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ungmon 2009-12-7 15:38
《寒梅印》作者：忘情（完結）（父子，兄弟）
【內容概要】
從小就被丟掉的我，
從小就為了生活賣身賣笑的我
是不是還能得到幸福。
是不是還能得到快樂。
忘歸樓裡的花魁——杜五郎。
用盡心思，耍盡手段。
當幸福真的來臨，
卻發現.....
leungmon 2009-12-7 15:38
寒梅印（父子，兄弟） 正文 第一章
我，有無數的名字，但對我來說只是臨時的一個代號。
我，有無數的父母，但對我來說只是暫時的夥伴。
從我記事起，我每天的生活就是乞討，行騙，被打，挨餓。
而現在，我連暫時的名字和父母都沒有了，只能一個人孤單單的在這繁華的帝都遊蕩。
就像，孤魂野鬼~！活著的孤魂野鬼~！
“嘿~！小叫花子~！想不想吃東西啊？”油腔滑調的聲音雖然令人討厭，但是說話的內容的確引起了我的興趣。
窩著身體，一身襤褸的我，從牆角裏縮了出來，渾身髒的像耗子，只有眼睛發出亮閃閃的光。
“想不想吃東西啊？”面前的人一身肥肉，穿著綾羅綢緞，手裏拿著一隻燒雞，在我面前抖動著。
在我短短十年的生命中，這種事情真是屢見不鮮，我知道他會要求什麼，也知道我會做什麼。
“要想吃就過來從這裏鑽過去，”面前那一身華服的豬用手指指自己的胯下。
看了他一眼，我幾乎沒有絲毫猶豫的就照做了，在我腦海裏，從來就沒有尊嚴這兩個字，相對於溫飽來說，不值一提。
滿意的大笑聲在耳邊響起，我的視線卻直盯盯的落在那只燒雞上。
已經餓了三天了，周圍的一切都引不起我的興趣，除了那只燒雞。
伸出手，抓向它，好想嘗嘗它的滋味。
燒雞卻活了，在我面前跳動起來，調戲般的往遠處蹦去，我追著，腳步踉蹌，手足無力。
又是一陣大笑。
我這才意識到，是那頭豬搞的鬼，見他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我不生氣，真的我不生氣。
我只是餓壞了，撲上去，一口咬住了他拿燒雞的手。
尖叫聲響起，燒雞終於動不了了，落在了滿是灰塵的落葉上，我一把抓起來，就往嘴裏塞。
根本顧不上身上如雨點般落下的拳頭。
好餓，真的好餓，~！
拼命咬著，突然從嘴裏噴出一口血來，染的面前的燒雞一陣通紅。
“你敢咬我？你這個臭叫花子，你敢咬我？~！”
謾駡聲，踢打聲在耳邊縈繞，我卻置若罔聞。
終於，我將燒雞吃完了，身體也軟軟的倒在了地上。
不知什麼時候，那群豬已經走了，我依舊渾身疼痛，躺在地上沒有動彈。
閉著眼，感覺一個輕柔的腳步靠近了我。
強烈的視線落在了我的身上，睜開眼睛，是一個女人。
一個風韻猶存的老女人。
一雙眼睛犀利的如同刀一般，將我渾身上下刺了個透。
不喜歡這種感覺，但現在實在是動不了，就讓她看吧，反正我也一無所有。
“你叫什麼名字？”聲音很好聽，但是透著虛偽。
“我沒名字。”
“你父母呢？”
“我沒父母。”
“你幾歲了？”
“我不知道。”
這一問三不知的回答，卻讓她很滿意，笑笑的看著我，說：“你想每天吃飽飯嗎？”
這句話誘惑極了，就算是我現在疼得幾乎轉不了身，也立
刻將目光投在了她身上。
“想。”回答的堅決。
“好，”她又看了看我，對著身旁的一個車夫說，把他放在馬車後面，帶回樓去。
我實在已經沒什麼力氣了，任由那個彪悍的男人將我扔在了車後面。
一路經過繁華的街道，來來往往的人幾乎都將目光落在了我身上。
我卻滿不在乎。
在我的腦海裏，也沒有羞恥這兩個字。
馬車停了下來，睜開眼，面前出現了一座漂亮的樓閣，
忘歸樓~！
不是我認識上面那三個鎏金的大字，而是在帝都乞討這麼久，像忘歸樓這樣的有名的地方，自然是認識的。
原來是妓院~！
跟著那個女人進了樓內，她將我引到了三樓，穿過大廳時，一屋子的年輕女人都捂住了鼻子。
笑笑，你們要是三個月沒洗澡還不跟我一樣。
進了門，我站在了角落裏，屋子太乾淨，我不想把它弄髒，免得挨打。
“爺，我給您帶了個人，”
女人的聲音突然變的千嬌百媚。
“哦，吳大姐帶的人肯定是極品了。”裏面的男人低聲的說道，隔著幾重障礙物，我只能聽見他磁性的聲音。
“哪里哪里，就是有點髒，還是先洗洗吧，不然，難入黃爺的法眼啊。”
男人低聲的笑了，隨即高聲喊道：“夏花，帶門口那個男孩去洗洗，洗乾淨了帶他上來。”
一個女人出來了，不是剛才那個吳大姐，而是一個年輕的多，漂亮的多的女人。
上下看看我，臉上竟然沒有露出鄙夷的神情。
“走吧。”
跟著她，我又下樓去。
經過大廳，那些年輕女孩子又是一陣皺眉捂鼻。
這是我三個月來第一次洗澡，洗了好久，門外的龜公已經換了三次水，眼神中老早就不耐煩，要不是夏花站在旁邊，只怕他早就甩手不管了。
“不行，沒洗乾淨。”站在我旁邊，盯著我的身體看，那雙眼睛銳利的就像放大鏡。
龜公歎口氣，吃力的抬起木桶，換水去。
終於，我得到了她的允許，穿上一件簡單的白衫，將自己已經乾淨的長髮撥在了腦後。
第三次穿過大廳，情況已經大不一樣。大廳裏無論男女都傻了眼似的看著我，那神情，就不像在看一個人。
不就是洗了個澡嗎？
再次回到房裏，我已經大大方方的站在了房間中央，現在的我乾乾淨淨，絕對不會把房間弄髒。
“黃爺，他來了。”夏花的聲音雖比不上吳姐的嬌媚，但是溫軟。
“帶他進來。”
跟著，我走進了房間的裏側，一個男人坐在裏面。
上下打量我後，他那雙漂亮的眼睛裏浮現出一絲笑意，隨即轉頭對吳姐說道：
“吳姐好眼光啊，這人我要了，開個價吧。”
“黃爺看中了自然是他的福氣，價錢都好說。”女人很會談生意，以退為進，讓人舒舒服服又心甘情願。
“吳姐，你我認識不是一天兩天了，說吧。”
“既然黃爺都這麼講了，我也就實話實說，這孩子至少值五百兩。”
五百兩？我立刻瞪大了眼睛，我竟然值五百兩。
“好，拿字據來，”
一張寫滿字的紙落在了我面前，吳姐緩緩走過來，在我耳邊輕輕說道：“好孩子，按下手印，以後吃得飽，穿的暖，再不過乞討的日子了。”
這句話真的很有用，毫不猶豫，我就在右下角按上了指印。
“帶吳姐去帳房拿銀子吧。”
站起身，女人高興的道了謝，再不看我一眼
寒梅印（父子，兄弟） 正文 第二章
房間裏安靜下來，只剩下我和剛剛買下我的男人。
“過來。”聲音低沉帶著命令。
聽話的走了過去，站在他面前。
他的眼神也很銳利，但是卻帶有一絲玩味。
“把衣服脫了。”
依舊聽話的照辦，羞恥與我毫無關係。
混身都光溜溜的，站在他面前如同新生嬰兒一般
男人眯著眼睛，突然伸手將我拉了過去，一個站立不穩，我倒在了他懷裏。
翻過我的身體，抬高我的胯部，讓我的臀部高高的翹起，立刻，我就感覺到一隻手指從我的菊口插了進來。
好疼~！我咬了咬牙，沒有出聲。
從小我就知道，世界上沒有白給的午餐，我要吃的飽穿得暖，至少就得付出點代價。
不過出乎意料之外，手指很快就離開了，我被擺正了抱進他懷裏。
“不錯，還沒破身。”
男人眼光很高興，我知道我至少不會挨打或者挨餓了。
“你叫什麼名字？”
“我沒名字”
“你父母呢？”
“我沒父母”
“你這是胎記嗎？”
終於換了新鮮的話題。我轉過頭，看向他手指按的地方，那裏，有五塊圍成一團紅色的印記。
“不知道。”
真是好笑的問題，我連父母都不知道是誰，怎麼會知道這是什麼？
“真漂亮，就像梅花。”
手指繼續磨蹭著背上那紅色的凸起，第一次，有人用這麼詩情畫意的詞語來形容這個痕跡。
“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
“知道。”
“你知道你要做什麼嗎？”
“知道”
我的反應令男人很高興，他摸摸我已經變的光滑細膩的皮膚，說道：
“很好，你以後就叫杜五郞，記住，在這個忘歸樓，我就是天，僅次於我的就是客人。你要是得罪了我，或者得罪了客人，你就要受到懲罰。”
坐在他懷裏，我一動不動，認真的聽完他的話，
“會給我吃飯嗎？”
男人顯然沒有想到我會問這一句，楞了一下後，笑了起來
“當然，只要你做的好，一定叫你吃的好穿的好。”
夠了，有這句話就夠了~！
“夏花。”
女人立刻就出現在面前。
“帶他去他的房間，調教一下，三天后，接客。”
寒梅印（父子，兄弟） 正文 第三章
三天，我沒有下過床。
夏花的確很盡職盡責，任何可能發生的情況都跟我講了一遍，任何應對的方法都讓我實際操作了一遍。
我從五歲就開始四處乞討，遊蕩，對於男人的那點興趣愛好，早就已經知道。
可是知道僅僅只是知道。
真的好累，各種姿勢擺得我腰酸背疼，大腿抽筋。吹簫差點叫我下顎脫節。
不過，每天都有飯吃，很好吃的飯，裏面還有雞腿。
只要這樣就夠了，我要的本來就是這種生活。
三天，真的很快，但是我已經被養的很好了，不經意間，我居然發現我單薄的身體上有了肉。
這樣是不是看起來更誘人？
我的第一夜應該會賣個好價錢。
夜晚又如期而至，忘歸樓前漸漸熱鬧起來，迎來送往每天都上演著不變的戲碼。
但今天，我是主角。
當客人已經滿座，黃爺微笑的現身了。
“今天，我忘歸樓裏來了個極品孌童，名喚杜五郞，今晚第一次出閣，還是老規矩，拿錢說話，底價一千兩，二百一加。”
底下嘈雜起來，男人們的視線開始落在厚厚的布幃上。
慢慢的，我的眼前明朗起來，抬頭看看，面前坐著儘是充滿色欲的男人，那呆滯的表情，讓我覺得一陣好笑。
“二千兩~！”
“二千二~！”
“三千兩~！”
………
聽到此即彼伏的競價聲，黃爺的臉上非常的開心，我自然也跟著開心，這樣我就能吃得好穿的好了。
“五千兩~！”
“六千兩~！”
慢慢的競價的聲音慢了下來，我依舊微笑的看著每個將視線投降我的人。
我發現，只要我對他們笑笑，迷茫的表情就會出現在他們臉上，然後，就會出現新的競價。
“兩萬兩~！”
這聲音真的很有震撼力，大廳裏立刻就安靜了下來，所有人包括我也看向聲源處。
是一個年輕的男人，穿著昂貴的真絲衣衫，腰間那塊漢白玉純淨的沒有一絲瑕疵。
他微笑的看著我，一副志在必得樣子。
我也朝他笑笑，花了這麼多錢，應該有良好的服務。
“還有沒有更高的？”
黃爺臉上已經樂開了花，掃了掃其他人一眼。
接著，喊道：
“那今晚，杜五郞就是楊爺的了。”
眾人一陣唏噓，年輕人卻得意的笑了。
銷魂閣——忘歸樓裏最豪華的房間，黃爺的規矩，只要有客人出價到三千兩就有資格在這裏過上一夜。
今晚，我和楊爺就要在這裏過夜。
進門，坐下，他頗有興趣的打量著我。
“過來。”聲音輕緩。
我聽話的走了過去。
捏住我的手，仔細的在掌間把玩，他饒有興趣的看著我的臉。
“你的眼睛很漂亮。”
由衷的讚美，但是我卻無動於衷。
說不緊張，那是假話，雖然我並沒有後悔來到這裏，但是這畢竟是我的第一次，聽夏花說，會很疼。
也許是覺察到我的緊張不安，楊爺輕輕的將我拉進懷裏，一雙溫暖的大手開始撫摸我的全身。
“你應該慶倖今晚擁有你的是我。”
楊爺的眼中帶著笑意，開始緩緩的解開我的衣帶。
“我這個人，從來不喜歡哭哭鬧鬧，尋死覓活的。”
乖乖的躺在他懷裏，讓他緩緩褪去我的衣衫。
淡淡的黃色光暈照在了我赤裸裸的肌膚上，閉著眼，儘量溫順的躺在他懷裏，但即使隔著衣服，我也能感覺到他的身體開始迅速升溫。
將我抱上床，那深邃的眼睛開始變深，噴在我微涼皮膚上的呼吸開始滾燙起來。
突然有點恐懼，現在的我就像要進入狼嘴的小綿羊，無力，慌張的在床上縮成一團。
“不要怕，五郎，我會叫你舒服的。”
聲音非常的好聽，還帶著能安定人心的力量。
我不再顫抖，乖乖的在他身下任他擺佈。
很久以後，經歷了種種風月場無數的歡愛，我才明白當初的我真的很有運氣。
對於一個第一杯開苞的孌童來說，有楊爺這樣的恩客，是多麼的幸運。
他動作輕緩，先是吻上我的唇，仔仔細細的品嘗舔舐著，接著就開始含住我的乳尖。一雙有力的手開始在我全身的敏感處遊走。
很快，未經情事的我就在他手裏噴發了。
看著我稚嫩，嬌羞的樣子，他很滿意，將沾滿熱液的手移到了我的穴口，撫摸著褶皺，輕輕的刺了進去。
的確有點難受，不過還不算很疼。
閉著眼，我竟然開始發出低低的呻吟。
真是無師自通。
顯然，低微的聲音讓他覺得興奮了，眼神中到處有火花閃現，舌尖帶著濕滑在我身體上畫出一條條淫靡的光澤。
在他身下輕輕的扭動著，不適早就轉化為不耐。
感覺很奇怪，又煎熬，又舒服。
嘴唇微張，一聲聲嬌媚的呻吟不自覺的洩露了出來。
“五郎，你真漂亮，”
楊爺已經癡迷了，眼中的佔有欲連我這種遲鈍的人都看了出來。
他分開我的雙腿，將他們壓在我的身體兩側，那雄偉的***已經腫脹的發紫，鈴口處開始滴出口水。
就算在這種時候，楊爺也是溫柔的，
扶住欲望，抵住菊口，他沒有狠狠的插入，而是緩緩的推進。
這麼粗大的東西，不是幾根手指能比擬的。
我終於明白，夏花說的，會很疼。
眼淚開始不受控制的掉了出來，說實話，沒人教我做人要有骨氣，有尊嚴，就我不多的生活經驗來說，只要能讓自己好過，什麼事情我都願意做。
“楊爺~！我疼~！我疼~！嗚~~~~~~~！”
不管有沒有用，先試試再說。
結果效果出奇的好。
楊爺動作慢了下來，雖然沒有退出來，但是動作已經很輕緩了。
“好點了嗎？五郎。好點了嗎？”
回頭看看他，一臉的汗水，痛苦的忍耐神情。
心裏一動，頭就不自覺點了點。
明顯覺得身後的人激動了，插在身體裏的肉刃又開始律動起來。
鈍痛又朝我襲來，眼淚嘩啦啦的沖了出來，聲音嚶嚶嗚嗚的連自己聽了都覺得可憐。
“五郎，你的身體真是太誘人了，我想要”
沙啞的聲音從上方傳來，立刻身體被瘋狂的貫穿。
好痛，真的好痛，就像被撕裂了一樣，我開始真的哭了起來，因為實在是太疼了。
暈暈乎乎，快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來了，大概是他猛力的撞擊上了某一點。我開始覺得身體興奮起來，疼痛中開始混雜起快感。
楊爺似乎發現了我的異常，開始瘋狂的攻擊著我的弱點。
剛才痛苦的呻吟變成興奮的尖叫，我的身體越繃越緊。
“五郎，好緊，好熱，好舒服，你真是極品。”
充滿情欲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刺激的我猛力收縮，楊爺低吼一聲，將滾燙的體液撒在了我的身體裏。
而我也受不了這噬骨的快感，再一次噴發了。
雖然疼，但也很舒服。
這樣的付出，似乎也不錯。
寒梅印（父子，兄弟） 正文 第四章
我的第一夜，感覺還不錯，楊爺對我似乎特別感興趣，拉著我做了大半夜，才抱著我睡去。
早上起床，他精神抖擻，我卻渾身癱軟。
“五郎，”吻了吻我半閉的眼睛，溫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你真是太美味了，我都不捨得走了。”耳邊的溫軟移到了我的唇上，纏綿的跟我糾纏。
這種感覺，我不討厭。
生澀的回應著他，伸出手臂摟住了他的脖子。
“妖精~！”淡淡一笑，手在我腰間捏了一把，立刻我就笑著縮成了一團。
摟著我又溫存了一番，他從懷裏掏出一樣東西。
是一張紙，上面寫著幾個字，右下角還蓋有一方紅印。
就算我再怎麼目不識丁，這張紙我還是認得的。
是銀票。
面值五百兩。
愣愣的看著他，我沒有伸手去接。
“五郎，這你留著，在忘歸樓這地方，這東西比御賜金牌還管用。”
將銀票放在我手裏，他又吻吻我的唇，起身準備離開。
心裏突然不舍，我本能的抓住了他的衣角，一臉哀求的看著他。
“五郎，”他轉過什麼又將我抱了起來，在我唇上吻了又吻。
最後，還是離開了。
心裏有點空蕩蕩的，也有點難受，這比昨晚的疼痛，更叫人難以忍受。
黃爺對我不錯，楊爺走後，他叫人抱我去洗澡，給我吃了一頓我這輩子吃的最豐盛的飯，楊爺走時我那點悲傷的情緒，也被這頓美餐沖淡了。
美美的睡了個覺，睜開眼睛，天又黑了。
忘歸樓生意依舊紅火，人聲鼎沸，賓客盈門。
姑娘，孌童，老鴇，龜公，忙的腳不沾地，黃爺站在三樓望著下面，笑的非常的開心。
還是昨晚的那個時候，他又出現在了大廳裏。
“各位爺們，昨晚五郎已經出閣，今晚，他掛牌接客，三千兩一晚，先翻先得。”
話音剛落，一個胖子就站了起來。
“今晚我翻了。”
眼光落在他身上，我立刻就認出他來。
就是他昨晚一直和楊爺叫價。
“好，吳爺爽快。”
黃爺大笑，隨即取下我的牌子，放在胖子手裏，並且順勢做了個請的姿勢。
胖子得意的抬起頭，一把把我摟在懷裏，朝銷魂閣走去。
進了門，粗魯的將我扔在床上，疼的我一皺眉。
“五郎，昨晚叫楊宇那小子占了先，今晚，你是我的了。”
餓狼一樣的撲了上來，將我的衣服狠狠撕開，壓在我身上就是一陣亂舔。
好噁心，一身肥肉，完全就是一頭豬，餓極了的豬。
雙手推著他，腳上也胡亂的踢著，真不想這豬碰我。
“PIA！”響亮的耳光抽的我一愣，手腳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操，你當你誰啊？長的在漂亮也只是個人人都可以壓的賤貨，裝什麼貞潔，告訴你，老子沒什麼耐心，惹煩了老子，叫你好看~！”
臉上火辣辣的疼，我知道今晚已經不是昨晚了，面前的人也不是楊爺。
乖乖的沒有了任何動作，這點眼色我還是有的，好漢不吃眼前虧，我不會傻到真的和他對著幹，只是眼淚開始無聲的流下。
“哭什麼哭？老子操你是你的榮幸，別在那一副死了老娘的苦相。”
喝罵聲再度響起，我只能咬咬牙，強忍住鼻尖的酸意。
豬似乎滿意了，在我身上胡亂的捏著，將我的乳珠拉扯的變形，又將我的分身揉的通紅。
看見我滿身青紫，他開始猥褻的笑了。
抓住我的腳腕，使勁的分開我的腿，一個挺身就沖了進來。
“啊~！”尖利的叫聲充滿了整個房間，
好疼，我想咬著牙忍著，可是神經卻完全不聽我的指揮，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滴滴答答的往下落。
原本以為他又會罵我，但是沒有，看著我一臉可憐的樣子，他的分身在我體內膨脹的更厲害了，抽插的也更猛烈。
我這才意識到，我的可憐樣，只會讓他更興奮。
深吸幾口氣，努力的穩定著自己的情緒，為了不再受罪，盡力的控制著，讓自己看起來很平靜。
豬不滿意了，嘴裏開始罵罵咧咧，動作也越來越粗魯。
他使勁的捏著我的乳尖，用指甲將已經紅腫到不行的紅豆掐進肉裏，另外一隻手還在我軟綿綿的分身上肆意的揉搓。
“嗚~~~~！”我終於忍不住的又哭了，
“饒了我吧，好疼，好疼，饒了我吧~！”
再也不管會不會引起他的虐待欲，我只能順著本能哭喊起來，身體繃的越來越緊，自己也越來越痛苦。
“你想夾斷老子嗎？賤貨~！”
吳爺看起來也不舒服，他使勁的拍打著我的屁股，很快，上面就佈滿了紅腫的掌印。
越來越疼，我感覺內臟都要被捅穿了，全身上下難受的就向要死一樣。
“啊~！疼，疼~！”
依舊高喊著，吳爺的動作越來越快了，終於，他低吼一身，快速的拔出肉刃，拉過我的頭，將噴發的熱液全部撒在了我臉上。
好噁心，腥臭的體液讓我胃裏一陣翻江倒海。
“嘔~~！”我趴在床邊，大吐特吐起來。
“呵呵，小騷貨，這才是開始呢，你爺爺我有的是精神。”
將我身體一番，也不管我現在怎麼樣，他又沖了進來。
那一晚是怎麼度過的，現在我都已經記不清楚了，只是那種煉獄般的感覺還深深刻在腦海裏。
早上起來，那頭豬在我重要部位又玩弄了一番，才穿起衣服離開。
我卻像死屍一樣，躺在床上，動彈不得。
為什麼都是客人，這頭豬和楊爺就差別這麼大呢？
以後，我到底還會碰到多少這種豬。
好想楊爺啊，要是楊爺在，我願意天天跟他。
無力的躺在床上，眼前全是楊爺的溫柔摸樣。夏花不知道什麼時候到了床邊。
面無表情的將我翻過去，她分開我的雙臀，仔細的檢查著我的私處，甚至用手指輕輕的按了按周圍的褶皺，我疼的立刻收緊了肌肉。
“送他去洗澡。”夏花放開了我，一個龜公上前，將我抱了起來。
還是第一次去的那個地方，還是那個大的離譜的木桶，我渾身酸痛的躺在裏面，熱乎乎的水將我的下體弄的更疼了，火燒火燎的難受。
突然一雙柔軟的手伸了進來，嚇得我幾乎叫起來，現在的我就像驚弓之鳥，身體稍微被觸碰就想起昨晚那種生不如死的疼痛。
“放鬆，我來幫你清理下，不然，你會生病的。”
夏花溫柔的聲音軟軟的飄了過來，但是我已經繃緊著身體。
“叫你放鬆，不然這樣你更難受。”
這種話對於我來說，毫無效果，身體已經硬的像石頭。
將手收了回去，夏花冷冷的看著我一臉恐懼的樣子。冷冷的眼睛深處閃過一絲暖意。
“五郎，你要是不讓我清理，下午你就會發燒，你現在行情這麼好，黃爺是絕對不會讓你休息的。”
這是我認識她這段時間裏，她說的最長的一句話，語氣已經冷冰冰，但是我卻感覺到溫暖。
“夏花，不知道怎麼搞的，我就是放鬆不下來，你一碰我，我就緊張。”
“那你跟我聊天吧，這樣會好些。”
“聊什麼？”
“隨便聊什麼”
仔細的想想，這幾年，我每天幾乎都是在挨餓，挨打中度過，有什麼值得聊的。
緩緩的搖著頭，真不知道說什麼？
說我以前曾經餓過五天，還有體力從狗嘴裏奪下一根骨頭？
說我曾經為了吃一口剩飯，被二十個乞丐追著打？
說我為了找東西吃，曾經下雪天，光著腳走了三十裏路？
這些似乎不值得說吧。
夏花看著我，眼神中似乎有些了然，接著說：
“你可以聊聊你印象最深的事情。”
印象最深？
這個，似乎，還真有點
寒梅印（父子，兄弟） 正文 第五章
“我現在已經記得不是很清楚了，”
低著頭，使勁的回憶著。
“現在感覺好像是在做夢，我，我好像總記得有個女人在我耳邊唱歌。”
“是你媽媽嗎？”
“我想，大概是的吧，但是我完全不記得她長什麼樣子，只記得，她唱的歌聲。”
“你還不錯，至少記得她聲音。”
猛然回頭看著已經在我身上仔細擦拭的夏花，低垂著眼瞼中閃出絲絲莫名的光芒。
似乎，我也明白了什麼。
大概感覺到我的目光，夏花不動聲色的繼續擦拭的，巧妙的轉移了話題。
“你最近沒有碰到什麼高興的事情嗎？”
最近？高興？
似乎還真有點。
“那個，楊爺對我挺好的，他，他也蠻溫柔，我，我一點都不難受。”
聲音有點吞吞吐吐的，臉上有點微微發燒。
夏花的手停了下來，眼神中閃過一絲擔憂。很快，她就又繼續她的工作，仿佛什麼也沒有發生過。
“你要當心他。”平靜的聲音傳來，讓我非常的詫異。
“為什麼？”
“就是因為他的好，他的溫柔。”
“什麼意思？”
“他最可怕的就是他的好，他的溫柔，讓我們死心塌地的為他，其實，他最愛他自己。”
我不在說話了，夏花的話真的有點深奧，我不太明白。
楊爺好，楊爺溫柔，難道不好嗎？難道可怕嗎？
那個豬一樣的吳爺那樣對我就好了？
這些話真是莫名其妙。
“從前帝都有個棋棋書畫樣樣精通，容貌美豔絕倫的名妓，叫寒梅，她自持甚高，接客都要先考試一番，能入的了她的眼的全都是聞名京都的人物，最後，楊爺的溫柔，俘獲了她的心。”
夏花的聲音就像是在講故事，沒有波瀾，聲音平靜，但是我卻被深深吸引。
“他們恩恩愛愛了兩年，最後，楊爺卻為了能飛黃騰達，終於娶了丞相之女，將她拋棄。可憐她到了最後，仍舊癡心一片，一點都不恨他，甚至為了他的婚姻，隱姓埋名，遠走他鄉。”
說道這裏，夏花的聲音終於有了點異樣。
我並不笨，她和那個寒梅一定關係匪淺。
默默的聽著她說著，我的心也慢慢平靜下來。
從小我都不知道什麼叫幸福，在我有限的日子裏，伴隨我的都是別人難以想像的遭遇。
這樣其實也很好。
沒有幸福過，就不會覺得痛苦。
那個寒梅，曾經擁有那麼讓人羡慕的日子，突然失去，一定痛不欲生，還不如像我，從開始，心就是麻木的。
“好了，你快去吃飯，休息下。”
不知道什麼時候，夏花已經將我裏裏外外洗了乾淨，甚至幫我上了藥。
“多吃點，好好休息，晚上還不知道會碰到誰。”
打了個哆嗦，夏花一句無意的話語，讓我害怕天黑。
軟綿綿的回到自己房間，桌子上已經放了好幾盤精美的食物，看著就讓人眼饞。
我，卻奇跡般的沒有食欲。
特別是看到那碗白白的米飯，立刻就吐了出來。
“這是怎麼了？”
黃爺正好走了進來，看我一臉痛苦的樣子和桌子上絲毫沒動的飯菜，皺了皺眉頭。
胃裏翻騰著，我努力克制住繼續嘔吐的欲望，眼中的淚花已經朦朧了我的視線。
“黃爺，那個，那個米飯，讓我覺得，有點噁心。”
“哦？”
看了看我，風月高手的黃爺立刻就明白了。
“來人啊，把米飯端走，把這打掃一下。”
很快，這裏就收拾乾淨了。
“來，五郎，我陪著你吃。”
黃爺居然大發善心的坐了下來，並且一臉溫柔的看著我吃東西。
我也的確餓了，一晚上的折騰，剛才又吐了，肚子裏早就難受起來。
雖然還是沒胃口，不過我深深明白人是鐵，飯是鋼的道理，咬著牙，拼命的將食物往嘴裏塞。
“慢點吃，別噎著。”
黃爺溫柔著笑著，掏出手帕，擦擦我的嘴角，還用手在我背上撫了幾下。
我有點發愣，沒想到黃爺他會對我這麼好。
一個大膽的想法沖進了我的腦袋。
放下碗，我猶豫著要不要開口，躊躇了半天，沒有做聲。
“你有話要說？”
我依舊低著頭，心裏掙扎著，說還是不說？
“不要緊，有什麼儘管開口。”
溫柔的笑容讓我鼓起了勇氣。
“黃爺，以後，以後能不能，不要叫我在陪吳爺了，我，我怕。”
聲音越來越小，到了最後，只有自己才能聽到。
黃爺的臉色變了變，很快又恢復了笑容，聲音還是那麼溫柔，但是透著一絲冰冷。
“五郎，你一來我就說過，我們這是幹什麼的？就是伺候大爺們的，客人就是天，吳爺是城裏數一數二的富人，你不賺他的錢，你去賺誰的？”
“可是楊爺就很好。”我小聲的嘀咕著。
黃爺立刻就笑了起來。
“他好？哈哈，你以後就會明白，其實像吳爺這樣的人更好對付。”
這話跟夏花說的一樣奇怪，那頭兇猛的豬，想想我都要哆嗦，難道還好對付？
“五郎，我勸你安心下來，既然進來了，就要守這裏的規矩，除非你出了這忘歸樓，不然，誰出了錢，你就得陪誰。”
頓了頓，他又看了我一眼說道：
“要出這忘歸樓，要麼是贖身，要麼~~~~”
抬起頭，愣愣的看著他的笑臉，心裏突然一冷。
“就是死~~~~~”
終於，身體徹底的顫抖起來，黃爺微笑但恐怖的臉很長時間都盤旋在我腦海裏。
一下午，我都在半睡半醒中做著噩夢。
眼前楊爺溫柔的笑容，突然變成吳爺那張兇殘的臉，
溫柔的歡愛，變成虐待。
一切都變過來，變過去，我無力的就像缺水的魚。
只能張大著嘴，大口的喘氣。
leungmon 2009-12-7 15:39
寒梅印（父子，兄弟） 正文 第六章。
夜晚並沒有因為我的乞求而遲到，天空又黑了下來，忘歸樓外懸掛著的大紅燈籠，紅彤彤的照亮著每個來這裏尋歡作樂的臉。
我已經起床一段時間了，那纏人的噩夢，叫我睡著比醒著更痛苦。
身體完全沒有得到休息，混身上下依舊難受的很，特別是菊穴，腫的厲害，幾乎不能坐起來。
“五郎，黃爺叫你下去。”
該來的還是來了，我忍著渾身的不適，隨著夏花出了門。
不知道為什麼，我從樓上一出現，熱鬧的大廳立刻安靜下來。
人人都望著我。
驚愕，貪婪，情欲，佔有，各種各樣的表情呈現在一張張揚起的臉上。
我有點害怕，就像小白兔走到了狼群裏一樣。
那一雙雙赤裸裸，火辣辣的目光，讓我覺得自己現在赤身裸體一樣。
黃爺又笑了，眼中充滿了得意，他甚至親自上樓來將我抱下去。
窩在他懷裏，我更緊張了。
“大家已經看到了，這就是五郎，今晚老規矩，三千兩一夜，先翻先得。”
“我出三千兩。”
一陣尖細的聲音響起，我在黃爺懷裏扭過臉看去。
是個瘦高的中年人，白麵無須，一雙老鼠眼，閃著尖狡的光。
“哦，是張公公啊，今天怎麼這麼有興趣來我這裏玩啊。”
“還不是聽說你這裏來了個極品，我連皇后那都不伺候了，專門來伺候你家的五郎。”
老鼠眼笑眯眯的說，陰陽怪氣的語調聽著讓人心裏發毛。
“那真是五郎的福氣了。不過，張公公，這次你可得手下留情了，你的那些小玩意還是少用吧，不然，我怕明早就見不到五郎了。”
“呵呵，你放心，”老鼠眼直盯盯的看著我，弄的我一陣哆嗦。
“五郎這麼漂亮，我捨不得弄壞他。”
我真的害怕了，明明都是笑著說話，可是就是從頭到腳的發涼，縮在黃爺的懷裏，我緊張的拉著他的衣袖，用盡全身力氣乞求的看著他。
他根本沒看我，他的眼睛都盯著張公公手上遞過來的銀票。
他又笑了，
但這次，我沒有同樣感到高興。
又是銷魂閣，這間漂亮的房間無論多麼雅致，乾淨，總讓我有種恐懼的感覺。
這不是房間，這是一個華麗的牢籠。
我，是不懂人事，朦朦朧朧闖進來的小白兔。
今晚，不是豬，可是來了只狼。
門開了，張公公走進來。
腳步很輕，這大概是他長年累月養成的習慣，但現在讓我更害怕。
“五郎，我來了，”
尖細的嗓音，在這安靜的房間裏顯得更加詭異。
緊張的看著他，盯著他的一舉一動，我不知道他會幹什麼？不過他幹什麼，我都害怕。
走到床邊，解開我的衣服，將我哆哆嗦嗦的手腳牢牢的綁了起來。
我完全沉浸去恐怖的幻想中，根本就沒意識到他在幹嘛？居然毫不反抗，老老實實的的讓他綁我。
這件事，我現在想起來都覺得丟臉。
“五郎，吃點東西，等下你就舒服了。”
說完，巧妙的掰開我的嘴，輕巧的就將一顆藥丸丟進了我嘴裏。
他開始動作了，先捏捏我的乳尖，拉扯搓揉著，直到他紅腫挺立，又開始往下移動起來。
我覺得身體慢慢變熱了，能清晰的感覺到他那冰冷堅硬的指尖在我身上遊動。
穿過胸膛，劃過肚臍，最後落在了我粉嫩的花莖上。
猥褻的把玩著，還用他那張掛著皺紋的嘴套弄起來。
它的確是硬了，可是我心裏卻覺得噁心。
被一個看起來像乾屍一樣的嘴巴舔著那裏，就像跟屍體歡愛一樣。讓我又恐懼有噁心。
他卻沒有意識到我的反應，更準確的來說他不在乎我的反應。
他從口袋中拿出一隻光滑的木棒，放在嘴裏舔著，直到上面反射出淫靡的光。
狠狠的將它插了進去，眼淚立刻就飆了出來。
那東西很硬，抵在腸壁上刺的生疼。
“寶貝，舒服吧。”
尖笑著，又用力往裏捅，很快就戳到了敏感處。
我尖利的叫了一聲，他更興奮了。使勁的朝著這點戳，疼的我大哭起來。
“好疼，好疼~！”
“就是疼才爽，五郎，你不覺得爽嗎？”
“好疼，真的好疼~！”
“一會就爽了，爽的你大叫~！”
“太疼了，繞了我吧~！”
我和他文不對題的問答著，他的眼睛就沒有離開過我的下體。
又一根木棒插了進來，順著第一根的位置將我的菊穴撐的更開。
第三根，第四根。
他滿臉是汗，艱難的將第五根木棒插了進來，我疼的幾乎要窒息了。
為什麼？昨天那頭豬折騰我的時候我還昏過去了，
現在昏過去不是更好，太疼了。
可是為什麼沒昏過去。
咬著牙，我清楚的感覺到六根木棒在我體內抽插，那個瘋子，隨意的選著一根動，其他幾根都在我體內被腸壁壓擠著亂戳起來。
“啊~~~~~~！”
現在的我，已經快要死了，真是生不如死。
“五郎，舒服吧，我特意給你吃了藥，這可是我特意向御醫討的，能讓你一晚上都精神亢奮”
心裏痛苦的要裂開了，這人是瘋子。
今晚受的苦，比我這幾年挨的打都難受。
他不知道又從哪里弄來了一些怪異的東西，細細的短繩，綁住了我的花莖，細細的簪子，從分身的鈴口插了進來。
最為噁心的是他那留著口水的舌頭在我口裏到處亂竄。
他足足折騰了我整整一晚。
當天空泛白的時候，我已經處於昏迷的邊緣了。
他才開始脫掉他的衣服。
乾癟的胸膛，白的嚇人，皺皺巴巴的皮膚，就像乾屍一樣。兩條細弱的大腿中間，垂著一截怪異的肉條。
非常的短，下端就像切開一樣。
可是此時他卻小心的捏著那只有一個指節長的命根往我嘴裏塞。
我早就沒有反抗的力氣，任憑他扶住我的頭往那裏按。
“嗯~嗯~~~哦~~”
刺耳的尖細聲音很變態，那種舒服的呻吟聽起來更像是自慰。
最後，他射出少得可憐的白夜。
高潮了。
整整一晚，他就只脫了褲子，現在只需要從腳面上提起來，頭也不會的走了出去。
整個房間，又只剩下一個菊穴插著六根木棍的我，張大了眼睛，無力的盯著牆面。
寒梅印（父子，兄弟） 正文 第七章
腳步聲，大概是夏花。
為了今晚的客人，她要為我清洗下。
不對，似乎不是一個人。
黃爺的臉出現在我面前，看了看我，臉上冷了下來。
我不知道自己現在怎麼樣。
很久以後，夏花才告訴我，所有人看到我的時候都倒抽一口氣。
床單上全是斑斑點點的血跡，渾身青紫，上面還覆蓋著滲血的牙印。
“這老東西，每次來都把人弄的半死不活，下次不接他的生意了。”
黃爺臉上難得出現憤恨的表情，但看起來也很溫柔。
“夏花，帶五郎下去好好洗洗，用上最好的藥。”
“是。”
抱起我，又往那個熟悉的地方走去。
這次為我清洗，夏花沒有跟我說話，抿著唇，一臉痛苦，隱忍的樣子。
我也沒說話，因為沒力氣，一整夜繃緊的身體，耗了我不少體力。
這就是我的生活。
楊爺不過是特殊中的特殊。
遇上他是我的運氣，
但我不能總靠運氣。
想吃的好穿的好嗎？
當然想。
那就要好好對付這些稀奇古怪的人，
如果次次都像這兩天。我鐵定活不過三年。
可我不想死，
那就自己讓自己活。
想明白了，身上的痛楚似乎也沒有之前的讓人難以忍受。
“夏花，你教我床技吧。”
“什麼？”
她驚訝的抬起頭，望著我。
笑笑，一臉的平靜，重複道。
“教我床技。”
一星淚光在她眼裏閃爍，是霧氣太重，還是，還是我看錯了。
“好的，今天下午，我就教你”
“好。”
回到房間，精美的食物早已擺在桌面上。黃爺依舊在桌邊等我。
徑直走到桌邊，我大口的吃著。
我不想死，我要吃的好，穿的好，還要活的好。
從現在開始，我才是真正的杜五郞。
屬於忘歸樓的——杜五郞。
半年過去了，我剛來時的花紅柳綠已經被白雪皚皚所代替，忘歸樓的生意更加火爆了，在這寒冷的天氣，床，讓人更加嚮往。
我已經是忘歸樓名副其實的花魁了，長相，床技，都讓帝都的男人們瘋狂。
我心安理得的在這過著日子，願望幾乎就要全部達到了。
吃的好，穿的好，活的好。
黃爺甚至還給我配了個專門伺候我的小童，叫阿飛，他聰明伶俐，長的也清秀，特別是他喜歡笑。
雖然我每天也在笑，但我心裏從來都不笑，有時候看著阿飛在笑，我也挺高興的。
日子過的真快，我每天都自如的應付著各種各樣的人，讓他們高興而來，滿意而歸。樓裏的姑娘和孌童看著我的目光既羡慕又妒忌。
這天早上，忘歸樓來了一個我熟悉的，又陌生的人——吳姐。
半年時光沒見，她似乎有點發福，但是銳利的眼睛。奸詐的笑容絲毫都沒有變。
看著她，我心裏的感覺真的很奇怪，
沒有她，我進不了這忘歸樓，也不會每天在男人的身體下求生活。
同樣沒有她，也許我連今年的冬天都熬不過，凍死或者餓死在路邊。
我到底是該感謝她，還是該恨她。
連我自己都弄不清楚。
站在房間的門口，我看見她身後跟著一個男孩。
真像半年前的我，髒兮兮的，清瘦的身體，只有一雙亮亮的眼睛特別的吸引人。
轉身，關上門。
剛閉目養神才一會，阿飛那小子就沖了進來，呼啦一聲的撲在了我身上，興奮的說：
“公子，樓裏來新人了，剛才我去給黃爺送茶的時候看到的。”
“哦，”我漫不經心的應者，隨口問道：“他漂亮嗎？”
“恩，很漂亮，皮膚白白的，眼睛大大的，嘴巴小小的。。。。”
我看了一眼說的唾沫橫飛的阿飛，嘴角掛起一絲嫵媚笑意來。
阿飛愣住了，眼睛盯著我動也不動，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樣。
“我好看還是他好看？”我斜躺在床上，一條腿軟軟的搭在另外一條上，故意讓領口敞開，露出裏面細膩的肌膚。
“公子，當然是你好看。”阿飛的臉都紅了，羞赧的表情讓我又得意又好笑。
我真是無聊透頂，為了一句話，竟然到色誘一個奴才。
“好了，我想睡了，你給我捏捏腿吧。”
翻個身，目的達到了，我也不想在跟阿飛玩這種遊戲。
閉著眼，感覺到他的雙手輕柔的按著我的小腿，大腿，不時的還擦過我的花莖，心裏又不禁一陣暗笑。
到底是小孩子，經不得逗，算了，隨他去，誰叫是我先招惹他呢。
想著想著，就睡著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睜開眼時已經是華燈初上了。
樓下隱隱約約的傳來嘈雜聲。
又是忘歸樓最熱鬧的時候。
隨便披了件白衫，懶懶的將墨色長髮卷在腦後，找了根烏木簪，固定了起來。
赤著腳，我推開房門，果不其然，大廳裏都是人，姑娘，孌童們在其中穿梭著，時不時的跟熟客打情罵俏。
還是老時間，黃爺站在了大廳中央。
我已經不是初來的菜鳥，一看就知道他要幹嘛？
“各位老爺們，忘歸樓今日又來了一個角色孌童，名喚柳如，品的一口好蕭，今晚是他第一待客，忘歸樓的老規矩，拿錢說話，兩千兩起價，五百一加。”
“兩千~！”
“兩千二~！”
“三千~！”
“三千五~！”
真是好笑，厭惡的別過頭，我的視線落在了臺子上面，一身翠綠衣衫的柳如，心裏泛起一絲複雜的滋味。
他的確漂亮，溫柔細緻，斜長的丹鳳眼，隨便一瞥，就覺得風情萬種。
“今天誰也別跟老子搶。一萬兩~！”
聲音洪亮如鐘，即使不看我也知道，那是吳爺。
那頭肥豬，家裏四個老婆。還是喜歡在外面風流。
“一萬五~！”
我混身一震，視線立刻就飄了過去。
依舊是那個角落裏，依舊是那張溫柔的笑臉。
很奇怪，明明只見過一次，為什麼半年過去了，我依舊覺得熟悉的就像每天見面一樣。
吳爺咬咬牙，恨恨的看著他。
一時拿不定主意是不是跟價。
半年沒見，難道他早就把我忘記了？
真是好笑，自己說話的口氣像個怨婦，什麼把我忘記？也許他根本不曾記得我。
我只不過是杜五郞，一個忘歸樓的孌童。一個為了銀子賣笑賣身的人。
我憑哪點要他記住我。
心為什麼這麼疼，就算以前遭到虐待，遭到毒打，我也不曾怎麼痛苦難受過。
如針刺般的感覺在我胸膛裏擴散開來。
突然，四周安靜了。
我這才驚覺的發現，不知不覺中，我從樓梯上走了下來。
就這樣走了下來，衣衫不整，披頭散髮，赤著腳，站在樓梯上。
可是所有人的眼光都落在了我身上。
那些表情，真是難以用言語表述。實在是複雜，只有是能在臉上出現的，幾乎在這大廳上能看到。
我有些恐慌，今晚是柳如的初夜，現在我走下來，黃爺會不會認為我是在故意搗亂。
緊張的回頭看了一眼，黃爺似乎也呆了，愣愣的看著我的腳。
真的好怪異，我不由自主的往後一縮，將一雙赤足躲進了長長的衣擺下面。
然後急忙回身走上樓去。
心依舊咚咚的響，今天我怎麼幹了蠢事，忘歸樓，這個是非之地，我一直都是小心謹慎。今天，今天究竟是怎麼了？
難道是因為——楊爺？
想到這裏，心裏泛起一絲酸意。
現在我已經有吃有穿，還能奢望什麼？
從小我就知道，我這個人，不配得到幸福。
“五郎，今晚楊爺翻了你的牌子，你準備下吧。”
夏花推門進來，公事公辦的說道。
“什麼？”我從床上坐了起來，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
“柳如那是誰去？”
“吳爺出了一萬八，買下了他的初夜。”
我默不作聲的坐在床邊，連夏花什麼時候走的都不知道。
楊爺他沒去柳如那，而是，而是來了我這。
這說明什麼？
他在乎我？他在意我？
不可否認，我心裏的確是高興，但是同時伴隨著還有悲哀，也許只是一時想找我玩玩，畢竟，我這樣的人沒有資格要求什麼。
門被輕輕的推開了，
楊爺的身影出現在門邊，我這才發現我幾乎就沒有準備什麼，還是一身隨意的白衫，披散著墨發，赤著腳坐在床邊。
那樣子，肯定糟糕到極點。
“楊爺。”輕輕的喚了聲，我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混身的媚術居然不知道怎麼施展，一點都不像是忘歸樓的花魁。
“五郎，”楊爺笑著走了床邊，一把就將我摟緊了懷裏。
一雙溫熱的唇，幾乎就貼在了我臉上，噴出的熱氣讓我臉更紅了。
“呵呵，五郎，你在忘歸樓呆了半年怎麼還是如此靦腆。”
聽到他的話，渾身一僵。
到底，他還是認為我是忘歸樓的人。
對，既然我是忘歸樓的人，就應該拿出點忘歸樓的招數來。
忍著心裏的刺痛。
我突然露出個顛倒眾生的笑容，偎在他懷裏，伸出手臂軟軟的摟住他的頸脖。
“楊爺，您要是不喜歡，我可以來點別樣的啊。”
楊爺一愣，隨即也笑了，將我摟的更緊，說道
“不用，五郎，你什麼樣我都喜歡。”
也許對於他來說，這是隨口的一句話，但對於我來說，確是驚天霹靂，震的我全身一緊。
“五郎，怎麼了？”
搖搖頭，將臉埋在他懷裏，不著痕跡的擦去了已經蔓延到眼角的眼淚。
寒梅印（父子，兄弟） 正文 第八章
楊爺永遠是那麼溫柔動人，他抱起我，軟軟的放在床上，白皙的手指扭住我的腰帶，輕輕一扯，白衫就滑落在我身側。
盯著我的身體，他看了很久很久，卻不曾觸碰我。
“五郎，你太美了，美得叫人不敢觸碰，不敢褻瀆。”
是嗎？
心裏暗暗苦笑，既然如此，那些每晚在我身上發洩著欲望的人難道都是豬嗎？
“特別是你的眼睛，沉靜的就像一泓深潭，讓人看不懂，卻又深深著迷。”
說完，他就溫柔的吻上了我的眼睛。
也許他只是調情，也許他是只是為了增加情趣，也許他只是想看我情動的樣子，也許他並不是真心。
但是，我卻甘心情願的上當。
那一晚，是我進忘歸樓最快樂的一晚。
不用虛情假意的奉承，
不用違背心願的媚笑，
不用刻意耍著床第間的技巧。
一切都那麼順其自然，和諧而快樂。
我和楊爺拼命的糾纏著對方，抵死的纏綿，直到雄雞長鳴，才摟著對方沉沉睡去。
醒來時，楊爺的已經靠坐在床頭。
微笑著看著我，眼睛中的溫柔和寵溺叫我迷失。
“醒了？”聲音像春天的晨風，舒適而怡人。
“恩。”
“你睡覺的樣子真好看。”
“恩”我不知道該回到什麼，紅著臉，用一個單音節帶過。
“我喜歡你”
詫異的抬起頭，迷茫中透著絲絲隱忍的高興。
“呵呵”，低下頭，吻了吻我的唇，溫柔的重複道
“五郎，我喜歡你。”
這是怎麼一種感覺，難以敍說，心跳的又快又有力，震盪著胸腔都劇烈起伏起來。大腦中已經沒辦法思維了，反復迴響著我喜歡你，這四個字。
他是認真的嗎？
還是，還是一時興起。
“楊爺，你這半年都沒來看我。”
我不知道為什麼會用這種酸酸澀澀的語氣問起這樣一個我不該問，也沒資格問的問題。
他沉默了，我開始有點後悔自己的魯莽。
他一句話，還真當真啊。
在我床前，說這話的人，沒有一百也有八十。
“五郎，這半年我不在帝都，我去了外地，去找一個故人。”
聲音很緩，甚至有點沉重。
“那找到了嗎？”
“沒有，只是個誤會。”
我情不自禁的想起夏花很早前對我說的話，那個美豔的名妓，那個叫寒梅的女人。
如果他真的像夏花說的那樣，這麼一個薄情郎絕不可能放著京城的要務不辦，而去外地找一個女人，找了半年。
門外響起了敲棒子的聲音。
我們都知道，這是忘歸樓在催客人起身了。
