!」
會聽話乖乖過去的就是笨豬!
「來什麼來!你別再命令我了,我現在不是你的員工,更不是你的什麼人!」
方芹這次是真的生氣了。
「小芹,你……」
他一愣,對她的反應感到有些意外,這與世無爭的小聖女在反擊他了!
他向來很有魄力,是個牽一髮動全局的人,難道他這頭大獅子,擺不平一隻小兔子了?!
「很有膽量。」
他一伸手就精準無誤的扣住她的手腕。
她不知他是在褒她、貶她,還是在警告她,反正沒打算理他,「放手!不要管我。」
「有什麼事回家再說。」他冷冷的直視她早巳慌亂的臉。
「回家!我為什麼要回家?我還有家可以回嗎?」方芹又氣又急的甩開他的禁錮。
她一次又一次的推開他,一顆心越來越茫亂。
「該死!」他鉗著她的手咒罵道。
明明是他的錯,他還有臉罵她?方芹的眼淚突然狂湧不止。
她一直以為他一輩子都只會愛她一個女人,沒想到,那都是她的一相情願,她天真得好離譜!
但是……嗚哇,她是真的愛他呀,否則,她絕對不可能拋棄上帝跟了他,她全心的付出,竟把貞潔給了一個負心男。
面對她如泉湧的淚水,他暗暗收緊自己的手指,好痛!是心在痛!向來穩固的冷靜與自制力,遇上她就宣告無效了。
「你怎樣才肯跟我回去?」他的眼神不由得柔和了起來。
然而,她依然只是哭。
「她不會再……再……跟你回去。」一旁的鄭志雄開了口,卻有些結巴。
他沒理會鄭志雄的話,只對方芹說:「好,我暫時不逼你,等我把事情解決後再來找你。」
「哼!」
臨走前,他沒溫度的眸子,更是冷戾冰寒的嚇人,嚴酷的臉上有著高深莫測的神情,教人打從心底顫抖,強烈示意鄭志雄不可妄想動他的女人。
第十章
三天了!方芹整整失蹤了三天,依舊沒有消息。
據劉瑛瑛說,三天前的中午,她出門買便當就沒回來過,連一通電話也沒打回來過,實在不像她的作風。
剛開始劉瑛瑛還以為是喬或揚搞的鬼,硬著頭皮跑來要人,卻發現事態嚴重且另有蹊蹺,她很可能是被人擄走的。
劉瑛瑛急得快發瘋了。
喬或揚則心裡有數,是「他」做的!綁架方芹,而且故意不通訊聯絡,目的只想讓他沉不住氣,那麼「他」的勝算則又多了一分。
到目前為止,喬或揚依然沉住氣,但他也不是坐以待斃的人,早已撒下天羅地網,有把握把方芹安全救回來,只是在這之前不知要讓她受多少罪?他的心猶如刀割!
思及此,剛硬的臉顯得更加冷峻,「他」不該動她的,方芹之於他,遠甚於自己的性命,所以只要她晚一天出現,「他」就必須付出多一倍的代價。
*** *** ***
方芹連續幾天被強迫吸入迷藥,整個人昏沉沉的躺在床上,嬌小的身子因被綁了三天三夜,全身都疼痛難受。
那天在路上過見喬或揚,她立刻想轉身離開,在他苦苦哀求下,才坐上他的車,並把她帶到這間靠海的石屋裡,但他卻只是一言不發的瞅著她。
「你有什麼事……啊——」正當她想問個明白,冷不防被他手中帶有異味的毛巾蒙住口鼻,她只覺得眼前一陣發黑,就失去了知覺。
等她清醒過來後,盡力的扭動企圖掙脫,結果累得直喘氣,繩子仍然綁得牢牢的。
門口傳來聲音,有人進入房間。
她淚眼汪汪的瞪著這曾經幫過她、呵護過她的男人,不明白在一切的謊言被拆穿後,他還想對她做什麼呢?