楊爺從床上起來，動作優雅的穿著衣服，很快就又是衣冠楚楚，風流倜儻。
我還是半靠在床上，眼睛一直都看著他，他的一舉一動，我都不想放過。
“五郎，你休息下，我走了這麼久，很多事情都要我去處理，可能這幾天來不了了，等我一空，我馬上就來看你。”
我害怕了，忘歸樓的客人每次這麼說，就意味著再也不會來了，我伸出手，不自覺的拉住了他的袖子。
“五郎，我答應你，我空了一定來。”
他是聰明人，即使我什麼也不說，他也明白我在想什麼。
“真的，五郎，我絕對不是開玩笑。”
依舊沒有鬆手。
“五郎，”他的聲音更溫柔了，甚至側過身抱住了我。
“我發誓，我對你說的都是真話，一有空，我一定來看你。”
相信他，就相信他一次，
也許，他對我，對我是真心的。
勉勉強強，我最後還是鬆開了他的衣袖，
在他的身影消失的那一刻，我還是控制不住的流出了眼淚。
忘歸樓依舊是忘歸樓，不會因為我杜五郞的心情而有絲毫的改變。
楊爺走了，我坐在床邊又躺了一會。
直到鼻尖不在發酸，臉上在沒有淚痕，才起身穿衣。
夏花過來幫我清理，這半年，都是她事後來照顧我。
只是我再不需要去別的地方，木桶現在都是直接送到我房間裏來。
“昨晚怎麼樣？五郎。”
她很聰明，即使我什麼也不說，她心裏也有數。
“昨晚很好，楊爺他很溫柔。”
“那你怎麼看起來不高興。”
“。。。因為他說他最近有事情要忙。”
夏花不動聲色的幫我擦洗著，聲音緩慢還沉靜。
“五郎，這句話可能說出來不好聽，但是我必須說，這也是為你好。”
頓了頓，她繼續說道。
“你要知道你是什麼人。”
我早猜到她要說什麼，其實她說的我又何嘗不明白。
可是我做不到。
楊爺的溫柔就像一張大網，將我困在中間，逃都逃不了。
“還記得我跟你以前說的話嗎？”
夏花繼續說著。
“楊爺最可怕的，就是他的溫柔。”
“我不希望你跟寒梅一樣的下場。”
“所以你一定要冷下心來。”
她說的都對，在忘歸樓看多了這樣的事情。
我們這行，只賣身，不賣心。
身體賣了，還有回報，心賣了，再也難得收回。
“我知道了，夏花，我會的。”
她臉上依然沒有表情，但我知道她放心了不少。
謝謝你，夏花~！
的話，我會記住的。
這個世界上，還沒人值得我傷心。
寒梅印（父子，兄弟） 正文 第九章
吃完飯，我美美的睡了個覺。
自己的心情轉換的如此之快連我自己都難以相信。
原來想通了，天底下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至少現在我就能完全忘記楊爺。
無論是真忘還是假忘。
晚上，當天邊已經黑透，我又開始整理衣衫，準備接客了。
昨天晚上，吳爺和柳如似乎折騰了一晚。
當我下午看到他還能站在房前走來走去時，真的很佩服他。
至少他比我第一次時強的多。
現在他的房間就在我隔壁，只要我出門，就能透過窗戶看到他。
我並不妒忌他。
忘歸樓裏每隔一個月幾乎都有新人來，我已經習以為常了。
靜靜的坐在房間裏，如果今晚有人翻我的牌子，夏花會提前上來通知我的。
這半年來，我獨自入睡的次數一隻手就能數出來。
不知道這算好事還是壞事。
今天真的好久，我幾乎要躺在床上睡著了。沒想到楊爺走後的第一個晚上，我竟然能夠閑下來。
真是難得。
“五郎。”
就在我幾乎閉上眼睛的時候，夏花的聲音傳來了。
看來今晚我還是閒不住。
“五郎，”她過來推推我，“黃爺叫你去他房裏。”
“哦。”朦朦朧朧，我還沒反應過來。
“他說不用你穿這麼整齊，換了睡覺的衣服過去。”
“恩？”
這次我聽明白了，眼中儘是疑惑。
“他可能是叫你陪夜。”
“什麼？”
真的讓我意外，雖然我來的時間不長，但從沒見過黃爺叫樓裏的人陪夜的，也從沒聽見夏花說他曾叫人陪過。
這，到底意味著什麼？
難道是因為昨晚？
“你別擔心，我看他的樣子沒有發火，不像是為了昨晚的事情，你還是先過去，見機行事就好。”
點點頭，換了衣服。我走上樓去。
推開門，心裏有點緊張。
連夏花都沒碰到過的事情，我心裏的確沒底。
“你來了。”
黃爺轉過頭，看見我一身隨便的打扮，臉上露出滿意的神情。
眼神繼續往下看，瞟到了我叫上的鞋，臉色微微變了變。
“過來，五郎。”
黃爺招招手，我順從的走了過去。
摟過我，動作輕柔，將我放在他腿上。
捏著我的下巴，他仔仔細細的上下將我看個遍，他輕輕的歎了一口氣。
“五郎，你真美。”
“黃爺，你別笑我了，這忘歸樓都是美人，我算得了什麼？”
“你太謙虛了，五郎，昨晚你沒看見嗎？你一走下樓梯，大廳的人都被你的美驚呆了。”
“真的嗎？”
我只記得我衣冠不整，散發赤腳的狼狽模樣。
“當然。”
他揉捏著我的手掌，有點愛不釋手。
“五郎，這十幾年來，你是唯一一個讓我動心的人。”
側頭看看他，有點弄不懂他的意思。
黃爺笑笑，也不在多說。一隻手抓住我的腳腕，抬了起來。
“黃爺你這是？”
有點驚慌的看著他，雙手都不自覺的抓緊了。
他沒有理睬我，抓住套在我腳上的青緞軟鞋，一把就扯了下來。
“這鞋真礙事。”
抓起我的一隻腳，他竟然在我的腳面上落下一吻。
“黃爺~！”
我更驚慌了，聲調都不自覺的拔高了幾分。
“別動，五郎。”
低沉的聲音讓人不容反抗，我只有乖乖的躺在他懷裏，任他將我的一雙腳摸來吻去，撫弄了半天。
“五郎，那天你走下樓，我就被你的這雙腳給吸引了。”
他將我一隻腳抬高，在燈光下仔細的賞玩。
“你看，多美，像上好的白玉，柔軟光潔，白皙的讓人愛不釋手。”
有點難堪，沒想到黃爺竟然對我有興趣，更讓我想不到的是吸引他的竟然是我的一雙腳。
摸著，親著，黃爺的手離開我的腳開始在我全身遊走。
本來就鬆鬆垮垮的白衫早就落在了地上，我現在正一絲不掛的躺在他懷裏。
吻炙熱而綿密，從我的腳心開始慢慢往上延伸，每到一處都引起我渾身的戰慄。
不可否認，黃爺對我也是很溫柔的。
這種溫柔跟楊爺的不同，如果說楊爺的溫柔是流水的話，黃爺的就是烈火。
同樣的蠱惑人心，同樣的難以抗拒。
但我喜歡流水，那種涓涓細流往往更能持之以恆，讓人覺得綿綿無絕期。
烈火雖溫暖，卻容易傷人，一旦燒完，一切就化為灰燼。
不知何時，他已經將我抱坐在了他身上，分開我的腿，我能感覺他的火熱抵在了我的菊口上。
“五郎，我要進來了。”
說完，他挺動腰身，擠開我的穴口，沖了進來。
很火熱，似乎腸壁也能感覺著燒人的溫度。
他停了一會，手在我光滑的背上撫摸了一陣，才開始慢慢的律動起來。
一下，一下，緩慢但有力。
那種感覺，更加讓人瘋狂。
何時開始自己扭動腰肢在他身上上下套弄的，我已經記不清楚了。
只知道，他那巨大的火熱通過我緊致的菊穴，最後也將我點燃了。
喘氣，呻吟，尖叫，在房間裏彌漫。
那一夜，也很美，雖然不如楊爺的柔情似水，但是那幾乎要焚燒一切的快感，還是狠狠的將我淹沒。
寒梅印（父子，兄弟） 正文 第十章
連我都沒想到，只不過是陪了黃爺一夜，周圍的人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樓裏的姑娘和孌童對我更加的關注了。
有的嫉妒，有的巴結，那些閒言閒語也時不時的傳到了我的耳裏。
淡然的笑笑，毫不在乎，我行我素。
這段時間，樓裏只有三個人對我依舊如故，夏花，阿飛，和柳如。
不知道什麼時候，我開始和柳如說話了，也許是我第一眼見他時那髒兮兮的似曾相識，也或許是他的初夜被我無意攪亂的愧疚。
反正，我們現在成了朋友。
有時他會來我房間坐下，而我也會空閒時去他那聊聊天。
我們很有話說，大家曾經都有過四處漂泊，乞討度日的經歷，聊起來也非常有共同話題。
柳如他初夜過後，現在的身價每晚一千兩，比我是低了不少，但他毫不介意，就他的話說，只要有飯吃，賺多賺少都是黃爺的事情。
這點我非常認同，我跟了黃爺後，，每隔幾天，他就會叫我陪他過夜，，這項殊榮在樓裏羡慕死不少人，只有柳如能平靜對待。
陪客人和陪黃爺不都一樣，真不知道嫉妒什麼？
那天，早上起床送走客人，柳如就進了我的房間，看他一臉困倦的模樣，我就知道昨晚的客人不好招呼，只怕是折騰了一宿。
“昨晚是誰啊？看把你累的，”
我光著身子，衣服也不想穿，窩在被子裏笑著問他。
“王大爺唄，這幾天天天上我這，害的我幾天沒睡好覺了。”
打著哈欠，衣著單薄的他，踢了鞋子，鑽了進來。
他的手涼颼颼的，摸在我赤裸的肌膚上，激起一陣小疙瘩。
“你怎麼冷成這樣？吃飯了嗎？”
“才送他走，還沒吃呢。”
“那你就在我這吃吧，等下我叫阿飛端了小幾上來，在溫上點熱酒。”
“五郎，你真好。”
他捲曲著身體，貓兒一般的窩在我身邊，笑笑的摸著他的脊背，感覺到他冷冷的身子慢慢的暖了起來。
“五郎，在這你開心嗎？”
我思考了一會，平靜的說，“開心。”
“真的嗎？”
“恩。”
“那你為什麼覺得開心。”
“這裏有吃有穿，不會挨餓受凍。”
“就這麼簡單？”
“當然還有你和夏花在我身邊啊。”
笑著望著縮在被子裏的他，我開心的說道。
“呵呵，真的嗎？”
“當然。”
他似乎滿意了，又朝我擠擠，手也開始在我赤裸的身體上撫摸起來。
“五郎，你皮膚好滑啊。”
笑笑，沒有做聲。
“五郎，你摸摸我的，看我皮膚滑不滑。”
說著，他鑽出被子，三下兩下就把披在身上單薄衣物脫的乾乾淨淨。
他的確很美。
望著他不著寸縷的身體，我由衷的讚美起來。
“柳如，你好漂亮。”
“真的嗎？”
看著他那雙狹長微翹的丹鳳眼，連我都有點著迷了。
摸摸他的脖頸，雙手開始不受控制的往下移動。拂過精美的鎖骨，落在了他殷紅的乳珠上。
溫柔的揉捏著，柳如開始臉色泛紅，嘴裏也恩恩啊啊的發出碎碎的呻吟。
這樣子好美，非常的誘人。
不知什麼時候，柳如的手也落在了我身上，仔細的將我的敏感處一一觸碰，我渾身發軟的倒在了他身上。
“五郎，舒服嗎？”
張開喉嚨，發出的確是斷斷續續的呻吟，我只能微微點頭來回答他，
“客人們都能讓你這麼舒服嗎？”
我訝異的抬起頭，看見他一臉的認真，知道他不是在取笑我。
搖搖頭，繼續享受著他帶給我的感覺。
“那黃爺能讓你這麼舒服嗎？”
這句話再次叫我吃驚的抬起頭，仔細的盯著他的雙眼，我很想知道，他此刻到底在想些什麼。
他一動不動的和我對視，眼中看起來非常的平靜。
這種表情讓我糊塗極了。
“怎麼這麼問？”
“沒什麼，就是好奇，你要知道，這忘歸樓除了你，誰都不知道黃爺在床上是怎麼樣的。”
說的是真話嗎？我依舊無法從他臉上得到答案。
“黃爺的確很溫柔，也很熱情。”
“是嗎？”
錯覺嗎？我似乎從淡淡的語氣中嘗到一絲酸澀的苦味。
“那五郎喜歡我這樣嗎？”
見我在發呆，柳如突然間熱情了起來，一雙小手又開始在我敏感處到處遊蕩，時輕時重，逗的我無法再想其他。
“喜歡。”
低低的聲音微不可聞。
柳如笑了起來，非常的開心，身體壓住我，和我糾纏起來。
我們開始窩在被子裏面接吻，柳如薄薄的嘴唇非常的溫軟，好像一塊上好的糖果，嘗過以後都會上癮。
仔細的舔弄著，不妨他靈活的小舌伸了進來，在我口腔裏上下翻攪著，弄得我嘴裏津津生潤。
“五郎，我技術好嗎？”
他調皮的捏著我的分身，上下套弄著，問著我。
“恩。”
不知道是回到還是呻吟，我無法抵抗他帶給我的快感。
柳如笑的像一隻狡黠的貓，將頭埋在被子，開始上上下下的舔弄著我。
我們倆就這樣互相逗弄著，直到對方都氣喘吁吁，情難自禁。
柳如將我壓在床上，坐了上來，扶住我挺立的分身，對準菊穴正要坐下去。
門被推開了。
leungmon 2009-12-7 15:39
寒梅印（父子，兄弟） 正文 第十一章
正當我倆在床上糾纏，差點就擦槍起火的時候。
門被推開了。
站在門外的，是黃爺，身邊跟著端著精美食物的阿飛。
看到我們這個樣子，黃爺楞了一下，馬上就反應了過來。
他接過阿飛手中的食盒，打發他走掉。
進了門，立刻就將房門關上。
柳如早就從我身上下來，窩在一邊，蓋著被子，縮成了一團，時不時的小心的瞅瞅黃爺。
我也沒料到黃爺這個時候會過來，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麼辦，我們倆就光著身子，依偎在床上，扯著被子望著他。
黃爺在桌邊坐下，好好的打量著蜷縮在床上的我們，臉上露出神秘莫測的笑容，這表情，讓我們更為緊張。
“看來晚上的客人還是沒讓你們累到，大白天還這麼有精神”。
諷刺的語氣，讓我們覺得大事不妙。
柳如比我更加害怕，躲在我身後，幾乎頭都不敢抬。
黃爺笑笑，說“我到想看看，我樓裏最紅的兩個孌童到底誰更誘人。”
還沒等我們反應過來，他就大步來到床前，一把就掀開了蓋在我們身上的被子。
冰冷的空氣立刻就刺激了我們，條件反射般的我和柳如摟在了一塊，兩具赤露的身體緊緊的偎在了一起。
黃爺定定的看著我們，眼神在我們身體上遊蕩，上上下下的將我們看了個遍，絲毫都沒注意到我們因為寒冷而微微發抖。
“真漂亮。”
微微的讚美，不知道他在說誰。
過了好久，久到我幾乎就要以為自己要凍僵的時候，黃爺說話了。
“柳如，你穿了衣服回房去吧，叫夏花給你送點好酒好菜，去去寒。”
柳如低著頭，默默的穿著衣服，低垂的眼瞼下閃動著一絲幽暗的光。
我也開始穿衣服，卻被黃爺制止了。
“五郎，你不用穿，就先裹下輩子吧，免得等下脫的麻煩。”
我一愣，眼神一瞥，突然看到柳如臉上出現一種奇怪的表情。
他先是楞了一下，隨即狠狠的咬住了下唇，眼中精光暴漲，一副怨恨的表情，但很快就消失了。
我真懷疑是不是我看錯了，
難道他，難道他
喜歡黃爺？
望著他走出房間，我的大腦還沒有完全的回過神來，知道黃爺將食物端到了我的面前。
“黃爺，您這是？”
“你快吃啊，不然冷了就不好了。”
“黃爺，我自己來。”
“難道你不想我喂你？”
“不是的，黃爺，我~~~”
“那就不要廢話了。”
黃爺坐在我床上，將我摟在胸前，仔細的將飯菜一口口的喂到我面前，還細心的為我擦拭著嘴角。
這種柔情，叫我恐慌，
要是柳如真的喜歡黃爺，那黃爺這麼對我，我，我怎麼去面對他呢？
心亂如麻，我像木人一般被黃爺喂下了所有的飯菜，在不知不覺中被他壓在了身下。
“五郎，到了這個時候你還不專心。”
黃爺撫摸著我的赤裸的身體，面帶微笑的說道。手指有意無意的掃過我的乳尖，引的我一陣喘氣。
現在，我就是想胡思亂想也不行了，強烈的刺激不斷的傳到大腦，讓我將注意力集中在了面前的人身上。
“五郎，你真是太美了。”
我一愣，眼皮垂了下來，輕聲說道。
“黃爺，你又說笑了，比我美的多的是，柳如不也是很美嗎？”
黃爺笑著捏著我的下巴，將我低垂的腦袋抬高，說道：
“五郎，你說這句話，我會以為你在為剛才的事情吃醋的。”
“哪里，我只是實話實說。”
黃爺吻了吻我的唇，將我摟緊，輕聲笑道：
“柳如的確很漂亮，但是跟你不一樣，他是媚，你是美，你比他更吸引人。”
本來是讚美的話語，可是我聽到耳裏卻是一陣難受。
黃爺對我很好，可是他的好現在對我來說已經成了負擔，樓裏的人，早就將我看成眼中釘，肉中刺。只有夏花和柳如還肯真心對我。
要是，要是柳如真的喜歡黃爺，只怕，只怕他對我也是別有用心。
我不是小人，但是防人之心不可無的道理還是懂的。
這場床第之歡，黃爺是非常的盡興，可我卻興奮不起來，在他身下和手中泄了兩次後，我假裝困頓，睡了過去。
黃爺是溫柔的人，看我累了，也不在強求，只是摟著我睡了過去。
聽到身邊均勻平穩的呼吸聲，我的心又亂了起來。
寒梅印（父子，兄弟） 正文 第十二章
過了幾日，柳如都沒來找過我，這幾天找他的客人很多，每天晚上我都能聽到從他房間傳來的呻吟聲。
也許只是最近客人多，很累而已。
躺在床上，我自己尋思著是不是要過去看看他，可是，他和黃爺。
想到這裏，我心裏又一片亂麻。
“咚，咚。”門上傳來沉悶的聲音。
“進來吧。”
覺得一個人靠近了床頭，閉著眼睛，我低聲說道：
“阿飛，把午膳就放到桌子上吧，我現在不想吃。”
“五郎，這天氣冷，要是不趁熱吃，小心生病啊。”
這聲音是。
我猛的睜開眼，面前出現柳如那嫵媚的微笑，狹長的丹鳳眼裏閃著點點亮光。
心裏沒來由的一陣激動，我幾乎是從床上彈起來，一把將他的手拉住。
“柳如，是你~！”
“五郎，你是怎麼了？好像永遠也見不到我似的。”
柳如握著我的手，輕輕的靠上床來。
高興的摟著他，臉頰也順其自然的挨上了他的臉。那種溫滑的感覺，讓我一陣安心。
“五郎，看你這麼熱情，是不是喜歡上我了？”
他像只偷腥的貓兒一樣，在我身邊蹭著，柔柔的語調讓我高興起來，這幾天的猜測，懷疑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看來果真是我多心了。
整個下午，我和柳如都在床上打混，說說私話，吃吃點心，偶爾的還互相抱抱，親親，那天的事情，就在這麼輕鬆的氣氛中，被我淡忘了。
柳如的一切都證明，那不過是我捕風捉影。
日子還是照樣過，我和柳如每天都有人翻牌，不同的是，實在忙了，我會被黃爺“包”下來，好好的休息幾天，柳如卻不得不應付著客人。
剛開始，我還有點擔心他心裏不舒服，可是他一次都沒有提起，甚至不小心撞破黃爺和我親熱也沒有任何的其他表情。
我的心也慢慢安了下來。
畢竟，他是我在樓裏唯一一個可以敞開心思說話的好朋友。
這天下午，連續幾天的下雪終於止住了。雖然還是很冷，但是畢竟放晴，我趴在窗欄邊，看著外面一片銀白，樓外幾株粗壯的梅花也開放了。
“五郎。”
不用回頭就知道站在我身後的是柳如。回過頭，一身輕暖的紅色皮裘襯得他越發的好看。
“你看你，這麼冷的天還開窗戶吹冷風，你是生怕自己不生病是吧。”
一邊抱怨著，一邊從床上拿起白色狐狸皮，輕輕的搭在了我身上，還用臉頰挨了挨我。
發覺我的臉冷冰冰的時候他微微的皺起了眉頭。
“柳如，我又不是病秧子，這點小風吹不倒我的。”
我抓住他的手，在嘴邊吻吻。微笑的對他說。
“是，是，你身強體壯。別說是風了，就是刀子也放不倒你。”
哈哈的大笑著，將他抱住。
兩人都斜坐在窗邊，望著外面的美景，銀裝素裹，白茫茫中只有幾點嫣紅，時不時的還飄來幾股暗香，這種氣氛陶醉極了。
“五郎，外面真美。”
“是啊，”
“我有好久都沒出去了。”
“我也是。”
自從進了忘歸樓，我再也沒有出去過，不是不能，是不想，也許是在外面飄蕩的太久了，安定的感覺特別的吸引著我。
“你想出去嗎？”我輕輕的問著柳如，他還在一臉陶醉的看著雪景。
“哦。”他沉默了一會，說道：“不想。”
原來他跟我一樣，那時我還天真的以為柳如也是討厭飄蕩渴望安定，可是後來我就明白，一切都是我自作聰明。
“柳如，我也不想出去。我只想像現在這樣和你安安靜靜的看著雪景，這樣多好。”
由衷的說著，那語氣，仿佛是對著面前雪景許願一般。
柳如難以察覺的微顫了一下，眼神突然間暗淡了下來，這一切的變化太快，我都沒有察覺。
過了好一陣，我們倆就這樣望著，彼此誰也不說話。靜靜的享受著這份安靜。
很快，天就黑了下來，樓下漸漸的變的吵鬧，我們知道，客人們快來了。
柳如慢慢的起身，從袖口裏拿出一個精緻的小瓷瓶，遞到了我手裏，低聲的說道：
“五郎，這是吳爺送我了兩瓶藥劑，他說是強身健體，順氣補力的，我們這樣夜夜歡愛，身體虛的很，這瓶送你，好好補補。”
抬眼望瞭望他，我心裏一陣感動，說道：
“柳如，你比我還忙，我不需要這個，你自己喝了吧。”
他眼中一跳，眼中神色頓時複雜起來，手上卻硬將瓷瓶塞在了我手裏，嘴裏還氣囊囊的說：
“你要是不收就是瞧不起我，咱們朋友一場，還用的著這麼客氣嗎？”
見他如此盛情，我也不好在拒絕，只有接過去，順手就放在桌子上，說：
“好了好了，我收下就是啦，看你氣的。”
他笑笑，轉身準備離開，走到門口又提醒我要喝藥，我點頭答應了，他才滿意的離開。
看看時間，已經不早了，今天一下午都和柳如在一起，我還沒有好好沐浴，等會客人來了就不好辦了。
我喊了喊阿飛，叫他打了滿滿一桶熱水，舒舒服服的在屏風後洗了個澡。
等我穿衣出來，我竟然發現，桌子上的瓷瓶被打開了。
搖了搖，裏面乾乾淨淨，柳如送我的藥劑，居然被別人給喝掉了。
到底是誰？是誰喝了？
寒梅印（父子，兄弟） 正文 第十三章
披著單衣，我坐在床上一陣內疚，這是柳如送我的，結果卻被別人喝掉了。
其實我也並不想喝這東西，但到底是他的一番心意，現在不明不白的沒了，要是傳到他耳朵裏，指不定多氣憤呢。
就在我胡思亂想之時，阿飛走了進來，一見我傻傻的坐在床邊，不解的問道；
“公子，你怎麼穿這點坐在這，馬上就要接客了啊。”
看見他，我才醒悟到時間不早。
邊穿著衣服，邊隨口的問道：
“阿飛，我放在桌子上的瓷瓶你有動過嗎？”
“啊？哦，我拿過。”
“什麼？”我立刻掉轉頭，一臉驚訝的望著他，一時間弄的他不知所措。
“你喝了裏面的東西？”
“恩。”大概是被我的樣子嚇到了，過了好久他才低著頭承認。
“你，你怎麼沒我的允許就擅自動我的東西呢？”
我真的是有點氣惱了，都怪我平時看他年紀小，什麼事情也放任著他，結果現在他到好。
阿飛沒想到我會責怪他，平時他在我房裏，沒少吃的午膳和點心，一些黃爺送我的精美小食，他也想嘗就嘗，誰知道，現在我為了一個瓷瓶跟他翻臉。
見我臉色發黑，阿飛撲通一聲跪了下來，眼淚立刻就掉了出來。
“嗚~~！公子，我真不知道那個瓷瓶不能喝，我，我下次再也不敢了。嗚~~~！”
看他那慘樣，他會這樣，也是平時我慣的，算了，我也有錯，只要柳如不知道就好了。
“算了算了，你都十五了，怎麼動不動就哭，我也沒說什麼重話，你只記得，這事情你別對外面人說起就是啦，特別是柳如，記住了嗎？”
阿飛跪在那，頭點的像撥浪鼓。
暗歎的搖搖頭，將他扯起來，吩咐他倒掉熱水，我開始整衣梳發，雖然我不像別的孌童喜歡塗脂抹粉，但是衣冠整潔這是最起碼的要求。
照例在大廳裏晃了晃，我又看到了柳如，仔細穿戴後越發顯得漂亮。
整個大廳的人都將實現集中在了我們倆身上，這種色中餓鬼的眼神我們也早就處之坦然。
各自回房，靜等有錢有勢的大爺們一擲千金的來買我們的一夜春宵。
這一夜，我少有的心神不寧，身上的恩客跟往常一樣的賣力。畢竟，三千兩不是個小數目，不把我折騰一夜，似乎怎麼算都划不來。
可是，任憑身上的人怎麼使勁，用力，我就是興奮不起來，連我一向喜歡偽裝的叫床聲都懶得發出。
就這樣，一直挨到天亮。
客人走了，我依舊赤裸裸的躺在床上，身體雖然沒有高潮，但是一夜的折磨還是讓我覺得很累。
昨晚，我也看到隔壁一夜沒熄燈，看來柳如也好不到哪去。
懶懶的翻了個身，我還想好好的休息下，門卻被打開了。
站在外面的是柳如。
他衣服單薄，頭髮散亂，一雙美麗的丹鳳眼中充滿了疲憊，一看就是熬夜弄的。
“柳如，你怎麼來了？”
的確很吃驚，他竟然沒有休息更衣就跑到了我房裏，特別是他進來的時候的眼神。
那是一種小心，試探的眼神，非常的奇怪，其中似乎還含著那麼一點點的愧疚。
“五郎。”他的聲音顫顫的，有種心虛的感覺。
“怎麼了？有話就進來說，大冷天的站在門口，你是想生病嗎？”
微帶責備的語氣讓他一愣，隨即就低下了頭，那隱藏在陰影中的眼眸閃著我不曾看見的光。
“五郎。”他還是站在那不動。
我倒是有點生氣了，外面還在下著雪，他卻穿著件單衣站在風口上。就算他生病了，也得照樣接客，這可是忘歸樓的規矩。
走過去，不由分說的將他拉進來，扯上床，將帶著體溫的被子把他裹了個嚴嚴實實。
果然不出我所料，他的身體早就凍的冷冰冰的了。
“怎麼了？一大早上的，看你這樣，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
他沒看我，眼光卻落在了桌子角上那瓶早就已經空了的瓷瓶上。
“五郎，昨天給你的藥劑，你，你喝完了？”
“。。。。恩。”沉默了一會，我決定還是不要告訴他。
他抬起頭，漂亮的丹鳳眼望著我，裏面那種複雜的神情叫我難以理解。
“五郎，”他突然哽咽起來，一把將我抱住，頭埋在了我懷裏，一副做錯事的摸樣。
“你到底是怎麼了？柳如，你今天怎麼這麼奇怪？”
我摟著他，瘦弱的身軀在我懷裏輕輕的抖動著。
他沒作聲，我又緊跟著問了幾句，他還是一言不發，我便不再追問了。
像我們這種在外漂泊過。如今又過著這種沒有尊嚴的日子的人都不想開口說的事情，那一定是很糟糕的事情了。
既然他這麼不想說，我雖然擔心，但是也不想讓他難受。
過了好一會，柳如才緩過勁來，抬起頭，臉上還留著一道道乾涸的淚痕。
“五郎，我先回去了，你，你好好休息。”
“恩。”
掀開被子，他赤著腳下了床，慢慢的朝他的房間走去。
我望著他的背影，心裏突然一陣難受。
似乎，要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
重新躺下，被子裏還殘留著柳如身上的氣味，很好聞，卻讓我更加擔心。
他這樣一個人，能讓他到了難以出口的地步的事情，只怕不是什麼小事。
就在我躺著床上胡思亂想的時候，門被推開了。
想必是阿飛打洗澡水進來了。
懶洋洋的起身，驚訝的發現站在木頭邊的是——夏花。
“今天怎麼是你來打水？”
夏花已經是除了黃爺以外忘歸樓權利最大的人了，我的洗澡水竟然要她親自來打？
今天是什麼日子？奇怪的事情一件接一件。
“阿飛病了，我來幫下忙。”
狐疑的看了看她，就算是阿飛病了，隨便叫個龜公不就好了，還用得著她親自來嗎？
夏花很聰明，一眼就看出了我心中的疑問。
她默不作聲，眼睛掃了掃身後的兩個龜公，他們正在那裏倒水。
我頓時明白，不會僅僅是阿飛病了這麼嚴重，一定還有別的事情，只不過，現在有人，不方便講。
我不在做聲，知道兩個龜公將水倒好，轉身出門後，我才望向夏花。
“先洗澡吧。”
夏花熟練的幫我脫衣，手腳麻利的用浸濕的軟布在我身上擦拭。
嘩啦啦的水聲充斥著房間，夏花低低的聲音在裏面幾乎微不可聞。
“五郎，阿飛不是普通的生病。”
我沒有做聲，只是冷靜的看著她，示意她說下去。
“他現在情況很不好，我們已經請了大夫過來，大夫說，只怕是有人下毒。”
下毒？怎麼可能？阿飛那麼點小，也不是忘歸樓的孌童怎麼可能有仇人？
夏花似乎也跟我想的一樣，
“要說是給阿飛下毒，這個也不太可能，我問了他昨晚吃了什麼東西，他說吃的飯菜跟平常一樣，都是廚房裏出來的，我們大家都沒有事情，只怕是他另外在別的地方吃的。”
別的地方，那個傢伙除了能在我這裏吃東西，還能在哪吃？
我突然一驚，眼睛不由自主的瞟向了安安靜靜放在桌角的瓷瓶。
難道會是？
寒梅印（父子，兄弟） 正文 第十四章
不會的，肯定不會。柳如不是那樣的人。
眼前又閃過剛剛柳如那神情複雜的臉，和那些怪異的舉動。
不會的，我心裏大喊著，不敢相信自己瘋狂的想法。
“五郎，你怎麼了？”
夏花捏著我的肩膀，我抬起頭，才發現，她那似乎能洞穿一切的眼神正仔細的打量著我。
“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麼？”
默不作聲。
“你一定是想到什麼了？是誰？誰下的毒。”
我依舊不做聲。
夏花仔仔細細的看了看我，眼神中似乎有點了然。她不在問我了，只是依舊幫我清洗著身體。
“五郎，我知道你心中有數，看來這個人也是個熟人。”
我心裏猛然一跳，難道她知道了，她，她不會要告訴黃爺吧，那柳如肯定沒個好下場。
著急的眼神洩露了我心裏的秘密，夏花嘴角上掛起一絲譏誚的笑容。
“所謂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五郎，不要被虛假的感情沖昏了頭，有時候越是親近的人越是害人至深，”
她擰緊了軟布，將我身上的水擦幹，從床上拿起我的衣服，披在我身上繼續說道。
“我勸你還是小心的好，這件事情，我暫時不會告訴黃爺，等你哪天想清楚了，自然知道會怎麼辦。”
說完，替我系好腰帶，走出了我的房間。
我躺在床上，腦海裏全是一片混混噩噩，眼前到處飛舞著柳如，阿飛，甚至是自己的臉。
我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可一切跡象都表明這就是真的。
柳如為什麼要害我，難道他也跟那些樓裏的其他人一樣，嫉妒我？
不可能，他的性格不是這個樣子。
那他到底是為了什麼？
這一天我都好像在夢遊一般，接的什麼客人，晚上怎麼過的，甚至身上什麼時候出現的瘀斑，我都不記得了。
知道第二天早上，我還是一個人傻呆呆的躺在床上。
心裏亂的像一團麻。
這是，門卻茲呀一聲的被推開了。
一個我想不到，也不想見的人，出現在我的房間——柳如。
他慢慢的走了過來，還沒有靠近，就見我憔悴的躺在床上，臉色蒼白，頭髮散亂，眼睛失去了光彩。
他依舊神情複雜的看著我，我卻似乎明白了什麼。
“你不舒服嗎？五郎？”
他有點怯怯的問道。
看著他帶著愧疚的眼神，我的心裏一陣刺痛。
“是啊，是有點不舒服，”
我竟然不有自主的撒起了慌，而且那麼的自然，這讓我自己都嚇了一跳。
柳如的神情明顯了變了變。那帶著混雜著絲絲喜悅的丹鳳眼讓我的心不斷下沉。
果然是你，可是，可是你為什麼要害我？
瞬間，我的大腦清醒起來，一整天的混沌現在變得清楚無比。
這個我自認為是最好的朋友，現在確是想置我於死地，更可笑的是我連他害我的理由都不知道。
哼~！想叫我死，沒有那麼容易。
突然間，感覺那在外乞討多年的倔勁回來了，我在這忘歸樓，天天錦衣玉食，聲色犬馬，都忘了這世道的殘忍。
是我幼稚，是我大意，不過我不愚蠢，同樣的錯誤我不會煩第二次了。
“柳如，我好難受，你能幫我拿點水來嗎？”
柳如趕緊起身，去端水。
接過來，我手抖了抖，幾乎將水灑了出來。
柳如急忙扶住，說道：
“阿飛呢？平時這個時候他早就到了，現在你生病了，他人影都見不著。”
垂著眼，我冷靜的說道：“他家裏出了點事情，昨天就跟夏花請假回去了，要有段日子才能來。”
柳如嘟嘟囔囔的說道：“那這段時間你怎麼辦？誰服侍你呢？”
我笑了笑說道：“我也不是沒吃過苦的人，這點小病還勞著什麼人，慢慢的就自己好了。”
柳如臉色一陣難看，我順勢倒在他懷裏，說道：
“其實，我到希望誰都別來，就你和我兩個最好。”
一番話，把柳如也說笑了，蹬了鞋子，上床來摟著我。
臉上依舊帶著笑，只是心裏沒有一絲快樂。
寒梅印（父子，兄弟） 正文 第十五章
很快就過去了一個多月，自從上次“生病”以來，我的身體老也不見好。
本來按著樓裏的規矩，小傷小病是得照常接客的，但是黃爺照顧我，每三天接一次。
本來以為，客人們會漸漸忘記我，誰知道，物以稀為貴，我的行情現在更加看漲，每次接客都要爭個半天才能定下來。
冷眼看看柳如，他依舊如常，時不時的來看看我，在我身邊撒撒嬌，對於我越來越高的身價，他倒是無動於衷。
本來，我也不相信他是因為嫉妒我的身價才害我的，現在，我更加確定了。
這天早上，我休息好，剛穿好衣服，柳如就沖了進來，一身做工精細的皮襖，腳上套著一雙羊皮軟靴，看起來漂亮極了。
“五郎，快去看看，院子裏的梅花全開了，太漂亮了。”
說完，就扯著我來到窗邊。
推開窗戶，一陣冷氣沖了過來，還沒等我回過神，一股暗暗的清香就鑽進了我的鼻子。
柳如說的沒錯，實在是太漂亮了。
這次梅花盛開的比以往更甚，點點的殷紅點綴在白皚皚的雪地裏，美得驚人。
“五郎，我們下去玩玩吧。”
柳如那狹長的丹鳳眼裏滿是興奮的光芒，我也被他感染了，他，畢竟也只是個小孩子，偶爾做錯事情也是難免的。
披上白色狐狸皮裘，攏了攏散亂的頭髮，我跟著他往樓下走去。
這個時候，大部分人都還在睡覺，大冬天的，暖被子是很誘人的。
整個院子，只有我和柳如兩個。
他特別興奮，在每株梅樹下都仰著頭看個不停。偶爾甚至還想爬上去摘朵梅花下來。
我安靜的站在雪地裏，滿臉含笑的望著他，看著整齊的地面上被他踩出一大片的腳印。
“五郎，你看，多漂亮。”
正當我看著出神，他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手中拿著一支梅條，上面錯綜的長著幾多盛開的梅花。
“你拿著，我再去摘。”
他往我手裏一塞，又往遠處跑去。
這梅條真美，枝條纖細曲折，梅花幽靜淒美。我拿在手上不禁呆住了。
我的客人中也有不少文人雅客，偶爾在做愛之前也會風雅一番，不知道是哪個跟我說過。
梅，代表著清高，純潔。
我要是梅就好了，我真的想做這只梅。
捏著它，我情不自禁的輕輕喊道，
“杜五郞，”
遠處似乎安靜了，我抬起頭看到嬉鬧的柳如此刻真安安靜靜的站在黃爺邊上，不知什麼時候，他也來到了庭院，在他的身後，站著一個非常俊秀飄逸的男子。
我沒有走過去，因為我注意到了柳如。
此刻的他完全就是一個情竇初開的樣子，乖巧的站在雪地裏，任由黃爺拉著他的手，漂亮的眼睛裏滿是深深的愛意。
我恍然大悟。
原來這就是他害我的原因，
原來我沒有猜錯。
原來他喜歡黃爺，
他不為我的升價嫉妒我，也不為我的名氣嫉妒我，原來是為了黃爺嫉妒我。
我真傻，現在才發現這一點。
他比我更傻，竟然為了黃爺動真情。
我開始有點可憐他了。
畢竟，愛著人，卻得不到愛的滋味，我也曾經品嘗過，那是一種酸澀的叫人痛苦的味道。
他為這個害我，的確值。
其實，他比我更痛苦。
我的心裏已經再也沒有了恨，只有憐惜。
我和他，是一樣的人。
不知什麼時候，黃爺已經牽起了他的手朝這邊走來，一步一步的。
雪地上面並排的留下了兩行腳印。
黃爺要是喜歡他該多好。
可惜~！
三人已經走進了。
我依舊站在原地，手裏捏著梅枝。
“五郎，這大冬天的你怎麼想到要下樓來，你的身體不是一直都不行嗎？”
黃爺關切的問話，讓我有點緊張，不出意料的，我看到柳如的眼神一暗。
“沒事，今天雪景很美，我和柳如下來看看。”
黃爺微笑著沒有說話，讓了讓，給我介紹起身後的那個男子來。
“這是如公子，他是京城鼎鼎有名的第一美男子，並且學識淵博，迷倒了我這裏不少姑娘呢。”
黃爺的介紹讓我不禁多看了他幾眼。
的確非常漂亮，剛才在遠處，光憑身姿就覺得風流倜儻，現在近看，更加的讓人著迷。
“看黃老闆說的，都是那些閒人無事弄出來的名號，要是真跟這位一比，那我簡直就是一介匹夫了。”
“如公子，你可太會說笑了。”
我看著如公子，他同樣看著我，美麗的事物都容易被彼此吸引，僅看一眼，我就知道，他還會在來找我。
四個人隨便的說了說，黃爺就帶著如公子離開了，而我也和柳如回到了我的房間。
整個下午，柳如都美目含春，眼角帶笑的，我冷眼旁觀，心裏一陣陣難受。
這是一份註定要受傷的感情。
可是還是誘惑著他往下跳。
柳如不笨，
但在感情面前，沒有聰明人。
“五郎，你覺得黃爺怎麼樣？”
他和我的話題繞了無數個圈後，終於問到了他最想問的話題上。
“還不錯。”我隨意的答到。
“是嗎？”他若有所思的低著頭。
“五郎，聽說在樓裏，他就叫你陪夜過？”
“這個我不清楚，我來的時間也不是很長。”
“那你，你清楚他喜歡什麼吧？”
心中暗暗好笑，到底是小孩，這麼快就洩露了原形。
“黃爺也從沒提過啊，再說我也只是晚上才見到他。”
顯然，柳如對這個答案不滿意。
“那他，那他在床上喜歡什麼樣的？”
看他那張快要紅的出血的漂亮臉蛋，我心裏樂的不行。
說實話，我還真是沒有留意過他喜歡什麼樣子，他叫我陪，我就陪，其實也就這麼簡單。
不知道怎麼說，我猶豫了一下。
門卻被推開了。
我倆一起往外望去，真是說曹操，曹操到。
站在門口的，是黃爺。
他笑著走了進來，眼睛直直的望著我，都沒有瞟一邊的柳如。
我心裏暗暗覺得不好，果然，眼角就看見了柳如那淒慘的表情。
黃爺似乎不以為意，擺擺手，示意柳如出去。
他只得低了頭，回自己的房間。
看著他的背影，我心裏很不是滋味。
剛才黃爺可能是無意的舉動，肯定傷了他的心。
黃爺坐在我身邊，捏住我的下巴，輕輕說道。
“五郎，想什麼呢？”
愣愣的看著他，一時也不知道怎麼答。
“五郎，剛才在後院看到你，穿著一身白衣，手裏拿著紅梅，美的就不像凡間人，我都移不開眼睛了。”
聽的出來，他是真心讚美我，可是，我心裏卻感覺不到高興。
不知不覺中，我們已經緊緊的摟到了一起，渾身的衣物也已經褪的乾乾淨淨。
黃爺的溫柔疼愛，讓我再也無法分心。
只能有手臂無力的攀著著他的脖頸，隨著他的撞擊微微擺動。
從一方面來說，這的確是一場激烈，盡興的性愛，從另外一方面來說，確實，我現在最不想做的一場性愛。
我時時都關注著柳如的房間，還怕劇烈的聲音被他聽見。
這個時候連自己都覺得自己奇怪。
他害我，我應該恨他。
可是，知道他害我的原因，我卻恨不起來了。
leungmon 2009-12-7 15:40
寒梅印（父子，兄弟） 正文 第十六章
那天之後，柳如來的少了，我也幾乎足不出戶。除了能在每晚的熱鬧的大廳見到他外，我和他就這樣出乎意料，卻有在情理之中的疏遠了。
奇怪，我怎麼會偶爾冒出一絲絲愧疚感。
每次望向那相隔不遠的白色紙窗，我都想沖進去，好好的跟他解釋。
解釋什麼？
他從來沒承認喜歡黃爺，黃爺也從來沒說過喜歡我。
我到底要解釋什麼？
忘歸樓的生意依舊很火，我和柳如都漲升級了，可是客人還是如吸血蒼蠅般的每晚趕來。
只是，這裏的生活不再是我想要的，總覺得缺點什麼。總覺得什麼很累。
讓我明白這點的，是一個人，一個我永遠都忘不了的人。
那天晚上，我依舊一身素衣，站在大廳裏，一臉平靜冷淡的接受著一道道色欲的目光。
我想，今晚大概又是一個想要發洩欲望的有錢人吧。
靜靜的靠在床上，隨著我的名氣越來越大，我已經不像剛開始那樣可以的去討人歡心了。
黃爺覺得這樣的我很好，我也不在費力費神的去惺惺作態。
門開了，阿飛站在門口通報了一聲，就轉身離開了。
我微微側過頭，發現站在門口的竟然是如公子。
不錯，總比渾身肥肉，上來就猴急的脫衣服，前戲都沒有的中年暴發戶要好。
這個倒是個不錯的主。
我的眼光毫無顧忌的上下打量著他，眼神露骨又勾魂。
他倒是毫不介意，似乎也習慣了。
的確，論長相，他也不疏於我，只不過年紀稍大些罷了。
“沒想到京城第一美男子也有這樣的嗜好。”
調侃的語氣沒有讓他產生絲毫的尷尬，他微微一笑，走了過來，一把將我摟在懷裏。
我放軟了身體，依偎在他身上。
和他俊美的外表不同，隔著衣服就能感覺到他強壯的身體和堅硬的肌肉，這和那些找我獵奇的公子哥可不一樣。
感覺真舒服。
突然覺得身上一重，側過頭，發現他拿起搭在床腳的衣服，輕輕的為我披上。
這個真是太奇怪了。
來這的人不都是為了脫我的衣服嗎？他到好，給我傳衣服。
似乎也明白我的不解，他將我抱在他的腿上，用手摟住我，輕輕的笑著在我耳邊說：
“五郎，你別奇怪，我不是來找你做那件事情的，我就來看看你。”
可真有錢啊，為了看看我就花了三千兩。
無所謂啦，只要給錢，都是客人。
我笑著看著他，說
“那你隨便看，不知道你還想看什麼？”
“我什麼都想看。”
“要不要我脫光了給你看。”
“五郎，”他將我扶正，語氣認真了起來。
“你不用在我面前裝什麼？我就喜歡原原本本的你，就像那天在後院看見你扭著寒梅，輕輕喊自己名字一樣，我不喜歡你故意裝起來的風塵味，很假。”
有嗎？怎麼以前的客人就很喜歡，看來如公子很特別。
我依舊笑著，靠在他懷裏，手指卻悄悄的撫摸上了他的臉，輪廓很鮮明，很俊美，光看側臉就讓我出神了半天。
一路向下，我的手指滑過他的胸膛，腹部，指尖傳來的觸感讓我知道他一定不是弱不禁風的文弱書生。那緊實，有力的肌肉在衣服下若隱若現。
繼續往下，我的手指移到了他的欲望之源，很快，就發現那裏已經昂揚叫囂了。
“呵呵，如公子，你可言行不一啊。”
惡意的一抓，立刻就發現他臉上露出難以忍受的表情。
“哈哈。”我樂不可支起來，更加肆意的在他的分身周圍畫圈圈。
“五郎。”他咬著牙，一把抓住了我的手，頗有點費力的說道。
“我也是人，當然見到自己喜歡的人會有想法，我不想你因為金錢的關係跟我上床，我不喜歡，所以，就算是難受，只要你不是真心願意，我絕對不會碰你的。”
心裏一陣酸酸楚楚，望著他的臉，忽然之間非常感動。
自從來到忘歸樓，只有楊爺對我最好，其他人，似乎都只是貪婪我的身體。
第一次， 有人這麼真心的說喜歡我。
第一次， 有人問我願不願意。
心裏真的很高興，眼淚卻流了下來。
“五郎，你怎麼哭了，”聲音溫柔的讓我心都顫抖起來。
“如公子，你不知道，有時候，開心也會流眼淚。”
他笑了，好看的薄唇微微裂開，露出裏面白如珍珠般的牙齒，非常的漂亮。
“五郎，你以後別叫我如公子了，聽起來很生份，我叫如影非，你就叫我影非吧。”
“恩。”
這一夜，我們真的什麼都沒做，雖然我能從他隱忍的表情中知道他也並不是完全沒有欲望，但就如他所說的，他沒有碰我，只是抱在一起說話，聊天。
這感覺，比做愛更好。
影非對我很誠實，什麼都跟我說。
京城本來是個魚龍混雜的地方，像他這樣漂亮的驚人的年輕男子竟然沒有被一些富豪權貴拉了去做孌童真是一個奇跡。
想他的背景也一定不簡單。
我沒有問，他也沒有說。
其實也沒有什麼關係，我小小一個杜五郎，在出名也只是靠身體吃飯的人，他在我身上的確也騙不到什麼。
知道天空發白，我和他才相擁而眠。
“綁，綁。”又是熟悉的送客聲，我和他幾乎同時睜開了眼睛。彼此的臉上都流露出不舍的情意。
這是愛嗎？我也不清楚，只是到自己喜歡這樣的感覺。
“五郎，這個你拿著。”
臨到出門，他從手指上取下一隻白玉扳指，周身圓滑，一看就是傳下來的東西。
接過來，仔細的看了看，發現內側竟然還有一個篆體的“如”字。
“這是什麼？”
這幾年，我也見過一些稀奇玩意，眼力也漲了不少，一見這東西，就知道價值不菲。
“這是我一直隨身戴著的小物件，今天我送給你，就當是我的定情信物。”
沒想到他還真敢說。
我笑了起來。
“喜歡嗎？”
“恩，很喜歡，就是我沒什麼東西能還送你的。”
“只要你把你的心送給我就可以了。”
對上他漆黑的眼眸，心裏沒來由的漏跳了一拍。
“好了，看你窘的，”
他大笑的摟著我，在我臉頰上親了親，溫柔的說道：
“我今天要出城一趟，後天晚上我來看你。”
微微的點點頭，替他整理好衣物，送他出門。
趴著欄杆，知道他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我才回房。
躺在床上，撫摸著光滑的白玉，心裏甜絲絲的，這算是我正式收到的第一份感情。
心中突然一動，伸手到床邊的抽屜中摸索了起來。一會就抽出了一根紅豔豔的輕軟絲線。
這是黃爺前些日子送我的，本來是叫我束頭髮，現在倒是有新用處了。
將扳指用絲線纏繞幾下，掛在脖子上。
紅紅的線，溫潤的玉，真的很好看。
看著，想著，笑著。
漸漸的，我進入了夢鄉。
寒梅印（父子，兄弟） 正文 第十七章
這一覺睡的可真好，醒來的時候阿飛已經將熱水準備好了。
說起他，上次中毒的事讓他病了好一陣。
大概過了好幾個月才休息好，來了後，我依舊囑咐他不要將他生病的事情告訴別人，就說回家去了。
小孩子，心地單純，很快就答應了我的要求。
“公子，洗澡了。”
“恩。”
懶懶的起身，隨意的扯開身上的衣服，躺進了木桶。
“公子，你今天好像很高興啊。”
“有嗎？”
“是啊，看你臉上笑容就沒斷過。”
“真的？”
“恩。”
水聲在周圍想起，我已經回味著影非對我說的話。
“五郎，我喜歡你。”
“五郎，我是真心的。”
“五郎，我會照顧你一輩子的。”
。。。。。
“公子，”
“什麼？”
“你，你笑起來，真好看，太好看了。”
阿飛的話叫我一愣，回過頭來，才發現他早就傻愣愣的盯著我看了半天了。
“真的嗎？”
我的心情出奇的好。
“有多好看？”
“我，我說不上來，就像，就像仙人一樣。”
“哈哈。”
我突然站起身，抱著阿飛在他臉上狠狠的親了一下，立刻他的臉就紅了起來。
“既然你這麼說，我就過點仙氣給你了。”
笑著從木桶中出來，擦幹身子後，換上了乾淨的素衣。
阿飛急匆匆的提起木桶走了出去，連看都不敢看我一眼了。
呵呵，真有趣。
夜晚，總是來的非常快。
就在我思前想後的時候，樓下早就開始喧鬧起來。
按著規矩，樓裏所有的人都要在大廳裏亮個相，給客人看看。
打開衣櫥，眼前全是白色素衣，要換平時，我肯定隨便挑件，在下面轉上一圈就上來。
可今天，這滿眼的白色，似乎有點單調。
突然想起不久之前，客人送我的嫣紅長衫，急急忙忙的找了出來。
紅彤彤的顏色看起來非常的熱烈。
不錯，就穿這件。
仔細的挽好頭髮，穿上同色的金邊繡花紅鞋，推開門，順著窄窄的走廊，往大廳走去。
越來越大的喧嘩聲充斥著我的耳朵。
今天的生意看來特別的好。
“下面這位是我們忘歸樓的頭牌紅人，想必只要是京城人，都知道杜五郎的大名。”
黃爺的聲音傳來過來，按著安排，我從厚重的布簾後走出來。
連我都沒想到會安靜成這個樣子。
我只是靜靜的站在那裏，卻感覺有數千道眼光刺骨的落在我身上。
大廳中的每個人都在看我，無論是男的，還是女的。
混雜著情欲，妒忌，憎恨的眼神讓我不知所措，又有點害怕。
側過頭，發現連黃爺也是不發一言的看著我，那眼神中赤裸裸的欲望讓我覺得今天穿紅衣是個錯誤。
再望過去，突然發現旁邊的柳如。
他大概是全場唯一一個沒有盯著我看的人，他的目光全落在了黃爺身上。
愛慕但是帶著恨意的眼神讓我到現在都記憶猶新。
“咳，咳~！大家也都看到了，五郎真是仙人之姿，三千兩一晚，現在可以叫價了。”
轉過身，不再理會背後此起彼伏的叫價聲，轉身回房。
我穿紅衣不是為了爭豔，我穿紅衣不是為了勾引。
為什麼？為什麼人都是這樣。
我突然覺得滿身的紅色特別刺眼。
脫了下來，丟棄在床尾，以後我再也不會穿它。
門被打開了，阿飛站在門口照例的通報。
今天來的，竟然是張公公。
現在的我已經不是當初剛剛入行的懵懂少年，從其他人嘴裏我早已知道這個太監是當朝皇后面前最得寵的奴才。
仗著天恩，他私底下不知道貪污受賄了多少銀子，不然，就憑他的月俸，就是十年也爬到不到我床上。
從小淨身的他心裏很變態，只喜歡俊美的男孩，所以他不光會出來找我們，他手下的小太監也常常被他猥褻。
“原來是張公公，您可是好久不來了。”
“你這是消金的地方，我哪能常來的起啊。”
到底是宮裏的人，字裏行間都充滿著虛偽。
所有熟客裏面，我最討厭的就是他，他那不叫做愛，就是一整晚的折磨你，我常常是接了他後要休息好幾天。
“五郎，今天我們玩的稀奇的。”
看著他滿臉的皺紋都縮在了一起，我心裏突然有點噁心。
誰知道這個老變態會想出什麼花樣。
“您可悠著點，上次您來一次，我躺了四天才下床，您要是還想見我，就手下留情啊。”
“呵呵，五郎，我怎麼捨得呢，你放心，一定不見血。”
“本來今天我是準備找柳如的，可是今晚你太美了，穿著紅衣比皇上後宮的三千佳麗都漂亮。”
默默聽著，我卻渾身發寒的看著他從隨身帶著的布袋中拿出一件件猙獰的器具。
那些散落在床上的大大小小物品，每一個都能讓我心裏發緊。
我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寒梅印（父子，兄弟） 正文 第十八章
夜已經很深了，我卻毫無睡意。
如果你被四肢綁住，反吊在房梁上，下身的穴口插著木棍，分身還被一個又老又醜的太監吮的吧嗒吧嗒響，我想你肯定會跟我一樣。
就像我預料的那樣，這個變態的豬根本就是一個虐待狂。
在他的意識裏，虐待就是做愛。
我的身體反轉到了極限，就像一把長開的弓一樣，四肢拉扯著鑽心的疼。
即使我已經疼到冷汗涔涔，我也不想向這個老東西低頭。
“張公公，這就是你今晚的新玩意？也不怎麼樣啊。”
譏諷的語氣讓這變態豬的臉上一紅，他有點惱怒的說道，、
“五郎，你真是越來越行了，本來今晚，我也只想到此為止的，倒是你看來還沒盡興，那我只有捨命陪君子了。”
他轉過身，從身後的小布袋裏拿出一個木質的小錘，錘身倒是不粗，大概有三個指頭寬窄，只是錘頭比較嚇人，比我的拳頭還大。上面密密麻麻分佈滿了凸起的點。
看到我驚訝的表情，他得意的笑了。
“五郎，你看清了嗎？這個要是插進去，你肯定爽翻了。”
什麼？
這麼恐怖的東西，他要插進去？
“呵呵，看你這表情，我就知道你肯定會爽。這個寶貝還是我剛剛得來的。”
說完，他握住錘身，抵在了我的菊口處。
即使沒有插入，我都能感覺得到那點點冰冷刺痛的感覺。
“這會你一定滿意的。”
這頭豬變態的淫笑著，突然手上一使勁，碩大的錘頭硬生生的擠開窄小的洞口，一陣被撕開的疼痛瞬間從下身直達腦部，整個身體都繃緊起來。
“疼。”眼淚不受控制的流了下來。
“疼才舒服啊。”
他不理會我已經被勒的青紫的身體，也不管我疼得幾乎昏厥，仍舊使勁的往裏面推著。
“啊~！好疼~！”我淒慘的叫著，身體在空中顫抖，下體感覺到一陣濕漉漉。
我知道，那是血。
“哎呀，五郎，出血了，不過沒辦法，誰叫你很難滿足呢？”
硬物依舊插在我的身體內，有了血的潤滑，似乎推進的容易些了。
一分一分，一寸一寸，我的腸道被擴張到了極限。
耳邊總能聽見微細的撕裂聲，裏面脆弱的內壁被凸起刺得疼痛難忍。
“啊|~！”我大聲的發出一聲慘叫，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五郎，你看，全插進去了，感覺爽嗎？”
張公公興奮的叫道，眼睛死死的盯著那已經完全沒入我身體的器具，那錘身卻已經被我的鮮血染紅。
“五郎，爽不爽？”
“肯定是爽翻了。”
“五郎？”
“五郎？”
“五郎，你怎麼了？”
張公公見我沒有做聲，轉過頭來一看，頓時傻了。
一臉死灰，嘴唇發紫，頭無力的低垂著，只有身下滴滴答答的不停的流著血。
“五郎，你沒事吧，五郎？”
張公公晃著我，尖細的聲音裏充滿了恐懼。
“怎麼會事？”
夏花出現在門口，一眼就看到了吊在空中的我，和在一邊驚慌失措的張公公。
“花姐，這，這我也不清楚，五郎他。。”
夏花沒有理睬他，轉到我身後一看，登時黑了臉。
“張公公，你玩也要有個度，這麼粗的東西，你怎麼能往孌童的菊穴裏插，你看五郎流了多少血。”
“花姐，我當初也沒準備用這個的，這個是柳如進門前給我的，說五郎什麼玩意都見過，只怕他不會爽，叫我留著備用。”
“你說這是柳如給的？”
“是啊，我真沒打算用的，只是五郎說不盡興，我才用上的。”
“你這樣他就盡興了？”
“花姐，我真不是有心的，這樣，我多出三千兩，算是給五郎的一點補償。”
“三千兩？”夏花冷笑道：“只要五郎沒事，多一晚就可以賺到，現在他這樣，還不知道活不活的了。”
“花姐，你可別說的嚇人，五郎，五郎他肯定沒事的。”
“沒事最好，出了事，大家都不好看。”
張公公顯然是害怕了，宮裏的人，最怕惹事情，一點小把柄都能把自己置於死地，何況是人命這麼大的事情。
“花姐，這是三千兩，給五郎買點好藥，宮裏還有事情，我先走一步了。”
夏花冷笑一聲，說道：“張公公，您有事可以先回去，但是五郎有個什麼三長兩短，還是要請您過來的。”
張公公一臉發青，只得點點頭，匆匆忙忙的離去了。
夏花冷靜的看了看我，先幫我把繩子鬆開，抱著我到床上，然後急急忙忙的去找黃爺。
“這狗太監，要是五郎出了什麼事，我一定要他陪葬。”
黃爺看了看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我，氣的幾乎摔東西。
“夏花，你趕緊去梅林把楊大夫請來吧，這種傷只有他才能治的了。”
“可是，已經這麼晚了，楊大夫的規矩，這個時候不看診的。”
黃爺想了想，從脖子上取下一塊玉觀音，交到夏花手中。
“你把這個給他，就說請他不看僧面看佛面，叫他一定來。”
夏花眼睛突然一紅，幾乎要掉下淚來。
“黃爺，你還留著？”
黃爺別過頭，默然不語。
夏花收起眼淚，用手在臉上抹了兩下，隨即轉身出門。
黃爺來到床邊，仔細的看了看昏迷不醒的我，輕聲的自言自語道。
“我不想再後悔，寒梅，換做是你，你也會這樣吧
寒梅印（父子，兄弟） 正文 第十九章
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進入視線的是一張溫柔的臉。
他微笑的看著我，嘴角淺淺的勾起，有如沐春風的感覺。
“你醒了？”
溫柔的話語讓我安心，可是，我到底怎麼了？
四處打量著周圍，這是我的房間，肯定沒錯，可是眼前這個人是誰？他怎麼會在我房間裏？難道他是我的客人？可是現在是白天。
“五郎，你醒了？”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我側過頭，這會，我是看到了熟悉的人。
夏花端著一碗湯藥，站在門口。
“夏花，我到底怎麼了？”
我想起身接過她手中的碗，卻發現渾身一絲力氣都沒有，身體只要稍微動動，就疼得紮人。
“你不記得了嗎？你受了很重的傷，都是張公公那個老太監害的。”
記憶漸漸浮了上來，那晚的場景開始在我腦海裏慢慢的拼湊。
反吊的身體，，恐怖的木錘，撕裂的疼痛，這些似乎都回來了。
“五郎，你怎麼了？”
夏花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摟緊了我，在她的懷裏，我緊閉著眼睛瑟瑟的顫抖。
“我來，”一旁的溫柔男子走了過來，取出一根頭髮一般細的金針，朝我頭上刺來。
“嗯。”輕輕的哼了一聲，酥麻的感覺讓我很舒服，很放鬆，身體也不再緊繃和顫抖。
“我沒事了，夏花。”從她懷裏虛弱的掙脫出來，光是回憶就讓我的身體不堪重負。
“他現在需要好好休息，不要在提起一些讓他不開心的事情，心情一定要放鬆，這樣傷才好的快。”
夏花點點頭，轉過身來對我說道：
“五郎，這位是京城最有名的大夫，他為了救你可費了不少神。”
“謝謝。”
他笑笑，接過夏花手裏的藥碗，說道。
“救死扶傷本來就是醫生的本職，說什麼謝。”
一口一口的湯藥送到了我的嘴邊，他很會照顧人，每次都挨了挨嘴唇，覺得不燙了才遞過來。
“苦嗎？”他的眼睛乾淨的像清澈的湖水，裏面都能透出柔柔的微波。
“還好，”
他笑笑，說道。
“要是苦，我這裏有蜜餞，等下喝完了我給你吃”。
我不做聲，一口口的喝下他喂過來的黑色藥汁。
很快，藥就喝完了。
他起身扶我躺下，仔細的替我掖了掖被子，溫柔的說道。
“晚上千萬不要踢被子，不然一吹冷風容易害上風寒，對你身體不好。”
“恩。”
“那我走了。”
背起藥箱，他起身朝門外走去。
望著他的背影，我突然沖口而出。
“請問，請問你叫什麼名字？”
頓住腳，他轉過身，輕柔的笑容幾乎要將我融化。
“我叫楊思梅。”
房裏已經空蕩蕩的，縮在被子裏，我的腦袋在放空。
其實這樣的感覺也很好，人的煩惱不就是來源於思想嗎？
我痛苦，因為我喜歡楊爺。
我高興，因為影非喜歡我。
柳如恨我，因為他喜歡黃爺。
喜怒哀樂，一切皆是由於思想。不想不念，不苦不樂，其實也是一種解脫。
可是誰有能辦到這一點呢？
就比如現在，我想清靜清靜，卻有人打擾。
“五郎，”
夏花不知道什麼時候到了我身邊，輕輕的撫摸了我的額頭，柔聲的喊著我。
“恩。”
“感覺好點了嗎？”
“好多了。”
夏花看了看我，坐在了我的床沿，臉色凝重起來。
“五郎，有件事，我得跟你說說。”
聽她這個口氣，我就知道，不是什麼好事。
“你知道這次你受的傷有多重嗎？”
我默不作聲，靜待她的回答。
“你留了不少血，我半夜請楊大夫過來，他說你的腸壁破了。”
難怪當時我覺得那麼疼。
“他來了後，給你縫了針，你足足昏迷了五天，才醒過來，楊大夫說，你要是才遲個兩天不醒，就叫我們準備棺材。”
難以想像，那麼一個溫柔的人是怎麼說出這種話的。
“你居然還笑的出來？”夏花不可思議的看著我，
“事情都已經過去了，我這不也好了嗎？”
“你太天真了，你以為這樣就完了，我告訴你，你不解決這個事情，你以後小心沒命。”
心裏一緊，
夏花這話是什麼意思？
寒梅印（父子，兄弟） 正文 第二十章
我愣愣的看著她，眼睛死死的盯著她的臉，想從她的表情中獲得答案。
“五郎，上次中毒的事情你忘記了嗎？這會還是他。”
是他嗎？還是他嗎？
上次他只想叫我大病一場，而這次，他卻是想要我的命。
柳如，我真的很有你如此的深仇大恨嗎？
“五郎，本來這次我是想告訴黃爺的，但是我還是想尊重你的意見。”
見我不做聲，夏花又說道。
“我知道你和他身世相同，所以可憐他，可是他不是這樣想，看來他是不把你整死，他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不。”我低沉的說道，“他不是想把我整死。”
“現在事實擺在面前你還維護著他，這次要不是我及時發現，你只怕現在已經埋在土裏了。”
“夏花，”我抬起頭，感覺非常的平靜，
“柳如他不是想整死我，他只是想叫我不能接客。”
“什麼？他嫉妒你現在的名氣？”
“不，他從來都沒嫉妒過。”
“那他是為什麼？”
“他，他喜歡黃爺，所以他想叫我陪不了他。”
夏花不出聲了，只怕她沒想到柳如害我的原因竟然是這個。
好了好久，她才悠悠的歎了一口氣，說道。
“你們都是笨蛋。”
是啊，我們都是笨蛋，都是為情所困的笨蛋。
“這個事情還是你自己決定吧，告訴黃爺，他肯定沒好下場，不告訴，也許還有下一次。你自己掂量著吧。”
“我知道的。”
房間又空了，可是本來放空的大腦再也無法平靜。
沒想到他對黃爺的感情這麼深，沒想到他對我的恨也這麼深。
生氣嗎？
躺在床上，我自己問著自己。
不，我很清楚，自己並沒有生氣，只是傷心，失望外加一些憐憫。
要告訴黃爺嗎？
不，那樣柳如會一無所有，不光是感情，還有這種屈辱但卻衣食無憂的生活。
我在外面乞討過，知道那種餓肚子的感覺。
只要他不過分，我就不怪他。
可是，什麼叫過分呢？
第二天一早，我還沒有睡醒，楊大夫就來了。
“五郎。”
溫柔的聲音將我從夢中催醒。
“楊大夫，你這麼早就來了。”
“是啊，等會我還要出診，所以現在來看看你。怎麼？還沒睡醒啊。”
“恩”我迷迷糊糊的答道。
“呵呵，五郎，你這樣真可愛。”
是嗎？這可是我聽到的一個全新的讚美詞。
半張著眼睛，我任由他在身上檢查著。
先是切了下脈，在觀察了下我的臉色，接著他便開始脫我的衣服。
“楊大夫，你這是？”
我的睡意登時走了一半。
“看看你受傷的地方啊。”
“哦，”突然被自己剛才的樣子感到好笑，我算什麼，還緊張什麼。
“五郎，你別那麼自暴自棄，其實你很好。”
驚訝的抬起頭。
他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
“你別奇怪，其實你的心思很好懂，你知道嗎？你是個很單純的人。”
真是好笑，竟然會有人對一個在街頭流浪十年，在妓院賣春三年的人說單純。
“楊大夫，你真是在取笑我吧。”
“不，五郎，你自己沒發現，你的想法全寫在臉上，一眼就能看明白。”
真的嗎？我不自覺的摸了摸自己的臉，這個動作卻逗笑了他。
“五郎，你真有意思。呵呵”
低下頭，我竟然覺得有一絲羞赧。
“好了，五郎，你的身體恢復的不錯，只要你按時吃藥，注意休息，心情放鬆，再過一個月就沒事了。”
“謝謝楊大夫。”
正當我起身準備送他出門時，黃爺卻走了進來，
兩人就這麼在門口不期而遇了。
與我想像的不同，兩人見面竟然意外的冷淡，連招呼都沒有一個。
楊大夫剛才那如沐春風的笑容不見了，臉上雖然談不上厭惡，但是冰冷的讓人害怕。
黃爺確實一副難言之隱的樣子。
眼看兩人就要擦肩而過，黃爺終於開了口。
“小楊，”
這稱呼，似乎只有在親近的人才這麼喊。
楊大夫和黃爺到底是什麼關係？
楊大夫轉過身，不發一言，仍舊冷冰冰的看著黃爺。
要不是我親眼所見，真的很難想像剛才那個溫柔的男子竟會有這樣的一面。
黃爺看起來不知道說什麼好，只是看著他，局促不安的樣子。
“黃爺你有什麼事情嗎？”
“……”
“沒什麼事情，我就先告辭了。”
“你，你現在過的怎麼樣？”
黃爺終於費力的吐出了一句，卻發現楊大夫的臉上露出輕蔑的笑容。
“托您的福，我現在過的還不錯，”
“小楊，我…”
“好了，我今天不是來跟你敍舊的，五郎身體還很虛弱，不能接客，其他的一切算不錯，我走了。”
不待黃爺說完，楊大夫就消失在我們眼前。
這兩個人，關係不一般。
leungmon 2009-12-7 15:40
寒梅印（父子，兄弟） 正文 第二十一章
黃爺看著門外，輕輕的歎了一口氣，轉身擠出一絲笑容。
“五郎，你感覺怎麼樣？”
“還好。”
“這段時間你就好好休息。”
“謝謝黃爺。”
他坐在我床邊，有一句沒一句的和我聊著，但我看的出來，他完全是心不在焉。
“黃爺，您還是休息吧，我沒事的。”
他一愣，隨即明白我看出他的魂不守舍，於是點點頭，走了出去。
房間安靜了。
我又可以一個人呆著。
這段時間，也許是身體原因，我很喜歡享受這種寂寞。
只有在這種時候，我才覺得，我是我，我不是名揚京城的杜五郎，不是人人渴求一得的孌童。
只有靜處，我才最真實，我才最安全。
可惜往往美好的時光都不長久。
夜晚來臨，我的房間裏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五郎，”焦急的聲音讓我精神一振。
剛睜開眼睛，就對上了如影非那雙漆黑的眼睛。
“五郎，你沒事吧，怎麼我才走了幾天，你就成這樣了？”
我沒有出聲，微微笑著。
如影非有點急了，他急急忙忙的扯開我的衣服，還不忘小心翼翼，怕弄傷我。
滿身的青紫暴露在他的眼底，那雙透著英氣的漂亮眼睛開始慢慢冷了下來，直到冷的周圍的空氣似乎都結了冰。
“影非。”我輕輕的叫了一聲。這種渾身冒著殺氣的他，我真的有點不習慣。
輕輕的替我掩上被子，把我溫柔的放在床上，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我知道，他是在極力平復自己的憤怒。
“影非，其實我現在好多了，你不用為我擔心。”
“五郎，我，我真的對不起你。”
心中猛的一陣觸動，我起身靠在了他的懷裏。
“影非，別這麼說，你是唯一一個讓我感動的人，我還要謝謝你呢。”
“我沒照顧好你，你還要謝我？”
“恩，”我輕輕的摟住了他的脖子，
“謝謝你讓我知道，我的心還能感動。”
“五郎，”
影非將我摟住，砰砰的心跳隔著結實的胸膛傳了過來。
我抬起頭，情不自禁的將臉揚起，主動的吻住了他的嘴角。
如影非楞了一下，隨即就激烈的回吻我。
唇齒相依，兩條靈活的舌頭在口腔內抵死的纏綿，炙熱的氣息將我緊緊包裹住，燙人的溫度從嘴唇上傳了過來。這種感覺真好。
第一次， 我被人這麼需要。
第一次， 我被人這麼重視。
這樣過了好久，我們緊緊擁著，彼此也不說話，但是這種
氛圍很陶醉。
“五郎，我帶你走吧，”
心裏猛的一顫~！
走，多麼具有吸引力的一個詞啊。
來的時候我是為了活命來，這裏有吃的有用的，對於當時的我來說真是天堂。
可是人就是這樣，欲望是永遠滿足不了的，現在的我，除了想要衣食無憂還想要要求更多。
我偎在他懷裏，靜靜的沒有做聲。
如影非似乎有點洩氣，我能從他微微抖動的身體和那不正常的心跳中感覺得出來。
又過了半晌，他終於再次開口。
“五郎，你好好考慮，我是真的想照顧你。”
影非走了，我一個人躺在了黑暗的房間裏，大腦卻是異常的清晰。
樓上樓下，到處都充斥著歡聲笑語，只有我知道那些聲音裏充滿了多少的欲望與辛酸。
來了這麼幾年，這還是第一次我靜靜的聆聽著這座富麗堂皇的大樓。
聽這些男男女女的聲音，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到底是誰騙了誰，到底是誰賺了誰。
曾幾何時，我也是其中一個，整晚都笑著，動著，呻吟著，
我喜歡這種生活嗎？
不~！我知道我根本就厭惡這種生活。
現在就有這麼好的一個機會，我為什麼不把握呢，換了別人只怕早就答應了。
如影非對我很好，長的又英俊，家裏也富有，說實話，他是一點毛病都挑不出來，為什麼我卻要猶豫呢？
我極力的說服自己。
如影非的溫柔，如影非的英俊，如影非的真心。
對，我就應該答應他，明天見到他我一定答應他。
想到這裏，腦海中卻浮現出楊爺的面容，揮之不去。
心也微微的刺痛。
原來在心的角落裏，一直都有他。
不過我能得到嗎？
很明顯不可能。
五郎，你能想像位極人臣的權貴會為了你拋棄妻子來接你入府，甚至為了你能忍受漫天的流言蜚語嗎？
不會，~！
即使他要這麼做，我也不願看到他這樣。
所以，如影非是我最好的選擇。
對，五郎，你愛的是影非，你應該愛影非。
寒梅印（父子，兄弟） 正文 第二十二章
休息的這段時間是幸福的，每天早上楊大夫會來給我查看病情，有空還會坐在我旁邊陪我聊天。
他對人很溫柔，知識也很淵博，往往一個小故事被他講的妙趣橫生，聽的我津津有味。
據夏花說，能得到他這種待遇的，整個京城還沒幾個。
下午，影非會來看我，看他風塵僕僕的樣子，我知道他是擠出來的時間，這讓我非常感動。
他常常會帶點稀奇的小玩意，這些東西都讓我愛不釋手。有一次，他帶了個木頭雕刻的娃娃。
我接過來一看，竟然和我非常神似。
“這你哪弄來的？”
“喜歡嗎？”
“恩，和我真像。”
“那當然，我是拿了你畫像去找那匠人的，你看，這後面還刻著你的名字呢。”
翻過來，果然看到三個字可在背上。
“影非，我不認識字的。”
他愕然抬頭，一臉不可思議，我自嘲的笑笑，說：
“你忘記了嗎？我原來只是個到處流浪的孤兒，誰會教我。”
“五郎。”
影非走了過來，一把將我抱住，顫抖的聲音透漏出一絲心疼。
“你嫌棄我嗎？我本來不過是一個乞丐。”
“怎麼會？五郎，你把我看成什麼人了？”
無所謂的笑笑，別過頭去。
影非有些氣惱的扭住我的肩膀，將我的頭轉了過來，
“五郎，我不想再看到你這種表情，我不在乎你的過去，無論你以前是怎麼樣，現在你是我的五郎。”
這種略帶霸道的口吻讓我心神一顫，眼前這個人人羡慕的絕美男子是真心對我的。
這點讓我既感動又驕傲。
“影非，你對我真好。”
“這是應該的。”
什麼叫幸福，只怕這就是啦。
那天以後，影非每天下午就多了一件事情。
教我讀書，寫字。
真沒想到，我居然對讀書還有點天賦，影非往往只交一次，我就能熟讀於心，甚至，我還有種錯覺，這些東西很早很早就有人教過我。只不過時間太長，我記不清楚了。
“五郎，你真聰明，這麼多東西一學就會。”
“那是你教的好。”
“真的？那你是不是要獎勵一下我呢？”
接下來便是唇舌糾纏，在床上纏綿半天，這幾乎就是每天下午的終曲。
日子過的真快，難怪別人都說，時光似箭日月如梭，轉眼就過去了一個月。
我的身體基本上都好的差不多了，影非的陪伴讓我開心可許多，連夏花都說我現在比以前開朗了。
這天下午，陽光明媚，飛鳥脆鳴，我和影非兩個靠在窗前看道德經。
影非現在已經不用字字解釋了，只需要提點一下難點，我就能自己明白。
讀過書，又練了一會字，影非從後面抱住了我。
我知道，他這是想了。
我笑著放下筆，轉過身，雙手勾住他的脖子，細軟的吻就直直的落了下去。
“五郎，你真是個妖精。”
“呵呵，你喜歡嗎？”
“喜歡，你的一切我都喜歡。”
接下來，我倆就滾到了床上，他咬著我的耳朵，舔著我的脖子，雙手也不老實的再我身上摸來揉去，直到我氣喘吁吁。
“影非。”
我低低的呻吟了一聲，他似乎被刺激到了，嘴唇開始下移，到了乳珠便停頓了下來。
含著，撚著，吮著，咬著，刺激的我渾身輕顫，面色潮紅。
“影非，別在逗我了，啊。”
一張口，不受控制的呻吟洩露出來，那嫵媚的聲音充滿了誘惑。
影非沒有做聲，手掌繼續往下，一把就握住我微微抬頭的分身。
他溫柔的握著，緩慢的上下套弄，那折磨人的頻率叫我既難受又舒服。
“影非，影非，啊，嗯，~！”
幾乎是無意識的呼喚讓影非的眼神深邃起來，那炙熱的目光盯在我身上，火辣辣的燒著我。
扭動著身體，我已經衣衫半退，幾乎全裸了。可是影非還是一絲不亂。
我笑著掙扎起來，一把拉住他的腰帶，熟練的解開，扯開他的衣服，精壯結實的胸膛就露了出來。
“影非，就我脫，太不公平了。”
雙手在他身上亂摸，沒有一絲贅肉的身體讓我著迷，影非他也是個美男子，甚至在京城名聲不在我下。
“五郎，”他低沉的喊了一聲，那隱忍的沙啞聲音格外的誘人。
“你別亂摸了，你知道我很難受。”
他按著我的手，揣著粗氣。
“我知道你難受，我就是要你難受。”
笑著看著他，那泛紅的俊美臉龐真想上去咬一口。
說到做到，我往前一傾，狠狠的咬了他一口。
“啊，小妖精，你還敢咬我啊。”
影非吃痛的笑著，一把把我壓在床上，手腳並用的在我的敏感處使勁的挑逗，不一會，我就渾身酥軟的敗了下來。
“影非，影非~！別弄我了，我，我受不了了，啊，”
半眯著眼睛，在他身下扭動著。
我也不是好惹的，把手伸出他的褲子裏，握住他那已經硬到不行的欲望，緩慢的揉弄著。
他悶哼一聲，眼中的欲火更旺了。
“五郎，你這樣挑逗我，我遲早要被你弄的不舉得。”
“不要緊，你年輕身體好，經的住。”
“。。。真是拿你沒辦法。”
我們就這樣在床上纏綿著，彼此互相撫摸，但是卻沒有一次做到底。
影非他是好人，他承諾過我，沒有我同意他不會碰我的。
他果然說到做到，甚至到了忍無可忍的時候，他也只是轉身出門，冷靜了後再進來。
他對我真好，好的簡直讓我覺得是在做夢。他對我付出這麼多，我又能為他做什麼呢？
寒梅印（父子，兄弟） 正文 第二十三章
“影非，我想了。”
就在他幾乎就要轉身出門時，我拉住了他的手。
轉過身，他一臉的驚訝且帶著一絲驚喜。
“你是認真的嗎？五郎。”
“恩。”
看著我點了頭，他在也控制不住了。
拔下我的衣服，將我狠狠的摟在懷裏親吻著。
“五郎，五郎，太好了。”
他淺淺的喚著，將我的腿分開，那已經幾乎變的青紫的分身抵在了我的穴口。
緩緩的摩擦著周圍的褶皺，卻沒有進入。
“五郎，你真的願意嗎？”
“當然，笨蛋。”
影非不再猶豫，腰身一挺，那堅硬的部分就進入了我的身體。
那裏好漲，好熱，舒服的快感從尾椎骨一直往大腦傳遞，影非按住我的雙腿，眼睛緊緊的盯著我們交合的位置，那粗大的進進出出全部暴露在他的視線下。
“五郎，你裏面好熱好緊。”
充滿欲望的聲音讓我渾身一緊，立刻就聽到影非低沉的聲音，他也難以忍受了，這種極致的快感馬上就要把我們吞沒。
影非突然抱起我，就著交合的姿勢將我轉了一個身，讓我趴在了床上，那敏感的腸壁被他分身摩擦著幾乎要我尖叫起來。
“啊，恩恩，啊~！影非，你慢點，慢點。”
我無力的擺著頭，只能順著他的撞擊輕晃著身體。
“啊~！”
隨著影非的深入，我覺得體內像被電流擊中一般的刺激，他也似乎找到了地方，朝著那個敏感的部分猛烈的衝撞起來。
“啊~！啊~！影非，慢點，受不了了~！啊~！”
我已經是高聲尖叫了。
影非依舊在那裏揮汗如雨的擺動著腰胯，那令人發瘋的速度讓我的快感不斷攀升。
終於，高潮了，白色的熱液噴灑在了床單上，格外的醒目。
後庭反射性的收縮狠狠的夾緊了插在我身體裏的異物，影非一個猝不及防，立刻也射了出來。
房間裏彌漫著濃重的情欲味道，床上兩具赤裸裸的軀體緊緊的纏在一起，那點點的晶瑩汗珠在燭光的照射下，閃爍著醉人的光彩。
這是我和影非的第一次性愛，也是一場燃燒我們彼此熱情的性愛，瘋狂而熱烈，讓我們彼此都沉醉其中。
待呼吸緩和下來，身體冷靜下來，影非從背後摟住了我，溫熱的氣息噴在了我的耳後，引得我一陣微顫。
“五郎，跟我走吧，我是真心的。”
我當然知道你對我真心，只是我對你不是真心。
默不作神的躺在他懷裏，我的心猶豫不決。
身後的影非不做聲了，我知道我的無語讓他傷心。
突然覺得一陣愧疚。
他對我哪點不好？沒有，我絞盡腦汁的想也想不出一絲一毫，可是我的心就是在猶豫。
我魅惑的笑容，動情的呻吟可以騙過任何人，就是騙不了自己。
不去，我對不起他，也對不起自己。
去，我對不去自己的心、
“五郎，是我做的不好嗎？”
“不，你對我非常好，我這一輩子，你是對我最好的人。”
“那你為什麼不答應我呢？你是不相信我的真心？”
“我很相信你是對我的感情。”
“那到底是什麼讓你留戀這個地方？你在這受到的侮辱和傷害還少嗎？”
“。。。。”
“是黃爺嗎？”
“不是，”
“那是楊爺啦？”
我震驚的抬起頭，我從來沒有在他面前提過楊爺，我也自信沒把自己的感情漏出一絲一毫。
可是，他怎麼知道的楊爺的。
“看來是真的了。”
無奈，傷心，痛苦，那種混合了所有悲哀表情的俊美臉孔讓我看的很揪心。
“影非。”
剛開了個頭卻不知道怎麼開口。
“五郎，你真的喜歡他？”
從來都閃耀著光芒的黑曜石般的眼睛，現在也暗淡了下來。
我憎恨我自己，自己痛苦也害的別人痛苦。
覺得背後的呼吸急促起來，熱氣吐在我的背上讓我一陣難受。
我想轉過身，可是影非卻用力的抱緊了我讓我不能動彈。
“別轉身，五郎，別轉身。”
撒呀低沉的聲音讓我的心痛了起來，我乖乖的任由他抱著，一動也不動。
“五郎，你喜歡我嗎？”
頓了頓，輕聲說道：“喜歡。”
“是真的嗎？”
“恩。”
“五郎，我不介意你喜歡他，跟我走吧，我只想能照顧你，至於你的心，你有選擇的自由。”
如果說我這一生中還有那麼幾次感動的話，那麼現在一定就是其中之一。
“恩。”
影非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五郎，你是答應我了嗎？”
“如果這樣都不答應你，我就是天下第一的白癡了。”
“五郎~！”
影非緊緊的摟住了我，似乎想把我揉進體內。那劇烈的心跳震得我也一陣激動。
“五郎，我馬上去取銀子，今晚你還在這呆一天，明天，我就找黃爺來贖你。”
“恩。”
唇不知什麼黏在了一起，緊跟著身體又糾纏了起來，房間裏的溫度開始不斷攀升，我和影非之間重新燃起了熊熊的欲火。
寒梅印（父子，兄弟） 正文 第二十四章
影非走了。
想著他走時那急匆匆的神情和傻愣愣的笑容，我就不禁一陣好笑。
不管怎麼說，能離開這裏，還能有一個真心待我的人照顧我，是一件非常開心的事情。
現在已經是夜晚了，不知不覺中樓裏已經熱鬧起來，這是我才發現我還沒有吃晚飯。
一下午的折騰，現在醒過來還真是有點餓。
披了件白衣，穿上絨布軟鞋，我往廚房走去。
晚上不用接客，現在我可以隨時吃東西了。
到了廚房，點了幾樣我喜歡吃的小菜，別緩步上樓。
剛走到轉角，一個熟悉的人影就跳進了我的眼睛。
他，他怎麼會在這裏。
我頓時定住了腳步，渾身動也動不了，只能直勾勾的看著眼前的人。
今晚來的，是已經大半年沒見的人，
也是我常常念著想著的人。
也是我今天幾乎剛剛決定就放棄的人。
站在我面前的是——楊爺。
“五郎~！”
他驚喜的看著我，還是那麼的儒雅，俊秀，雖然他早已過了不惑之年。
我沒想到他會出現在這裏，更不會想到他現在就在我面前。
這一切都恍然如夢，很美妙但不真實。
“五郎。”
他朝我走進，輕輕的攬我入懷，醉人的溫柔一如往昔。
“你瘦了。”
熟悉的味道縈繞在鼻尖，那真實的觸感就落在我的臉頰上。
這不是夢，我能確定這不是在做夢~！
可是這個擁抱持續的時間並不長，也應了那句老話，美妙的時光總是短暫的。
“楊爺~”
背後傳來一聲嫵媚的聲音，登時將我們兩個驚醒過來，身體也隨之分開。
轉過身，發現站在身後的竟然是，柳如~！
他滿臉含笑的望著我們，不是，是望著楊爺，那雙漂亮的丹鳳眼眼角微微勾起，說不出的媚人風情。
“楊爺，我可是在房間裏等您半天了。”
我渾身一震，抬起眼睛，一臉複雜的看著楊爺。
他似乎有點尷尬，雙眼不自覺的避開了我的視線。
柳如看到這裏，得意的笑了。
緩步走了過來，輕輕的勾起楊爺的手臂，隨意的一拉，就將他帶了過去。
“楊爺，”
我情不自禁的喊了一聲，眼神中透露的著焦急。
“五郎，我。”
楊爺似乎也捨不得，看著我準備解釋。
“五郎，這就是你不對了，”
柳如的聲音明明很清脆，可是現在聽在我耳裏卻像出奇的陌生和刺耳。
“楊爺是花錢來找樂子的，而且剛才在底下他也是翻了我的牌子，現在人都走到我門口了，你卻攔著，就算是搶生意，也不是這種搶法啊。”
我望著柳如，瞪大了眼睛。
面前這個尖酸刻薄，話裏帶刺的人就是我熟悉的柳如嗎？望著他我真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滿腹的不解和委屈梗在胸口，憋的我難受。
為什麼？為什麼？
柳如，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明明知道楊爺對於我來說意味著什麼，你還要這樣橫刀奪愛。
突然，我看到了他眼中那譏誚的神情。
那是一種陰暗的痛快表情，黑暗讓我心寒。
我登時明白，他是故意的，故意的報復我。
他想把他感受的痛苦加注在我身上。
柳如，！柳如~！
我對你真的好失望，我們之間的感情是假的嗎？像那次的下雪天我們偎在一起，互相傾訴互相慰藉，這些回憶都是假的嗎？
為了一段你得不到的感情，你竟然變得這樣狠毒。
柳如，你怎麼能這樣？
不知道站了多久，直到我渾身都冷成了冰，雙眼乾涸的疼痛難忍，我依舊傻呆呆的站在柳如的門口。
裏面燭光搖曳，人影清晰的映在了白色的窗紙上，一會糾纏在一起，一會又分開，那媚人的呻吟清晰的傳了出來。
我渾身顫抖著，身體冷的僵硬，但大腦確是一片火熱。
突然，一聲熟悉的呼吸聲飄進我的耳朵，那麼熟悉，那是楊爺的聲音。
我的腦袋像點燃的火藥桶，嘭的一聲全炸開了。
我好恨，那種幾乎要把人焚燒殆盡的怒意似乎突然就被釋放了出來，把我從頭到腳吞噬掉。
柳如，你害我生病，我不怨你。
你害我受傷，我不恨你。
可是，這次，我卻繞不了你。
我什麼都可以原諒你，但是這次。
不行~！
寒梅印（父子，兄弟） 正文 第二十五章
我不知道這一夜我是怎麼過的，反正，我是沒有睡覺。
漆黑的屋子，滿桌的飯餐，我卻如死了一般的躺在床上。
隔壁的燭光，隔壁的聲音，一晚上都映在我收緊的瞳孔裏。
強力的恨意幾乎叫我咬碎了牙齒。
直到天濛濛發白，我才體力不支的昏了過去。
再次醒來，首先聽到的是夏花那平靜中略帶一絲焦急的聲音
“醒了。你終於醒了~！”
疲憊的睜開眼睛，發現床邊站了不少人。
夏花，黃爺，楊大夫，還有影非。
每個人看到我都露出欣喜的表情。
“你可算醒了，你知道嗎？昨天早上夏花發現你躺在床上，渾身熱的像燒起來一樣，楊大夫照顧了一天，你才醒過來。”
影非的眼睛紅紅的，一看就知道沒有睡好覺。
再看看其他幾人，似乎都是沒有休息好。
心裏一陣感動。
這世上還是有人對我好的。
不過對我壞的，我也不會放過。
“五郎雖然醒了，但是還是需要靜養，我們還是出去吧。”
楊大夫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扭過頭對其他人說道。
夏花和黃爺非常配合的點了點頭，只有影非依舊坐在我床邊不肯離去。
勉強的笑笑，對楊大夫說
“就讓影非留下來吧，我也有話跟他說。”
眾人都沒出聲，默默的退了出去。
整個房間就剩下我們兩個了。
影非望著我，伸手捏住了我的手掌，輕輕的摩擦起來。
“五郎，你怎麼了？我走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就一晚上你就成這樣了。”
我突然不知道怎麼開口，面前的這個人為我付出這麼多，我卻不能報答他，說到底，我也是自私的人。
“五郎，你怎麼了？怎麼呆呆的不說話。”
影非擔憂的看著我，一臉的關切。
心裏又痛苦又內疚。
影非，要是這輩子我還有機會，我一定用我的一切來報答你。
不過現在，請原諒。
“影非，”
我將手從他掌中抽出，神色冷漠的看著他，一臉嘲笑的說道。
“如影非，你是不是準備替我贖身？”
“當然，五郎，我們早就說好了的。”
“呵呵，如公子，你還真是，真是天真呢。”
“五郎，你怎麼了？”
影非奇怪的看著我，一臉的不可思議。
心如刀割，卻裝作雲淡風輕。
“如公子，像我這種人會吊死在一棵樹上嗎？你要是哪天厭倦我了，在轉手一賣，我哪還有現在的日子？”
“你這是不相信我的真心？”
“我不相信任何人的真心。”
“五郎，~！你這是怎麼了？一晚上你怎麼就變了？”
如影非大聲喊著，抓住我的肩膀，狠狠的搖晃著，弄的我的身體一陣疼痛。
咬牙忍著，依舊媚笑，
“沒什麼，其實一切都是我騙你的，像你這樣英俊多金的美少年誰不想擁有，不過，我也不差，你也不是愛慕我愛慕的要死，這樣說出去，京城裏只怕就是我杜五郎數第一了。”
影非不可思議的看著我，眼神中的震驚與痛楚割得我的心鮮血淋漓。
“五郎，不會的，我知道你根本不是這樣的人，你不會在意這種莫須有的名聲的。”
“如公子，看來你是被我迷得不清啊，想為我贖身的大有人在，比你有權有勢的多的是，我幹嘛選你，不錯，你是很美，但是人老了，都一樣，還是錢和權比較實在。”
影非低下了頭，手無力的垂在了身側，微微抖動的睫毛洩露了他此時的心境。
“你這樣是為了楊爺嗎？”
猛的一愣，一時間我難以回答，難道他知道了？
“你說，是不是楊爺要給你贖身，你心裏一直有他，所以你不想跟我了。”
憤怒的聲音讓我心痛如絞。
對，我是為了他，但是不是愛，是恨。
“是，我現在對他很有興趣，如果他為我贖身我想我會答應的，你也知道，你是沒法跟他比的。”
影非的眼底閃爍著點點的光亮，他努力的抬起頭，半眯著眼睛看著我。
我知道，他是不想在我面前落淚。
這個倔強的男人，這個幾乎就要打動我付出真心的男人，到底還是被我傷害了。
“好，杜五郎，你做的好，我只想要你明白，你會為你今天的所作所為後悔的，總有一天，我叫你趴在地上求我。”
說完，轉過身，摔門而出。
就在房門關上的那一瞬間，我的眼淚在野控制不住，滑落了下來。
對不起，影非，對不起，我不想這樣的，不想這樣，求你原諒我。
我一直以為我心裏只有楊爺，誰知道，這個俊美的耀眼的男人早就在我心裏佔據了一角，現在的離別。
真是身不如死~！
所以，柳如，你好好等著，你害我失去了我生命中兩個重要的人，我也要你嘗嘗被自己心愛的人傷害的滋味。
leungmon 2009-12-7 15:41
寒梅印（父子，兄弟） 正文 第二十六章
人就是這樣，失去了才知道珍貴。
整整一個月，影非如同人間蒸發一樣，一點音訊都沒有了。我知道，昨晚他真的很傷心。
他是這樣一個優秀而驕傲的人，即使安靜的站在那裏都仿佛是天上的太陽一般。他能這樣的對我，已經是做到了他的極限，而我的無所謂，將他的自尊狠狠的踩在了腳下。
我失去了他，我錯過了他，也許是一輩子。
這一個月，我很平靜，連我自己都覺得驚訝，我一點也沒有感到傷心，沒有流淚，只是安靜的養傷。
唯一發生變化的是，我越來越虛弱。
無論請了多少大夫，喝了多少藥，我的身體越來越不行了，每天大部分的時間只能躺在床上，做久了都感覺到上氣不接下氣，每餐都吃的特別少，如果硬逼著自己吃，馬上就會吐出來。
夏花和黃爺都很擔心，只有我無所謂的笑笑。
這天早上，楊大夫照舊來到了我的床前，我的精神已經大不如以前，早上都是昏昏沉沉，意識都不清楚。
夏花和黃爺站在他身後，一臉焦急的看著我。
楊大夫切了切我的脈，又仔細的看了看我的舌苔和眼皮，然後默不作聲的出了我的房間。
夏花和黃爺緊跟著就出去了，順便悄悄的掩上了我的門。
“楊大夫，五郎到底是怎麼了？前段日子不是快好了嗎？怎麼現在成這樣了？”
夏花和黃爺站在前面，雙雙的望著他。
楊大夫沉思了一下，問道：
“你們到底想不想治好五郎？”
“你這是什麼意思？當然是想治好他啦。”
黃爺不滿的說道。
“那好，既然是這樣我就直說了，五郎現在身體全好了，他得得是心病。”
心病？這個說法聽的夏花和黃爺一愣，夏花天天在樓間巡視，影非走的那天她似乎也有點明白，黃爺卻是一無所知。
“那楊大夫的意思是？”
“我現在不知道是什麼事情讓他換上心病，所謂心病還要心藥治，把他留在這裏只怕只有死路一條，如果你們真想把他治好，就讓我帶他走，換個環境，我會好好的醫治他的。”
夏花和黃爺都默不作聲了。
現在我五郎可是京城最出名的孌童，多少皇親貴戚，富家名流都希望能得我一夜，我幾乎就是忘歸樓的招牌，現在雖然不能接客，但是名頭倒是吸引不少人，我這麼一走，只怕客人們會另尋新歡。
楊大夫看到黃爺沉默不語，冷笑一聲，說道：
“黃爺要是不捨得也無所謂，我們醫者只能說盡人力，同意不同意還是你說的算。”
說完，就要收拾東西準備出門。
黃爺猶豫了一會，就在楊大夫就要跨出大門時，才終於做出了決定。
“你帶他走吧~！”
說完，頭也不回的回房去了。
夏花看了看他，領著楊大夫重新進了我的房間。
黃爺一個人呆在房裏，抬頭定定的望著內室裏一副畫像。
那是一位妙齡女子，美若天仙，氣質超群，正站在一株梅樹前賞花。
黃爺看了很久，眼睛裏充滿了柔情。
“寒梅，要是當初我也讓你走，你現在也不會是這樣，是我害了你，我不想再犯錯了。”
夏花的動作很快，一會兒功夫，就把我平常的日用物品全部收拾好了，楊大夫將我扶住，為我穿上衣服。
那溫柔和體貼一時叫我失神。
半靠在他身上，我輕輕的問道：
“我們這是要去哪？”
“出去散散心，你也好久沒出忘歸樓了吧。”
是啊，好久沒出去了，外面是什麼樣，我都快忘記了。
“我們什麼時候回來？”
“你想回來的時候就可以回來。”
命運真是作弄人，影非想帶我出去，我拒絕了，現在楊大夫帶我出去，我似乎連拒絕的理由都沒有。