他緩慢的靠過來坐在床邊,以陰暗的黑眸俯視著她良久,然後,為她鬆開身上的繩索。
「我……你想做什麼……」方芹覺得他的態度有說不出的詭異。
「愛你。」
他嘴角一揚,移動上半身俯得更近,炙熱的氣息掃過她的粉頰,並以唇擦過她的髮際,緩慢的遊走,最後來到她的唇上,伸出熱燙的舌,緩慢的舔過。
「你……唔——」詢問的聲音因為他覆蓋的唇舌闖入,瞬間變成驚慌的嗚咽,雙手抵在他的胸膛上,難受的不斷捶打。
當熱燙的唇舌緩慢的離開她,結束這一吻時,她瞪大眼睛緊張得全身顫抖,說不出半句話,但驚恐的小臉已經顯露出她此刻的心情。
她仔細看著坐在身旁的男人,漸漸浮現狐疑的神色,這熟悉的俊臉……
不對!他凝視她的目光,那眼神不對!
雖然同樣閃著霸道,卻從他身上傳來濃烈的危險氣息。
「寶貝,怎麼了?」他一手抬起她的下顎,一手握住她柔弱無骨的纖腰。
「你……是誰?」方芹心裡的警鈴大響,不顧身上被捆綁的痛楚,死命想擺脫他。
「嘖嘖!你真是睡傻了,怎麼會連我也不記得呢?」他變本加厲的壓在她身上,企圖抱住她,吻得更熱烈,用剛才對待她的方式,吮吻柔嫩的小舌。
「你……幹嘛……放開……我……」她掙扎得痛極了,卻無力掙脫。
吻過她的男人只有一個,對那種感覺是唯一也是最深刻的,如此熟悉的吻不可能倏然感到陌生,即使這男人有著同樣的面貌、聲音、健碩的身軀、結實的胸膛,甚至如出一轍的霸道,但她就是知道他——不是喬或揚!
一雙大掌握住她的衣襟,往兩旁一拉,粗糙的指尖探觸她柔嫩的肌膚。
不!這觸摸絕對不是喬或揚,她說不出來哪裡不同,怎樣不同,卻很肯定眼前的他絕不是她心中所想的人。
那麼,這男人到底是誰?
方芹更害怕的掙扎,男人任由她打著、踹著,仍舊霸道的需索著。
掙扎不休的身軀無力的軟了下來,淚眼汪汪的眼兒緩慢睜開,「你究竟是誰?」
「放了她,她都發現你不是我:」一模一樣的聲音倏然響起。
循向突來的聲音,方芹看向門口——
「天!」這是她唯一能發出的字句。
因為她看見房間外頭多了一個喬或揚?!
她疑惑地看看身旁的男人,再轉頭瞧瞧門口那個喬或揚,他們有著同一張臉、同樣的體形、同樣倡狂霸道的氣勢,連續看了兩三遍,她竟然感到高興起來。
剛才對她很壞的那個男人,不是真的他,門外那個才是真的,她很慶幸的是,她沒有讓眼前的男人得逞。
那男人從方芹身上起身,仍將她的手反鉗在身後,看向喬或揚說道:「你來了,比我預期的還早,我原想讓你多擔心兩天呢!」
「別以為你故佈疑陣,我就找不到。」喬或揚緩緩走近,視線定在她凌亂的衣衫,暴露在外的雪白肌膚上,目光又冷了幾分。
「真不愧是你心愛的女人,發了狂似的找。」男人轉頭很鎮定的對她說:「你問我是淮,現在可以老實告訴你了,我是喬或平,喬或揚的孿生兄弟,我想你很愛他吧!我一碰你,你就察覺我不是他,不像那個笨芸芸,一直以為他就是我。」
方芹瞪著他,驚歎道:「你們真是像極了,就像複製人似的,走出去也不會有人能分辨出你們來。」
「是呀!就這張臉不知有多少女人和媒體,真以為我就是天威集團的大總裁,真不好意思,大哥,平日紿你添了不少麻煩吧,那些女人一見到我這個『喬總裁』,就像看到蜜糖似的黏過來,而那些愛作亂的媒體也把我當作你來報導,我也沒辦法呀!」喬或乎頗為得意的獰笑,還親了方芹的臉頰,惹得她左閃右躲。
他是故意的,只想激怒喬或揚,好讓他失去平日的冷靜和思考能力。
喬或揚淡淡的聲音裡,有著無限的嚴肅與霸道,「廢話少說,快放開她!」
「放了她?」喬或平故意把她拉進懷裡輕狎說:「我都還沒享用就還給你,未免太可惜了。」
「你敢!」冷戾冰寒的眸子進出光芒。
「沒什麼不敢的,不過,你放心好了,這並不是我擄她來的目的,我只是想利用她為人質,嘿嘿……」
喬或揚非常瞭解他的意思,哼了一聲,臉上滿是鄙夷的回道:「你要什麼條件我都會考慮答應。」
他大吼著,「我要什麼你很清楚的,不是嗎?大哥!若是還要考慮,未免就太沒誠意了!」
「你先放開人質!」喬或揚冰冷的眸子鎖住對方的臉。
「我又不是傻子!別忘了,我們是孿生兄弟,你有多聰明我就有多厲害。」他又重重的摟住方芹,示意喬或揚別輕舉妄動。
方芹有些聽懂了,忍不住開口,「既然你們是親兄弟,有什麼不能坐下來談的呢?」
而且拿她當談判籌碼,未免太冤了!