慢慢的，我幾乎是被他抱出來。
一路上，我看見整樓的人都出來了，似乎大家都知道我要離去。
那一張張的臉上都透著喜悅和嫉妒。
是啊，我走了，這忘歸樓還不知道誰唱頭牌。
眼睛一瞟，竟然看到了站在樓角的柳如，還是一身綠衣，還是俊美非凡，那雙媚人的丹鳳眼中混雜著勝利和痛苦的表情。
柳如，你過的也不痛快吧，你這樣的害我，自己也覺得內疚吧，不過，一切都晚了，你等著，終有一天我會回來的。
馬蹄的聲音清脆響亮，金碧輝煌的忘歸樓越來越遠，直到看不清楚。
幾年的喜怒哀樂都留在了那裏，現在，我能過一種全新的生活嗎？
忘歸樓頂樓，黃爺站在欄邊看著遠去的馬車，臉上浮現出複雜的表情。
是痛苦？是欣慰？是解脫？是眷戀？
誰也猜不透。
“夏花，你說，我做的對嗎？”
“你是說二十年前還是二十年後？”
“夏花，這麼多年了，你心裏還在怨我嗎？”
“不，我已經不怨你了。”
夏花看著遠處幾乎消失成一點的馬車，輕輕的歎了一口氣。
“黃爺，其實是怨你的是你自己。”
寒梅印（父子，兄弟） 正文 第二十七章
馬車走的很穩，馬車內也很舒適，但是我卻難受起來。
虛弱的身體即使是微小的顛簸，都讓我頭暈目眩，臉色發白。我的身體搖搖欲墜，只能半靠在車壁上。
“五郎，你不舒服嗎？”
我緩緩的搖搖頭，我現在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楊大夫一眼就看出我的情況，他輕輕的扶住我，將我攬進他的懷抱。
好舒服，雖然沒有影非那麼堅實有力，但是暖人的溫度和他一樣。
就這樣，我在自己的錯覺中，緩緩的睡去。
等我再醒來時，馬車已經停在了一處陌生的地方。掀開車簾，眼前是一大片綠油油的樹林，卻見不到一枝花。
“這是哪？”
我望著進來扶我的楊大夫問道。
“這是我的家——梅林。”
我和楊大夫緩緩的朝林中走去，多半都是他扶著我，身後的車夫拿著我的行李遠遠的跟在後面。
“楊大夫，你一個人住這嗎？”
“恩。”
“那楊大夫每天都從這裏出門看病人？”
“是的。”
“楊大夫您喜歡梅花啊？”
“那到不是。”
“楊大夫您…。”
我話還沒說完，楊大夫就笑著用手指按住了我的嘴，
“五郎，你以後別在楊大夫楊大夫的叫了，好像我已經很老了一樣，我叫楊思梅，你就叫我思梅或者小梅吧。”
我頓時笑了起來，沒想到他還有這麼風趣的一面。
“你比我大幾歲，我肯定不能叫你小梅了，就叫你思梅吧。”
“那好，你叫我梅哥也行。”
我笑了起來。跟著他走到了林子的深處。
沿著模糊不清的羊腸小徑，我們來到了林子的中心，眼前豁然開朗。
原來在這片茂密的樹林深處竟然隱藏著一片清澈的湖水，在配上湖邊那一棟精緻秀美的竹屋，真像是人間仙境。
看著我被眼前的景色吸引的目不轉睛，思梅在我身邊輕輕的笑道：
“喜歡這裏嗎？五郎。”
“恩，喜歡，這裏真是太漂亮了。”
“那以後這裏也屬於你了。”
我疑惑的看著他，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我是說，以後這就是你的家，你想什麼時候來就什麼時候來。”
“真的嗎？那台謝謝你了，思梅。”
說完，我就迫不及待的走了過去。
一整天，我都在這裏到處轉悠，目不暇接的欣賞著這裏的一草一木，覺得哪一處都是美得妙不可言。
思梅耐心的站在我身後，笑著看著我孩子氣的舉動。
這樣的行為一直持續到天黑。
以前這個時候，忘歸樓裏到處都是燈火通明，人頭攢動，男男女女都充斥著曖昧的味道。
可是現在，竹樓裏面安靜的幾乎能聽到呼吸聲。
我和思梅憑欄坐在湖邊，黑漆漆的湖面上倒映出一點點晃動的燭光，面前是幾色精緻的小菜和一瓶溫熱的清酒。
看著遠處只能望見輪廓的梅樹林，突然覺得那些傷心往事似乎離我很遠，這種超然脫俗的環境，的確能使人的心境便得清澈開闊。
“五郎，我跟黃爺說了，你以後就住在我這裏養病，忘歸樓那個地方，對你的身體沒有好處。”
“恩。”
我靜靜的應著，腦海裏卻閃現出在忘歸樓裏發生的一切。
楊爺，柳如，黃爺，影非，這些人的面孔一個個鮮活的在我眼前閃過。
“五郎，以後我們在這裏相處，彼此之間多瞭解一下，你說好嗎？”
突然的話語打斷了我的思維，我愣愣的看著思梅。
他笑笑，接著說：
“像我，只知道你叫杜五郎，而你也只知道我叫楊思梅，多陌生啊。”
我點了點頭。
“那這樣，咱們各自把重要的事情說說，以後也多了一分瞭解，就當是聊天。”
“需要我先說嗎？”我問道。
“隨便你。”
“可是我幾乎沒什麼可說的。”
“不要緊，隨便聊聊而已。”
我沉默了一會，還是將以前回答的千篇一律的答案又說了出來。
“我是一個孤兒，從小到處流浪，偶爾也有人收養我，不過那都是想借我小到處坑蒙拐騙的，所以我也不知道自己從哪來，父母是誰，連自己的名字也不知道。”
“可是為什麼大家都叫你杜五郎呢？”
“不知道，這是黃爺在我進樓時給我起的。”
思梅沉默了一會，似乎有些心事，過了良久，他才繼續說道。
“你進了忘歸樓後就沒有出來過？”
“恩，白天睡覺，晚上接客。”
“你討厭這樣的生活嗎？”
我突然笑了起來，望著思梅說道
“你恰恰說反了，我很喜歡這樣的生活。”
“哦，那我倒是樂意聽聽這個理由。”
顯然，思梅的好奇心被我吸引了起來。
“你沒有在外面流浪過，沒吃沒住，天晴睡草地，下雨下雪睡橋底，為了搶飯吃，我常常挨打。還有一些富家子弟，經常拿我玩，這些經歷你都是想不到的，忘歸樓雖然也經常受傷，但是至少衣食無憂，這點我還是很知足的。”
思梅安靜下來，那雙溫柔似水的眼睛裏透出一絲絲憐憫。
我心裏暗暗冷笑了一下，真是錦衣玉食長大的公子哥。
“到了忘歸樓裏，你就沒有其他重要的人了？”
我轉過頭，盯著湖面，心裏卻飛速的閃過幾張面孔。
重要的人嗎？怎麼可能沒有。
夏花，黃爺，他們對我都還算不錯。
柳如，從另外一個方面來說，他的確也算是我的一個重要的人。
在剩下的就是，影非和楊爺。
影非，當我默默念起這兩個字時，心裏一陣痛楚。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感覺到身體變的冰涼，我才回過神來。
思梅沒有在繼續的追問我，但是那雙眼睛已經說明他知道了一切。
“回去休息吧，五郎，時間不早了。”
點了點頭，隨著他進了裏屋。
睡在舒適的床上，我第一次能夠晚上安安靜靜的休息，這讓我有點不適應。
房間的另外一邊，睡著的思梅。
他似乎已經睡著了。
我側了個身，透過窗戶看到了外面一輪皎潔的彎月。
整個天空的都如墨玉般的漆黑，只有在月亮的周圍，才能看到一圈朦朧的光暈。
影非，此刻你正在幹嘛。
寒梅印（父子，兄弟） 正文 第二十八章
梅林的夜晚真的好靜，朦朦朧朧間我似乎見到了楊爺，他一如既往的掛著溫柔的微笑，朝我慢慢走近。
我有點緊張，直到他走到了我的床前，我才發現竟然是影非。
他還是那麼的俊美奪目，美得驚人，只是臉上那複雜糾結的表情映在月光下看起來有點怪異。
他深情的看著我，用手輕輕的撫摸著我的臉，動作輕柔的幾乎讓我感覺不到。
我好想大聲的喊，大聲的告訴他。
對不起，我錯了，影非，我真的錯了。
可是，無論我怎麼努力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我真能眼睜睜的看著，看著他的臉，他的動作，他的離開。
影非，在夢中你都是這樣的怨我嗎？
那塵封的痛楚又一次狠狠的襲遍了我的全身。
無聲的眼淚從我眼角緩緩滑落。
梅林的夜不僅靜而且美。
在冷清的月光下，湖面泛起點點的淩光。兩具修長優美的身影佇立在旁邊。
楊思梅看著身邊的如影非，嘴角泛起一絲明瞭的笑容。
“怎麼樣，現在看到他這副虛弱的摸樣你心裏痛快了嗎？”
影非沒有做聲，面無表情的看著湖邊，讓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其實我知道，你還是放不下他。”
“我的事你少管。”
楊思梅無所謂的笑笑，說：
“那你現在願意和我合作嗎？”
如影非沉默了，思考了好一會，他說道：
“這事對我有利但對你呢？我看不出你能得到什麼？”
楊思梅笑了，柔聲的說道：
“你的事情我不管，我的事情你也不必多問，你就當是我個人的興趣。”
“那你的興趣只是針對楊爺嗎？”
“你就當是吧，現在我只關心你願意和我合作嗎？”
如影非深深的看了一眼楊思梅，點頭同意了。
“那以後咱們就要彼此合作了。”
“恩。”
如影非又看了一眼竹樓，說道：
“今天我先走了。以後有事情再聯繫。”
說完，轉身就準備離開。
楊思梅卻在身後輕聲的叫住了他：
“如公子，這裏隨時都歡迎你來，但是想看五郎還是先提前跟我說一聲，不然他要是清醒的時候看到你，只怕你我的計畫就要胎死腹中了。”
如影非定了定，隨即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梅林裏只剩下楊思梅一個人沐浴在清冷的月光中，嘴角上掛著一絲得意的笑容。
早上醒來，我還是恍恍惚惚，以為又回到了忘歸樓，可是面前楊思梅那張帶著微笑的臉，讓我一下就回過了神。
我望瞭望外面。
翠綠的樹木依舊，從湖面上拂過來的微涼清風，讓我覺得心曠神怡。
昨晚真的是做夢嗎？
可是好真實，影非的臉龐，輕柔的動作，還有我濕潤的眼角，這些似乎真的發生過。
“想吃點什麼？”
楊思梅一邊仔細的替我穿著衣服，一邊問道。
“你是醫生，當然聽你的。”
“那好，你躺一下，我馬上送進來。”
這頓早餐吃的非常舒適，食物清淡可口，我不禁多吃了一點。
“你要喜歡，我天天給你做。”
“這是你做的？”
“是啊，這是我昨天晚上熬好的藥膳，專為治你體虛的。”
我有點感動，思梅真的是很體貼。
“那謝謝你了。”
“謝什麼，照顧病人本來就是醫生該做的。”
吃完早餐，思梅就要出門看診，他囑咐我在家裏多休息，然後就離開了。
整整一天，我都在梅林裏到處亂逛，喂喂魚，澆澆水，看看書，過的也很愜意。
這樣持續到思梅回來。
推開門，思梅一眼就看到半臥在睡榻上的我，烏黑的發絲松松的綁在了腦後，卻仍有幾絲漏在了我的肩上，輕柔的白衫也是隨意的裹著，手中拿著一本醫書。
“你對醫術有興趣？”
聽到他柔美的聲音，我才意識到他回來了。
“今天忙完了嗎？”
“恩，”
他放下醫箱，坐在了我的身邊，撇了一眼我手中的書。
“你看的懂嗎？”
“有些地方不明白。”
“想學嗎？”
“恩。”
“我教你怎麼樣？”
|“真的嗎？”
我高興的一把抓過他的手，興奮的神情溢於言表。
“當然。”
從那天以後，思梅就按著學習的步驟找一些醫書給我，讓我白天先自己看看，到了他回來他會指點一些我不懂的地方。等到他空閒多的時候，他甚至會帶我去他的藥圃去辨認藥物，和列一些簡單的疾病叫我開方子。
這日子過的有意思極了，我甚至都不想回忘歸樓。
要是一輩子這樣，也真的不錯。
寒梅印（父子，兄弟） 正文 第二十九章
又是一個清靜的白天，我一邊喂魚一邊看著思梅的醫書，一晃眼幾個時辰就過去了。
揉揉有點酸脹的眼睛，我決定走動一下。
今天的風很清爽，吹在臉上像情人溫柔的手，我在竹樓裏向外望去，一片翠綠碧湖，非常漂亮。
要是站在高處看一定更美。
想到這裏，我開始往二樓去。
二樓是思梅的書房，裏面的堆滿了各種各樣的書，用汗牛充棟來形容都不為過。
思梅是個好學的人，他不光鑽研醫學，還學習棋藝，書畫，樂器等等。這點讓我既羡慕又欽佩。
我站在房裏尋找著最合適的位置，眼睛突然就看到了牆角處的屏風。
看那裏似乎是個好的觀察點。
我立刻就走了過去，不經意間，竟然發現屏風的背後有一扇門。
往裏探了探，裏面是一座樓梯。
難道這竹樓還有一層，可是思梅為什麼用屏風將它擋住，要不是我走過來，根本就發現不了。
我在屏風前停了一會，雖然我知道思梅這樣做肯定是不想讓人看到，但是強烈的好奇心讓我忍不住走了上去。
樓梯上面很乾淨，看的出來還是經常在打掃。
難道上面有人？
想到這裏我不禁有點毛骨悚然。
終於，樓梯到了盡頭。
這竹樓果然有第三層，我輕聲慢步的在這個房間裏走著，仔細的看著這裏的一切，現在我能確定這裏沒有人了。
憑我在忘歸樓裏呆了這麼幾年，一眼就看出這裏是一個女人的房間，甚至可以說是閨房。
翠色的紗帳，畫著素色小花的白色窗紙和擺在牆角的青花瓷都顯示著主人頗有品味。
這房間已經很久沒人住了，但是裏面的一切還是收拾的乾乾淨淨整整齊齊。
一定是思梅在照料著一切。
他為什麼照料著一個沒人住的房間？房間以前的主人跟他又是什麼關係？
我狐疑的四處打量著，眼光落在了牆上的一張畫像上。
整個人登時如同石化一般楞在了原處。
那是一張人物的畫像，裏面是一位妙齡少女，身穿一身白色素衣半依在梅樹下，舉手投足間那動人心脾的風情讓人目不轉睛。
可是真正讓我吃驚並不是這畫裏的絕代佳人。
而是，黃爺的房裏有一張跟這一摸一樣的畫像。
這女人是誰？
看著畫似乎也有一些年頭了，那麼現在她肯定青春不再。可是思梅和黃爺都很在意他，這間屋子和畫像就能說明這一切。
心裏藏著這些疑問，我懵懵懂懂直到思梅回來。
我很想問他，可是，他會不會是想隱瞞什麼呢？
我貿然去了三樓，現在還要唐突的問他的私事，真不知道他會怎麼樣？
兩個人相對無語的吃完了晚飯，難得的是思梅似乎也有心事，沒有過多的注意到我的反常。
飯桌上出奇的安靜。
“思梅。”我輕輕的喊了一聲。
“恩？”思梅依舊吃著自己的飯。
“我，我今天去了三樓。”
話剛說完，我就看見思梅的臉色變了。
他放下手上的碗筷，一臉陰沉的望著我，常常掛在臉上的溫柔微笑不翼而飛。
這樣的他讓我感到陌生和擔心。
“你是怎麼上去的？”聲音平靜的讓人害怕。
“我本來是想上去看下梅林的風景的，不經意才發現屏風後面的門，我不是有意的。”
他沒有說話，只是盯著我的臉看了好久，久到我幾乎就轉身離開。
“這是天意，五郎。”
他幽幽的歎了一口氣，垂下了頭，眼中盛滿了惆悵。
我突然感到一陣難受，面前這個一直都是溫柔呵護我的人心中也一定有一些不可告人的難言之隱。
他跟我一樣，有著難以啟齒的痛苦，只能自己默默承受。
飯桌上又恢復了死一般的沉靜，甚至連桌上的飯菜都沒有人在動過。
直到飯菜變的冰冷，思梅似乎才回過神來。
他抬起頭，眼神重新變的溫柔，只是裏面多了一絲悲哀。
“五郎，這是天意。”
他頓了頓，我靜靜的等待著他繼續說下去。
“那個房間以前從來沒有人進去過，我遮掩的很好，即使站在房裏也發現不了，你是得到了她的允許，才能發現那裏，所以，五郎，這是她的意思。”
他說話語無倫次，沒頭沒尾，我聽的莫名其妙，但是我依舊認真的聽著。
“你也許已經發現了，那是個女人的房間，她是我的母親。”
我心裏一震，不禁脫口而出。
“是畫像上面的那個女人嗎？”
思梅猛的抬起頭，一臉不可思議。
“你看到那副畫像了？”
“恩，就在內事的牆上。”
“你還真是特別，對，畫像上面的就是我的母親。”
我頓了頓，輕輕的說道：
“思梅，也許這話我不該問，但是如果你不想告訴我，可以不說。”
看了看他，我還是開口問道
“你母親她現在在哪？”
他眼中的悲哀變得更加濃郁，似乎就要凝結成晶瑩的淚珠滑下，那俊美的臉龐上籠罩著一層痛苦的神色。
“她死了。”
依舊是平靜的聲音，可是我卻能感覺到裏面壓抑了多少痛徹心扉的悲哀。
我無語了，為思梅覺得傷心，也為他的母親覺得傷心，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感覺到傷心。
迎著夜晚的涼風，思梅站了起來，徑直朝樓上走去，我知道他是去三樓。
我悄悄站起來，跟在他的後面。
慢慢的，整個房間裏只能聽到我們輕緩的腳步聲。
夜晚的三樓更加的幽靜，沒有一絲人氣。
思梅點起了蠟燭，走到了窗邊。
推開白紙木窗，一輪明亮的圓月就跳進了我們的視線，那清冷的月光灑遍了我們的全身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
我不禁從心裏發出一聲歎息。
思梅轉過身，順手就拿起了放在桌上的竹蕭，往嘴上一湊，悠揚的簫聲就傳了出來。
那簫聲真好聽，但更讓我覺得詫異的是，我似乎很熟悉。
那種感覺就好像曾經有人在我耳邊唱過一樣。
“相見時難別亦難，東風無力百花殘。
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幹。
曉鏡但愁雲鬢改，夜吟應覺月光寒。
蓬山此去無多路，青鳥殷勤為探看。”
隨著簫聲，我情不自禁的唱了出來，讓身旁的思梅愣在原地。
“你怎麼會唱這個曲子的？”
“我也不清楚，就是聽到你吹奏不自覺的唱起來了。”
思梅看著我，眼中的充滿了震驚。
“你肯定是她派來陪我的，肯定是的，五郎，肯定是的。”
他突然抱緊我，將頭靠在我的肩膀上，無力的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我的心被觸動了，任由他抱著，甚至還用手輕撫了他的背。
整個晚上，思梅就像變成了小孩一般，纏在我的身邊，即使到了睡覺的時候也是這樣。
這晚，我和他睡在一起。
到底他曾將發生了什麼？從畫上他的母親看起來非常的漂亮，但總是透著一股哀傷。
更讓我奇怪的是，思梅現在一個人住，就算母親過世了，可是以他的年紀，又沒娶親，應該是跟家人一起住的。
那他的父親呢？
我疑惑的看了眼身邊已經熟睡的他。
這些問題我暫時還是不要問好了，等以後他情緒穩定下來再說吧。
寒梅印（父子，兄弟） 正文 第三十章
早上醒來，居然難得的發現思梅在身邊。
往常這個時候他已經出門看診去了。
此時的他睡的可真甜，嘴角都不自覺地勾起了一絲淺淺的笑意，這是發自內心的笑容，非常真實。
我不敢驚醒他，依舊老實的呆在他身邊，任由他緊緊的抱住我。
沒想到這個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男子也會有這麼依賴人的一面。
我躺在床上一邊看著他，一邊胡思亂想。不知什麼時候，他已經睜開了眼睛。
“五郎。”
聲音慵懶柔軟，聽起來舒服極了。
“你醒了啊？”
“恩，昨晚真是麻煩你了。”
他不好意思的笑笑。
“沒什麼，這樣的你更讓人喜歡啊。”
“真的嗎？”
“當然。”
我們兩人微笑的對視著，感覺從沒有過的親近。
思梅起床後，竟然破天荒的沒有出去看診，整整一天，他都和我泡在一起。
我們之間的話題突然多了起來，坐在湖邊，一邊吃著糕點，一邊漫無邊際的東扯西拉。
思梅是個很博學的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和他聊天非常有趣。
“思梅，你上次那個簫聲吹的真是好聽極了。”
我一邊咬著雲片糕一邊說道。
“是嗎？你喜歡？”
“恩，很喜歡。”
“那我教你吧。”
“真的？太好了。”
我丟下手中的糕點，一把就撲了上去，狠狠的摟緊了他的脖子。
他笑著，也抱著我。
這感覺真奇妙，舒服令人捨不得離開，我偎在他懷裏動也不想動。
氣氛突然變的有些曖昧，我自己也不清楚一個簡單的擁抱怎麼會變成這樣。
思梅用手托起我的頭，對上我的眼睛。從他的臉上，我看出一絲憐愛的表情，這讓他變的更加俊美。
“五郎，我突然覺得我有點被你吸引了。”
我默不作聲，靜靜的享受著他溫柔的話語。
“我覺得我有點捨不得你了。”
“我有點後悔了。”
“我怕我會失去你。”
這些毫無頭緒的話語不斷的再我耳邊響起，讓人莫名其妙，可是現在的氣氛實在是太好了，好的我都不想去問他這些話是什麼意思。潛意識裏，我知道答案一定不好。
溫軟的觸感從唇上傳來，還未等我來的及細細品嘗，就感覺到一條濕滑的舌頭伸進了我的口腔。
它在裏面靈活的攪動的著，緩緩的掃過牙齦，激起我身體強烈的反應。
雙手也沒有空閒，輕巧的再腰間一捏，登時我的身體就癱軟了下來。
衣服已經鬆開，我已經半裸的出現在思梅的面前。
他黑色的眼眸變的深邃，裏面暗暗湧動著欲望的火星，白皙靈活的手指在我赤裸的肌膚上遊蕩，留戀在我的乳珠處不肯離去。
我的呼吸越來越沉重，臉色也泛起了濃郁的潮紅，我自己清楚，在他的挑逗下我已經有了欲望。
過了好久，雙唇才分開，我的嘴唇都已經紅豔的幾乎要滴下血來。
思梅用褪下的衣衫將我裹住，雙手將我抱起，往房內走去。
我閉著眼睛，任由他的動作。
竹屋內，柔軟舒適的床上，兩具軀體糾纏在了一起，陽光從窗戶裏投射了進來，讓這裏的一切纖毫畢現。
思梅其實和漂亮，與影非的英挺不同，他非常的秀美，這大概是繼承了他母親的特點，所以看起來，更加的親切。
可此刻的他對我卻沒有溫柔。
從到床上開始，他就不斷的索求，我渾身上下幾乎被他吻遍，身體上面密密麻麻的佈滿了痕跡，特別是乳珠和分身，都被他含在嘴裏把玩了半天，現在都是濕淋淋的，顯得分外的淫靡。
“五郎，你真美。”
這句話很多人都對我說過，可是現在聽起來卻特別觸動人的心弦。
我熱烈的回應著他，也許是我許久沒有做過，也或許是我也有點喜歡他，總之，我喜歡現在這種感覺。
他分開我的雙腿，用手指輕輕的揉著菊口處的褶皺，緩慢的將手指推了進去。
有點疼，有點不適應，我的確是禁欲好久了。
望著他，眼睛瞟到了他的欲望中心，那裏已經昂首挺立很久了，可是思梅卻一點也不急。
他仔細的做著前戲，小心的為我潤滑，還是不是的溫柔的挑逗著我，我知道他也是在意我的感受。
“我好了，你來吧。”
我微笑的望著他，直白的發出了邀請。
思梅似乎也隱忍了好久，他將火熱抵在了我的穴口。腰部發力，擠了進去。
立刻脹痛的感覺就從尾椎骨直傳到大腦裏。
看著我皺起的眉頭，思梅溫柔的停頓了下來，低下頭在我耳垂，脖頸處輕輕的吻著，雙手也在不斷的揉捏著我的兩粒紅點。
這挑逗的動作很快讓我繃緊的身體放鬆下來。
我故意的扭動了下身子，立刻就聽到他深深的吸氣，我得意的笑了。
“五郎，你真是個妖精。”
“那你等收服我嗎？”
“那要看你願不願意讓我收服？”
“那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思梅笑了起來，那秀美的臉龐讓我一陣失神，他卻在此時抽動起來。
登時，痛並快樂的感覺向我全身擴散。
我淺淺的呻吟著，身體隨著他的節奏擺動，思梅滿意的望著身下我的，跟我一起享受著快樂。
漸漸的，快感在攀升，欲望在燃燒，他的動作越來越有力，越來越快速，摩擦著我們的結合處滾燙。
我重重的呼著氣，雙眼幾乎被情欲燒的看不清東西，嘴裏不自覺的喊著他的名字。
“思梅，思梅，”
這似乎蠱惑了他，他徹底的瘋狂了，每次都用足了力氣，幾乎將我貫穿，我能感受到敏感的那點受到強烈的刺激。
“啊~！”
我終於克制不住的釋放了，白色的熱液灑落在了我和他的腹間，後庭反射性的收縮讓已經到了高峰的他也忍不住的噴射了出來。
剩下的，只有高潮後的喘息和滿屋的餘韻。
“你不是要教我吹簫的嗎？怎麼教到床上來了？”
思梅淡淡的笑了，說：
“學東西難道不先交學費嗎？”
“那你這學費是一次付清還是每節付清呢？”
“自然是每節啦。”
“那我不是虧了？”
“虧了？你現在後悔也晚了。”
說完，他壓上我，狠狠的吻了起來。
leungmon 2009-12-7 15:41
寒梅印（父子，兄弟） 正文 第三十一章
有了這次親密的接觸，我和思梅的關係很快就拉近了。
快的有點出乎意料，甜蜜的也有點出乎意料。
他現在出門看診幾乎只有一個上午，下午和晚上幾乎全是和我纏在一起。
我問他以前為什麼要花一天時間，而現在只有花一上午，他的回答簡直讓我吐血。
“其實他們都病一般都很簡單，我要是望一眼就馬上開方子，他們會懷疑我沒有好好看，所以不得已才在那裝模作樣半天，讓他們放心。”
“那你現在怎麼又只用一上午了呢？”
“那還不是因為有你在家，我想回來看你。”
這種甜言蜜語幾乎每天都能聽見，而我也樂在其中。
當我獨處的時候，我也常常想起以前，那些經歷過的事情如同演戲一般的在我腦海裏掠過。
這個時候，我往往會問自己，我忘記影非了嗎？
答案是不，因為我能清楚的感到這個名字被我念起時心裏的那種疼痛，這一點，我騙不了自己。
我忘記楊爺了嗎？
答案也是不，因為想起他，我就感到難過。畢竟因為他我曾經有過多少熱切的希望，受到多少致命的創傷。
那我對思梅呢？我對他又是怎麼樣的呢？
這點我自己也很糊塗，他對我很好，我也很喜歡他，我願意跟他在一起說話，聊天，甚至是，做愛。
也許是因為影非，因為我執著的念頭，我違心的拒絕了他，現在我不想失去了，我害怕失去了，思梅也許是上天給我的一個機會，讓我重新選擇的機會，我想我會好好把握的。
人們常說人生就是一台戲，自己就是上天的玩偶，他叫你怎麼演你就得怎麼演。
這句話聽起來很玄，沒想到，卻很靈驗。
就在我幾乎忘記之前的痛苦和悲傷，決定好好的生活的時候，殘酷的事實還是擺在了我的面前。
那天中午，我坐在主樓內，休閒的喂著魚。
我知道，思梅快回來了。
果然，不一會，就聽到他熟悉的腳步聲。
等我轉過頭，才發現，他的身後還有一個人。
是黃爺。
瞬間，我之前的經歷，那些讓我痛苦和難受的遭遇似乎全部都復活了，將之前的喜悅沖的乾乾淨淨。
“五郎，”
思梅輕輕的喚了我一聲，臉上帶著一絲無奈和傷感。
“黃爺他來看你了。”
我點點頭，神色冷漠的站了起來。
黃爺還是那麼有氣勢，成熟的氣質在他身上彰顯的更加明顯。
“五郎，你身體怎麼樣了？”
“我很好，恢復的不錯。”
“那現在你能跟我回去了嗎？我很想你。”
面對著他直白的表示，我突然有點想笑。沒有做聲，我望瞭望思梅。
他一臉複雜的看著我。
“我覺得可以了，不知道楊大夫的意思怎麼樣，這種事情還是問醫生的比較好。”
思梅，你要是說願意為我贖身，我今生今世都陪著你。
黃爺似乎覺得有道理，轉頭看著思梅，輕聲的問道：
“你覺得五郎身體行了嗎？”
思梅沒有做聲，他扭過頭不讓我看到他的臉。
沉默了好久，我才聽到那熟悉的聲音，那曾經充滿了對我的甜言蜜語的聲音。
“他身體已經痊癒了，可以回去了。”
這句話在我耳邊響起時，用驚雷之聲來形容都不足以表示我心裏的震撼。
思梅，原來你也不過是圖一時的歡愛，我曾經那麼傻，傻到以為你會和影非一樣，願意為我付出，而我也準備忘掉一切和你在一起。
原來這一切，這和你的一切，都是我自己在做夢。
好，好，我終於知道你的意思了，我杜五郎雖然是出賣身體的，但是也不至於淪落到祈求你的收留。
我不知道當時我的表情怎麼樣。
我只能感受到我渾身已經在發抖。
我強忍著沖天的怒火和滿腹的辛酸，笑了起來。
原來生氣的時候也可以笑，而且笑的那麼自然那麼真誠。
“那謝謝楊大夫這段時間的悉心照顧了，黃爺我們這就回去吧。”
“五郎，明天我送你回去吧。”
“多謝楊大夫費心了，這段時間也打攪你不少，我還是跟黃爺一切回去吧。”
“五郎，”
我轉過身不去理會他，回屋收拾起自己的衣物。
仔細看了看，才發現，除了幾件簡單的衣服，這屋裏的一切都不是我的。
心中一陣好笑，原來這裏從頭到尾都不是我的，是我白日做夢，是我自作多情。
收拾完後，黃爺已經將車馬停在了竹樓前。
他摟著我，輕輕的將我送上馬車。
眼睛的餘光中，我看到思梅他呆呆的站在車邊，微張的嘴巴，似乎有話要說。
還想說些甜言蜜語嗎？
可惜，我再也不想聽了。
臨上車，黃爺感謝的對著思梅說：
“楊大夫，這次真是謝謝你了，診金我稍後會送來的。”
“不必了，”
我准過頭望著思梅冷笑道：
“我已經付過了，不是嗎？楊大夫。”
思梅矗在原地，神色痛苦且尷尬。
黃爺似乎沒明白，但他沒有多問，在我的催促下，馬車終於緩緩的駛離了梅林。
回頭望望那依舊鬱鬱蔥蔥的梅林，還是那麼漂亮，隨著距離越來越遠，那清澈的湖水和別致的竹樓都看不見了。
短短的幾個月，讓我漸漸的喜歡上了這座幽靜脫俗地方，這裏的一草一木我都記憶深刻。
可是山水有情，人無情。
思梅，你還真是不如這沒有生命的山水。
你這次真是教會了我，教懂了我。
這是我在你這裏上的最深刻的一節課。
依舊是平緩的馬車，和來時不同，我已經身體健康，頭腦清晰，黃爺在我耳邊講了很多話，我一句也沒聽進去。
恨意在我胸中充斥，在我腦海裏刻下痕跡。
不知過了多久，忘歸樓那蒼勁有力的金色牌匾出現我的眼前。
我回來了，繞了一大圈，我又回來了。
這是上天給我開的玩笑嗎？
讓我充滿希望，然後狠狠的粉碎。
看來這裏才是我真正的去處，說到底，我還是屬於忘歸樓的。
好，既然這樣，何不賣的更徹底。
從車上下來，我已經是笑容滿面了。
用不著悲傷，以後也不會悲傷。
寒梅印（父子，兄弟） 正文 第三十二章
入夜時分，忘歸樓的大紅燈籠又點亮了，吵雜喧鬧的聲音又開始充斥著整個大廳。
我依舊在房裏靜坐著，阿飛已經來催我幾次了。
畢竟，這是我病後第一次接客，要是弄的不好，聲名不復了。
看著鏡子裏面的我，第一次如此欣賞自己的容貌。
裏面的少年唇紅齒白，秀髮如墨，一雙剪水雙瞳朦朦朧朧，分外勾人。
我是誰？杜五郎~！
我以前能名滿京城，我現在也能。
我套上白衣，依舊鬆散的紮起頭髮，擺擺袖，起身出門。
樓下客人如雲，招呼聲，喧嘩聲，調笑聲，此起彼伏，客人們似乎都很盡興。
突然，一聲簫聲響起，就像一道利劍劃破了這喧鬧的聲音，立刻就安靜下來。
我手握竹蕭，一邊吹奏著，一邊從樓上走了下來。
這首曲子，正是思梅教我的“相見難”。
相見時難別亦難，東風無力百花殘。
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幹。
曉鏡但愁雲鬢改，夜吟應覺月光寒。
蓬山此去無多路，青鳥殷勤為探看。
一曲演畢，大廳裏安靜的能聽到心跳。
我知道我成功了~！
驕傲，自信，這些我都能感覺到，唯獨感覺不到喜歡。
夏花還是沉著的走了出來，宣佈我的競價開始。
此起彼伏的叫價聲不絕於耳，我第一次沒有提前離開，而是帶著魅惑的笑容觀看著這些爭奪我的人。
價錢不斷在攀升，我卻突然覺得無聊。
四周往往，居然看到了黃爺。
他衣著光鮮的站在角落了，眼睛動也不動的盯著我，那種眼神叫我覺得陌生。
那種炙熱的渴望，痛楚，隔著滿屋子的喧鬧人群我都能感受得到。
他的反常舉動叫我很奇怪。
我和他的對視就這樣持續著，直到叫價結束。
夏花站了出來，當眾宣佈
“各位大爺，五郎今晚被我們忘歸樓的一位常客包下了，價錢是兩萬兩，如果誰還能超過這個價，可以叫價，如果沒有，今晚五郎就是這位客人的了。”
底下的人群議論紛紛，這位沒有露面的神秘客人如此的闊綽讓大家心生疑惑。
可是兩萬兩，這數目的確是太大了，過了一會，都沒有人在開口。
我興致闌珊的轉身回房。
沒想到我第一次接客，竟能叫下這麼高的價錢，不過對於那位神秘的客人，我也很好奇。
靜靜的坐在桌邊，我耐心的等待。
直到我聽到開門的聲音。
轉過頭，我竟然發現那位神秘的客人竟然是。
黃爺~！！！
我有點迷惑，他要想叫我陪，以後多的是時間，幹嘛要爭這個第一。
“五郎，”他朝我走來，他眼神依舊複雜難懂，似乎隱忍著什麼。
“五郎，你今天漂亮極了。”
我沒有做聲，我知道這不是他想要說的話。
“你吹的曲子也很好聽，是誰教你的？”
我看了他一眼，回答道：
“是楊大夫教我的？”
“他教你的時候沒有說這個曲子的由來嗎？”
“沒有，只是他吹奏的時候我跟著唱了起來，他就教我了？”
“你會唱？”
“恩。”
黃爺突然變得非常激動，他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力氣大的我幾乎喊疼。
“誰教你的？”
皺著眉頭，我忍著疼痛，說道：
“沒有誰教，我自己不知道怎麼就會的？”
黃爺放開了我，一臉的不可思議，那摸樣，似乎像見到了鬼。
我突然有點害怕，黃爺這樣炙熱的眼神讓我突然覺得非常不安。腦海裏又想到了他房間的那幅畫，那張有著那個絕代佳人的畫。
“是你回來了？是不是？我知道肯定是你回來了？對不起，我當初不該那樣，我錯了，我現在後悔了，你原諒我好不好，原諒我好不好？”
黃爺突然的抱緊我，神色哀傷，哭了起來。
我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弄的猝不及防。
這跟思梅當時的情況多麼相像，只不過，比他更加痛苦。
這時間，每個人都在受著折磨，無論是低賤的我，還是光鮮亮麗的黃爺，還是儒雅受尊敬的思梅。
每個人的心裏都有難以磨滅的過去。
想到這裏，我心裏有一絲悲哀，不禁抱緊了他。
這一晚，我和黃爺什麼也沒做，他似乎有無窮無盡的話要跟我說。但是，幾乎是每三句，就要跟我道歉和訴說思念。
我知道，他並不是想跟我說這些，這些話他也許已經忍了很多年，現在終於可以傾訴了。
直到天空發白，我和他才困倦的睡了過去。
寒梅印（父子，兄弟） 正文 第三十三章
不得不承認，忘歸樓裏的日子我適應的很快。
自從那一曲“相見難”後，不光震驚了京城而且也震驚了黃爺，他對我更加的寵愛了。
對外界，他推說我身體虛弱，每五天才接一次客，其實每次我都是在他的房間裏度過的。
我和他的關係真是非常的奇妙，他愛我嗎？從他的眼神中我知道他可能僅僅只是喜歡我。每當我拿起竹蕭吹起曲子時，他的眼光立刻變得深沉溫柔起來，我知道他是透過我在看別人。
那個別人，也許就是那幅畫上面的女人。
我很好奇，但我不敢問，從黃爺每次癡迷，悔恨的眼神中，我知道，那可能是他的禁忌。
忘歸樓的生意是越來越好了，人也越來越多。
俗話說，物以稀為貴，還真是一點都不假，即使現在我的身價高達數千兩銀子，想在我這裏過夜的人已經是絡繹不絕。
其實，我還有什麼抱怨的呢，現在我的生活已經是很舒適了，唯一不滿的，可能就是那些樓裏嫉妒我的男男女女們。
就想今天。
我剛走下樓，一個窈窕的身影就故意的橫了過來，我抬頭一看，是芙蓉。
她本來是樓裏的頭牌，自從我來後，自然位置不保，後來柳如也進了來，她就更沒什麼客人了。
但是她依仗著自己資格老，常常對我和柳如技校嘲諷，今天我一看她那雙挑高的眉毛，就知道她又要說難聽的了。
“這不是五郎嗎？這麼晚才小樓，是剛從黃爺的床上爬下來吧。”
就知道，她不會說什麼好話，我轉過身，不想理睬。
“怎麼了？現在身價精貴了，說到底你還是和我一樣，只不過，姐們每晚陪不同的人，你是每晚陪一個人罷了，裝什麼清高。”
我依舊不做聲，這到讓她有點發火，聲音也飆高了好幾度。
“五郎，你還真當自己是頭牌了，我跟你說，像你們這種孌童一到十八就要趕出忘歸樓，這可是行裏的規矩，到時候我倒是要看看你這張騷媚的臉是怎麼一個可憐樣，一個沒娘教的孩子，還在這裏充能。”
我冷笑了下，轉身上樓去了，任她在那裏大喊大罵。
要是以前的我，就當是瘋狗在叫，可現在，我已經不是從前了。
是我太愚蠢，總以為忍耐，奉獻，真誠就能得到相等的回報，可是在我身上發生的一切，哪一樣不是狠狠的嘲笑了我。
柳如的陷害，楊爺的濫情，思梅的戲弄，哪一點不叫我寒心。
呵呵，如果世界真的是這樣，我為什麼要充當那個好人，不用了，我不想再受傷。
今晚的客人是個生客，激情過後，我躺在他身邊和他聊起天來，這對我來說，倒是破天荒的一次。
“老爺從哪里來的。”
“我從關外來，專門做點皮貨生意。”
“那不是很賺嗎？”
“是還不錯，京城裏的達官貴人都是我的熟客，一般都是預定好了的。”
說道這裏，這個滿臉大鬍子的男人得意的笑道。
“那老爺您在這呆多久呢？”
“怎麼，寶貝，不捨得我走了？”
我低低的笑了一聲，說到
“當然，這麼豪爽的人，我五郎也是第一次見呢。”
“哈哈，寶貝，你真是惹人愛啊，好，我還在京都呆五天，這五天，我天天來會你。”
我笑著謝過，然後莫不可惜的說道：
“可是我身體太弱，要是每晚性事，只怕就要生病了。所以，老闆只讓我五天接一次客。”
“啊？”
床上的男人大概也沒想到忘歸樓會有這麼一個規矩。
“不過，大爺您放心，我可以介紹幾個床技了得的人，保證這五天大爺不會寂寞。”
“哦？那五郎要介紹誰？”
“最合適的人選就是我們樓的芙蓉姑娘，她長的好看，嘴上功夫更是一流，京城裏還沒碰到敵手呢？”
“啊？”男人一聽，臉色有些犯難。
從剛才和他的歡愛中，我就知道，男人是外強中乾，並不很行，他是怕在妓子面前露了底，難堪。
“爺，我這裏有種妙藥，吃了後精力充沛，一晚不成問題的。”
男人一聽，直說我聰明，抱著我狠狠的親了起來。
一抹狠毒得意的表情在我臉上一閃而過。
第二天晚上，我站在樓邊，看到了男人和芙蓉的身影，兩個曖昧的摟抱著，男人還時不時的在她身上上下撫摸。
聽到芙蓉咯咯的笑聲，他們倆進了門。
嘴角勾起一絲笑意，我也進了房，我知道明天早上會有場好戲。
早上的忘歸樓，大家都還在沉睡中，安靜的沒有一絲聲響。這個時候卻有一個尖細的哭聲打破此刻的寧靜。
過不了多久，我就聽到樓上急促的腳步聲，大廳開始喧鬧
起來，男男女女的聲音還是飄忽不定的傳到我耳朵裏。
好戲開始了嗎？
我起身，披起一件衣服，走出門去。
站在樓上，我俯視著下面那擁簇的人群中間，躺著一個半身
赤裸的男人，正是那個皮貨商人。
在他旁邊跪著的是芙蓉，臉上已經哭的花掉的妝容，身上也只是穿著一件單薄的睡衣，裏面的身體都在微微顫抖。
黃爺站在旁邊，一臉的陰沉。無論芙蓉怎麼懇求，他
都一副無動於衷的表情。
而他身邊的鬍鬚花白的醫生似乎在跟他說什麼？
我冷冷一笑，轉身回房，重新躺下睡覺。
到了下午，我就從旁人的閑碎話語中，知道了整件事情。
那個男人到了房裏，和芙蓉翻雲覆雨整整一晚。到了早上才停歇。正準備起身穿衣時，卻臉色發青的倒在了地上。
芙蓉嚇的不知所措，在驚叫聲中，將男人留在樓外的馬夫給招了來，馬夫一看自家的主人倒地不起，以為是芙蓉謀財害命，立刻就報了官。
等衙役趕來時，商人已經咽了氣，於是將芙蓉帶回衙門去審問。
我笑了笑，已經不動聲色的回到自己屋裏去看書。
這個晚上，黃爺沒有來找我。
到了第二天的下午，黃爺回來了，身後跟著的是已經雙眼哭的腫成桃子的芙蓉，一頭亂糟糟的頭髮，憔悴的面容和淩亂的衣服。
很快，黃爺就叫人把樓裏所有的姑娘孌童全叫了出來，他有話對大家說。
大廳裏，人們都在小聲議論，這種事情，樓裏也是第一次發生，那種山雨欲來的感覺，讓大家人人自危。
黃爺已經光鮮的坐在大廳中間的紅木椅子上，一臉陰沉的說道：
“今天早上的事情，想必大家也都知道了，那個商人死了。”
之前重重的猜測似乎得到了證實，大家不禁面面相覷。
“幸好官府中檢查到這個人只是身體太虛，縱欲過度而死，與我們晚歸樓無關，所以把芙蓉給放了。”
大家明顯的松了一口氣，雖說這皮肉生意不光彩，但也不想丟了飯碗。
“不過，這事不是到這就完了。”
黃爺說道這裏，眼光突然淩厲起來，他掃過每個人的臉，沉聲說道：
“這風聲要是傳出去，我們忘歸樓的聲譽自是大大受損，所以要是被我知道誰在外面嚼舌根，就自己準備收拾東西滾蛋。”
大廳裏一陣靜默。
黃爺又看了眾人一眼，最後終於將眼光落在了一旁瑟瑟發抖的芙蓉身上。
“芙蓉，你也算是樓裏的老資格了，怎麼犯這種事情，現在在你房裏出了人命，我是自然不能留你了，我已經跟吳大姐說了，你馬上收拾行李，跟她去山西，這樓裏在留不下你了。”
低著頭，大家都倒抽一口氣。
山西的妓院，據說是全國最慘的，那裏的男人多是挖煤的工人，往往來找妓子就是發洩獸欲。
渾身髒兮兮的不說，還操你到天亮，是個人都不願意去。
芙蓉聽到這話，已經嚎啕大哭起來，她抓住黃爺的褲腳，聲嘶力竭的喊道：
“黃爺，不要送我去那，求您了，不要啊，我願意呆在樓裏做個下等丫鬟，掃地煮飯，做什麼都可以，只要不要去那啊，求您了，黃爺。”
黃爺看到她這樣，臉上露出厭煩的表情，一腳將她等開，喝道：
“你壞了樓裏的名聲，我沒要你命已經是便宜你了，你還在這有臉哀求，是不是想討頓鞭子抽再上路。”
說完，轉身回房了。
大廳裏的人群立刻也散了，只剩下她一人趴在地上痛苦。
走到她身邊，看她抽搐的身體，復仇的快感讓我的心情變的異常的好。
笑笑，走上樓去。
不知過了多久，芙蓉的哭聲終於止住了。
哭解決不了任何問題，這個到底我從小就懂，人總是要面對事實的。
那晚，忘歸樓照常生意火爆，黃爺也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這條命案真的就沒有洩露出去。
只是，事情沒有我們想像的那麼容易結束，第二天早上，吳大姐走到芙蓉房間的時候，發現，她已經上吊自盡了。
這件事情，在忘歸樓炸開了鍋。
短短兩天，兩條人命，就這麼丟在了晚歸樓。
這讓那些平時只知道醉生夢死的人們，多了一點驚駭。
黃爺很有手段，冷靜的處理了屍體後，一陣教訓，讓大家都閉了嘴。
我已經笑著看著這一切，似乎這一切的事情都是一場戲。
而我，導演了這場戲。
寒梅印（父子，兄弟） 正文 第三十四章
記得以前跟思梅在一起的時候，他常常教我辨認他藥圃裏面的藥材。
那些藥材真是千奇百怪，有的很醜，拿出來簡直就如一塊泥巴一樣，有的又漂亮的簡直像仙品。
正當我準備把手伸向一朵美得叫人心動的花朵時，思梅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別動，那花有毒。”
“啊？”我詫異的望著他，這話這麼漂亮，卻有毒。
思梅笑笑，對我說道
“你記住，往往越是漂亮的東西，越是奇毒無比，你看。”
說完，他掀開美麗的花盤，在花萼處我看到那令人作嘔的尖利惡臭的花刺。
“看到了吧，把漂亮的外表一翻開，裏面的東西都見不得人。”
我醒了，眼睛沒有睜開，腦海裏，思梅說話的樣子和聲音還在眼前晃蕩。
我就是那株漂亮的花嗎？
自從芙蓉死後，我自己都覺得我這張漂亮的表皮下掩蓋著多麼骯髒的靈魂。
我現在真是應了思梅的話，越漂亮的東西，越是毒。
突然感到眼前的光亮變暗，我知道有人站在了我床邊，緩慢的睜開眼睛，發現來的人是
柳如~！
真是好久沒見了。
他還是那麼漂亮，精緻的臉龐上面，那對迷人的桃花眼靜靜的看著我，就像深潭一樣，沒有一絲波動。
我心中暗暗的冷笑了下。同樣也是安靜的看著他。
“五郎，你回來了。”
有點低啞的聲音透露出他的心神不寧。我笑笑，說道
“我回來有段時間了，你才知道嗎？”
“恩，我的一個客人包了我一個月，今天我才回來，看到你房裏的燈就過來了。”
難怪忘歸樓發生這麼大的事情，都沒看你出來。
“五郎，傷好了嗎？”
“差不多了。”
“那你知道，包我出去的人是誰嗎？”
我定定的抬起頭，一時摸不准他到底要跟我說什麼，心裏不斷的揣測著他的答案。
難道是楊爺，我心裏沒來由的一陣撕扯。
他看了我一陣，才低低的說道：
“是如影非。”
仿佛一道利劍將我從中間一劈為二，從頭到腳都彌漫著震驚和痛苦。
如影非，那個曾經大膽的向所有人宣誓愛我的男人，那個耀眼的像太陽般的男人，居然，帶了包了孌童一個月。
諷刺，這真是上天給我的諷刺。
我依舊沒有說話，我不知道我的心情到底有沒有洩露在臉上或者眼睛裏，但是我的確是沒有出聲，無力出聲。
這是一種懲罰，懲罰我對他的傷害，我還能怨誰。
“那很好啊，如公子是個體貼的人，你這一個月應該過的很好吧。”
“很好？”柳如低垂了頭輕輕的重複了一次。
我卻當成了肯定語氣。
過了一會，柳如重新抬起頭，望著我，慢慢的坐在了我的床邊，說道：
“五郎，我愛的是黃爺。”
我平靜的望著他，知道他還有話要說。
“我知道你很早就知道了，現在我誰都不想要，我只想得到黃爺的愛，你，你能幫我嗎？”
我心裏似乎有點明白。
我回來後，黃爺對我的寵愛比以前有過之而無不及，這點，只怕早就傳得整個樓裏都知道了。
柳如看來是受不了了，不然，他不會這麼開誠佈公的跟我說。
呵呵，你說了就好。
我嘴角勾起笑容，說道：“你喜歡黃爺沒什麼，他知道你喜歡他嗎？”
“不知道，但是我清楚，就算我跟他說了，他也不會喜歡我的，”
說道這裏，他的語氣都有點哀傷，他轉過頭，一雙美麗的眼睛裏透著哀愁。
“所有人都知道，他愛你。”
愛我？這就是你為什麼搶走了楊爺，現在又勾引影非的原因了。
可憐的人。
黃爺愛我？這真是可笑的結論，他誰都不愛，他愛的是一個已經死了二十年的女人。
我望著柳如，輕聲說：“也許他愛我，但是柳如，我很早就跟你說，我不愛他。”
“我知道，我也看的出來，你愛的是楊爺和影非，可是這有用嗎？他如果想得到你，你能拒絕嗎？你能說你不愛他嗎？你能叫他死心愛上我嗎？”
柳如心中的苦楚似乎全部都倒了出來，眼淚再也止不住的從臉上滑落。
我笑了，心裏難受又痛恨，
的確，我不能拒絕黃爺，但是，這就是你搶楊爺的原因嗎？你痛苦就非得我陪你痛苦嗎？
柳如，我現在一無所有，都是拜你所賜，別再妄想用幾滴眼淚就打動我了。
我深吸一口氣，壓住自己狂跳的心率，緩緩說道。
“我是不能拒絕他，可是我有辦法叫他愛上你。”
“真的？”
“當然。”
柳如的眼睛閃動的希望的神采，他看著我，幾乎就要跪在我床前哀求。
“你教教我吧，求你了，五郎，只要你能讓他愛上我，我什麼都願意給你。”
“你別這樣，我們朋友一場，我自然會幫你。”
柳如又是哭又是笑，躺在我的身邊。
我微笑的拍著他的背，附在他耳邊說起了我的方法。
那一刻，我有種墜入黑暗的感覺。
寒梅印（父子，兄弟） 正文 第三十五章
這天晚上，黃爺忙完了樓裏的事情，打點完了該照顧的客人，便回到了房間。
我正老老實實的呆在那裏等他。
今晚，他很高興，我看的出來。於是，春風得意，他便有了要我的興致。
脫下了衣服，他溫柔的挑逗著我，每個敏感點都沒有放過。沒一會，我便臉色潮紅的軟在了床上。
黃爺笑了，他朝我壓了上來，輕而易舉的分開我無力的雙腿，將腫脹的欲望抵在了我的身後。
淺淺的摩擦，擠壓，讓我有種眩暈的感覺。
終於前戲已畢，他挺身向前。
破碎的呻吟立刻就從我嘴裏溢出。
黃爺的興致很高，他壓著我做了一會，就將我從床上抱起讓我騎坐在他身上。
“五郎，你動動看。”
低沉的聲音更顯得此刻的曖昧和情色。我照著他的話慢慢的扭動的腰肢，他似乎並不滿足，突然用手按住我，猛的向上頂。一下子就碰到了我身體裏的敏感點。
身子一軟，任由他扶住我的腰上下頓挫的搖晃起來。
這場激烈的情事持續了很久，終於他滿足了，抱著我緩緩的睡去。
半夜裏，我突然被一陣劇痛給折磨醒來，胃仿佛被人使勁捶打一般，疼的我大汗淋漓。
“五郎，你怎麼了？”
睡在身邊的黃爺被我的淺淺的呻吟給驚醒了，點起蠟燭，才發現我已經臉色蠟黃的倒在了床上，又摸了摸我的額頭，是驚人的燙手
他的確是在乎我，慌張的穿起衣服，叫來夏花，讓她馬上去請大夫。
咬著牙，我默默忍受著，時不時的感受到黃爺在試探我的體溫，在替我擦汗。
可現在，我已經沒有力氣回應他了，只能虛脫的躺在床上，抵抗著折磨人的痛楚。
“醫生來了。”
夏花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緊閉著雙眼，我感覺到一雙手正扣住我的脈門，一陣熟悉的味道竄到了我的鼻尖。
是他？我費力的睜開眼睛，發現站在我面前的果然是他——楊思梅。
皺著眉頭，心裏有點慌張，怎麼請他來，他不是說晚上從不看診的嗎？
他會不會看出來什麼？
思梅沒有出聲，診過脈後，眼神中露出一絲驚奇，但轉瞬即逝。
他肯定知道了
我心裏在害怕，他會不會說出來。
“五郎他怎麼了？”
黃爺焦急的問道。
“沒什麼大問題，是胃病。”
“胃病，胃病有疼的這麼厲害的？”
“他剛吃晚飯不久，又急於床事，所以犯了。”
“那要不要緊？”
“還好發現的早，我開個方子，現在就熬藥服下，剩下的，每天早晚各一次，吃的清淡一點，過一個月就可以好了。”
黃爺點點頭，叫夏花馬上去辦。
“對了，”思梅似乎有想起來什麼，說道：“這一個月最好不要有床事，免得病情反復更加不好根治。”
黃爺明瞭的點頭同意。
“那我明早再來，”
說完，思梅就轉身離去了。
躺在被子裏，我仔細的回味著思梅的話語。
原來你，也是撒謊的高手。
第二天早上，思梅果然來了，他先是去廚房給了夏花幾包藥，囑咐了怎麼煎熬後，就來到我的房間。
聽見門被推開的聲音，我卻不想睜開眼睛。
腳步身慢慢接近，來人的身影擋住了窗外的陽光，在我的臉上形成一片陰影。
他坐了下來，靜靜的看著我，那溫柔的目光一如往昔，即使閉著眼睛，我也能感覺得到。
嘴上突然傳來一陣柔軟的觸感，那熟悉的氣味讓我立刻就意識到。
他在吻我！！
猛的起身，推開他，卻不小心扯動了疼痛的位置，登時就皺起了眉頭。
“五郎，”
聲音溫柔但是哀怨。
“你別碰我。”
我低聲的吼道，按著胃部，一臉仇恨的望著他。
顯而易見我的表情讓他難受，那秀美的臉龐第一次露出了傷心的表情，那雙純黑的眼眸似乎都變的暗淡無光。
“五郎，你為什麼要傷害自己？”
他低聲的問道。
我愣了愣，他真的發現了，我卻不知道如何回答。對了，我幹嘛要回答他。他不配。
扭過頭，一臉厭惡的不看他。
“五郎，你變了，雖然我不知道你在幹什麼。”
“五郎，對不起。”
“五郎，你跟我說句話好嗎？”
他在我耳邊不厭其煩的喊著我的名字，幾乎是哀求的說著每一句話，我從沒想過像他這樣一個受人尊敬的人會這麼低聲下氣的求我。
“你為什麼說我一個月不能房事，我清楚的很，胃痛跟房事毫無關係。”
我冷冷的問著他。
難得的，他沉默了，思考了許久，他說道：
“我不知道你會不會相信，我自己也不很清楚為什麼這麼說，五郎，我不希望黃爺碰你。”
原來如此，思梅，我只不過是你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雞肋吧。
冷笑再我臉上浮起，我嘲諷的說
“既然你不想他碰我，你想誰碰我？你嗎？”
“五郎，”他再次輕輕的哀求
“不要這麼說，我知道我錯了，但是我有不得已的苦衷，以後我會給你解釋的。”
我依舊冷笑的望著他。
此時，門卻被推開了。
夏花端著熱氣騰騰的藥碗走了進來，扶著我，讓我喝藥。
整個過程，思梅就靜靜的看著我，他已經完全掩飾好了他那種哀怨的神情，只能在專注的看他的眼睛時顯露出一點。
喝完藥，他囑咐了夏花幾句就離開了。
有難言之隱嗎？我笑著想，有難言之隱就能拋棄我？就能把許下的誓言丟在一邊？
思梅，我不會再相信你。
leungmon 2009-12-7 15:41
寒梅印（父子，兄弟） 正文 第三十六章
每天，我都按著思梅的囑咐喝著藥，可是病卻好的很慢，我時不時的會胃疼，發燒，暈倒。
黃爺擔心我了，跟外界說我身體不適，暫不接客，而他自己，一有空就在我房間裏陪我，晚上也時常跟我睡一起，只不過，是單純的睡覺。
我知道他是怕我晚上犯病的時候沒人知道。
思梅依舊每天來，沒人的時候，他就哀傷的看著我，不發一言，他知道我是不會跟他說話的。
每次都是看完我喝完藥，他才走。
我心裏常常冷笑著他的虛偽。
這天，柳如來了，一進門，我就發現他的不痛快，雙眉有意無意的擰著，眼睛也泛起淡淡的哀愁。
“怎麼了？”我笑著問道。
他癟癟嘴，說：“黃爺怎麼還是不看我呢？”
原來是這樣，我望著他說：
“你怎麼一點耐心都沒有，你看我為你的事情都已經做到這個份上還會騙你嗎？你放心，很快了。”
他定定的看著我，終於點了點頭。
晚上的忘歸樓一如既往的火爆熱鬧，追尋著肉體快感的人們在裏面川流不息。
黃爺一如既往的招呼完客人後回到了我的房裏，握著我的手，跟我說著話。
這段時間他都沒有再碰我，這大概是思梅的話起到了作用，不過，從他看我的眼神中，我知道他忍得很辛苦。
“黃爺，喝口水吧，你也累了。”
我笑著端起桌上的一杯茶水，看著他高興的一飲而盡。
接著，我們繼續聊天。
慢慢的我發現他的臉色有些變化，眼神中也同樣有些變化，我知道，時機到了。
站起身，介面說燈光很暗，挑了挑桌子上的燈芯。
“五郎，”他輕輕的喊了聲。
“黃爺，”還沒說完，就感覺到他從背後緊緊的擁抱住了我，那寬闊的胸膛，那熟悉的氣味，我知道他已經動情了。
他扳過我，狠狠的吻住了我的唇，那炙熱的氣息讓我渾身也跟著發燙。
我們就這麼彼此糾纏著，互相摸索著，很快衣服就褪到了一邊。
情欲越來越高，幾乎要失去理智的時候，黃爺硬是生生的止住了。
“不行，五郎，你還在生病，我們不行。”
我抬起充滿桃色的雙眼，一臉紅暈的倒在他懷裏沒有做聲。
這是一種折磨，對於我和他都是。
正在這個時候，門被打開了，一身素白長衣的柳如出現在了我們面前。
“五郎，你看我這圖案漂亮嗎？”
他急匆匆的進來，門都沒敲，走到裏面，才發現我和黃爺的情況，登時呆愣在了原地。
黃爺和我看著他，輕薄的衣衫披在身上，顯露出一身纖美的骨骼，白皙的臉頰上畫了一支盛開的梅花，配上他烏黑的頭髮，秀長的眼睛，真是美到極致。
黃爺的呼吸又粗重了起來，心跳也加速了，我知道剛才好不容易壓下去的欲望現在又不受控制的翻騰了起來。
從他懷裏坐了起來，我悄聲說道：
“黃爺，我身體不適不能伺候你，就叫柳如來吧。”
他驚訝的看著我，似乎想從我臉上知道我的本意。
我笑笑，接著說：
“黃爺，我是說認真的，你對我的好，我永遠記在心裏。”
他似乎很受感動，抱著我狠狠的吻了吻，終於將我輕輕的放置在床上，蓋好被子，帶著柳如離開了。
望著他們倆的背影，我笑了起來。
不得不承認，柳如的確是有點本事的，黃爺已經三天沒有在我房裏過夜了，每天晚上他都帶著柳如回房。
唯一不變的是他依舊有空就來我房間裏看望我的病情。
“你今天氣色好多了，五郎。”
他坐在我床頭，將我摟在懷裏，喂我吃著剛到的葡萄，寵溺的替我擦著水漬漬的嘴角。
“這還是黃爺照顧的周到。”
“別說的這麼客氣，五郎，你知道我是真心的。”
真心？這個詞以前也有人說過，但是後來都是騙人的。
“最近柳如服侍的好嗎？”
黃爺愣了愣，轉頭看著我的眼睛，低聲的問道：
“五郎，你這是，這是在吃醋嗎？”
驚喜帶著疑惑的口氣讓我一陣好笑，
“沒有，黃爺，我怕柳如不和你心意，有什麼不好的你可以跟我說，我在轉告他。”
“哦，”失望的表情在他的臉上閃過。
很快，我們就閒扯到其他的話題上，這個小小的插曲也就過去了。
下午的時候，柳如過來，滿臉的笑意。
“真謝謝你了，五郎，黃爺他對我真好。”
他高興的說道，那滿足的笑容讓我一陣恍惚，曾幾何時，我也露出過這樣的笑容，只是，結果確實傷痛。
“五郎，五郎。”他搖著失神的我，一臉興奮的跟我分享著這幾天的喜悅，我一直微笑的聽著，可是一個字也沒聽明白。
昏暗的房間裏，我躺在床上休息，門卻被打開了，進來了三個人。
他們怎麼來了，我坐起身，一臉狐疑的看著面前那三張熟悉的臉龐。
“楊爺，影非，思梅，你們怎麼全來了？”
我低聲的問道。
他們臉上的表情有點怪異，甚至說猙獰。
“五郎，你以為你是誰？你不過是個長的好看的孌童，不要奢望我們會愛你。”
楊爺冰冷的話語讓我覺得一陣徹骨的心寒。
“五郎，你以為你多值錢啊，我幫你贖身你居然不領情，我現在告訴你，我現在有新歡了”影非嘲笑的看著我，摟著身邊不知何時出現的柳如一陣激烈的狂吻。
我錯了，影非，我錯了，我對不起你，我大聲的喊著，卻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最後，思梅也走了過來，一臉冷笑的看著我，
“五郎，我勸你別把誓言當一回事，這世道，本來就是爾虞我詐，你以為那區區幾句話能起到什麼用，天真！”
三人都對我冷漠，嘲諷的話語不斷的從他們嘴裏說出，我害怕，我恐懼，我痛苦。
為什麼要這麼對我，為什麼？為什麼？
“五郎，你怎麼了？”
眼前變的光亮，柳如的臉慢慢的變的清晰起來，而我依舊是皺著眉頭，一臉淚痕。
“五郎，看來你的身體還是得多休息，剛才說著說著你就睡著了，最好還哭著叫嚷，真是讓人擔心。”
看了看柳如那張漂亮的臉，心裏問道，你會擔心嗎？
夢裏的場景實在是太真實了，我現在都感覺心在隱隱作痛。
沒想到，他們三個已經這麼牢牢的印在了我的心裏。原來自己永遠也騙不了自己的。
柳如扶著我回到床上，替我蓋上被子，就出去了。
整個腦海裏依舊是剛才讓我痛不欲生的畫面。
是我的錯，還是他們的錯？
我已經分不清楚了，不過他們說的沒錯，我杜五郎，也不過是出賣肉體的人，那些愛意，那些誓言，對我來說，本來就是奢侈品。
與其這樣，還不如讓我徹底的墮落。
寒梅印（父子，兄弟） 正文 第三十七章
這幾天又出了一件大事，柳如也在我之後開始陪黃爺過夜了，這讓樓裏大大小小的姑娘小倌羡慕紅了眼睛，甚至懷疑是不是黃爺現在開始對樓裏的人感興趣了。
很明顯，大家對我敵意現在一大半都轉移到了他身上。
似有似無的咒駡聲中都是他的名字，而我五郎卻似乎是已經被拋棄了的破鞋。
感覺有點好笑，人的眼光居然就是這麼淺薄。
這麼多人，沒有一個真正的看穿黃爺的心思。
這天下午，柳如又溜到了我房間裏來，那一臉的春意就明白他現在的心情。
這樣的表情，就跟我在和楊爺纏綿的那段日子裏一模一樣。
心裏在冷笑，可臉上依舊風和日麗。
“今天來我這又有什麼好事情啊，看你樂的。”
柳如高興的坐在我床前，說：
“五郎，知道嗎？楊爺現在準備五天接一次客，其餘的時間都賠他，你說他是不是迷上我了？”
得意，興奮明明白白的袒露在話語中。
柳如，你高興的太早了。
“我看是的，”
“真的？真的嗎？你也是這樣認為？”、
他現在被我的肯定弄的歡喜不已。
“恩，可是，如果只是迷戀，又能保持多久呢？畢竟時間長了，等你年紀稍大些，自然會有年輕俊美的人代替你的。”
柳如僵立的不動了，似乎他從沒考慮過這個問題，現在的快樂把他沖昏了頭，讓他看不到沒有預見的將來。
“那你說我該怎麼辦？”
聲音明顯抑鬱了起來，興奮的表情消失的無影無蹤。
“很簡單，叫他愛上你。”
“是嗎？可是這談何容易。”
“不要緊，有我幫你。”
柳如的眼睛又開始變得明亮，他望著我，忽閃忽閃的似乎有晶瑩的液體要流下來。
“五郎，”
他輕喊一聲，就撲在了我身上，濕熱的液體頓時流到了我的臉龐上。
“你這是怎麼了？說著說著就哭起來了。”
我有點不明白他的舉動。
過了好一會，他才平靜下來，重新坐好，愧疚的不敢看我。
“五郎，你原諒我吧。”
原諒你，我突然有點明白，是你良心發現了嗎？柳如。
“我原諒你什麼啊？你又沒犯錯。”
“不，我犯了，而且是很大的錯。”
“哦？那你說來聽聽。”
我依舊笑著看著他，
柳如不說話了，低著頭，繳著自己的雙手，一時間滿臉通紅。過了許久才聽到他出聲。
“五郎，我實在開不了口，反正我犯了錯，你就原諒我吧。”
冷笑，現在要我原諒嗎？你對我做的事情一句話就能原諒嗎？你太天真了！
“好好，你犯了天大的錯，我都原諒你，好吧。”
“真的嗎？真的原諒我嗎？”
“我都說了，那是自然。”
“五郎，對不起。”
他站起來，朝我跪了下去，還鄭重其事的磕了一個頭，我卻假裝來不及阻攔。
“別這樣，五郎，你不用對不起我。”
我說的是真話，因為，我馬上就要將你欠我的討回來。
我想，整個樓裏大概只有我知道黃爺真正愛著的是誰？這是我的資本。
柳如在我的指點下，很快就將黃爺迷的死死的，他現在夜夜都叫柳如陪寢，樂的柳如每天都笑容滿面，自然對我也是感激涕零。
時候差不多了嗎？看來我要收債了。
這天下午，我和柳如又湊到了一起，他現在對我是言聽計從。
“五郎，你的法子很好，黃爺很喜歡，每天晚上都抱著我弄兩會才肯睡覺，真是謝謝你了。”
“朋友一場，還談什麼謝字。”
“那你還有沒有什麼新點子？”
我看了他一眼，你小子還真是食髓知味了，不過也好，所謂爬的高摔得重，這都是你自找的。
“你看到他內室的那副畫了嗎？”
“哪一副？”
“就是畫了一個美人的那副，”
“是不是站在梅樹下的那張。”
“對，就是那張。”
“怎麼了？”
“告訴你吧，那是黃爺早年的愛人。”
“真的？”
驚訝的眼光從柳如的桃花眼中泄了出來，呆了片刻，又轉為苦澀。
“黃爺他還真是多情的人，這麼久了還將別人像掛在房內。”
“你知道那個女人去哪了嗎？”
柳如不說話，只是拿眼睛看著我。
我微微笑道：“她死了？”
柳如低下頭，默不作聲了，過了半晌才說：
“難怪黃爺這麼想他，我在怎麼爭也爭不過個死人。“
“這話就不對了柳如，”我望著他說：“時間能夠磨平一切的，現在你可能比不過，我相信你真心對黃爺好，終有一天他會全心全意待你的。”
“真的嗎？”他的眼睛中充滿了希翼。
看到這幅表情，我突然有點不自信，這話，我自己也相信嗎？
“不論怎麼樣，現在我們還是得借助這個死人。”
“你這話什麼意思，”
“既然黃爺還愛他，你就先暫且充當他的替身吧。”
柳如的臉上滿是受傷的表情，他想了想，終於咬牙的說道：“我愛黃爺，別說是現在，就是當一輩子替身，只要他能把眼光放在我身上，我也就知足了。”
“那好。”
我湊近他的耳朵，將計畫一一跟他說清楚。
柳如聽後，點點頭，回房去了。
這個夜晚真是很美妙，我躺在床上有點興奮的睡不著，真希望早點天亮，因為，那個時候，欠我的，都會還回來。
寒梅印（父子，兄弟） 正文 第三十八章
“滾，誰准你這樣穿的，滾出去。”
黃爺的房間突然響起了一陣大吼，緊跟著就伴隨著斷斷續續的哭喊聲，很快，就引起了整棟樓裏人的注意。
抿著嘴，我笑著走出了門。
慢慢的走到黃爺門邊，我看到一個白色的人影倒在地上，黃爺正拿著皮鞭狠狠的抽打著，白色的衣服上面顯露出條條淡淡的血痕。
“黃爺，黃爺，你原諒我，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誰准你動我的東西的？誰准你穿成這樣的，你也配穿她的衣服，你以為你是誰？你不過是個人人都可以壓的賤貨。”
黃爺看來氣壞了，他從來沒有這麼破口大駡過，也從來沒有說過這些污言穢語。更沒有這麼狠狠的責打樓裏的人。
其他人都站得遠遠的，小聲的議論，這個時候，誰也不敢觸他的眉頭，誰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只有我，心裏雪亮。
柳如還在地上翻滾著，皮鞭毫不留情的在他身上掠過，好看的面容都緊緊的皺在了一起。
“黃爺，我真的不敢，真的不敢了，您繞了我吧。”
聲音剛開始淒厲駭人，漸漸的，沒有了聲息，連那秀美的身體也只剩下痙攣般的抽搐。
黃爺似乎還不解氣，依舊狠狠的抽著。
現在是我出場的時候了。
“黃爺，你別打了，這樣他會死的！”
我叫喊著，撲了過來，將身體檔在了柳如身上，黃爺收手不及，一記重重的皮鞭抽在了我的身上。
隨著一聲慘叫，背脊上立刻就出現了一道血痕，點點的紅色血珠開始往外滲。
“五郎，你沒事吧。”
黃爺吃了一驚，立刻就丟下手中的皮鞭，趕了過來，看到我受的傷，眉頭一皺，就準備把我抱進房去。
“黃，黃爺。”我臉色慘白的抓著他的袖子，顫聲道：
“放過柳如吧，求您了放過他把。”
黃爺一臉複雜的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人，終於點了點頭，就抱起我進了房間。
很好，雖然背上火辣辣的疼，可是我心裏全充滿了復仇的快感，從來不知道，邪惡的感覺如此的美妙。
進到房間，我一眼就看到了那張已經精心裱過的畫像，柳如這個笨蛋，根本就不動黃爺，如果他想裱，早就裝好了，怎麼會輪到他來，他是捨不得動這幅畫，這個笨蛋還在老虎嘴上拔毛。
心裏笑的得意，終於，你把欠我的還我了。
兩個頭牌都受傷了，自然得請最好的大夫，過了大概兩個時辰，思梅就出現在我的面前。
一臉的擔憂和風塵僕僕，看著我心裏一絲泛酸。
“他怎麼了？”
看過我身上的傷後，他黑了臉，很明顯，這種傷只能是別人打的。
黃爺第一次出現了難堪的表情，最後才沉聲說：
“是我打的。”
“你為什麼打他？”
思梅的語氣冷的像一塊冰，那純淨的黑色眼睛泛起冷冷的寒意。
“你這樣對我的主人說話也太不恭敬了。”
躺在床上，我冷冷的質問他。
兩人同時愣了一下，都將目光投向了我。
“五郎，你，”黃爺看著我有點不知道如何開口。
思梅的眼神明顯的露出了哀傷，我扭過頭不再看他。
躊躇了一下，他最終不再說話，只是默默的走到桌邊開了藥方便離去了。
不知為什麼，那孤寂修長的背影讓我的心頭一痛。
柳如的倒臺，有些人唏噓有些人痛快。但是最高興的，自然是我杜五郎。
這幾天，我都在黃爺的精心照料下好好休息，但是聽阿飛說，柳如就不一樣了，黃爺似乎已經徹底的厭惡了他，雖然依舊給他請最好的大夫，但是從始至終，都沒有去看望過。
現在的他應該是痛不欲生吧！
又過了一段日子，我的傷終於好的差不多了，於是決定去看看這位我曾經最好的朋友。
推開門，房間裏陰暗濕悶，沒有一絲陽光透進來。
遠遠的看去，有一個模糊的人影躺在那裏。
我朝裏走著，才發現床上的人已經瘦的沒有人形了。
柳如睜大了那雙美麗的眼睛，只是裏面在沒有那動人心魄的光彩，空洞的仿佛瞎了一樣，慘白發青的皮膚下面幾乎沒有什麼肉，我都能看到一塊塊骨骼的形狀。
搬了把椅子，我坐在了他的面前。
“柳如，我來看你了。”
他似乎有點反應，僵硬的轉過頭來，將那無神的雙眼對著我。
看到他這樣人不人，鬼不鬼，原先那些復仇的快感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還是他嗎？那個曾經和我窩在一起，親密的彼此觸摸對方身體的少年。不錯，他傷害過我，害我失去了一次，又傷害了一次，後來又被傷害了一次，我的確是恨他，非常的恨，可是看到現在的他，我卻高興不起來，我，真的是做的有點過分了。
“你為什麼害我？”
刺耳的聲音狠狠的折磨著我的耳膜，不敢相信這是從他的嘴裏發出的。
心裏一陣難受，但是這種質問卻叫我火冒三丈。
“應該我問你，柳如，你為什麼害我？”
他瘦弱的身體一陣劇烈的顫動，眼神中似乎有點莫名的光芒聚攏。
“你早就知道了？”
“從你第一次害我，我就知道。”
“那你為什麼要等到現在，你應該清楚我不止一次的害你。”
我突然覺得難以出口，以前的那種心思在這種氣氛下說起來，似乎非常的矯揉造作。
“柳如，不管你信不信，我都這樣說，”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繼續說道：“以前你害我，我知道你只不過是在嫉妒，你本意並不壞，而且，我也同情你的遭遇。”
說道這裏，我和他對望著，
“可是你不該觸碰我的底線，你明知道楊爺對於我來說意味著什麼，你還要故意去勾引他，今天你這樣，我就是叫你嘗嘗被心愛人傷害的感覺。”
“呵呵，”殘缺不全的笑聲讓我感到毛骨悚然。
柳如他躺在床上笑了，乾癟的臉龐皺起來更加的醜陋。
“五郎，你知道嗎你錯的離譜。”
我懷疑的看著他，鬧不懂他到底什麼意思。
“不過，我不會告訴你，謝謝你今天跟我說的這些，你記住，我柳如跟你一樣，也是在街上流浪長大的，你都沒被我整垮，我怎麼會這麼容易就輸掉呢？”
他看著我，平靜的說：
“你別急，總有一天，我會叫你知道你錯在哪？”
寒梅印（父子，兄弟） 正文 第三十九章
柳如奇跡般的恢復了，才短短的十天，他就可以起床接客，這點讓我非常驚訝。
站在三樓上，看著樓下大廳中央的高臺上，柳如那一身翠衣，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樣子，的確是非常的美麗。
靜靜的看著他，以前那些和他有關的片段一點點的浮現在眼前，到底我們的錯還是天意如此，現在的我們簡直就是分外眼紅的仇人。
定了定神，將視線從他身上收回，我慢慢的走了下去。
今天，忘歸樓兩大紅牌都掛牌接客，生意好的不得了。
站在高臺上，望著那些對我的容貌垂涎三尺的人們，心裏突然感到一陣厭惡。
這世上，恐怕不會再有真心對我的人。
舉起竹蕭，緩緩的吹奏了起來。
無言獨上西樓，
月如鉤，
寂寞梧桐深院鎖清秋。
剪不斷，
理還亂，
是離愁，
別是一般滋味在心頭。
一曲奏罷，我緩緩的抬起眼睛，突然一個熟悉的身影落進了眼裏。
楊爺，楊爺今天來了。
無論大廳裏多麼喧鬧，無論在我眼前有多少攢動的人頭，我還是一眼就看到了他，他依舊文雅飄逸，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特別的顯眼。
我和他就這樣凝視著，旁邊此起彼伏的叫價聲我恍若未聞，直到他喊出了最高價。
同樣的房間，同樣的畫面，可是當我們彼此都赤裸裸的躺在床上時，卻在沒有同樣的感覺。
面前這個讓我朝思暮想的人還是那麼的豐神俊朗，讓我沉醉不已。
可是誰有知道，我為了他，付出了多少。
“楊爺，五郎，五郎這段時間很想你。”
不知為什麼，我竟然就這麼說出了口，想想，真是好笑，一個小倌在床上對客人說想他，誰會認為是真心呢。
“五郎，”楊爺似乎有點觸動，握住我的手，將我溫柔的摟在了懷裏。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體溫，熟悉的心跳，這一切多麼讓我懷念，楊爺，你知道不知道，我是愛你的。
這個晚上，楊爺溫柔款款，輕輕的在我耳邊訴說著甜蜜的情話，我沒有問他為什麼這麼久不來，也沒有問他上次為什麼會留宿在柳如房裏，這些對我來說都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現在他在我身邊。
一晚上的索要，幾乎耗盡了我的力氣，到了最後，迷迷糊糊的感覺到他把我翻來覆去的搖晃，我只能綿軟無力的任他擺弄。
醒來的時候，溫暖的陽光已經撒滿屋子，而身邊，只有殘餘了體溫的空空位置。
他又走了嗎？還是昨晚根本就是一個夢。
不禁苦笑，何時開始，我也開始學會奢望了。
盡力忽視著心中惆悵和酸痛，將被子蒙住頭，努力的想進入夢鄉。
如果真是一個夢，就叫我不要醒來吧。
晚上還是一如既往的到來了，今天，我不必接客，但是我依舊喜歡站在樓上看大廳裏人來人往的樣子。
我不喜歡太喧鬧的地方，但是卻喜歡遠遠的欣賞。
樓下，依舊是一片熱鬧喧嘩，夏花和黃爺都忙著招呼客人，每個姑娘和小倌都神采奕奕的跟熟客眉來眼去。
“咚~！咚~！”響亮的鼓聲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現在，忘歸樓裏排的上號的紅牌開始亮相了。
無論是女人還是男人，一個一個陸續上臺，展示著自己最美，最誘惑人的一面。
柳如上臺了，我的眼神開始追逐著他。我們之間很奇怪，即互相厭惡，又互相吸引。
大病初愈，他的身形顯得有點單薄，但是更顯得楚楚可憐，一雙美麗的丹鳳眼，似笑非笑，眼波流處，讓人的心跳都快了幾分。
這麼一個漂亮的美少年，誰會想到他會有那麼惡毒的心機。
我不禁心裏笑了，其實我又有什麼資格說他，我害他的手段也不必他差，我不一樣也是有一副好皮囊嗎？
轉過身，正準備會房間，眼角卻看到了兩個熟悉的身影。
他們，他們怎麼今天會一起來。
我難以置信的看著門口，楊爺和影非居然一起到了忘歸樓。
夏花和黃爺一看他倆，雙雙來到他們面前，打起招呼。
不知道說了什麼，兩人的目光同時落在了我身上。
楊爺的溫柔，影非的怨毒，這兩種完全不同的感覺讓我坐立難安。
別過頭，我逃也似的回房了。
他們認識嗎？他們居然認識，難怪影非那天一語就道破我的心事，原來他早就知道。
他心裏有苦不跟我說，依舊對我那麼好，我確是三心兩意，是我對不起他，是我對不起他。
想到這裏，心裏悲痛萬分，眼淚也不受控制的掉了下來。
樓外依舊喧嘩，我卻渾身冰冷的躺在床上。
本來以為早已淡忘的往事，現在全都蹦出來折磨我。
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面已經安靜下來，只有偶爾從別的房間傳來的曖昧呻吟聲飄進我的耳朵。
原來已經不早了，不知道他們走了沒有。
我披起衣服，走到桌邊，挑了挑燈芯，開始坐著發呆。
想著想著，就不自覺的摸出竹蕭，開始吹起來。
思緒好像又飄到了那和楊爺，影非初見面時的場景。
無論是和哪一個在一起，我都是舒適，自然的，心裏也是快樂的。
是我犯了什麼錯，弄的現在影非恨我，楊爺也冷淡我，我不懂，我真的不懂。
還能回到過去嗎？只怕永遠也不可能了。
如果再要我重新選擇一次，我會改變我的選擇嗎？
我也不知道，
這世上，一切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生在這世上恐怕就是來受這生離死別的苦楚的。
我，無力回天，只能默默承受。
“嘭~！”
門被人重重的打開了，我飄遠的思緒瞬間就被收了回來，轉頭一看，站在門前的是楊爺。
他一臉的神情複雜莫名。似痛苦，似思念，似驚喜，似愛戀。他定定的看著我，就如同第一次認識我一樣。
我有點釋然，他那種表情，我不是第一次見了，思梅，黃爺都曾經在我面前顯露過。
難道，他也認識那個畫中的女人。
“五郎，誰教你吹簫的？”
楊爺的話語有點焦急，我能聽出裏面蘊含著的希望之情。
“是楊大夫教的？”
“你說的，可是思梅？”
楊爺有點遲疑。
“恩，”
“難怪，難怪。”
他苦笑的鬆懈了下來，失望的坐在了桌邊。
心裏一陣刺痛，原來他心裏有別人。
就這樣，我們各懷心事，做了好久。
“五郎，今晚，我不想回去了，我睡你這。”
也許是累了，楊爺的聲音充滿了濃濃的疲憊。
“黃爺知道嗎？”
“不用擔心，明天我在跟他說。”
不等我說完，他拉起我的手三下兩下除去我的衣服，將我抱上了床。
原本以為他會好好的疼我一夜，結果，睡在我身邊的他出乎意料的只是溫柔的抱著我。
從他那沉沉的喘息聲中，我知道他今晚心事重重。
這一夜，很漫長。
寒梅印（父子，兄弟） 正文 第四十章
第二天一早，楊爺就起身了，我也翻身起來，幫他穿衣，束發。
“這麼一大早有事嗎？”
“恩，早朝呢，晚去了可是要治罪的。”
一掃昨晚的陰霾，現在的他又恢復了往常的溫柔儒雅。
“楊爺，你是做官的？”
雖然之前聽別人說過，但是這還是第一次他親口提到。
“呵呵，是啊，以前都沒跟你說，我是朝中的右丞相。”
“官大嗎？”
“哈哈。”楊爺似乎被我逗樂了，說道：“算大吧。”
說笑之間，他的衣服就被我整理好了，我正準備送他出門，卻不防他從身後一把將我抱住。
“五郎，”溫熱的氣息噴在了我的耳後，不禁讓我心裏一軟。
“晚上我來你這過夜好嗎？”
心跳無緣無故的快了起來，我垂著頭，低聲說道：
“楊爺來，我自然很高興，不過這事情要先問問黃爺。”
“他那裏你不用擔心，只要你同意就好。”
楊爺，我朝朝暮暮都在盼著你，難道我不會答應嗎？
“那晚上我就等著您了。”
楊爺很高興，將我轉過來，狠狠的吻住我，直到我們兩人氣喘吁吁，情難自禁，才彼此鬆開。
這個早上真是香豔非常。
等我推開房門，送楊爺下樓的時候，猛一抬頭，卻發現剛剛從柳如房間出來的客人。
影非！！
他昨晚也沒有回去？他留宿在了柳如房裏？
剛才的好心情瞬間就變了質。
“如公子，你昨晚也沒回去？”
身後的楊爺微笑的跟他打著招呼，他面無表情的看了我一眼，隨即就準備離開。
“如少爺，今晚還來嗎？”
後面跟出來的柳如柔聲柔氣的問道，那嫵媚的眼神讓我心中騰升起一股無名怒氣。
“當然，寶貝，今晚我還來，你等著我。”
兩人毫無顧忌的當著我和楊爺的面吻著，影非甚至挑逗般的在柳如身上上下摸索，弄得他似有似無的呻吟起來。
我全身僵硬，如同木偶般的看著面前火辣的場面，心裏又氣又恨，真想撲上去將他們分開。
“五郎，五郎，”
楊爺在後面輕輕的喚著我，頓時讓我清醒過來。
跟著他，將他送出門口，直到他的馬車消失在眼前，我才轉身回房。
樓梯上，影非和我面對面的走過來，那冰冷的表情看的我痛徹心扉。
不敢抬頭，不敢看他，我極力的克制著顫抖的身軀，故作鎮靜的走回了房間。
心裏真是又酸又苦，我該恨他嗎？不錯，剛才看到他和柳如親熱的場面時，我的確很恨他。
可我沒資格，他曾經那麼疼我，是我，是我將他無情的推開，這怨得了誰，只能怨我自己。所以我恨也只能恨我自己。
伏在床上，我將自己的臉埋進了鬆軟的枕頭裏，耳邊卻響起了腳步聲。
抬頭，發現，柳如站在了我的面前。
“你來幹什麼？”
沙啞的聲音掩飾不住我心中的怒氣。
他沒有做聲，靜靜的看了看我，笑了。
“怎麼？你傷心了？”
別過頭，我不想理他，而他卻毫不在意。
“我一直以為你真心喜歡的是楊爺，沒想到，你心裏還有如公子。”
早上我那僵立的表情，肯定已經落入他的眼睛
笑了笑，他繼續說：
“你心裏的人還真多。”
“這需要你管嗎？你只要管好自己就好，黃爺現在還不想見你呢？”
尖刻的話語讓他瞬間就變了臉，他狠狠的看著我，說：
“五郎，你不用那話諷刺我，如公子看你厭惡的很，昨天他在我床上，我把他伺候的舒舒服服，他還答應以後替我贖身。”
我冷笑一聲，坐直了身體，看著他說：
“柳如，你知道嗎？你剛才說話的表情，真像個婊子。”
“你！”
他顯然被氣到了，跳了起來，想都不想揚起了手。終於，看到我冰冷的眼神後，神情複雜的收起了手
“五郎，你跟我一樣，都是任人玩的婊子。”
說完，他轉身離開房間。
無力的躺在床上，閉上眼睛，真希望能忘掉這一切。
晚上，楊爺和影非都遵守著承諾，相繼來到了忘歸樓，不巧的是，在門口，兩人都碰面了。
雖然他們之間的談話親熱的像兄弟，但是我依舊覺得他們關係不怎麼好。
說不上為什麼，就是直覺。
趴在楊爺身邊，今晚，他要了我兩次，高潮的快感讓我到現在還感覺到眩暈。
“楊爺，你是怎麼說服黃爺的？”
“我跟他是熟人了，認識二十多年了，這點面子，他還是給我的。”
原來如此，那就是說，楊爺也認識那麼畫中的女人了。
我很好奇，但是我問不出口，直覺告訴我，開口問這個會有麻煩。
“那，那位如公子又是誰？看起來好像您跟他很熟一樣。”
莫名其妙，我竟然問起了影非的事情，現在想想，影非的事情我還真是一無所知。
誰教我當初對他三心二意，現在他這樣恨我，也是應該的。
“你是說如影非嗎？”
楊爺頓了頓說：“我在朝中位居右丞相，如影非的爹是左丞相，官位和我一樣。”
我真沒想到影非居然是官宦子弟，以前看他行為狂蕩不羈，甚至不顧別人眼光願意和我一個小倌廝守，這份氣魄，真是難以想像。
“可是，看他行為不是中規中矩的啊？”
“那是，他爹寵他寵的上天了，當然就無法無天，不過不知道最近他怎麼了？以前討厭從仕，厭恨官場的他居然願意入朝為官，現在他位居兵部侍郎，每天跟著他爹上朝呢。”
是嗎？看來留戀風月之地果然是耽誤了他的前程，想到這裏，我有點慶倖當初拒絕他，他本來就是人中龍鳳，我怎麼能困住他呢。
“兵部侍郎？他會武功嗎？”
“恩，他爹原來娶的是個大家閨秀，可是沒幾年就病死了，後來他爹去川內任職，路上遇上賊寇，被抓了，後來就認識了這賊頭的女兒，兩人就成了婚。”
“這可真是匪夷所思，如公子看起來是非常俊美的柔弱少年啊，”
“呵呵，”楊爺笑了，他摸著我的臉說道：
“他柔弱？他被譽為京城第一美人，多少人打他的主意，哪次不是被他打的頭破血流，還鬧過幾條人命，要不是他爹和他娘護著，他現在早就在大牢了。”
這還真像影非的性子，直來直去，恩怨分明。
正在我發呆的時候，楊爺突然將我抓過來輕輕一吻，弄的我一愣，耳邊聽他說起：
“現在，這京城第一美人的名聲可不是他了？”
“那是誰？誰還能比的過他？”
“呵呵，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啊？看到我驚訝的樣子，楊爺更樂了，將我一把抱在身上，說：“現在全京城誰不說你杜五郎美得不像凡人，看一眼，就能讓人傻掉。”
“我哪有他們說的那樣，只不過以訛傳訛罷了。”
真是出乎我意料，原來京城裏我已經這麼有名了。
“不過，你今後，就只屬於我一個人的了。”
我不解的看著他，一時還沒明白他的意思。
“呵呵，本來這事情是要跟先商量的，但是我自己也拿不准。”
他看了我一眼說道：“五郎，你就跟著我吧，我想幫你贖身。”
leungmon 2009-12-7 15:42
寒梅印（父子，兄弟） 正文 第四十一章
我沒有聽錯吧，這是真的嗎？
傻愣愣的看著楊爺那微笑的溫柔臉孔，心臟幾乎要跳出我的胸腔。
曾經在夢裏，我多少次幻想著他能帶我離開，可每次等來的都是深深的失望，今天，今天他終於說要帶我走了，這種喜悅簡直難以用語言來描述，任何詞語都在此時脆弱無力。
“五郎，你答應我嗎？”
我還能說什麼？我已經激動的無力說話，只能重重的點了點頭。
“五郎，我真是喜歡上你了。”
又一次窩進了他溫柔的懷抱，卻第一次感覺到這麼的靠近他。
過了半晌，我終於從激動的情緒中穩定了下來，不禁問道：“可是黃爺會用意嗎？”
且不說黃爺對我的喜愛，就憑我杜五郎的金字招牌也可以為他攬不少聲音。
楊爺頓了頓，說道：“這個我還沒跟他說，不過你相信我，我會叫他答應你，只不過可能沒有那麼快，就委屈你還要在這多呆一段時間了。”
“只要您能來接我，我願意等。”
話語一落，我們倆又緊緊的摟在一起。
這一個月，可是說是我在忘歸樓過的最愜意的一個月，每晚楊爺都在我這留宿，溫柔款款，甜言蜜語，叫我從心底裏覺得幸福。
黃爺似乎還沒有同意放我走，但是我相信楊爺，他說能帶我走就一定能帶我走，我還擔心什麼？我只需要靜靜的，耐心的等待就好了。
又是一晚的溫柔甜蜜，楊爺抱著我，在我耳邊輕輕的說著話，我閉著眼睛，安靜的享受著。
“五郎，我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
“什麼？”
“黃爺他答應讓我帶你走了。”
“真的？”
我一咕嚕轉過身，驚喜的睜大了眼睛。
“恩，”
我高興的不知道怎麼辦才好，猛的圈住他的脖子，使勁的再他胸前蹭著腦袋，那樣子，活像是得到零食的小孩。
“看你樂的，我還沒把話說完呢。”
楊爺笑著撫摸著我的頭髮，繼續說道：
“雖然他答應了，但是我現在還不能帶你回去？”
止住了動作，我不解的看著他，難道說，難道說他要變卦，我的心忐忑不安。
他似乎看出了我的擔心，忙用溫柔的雙手撫慰著我，輕聲說：“五郎，不是你想的那樣，南邊現在正在發大水，幾任官吏過去都沒能治好，弄的百姓怨聲載道，皇上這次派我去那治水，估計有幾個月才能回來，我怕現在接你回家，我不在家裏有人欺負你，所以想等我回來後在接你。”
沒想到他延緩接我的目的竟然是替我著想，心裏非常的感動。
“既然這樣，那我就聽你的吩咐。”
“五郎乖，我也知道還叫你呆在這裏委屈了你，不過我已經跟黃爺說了，從明天開始你不用掛牌接客，只是安心等我回來就好。”
我默默的點了點頭，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問道：
“如公子這次也去嗎？”
楊爺顯然沒料到我會問道他，愣了一下說道：“對，他跟我一起去，皇上非常看重他，早就想升他的官，奈何他沒有建樹，怕朝中的老臣說，就想借這次機會叫他歷練一下，回來加官進爵也有個說頭。”
原來如此，看來他也不能在繼續留宿忘歸樓了。
心裏不禁喜憂參半。
“楊爺，你這次為我贖身，花了不少錢吧，我自己存有一點私房錢，到時候拿出來給你貼補。”
楊爺笑著摟住了我，說道：“五郎，是很多錢啊，幾乎弄的我傾家蕩產。”
我一聽，更加覺得過意不去，準備起身拿錢，卻被楊爺一把按在了身下。
“你那些錢能夠什麼？不如你賠我點別的。”
“可是我還能拿的出什麼？”
楊爺自己的用手指在我臉上描繪著輪廓，柔聲說道：
“就把你的心賠給我，好嗎？”
風月場中這幾年，每次在床上，多少說著說不清的甜言蜜語，只有這次，最能觸動我的心弦，兩滴清澈的眼淚立刻就掉了下來。
楊爺，你不知道嗎？從你跟我的第一夜，我的心就給了你了。
甜蜜時光總是過的飛快，楊爺馬上就要啟程了，雖然心裏萬般不舍，可是人在官場，身不由己，只能默默的再心底祝福他。
同時，我也再沒看見影非出現在忘歸樓。
一切都在照常的運轉，忘歸樓每晚生意依舊火爆，黃爺和夏花還是忙裏忙外，柳如的房裏每晚都能飄出情欲的呻吟，只有我，靜靜的一個在等待。
黃爺在也沒來碰我，偶爾看到，也是笑笑就轉身離去，從那神情中我看出不舍和心痛。
就算我在你心中是個替身，你也會不舍嗎？
可見，你對那個女子用情之深。
現在的我，不在晚睡晚起，不用招呼著索求無度的客人，我開始了正常的作息。
看看書，吹吹蕭，有時候甚至在院子裏隨意的走動，享受著早上的寧靜和清新。
整個樓裏，只怕就我一人，才會如此。
本以為，這種生活可以一直持續到楊爺回來，可是風月場中，多的是變數，就像今晚。
樓下吵吵嚷嚷，我卻安心的在房裏看著醫術，思梅那裏的短暫時光，讓我養成了學習的習慣。
突然一聲大吼將驚醒過來。
“杜五郎呢？杜五郎在哪？本公子今天就要他作陪。”
“五郎他已經贖身了，而且身體不適正在調養，可能不能讓公子您盡興。”
夏花溫婉圓滑的答道，我知道她在替我擋。
來人明顯是驕橫跋扈之極，根本就不理睬她這一套，依舊尖刻的說道：“贖身？哼~！他是找了個好主顧，可是現在他人在忘歸樓一天，就說明他還是個出來賣的小倌。”
聽到這裏，我心中一陣氣惱，這幾年，我見識的人也不少，每一個像他這麼毫無涵養，出口傷人的。
這時，黃爺的聲音響了起來。