「沒什麼好談的了,是他先不仁,就甭怪我不義,當初老爸一定是眼盲心瞎,才會翻臉不認我這個兒子,把遺產全交到你手上。」
「是你自己不學無術,整天游手好閒,到處玩女人還逼她們墮胎,媽就是這樣被你氣死的,要不是看在媽的分上,當初章芸芸抱著寶哥來找我,我才懶得理你的事。」也是因為當初章芸芸已是精神狀況不穩,他才收留了寶哥。
「哼!要我感激你幫我養兒子?我都還不敢肯定那是不是我兒子呢,你就搶著養,我也沒辦法。」喬或平非但不領情,甚至連兒子也不想要。
方芹聽了很不以為然,更為章芸芸大抱不平,「你怎麼可以這麼說?寶哥長得這麼像你,誰看了都知道那是你的兒子。」
喬或平不理會,只是厲聲咒罵,並將手上的槍抵向她的太陽穴,眼裡燃滿了仇恨及怒火。
「不要……」
她往頭上瞄了一眼,嚇得心驚膽戰。
喬或揚先舉起雙手拉開西裝外套,露出一疊文件,「文件我都帶來了,只要你放了她,整個天威集團就是你的了。」
「哈哈……我說大哥,你似乎還是不懂我的意思,天威集團我當然要,但我不要你、活、在、這、世、界、上。」
聽出他話裡的意思?方芹不由地打了個冷顫。
喬或揚薄唇上綻出一抹可怕的笑容,以最低沉的聲音開口道:「你太貪得無饜了。」
「不是我貪心,要怪就怪喬或揚這三個字太好用了,我只想借來用用,最好的方法就是讓你消失。」這是他認為最快、最直接又無後顧之憂的好方法,嘴角不由得往上揚了起來。
只要真的喬或揚死了,他就可以一輩子穩穩當當地做天威集團的總裁,而這世上也沒有人知道他是喬或平。
喬或揚深吸了一『口氣,「好!我答應你,但你得先把方芹放了。」
「不!」
她心中掀起驚濤駭浪,更因為先前對他的誤解感到自責,她不要他這樣犧牲自己。
她不知哪來的勇氣,奮力掙脫喬或平,但他似乎早就察覺到她的企圖,用力將她固定在身前,準備對她開槍。
「你先去死吧!」本來就沒打算留她,現在見她死命掙扎,他乾脆先殺了她再殺喬或揚。
就在他要扣下扳機的同時,喬或揚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衝向方芹,用自己的身體抱覆著她,射出的子彈就這樣貫穿他的肩背……
而這同時又「砰砰」兩聲槍響,喬或平隨即鬆開手上的槍倒地不起。
原來喬或揚早已報了警,警方出動人馬將四周包圍,趁著他們在談判的同時,悄悄來到喬或平的背後,想要伺機救出方芹,當喬或平開槍的剎那,警方為了救人,同時開槍擊斃了他。
當方芹聽到槍聲的那一瞬間,她的心臟幾乎停止跳動,由於經過被挾持的折騰,以及受驚的程度不小,使得她力倦神疲而暈厥。
只是在暈倒前,她感覺到喬或揚的身軀竟顫抖得厲害,這麼嚴酷的男人,竟會因為擔憂她的安危而失常的顫抖!
***************
噢……腦袋一陣昏沉難耐,像被大夾子夾住似的難過,當方芹醒來時,一張俊臉向她移了過來,令她大吃一驚之餘不顧手上的點滴針管,就從床上掙扎爬起。
「你你你……別過來啊……你是誰?」她驚慌的呼叫著。
該死!他可是她的男人,而這小女人竟敢懷疑他的身份?