“這位公子，實不相瞞，五郎已經被右丞相楊大人給贖身了，只是他最近有事離京，所以暫居此地，等楊大人回來，立刻就會接走的，而且五郎已經多日不曾接客，這個常來的都知道，不是我們故意推諉。”
“右丞相楊大人？哼。”來人似乎發出一聲冷笑，接著說
“我來就是要找楊大人的人的，你們不用廢話，要是再欄我，我就叫禁軍封了你的樓。”
還沒等黃爺他們開口，我就聽到了樓下的推搡之聲。
我冷笑一下，放下書本，起身出門。
“客官找的可是我？”
樓下的人停止了動作，抬頭朝我看去，整個大廳安靜了下來。
原來鬧事的是個才十五六歲的少年。
他錦衣華服，面貌非常清秀，甚至可以說是男生女相。
只是一雙漂亮的眼睛裏面沒有一絲柔情，反而閃著淩厲的光。
他最初見我，神情一愣，眼中儘是迷茫之色，很快就被怨毒代替。
他恨我？可是我連他是誰都不知道。
心裏揣測著，我開口問道
“客官可是要我五郎作陪？”
“當然，京城裏盛傳五郎美若天仙，來著忘歸樓自然是沖著你來的。”
“可是客官也應該知道，我已經贖身了。”
“一個小倌，即使贖身還不是靠身體來生活的，贖不贖身不都一樣。”
眼神一冷，我心頭火氣，但是想到現在在大廳，忘歸樓的生意還要做，我如果現在跟他爭辯起來，肯定弄的雞犬不留。
“既然客官執意要見我，那就進我屋內再說吧。”
少年嘴角上露出一絲鄙夷的笑容，吩咐帶來的隨從守在門外，便隨我上樓來。
“五郎，”黃爺在後面輕輕的喊了我一聲。
轉身，發現他擔憂的眼神。
我笑笑，轉身回房。
寒梅印（父子，兄弟） 正文 第四十二章
房間裏很明亮，高床暖枕非常的誘惑人，可是現在房裏卻沒有一絲曖昧的氣氛。
我坐在桌邊，少年坐在對面，一雙肆無忌憚的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著我，那種目光讓我感覺自己是受審的犯人。
“嘖嘖，不愧是聞名京城的第一美人，如影非都沒你漂亮，難怪迷的他神魂顛倒”
聽到熟悉的名字我渾身一顫，禁不住抬頭望著他。
他邪魅的一笑，伸手扭住我的下巴，眼睛直直的看了過來，似乎要將我裏外都看個仔細。
“長的倒是清純，可是骨子裏還不是一般的騷。”
臉上登時感覺到一陣發燙，我皺著眉，打開他的手，冷聲說道：
“公子，你來這到底是幹嘛的？”
“當然是睡你的。”
我皺著眉頭，真沒想到，這麼一個秀美少年嘴巴裏竟然說的出如此惡毒的話語。
“那真是不好意思，我現在已經贖身了。”
“那你還住在忘歸樓，擺明瞭還是要出來賣。”
“公子，你說話注意點。、”
“難道我有說錯嗎？”
我登時氣結，按壓下心中的怒火，儘量平靜的說；
“右丞相，楊大人已經為我贖身，他去南方治水，等他回來便接我出去。”
“我知道。”
“那你還？”
“呵呵。”少年眼中露出厭惡的神情，“我來就是要睡楊大人的人。”
我心中一震，是楊爺的仇人？可是看著年紀好像也搭不上啊。
正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少年居然一把就抓起我，手上一拋，將我仍在了床上。
真沒想到，他小小年紀，竟然有這麼大力氣。
我雖然比他大幾歲，但是根本就比不過他。
他走到床前，輕易的就用單手制服了我，為了防止我的掙扎，他順手扯過掛在床位的腰帶，將我的雙手綁了起來。
“你想清楚了，我可是楊爺的人，你動了我，你有的好看。”
我焦急的大喊，卻惹來他一陣嘲笑。
“哈哈，楊爺，你叫的到親熱，我今天就上你了，你看他能把我怎麼樣。”
說完，拉住我的腳踝，使勁的兩邊一分。
“啊~！”我慘叫一聲，他將我的兩個腿關節卸了下來，雙腿的立刻綿軟無力的落在了床上。
“小倌果然是賤，非要吃點苦頭才讓我上，上你的男人少了嗎？在這裏裝什麼貞潔烈夫”
牙齒咬的咯咯的響，渾身疼的連汗毛的豎了起來，我極力的克制著，不想呻吟出聲被他嘲笑。
他似乎根本就沒有注意到我的痛苦，依舊我行我素的褪我的衣服，很快，我渾身赤裸的暴露在他面前。
雙手被緊緊的綁在床頭，手腕處早已勒起道道紅痕，雙腿奇怪的擺在了床上，因為疼痛，我整個身體都泛起一絲不正常的紅暈。
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此時的我是多麼的誘惑人。
少年眼中的欲火慢慢的點燃，眼神越來越深沉。
他仔細的把玩著我的全身，撫摸著我的臉頰，緊皺的沒有，已經疼痛的咬破了的嘴唇。
順勢往下，胸前的兩點，肚臍，分身，變形的雙腿，甚至連我的腳都沒放過。
“五郎，你的確很美，即使我很討厭你，但我也不得不說你很美。”
少年的神情非常的迷茫，撫摸著我的身體就像是在膜拜一樣，此時的我，卻已經疼的冷汗淋漓了，幾乎暈厥。
屋內溫度在升高，氣氛也變得越來越情色，疼的死去活來，我已經可以感受到附在我身上的軀體是如此的火熱。
手舌並用，他舔舐著我的每一寸皮膚，房內的溫度都因為他而上升了不少。
終於，欲火已經熊熊燃起，他也無法再克制自己，分開我的雙腿，沒有絲毫的前戲和潤滑，他挺身而入。
立刻，我就能感覺到溫柔的液體從身下流處。
我知道，我流血了。
身上的人似乎並沒有感覺到我劇烈的顫抖，一心只想發洩他的欲望。
挺身，抽出，再挺身，再抽出，每一個動作都兇猛有力，幾乎將我貫穿。
終於，我再也克制不住的慘叫起來。
疼，！好疼~！
腰身一下完全已經麻木了，只能感覺到錐心的疼痛。
他依舊在我身上衝刺著，汗水已經滴落在了我的胸膛上，可是他被情欲俘獲的眼神，讓我明白，他還遠遠沒有滿足。
現在的我，連喊疼的力氣都沒有了，聲音已經嘶啞的說不出話，只能痛苦的閉上眼睛，無力的隨著他擺動。
漸漸的，痛苦似乎離我遠去了，意識越來越模糊。
我是要死了嗎？
不要緊，只要能擺脫現在這種讓人發瘋的痛苦，死也是件痛快的事情。
上天終於憐憫了我一次，讓我在這場要人命的歡愛中，昏了過去。
早上醒來時，我睜眼看了看周圍。
一切如舊。
難道昨晚的一切，是我在做夢嗎？
扭動身軀，立刻劇痛從後穴和關節處傳了過來。
看來不是夢。
費勁力氣的半靠起來，我幾乎已經疼出一身冷汗，低頭看看自己，渾身幾乎找不出完好的皮膚，青紫斑駁，不是被掐就是被捏，床單上還有刺眼的斑斑血跡，雙腿的關節處已經腫起了一大塊，紫的發亮，稍微動動，就疼的鑽心。
昨晚到底是什麼人，跟楊爺有仇嗎？
很明顯他是來找我撒氣的，既然連楊爺都敢惹，看來來頭不小。
“阿飛~”
虛弱的喊了聲，現在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
一晚上的折磨，我的身體裏已經充滿了他的體液，一動就能感覺到下身有液體滲出。
現在要清理，不然，很快就會肚子疼。
門開了，進來的不是阿飛，是夏花。
一看我這慘樣，她眼神中閃過一絲震驚和心疼，立刻就將我扶著躺下，並吩咐隨後進來的阿飛把黃爺叫了過來。
“怎麼搞成這樣。”
黃爺的聲音充滿了憤怒。
“他是誰？”
我艱難的問道。
“我也不知道，但是他手上拿著京都禁軍的腰牌，來頭肯定不小。”
黃爺看了看我，突然低聲道：
“五郎，昨晚，真是委屈你了。”
淡淡的笑笑，說道：“黃爺平日待我不薄，五郎也只能做點小事情來報答了。”
眼神一暗，黃爺垂下頭來，說
“去把楊大夫請來吧，這傷，不輕。”
寒梅印（父子，兄弟） 正文 第四十三章
思梅來的時候，我正趴著讓阿飛給我擦身體，渾身上下赤裸裸的，讓他一眼就看到了我受虐後的樣子。
“他怎麼成這樣？”
他明顯的語氣不善，裏面帶著濃濃的怒氣，一臉冰冷的問著身邊的黃爺。
“昨晚來個少年，硬是要點五郎作陪，一晚上過後，就是這樣。”
黃爺明顯也很愧疚，畢竟，我已經是贖身的人，完全可以拒絕他。
“黃爺你在京城也算是個名人，難道會怕了一個少年。”
“不是怕他，是我根本就不曉得他的來歷，而且他身上還帶著京都禁軍的腰牌，一身華衣，一看就知道有背景。”
思梅皺了皺眉頭，沉思了一會，問道：
“他長的什麼樣子？”
“年紀不大，估計十六七歲的樣子，非常的俊秀，”
“除此以外呢，還有沒有別的特徵？”
黃爺想了想，說道：
“當時他被一群手下圍著，我沒看的很清楚，不過他的耳朵下面有顆紅色的小痣。”
思梅的眼裏瞬間閃出驚訝的光芒，很快，就收斂了起來，垂下眼簾，我察覺他眼底閃動的光暈。
看來思梅認識他。
“這個先不說了，還是先給五郎看病吧。”
夏花在旁邊說道，便將思梅領到了我床邊。
放下藥箱，他望向我的身體，眼中流露出痛惜的神情。
難道你還會為我擔心難過嗎？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接過阿飛手中的溫軟綢布，他又吩咐打來一盆熱水，就將所有人都趕了出去，自己一個人來為我看病。
柔軟細膩的手指從我身上劃過，那熟悉的體溫還是一如往昔。
他還是那麼溫柔，細心的替我擦去粘膩膩的汗漬和已經乾涸的***，取出精巧的儀器，為我治療。
“五郎，你疼嗎？”
這話他幾乎問了我好幾十次，只要稍微碰到我一下，他就會說，直到他為我所有的傷口都塗上藥膏。
收拾完器械，再將我扶好躺下，為我蓋上被子，他的額頭上已經透出一層薄漢。
“為什麼不叫人幫忙？”
我冷冷的問道。
他看著我，微笑的說道：
“我想親自照顧你，不想假手於人，再說。”他眼睛轉到別處，悠悠的繼續道：“我也不喜歡別人碰你的身體。”
這真是我這輩子聽到的最大的笑話。
“楊大夫，你這話說的真是奇怪，我杜五郎本來就是個靠身體吃飯的，已經不知道被人碰了多少次了，現在才這樣遮遮掩掩也太晚了點吧。”
他聽了我的話，臉上一陣青紅交錯，神色尷尬痛苦。
“五郎，我知道你怨我，可是的當初我這樣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的。”
“是嗎？那說來聽聽。”
又是一陣沉默，思梅終於低聲說道：
“現在我不能說，不過等事情結束我一定會告訴你的，我只希望你現在原諒我，別總是一副怨恨的神情來看我，我心裏難受”
聽到他這句話，我突然笑了起來，說道
“楊大夫，其實你大可不必在意五郎，俗話說妓子無情，你何必在我身上浪費感情。你當初在梅林做的很對，很正確。”
“五郎，”他低吼了一聲，滿臉都是哀痛的神情，不知怎麼了，我竟然心裏一痛。
“你相信我，我真是迫不得已，總有一天我會跟你解釋清楚。”
“不必了，五郎沒有這個福分。”
“你！”思梅臉上少有的顯露出了怒氣，但很快就消散了。
“五郎，不論你信不信，這件事情我已經謀劃多年，不可能前功盡棄，如果要是再給我選擇一次，我還是會將你送回如意樓，不過，我只是沒想到，我會真的喜歡上你。”
“你喜歡我？我看你是在我身上找你母親的影子吧。”
他抬起頭，不可思議的望著我，說：
“五郎，你知道？”
心裏冷笑一聲，說：“這點不難看出來，你跟黃爺關係也不淺吧，他房裏可是放著你母親的畫像呢。”
房間裏一陣靜默，思梅神情複雜的坐在我旁邊，很久，才開口說道：“不錯，我跟他關係不一般，他是我舅舅。”
我登時蒙了，舅舅？
可是我看黃爺對畫像上女子的感情不像是兄妹那麼簡單啊。
雙手突然被抓住，還沒等我反應過來，雙唇上也感覺到了溫軟，眼前秀美的臉龐放大了許多。
思梅他竟然在，吻我！？
渾身無力，身體酸痛，讓我屋裏擺脫他，只能乖乖的在他懷裏，任他予取予求。
好久，久到我幾乎快窒息時，他才放開我。
“五郎，你相信我，我愛的是你，可能以前的確是想念母親，但是你走後，我才發現，我真正愛的是你。”
明知道面前的人做出的事情讓我恨之入骨，明知道他說的話是謊言，但是心就是忍不住為他悸動。
我突然很恨我自己，恨自己的愚蠢，恨自己心軟。
轉過身體，背對著他，生怕就快滾落的淚水顯露了我的心事。
思梅在我後面站了很久，看了很久。
終於，我聽到一聲幽幽的歎息和緊接著的關門聲。
他走了。
其實我真的想他留下，就如同當初在梅林時我渴望他將我留下時一樣。
在門關上的刹那，心裏突然空空蕩蕩的難受至極，眼淚終於不受控制的掉了下來。
思梅，我恨你，怨你，我也想你。
寒梅印（父子，兄弟） 正文 第四十四章
受盡虐待的身體和精神的折磨，這次我沒能逃過，到了中午，我開始發燒起來，臉頰通紅，渾身發燙，傷口殷紅殷紅，連呼出的氣都是炙熱的。
什麼也吃不下，什麼也不想吃，我迷迷糊糊的躺在床上，任憑阿飛，黃爺，夏花在我身邊忙來忙去，即使不睜開眼睛，我也能從他們的腳步聲中判斷出來。
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就像是在水中一樣，耳邊都是混混沌沌，聽不真切。
漸漸的周圍安靜下來，我也幾乎就要睡過去。
突然，一個熟悉的腳步聲靠近了。
我神經一緊，他怎麼來？
腳步停了下來，很快我就感覺到一個溫軟冰涼的身體進了我的被子，一雙溫柔的手臂摟住我。
柔軟的發絲在耳邊輕撫，熟悉的聲音也飄進了耳朵。
“五郎，昨晚難受吧。”
“你可千萬別死。”
“你死了，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你不是恨我嗎？那你就好起來整我。”
“我都沒死，你死的甘心嗎？”
意識真的很模糊，但是這聲音，這惡毒的話語我永遠也不會忘記。
柳如，你放心，我不會死在你前頭。
溫度慢慢降了下來，摟著我的那個溫軟的身體悄悄離去，走的時候，竟然在我唇上留下一吻。
“五郎，可別叫我小看你。”
聲音消失了，人也消失了，當我睜開眼睛看著房裏熟悉的一切，我真懷疑那是一場夢。
柳如，在夢裏，你也是這麼的折磨我。
天黑了，周圍開始喧鬧起來。
我這裏此時是忘歸樓唯一一個安靜的地方，夏花，黃爺都去照顧生意，所有的小倌和姑娘都開始找尋自己的熟客。
隨手拿過一本醫書，將燭燈湊近，我臥在床上半側著身體看了起來。
身體依舊不舒服，燒還沒有完全退，傷口在隱隱作痛，我只能借著看書分散分散下注意力。
慢慢的，耳邊的吵雜聲似乎變小了，我完全投入到了書本，兩耳不聞窗外事。
不知過了多久，只感覺眼睛酸脹，胳膊無力，我才放下書來。抬頭時才看到一個人站在我床前，登時嚇了我一跳。
“誰？”
“呵呵。”惡魔般的笑聲傳到我耳朵裏。
“怎麼，五郎還真是薄情寡義啊，才一晚上就忘記我了？還是昨晚沒有盡興在埋怨我？”
他怎麼又來了？而且之前我根本就沒聽到黃爺和夏花的聲音啊。
拿起燭燈，放在桌上，那張俊美的臉龐上依舊透著邪邪的笑容。
說不害怕那是假的，想到他昨晚如何的淩虐我，就不禁渾身微微顫抖。
“公子今晚還要五郎陪嗎？”
“那是自然，昨晚的滋味不錯，我還想嘗嘗。”
“那真是對不起了，我有傷在身只怕不能讓公子盡興。”
“怎麼？你們忘歸樓的規矩改了？”
他冷笑的問道：“我記得黃爺可是說過，只要不是死在床上，就得起來接客。”
暗暗的咬咬牙，我平靜的說：
“我看公子也不是非得我五郎陪不可，是來找茬的嗎？”
他勾起一絲冷笑，說：“看來你也不蠢。”
“五郎不知道什麼時候得罪了公子，請公子明示，若是有不周之處，我願意磕頭認錯。”
“你磕頭認錯也沒用，我就是找定你了。”
對於這種不講道理的人我真是無話可說，只能別過頭不去理睬。
突然，下巴被掐住，我的頭硬生生的扳了過來，立刻就對上了以上充滿怒氣的眼睛。
“我跟你說，你少給我這裝清高，你以為我願意碰你？你不過是個千人騎萬人操的賤貨，居然還在我面前擺譜。”
侮辱話語讓我心裏刺痛，再也管不上他是誰，我大聲喊道：“是，我是人人都能睡的小倌，嫌我髒就別來睡我啊？”
“啪~！”一記重重的耳光落在了我臉上，幾乎將我打出血來。
“你居然敢還嘴，我上你，是你修來分福氣。”
“這種福氣還是留給別人吧。”
“啪~！”又是重重的一巴掌，我的臉頰已經腫了起來。
“你還敢說！”
“我就說，難道昨晚你沒盡興？”
“啪~！”
“你沒在我身上爽到？”
“啪~！”
“你說我賤，說我髒，你怎麼還能在我身上高潮？”
“啪~！啪~！啪~！”
耳光的聲音不斷，我已經被他打得趴在床上起不了身，血絲不斷的從嘴裏溢出，虛弱的喘著氣，發不出一絲聲音。
他站在我面前，滿身的怒火，似乎能把這屋子都點燃。
我和他面對面，毫無懼色的看著他。
如果說昨天我還想息事寧人，今天我就明白他是不會放過我的。
“你還說你不賤，勾引了他你又勾引如影非。”
我登時呆住了，不可思議的望著他。
看到我的神情，他得意的笑了，說：
“我沒說錯吧，你當他不知道？他心裏有數，只不過不說，等他把你玩厭了，你就重新掛牌接客吧。”
雖然他沒有說是誰？但我知道他指的是楊爺。
楊爺知道影非和我的事情？
這個猜測讓我有點發抖。
“所以，你現在就想清楚，與其等他玩厭了再把你賣到青樓，還不如一直呆在這裏。”
我突然明白了。
“原來你是怕楊爺為我贖身，你跟楊爺關係不一般吧。”
他的臉色突然間變的猙獰，提起我的衣領，又是甩了幾下重重的巴掌，將我仍在床上，狠狠的說：
“我和他的關係你管不著，只要你自己識趣點，別招惹他就是了。”
“呵呵，”笑著從床上掙扎起來，嘲諷的看著他，說：
“你管不了他，你就來整我？你也只會欺軟怕硬。”
聽到我這句話，他雙眼氣的發紅，臉上那神情簡直就要吃人一般。
來到我的窗前，一把就掀開了我的被子，三下兩下就將我的衣服全部撕裂扔在床下，冷聲的說道：
“既然你這麼說，我就讓你嘗嘗欺軟怕硬的手段。”
緊接著，就將我壓在身下
寒梅印（父子，兄弟） 正文 第四十五章
這個夜晚註定痛苦難熬，當他氣勢洶洶的壓在我身上，我甚至有了準備死的念頭。
昨晚的傷口還沒有，而且現在還在發燒，一整天我也沒有吃東西，不知道今晚能不能撐的過去。
當他分開我的雙腿，看到我腫的透亮的腿關節和傷痕累累的後穴，竟然有一絲遲疑。
那痛惜，後悔的神情真難相信是從剛才那個眼神淩厲如刀，恨不得將我碎屍萬段的人臉上顯露出來的。
不過很快，他就恢復了“常態。”
手扶著腫脹的欲望，抵在了我紅腫不堪的菊穴處，他冷聲的問道：
“我問你最後一次，你還是要跟著他嗎？”
冷笑著看著他，說：
“你有什麼招數就只管使出來，最多我被你做死在床上。”
他眼神一冷，狠毒的目光直射我的眼睛。
“這是你自找的。”
說完，用力的頂進了我的身體。
刀劃般的刺痛從尾椎直射像全身，在他身下，我渾身顫抖，冷汗瞬間就流了下來。
他根本就不理睬我的死活，一味的使勁衝撞，那蠻橫的力道，讓我覺得他想把我刺穿。
咬著牙，我一聲不吭，即使嘴唇已經血肉模糊，我也不想讓這個淩虐我的惡魔得逞。
慢慢的，我的意識模糊了，高燒伴隨著疼痛讓我漸漸看不清眼前的人。體內仍舊有充滿的感覺，心裏苦笑，還真是難為他有著奸屍一般的毅力。
想著想著，幾張熟悉的臉孔出現在我面前。
楊爺，影非，思梅，一張接一張的換過，那些深藏在最深處的記憶都翻到了我的面前。
他們都在笑，都親熱的叫著我的名字。
“五郎，五郎。”
可是漸漸的，他們越來越遠。
“不要走，不要丟下我。”
我努力大喊著，但是一切都無濟於事。
很快，我就陷落在深深的黑暗中。
眼前似乎有些許的亮光，旁邊似乎有聲音，我混混沌沌，仿佛是浸沒在水中一樣，周圍的一些都模糊不清。
突然，一雙溫暖的手撫摸上了我的臉龐，那舒適的溫度叫我覺得十分愜意，我努力的睜開眼睛，想看看是誰。
漸漸的，漸漸的，面前混亂的畫面開始拼接起來，最後，幻化出一個人的臉
思梅~！！
“五郎，你終於醒了。”
過了好久，我才意識到，現在我並不是做夢。
遲鈍的轉動了下眼珠，的確是熟悉的房間，還有站在身後的夏花和阿飛。
“五郎，你昏迷了三天了，不停的發著高燒，多虧了楊大夫日夜守在你身邊，要不然，真不知道你醒不醒的過來。”
阿飛在我旁邊悄聲的講著，到底是小孩，說著說著，幾乎就要流下淚來。
我重新看了看思梅，現在才發現，他那一向神采飛揚的秀美臉龐上，充滿了濃濃的疲憊之意，眼睛周圍已經浮腫，下方甚至有一層黑色的眼圈。
這幾夜他真的再床邊陪我嗎？
我沒有謝他，只是感覺有淡淡的暖流從心裏趟過。
中午，黃爺親自端來了熬制了好久的雞湯小米粥，我餓了三天，立刻就被饞到不行。
一口氣喝了兩碗，思梅卻說大病初愈不宜多吃，硬生生的收了我的碗筷。
躺在床上又美美的睡了一覺，醒來時天已經黑了，精神卻好了不少。
樓裏此時已經熱鬧非常了，夏花叫人給我送上晚飯後，便趕去樓下招呼客人。
我躺在床上，閉著眼睛，靜靜的休息。
三天了嗎？我昏迷不醒了三天。
仿佛隔了許久的記憶慢慢的重現在我的眼前。
那個一臉怨恨的漂亮少年，人很美，但手段狠毒，放在被中的手撫摸著光裸的身體，很快就感覺到周身的疼痛。
果然，傷還沒有好。
樓梯上傳來了腳步聲，夏花的聲音緊隨其後。
“公子，五郎身體不適，真的不能接客。”
“我只看看，難道這些不行？”
“大夫說他需要靜養，公子，公子。。”
很快，那個漂亮的惡魔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看到他，過往的那些恐怖的記憶突然全部湧現出來，在我大腦還沒思考過來，身體最先起了反應，我抓起被子如驚弓之鳥一般快速的往牆角縮去。
少年一愣，隨即眼中閃過一絲怒氣。
“你不是說他身體虛弱嗎？我看到是精神的很。”
夏花一臉無奈的看著我們倆，焦急的不知道說什麼好。
“你出去吧，我要和五郎單獨呆呆。”
優雅的聲音卻帶給我噩夢般的感覺，我一時不知所措，只能用睜大了眼睛看著他。
“可是公子，五郎今早才蘇醒過來，到現在為止也才吃了點粥，他的身體真的不能接客。”
他抬起眼看著我，臉上竟然浮現出一絲憐惜，我甚至懷疑是因為傷病讓我眼力模糊不清。
沉默了半晌，他終於開始說話。
“你先出去，我有分寸。”
夏花知道，這是他最大的讓步，只能走出房間，關上房門。
房裏重新安靜下來，安靜的讓我害怕，我真的不能適應和他單獨呆在一起，雖然只有兩晚，但是他給我卻是難以磨滅的痛苦。
他居高臨下的看著我，不說話，只是看著。
眼神中間似乎平靜的沒有任何波瀾。
我抱著被子，坐在床腳，被他這種專注的目光刺得不敢抬頭，身體不經意的悄悄往裏挪。
“你已經沒地方躲了。”
冷冷的聲音讓我忍不住顫抖了一下，這種神態，很快就落到了他眼裏。
朝我走進，坐到我的床邊。
他伸出手，想撫摸我的臉龐，我卻下意識的閃了過去，讓他尷尬的矗立在那。
很快，我就看到他眼中點點的怒火。
“你很怕我嗎？這麼躲著我？”
不怕才怪，你對我只有淩虐。
看到我的不理睬他，轉過頭，他似乎火來了，一把抓住我，將我猛力的扯了過來，我渾身上下立刻就如同被撕裂一般，悶哼一聲倒在了他的懷裏。
“你精神不錯，要不要我讓你回憶一下前幾個晚上的事情。”
我無力的躺在他懷裏，聽到他說到這種話，身體不禁輕顫起來。
“怎麼？你這是激動了嗎？你還真是欠人操的賤貨。”
我咬著牙，權當他的話是耳邊風。
他卻不準備放過我。
掐住我的下巴，用力的抬起我的頭，狠狠的咬上我的唇。
我想掙扎，可是在他懷裏，我完全動態不得。
真不明白，他年紀明明比我小，力氣卻是這麼大，
突然，嘴上一陣吃痛，他不是在吻我，完全是在咬，我還沒有痊癒的嘴唇立刻又滲出血來。
“呸~！”他抬起頭吐出帶著血絲的吐沫，一臉鄙夷的看著我，說：“你還真是賤，非要你出血你才會老實。”
嘴唇上又疼又麻，我已經無力和他爭辯。
緊緊抓在胸前的被子被他扯了下來，我全身赤裸的顯露在他面前。
微微的寒意讓我清醒過來，我知道，他不會真的是來看我這麼簡單。
這樣的身體，不知道今晚能不能熬過。
許久，印象中的淩虐沒有出現，我不解的睜開眼睛，卻發現他一臉複雜的看著我的身體。
我低頭一看，才發現他的目光都落在了我的傷痕上，青的，紫的，紅的，腫的，破的，帶疤的，都能在我身上找到。
他伸出手，輕輕的在我的身上撫摸，這難得一見的溫柔讓我不知所措，只能乖乖的任由他觸碰。
“嘭~！”門又一次被大力的摔開。
讓我們兩個同時一驚，眼光投向門口。
leungmon 2009-12-7 15:43
寒梅印（父子，兄弟） 正文 第四十六章
門外，一個熟悉的身影在那裏。
思梅~！
他怎麼在這裏，我一臉驚訝的看著他，在我身上四處撫摸的少年，也將目光投向他身上。
“你上次是怎麼答應我的？”
思梅慣有的溫柔笑容，如今被一臉冰冷的質問代替，那平靜的聲音中蘊含著憤怒。
少年冷笑著看著他：
“我當然知道，難道看看也不行嗎？”
“你這是看他嗎？”
思梅指了指全身赤裸的我，秀美的眉毛都皺了起來。
少年一臉鄙夷，說道：
“這不叫看？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抱他了，再說，他本來就是靠身體吃飯的，多少人上過他，現在我看看又有什麼？”
聽到他羞辱的話語，我的臉立刻燒的通紅，急忙抓住被子，將身體掩住。
“你給我說話注意點。”
思梅的聲音突然的低沉下來，我知道，他在極力的克制的怒氣。
“你憑什麼命令我？你當你是誰？真是我大哥，你不是早就不認這個家了嗎？”
什麼？大哥？
我難以置信的看著他們倆，第一次發現，他們在眉目之間的確有幾分相似。
都是那麼漂亮，秀美，只不過，那個少年更顯得青春飛揚，思梅卻沉靜穩重。
思梅沒想到他會這麼說，登時臉色一沉，他一把抓住少年的手腕，就往外拖。
“你幹什麼？”少年想甩開他，可是思梅卻沒有鬆手。
“我們出來說，別在這打攪五郎休息。”
“哼~！五郎，叫的可真親熱，難不成你也上過他的床。”
“文飛，你給我閉嘴，不然我就告訴楊爺。”
少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轉頭對我冷笑道：
“我還真小看你了，沒想到你連我哥也能勾到手，看來你真是個當小倌的料。”
別過頭，不去理睬他，心裏氣的發堵。
“跟我出去，不要在這說了。”
思梅低聲的說著，聲音中是不容否決的命令。
少年瞟了我一眼，不再做聲，跟他出了門。
他們在門外談了很久，我從印在窗紙上面的人影可以知道這場談話並不順利。
好幾次，少年似乎都要衝進來，思梅都使勁的拉住了他。
終於，少年放棄了，轉身離開。
直到他的腳步聲從耳邊消失，我才聽到思梅推門進來的聲音。
“五郎，他走了。”
我轉過身看著他，突然覺得面前這個溫柔斯文的人似乎有著太多秘密，他從來都沒有告訴我他家的事情，就算他的母親也是我問他，他才說的。
“他是你弟弟？”
思梅頓了頓，點頭說：
“是的，同父異母的弟弟。”
“他叫什麼？”
“楊文飛。”
“他跟我有什麼過節嗎？他第一次來我就知道，他不是因為我的名氣而來的。”
思梅似乎沒有預料到我會這麼問，低著頭，思考了好久，他終於說道：
“五郎，你真想知道嗎？有時候不知道比知道更好。”
“不，我想知道，我要知道他這麼淩虐我兩晚上到底是為了什麼？”
我固執的看著他，一臉的堅決。
他悠悠的歎了口氣，說：
“我和他都是楊爺的兒子。”
這句話簡直像晴空霹靂，將我震得呆若木雞，看著他簡直不能思考。
過了半晌，我才消化了他這句話。
“楊爺年輕時非常愛我的母親，可是他為了榮華富貴，最終還是娶了當朝權貴的女兒，本來，我母親也沒怎麼計較，誰知道，那女人知道了我母親，妒意大發，將我母親趕了出去，楊爺不禁不保護她，反而從她手上搶下我，讓她孑身一人離開，不久，我母親就死在了外面，那女人就是文飛的母親。”
看著他悲痛的神情，我知道小時候的他一定經歷了不少痛苦的事情，雖然現在他性情溫柔，對人親切，可是，那只是他人前的假像。
“那你怎麼沒跟楊爺住一起，而是一個人住在梅林呢？”
“那女人怎麼容的下我，楊爺他畏懼她娘家的勢力，萬事都謙讓著她，我要是還呆在他的丞相府，早晚都會被她害死。”
說道這裏，思梅的眼中滿是濃濃的恨意。
“可你弟弟為什麼來找我？”
“你還不明白嗎？楊爺不是說要替你贖身嗎？肯定是哪女人得到消息，醋意大發，她一個一品夫人自然不能來忘歸樓來找你，又怕你進了門，於是教唆他兒子來整你，叫你死了這份心。”
我突然明白，楊爺為什麼在走之前跟我說家裏沒人護著我，看來他是知道他夫人的脾氣的。
我正想著，思梅突然抓住了我的手，深情的看著我，說：
“五郎，你真的要跟楊爺回去嗎？”
看著他，我突然不知道說什麼好。
“思梅，你在梅林答應黃爺接我回來的時候，你就已經放棄我了。”
“不，五郎，我後悔了，我真的後悔了，這幾天，我吃飯，睡覺，都是你的影子，我後悔了，你原諒我嗎？”
心裏一絲痛楚，這是天意嗎？讓我錯過一個又一個。
“太晚了，思梅。”
思梅身體一僵，眼神突然一變。
“晚了嗎？晚了嗎？”
他喃喃的自語，突然恨聲說道：
“二十年前，你奪走了我最愛的人，二十年後還要這樣嗎？”
他抬頭看著我，突然大聲說道：
“不，我不允許，這次我不會輸給你。”
說完，他猛力的壓住我，瘋狂的吻住我的唇。
我沒有反抗，即使周身的傷痛刺激的我頭皮發麻我也沒有做聲。
這不是楊文飛，是楊思梅。
我也不知道怎麼會變成這樣，父親，兒子，幾乎都是我關心的人。也都是關心我的人。
我不知道如何處理他們之間的關係，我不希望楊爺難做，也不希望思梅難受，更不想去招惹那個只會對我暴力強迫的楊文飛。
我迷茫，徘徊，猶豫，任憑思梅在我身上索求，任由他撫摸著我的全身，最終將他的欲望埋在我的體內，我都沒有任何動作。
後穴的脹滿感，身體輕微的晃動，都不能讓我的大腦清醒過來。
思梅，楊爺，楊文飛這幾張臉孔在我面前轉來轉去，每個人似乎都有自己的表情，似乎都在跟我說話，似乎都叫我跟他們走，我看看這又看看那，我該怎麼選擇？在這糜爛，混沌的夜晚，我靜靜的躺在思梅的身下，承受著他一波一波的愛意，最終，虛弱不堪的身體，帶著我，昏睡了過去，
寒梅印（父子，兄弟） 正文 第四十七章
自從那如夢魘的般的一夜後，思梅他們兄弟二人再也沒在我面前出現。
周遭的一切都如常，身體也恢復的差不多了，只有我的心空蕩蕩，冷冰冰。
父子，兄弟，為什麼關係如此的複雜。
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這段時間，夏花和黃爺倒是經常來看望我。
自從楊爺說為我贖身後，黃爺許久都沒碰我了，他來，也往往只是帶些外面的消息。
天氣漸漸轉涼，風也變的大起來。
只是楊爺和影非都沒有回來。
現在已經過去半年了。
只有我杜五郎還在忘歸樓癡癡的傻等。
“五郎，你來嘗嘗，這是京城有名的酥皮糕，很好吃的。”
黃爺拿著小巧的竹籃，擱在了桌子上，眼中滿是疼愛。
“謝謝黃爺了。”
我靜靜的笑著，卻有不達眼底的寒意。
黃爺一時沒有了話語，只能陪著我靜靜坐著。
“黃爺，當初你為什麼答應楊爺替我贖身，你應該知道這樣你會吃大虧的。”
黃爺看了看我，眼中有深深的倦意。
“你不是喜歡楊爺嗎？我讓你走你應該高興，為什麼這麼問我？”
有點難以置信的望向他，他這是在為我著想嗎？
黃爺看了看我，微微笑了起來，
“我年輕之時也曾經很愛很愛一個人，可是那人並不愛我，我傷心氣惱，動用一切手段將她留在我身邊，以為這樣至少她的人是我的。”
說道這裏，他的眼神似乎有點迷蒙，我知道，他在回憶往昔。
“可是我錯了，我是大錯特錯，”
痛苦的神情浮現在他臉上，他閉上眼睛，似乎那是一場噩夢。
“這樣囚禁般的生活既折磨她也折磨我，最後，我終於還是放她走了。”
“那她現在過的怎麼樣？”
“她？哼，她把真心給了個狼心狗肺的傢伙，最後也只落得一死。”
是思梅的母親吧，我望著滿臉恨意的黃爺，心裏為他感到一絲悲哀。
人世間最莫名的就是一個情字。
我和楊爺如此，
我和思梅也是如此，
我和影非還是如此。
我現在心事重重，身體傷痕累累，哪一般不是為情所染，為情所困。
“五郎，”黃爺將眼神重新投向了我，輕輕的喊道。
“我不想再後悔，是因為我在乎你，不論那個人怎麼待你，可是最終你都願意跟著他，我只是想說，要是他待你不好，你隨時都可以回來。”
“黃爺~！”
心裏充滿了感動，我眼睛一紅，伸出雙手，將他摟住。
這，大概是我們唯一一次不帶情欲的擁抱吧。
抬頭的瞬間，我卻發現一絲人影從窗前快速掠過。
黃爺走了，他的話似乎還在我耳邊，無論我杜五郎究竟決定怎麼做，至少還是有人關心的。
想到這裏我的心就很暖。
“吱~！”
門被輕輕的推開了，悄無聲息的走進來一個人。
柳如~
他神情複雜，面無表情的看著我，原來如春風拂面的柔軟，現在卻如同寒冰一樣的冷硬。
我也看著他，對於這個曾經傷害我的人，沒有絲毫的內疚和懼怕。
“五郎，你真是有本事。”
柳如一臉譏諷的看著我說道：
“楊爺父子被你迷的團團轉，京城第一美男子如影非也喜歡你，就連黃爺也是願意放你自由，你還真是有手段。”
“你這是嫉妒嗎？”
“是，我是嫉妒。”柳如突然大聲喊了起來：“我嫉妒你為什麼這麼好命，為什麼大家都圍著你，護著你，為什麼你的目光落在他們身上，卻從不落在我身上。”
驚訝的抬起頭，我被他這種莫名其妙的話弄的有點模糊。
柳如一臉哀怨的看著我。
那眼神中包含了太多，有傷心，有失落，有怨恨，有嫉妒。
我不懂他到底是怎麼想的，我真的猜不透他的心思。
“柳如，我不想跟你鬥了，你知道，我馬上就要走了，以後黃爺身邊就在沒有人跟你爭了。”
柳如的臉色一陣變幻，那隱隱的怒火在眼中燒的更旺。
突然，他大笑起來，眼神冰冷的看著我。
“是啊，我怎麼忘記，五郎你馬上就要住進丞相府了，怎麼還會呆在忘歸樓。”
不想說話，我知道，現在跟他說什麼都不會有任何效果。
“不過，你不要忘記了，五郎，你說到底，再得寵也只是一個小倌，楊爺他會對你永遠喜愛嗎？”
心裏一陣酸痛，他說的話何嘗不是我擔心地呢。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呵呵，五郎，你跟我一樣，從街上討飯開始，最終開始出賣身體，像我們這種人，是不配得到愛情的。”
柳如頓了頓，看著臉色有點發白的我，繼續說道：
“如果，硬要強求，只怕，沒個好結果。”
柳如走了，這麼不負責任的丟下幾句刺痛我的話就這麼走了。
隨著時間的流逝，楊爺說要為我贖身的興奮早就過去。
現在是時候考慮該不該答應的問題了。
他是思梅的父親，即使思梅不認他，但是血濃於水，這是不可否認的事實。
我跟他，思梅會難受嗎？
奇怪，我為什麼要在意那個曾經拋棄我的人。
還有那個性情暴躁的楊文飛。
那個素未謀面卻手腕高端的一品夫人。
這些錯綜複雜的關係叫我頭疼。
幸福似乎就像在不遠處迎風飄蕩的美麗花朵，我想去摘，卻要先忍受紮破手指的疼痛。
這樣用傷痛換來的幸福值得嗎？
寒梅印（父子，兄弟） 正文 第四十八章
冬天來了，京城裏裹上了一層銀裝，入眼的全是一片雪白，把一切骯髒都深深的埋藏起來。
我坐在自己的屋子裏，窗戶開的大大的，不畏寒風，看著院子裏面那幾株開始冒出花苞的梅樹。
夏花和黃爺還是時常來找我聊天，帶來一些外面的消息。
從他們那，我知道，楊爺快回來了。
這次的治水的確不易，我幾次都能聽到水災反復的消息，大概是冬天來了，河水枯竭，又或許是楊爺和影非他們的努力起到了效果，總而言之，就在過年前的一個月，大壩終於修好，河水也完全控制住了。
“五郎，楊爺就這幾天可以到京了。”
黃爺的聲音低沉帶著磁性，裏面卻透著一絲不舍。
“恩。”我淡淡的答道，長久的等待，的確耗盡了我的興奮。
“你真的願意跟他走嗎？”
“。。。”
“我知道這樣說不合適，但是我還是希望你慎重考慮下，他那裏不是忘歸樓，禮儀法度一樣不能少，說錯一句話就能整的你半死的，我是不想你過去受苦。”
望著他，看出了他眼中的關切，你是在想那個人了吧？
“我知道你是對我好，我會好好考慮的。”
黃爺點了點頭。
忘歸樓裏沒有了我，生意依舊火爆，黃爺的確是個經商的好手，很快，他又獨具慧眼的招了一些新人，讓他們頂替了我的位置。
外面真的好吵，躺在床上，我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只要在忘歸樓我就沒有准點睡覺的習慣。
突然，我有點懷念思梅那座幽靜的梅林，在那裏，晚上只有清風和樹香。
過了好久，樓裏漸漸安靜下來，我也差不多進了夢鄉。
門卻被推開了。
一股寒風裹著一個人影走了進來，屋裏很黑，冬天的夜晚，月亮光也是朦朧不清的。
我還沒看到來人的長相就被他一把按在床上，隨即一個冰冷的嘴唇湊了上來。
一陣驚慌，我正準備大聲的喊叫，熟悉的聲音卻飄進了耳朵。
“五郎，我回來了。”
登時，我的身體就放鬆了下來，一股酸楚從心裏直往上頭上沖，眼淚不自覺的掉了下來。
楊爺，是楊爺回來了。
多少個白天，我都坐在窗邊望著遠方，都希望能在地平線處看到你回歸的身影，多少個晚上，躺在床上，我都想此時的你沒有我的陪伴是不是還能安然入睡。
天氣熱，我擔心你中暑，天氣冷，我擔心你受涼。
天知道，我每天都在這種沒有盡頭的思念中度過。
現在，輕輕一句，我回來了，
立刻就打碎了我脆弱的堅強，我的懷疑，動搖，甚至想過你不會在回來，現在這一切，都在見到你的那一瞬間消散了。
楊爺，原來，你在我心裏是如此的重要。
點上燈，我才真正的看清眼前的他。
大半年的時間裏，他變的又黑又瘦，渾身上下都透著疲憊的氣息，唯一不變的就是那雙依舊如昔的眼睛，溫柔的目光讓我知道，他從來都沒有改變過。
兩人就這麼相望著，心裏有千言萬語，我卻不知道從何說起，只是看著，看著，眼眶又覺得濕潤起來。
“五郎，我回來你不高興嗎？怎麼老是哭。”
是啊，自從遇見你，我哭的次數真是多多了。
“楊爺，你瘦了。”
“那是自然，我得日日去看堤壩，決口，風裏來，雨裏去的，能不瘦嗎？”
“身體沒什麼大礙吧。”
“恩，這段時間天天鍛煉，好像比以前更好了呢。”
“楊爺，我，我”
“怎麼了？”
“我想你。”
他的眼神中立刻露出了驚喜的光芒，一把摟緊我，將頭放在我的肩上，呼出的熟悉氣息熱熱的噴在我的頸脖。
“五郎，我也想你，天天都在想。”
千言萬語，無數個等待日子，只要這一句話，都值了。
這一晚，我們彼此摟緊著對方，貪婪的吸取著對方身上的氣息，通宵達旦的說著話，誰也不願意閉上眼睛睡覺。
直到天色發白。
楊爺看了看窗外，笑著親了親我的額頭，說道：
“五郎，我昨晚是自己一人騎著快馬先回城的，今天早上，只怕如公子也會跟著其他人回京，你知道的，當官就是事多，今天早朝，我得去向皇上說下那邊的事情。”
“恩，”我乖順的點著頭，其實你願意跟我說，我就很高興了。
“還有就是，”楊爺似乎有點為難的，停了一會才說道：“我家裏有位夫人，這我從來都沒有跟你說過。”
“我知道。”
“我還有兩個兒子，一個就是楊大夫，大你幾歲，還有一個叫楊文飛，比你小幾歲。”
“我知道。”
“這次我準備接你回去，要先把我屋裏的人安排好，這樣，你去了才不至於受欺負。”
“我知道。”
“所以，所以你可能還要在這裏呆上一段時間。”
“好。”
“五郎，你，你沒有意見。”
笑著看著他，我輕輕的點了點頭。
其實，從昨晚你出現在我房間裏的那一刹那，我就明白，比起我想得到的，之前我的那些顧慮簡直是微不足道。
“只要你喜歡我，其他的我都不計較。”
楊爺感動的將我緊緊摟住，狠狠的用力，半天都不放開。
“五郎，我對天發誓，我永遠對你好，絕對不讓你受半點委屈~！”
房間裏又安靜下來，我躺在床上，即使一晚上沒有睡覺，我也絲毫不感覺到累。
楊爺的話語還在耳邊回蕩。
這真是上天給我的恩賜嗎？
像我這種人，也能得到愛情這種奢侈的東西？
我在心裏默默祈禱。
如果上天真的給我這個機會，那麼五郎死而無憾了。
寒梅印（父子，兄弟） 正文 第四十九章
這幾天，我的心情非常的好。
自從那夜後，楊爺雖然沒有在這過夜，但他基本上每天都會來看我，有的時候，甚至穿著朝服就趕來了。
聽黃爺說，他和影非這次治水有方，龍顏大喜，很得皇上寵愛。朝裏儘是些趨炎附勢之人，一看這種情況都趕來道賀巴結。現在他是忙的不可開交。
即使如此的忙，他依舊每天來忘歸樓看我，這一點，讓我的心情大好。
冬天的夜晚，樓裏的生意比平時的更好，溫暖的爐火，嬌媚的聲音，這都誘惑著不少人前來消金。
中午的時候，楊爺來過，陪著我吃了中飯，還摟著我親熱了一番，雖然沒有做到底，但是那種臉紅心跳的感覺讓人更加陶醉。
我整個人到現在為止，都還陶醉在那種餘韻之中。
心情實在是太好了，我面帶微笑，在房間裏晃來晃去，突然有想去大廳看看熱鬧的衝動。
不久大概就要離開了吧，看看周圍的陳設，原本興高采烈的心裏浮上一絲不舍。
這裏畢竟伴隨了我好幾年的時光，在這房間，我哭過，笑過，痛苦過，傷心過，現在分手在即，難免會有一絲惆悵。
走出門，憑欄下眺，只見大廳人頭攢動，熱鬧非凡。
樓裏數的上號的正在一個個的在台前展示，現在站在大家面前的正好是柳如。
他是越來越美了，一雙細長的丹鳳眼透滿了風情，一笑一顰只見都能讓人浮想聯翩。
突然，我看到他的眼神投向了門口，臉上立刻浮上一絲喜色。順著目光看去，我才發現，影非就在那裏。
他跟楊爺一樣，變得黑了，瘦了，但是卻顯得他更加英氣逼人，那雙閃亮的如同天上星星的黑色眼眸明亮的不敢讓人注視。
他緩緩的走了進來，一抬頭就看到了站在樓梯上的我。
眼神在空中交匯，隔著如此的遠，我也能感受到他的冷漠和厭惡。
他還是在恨我，想到這裏，心裏難以克制的一陣痛楚。
很快，他就將視線放到了正在跟他打著招呼的柳如身上，的確，現在的忘歸樓，他是最紅的頭牌。
一陣邪魅的笑容浮在了他的嘴角，他大踏步的分開人群，筆直朝臺上走去，輕輕一躍，便飛身跳了上來。
“公子。”柳如突然緊張的有點不知所措，漂亮的臉龐有點失神。
“柳如，你真美。”
輕輕的聲音，卻似驚天的雷聲，震的我耳朵隆隆作響，這句話，他曾經多少次跟我說過。
隨即更驚人的一幕出現了。
影非一把摟住柳如，眾目睽睽之下，狠狠的吻了下去。
這是一個火辣辣的吻，臺上的兩人旁若無人的親吻著，影非甚至在柳如腰間，臀部處不輕不重的捏上幾把，幾聲魅惑的呻吟立刻傳來出來。
大廳的男人們興奮了，口哨聲，拍掌聲一時此起彼伏，大家都興致勃勃的看著這場現場的激情演出。
整個忘歸樓只有我一個人難過，原本早以為在拒絕他的時候就能忍受這種心酸，但實際往往出乎意料。
眼睛死死的看著下面，那對忘乎所以的人根本就不在乎任何人，我的拳頭握緊了又鬆開，然後又握緊。
恨他們嗎？
我悲哀的發現，我甚至找不出恨他們的理由。
當初首先放手的就是我，現在有什麼資格嫉妒，怨恨。
我這是咎由自取。
閉上眼睛，轉身，回房。
只是，我漏過了台下兩人那深邃的目光。
進了房間，突然覺得好累，之前的好心情蕩然無存。
看到影非，才發現原來我的心中不僅僅只有楊爺了。
燭光在跳躍，我癡癡的望著，完全沒有發現，身後已經站了一個人。
楊文飛一肚子怒氣而來，準備好好的羞辱一番這個賤貨，不管他答應了楊爺和大哥什麼，現在管不了這麼多了。
氣衝衝的推開房門，卻看到了眼前這一幕。
無論他多麼討厭五郎，可是不得不承認，他的確很美。
特別是現在，淡黃的燈光下，他略帶憂愁的表情，讓人非常著迷。
楊文飛討厭自己現在的感覺，明明很厭惡這個千人騎萬人操的賤貨，但是卻總在不知不覺中被他吸引。
就像現在，他應該抓住他的衣領好好的給他幾巴掌，外加狠狠的罵上他一頓，罵他不知羞恥，即勾引他爹，又勾引他哥。
可是，他現在看起來美的那麼純潔，脆弱。讓人只想呵護他，好好的對他，。
所以，他就這麼莫名其妙的再後面看著，望著。
一動不動。
我望了燭光好久，直到大腦裏一片空白，心情也變得麻木，才發現身上冷的可怕。
慢慢站起來，轉身，卻發現一個站在我身後。
立刻，我倒退兩步，臉上露出驚懼的表情。
身後的人一愣，隨即一臉的柔情被陰狠代替。
“怎麼？今晚沒人操，你睡不著了？”
這人就是這麼惡毒，狗嘴吐不出象牙。
我轉過身，不想理睬他。
可是，一雙有力的手將我狠狠的拉了過來，我一個站立不穩，撞進了他懷裏。
楊文飛的雙手很有力，想鐵箍一樣，勒的我動彈不得。
“你現在裝清高了，我跟你說話你為什麼不答？”
“你想叫我答什麼？”
“回答我是不是今晚沒男人陪就睡不著覺。”
“你…。！”
他嘴巴太惡毒了，我幾乎氣的發抖。
“怎麼我說錯了，剛才看一幅欲求不滿的樣子，要不要我今天晚上來滿足你？”
我奮力掙脫了他的懷抱，盯著他的眼睛說：
“楊文飛，你當初答應了思梅什麼？為什麼現在又來找我？你應該知道我跟你父親的關係，你難道就不顧及我們之間的關係嗎？”
他眼中怒氣一閃，恨聲說道：
“你還有臉提我哥和我爹，”他冷著臉一步步朝我走進，將我逼進了牆角。
“今天我爹在家正式提到要接你回府，無論多少人勸他，甚至我哥跑回來勸他，他都不予理睬，真不知道你這個賤貨有什麼迷惑住了他，讓他對你這麼死心塌地。”
聽到這些話，我心裏既感動又擔心，楊爺為我這麼一意孤行，不知道會不會對他有影響。
“我在跟你說話，你又在想哪個男人了？”
他粗魯的捏住我的下巴，強行抬起我的頭和我對視。
真疼~！我皺著眉頭看著他，說道：
“你說話就不能尊重一下別人嗎？像你這樣，別指望別人會尊重你。”
“怎麼，你還沒被我爹收了，就開始要教訓我了？”
對於這種人，真是無理可講，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說話。
“哼~！不說話？我就整得你開口求我。”
說完，他將我往床上一扔，就開始動手撕扯我的衣服。
“你要幹什麼？”我驚恐的大叫。
“你是第一次嗎？天天被人睡，難道不知道我要幹什麼？”
他嘲笑的看著我，一臉的鄙夷，手上卻沒有停止動作。
努力的護著衣服，可是卻輕易的被他制服。我真的拿這個比我看起來還要秀氣，瘦弱的少年沒有辦法。
“你知道我和你父親的關係，你這樣怎麼面對你父親？”
“你以為我父親會關心這麼嗎？”
他手上用力，我的衣服立刻就撕裂成幾塊，身體幾乎半裸在他面前。
“你要明白你是什麼身份，你不過是他從青樓贖回來的小倌，即使喜歡玩完了，也就丟了，我是他的兒子，我就算讓他再生氣，他也會原諒我。”
他終於將我身上最後一件衣服拔下，冰冷的空氣接觸著我的身體，讓我顫抖地縮成一團。
比身體更讓我覺得冷的，是楊文飛的話。
他居高臨下的看著我，眼神深邃，透出一種我無法理解的目光。
輕柔的上床，將我摟在懷裏，壓在身下。
我沒有反抗。
他說的對，我算什麼？我早就不乾淨，不純潔，怎麼能奢望得到別人的愛，就如柳如說的，愛情這種東西，對於我們來說，是奢侈品。
既然這樣，誰碰這身體不都一樣嗎？
楊文飛在我臉頰，眼角，鼻尖，嘴唇上流連忘返，雙手也輕柔的撫摸著我的身體。他的這種行為讓我覺得很納悶。
依照他的脾氣，他應該狠狠的淩虐我，瘋狂的羞辱我，絕對不會有這種類似情人間的動作。
算了，管那麼多幹嘛？
反正，結果都是一樣，至少這樣我還不算難受
靜靜的躺著，任身體上的人怎麼動作，眼睛都望著著屋頂，那裏畫著藍天白雲和幾隻飛翔的鳥兒。
呵呵，心裏覺得一陣好笑。
我跟這些鳥兒一樣。永遠只能在這籠子裏飛翔。
“嘭~！”
巨大的聲響讓我將目光投向了門口。
那裏，有個我最不想見到的人。
寒梅印（父子，兄弟） 正文 第五十章
巨大的聲響讓我和楊文飛都回過神來，雙雙將目光注視到闖進屋裏的人。
那裏，站了一個我最不想見的人。
如影非~！
“公子，怎麼了？你這是要去哪？”
他的背後露出柳如的身影，一身衣衫已經解開一半紐扣，裏面白皙的胸膛一覽無遺。
影非沒有看他，就好像沒有看到他一樣。眼睛只是死死的盯著床上的兩人。
柳如順著他的目光望向房裏，也發現了緊緊摟抱在一起的我們，眼神突然的黯淡了下來，很快就變得異常明亮。
“柳如，你先回房等我，我馬上就來。”
他看了看影非，又看了看我們，終於安靜的離開了。
影非走了進來，順手帶上了房門。
而楊文飛卻依舊摟著赤裸的我躺在床上，我想掙脫他，實在是不想在影非面前表現出這樣，畢竟我騙不了自己，在心裏，我還在乎他。
“你動什麼？是不是亟不可待的想叫我上你了？”
這麼惡毒的話讓我身體一僵，愣了半晌，心裏其實非常緊張影非的表情，可是，我卻沒有勇氣去看，只能將臉埋在楊文飛的懷裏。
“如大公子，你這麼晚闖到這裏，難道是想看我和五郎怎麼歡愛的？”
影非沒有說話，只是用冷到冰點的目光看著我。
楊文飛注意到了，嘴角掛起一絲冷笑，接著說：
“如果你是想來看的，我不介意你做那邊，反正有沒有人我無所謂，甚至你想跟我們一起，我也不介意。”
身體緊張的微微顫抖，卻始終不敢抬頭。
我怕，我怕看到影非的表情，無論是憤怒還是平靜，我都無法接受。
影非依舊沒有說話，只是直直的看著我。
楊文飛眉頭一皺，將我摟的更緊，雙手挑釁似的在我身上撫摸起來。
脖頸滑到鎖骨，然後在乳珠處流連，最後狠狠的掐了一下。
措不及防的疼痛，讓我喊出了聲。
“楊公子可知道他是你爹的什麼人？”
影非依舊坐的四平八穩，臉都沒變一下。但語氣冷的刺骨。
“我當然知道，不就是一個喜歡勾引人的賤貨嗎？我爹不過時一時感興趣，過段時間自然就會把他甩了。”
“那你現在動他，你爹同意了？”
楊文飛皺了皺眉頭，陰鬱的看著他，
“我的家事什麼時候也用你來操心了？”
“我也算是和楊大人共事一場，當然是要比別人多操點心的。”
“那你是什麼意思？你要是想做，就上床來，你要是想看，就別廢話，不然就滾出去。”
一絲怒氣閃過影非的眼睛，他低沉的說道：
“我想要滾的，是你吧。”
話一說出口，房間裏立刻就彌漫起濃濃的火藥味，楊文飛鬆開了我，將一床被子扯了過來，蓋住我赤裸的身體，隨後，他也下了床。
朝影非走去。
兩人這麼望著，都是面無表情，都是眼神冰冷，只有我緊張的躺在床上，不安的看著他們。
突然，楊文飛一拳飛過去，力道又狠又准，完全沒有預兆。
我驚的脫口而出：
“影非，小心。”
聽到我的聲音，楊文飛明顯的愣了下，動作遲緩了下來，影非立刻就揮拳而上，一下就打在了他的肚子上。
現在兩人都瘋了，在房間裏拳來腳去，桌椅擺設被打的稀裏嘩啦，但他們依舊沒有停手。
楊文飛年輕，身體很靈活，但影非力氣大，往往一拳下去，就能看到楊文飛臉上青腫一塊。
漸漸的，兩人似乎不滿足只是拳腳上的動作，開始抄起屋子裏的東西扔過來，砸過去。
楊文飛舉起桌上的大花瓶使勁的朝影非丟去，卻被影非一閃身躲開了，隨即影非也舉起一張椅子，朝楊文飛的頭砸去。
這不行，這要出人命的，楊文飛傷了，影非也逃不了。
我飛快的甩開被子，不顧一地的碎渣刺的我腳底流血，徑直朝楊文飛撲去。
“嘭~！”椅子在我背上碎成了一塊塊的木頭，有些木屑直刺進肉裏，鮮血很快就染紅了身體。
“五郎~！”
“五郎~！”
兩人同時叫著，臉上都充滿了擔心和自責。
“不要打了。”
這是我昏迷前說的最後一句話。
再次醒來，房間裏已經沒有他們，出現在我面前的，是思梅。
“文飛又來找你麻煩了？”
我沒有做聲，只是將頭側向一邊。
思梅眼神一淡，隨即又恢復了常態。
“你不用再擔心他了，楊爺知道這事後把他好好的教訓了一番，現在關在家裏思過呢。”
“五郎，這幾天你要注意點，你的腳上劃破的很厲害，我花了不少功夫才把紮在肉裏的碎渣弄出來。”
“背上也是，要定時換藥，不能見水。”
無論他在我面前說什麼，我依舊只是聽。
終於，思梅停了下來，一臉哀傷的神情再也無法掩飾，他抓住我的手，輕柔的問道，
“五郎，你還恨我嗎？”
眼皮微微一顫，我回過頭來看著他，回答道：
“不，我現在不恨了。”
“那你為何還這般對我？你以前從不這樣的。”
“我們還回的到以前嗎？”
思梅一愣，看著我沒有說話。
悄悄的將手從他手掌中抽走，我輕聲說道：
“以前，我心裏有你，甚至想到以後之和你在一起，但是你卻不這麼想，現在，我是你父親的人，我還能像以前那樣對你嗎？”
他靜靜的聽著我說，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卻籠罩這深深的悲哀。
“是，是我的錯。”
不知是跟我說，還是對他自己說。
“我不該放開你，如果，如果當初…。”
“沒有如果，思梅。”我當斷他的話，說道：
“如果真有如果，我第一個選擇的也不是你。”
leungmon 2009-12-7 15:44
寒梅印（父子，兄弟） 正文 第五十一章
真如思梅所說，楊文飛再也沒來過，影非也沒來了，那天晚上他們打的那麼厲害，我有點擔心他傷的重不重。
楊爺依舊每天都來看我，甚至還為楊文飛的事情跟我道歉。
其實何必呢？換做是我，也會氣惱父親迷戀上一個小倌。
只是，我和楊爺都沒再提起離開的事。
這樣也好，即使他以後不想再見我，我也不會無處可躲。
身上的傷好的七七八八，多虧了思梅的靈丹妙藥，居然沒有留下疤痕。
這天剛到中午，楊爺就來了。
還沒等我打過招呼，他就一把摟緊我，狠狠的吻住了我的雙唇，那炙熱的氣息快要把我融化。
“楊爺，今天有什麼喜事嗎？”
“當然。”
他將我抱在腿在，一雙溫暖的手在我腰間上下摩挲。
“五郎，後天，你就跟我回府吧。”
難以置信的看著他，我完全沒有反應過來。
好久不提了，我以為他早就沒這打算，可是，現在，又是什麼？
多少次，我都期盼他提出帶我走，甚至在夢裏都出現過，現在就這麼輕易的實現，我簡直懷疑自己的耳朵。
“楊爺，你，你說的是真的嗎？”
“當然，昨天晚上我跟我夫人和兒子們說，他們都同意了。”
看著他，難以想像他是怎麼說服那個叛逆的楊文飛和他那善妒的母親。
“楊爺，你真的決定帶我走？”
楊爺笑著看著我，怕怕我的臉龐，輕聲說道：“當然，我答應過你的。”
緊緊只是因為答應過嗎？
我低下頭，輕聲說道：
“要是，要是你以後不想見我了，我還是可以回忘歸樓的。”
放在腰上的手一頓，楊爺不解的看著我。
“你怎麼了？五郎，你不是願意跟我回府的嗎？”
是啊，是我願意，但是，你願意嗎？
“我自然是願意。”
“那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默然了，楊文飛那晚的話還在耳邊，我只不過是個有幾分姿色的小倌，年紀大了後，只怕他都不會想看我。
“楊爺，我是怕以後我要惹著你，你不原諒我。”
“怎麼會？你就算犯天大的事情，我也幫你扛著。”
“楊爺，等我老了，醜了，你還需要我嗎？”
楊爺一愣，
瞬間，我的心就沉到了底。
“楊爺，你還是好好想想吧，我五郎不可能永遠年輕漂亮，我也會有變老變醜的一天，我只希望你不是一時心血來潮才接我回府的。”
楊爺這才意識到我在想什麼？
“五郎，你怎麼這麼說，你在我心中永遠是最漂亮的，我只愛你一個人。”
我搖了搖頭，苦澀的滋味在心尖縈繞。
“五郎，你要相信我，我對你絕對不會始亂終棄。”
“你對思梅的母親也是這麼說的嗎？”
心頭的痛讓我口不擇言，很快，我就發現變了臉色的楊爺。
“思梅都跟你說了？”
“恩。”
“那孩子，到現在都恨我，其實，我何嘗好過過。”
楊爺歎了一口氣，眼睛看往窗外，那裏灰白色的天空壓的人特別難受。
“思梅他娘是這一輩我最愛的女人，當初也是迫不得已才將她送到梅林小屋裏的，自從她走後，我每天都很自責，都生活在痛苦中。”
楊爺頓了頓，繼續說道：
“思梅總說我負了他娘，不錯，我是對不起她，可是我何嘗好過，你知道那種被思念折磨的滋味嗎？簡直叫人發狂。”
我看著他，和思梅一樣的溫柔臉龐上浮現出痛苦的神情。
“五郎，你知道嗎？你很像她，你一笑一顰都讓我想起她，還有你肩膀上的胎記，那形狀就好像梅花一樣，當我第一次見到它的時候，我甚至以為你就是她。”
原來，說到底，我只不過是他心愛的女人的代替品。
楊爺根本就沒注意到我的苦笑，一心還是沉醉在自己的回憶中。
“我很喜歡你，五郎，剛開始可能是因為寒梅，可是現在，我喜歡的是你，你跟她不一樣，你甚至比她更美。”
這就是你喜歡我的原因，只是因為我的美？
“五郎，跟我回府吧，我會用一生照顧你，對你不離不棄。”
要是從前，他能對我說出這麼一番話，我會高興的流淚。
可是現在，我心裏只有苦澀。
“楊爺，你還是回去好好考慮下，其實五郎，也不過是一個小倌，真的不值得你為我這樣。”
“五郎，你還是不懂我的心嗎？”
“楊爺，談心還為時過早。”
楊爺走了，可是心疼依舊。
影非曾經說帶我走，我錯過他。
思梅曾經說到我走，他錯過我。
現在楊爺說要帶我走，我該怎麼辦？
蠟燭繼續燃燒著，越來越短，終於，晃了幾晃後房間陷入了黑暗。
月光很明亮，我躺在床上毫無睡意。
突然，一絲輕微的響聲驚擾了我。
側目看去，門口影影綽綽站著一個人。
他背對著光，看不清長相，我一時間竟忘記了出聲，只是傻傻的望著他。
進屋，關門，動作小心翼翼。
他肯定以為我睡著了。
慢慢的，轉過身，月亮透過窗戶的縫隙直直的打在他的臉上。
寒梅印（父子，兄弟） 正文 第五十二章
我驚訝的發現，是柳如~！
他慢慢的朝我走來，我緊張的閉上眼睛，假裝睡覺。
他的腳步很輕，每走一步都停頓一會，似乎都在觀察我是否醒來。
終於，他來到了我的床前。
不敢睜開眼睛，只能感受到他的氣息噴在我的臉上。
房間裏很安靜，我甚至害怕他能聽到我急劇的心跳聲。
突然，我的臉上感到一陣柔軟，是柳如的手。
他輕輕的撫摸著，仔細的用柔細的手指描繪著我的輪廓，動作輕緩的揉著我的嘴唇，仿佛是一件滿意的玩物一般。
他這是要幹什麼？
這種動作讓我迷惑，讓我看不懂他。
臉上一冷，柔軟的感覺消失了，但立刻就被一雙更加溫軟的物體代替。
他，在吻我~！
這個吻很輕柔，可以說緊緊就是嘴唇挨在一起，但是卻花了很長時間。
柳如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如同鬼魅一樣，吻完後，他很快就從我的房間消失了。
知道房間再次變得空蕩蕩，我都不敢相信剛才發生的事情。
也許，這真的是一場荒誕的夢。
可是，為什麼我的唇上依舊留有餘溫。
一大早，黃爺就來看我。
“五郎，昨天楊爺跟我說了，要為你贖身，你，真的準備跟他走嗎？”
看著他眼中的不舍，我明白他話語裏的意思。
“我還沒想好，”
一絲希望閃過他的臉龐。
“那你要好好考慮下，畢竟他的相府也不好呆。”
我知道，他又想起了寒梅。
“謝謝黃爺，我會仔細考慮的。”
送他出門，沒過多久夏花也來了。
“你要跟楊爺？”
“還沒想好。”
“他家裏有刺的，你受的了嗎？”
“如果我考慮好了，自然也不在乎這些。”
“你們都一樣的傻。”
我知道，她也是在說寒梅。
好不容易等他們都走了，我已經覺得有點累，便躺下來繼續休息。
門又被推開了。
這會又是誰？
睜開眼睛，發現柳如已經站在我面前，昨晚的那一幕突然的出現在面前。
“你來幹嘛？”
“來恭喜你。”
“恭喜我什麼？”
“恭喜你終於得償心願。”
看來他是知道楊爺準備替我贖身了。
“那我也恭喜你。”我看著他說道。
“你又恭喜我什麼？”
“我走了，沒人在跟你爭黃爺了。”
一絲氣惱閃過他的眼睛，很快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柳如在我床邊坐下，眼神筆直的落在我身上。
“五郎，你真打算跟楊爺走嗎？”
“那是自然，我盼這一天盼了多久。”
不知道為什麼，我鬼使神差的跟他撒了謊。
“好，好。”他突然仰起頭大笑起來，似乎非常的開心，笑到最後，連眼角都泛著淚光。
“既然你要走了，五郎，我們的恩怨就此一筆勾銷吧，反正我害過你，你也害過我。”
我很想從他的臉上找到什麼，可是看了很久，我不得不相信他說這話是出於真心的。
“好，冤家宜解不宜結，我也要走了，以後，你就是這忘歸樓的頭牌了。”
他淡淡的笑笑，秀長的鳳眼依舊很美，但是卻有些憔悴。
“今天，我提前為你踐行，走的那天，我就不來見你了。”
說完，他提起早就準備好的酒壺，斟上了兩杯酒。
“來，喝了這杯酒，從此我們不是仇人。”
我看了看他，接過了酒杯。
“我先幹為敬~！”他一仰脖子，將杯中的酒喝個乾淨。
“柳如，你我永遠都是朋友。”
說完，我也幹了這杯酒。
柳如的目光一直追著我，直到我把酒喝完。
他開心的笑了。
好久了，已經好久沒看到他如此開懷的笑，這時的他，真的很美。
“五郎，記得你害我挨黃爺打時我跟你說的話嗎？”
我半依在床上，覺得酒勁上的很快，頭腦有點昏沉沉的。
“我跟你說，你錯了，還記得嗎？”
他的聲音虛無縹緲，感覺就在天邊一樣，身體軟的幾乎就要倒下來。
“我還跟你說過，我總有一天會告訴你，你為什麼錯了。”
身體一歪，我跌入了一個懷抱，柳如那熟悉的氣味在鼻尖縈繞。
“今天，我就告訴你。”
閉上眼睛，我已經沒有力氣說話了，只能靜靜的聽著他講。
“五郎，我並不愛黃爺，我愛的是你。”
寒梅印（父子，兄弟） 正文 第五十三章
房間裏很暖和，柳如替我燒旺了炭火。
他溫柔的把我放在床上，自己也挨著躺了下來。
我已經說不了話了，頭也疼，只能盡力的睜著眼睛望著他。
“五郎，該說你聰明還是該說你笨呢，我問黃爺的事情，只是希望能找些話題和你聊天，因為我看到你對黃爺也很好。”
“可是你卻誤會我，以為我愛他，你真是個笨蛋。”
“我為什麼要勾引楊爺，你不懂嗎？”
“我不喜歡你帶著愛慕的眼光看他，不喜歡你的心裏裝著他，我是嫉妒，你卻以為我是在報復。”
“我一直都默默的喜歡著你，可是我覺得我配不上你。”
“你看看你周圍的男人，不是有錢就是有勢，他們能帶給你榮華富貴，能帶你離開這裏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
“而我，我能給你什麼？甚至只能每天晚上偷聽你房間裏傳來的交歡聲，把那個壓在你身上的男人想像成我。”
“我實在被這種感情逼瘋了，五郎，你知道那種痛苦嗎？最愛的人就在眼前，卻不得不眼睜睜的看著他的人，他的心都在別人那裏。”
“我受不了，實在是受不了，我不想跟你僅僅是朋友，我要你心裏有我。”
“與其你不在乎我，還不如你恨我。”
“我開始害你，設計你，想叫你恨我，叫你心裏想著我。”
“果然，你的目光落在了我身上，雖然是怨恨的，但是我也滿足了。”
“可是，你為什麼還是要走，即使這樣恨我，也不會因為仇恨留下來嗎？”
說道這裏，他的眼裏充滿了淚水。
一滴，一滴，落在我的臉上。
心很疼，看著他說話時回憶過去的痛苦摸樣，不知道他曾經默默忍受了多少。
“五郎，你要走了，無論是愛還是恨都沒辦法留下你，可是你走了，我呆在這裏還有什麼意思。”
他輕撫著我的臉，重新的吻上我的唇，動作輕柔的就像我是一件易碎的寶貝一樣。
“五郎，你不能走，我不讓你走，所以，今天我在酒里加了點東西，喝了他，以後，你就永遠在我身邊了。”
難怪我渾身無力，不能說話，原來，他給我下毒。
“你現在恨我嗎？恨我就留下來，我讓你打，讓你罵，但別離開我。”
他又親了親我，說：
“你別害怕，我也喝了，很快，我們就能在另外一個地方再見，到時候，誰也別想把我們分開。”
說到最後，他最終也倒在了我的身邊，原本美麗的臉龐現在透著一層死灰，只有那雙漂亮的丹鳳眼，依舊充滿了炙熱的情意。
我咬著牙，心如刀絞，一滴淚水無聲的滑了下來。
“柳如，我，我從來就沒，沒，真正的恨，過你。”
渾身很熱，仿佛置身於火焰中一樣，眼皮沉重的睜不開，但是卻能看到周圍那幾人高的火牆。
火圈中，溫度高的驚人，覺得身體似乎都要燃燒起來。
我怎麼了？這是哪？
“你準備離開他們了嗎？”
一個巨大的聲音從頭上傳來，震的我耳膜隆隆作響。
“你是誰？”
“你不用管我是誰，我只想知道你是不是準備離開，離開那些追著你，傷害你，但是還愛著你的人？”
離開？
這兩個字怎麼讓我如此的心疼。
也許我曾經怨過他們，恨過他們，但是依舊忘不了他們。
“我不想離開，我想回去，哪怕只能看著他們也好。”
頭上一陣沉默，慢慢的熊熊燃燒的火牆上面幻化出一張臉，那是一張讓我刻骨銘心的臉。
柳如~！
“五郎，你真的不願意離開嗎？你在他們那裏只會受到更多的傷害。”
愧疚的看著他，我低沉卻堅決的說道：
“柳如，我知道你對我好，可是我騙不了自己，我還在想他們。”
“即使你以後受到無法挽回的傷痛也不願離開嗎？”
“是的。”
“即使無論你犧牲多少，最終還是要離開，你也願意嗎？”
吃驚的看著他，似乎他知道些什麼。
“你這話時什麼意思？柳如，你知道些什麼？”
他的眼神從沒有過的悲傷和痛心，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凝視著我。
“五郎，這是命。”
“什麼命？”
“我這樣是我的命，而你以後也是你的命。”
“我以後是怎麼樣的？”
他再次看了看我，問道
“你還是不想離開嗎？”
我猶豫了，他的隻字片語讓我不敢輕易許諾。
似乎聽到了他悠悠的歎口氣。
“五郎，難道你就不能把感情放在我身上嗎？難道我的真心不夠嗎？”
“對不起。”
雖然蒼白無力但是我只能這麼說。
一滴眼淚從那熊熊燃燒的眼眸中流了出來，很快就被熱浪蒸幹了。
“五郎，你走吧。”
“柳如~！”
很快，炙熱的火浪慢慢熄滅了，柳如的臉也消失在黑暗中，我焦急的在黑暗中大喊。
“柳如~！柳如~！你去哪？柳如~！”
“五郎，你總算醒了。”
猛的睜開眼，進入視線的都是一片熟悉的場景。
黃爺，夏花，思梅，阿飛，都在床前看著我，表情即傷心又高興。
“五郎~！”思梅一把抓住了我的肩膀，將我按進他的懷裏。那堅硬的胸膛上傳來的溫度和急劇的心跳讓我知道。
我，還活著。
漸漸的我聽到抽泣聲，側過頭，阿飛早就在一邊抹著眼睛，夏花的眼眶也是紅的。
突然，一滴溫暖的液體落在了我的臉上，抬起頭，竟然發現思梅憔悴的臉上已經變得濕潤。
“五郎，我真的好怕，怕你再也不醒來。”
會嗎？我的確是猶豫過。
可是，思梅，你知道嗎？就是因為對你們的眷戀，讓我再次睜開了眼。
我，要謝謝你。
寒梅印（父子，兄弟） 正文 第五十四章
房間裏很安靜，除了我，大家似乎都有種否極泰來的感覺，黃爺關心的問著我的感覺，阿飛忙著給我端茶，夏花已經趕到廚房為我燉補品，思梅從始至終都握著我的手，那白皙的手指有意無意的撓著我的掌心。
心裏暖暖的，可是總覺得差點什麼。
“柳如呢？”
頓時，大家都停下動作看著我，他們的表情讓我明白，他的情況肯定很糟糕。
“柳如他現在怎麼了？”
大家有意無意的側過頭，避開了我的目光。
“他傷的很嚴重？”
“五郎，他害你差點送命，你幹嘛還關心他。”
阿飛氣鼓鼓的端著茶，說道。
“可我不恨他，他這樣做，也是因為我。”
“你們快告訴我，他到底怎麼樣了？”
我拉著黃爺的袖子，腦海裏出現了許多可怕的場景。
他還在昏迷？他瘋了？還是他殘了？
“五郎，”思梅抓住我的手，輕柔的說：
“柳如他，他死了。”
“…。”
過了半晌，我才反應過來，一把揪住思梅的衣服，急切的說道：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我跟他一起服的毒，為什麼我可以活下來，他不行？”
“他是死意已決，服的毒比你的多。”
原來他早就不想活了，是我害了他，是我害了他。
抓住被角，垂著頭，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般掉了下來，打在思梅的手背上濺起一個個小小的漣漪。
“五郎，你別難過，柳如在的話也不想見你這樣，何況你現在身上餘毒未清，過度傷心對你身體不好。”
思梅憐惜的摟著我，用手輕輕的在我背上撫摸。
柳如，柳如~！
我在心裏悲哀的大聲呼喊，我知道，那個漂亮的人再也不會回來。
這張凳子，柳如曾經坐在這裏跟我聊天。
這扇窗戶，柳如曾經陪我賞過梅。
這張床，柳如曾經陪我一起躺下聊天。
原來，我的生命中也有他不少的烙印。
你不是總說我心裏沒有你嗎？你不總說我的目光從不落在你身上嗎？
你成功了，柳如，現在我才知道，原來我的記憶中一直都有你的位置，從什麼時候開始的，連我自己也不知道。
你就這麼走了，卻獨獨留下我死而復生，活在對你的愧疚中。
你很高明，柳如。
你讓我永遠都記住了你。
不知過了多久，臉上似乎濕了又幹，幹了又濕，直到我再也流不出一滴淚，可是心裏依舊疼的要命。
掀開被子，我赤腳踩在了地上。
“五郎，你這是要去哪？”
沒有心思理睬身後傳來的聲音，我徑直的跑向他的房間。
推開門，屋裏所有的東西都還沒變，唯一不同的是擺在房中央的一口棺材。
我突然感到全身一陣刺骨的寒冷，手腳竟然不自覺的發著抖，幾乎就要跌倒。
“五郎，”思梅從身後將我抱住。
“帶我去看看。”
幾乎虛脫的就要暈過去，但是我依舊想看他。
思梅抱著我，朝著它走去。
躺在裏面的人還是那麼美，
即使臉上不會再有鮮活的表情，
即使那雙美麗的丹鳳眼不會再睜開。
即使那柔柔的呼喚不會再響起。
但是依舊很美。
我趴在邊上，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他。
“柳如，你睡著了嗎？”
“柳如，我錯了，我對不起你。”
“柳如，你起來跟我說話啊，”
“柳如~！”
喃喃的自語最後變成了聲嘶力竭的哭泣，只是，眼中再也流不出淚水，只有一陣陣的哀號。
柳如，這輩子，我欠你的，下輩子，我一定還。
拿過桌上的剪刀，一把就剪下一束頭髮。
柳如，這就當我的憑證，來世，我們再見。
將發束放在他手中，我似乎看到他的嘴角勾起一絲笑意。
回到自己房間，我被思梅放在了床上。
雖然身體到處隱隱作痛，但我卻似乎麻木的感覺不到。
“思梅，我昏迷了多久。”
“五天。”
“你都在我身邊嗎？”
“恩。”
“謝謝你了，思梅。”
他愣愣的看著我，突然激動的說道：
“你不恨我了？”
我苦笑一下，輕輕說道：
“何必呢？活著已經不容易，幹嘛要把自己弄的那麼痛苦。”
思梅看了看我，沒有做聲。
“我昏迷的時候，楊爺來過沒有。”
“他天天都來，只不過在你醒時他已經離開了。”
“他今天還來嗎？”
“也許吧。”
我們兩人的對話結束了，閉著眼睛，眼前來來回回都是一些奇怪的畫面。
感情真是一把雙刃刀，刺傷別人也可能傷到自己。
我從來沒想到柳如會喜歡上我。
他為什麼不對我說，要是他說了，我們之間不會有這麼多誤會。
不想再跟他一樣，苦守著一份感情，內心煎熬著，卻不敢說出口。
既然生命如此脆弱，我何必還有浪費時間在這些誤會上。
好好的問問自己。
我在意的到底是什麼？
“五郎。”
熟悉的聲音似乎隔了千百年，我抬起頭，看著那張溫柔的讓我不舍的臉。
楊爺，你知道嗎？在生死邊緣，我也沒能忘記你。
何必猶豫不決，何必踟躕不前。
即使面前時懸崖。
我也會跳下去。
至於是不是粉身碎骨，等以後再說。
寒梅印（父子，兄弟） 正文 第五十五章
今天的天氣真好，雖然外面一片素白，但是太陽依舊還是露了出來，沒有溫度，但是卻給人假像的溫暖。
柳如的死讓我明白了一些，也看懂了一些。
人生在世短短數十年，我真的不想跟他一樣，到死都留有遺憾。
所以，我答應楊爺，離開忘歸樓。
今天就是他帶我離開的日子。
夏花一大早就來到我的房間，遣開阿飛，獨自為我整理衣衫。
靜靜的坐在桌邊，感覺著撫摸發絲的雙手，透過面前的銅鏡，我看到身後的人帶著一絲惆悵。
“夏花，這幾年，謝謝你了。”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謝她，只是覺得應該謝。
抓住我發絲的手一頓，隨即又開始有條不紊的梳理起來。
“不用。”
兩個字，包含著千言萬語。
頭髮梳好了，她開始為我穿衣。
“五郎，今天你穿這套。”
她拿起早為我準備好的白色衣衫，那上面有手工繡著幾朵豔麗的寒梅，非常的精巧，一看就知道是巧手之人的傑作。
我帶著疑問看著她。
“這是我繡的，沒什麼好東西送給你，就恭喜你的禮物。”
話很平淡，沒有一絲喜悅的聲音。
我默不作聲，自己解開衣衫，讓她為我穿上。
“五年了，五郎，你已經來了五年了，身高長了不少，我都快夠不著了。”
她一邊為我扣著扣子一邊說道。
“現在，你也要跟他走了，又丟下我孤單一個。”
“也”？
這個詞用的好，看來我不是第一個。
“你指的是寒梅嗎？”
她手指一僵，停了片刻，慢慢的點了點頭。
我笑了，不知道為什麼？我似乎跟這個寒梅有著莫大的關係，我周圍的人似乎都認識她，也都思念著她，甚至拿我當代替品。
心裏湧上一絲悲哀，一絲無力的悲哀。
靜靜的站在她面前，看著她低頭為我整理腰帶。
“能說下她嗎？”
夏花想了想，開口道：
“她是個漂亮的女人，溫柔，清高，美而不俗，就像冰雪中的寒梅，雖然環境惡劣，但是依舊純潔。”
“她是個妓女，自然也要招呼客人，所以楊爺是她的常客。”
“不知什麼時候，楊爺俘獲了她，她甚至為了他生下了個孩子。”
“楊爺卻沒有娶她，而是找了個王爺的女兒成了親，將她安置在梅林。”
“他想就這麼過著，家裏有老婆，外面有情人，多愜意，可是他夫人卻不這麼想。”
“趁他上朝，叫人打了她一頓，把她趕了出去，等楊爺回來，已經找不到她了，過了大概半年，有人說看到她埋在郊外的墳墓。”
真是一個老套的故事，有了新歡就忘了舊愛，男人本來就是既多情又無情。
可是當故事裏的主人公是楊爺時，我就感到有一絲不舒服。
柳如的話有迴響在耳邊。
“他只是圖你個新鮮，終有一天他會厭倦你的。”
也許，我會是第二個寒梅。
只不過，我依舊做好了準備。
衣衫都整理好了，夏花居然跪下來為我穿鞋子，我不自覺的將腳往後面一縮。
可是夏花依舊抓住我的腳腕，為我穿起來。
今天的她，的確有點不尋常。
“夏花，你怎麼了？”
一滴小小的水漬出現在我那雙白色的鞋面上。
她，居然哭了。
“我對不起她，對不起她，她對我這麼好，我卻害了她。”
我看不到她的臉，但是顫抖的雙肩和哽咽的聲音讓我心裏一痛。
“五郎，你說我可惡嗎？黃爺明明愛的是她，不是我，我卻心生嫉妒，讓那個潑婦來鬧事的時候，卻不通知楊爺。要不是因為我，也許，也許她不會死。”
心裏頓時明白了。
人之所以為人，是因為有七情六欲。
人之所以變得不是人，也是因為七情六欲。
很明顯，寒梅她活著的時候並不好過，可是我竟然有點羡慕她。雖然她死了這麼多年，無論是愛她的，還是害她的，都忘不了她，而我，只能活在她的陰影裏面。
衣服終於整理好了，除了鞋面上那點點的水漬，其他的都非常的合適。
“五郎，出了忘歸樓，你再也不是小倌了，不要讓人看清了你，這裏雖不是什麼好地方，但永遠的歡迎你。”
點點頭，她的好意我心領了。
楊爺來的比我想像中的要早，他進了我的房間，看著我一身白色的公子裝再加上那些漂亮的寒梅，眼睛中頓時露出迷戀的神情。
要是能這樣讓你迷戀一輩子該多好。
“五郎，現在可以走了嗎？”
“等等。”
楊爺不解的看著，眼神中充滿疑問。
“我還要去看下黃爺。”
想了想，楊爺點點頭，說：
“我就在這裏等你，你快去快回。”
給了他一個肯定的眼神，我轉身出了門。
一個早上我都沒看見他，我知道他是在躲我。
可是，我想見他。
敲了敲門，沒有人回答，推門走了進去，直到內室才看到他的人。
他依舊是錦衣華服，卻癡癡的望著掛在牆上的那副畫。
那副畫著寒梅的畫。
“小梅，他也要走了，也是跟著楊爺走，跟你當年一樣的心甘情願。”
“我該不該留他呢？”
沉默了半晌，他似乎真的再等著畫中的人給他答案。
“當初我硬是留下你，甚至把你變成我的人，讓你恨我。這些，我都好後悔。”
“我從來都沒有得到過你，你的眼中從來都沒有我，我很傷心，真的傷心。”
“你走了，我才發現，以前的我是多麼自私。”
“我的愛只是想讓我自己得到，卻沒考慮你的感受。”
“寒梅，是你教了我，只不過，這個代價太大了。”
又是長時間的沉默，黃爺望著那幅畫，簡直就像癡狂一般。
“所以，我今天讓他走，雖然我捨不得他，但是我不想他像你一樣恨我。”
“寒梅，你說我做的對嗎？”
感動洶湧而來，將我的心淹沒。
“黃爺，”輕輕的呼喚卻仿佛耗盡了我的力氣。
他猛然回首，才發現我已經站在身後，兩眼儘是複雜的神情。
“黃爺，謝謝你。”
他明白，剛才的話我都聽到了，頓時，一陣哀傷浮現在他的眼底。
“你現在要走了嗎？”
“恩，我來給你辭行。”
“不用了，”他擺擺手，隨即轉過身，又去凝望著畫像。
“黃爺，”我朝著他的背影，跪了下去。
“你這是幹什麼？”
我一句話沒說，趴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一個響頭。
“謝謝你在我快要餓死的時候收留我。”
說完，我又磕了一個響頭。
“謝謝你在這五年裏對我的照顧。”
話畢，再磕一個響頭。
“謝謝你現在放我跟楊爺走。”
他臉上的表情變了又變，最終沒有說一句話。
站起來，我看著他，繼續說道：
“黃爺，你的大恩大德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但是我也要走了，有幾句話我就仗著膽子胡說，希望你不要介意。”
“寒梅已經死了二十年了，你不能永遠把自己的心封在這幅畫裏，你看看，周圍有很多記掛你的人，你這樣，一輩子都不快樂。”
我又看了看他，低聲說道：
“愛要兩個人付出才覺得幸福。”
馬車隆隆，我挑開車簾往後看，滾滾的煙塵中影影綽綽可以看見忘歸樓的金字牌匾。
這次，我再也不會回來了。
leungmon 2009-12-7 15:44
寒梅印（父子，兄弟） 正文 第五十六章
馬車裏很溫暖，楊爺將我摟在懷裏，一路上都不捨得鬆手。
靜靜的靠在他懷裏，直至車停下來。
“老爺，到府了。”
他嗯了一身，隨即先起身下車，然後才小心翼翼的把我扶下來。
眼前，立刻就出現一座氣勢磅礴的府邸，大門上面高高懸著一塊金字牌匾。
“丞相府”
“五郎，以後，這就是我們的家。”
被他摟在懷裏，我愣愣的看著面前漂亮的建築，腦海裏全是迴響著他的話。
我們的家~！
楊爺拉著我的手，穿過筆直的門廊，來到會客的前廳，叫來管家，讓他把夫人和公子請都過來，而且叫府裏所有的丫鬟，僕役到廳前集合。
“你這是幹什麼？”我好奇的問道。
“你到時候就知道了，”他笑著對我擠擠眼睛，逗的我笑了起來。
沒過一會，人都到齊了。
現在，坐在我面前的就是他的夫人，那位王爺的千金。
說實話，她也是一位美人，即使生了孩子，可是身段，容貌依舊漂亮，只不過沒有寒梅那麼絕色。
難怪楊文飛長的那麼好看。
現在，這位驕橫跋扈的公子哥，就坐在我的右側。
“夫人，這就是五郎。”
楊爺微笑地看著女人，態度溫柔的沒話說，只是我覺得客套的過分。
這不像夫妻，簡直就是客人。
“果然漂亮。”
她微笑著，招呼我過去，拉著我的手問長問短，臉上一片熱情，只是偶爾在眼裏閃現幾絲狠毒的光。
忘歸樓的幾年沒有白過，至少察言觀色的本領我還是會的，這個丞相夫人，對我沒安好心。
“五郎，這是我的兒子，楊文飛，他比你小幾歲，你可以叫他弟弟。”
弟弟？我哪敢啊，他的本事可多了。
他面無表情的看著我，眼中的狠毒讓我心裏微微一顫。
不知道他在忘歸樓過夜的事情，楊爺有沒有知道。
“夫人，文飛，以後五郎就是一家人了，你們好好對他，他也很乖的。”
楊爺將我摟在懷裏，寵溺的讓對面的女人臉色一變。
“老爺，這個我們自然知道。”
即使這樣也能忍，的確是有手段。
楊爺高興的拍拍我的背，對著站在廳前的所有下人說：
“以後，五郎就如同我的兒子，你們對他就像對公子一樣，誰要是有不敬之處，家規處罰。”
“是~！”
整齊劃一的聲音的確讓我有點受寵若驚。
中餐吃的還不錯，看來楊爺為我來府裏的確花了一番心思，難得是楊夫人和她兒子沒有找我的茬，飯桌上雖不熱烈，但也算平靜，對於我來說，足夠了。
吃過飯，楊爺帶我去我的房間。
彎彎曲曲的回廊走了半天，眼前豁然開朗。
這，居然跟思梅的梅林有七分相似。
“五郎，這就是你的屋子，喜歡嗎？”
牽著我的手，他帶我往裏走。
白色的雪衣下露出褐色的樹幹，頂端綻放著幾朵紅梅，在冰冷的空氣中透出來幾絲冷香，池塘上卻都結了冰，夏季的枯枝埋在其中，顯得特別蕭肅。
看著眼前的景象，我腦海浮現出思梅那深情款款的臉來。
現在的梅林，是否如這裏一樣。
很快，我們就到了湖中的樓閣處，推門進去，裏面的擺設居然和竹屋裏的一摸一樣。
“喜歡嗎？”
我呆呆的看著面前這一切，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楊爺以為我是沒適應，笑笑也沒有繼續問。
上了二樓，我很快就看到了那幅畫。
那幅曾在思梅和黃爺那裏看到的畫，畫中依舊是那個風華絕代的女人——寒梅。
一種無力感又湧上心頭，我還是不得不做她的代替品。
“五郎，可能你已經看到了，這裏，這裏本來是她的房間。”
靜靜的看著他，我眼睛裏沒有任何神采。
“五郎，你不要誤會，你不是她，我也沒把你當做她。”
楊爺似乎看出了什麼，解釋道：
“寒梅在我心中的確很特殊，我也承認我忘不了她，可是她死了，人死不能複生，我只能懷念她，五郎，現在我愛的是你，你對我來說非常重要，甚至比她更重要，五郎，寒梅是我的以前，你，是我的現在。”
眼淚不知道怎麼的就掉下來。
我想，這世上再也不會有比這更動聽的話了吧，心裏覺得被充滿了，被他充滿了。
說不出一句話，只能任由眼淚噴湧，我只能靠著它來表示我的感情。
“好了，五郎，不哭了，不哭了，”
楊爺微笑的摟著我，拍著我的背，就像是在哄小孩。
外面依舊很冷，可是我的心卻熱乎乎的。
自從我到了相府，這段時間過的異常的平靜，楊夫人沒有找我麻煩，楊文飛也沒有找我麻煩。
可是，我總有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
因此，我更加小心了。
我很少出這片小梅林，吃飯也有我房裏的丫鬟——小環給帶進來，楊爺本來說要多安排幾個人照顧我，可我拒絕了。
人多口雜，這點道理我還是明白的。
我不會蠢到以為那個正牌夫人會允許我這樣永遠下去，因為，楊爺幾乎每晚都到我這裏來過夜。
“小環，魚食在哪？”
早上起來，我還來不及梳洗吃飯就首先想到了我的寶貝魚，它們是楊爺不在時我最好的朋友。
雖然它們不會說話，但是卻沒有害人之心。
“公子，你一大早上，衣服都沒穿好，頭髮也沒梳，就跑；來喂魚啊。”
她一邊嘮叨著，還是將一個青花瓷碗遞給了我。
小環是個機靈的小丫頭，性格很活潑，有點像阿飛。剛來時規規矩矩的，大氣都不敢吭一聲，現在跟我熟絡了，被我慣的有點放肆。
我這人，就是狠不起來，以前阿飛也是這樣，現在小環也是這樣。
“知道了，你知不知道像你這麼囉嗦，別人會以為你是老太婆。”
“公子，你又取笑我。”
看著她略微漲紅的臉龐，我不禁暗暗偷笑。
喂過魚後，我才開始吃起早飯，依舊是衣冠不整。
其實我基本不出門，楊爺也是忙到晚上才來，穿那麼整齊給誰看？也麻煩的很。
我在忘歸樓裏就是這麼隨意，常常是披頭散髮，赤腳的到處走。
吃過飯，我和往常一樣，坐在窗前的椅子上看起書來。
屋外很冷，快過年了。
經常能從小環嘴裏知道府裏多麼多麼的熱鬧，大家都趕著辦年貨，置新衣。
唯一安靜的，只怕只有我這裏。
看著外面飄落的鵝毛大雪，把整個世界都裝扮的那麼純潔，入眼處，只有幾點殷紅點綴其間，豔麗非常。
定定住天涯，依依向物華。
寒梅最堪恨，常作去年花。
一年又過去了嗎？
他們都還好吧。
腳步聲傳來，我沒有回頭，只是靜靜的說：
“小環，你看外面的寒梅多麼好看，你去幫我摘幾支吧。”
聲音遠去，不一會而就又傳來。
“你動作還真快，有沒有凍著。”
回過頭，才發現，站在我身後的竟然是
楊文飛。
寒梅印（父子，兄弟） 正文 第五十七章
我心裏一緊，很快就鎮靜下來，瞟眼間竟然看到他的手中拿著幾支梅花。
難道是為我摘的？
心中有些疑惑，但我依舊平靜的問道：
“你怎麼來了？”
他臉上神情一變，似乎發現了自己的失態，很快就恢復我所熟悉的那個楊文飛，冷酷，狠絕。
鄙夷的看了看我，說道：
“我娘教我告訴你，今晚我舅舅要來府上小聚，叫你到時候吹簫演奏。”
舅舅，原來是榮親王要來。
要我席間吹簫？看來雖然楊爺百般照顧，在他們心裏我還是一個低賤的小倌，只不過現在只服侍楊爺一人罷了。
“知道了，請轉告夫人，我會好好準備的。”
說完，我變轉過身去，意思非常明顯，希望他走。
楊文飛眼神一冷，突然抓住我的胳膊，一把將我扯了過來
狠狠的低吼道：
“你準備什麼？準備和我舅舅也上床嗎？”
我一愣，完全被他莫名其妙的怒火搞的糊裏糊塗。
似乎意識到自己多嘴，他立刻就收斂起來，只不過臉上依舊陰晴不定。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蠢嗎？不記得我當初在忘歸樓裏跟你怎麼說的，叫你不准跟我爹回來，結果你還真有膽就回來了，你纏人的本事真是不小啊。”
怒火在胸口燃燒，灼的我一陣氣悶。
“楊少爺，我來不來都是令尊和我之間的事情，如果你想叫我走，你可以跟楊爺說去。”
“你以為搬出我爹就可以壓著我了嗎？”他朝我大吼，眼神中儘是淩厲。
“你是豬嗎？這相府可是龍潭虎穴，你以為我爹能保護你嗎？你別做夢了，到時候，你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就算是我死，我也是自願的，不用你操心。”
“啪~！”一個響亮的耳光落在了我臉上，登時一陣火辣辣的疼。
我轉過臉，冷冷的看著他，說：
“我想告訴你，現在這裏不是忘歸樓，你沒資格打我。”