怒氣凝結在胸口沉重得像塊巨石,她生疏的態度,讓喬或揚的目光陰驚,剛才溫和的模樣蕩然無存。
慘!這陰狠惡毒的模樣,肯定是喬或平!
「救命啊……殺人——唔……」小嘴才剛張開,話語就被截斷了。
他猛地將她扯進懷中,狠狠地圈緊纖細的腰,俯下頭用他狂熱的唇舌毫不客氣的探入她口中,吻得萬分熱烈。
感謝上帝,是真的喬或揚!
就算他這個吻又凶又霸道得不像話,但是從他的氣息,以及擁抱的方式,她還是能輕易認出,這人千真萬確是她所愛的人。
原本扭動不安的身子逐漸鬆軟下來,並伸出雪白的雙臂勾住他的脖子,咦……不對,她又開始掙扎了……
「呃,你……唔……呃——」她猛拍他的胸膛,瞪大的雙眼往門口溜來溜去。
她是要提醒喬或揚,門被打開來站著好幾名醫生和護士,但他卻依舊旁若無人的吻住她。
等到觀賞者覺得不好意思,紛紛走避,他才肯鬆開她。
「沒事吧?」他抵在她的紅唇上,開口問道。
「沒……沒事……」她回答得吞吞吐吐,羞紅的臉兒垂到胸口,不敢迎視他的目光。
因為他的目光太嚇人了,剛才又那麼多人在看她,尷尬又害羞的讓她直想挖個洞跳進去。
「你還懷疑我嗎?」他捏起方芹的下顎,目光投射出慍意。
「我……我……我、我、我……」在他的注視下,她「我」了半天還「我」不出個所以然來。
嗚……他這麼凶的瞪著她,要她怎麼說嘛!
「還哭?」他的下巴抵在她的頭頂上,輕輕嗅著她發中散發出來的香味。
她仍舊繼續哭著,而且像是一發不可收拾似的,想把先前的恐懼、委屈全放聲哭出來。
「你再哭我就要再吻你了!」雖然又是威脅的話,卻是極為寵溺的語氣。
「對……對不起……」聽到威脅的話,她又不自覺地道歉但仍舊哭個不停。
她蒼白虛弱的模樣,哭得他的五臟六腑幾乎要碎了,「你真愛哭,別人還以為我是怎樣欺負你的呢!」
什麼?!動不動就威脅,這還不算是欺負,那要怎樣才算吶?她婆娑著淚眼無言地瞪著他。
他臉上的抱怨消退,立即換上無奈的表情,怔怔的看著她,其實每次只要她一流眼淚,不管終究誰對誰錯,他就要命的泛起滿腔的罪惡感。
喬或揚用力拉近她,用嘴唇舔吻她的淚水,動作輕柔得像在品嚐好吃的甜點,害她噤了聲,一時間果然忘了流淚。
他似乎很滿意的看了她一眼,「嗯!算你聽話,要不然眼淚流不完,我可能真的還要一直吻個沒完呢!」
她整張俏臉都羞紅了起來,急忙拿出紙巾囁嚅說:「我……我自己擦……」
「你真是個大傻瓜!」他摸摸她的頭,柔和地笑開,連嚴酷的臉部線條都軟化了許多。
「你的傷還好嗎?」她瞥見他纏著紗布的肩,又擔心了起來。
「我是為了你才受傷的,你應該對我好一點。」他哀傷的看了她一眼,又垂下頭無精打采的模樣。
天地良心,真不知道自己哪裡對他不好了,有……有的話也是純屬誤會嘛!
但看到他意氣風發的臉龐,出現少有的脆弱,她又心軟了,「那你想要什麼,就吩咐我做好了。」
就知道她好騙,他看了她一眼,笑問:「真的什麼都可以嗎?」
「嗯!」她用力點點頭以示誠意,「只要你想要的,我都會為你做。」
「那把衣服脫掉吧!」他指著肩上的傷,表示不便自己動手。
「什麼?」她驚訝的看著他仍裹著紗布的肩。
「你剛才不是說什麼都肯為我做的嗎?」他故意沉聲責問。
「是……可是……這裡是醫院。」她知道脫了之後,他就會有下一步的要求,尤其那種一發不可收拾的眼神。
「過來!」他伸手使力一拉,就將她拉進懷裡。
「這……小心你的傷……」真不明白受傷哪來這種力氣,她不滿地瞪牢他。
「那一點小傷阻止不了我的。」他一手攬住她窈窕的身子,準備對她上下其手。
幸好這時護士來通知,要喬或揚去做檢查,他只好放開她,無奈的說:「在這兒乖乖等我。」
***************
當喬或揚檢查完畢回到病房時,他活像是捉到紅杏出牆的老婆般憤怒不已,一個箭步將方芹帶到懷裡。
「以後不許你跟她再見面了!」他宣示般的瞪著鄭志雄咆哮道:「再讓我見到你,少了骼臂斷了腿,可別怨我沒通知你!」
「你別這樣對待我的朋友,他只是來探視我而已。」對於他霸氣蠻橫的行為,她感到既無奈又氣惱,想掙脫開他的鉗制,卻只是徒勞無功。
「要真是這樣,為什麼我一進來就看見你們卿卿我我?」他的眼神變得邪佞。
「哪有?!」方芹急得大喊。
鄭志雄則表現出一副英雄救美的架式喊,「你別誣陷小芹,有本事就衝著我好了,再不然單挑也行,小芹,你別怕,讓我來替你教訓這個王八蛋。」
方芹更是急慌了,她再遲鈍也知道鄭志雄絕不是他的對手,「阿雄,不要這樣!」
鄭志雄見她泫然欲泣,他早就看不慣喬或揚這種霸氣,忍不住又道:「小芹跟誰在一起是她的自由,你有什麼權利這樣約束她?憑你這種態度,小芹跟了你肯定沒幸……福……」
隨著冷眼一掃,陰沉的面容使週遭的空氣倏地冷冽,鄭志雄立刻嘴巴一閉,成了悶葫蘆。
天哪!他狠絕的神情簡直是天下無敵,眼神比刀劍還要鋒利,鄭志雄都被嚇呆了,雙腳拚命顫抖,他壓根想都沒想過,人類能有這種可怕的神情。
「好,既然你想打架,我奉陪。」喬或揚身形一閃,速度快得超乎想像,就朝鄭志雄揮出一拳。
「你——」方芹根本來不及阻止,鄭志雄已被打得連退幾步倒在地上。
她嚇壞了,也急哭了,不知道喬或揚到底吃錯了什麼藥,更不明白鄭志雄到底是哪條神經搭錯線,居然也不理會她的阻攔。
鄭志雄坐在地上直喘,接著發了瘋似的反擊。
論身材兩人一樣高大,鄭志雄靠蠻力抵敵,加上喬或揚受了槍傷,再能打也有點力不從心。
「別打了!你的傷口在流血……」她心疼地看著他染紅的肩膀,衝過去抱著他的腰哭喊。
「好……你贏了,小芹在乎的是你,她是你的了。」鄭志雄抹去嘴角的血漬,顯示失意極了。
瞬間,喬或揚狂怒的可怕神態消失,恢復冷酷淡漠,嘴角微揚著。
「你們到底為什麼打架?」她非問個明白不可。
「當然是為了你,記得第一次我遇見他載你去買東西的事?」
她點頭,那次喬或揚指責鄭志雄對她心懷不軌。
「這小子事後竟然來找我打賭,說你在乎誰,誰就贏了。」他將她散亂在臉頰的髮絲勾到耳後,勝利地笑道,然後,又轉向鄭志雄,「願賭服輸,你還不滾?」
鄭志雄默默無言的離去,兩個打架都掛了彩,在那瞬間,方芹只在乎喬或揚受傷,他不得不承認方芹眼底只有喬或揚。
喬或揚摟著她,「答應我,不要再跟那小子在一起,他不可能給你幸福的。」
方芹甩掉他的手,負氣地說:「他不能給我幸福,你就可以嗎?」
他們怎麼可以拿她當賭注,要是平常喬或揚在沒受傷的情況下,鐵定會把鄭志雄打慘,她很可能同情的護著鄭志雄,難道他就拱手把她輸掉?她好生氣。
更過分的是,他竟然不相信她,還懷疑她的心思?
「生氣了?」喬或揚見她俏臉一撇,卻不怎麼在意的笑問。
「當然,別以為你贏了我就得聽你的,我的幸福是上帝給我的,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
喬或揚握住方芹的雙手,溫柔的說:「我就是上帝派來給你幸福的人,怎會沒關係?我們結婚吧!」
「哼!」她很難得的不理他。
「別這樣嘛,你那幢被銀行拍賣掉的房子,我已經買下來重新裝修,還把房子過戶到你名下了。」他相信她聽到這消息一定會喜出望外。
不料,她卻回道:「不希罕!」
哎!她還是沒消氣,女人就是女人,他繼續討好道:「我還撥了一筆錢成立了慈善基金會,讓你收養失去家庭的孤兒,好不好?」
「哼!」這下她連看都不看他,直接推開他走出病房。
這……怎會這樣?這聽話的小聖女似乎真的生氣了。
生平第一次,喬或揚失去理性思考,完全弄不懂方芹。
尾聲
「小芹,別再跟我賭氣了,我會心疼的。」喬或揚終於領教到小聖女是不好惹的,別看她平日表現得溫和柔弱,一旦發起脾氣來,比石頭還要硬。
方芹只用眼角睨他一下,此刻的他看來,不再冷酷無情,甚至還有幾分家居男人的味道。
這樣的轉變都是因為她,那麼……她是不是該原諒他了?
「喝口紅茶,是你最喜歡的玫瑰口味。」他將杯子湊到她嘴邊,百般的討好。
想想她為什麼要為了這男人跟自己過不去?這一個月以來,凡是他送的禮物,她就轉送劉瑛瑛,他送的花,她叫宇傑、宇真拿去賣掉,他遞過來的美食,她就是不吃,有必要這樣跟自己過不去嗎?
她瞄了那滿桌茶點一眼,忍不住有些動搖。
他察言觀色,繼續加把勁勸誘,「來,這是我親手泡的,喝一口試試味道。」
她好不容易張開嘴,就著杯子讓他餵她喝茶。
「我要吃蛋糕。」她不客氣地吩咐。
「哪一種?」見她終於肯吃了,喬或揚高興地重新端起蛋糕盤。
「有水果的那種……太大了我不好咬。」方芹怕上面的奶油弄髒臉,又不肯吃了。
「沒關係,我切小塊一點。」他很有耐心的把蛋糕分成小塊,再餵人她口中。
這高高在上的男人,真的完全放下身段伺候她耶!
她想起劉瑛瑛對梁仲仁頤指氣使的情景,難道真如好友所說:女人不欺負男人,就被男人欺負定了!
想想好像真的是這樣,於是她開始一個勁的對他頤指氣使的道:「我不要喝玫瑰茶,要水果茶。」
結果,他真的不生氣,還乖乖的去泡茶。
她又試著說:「我要吃餅餅……我要吃果凍……」
這樣也行,她試著挑剔,「果凍不夠冰,不吃了,音樂呢?沒有音樂聽我吃不下。」
試試更惡劣的好了,「我的背酸死了,幫我按摩……輕一點啦!想捏死我啊?」
果然他被她使喚了整整一個小時,一個不字都沒說過,心想她應該消了不少氣。
「你等我一下,我去拿一樣東西再幫你按。」說著他飛快的拿來毛巾和一些瓶瓶罐罐,然後把大浴巾鋪在地上,「來,趴到上面來。」
她趴下,看向一堆瓶瓶罐罐疑惑道:「這些做什麼用?」
「我用精油幫你按摩。」他在手上抹了精油,從她的脖子開始按揉。
「咦!你會這麼專業的按摩?」她舒服的閉上雙眼。
「你教過我幫寶哥按摩,忘了嗎?想不想驗收我的成績呢?」
反正這些精油在他的百貨公司專櫃裡多得是。
「對哦。」
她的身軀逐漸放鬆,靜靜的感受他有力的手指在她頸子、肩膀、背脊仔細的揉捏。
「舒服嗎?」
喬或揚緊貼著她的耳後低聲說。
「嗯……」太舒服了!
有節奏的手來回頸肩,流連在她的後領口,以最細微輕巧的動作,悄悄解開上面的拉鏈。
她雪白柔嫩的肌膚因他的動作,逐漸暴露在他的目光下。
「還有哪兒要加強的?」喬或揚以最輕柔的動作舉起她的手臂,將上衣褪除。
方芹毫無防備地撒嬌、吩咐,一點也沒察覺異狀,「這裡,這裡都累壞了。」
「是嗎?」一抹邪魅的笑容躍上他的嘴角,雙眼直盯著她瞧。
驀地,他將她的身體抱轉過來,讓她仰躺著。
「你在看什麼啊?」是有哪裡不對了嗎?她困惑地看向他的眼神,怎麼怪怪的?
這種眼神很邪惡,又笑得有點不懷好意,倏地,她知道他該死的要做什麼,於是低叫一聲,想把衣服揪緊一些,才驚愕地發現衣服早已不翼而飛,她急得身體一屈就想爬起。
但是,他的動作比她更快,快到根本不知道他是怎麼把她給按倒的。
「別亂動,可能會傷了孩子。」他說著奇怪的話,又用那種獨佔的目光巡視她。
「什麼?」
「你那個已經兩個月沒來了。」
「沒來?」
「你那個一向很準時,兩個月沒來了,不過『好消息』來了,我想你應該是懷孕了。」
「懷孕了?!」她應聲蟲似的瞠大眼,差點被這突來的「好消息」嚇傻了。
這時喬或場與她四目交接,瞬間她感應到他是在說:「唉,你真是出奇的笨死了。」
半晌,她從震驚中恢復,卻說道:「糟了,我要去找瑛瑛,你讓我起來。」
他是讓她起來,但仍緊握住她的手,無法瞭解的問:「你去找瑛瑛做什麼?讓你懷孕的人又不是她。」
「因為她會告訴我該怎麼辦?」
「看來,她給你出了不少餿主意,是吧?」喬或揚瞇起雙眼看著她,瞬間懂了,這陣子乖乖小聖女變得難纏是有原因的。
「她說不能老被你欺負,教我應該要……啊——」方芹猛然摀住嘴,怯怯地瞪著他。
「怎麼不說了?」他好整以暇的盯著她。
方芹小嘴一扁,不知是生氣還是難過的淚水在眼中打轉,「你就是欺負我,還跟我的好朋友打賭,叫我之後見到他很尷尬,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難過、多委屈?」
完了!
他竟然害怕看到她委屈、失意的臉,那種可憐兮兮的模樣,不但會勾起他濃烈的罪惡感,連心肝都揪了起來,這……根本是在折磨他嘛!
「我之所以打賭,只是想確定自己在你心目中的地位,對不起,我知道你受委屈了。」所以,這陣子他才任她無理取鬧,對她百般討好呀!
她皺眉委屈的看著他,一雙大眼盈滿了淚水,「你太傷我的心了,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的。」
這麼嚴重?!
「那不行,你想想,如果你不要我了,孩子就沒有爸爸,很可憐耶!怎麼說我們已經是夫妻了,就原諒我一次,下不為例。」
方芹甩開他的手,沒有軟化的跡象,「沒誠意,想用小孩威脅我?」
「你想想看,你把我訓練成能幹的奶爸,就這麼給別的女人和小孩用,多划不來!」他暗忖這麼說,她一定會捨不得。
她仰頭故意冷哼了一聲,自顧自的往前走,「我會讓孩子叫你爸爸,但我們不見得是夫妻。」
「這誰教你的鬼主意?一點都不好!」喬或揚心煩意亂的跟在後頭,同時額頭流下一滴冷汗,看來他的小聖女不但不可同日而語,還很會記恨哩!
好說歹勸都沒用,他乾脆緊緊的把她鎖在懷裡,力氣大得幾乎摟得她快窒息。
「你又想做什麼?」方芹一臉無辜,心頭卻喜滋滋甜蜜蜜。
「把你綁去結婚,表示我的誠意!」
「為什麼?」
「因為你笨得要命、蠢得可以,要是沒有了我,看你可怎麼辦?我只好吃虧一點收留你!」
最後她無奈的接受了他的「誠意」,這男人啊,似乎正以他自己的特殊方式在呵護著她,如果這不是愛情,那麼她想不出更好的解釋了。
【全書完】
ting041 2009-12-7 11:30
沒想到寶哥只是喬或揚的侄子
不過有小孩的情節都很好看
一開始寶哥把喬或揚搞的七手八腳
真的很好玩
ryan70621 2009-12-7 15:23
小孩子都很可愛耶
不過孩子出現的太少囉
玥蝶 2009-12-7 20:36
小孩們也很可愛啊~
如果他們可以多點出現就更好~
多謝分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