“你當你是什麼？人人操的賤貨，你只不過是我爹臨時興起的玩物，等他膩了，你就死的難看。”
“就是當他的玩物，我也願意。”
我真的是火了，不計後果的跟他頂撞，看他氣到面色發青，拳頭捏的咯咯作響。
“好，你不怕，我就讓你先嘗嘗死的滋味。”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他抓住我的胳膊，反手一擰，疼的我差點咬碎牙齒。
“你不是想死嗎？現在就叫你死。”
他抓住我的腦袋，狠狠的將我按在了魚缸中。
我劇烈的掙扎著，可是那雙手如鐵鉗般讓我無法動彈，胸口好悶，嘴裏不斷的湧著氣泡，頭幾乎快要炸開般的疼。
慢慢的，似乎覺得沒那麼難受了，我最喜愛的魚兒幾乎是擦著我的臉頰游來遊去。
我是要死了嗎？
也許這次真的逃不過了。
就在我幾乎喪失全部呼吸能力的時候，身體突然被提了起來。
驟然而至的空氣叫我一時無法適應，無力的雙腿也支持部了身體，只能坐在地上狠狠的咳嗽，濕漉漉的頭髮上面流淌著一股股的水打濕了白色的衣衫。
楊文飛看著地上虛弱不堪的我，眼中閃現出一絲絲的惶恐。
剛才自己做了什麼？
差點就殺了他！
為什麼這麼衝動，本來他不想這樣的，可是見到他那無所謂的樣子，就忍不住發脾氣，為什麼他就不聽自己勸，為什麼他總是這麼無視自己。
深深的自責在他心中狂喊，他幾乎想狠狠給自己幾個耳光。
“你為什麼不聽我的，我叫你別到相府來，你非要來，你當真就不怕死？”
低沉暗啞的聲音讓我一愣，這種口氣我從來沒聽他說過。
想了片刻，我輕輕的說：
“我不怕死，其實我知道你的意思，你娘不會放過我，就像當初的寒梅一樣。”
他一愣，很快複雜糾結的表情又出現在他臉上。
“所以說你賤，你蠢，明知道還來這裏。”
“我不想後悔。”
抬頭看著他，我緩緩說道：
“我愛楊爺。”
他居然露出這麼哀傷的表情，讓我迷惑不解。
他為什麼哀傷，難道是因為自己的父親有這麼一個不堪入目的男寵？
“今晚的宴會，你不要忘記了。”
說完，他再不理睬我，轉身出門。
當夜晚來臨，我走出了小梅林。
第一次在沒有楊爺的陪同下獨自的行走在這偌大的相府裏。
華燈初上，到處一片熱鬧喜慶，畢竟快要過年了。
一路上，小環為我帶著路，府裏的僕役忙來忙去，看到我都會尊敬的叫一聲公子。
淡淡的點著頭，算是回答。
我住的地方實在是太偏了點，走了好一會，才到大廳，還隔著好遠就能看見裏面觥籌交錯的畫面，聽到那曖昧不清的絲竹聲。
“夫人，我來了。”
站在門口，我半屈著身體向她通報。
“哦，是五郎啊，快進來，一家人何必這麼客氣。”
虛偽的話從她嘴裏說出來真是順滑的很。
我聽話的走了進來，坐在了左手座下。
“五郎，這位是我的哥哥，當朝的榮親王。”
“哥哥，這位就是我常跟你提起的五郎，他可是名滿京城的絕色美男子啊。”
臉上不變，心裏卻一震，她那暗含的諷刺叫我很不舒服。
“哦，這就是杜五郎啊，真是美人。”
榮親王年紀不小，比楊爺還老，一身的臃腫，大大的肚腩幾乎撐破了名貴的衣衫。早在忘歸樓我就知道他是個好色之人，只不過他來找我的時候我已經被黃爺保護的很好了，所以一直未能見面。
“榮親王過譽了。”
不論怎麼說，表面功夫還是的做下去的。
“五郎，以前我去忘歸樓，黃爺總說你身體有恙，不能接客，結果沒想到被我妹夫金屋藏嬌，真是可惜可惜啊。”
心裏又是一震，這個王爺，口氣也太輕佻了吧。
“不過現在看到，果然名不虛傳啊。”
一雙色迷迷的眼睛在我身上不停的上下打量，讓我一陣噁心。
“多謝王爺厚愛。”
“哥哥，五郎的吹簫絕技聞名京城，你要不要聽聽？”
“當然要聽，美人吹簫，人生幸事啊。”
楊夫人看向我，示意我開始。
現在，我又變成忘歸樓的頭牌——杜五郎。
起身，離座，走到大廳中間，捧起手中的竹蕭，閉上眼睛，一首“清樂平”從蕭中緩緩飄出。
別來春半，觸目柔腸斷。砌下落梅如雪亂，拂了一身還滿。雁來音信無憑，路遙歸夢難成。離恨恰如春草，更行更遠還生。
一曲奏罷，大廳內安安靜靜，就如同當初我在忘歸樓一般，每個人都癡了，臉上都露出千奇百怪的表情。
王爺的是貪婪，夫人的嫉妒，僕役的是驚豔，唯獨楊文飛的我看不懂，他的臉上，混雜的著迷和，擔心。
過了好久，王爺才哈哈大笑，說道：
“妙，真是妙啊，餘音繞梁，三日不絕，此曲只因天上有啊。哈哈！”
“謝王爺誇獎。”
說完，我又安靜的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很快，大廳裏就歌舞喧嘩，大家又開始樂了起來，我依舊沒做聲，獨自的吃著面前的食物。
“五郎，”頭地上的傳來的聲音叫我一愣，抬首，居然發現王爺已經走到了我的身旁，那一臉潮紅，說明他已經醉了。
“五郎，你太美了，我，我喜歡你。”
此話一出，我臉色驟變。
“王爺，你醉了，”
靜靜的回答，我暗暗使勁想抽出被他抓住的手。
“我沒醉，你，你真的美，你是我見過的最美的人。”
說完，居然朝我身上靠來。
我急了，費力的擋住他要擁抱我的手臂，卻發現坐在上面一臉得意的楊夫人和坐在對面神情複雜的楊文飛。
心中突然明白了。
早上的時候，楊文飛，他，是在提醒我小心！
他是在幫我？
稍一分神，榮親王就將我摟住，充滿酒肉氣的肥厚嘴唇就要朝我臉上親去。
“不要！”
我大聲的喊道。
“你們在做什麼？”
一聲大吼從門外傳來，我急忙看去，心裏不禁劇烈顫抖起來。
寒梅印（父子，兄弟） 正文 第五十八章
門外，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一個我現在心裏大聲喊了無數次的身影。
楊爺~！
慢慢的，他靠近了，臉上沒有平日的溫柔笑容，只剩下驚疑和憤怒。
“你們在幹什麼？”
突然意識到現在我和榮親王的姿勢有多麼的曖昧，他一直手牽著我，另外一隻手幾乎要將我摟緊懷裏。
我慌忙的想推開他，焦急的解釋道：
“楊爺，我…”
“原來是我的好妹夫啊，真是好久不見了，”
榮親王打斷我的話，抓住我的手更加的用力，幾乎讓我疼的喊出來。
“現在還是這麼忙嗎？每次我來都看不到你人，你什麼時候這麼學會享受了，把這麼個京城第一美人給弄到府裏來，金屋藏嬌。”
楊爺的臉色變化著，我知道，他生氣了。
“榮親王來真是榮幸之至，只不過今天皇上跟我談起朝中貪污受賄之事所以晚了點。”
榮親王臉色一變，肥胖的臉上馬上又堆起笑容。
“是嗎？皇上能這麼賞識你真是你的福氣啊。”
楊爺說了半天，依舊看著他沒鬆手，終於忍不住抓起我，將我拉了過來。
“王爺，五郎他沒見過大世面，在王爺面前失態了。”
“哪里，哪里，他好的很呢。”
說完，就眯起眼睛，色色的看著我。
楊爺臉色一變，沉聲對我說道：
“五郎，還不端酒給王爺賠罪。”
“王爺，五郎剛才多有不敬，請你大人大量不要計較。”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他接過酒杯，卻趁機抓住我的手，摸來摸去完全沒有放手的意思。
“王爺，你就幹了這一杯吧。”
楊爺不著痕跡的將他手打開，笑著說道。
榮親王眼中厲光一閃，但很快就變得柔和起來。
“那是，那是。”便將酒一飲而盡。
酒宴繼續著，我回到座位，低著頭，只顧著盯著面前的食物，卻遲遲沒有下箸。
現在的我，沒有一點胃口。
楊爺和榮親王攀談著，雖然表面上客氣熟絡，但我知道他們關係並不好，時不時的，還互相諷刺挖苦一番。
“妹夫，你知道的，我沒有什麼嗜好，就是喜歡美人，杜五郎名滿京都，我卻從沒見過，現在一見之下，驚為天人，我想向妹夫討個情，接五郎到我府上小住幾日，你看如何啊？”
這句話幾乎嚇得我筷子都要掉了。
抬起頭，驚恐的看著楊爺，他臉上烏雲密佈，一片陰沉。
“王爺，五郎初來我府，還沒適應，就讓他住些日子再說吧。”
楊爺的理由，連我聽著都覺得牽強。
果然，榮親王說道：
“不妨，我請五郎去，只是小住幾天，反正都是要適應，不如在我府上適應，也是一樣嘛。”
楊爺一陣沉默，眼神中跳動著憤怒的火花。
的確，榮親王沒有說要我去幹什麼？不過水相信他只是接我去小住呢？
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舅舅，五郎最近在教我吹簫呢，再過三個月不就是姨娘的生日嗎？到時候進宮演奏，我怕我吹的不好，丟了娘的臉，所以就纏著他教我，要是現在他去了舅舅家，那我可真要連舅舅的臉都丟了啊~。”
他，他這是在幫我嗎？
吃驚的看著楊文飛，心裏疑惑的想著。
不光是我，楊爺，榮親王，楊夫人全都不可置信的看著他，誰也沒想到，這本來已經套上我脖子的圈套居然被他給解開了。
楊爺首先反應過來，柔聲說道：
“是啊，王爺，文飛一直在準備著，可是老是不得要領，所以只有麻煩五郎，希望你別見怪，以後有時間，我一定親自帶著五郎登門拜訪。”
榮親王看了看面帶怒色的楊夫人，最後說道：
“好吧，既然這樣我也就不奪人之美了，文飛啊，你要好好練，到時候替你娘爭臉。”
“是，舅舅。”
酒終人散，相符裏終於安靜下來。
我和楊爺回到了小梅林，一進門，他就將我推上床，狠狠的壓住我。
一邊忙著動手解我衣服，在我身上煽風點火，一邊在我耳邊輕聲質問道：
“你今晚怎麼在那？”
聲音柔柔的，但是卻含著一絲火藥味。
“楊爺，是，是，夫人，叫我去的。”
“又是她？”
楊爺眼中一冷，手上卻沒有絲毫停頓。
一絲絲顫慄的快感從他的手上傳遞過來，讓我說話都不禁結巴起來。
“他有沒碰你？”
“沒，就是摟著我。”
“還有呢？”
他捏住我的胸前的紅點，惡意的用指甲重重的刮了一下，我的身體立刻就繃緊了。
“他，他摸我，我的手。”
“還有呢？”
可惡的雙手一路往下，到了芳草萋萋之地，一把抓住了我下身的毛髮。
尖銳的疼痛附帶著一絲快感讓我幾乎不能開口。
“他還，還摸我的背和，和腰。”
“還有呢？”
灼熱的大手將我的開始抬頭的欲望握住，他熟練的用手指翻開外面的粉色皮囊，露出了裏面的半硬的肉塊。
“沒有了，”
“真的沒有了？”
他用指甲摳進我的頂端的小孔，強烈的刺激讓我立刻就呻吟出聲。
“沒有，沒有了。”
看著我一臉潮紅氣喘吁吁的樣子，他笑著低頭含住了我的耳垂。
“五郎，以後不要到處走動，要有事情，我會來接你的。”
他又吸又吮，我半邊身子都酥麻的動彈不得，
“可是，可是，夫人，夫人她…”
“不用管她，我會跟她說的。”
話一說完，他就吻住我的雙唇。
這一夜，註定迷亂。
寒梅印（父子，兄弟） 正文 第五十九章
外面飄著白雪，屋內卻熱的驚人。
楊爺把我剝光放在床上，分開雙腿，一直把他們壓到了我身側的床板上，這樣一來，我下身的私密處全部就暴露在了他的視線中。
“楊爺，不要看。”
雖然我不是第一次被別人這樣，但是面對著他擺出這麼淫亂的姿勢，的確讓我不好意思。
“為什麼不看，你這裏很漂亮啊。”
他依舊溫柔的笑著，眼神中充滿了愛慕，手指也在我的欲望周圍畫著圈。時不時的還撥弄一下，更加讓我迷亂了幾分。
“五郎，你看。”
睜開眼睛，楊爺已經將手指送到我面前，上面濕漉漉的，竟然是我分身溢出的液體。
臉上燒的厲害，我趕緊的別過頭去。
“別害羞啊，五郎，你這樣真讓人忍不住。”
“楊爺，別逗我了。”
“來，張開嘴巴，嘗嘗你自己的味道。”
掙扎了半天，終於抵不過他的溫柔，我張開了嘴巴。
很快，一根修長的手指就伸了進來。
“五郎，你舔舔。”
看著他閃爍在眼前的目光，裏面充滿了情欲，面前可是我心愛的人啊，讓他快樂不是我一直想要的嗎？
想到這裏，我漸漸放開手腳，開始慢慢迎合他。
含著手指，我吮吸舔咬，仿佛是最可口的食物。
“五郎，你真是太美了。”
抽出手指，他將我的腿按在了手臂上，示意我自己分開雙腿。立刻就將剛才已經被我徹底濕潤的手指抵在了穴口上。
“五郎，你這裏好漂亮，一張一合的，好像在邀請我一樣。”
說著挑逗的情話，他輕輕的將手指刺了進去。
立刻，嬌嫩的肉壁就感覺到一陣刺激。
“好緊，好熱啊，要是真進去了，還不知道怎麼銷魂。”
“那你就進來啊。”
快感一波波的襲來，我自己也幾乎迷失了。
“不急，等一下，免得你受傷。”
漸漸的，兩根，三根，菊口已經完全打開，借著蠟燭的火光，楊爺牢牢的盯著那裏。
“我要進來了，五郎。”
“進來吧，我，我也想要了。”
聽到我蠱惑的聲音，早就忍耐不住的他一鼓作氣，直插到底。
“啊~！”我和他同時發出滿足的聲音，真是太舒服了。
緩緩的，輕柔的，他開始抽動起來，我隨著他的撞擊閉著眼睛，輕輕的擺動著身體。
楊爺居高臨下的看著我，此刻躺在身下的人，美麗，純潔中帶著一絲誘人的嫵媚，那微微皺眉的隱忍表情幾乎要將他的理智燒盡。
猛的低下頭，他狠狠的咬住了我的唇，雙手在按在我的胸膛上，狠狠的蹂躪起那已經腫脹不堪的紅點。
“啊，啊~！嗯~！楊爺，楊爺~！”
我迷亂的呻吟著，順從著自己的欲望，每次他巨大的火熱挺進我的身體充滿的菊穴時，我就有種欲死欲仙的感覺。
灼人的快感擴散到了全身，血液似乎都沸騰起來。
“楊爺，我，我不行了。”
“忍住，別射，和我一起好嗎？”
聽到他的話，我只有狠狠的壓制住快要爆發的高潮。
“不，不行了，我真的不行了。”
楊爺一把捏住我的分身，用手指堵住了上面的小孔。
這一下，我渾身上下劇烈的顫抖起來。
“好難受，好難受，楊爺，我要，我要。”
“你要嗎？你要什麼？”
我通紅著臉，半張開眼睛，小聲的說道。
“我要，我要射。”
“可是不行啊，你求我，求我狠狠的要你，我就讓你射。”
被強行壓住的快感讓我欲火焚身，身體難耐的扭動，收緊起來。
楊爺眼中欲火更旺了，他將巨大的分身推的更深，每次都狠狠的頂撞著我的敏感處，幾乎害得我尖叫起來。
“快點，求我。”
終於，敵不過自身的欲望，我幾乎是用著哭腔說道：
“求，求你。”
“求我什麼？”
“求你，求你要我，”
“要我怎麼要你？”
“楊爺~！”
“乖，五郎說，說完了就讓你舒服。”
“你，你用力，用力的插我，我想要你。”
聽到我的回答，楊爺的動作立刻狂野起來，幾乎就想要我把我插穿一樣。
“啊，啊~！我要射了。”
隨著一聲亢奮的尖叫，楊爺鬆開了手，我和他同時到達了高潮。
高潮後的我好久不能從強烈的餘韻中恢復過來，閉著眼睛，渾身酥軟的躺在他懷裏，而他的欲望依舊插在我的身體裏面沒有出來。
“五郎，”他愛憐的擦擦我微微出汗的額頭，吻了吻有些紅腫的雙唇。
“五郎，我愛你。”
是我幻聽嗎？也許真的是累了，連耳朵都有些不清楚了。
“五郎，我愛你。”
這次更清楚了，似乎就貼在耳邊說的一樣。
睜開眼，面前是楊爺寵溺的眼神。
“楊爺，你，你剛才說什麼？”
“我愛你。”
看到他開合的嘴唇，心裏突然激動起來，眼淚幾乎當場就要掉下。
“楊爺，你，你能再說次嗎？”
“我愛你。”
“我沒聽清楚，再說次。”
“我愛你。”
在我反復的要求下，楊爺笑著說了幾十次。終於，我確定，我不是做夢，也不是幻聽，而是他真真切切的說愛我。
“五郎，你知道嗎？當我看到你在榮親王懷裏的時候，我氣的想發瘋，我恨不得當場就殺了他，這種心情，我從來都沒有過。”
說道這裏，他又親了親我的嘴唇，接著說道：
“今天，我才真正的發現，我愛你，原來這麼深，深到我自己都不知道。”
“楊爺，我，我也愛你。”
是啊，我也愛你，我很早就愛你了，在你愛我之前我就愛上你了。
楊爺笑笑的看著我，突然說道：
“你現在是不是很感動？”
“恩。”
“所以渾身顫抖？”
“恩。”
“連帶身體也收縮了？”
我奇怪的看著他，這才意識到我身體內某個東西已經變得又大又硬。
“楊爺你~~！”
“這都要怪你，誰叫你拿那雙濕濕的眼睛看著我的，讓我一下就激動了。”
“可是我。。”
“還可是什麼？反正你惹的禍你來解決。”
還不等我申辯，他就又壓上來，開始新一輪的歡愛。
這個夜，我很陶醉。
寒梅印（父子，兄弟） 正文 第六十章
縱欲一晚上的結果就是，我在床上動彈不得。
當小環把早飯端進來的時候，我才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楊爺早就已經上朝去了，床邊還留有他的氣息。
“公子，這是楊爺吩咐我煮的海鮮粥，很補的，你嘗嘗。”
勉強撐起身體，我可不想在她面前丟臉，以她的性格可能要笑我一整天。
“知道了，你放著吧，我馬上起來喝。”
“不用了，楊爺說你昨晚太累，叫我帶了個小茶几過來，叫我伺候你在床上吃。”
他竟然這麼說？！！
心裏又羞又氣，看看小環的臉上，倒是平靜的很。
哎~！到底是小丫頭，還單純的很。
我半靠在床上，慢慢的喝著粥，小環又在旁邊說道：
“哦，對了，楊爺還叫我問你，那裏疼不疼，要是疼，就叫我給你拿藥去，還說要你好好休息，不要累了。”
天哪~！我幾乎要將手裏的粥給扔出去。
這丫頭年紀雖小，可是早就知道歡愛的事情，可惡，可惡~！
在她灼灼的目光下，我只有低著頭趕快喝完粥，打發她出去。
哎~！以後在她面前，我徹底的沒有威信了。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門被推開了，我頭都不抬，就說道：“小環，不是叫你自己玩嗎？幹嘛又跑進來？我要休息了。”
還就沒有回聲，抬起頭，發現站在我面前居然是楊文飛。
“你怎麼來了？”
一驚之下，不該說的話就脫口而出了。
果然，他的臉色變的陰沉起來。
“怎麼，我在自己家裏走動難道還要先通報你嗎？”
“哦，不是，你到我這裏來有事情嗎？”
“昨天不是說了嗎？”
昨天？昨天不就是在酒宴上見了你一面嗎？我跟你都沒說話，會有什麼事情啊？
看到我一臉不解，他諷刺的說道：
“真是貴人多忘事啊，昨天晚上我不是叫你教我吹簫嗎？只有三個月的時間了，宮裏樂官都是好手，我現在可是什麼都不會。”
啊？我以為昨天只不過是他推辭榮親王的一個幌子，沒想到他還真的想要我教他？
看我毫無反應，他臉色一冷，說道：
“你是以為我隨口說說，還是認為我愚不可教啊？”
“不是，”急忙披起衣衫，我下床來準備解釋。
哪知道昨晚實在是太激烈了，腳剛著地，就覺得一陣酸軟從脊椎末端直傳到全身，一個不穩，我就軟了下去。
本以為我會重重的跌上一跤，誰知道快要落地時一雙有力的手將我抱了起來。
楊文飛他，他居然將我，摟緊了懷裏。
忘歸樓的那幾夜突然閃現到我眼前，身體一僵，連話都不會說了。
定定的望著他，才發現他根本就沒注意到我的失態，只是將灼熱的目光放在了我的胸膛上。
低頭一看，原來剛才跌倒時隨手披在身上的衣服早就滑落在地上，昨晚歡愛過後的痕跡在身上一覽無遺。
糟糕，看到他眼神漸漸變冷，臉色難看到幾乎就要吃人一般，心裏不禁害怕起來。
也許是感到了我的恐懼，就在他一臉怒氣看到我微微發抖時，臉上一陣錯愕，慢慢的，奇跡般的緩和了下來。
鬆開手，轉過身背對著我，冷冷的說道：
“把衣服穿起來，這裏不是忘歸樓。”
一陣尷尬和羞赧，我趕緊抓起衣服穿戴整齊，開始我的授課。
“音樂分五個音階，宮、商、角、徵、羽，你看，在簫身上按住這幾個位置，就是這五個音，你試試。”
將竹蕭遞給他，讓他自己嘗試下。
他吹的很認真，我坐在他側面仔細的聽著，偶爾看上一兩眼。
不得不承認，他長的很漂亮，很難想像這麼一個暴躁脾氣的人卻擁有著柔美似水的容貌，從我這裏看去，那曲線優美的側臉的確非常的吸引人。
“是這樣吹嗎？”
冷冷的聲音讓我回過神來，臉上一紅，我點頭說道：
“你學的很快，現在教你一首平時練習的曲子，你等下多練練，可以熟悉一下指法。”
我拿過竹蕭開始吹奏起來。
面對著面前飄零的白雪，看著周圍散落的點點梅紅，我突然就想起了思梅，這首曲子，還是他教我的，當時我們坐在湖前，他站在我身後，手把手的教我，有時候他柔軟的發絲漏在了我的脖頸處讓我笑著癢上好一會。
可是現在，物是人非。
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怎麼吹個簫也能走神？”
楊文飛不耐的語氣讓我醒了過來。
“哦，對不起，我剛才想到了一位朋友。”
“朋友？我看是你的舊情人吧。”
尖酸刻薄的語言讓我頓時有點氣惱，算了，不合他計較。
“怎麼沒話說了吧，現在你都是我爹的人了，心裏居然還有其他人，杜五郎，沒想到你還真是吃在碗裏，想再鍋裏啊。”
“你不要胡說。”
“我胡說？你敢說你現在想的人你曾經沒有喜歡過？”
沒錯，我的確喜歡過，對於他的這句話我無可反駁，只有以沉默來回答。
“哼~！真是婊子無情。”
“你~！”
“算了，看到你我心裏煩，不學了。”
他非常厭惡的瞪了我幾眼，轉身就離開了。
只剩下我，氣的看著他的背影知道消失。
他真是，可恨可惡到極點。
leungmon 2009-12-7 15:45
寒梅印（父子，兄弟） 正文 第六十一章
這幾天，府裏又恢復了平靜，楊爺似乎越來越忙了，每次回來都很晚，並且一臉的疲憊，可是一到床上便開始抵死纏綿，仿佛要拼勁力氣一般。
一定有什麼事情~！
我試探了他幾次，他都閃爍其詞，更加讓我懷疑。
可是我能問誰呢？以前還可以讓夏花幫我打聽點消息，現在，這個府裏，除了楊爺，我幾乎看到不什麼人。
唯一能見到的，就是，楊文飛。
說其他也真是奇怪，這段時間，他都准點來我這裏學習，而且非常的認真，雖然依舊改不了諷刺挖苦我的毛病，但是進步的非常快。
難道，我只有跟他問楊爺的事情。
“你為什麼每次教我的時候都要走神呢，難道外面的男人太多，需要花時間老好好想想。”
哎~！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諷刺的話也只有他說的出來。
我無奈的看著他，依舊鍥而不捨的校正著：
“我沒有想什麼男人，我心裏只有楊爺。”
他冷哼一聲，鄙夷的說：
“我爹現在不在，你不用裝出一份貞潔烈夫的摸樣。”
“我跟你說了很多次了，我沒有想別人，你愛信不信。”
“那你剛才為什麼走神？”
“我。。”我頓時語塞，難道真的要問他，這幾天楊爺的表現真的太不尋常了，強烈的好奇心讓我的膽子也大了起來。
“其實，剛才，我，我在想，問你一個事情。”
我忐忑不安的望著他，小心翼翼的觀察的他的表情。
他一愣，大概是沒想到我會這麼說。
“問我什麼？”
“嗯…楊爺，他，最近好像，有點，有點反常。”
“怎麼反常？”
“回來的很晚，而且，而且，很疲憊，但是，但是又不早點休息。”
叫我怎麼說？難道叫我說楊爺每晚索求無度，幾乎不做個三四次不休息嗎？
“你倒是聰明了一會，”楊文飛看著我，一臉了然的說：
“我爹最近是很煩，也很忙。”
“國家現在不是很太平嗎？又沒戰爭又沒饑荒，有那麼多政務？”
“他不是因為政務忙。”
“那他是為什麼忙？”
“剛說你聰明，你就又成了這白癡樣，忘歸樓沒把你教乖嗎？”
被他一陣嘲諷，我立刻紅著低下頭。
“他是因為你。”
因為我？什麼意思，我現在不就在他府中嗎？還未我忙什麼？
看到我一臉疑惑，楊文飛再次發出不屑的冷哼聲，說道：
“你真蠢，上次你在酒宴上被我舅舅看上，這幾天他在想盡辦法把你弄懂啊手呢！”
什麼？榮親王他，難怪每次楊爺都那麼疲憊，估計應付他就不好過，畢竟，他是皇親國戚。
“不光如此，你杜五郎可是名滿京都的第一美少年，朝中多的是權貴找我爹來要你人的，他每天忙著應付，自然累的很。”
原來，原來我為他惹了這麼多麻煩。
“你還想問什麼？”
“哦，沒有了，我們繼續練吧。”
自從聽了楊文飛的話，我整個人一天都魂不守舍，說話經常說錯，吃飯也食不知味，終於，挨到了天黑。
我坐在床頭，望著桌上的燭光，愣愣的等著楊爺回來。
好久，好久，我渾身冰冷，終於，門被推開了。
今晚，楊爺開起來似乎更累，溫柔的眼睛中充滿了煩躁的氣息，身上也隱隱透著酒氣。
“五郎，這麼晚了，幹嘛還等我，你看你，身上這麼冷。”
關懷的話語讓我心裏一陣激動，抓住他的手，用盡全部的感情，輕柔的吻著。默默的訴說著我的感激和情意。
“你怎麼了？五郎。”
“我都知道了，你，你何必為我這樣，我，不值得啊。”
楊爺看看我，頓時明白了我的意思，他眼光一柔，將我摟在懷裏，撫摸著我的背脊，輕輕的說：
“五郎，你是我最珍愛的人，為了你做什麼都值得。”
閉上眼睛，我能感覺到眼眶中熱液的流動，心裏被感動愛意充滿的幸福感覺讓我幾乎要眩暈。
“楊爺，對不起。”
他笑笑，抬起我的頭，在我眼睛上輕輕落下一吻。
“為什麼對不起？我是心甘情願的，放心，五郎，我會保護你的，不會再讓你受到傷害。”
我還能說什麼？我什麼也說不出來，能遇到你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幸福，能得到你是我這輩子最大的恩賜，楊爺，我現在只有一片真心，我把你送給你。
這個夜我們相擁而臥，沒有身體上的纏綿和欲望，只是緊緊相握的雙手，心卻靠的比任何時候都近。
日子過的真快，不知不覺我在相府裏已經呆了兩個月了，楊爺變的越來越忙，白天幾乎都看不到他，回來也是深更半夜，那疲憊的身影看的讓我心疼，我知道，在外面他在為我擋。
楊文飛照樣來這裏學蕭，依舊認真，依舊挖苦不斷，只是我覺得他似乎也在改變，至於改變了什麼？我也說不清楚。
就像今天，練完後，他突然說道：
“再過三天，府裏要辦一場大的宴席，朝中有頭有臉的人物都要來，你好好準備下。”
說完，也不等我回話，就離開了。
晚上，楊爺回來後果然也說了跟他一樣的話，原來這場豪宴是為了歡迎我們鄰國的一位貴客。
“可是為什麼要辦在相府呢？宮裏辦不是更好？”
楊爺苦笑道：
“這是榮親王極力推薦的，說我府裏的樂伶舉世無雙。”
立刻，我就明白了。
看來這榮親王真是對我上心啊。
寒梅印（父子，兄弟） 正文 第六十二章
這天晚上，相府熱鬧非凡，門外車水馬龍，朝中的皇親國戚，權臣將軍絡繹不絕，讓站在門外迎接貴客的楊爺和楊夫人忙的不可開交。
坐在偏僻的小梅林裏，我也能聽到外面喧嘩聲，仿佛又置身于忘歸樓。
“公子，你快點，這場場合不能遲到的。”
看著小環為我忙前忙後，整衣束發，嘴裏還不停的囉嗦，真是服了她了。
“公子，你看，漂亮麼？”
站在銅鏡前，裏面的那個絕色少年是我嗎？以前我總是懶惰的很，經常披著長衫，散著頭髮根本就不打理，今天，要不是被小環壓迫著，我也懶得弄這個麻煩的裝束。
不過真是應了那句話，人要衣裝，佛要金裝。
這一身華貴的衣服穿在身上，果然不同凡響。
轉個身，一頭如墨的長發散在肩上，映著皮膚越發白皙，修長秀美的身姿真是無風自擺，風情萬千。
真是副好皮囊，我不禁苦笑。
“公子，你，你真是太美了。”
轉頭一看，連小環也傻傻的看著我，心裏覺得好笑起來。
“你這丫頭也知道美醜了？發什麼呆，帶我去大廳吧。”
“哦，是，公子，走吧。”
小環這才回神過來，不好意思的低著頭，往前走去。
遠遠的，我就看到大廳裏那明亮的燈光，隔著老遠就能聽見裏面觥籌交錯，此起彼伏的說笑聲，這裏其實也與忘歸樓無異。
“楊爺，我來了。”
站在門口，我親親的喊了一聲，滿座的賓客刷的都將視線落在了我身上，那一道道灼熱的目光，讓我覺得自己是被剝光了放在眾人面前。
“你進來吧。”
抬頭看去，楊爺是主人，坐在了首位，旁邊坐著的是一位身材高大，相貌英挺的外族人，那明顯和中土不同的服飾讓我明白，這位就是鄰國的貴客。
“五郎，你來，這位是精絕國王子——阿拉善。”
“見過王子。”
“這位就是他們口中說的杜五郎嗎？”
有些生澀的發音讓我不禁抬頭看了看他，正巧碰上他火辣辣的視線，羞赧之意立刻湧上臉頰。
“果真是天人啊，長的太美了。”
楊爺微笑的看著我，說道：
“五郎，大家都等著欣賞你的仙音，你快演奏吧。”
“是。”
退回下首，我拿出竹蕭，略頓了頓，便開口吹奏起來。
玉瘦香濃，檀深雪散，今年恨探梅又晚。江樓楚館，雲間水遠。
清晝永，憑欄翠簾低卷。坐上客來，尊前酒滿，歌聲共水流雲斷。
南枝可插，更須頻剪，莫待西樓，數聲羌管。
一曲奏罷，我站起來微微躬身敬禮，滿堂皆靜，隨後掌聲雷動。
“真是妙人兒啊，長的美，吹的好，就是有點鬱鬱寡歡的，不過這樣更吸引人。”
阿拉善笑著看著我，那雙碧綠的眼睛笑意盈盈。
“丞相大人，我在這還有呆上幾天，能否將這位美人接去我府裏暫住幾日，我真的很想跟他交個朋友。”
此話一出，楊爺臉色變了又變，以前要是榮親王或者其他權貴還可以找個藉口壓一壓，現在是貴客開口，何況現在兩國正在商討和親之事，拒絕的話實在是說不出口。
靜靜的看著他，臉上越來越焦躁不安，我心裏卻突然平靜下來。
這是我的命，雖然我不想，可是我卻阻擋不了，不過楊爺，有你這份心，就足夠了。
正當我準備自己開口同意時，旁邊的一個聲音響起。
“楊大人，杜五郎名滿京都，我早就對其仰慕已久，能不能接他去我府上暫住幾日呢？”
是誰？這話不是明擺著跟阿拉善王子對著幹嗎？
我轉過頭，卻發現，影非一臉桀驁的表情。
為什麼是他？他，他到底是想幹什麼？
楊爺似乎也沒料到影非會在此時提出，愣了一愣後，不知道如何回到，倒是阿拉善笑了起來。
“哦，原來你也對他有意思。”
影非聽到這話，臉上又青又白，牙齒緊咬，一臉陰鬱。
“楊爺，你到底是同意還是不同意？”
全場安安靜靜，都睜大眼睛看著他們兩人。
“哈哈，別叫丞相大人為難了，我倒是有個辦法。”
“說。”
“我們精絕國一向崇尚武力，只要是勇士就有權得到想要的東西，看你也是練過武的，我也很早就想看看中土的武學，現在既然大家都想喜歡他，不如用比武來決定。”
“好。”
兩邊的桌子都收走了，大廳中央空出了很大一片空間，賓客們現在都沒有吃飯的興致，只是把眼睛在兩人身上掃來掃去，偷偷議論著輸贏。
阿拉善和影非走到了中間，互相看了看對方，慢慢的拔出武器。
影非手中是一把寒光漣漣的秋水長劍，而阿拉善則是兩把尾端有倒鉤的短劍。
一分長，一分強，一分短，一分險。
阿拉善手上那雙武器一看就知道很難克制，我心裏不禁著急起來。
躬身，敬禮，兩人開始比試。
立刻大廳裏到處都浮動著刀光劍影。兩人你來我往，毫不退讓。
影非姿態飄逸，動作瀟灑，贏得下面女賓的一片癡迷，而阿拉善動作彪悍，銳不可當，似乎招招都可以致人於死地。
看著面前的一切，我的心似乎懸在了半空中，沒有著落，阿拉善每揮動一劍，它就劇烈的顫抖一下，讓我難受的要命
突然，阿拉善眼中精光一閃，手中短劍如吐著紅信的毒蛇順著影非刺出的長劍順勢爬上，直往他的咽喉處刺去。
這是必死的招數。
我禁不住握緊了拳頭，指甲刺的手掌生疼，卻完全感覺不到。
“噗~！”是劍尖劃破衣料的聲音。
本來閃動的人影停了下來，阿拉善一支短劍被絞住，另外一支卻筆直的刺進了影非的肩膀，那裏流處一絲殷紅的血絲。
“你輸了。”
影非略顯蒼白的臉上依舊桀驁不馴，眼神中是目空一切的自負和驕傲。
這時我才發現，他那柄秋水長劍已經放在了阿拉善的脖子上。
立刻大廳裏響起了叫好聲。
我卻渾身發軟，跌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阿拉善臉上有些難看，不過很快就笑了起來。
“自古英雄出少年，你也算是個頂尖的好手了，不過你明明可以躲過我那招，卻非要用這種幾乎兩敗俱傷的方法贏，你就真的這麼在乎他？”
我驚疑不定的看著影非，阿拉善說的是真的嗎？
他根本就沒有看我，只是用沉靜的聲音說道：
“我只是不想輸。”
“哈哈，說的好，你是個英雄，我想跟你交個朋友。”
“榮幸之至。”
“好，哈哈，來，幹一杯~！”
很快，大廳又恢復了熱鬧喧嘩。
只有我，視線沒有離開影非。
寒梅印（父子，兄弟） 正文 第六十三章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再繁華的盛宴最終都會歸於寂寞。
我靜靜的坐在小梅林的池塘邊，看著皚皚的白雪，望著漆黑的水面上閃動的點點金光，心裏又酸又澀。
影非他的傷重嗎？眼前頓時浮現出阿拉善拔出短劍時血珠紛飛的場景，當時的我簡直就要昏厥過去。
這麼長時間了，我的心還是不能平靜，偶爾想起他，那種刻骨銘心的感覺讓我將他記的更牢，也許，從開始，他就一直在我心裏。
遠處有一絲絲燭光傳來，走近後，才看到時楊爺和影非。
“五郎，這麼冷的天你怎麼就這麼坐在外頭，你身體還沒好，需要休養。”
楊爺心疼的摸摸我的臉，第一次，我側頭閃過了他的觸摸。
楊爺一愣，隨即依舊溫柔的說道：
“五郎，如公子接你去他府上小住三天，你知道的，這場比武在文武百官面前進行，要是不做的徹底點，只怕王子那裏不好交代。”
“我知道，我這就去。”
站起身，卻發現腿已經被凍的發麻，根本使不上力氣，最後還是跌坐在白雪裏。
“五郎，”楊爺心疼的伸出雙手想將我扶起，影非卻在他之前一把摟住我，將我抱了起來。
登時，我和楊爺都愣愣的看著他。
“要是沒有其他什麼事情，我這就告辭了，楊爺。”
“哦，走吧。”
“五郎。”
轉頭看著他，眼中的不舍和痛苦讓我心裏一陣難受。
“我會照顧好自己的，楊爺，天冷，你早點進屋休息吧。”
“恩，好，五郎，過三天，我來接你。”
影非面無表情的聽著我們的說話，但是越來越用力的雙手洩露了他心裏的情愫，到了最後，我的雙臂被他抓的生疼。
夜色裏，我走出了丞相府，坐進了溫暖的馬車。
清脆的鞭子響起，馬夫輕喝一聲，“得，得。”的馬蹄聲就響徹在空空的街道上。
遠處，那紅紅的燈籠照著的金字牌匾在紛飛的雪花中漸漸模糊。
馬車裏，影非靠在一邊閉著眼睛休息，我則坐在另一邊看著外面的白雪。
其實，我的心思根本沒在那漂亮的雪花上，無論是聽覺還是觸覺我都敏感的朝著那個一動不動的人。
而他，似乎根本就當我不存在，不理不睬，一直到了他的家。
又是一個丞相府。
下了車，我拉了拉披在身上的白色狐裘大衣，默默的跟著他進了門。
一路上，我只能看到他挺拔瀟灑的背影，其餘的似乎都視而不見了。
“這三天你就住在這。”
他推開門，裏面是一間收拾的乾乾淨淨的房間，雖然不大，但很雅致。
他在宴會上為了得到我甚至不惜受傷，難道就是讓我一個人住這裏？
也許是看透了我的心思，他冷冷的說道：
“這三天我不會碰你，你放心。”
為什麼？為什麼我本該放下的心聽到這句話卻疼的更厲害，影非他，最終還是將我忘了。
“不過，不久你就會真正的屬於我，到時候，五郎，我會叫你哭著求著讓我上你，我會叫你生不如死，我會叫你知道當初我受的傷。”
惡狠狠的話比外面的白雪更加讓我冷徹心扉，面前這個一臉仇恨，已經被仇恨扭曲的人就是我熟悉的影非嗎？
“你又用這種目光看我，假裝出一幅清純不諳世事的樣子，你以為我還會上當嗎？我總有一天會撕下你的假面具，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杜五郎，就是一個人人都能上的賤貨。”
說完，他甩開門走了出去。
終於，眼淚還是止不住的滑落。
一切都變了，一切都不復存在了，我傷了你，可是誰知道我握著的是一把雙刃刀，刺得你獻血淋漓時，我自己也割的傷痕累累。
影非，那些曾經的海誓山盟我知道再也不會有了，不過我都將他記在心裏。
影非，我不恨你，我也不怨你，就算你以後再怎麼對我，我也是這樣。
影非，說這句可能很遲，可是我依舊像告訴你，
我喜歡你~！
這個晚上我沒有睡覺，推開窗戶整整看了一夜的雪。
癡癡的看，癡癡的想，眼睛望著不遠處的那間透著燈光的屋子，我知道影非正在那裏。雖然隔著漫天的雪花，我似乎還是能看到那映在窗紙上的挺拔身影。
一夜下來，我似乎老了好幾歲。
“公子。”門外傳來一聲脆亮的聲音，轉過頭，卻發現一個清秀的小童站在門口，手裏端著一個食盒。
“我是吩咐過來伺候公子的，這是早膳，你吃點吧。”
打開盒子，他將一樣樣精緻的小食擺了上來。
“你出去吧，我等會再吃。”
“是。”
望著白雪，坐在窗前，我又呆呆的望著，遠處，竟然有幾點梅花，真是美麗。
“公子，”門口又傳來了聲音。
回頭望去，還是那個小童，手裏依舊端著一個食盒。
“你不是送過早膳了嗎？”
“公子，已經到吃中飯的時候了。”
是嗎？看著桌子上已經冷透的食物我完全沒有吃飯的欲望。
“這些你收了吧。”
“公子，你早膳沒吃嗎？”
“我沒什麼胃口。”
“那你中飯一定要吃啊，這麼冷的天，你還什麼都不吃會生病的。”
“我知道了，你放下就出去吧。”
很快，房間又安靜下來，我轉過頭繼續望向外面，那裏，只有千篇一律的景色。
不知不覺，天漸漸黑了，我突然看見雪地裏突然多了一個人影。
是影非。
他回來了嗎？這一天裏，我第一感覺到神經有所觸動，眼睛追隨著他，直到一個俊美的少年撲進他懷裏。
影非臉上掛著溫柔燦爛的笑容，那才是我熟悉的影非，只是懷裏變成了別人。
一陣無力感將我牢牢包裹住，我該傷心嗎？我該難過嗎？我該痛恨嗎？不，我甚至連有這些情緒的資格都沒有，是我首先放開了手，他，應該尋找自己的幸福。
很快，他們兩人就進屋子，我再也看不到一絲一毫。
寂寞和幻想此時更加的折磨我，腦海裏面老是反復出現他跟那名少年親熱纏綿的景象，刺激的我心仿佛被針紮的一半痛。
“公子。”
轉過頭，我一眼就看見了依舊拿著食盒的小童。
看看天，我發現已經全黑了。
“是要吃晚飯了嗎？”
“恩。”
“把這收走吧，”
“公子你中飯還是沒吃嗎？”
“沒什麼胃口，我不餓。”
“公子，”
“好了，別多說了，你放下東西就出去吧，我想靜一會。”
“是。”
不開燈，不關窗，我依舊趴在窗欄上看著，卻不知道在看什麼？
門被推開了，我不想回頭，低聲說道：
“難道還有宵夜嗎？你放在桌上吧，把晚飯收走就出去。”
後面很久沒有聲響，轉過頭去，卻看見影非一臉陰沉的看著我。
“沒想到你還真是對楊大人用情至深啊，才一天不見就想得吃不下，睡不著了？”
苦澀的在心裏笑笑，我說道：
“是啊，我想他的很，你可以讓我回去嗎？”
“連三天你也等不了嗎？”
他的臉更加難看了，那銳利的眼神幾乎將我刺穿。
“是啊，沒人陪我睡覺。”
心裏在滴血，可是臉上卻笑的風輕雲淡。
“你就那麼喜歡被男人上？你就真是一個這樣的賤貨。”
“我本來就是小倌，身體早就習慣男人了，再說，這種事情也很爽啊。”
“好，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就好人做到底。”
他朝我沖了過來，一把抓住我的衣領，手上一用力，衣服登時撕扯兩片。
“你不是喜歡被操嗎？我就讓你爽到底。”
他臉上肌肉跳動著，濃濃的劍眉擰了起來，兩片性感的薄唇不時的吐出白色的霧氣，此刻的他，就是被怒火沖昏了頭的野獸。
躺在床上，我一動不動，任由他在我身上揉捏出一塊塊青色的印記。
影非，現在的我只能用仇恨才能引起你的注意嗎？
動作越來越粗魯，我身上的淤青越來越多，就在他要徹底的進入我身體時，一個柔柔的聲音在門邊響起。
“公子，你這是在幹什麼？”
寒梅印（父子，兄弟） 正文 第六十四章
門口站著一個漂亮的少年，眉目之間，竟然和我有幾分相似。
他驚疑不定的看著屋內的場景，一時說不出話來，可是，我和影非都從衝動中蘇醒了。
影非從我身上起來，手指觸碰到我冰冷的軀體眉毛微微的皺了皺。
一把拉過床腳的被子，將我裹住，他立刻走過去摟住了那個少年。
“你怎麼來了？”
“我，我剛才聽到屋子裏有你的聲音，就過來看看，門沒關，所以。”
少年在他懷裏，溫順的像一隻貓。
“我知道了，不要緊。”
影非寵溺的眼神讓我看起來扎眼的厲害。
“公子，我們回去嗎？”
少年仰起頭，滿臉的期待。
影非笑笑，吻了吻他那漂亮的嘴唇，說道：
“小傢伙又想了？”
“哪有。”
少年的臉一紅，將頭埋在他懷裏。
“還不承認，昨晚誰叫的那麼歡的。”
“好了，別說了。”
“你害羞了？”
“公子~！”
“好，好，。我們回去吧。”
說完，他擁著少年轉身就走，根本看都不看我一眼。
在這裏，我是一個多餘的人。
閉上眼，我又重新的穿起衣服，推開窗，眼睛不由自主的落在那扇窗戶上，耳朵似乎還能聽到他們的款款情話。
這種日子還要過兩天，這種心疼如刀割，夜不能寐，食不知味的日子還要過兩天。
閉上眼，重重的吸了吸寒冷的空氣，似乎能嗅到影非的一絲味道。
自從那天後，影非再也沒有來過，但我經常可以透過窗戶看到他和那個少年纏綿的身影。
吃不下，睡不著，終於我熬過了兩天，第四天一大早，我就披起狐裘，靜靜的坐在窗變，等著楊爺來接我。
這種日子，我在多過一日，只怕就要發瘋。
等啊，盼啊，楊爺沒來，來的是楊文飛。
當影非帶著他走進來時，我想我失望的表情肯定是溢於言表，因為我發現他的臉色瞬間就變得難看起來。
“走了。”
他似乎沒什麼多餘的話要跟我說，只是一臉厭惡的催促了一聲。
我站起來，突然覺得有點發暈，走了幾步，就感覺一陣劇痛從胃裏直傳入喉嚨，立刻，我雙腿一軟，臉朝下的跌下去。
他們兩一愣，隨即雙雙向我沖過來，幾乎同時的將我的胳膊一左一右的扶住。
“你怎麼瘦的這麼厲害？”
明顯變輕的手感讓他煩躁起來，我朝他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無論是誰，餓了三天，只怕都是這樣。
將我扶到床邊，我還沒坐定，立刻喉頭酸苦起來，一股辣辣的感覺讓我忍不住大吐特吐。
“他到底是怎麼了？”
楊文飛發現不對勁，一臉狠毒的望著影非。
“他三天沒吃飯。”
“你不讓他吃？”楊文飛的聲音提高了，臉上也越來越陰沉。
“是他自己想你爹想得吃不下飯。”
影非的話語充滿了諷刺。
“這話誰相信，你是不是逼他了？”
“我能逼他什麼？”
“你自己心裏明白。”
影非被激怒了，他臉色冰冷的望著楊文飛，沉聲說道：
“楊公子，我如影非想找個暖床的人多的是，他杜五郎，我還沒放在眼裏。”
“哼，誰不知道你當初對他多麼上心，現在他落在你手裏，你還不好好把握機會，新仇舊恨一起算。”
“你說話給我小心點，我是看到楊大人的面子才對你客氣，別以為我怕了你。”
“你以為我就怕你了？”
“別，別吵了。”
我虛弱的喊道，立刻又抑制不住的吐了出來。“先給他找個大夫吧。”
影非看了看我說道，難得的，楊文飛沒有反駁他，只是默默的扶我躺上床。
昏昏沉沉之間，我的神志有點不太清楚，不知過了多久，大夫終於來了。
他們請來了思梅。
一看到我的樣子，思梅好看的眉毛立刻就皺了起來，眼中也有點點火花噴射。
不發一言，他坐在床前，開始為我切脈，漸漸的，臉色暗了下來。
“他怎麼了？”
楊文飛和影非幾乎同時問道。
“他最近什麼都沒吃？”
“恩。”影非悶悶的答道。
“難怪什麼都吐不出來，都是膽汁。”
“他到底怎麼樣？”
“他之前的餘毒未清，現在又這麼一折騰身體傷害很大”
“餘毒？”
顯然，楊文飛和影非都不知道我中毒的事情。
思梅似乎也不想多說，只是淡淡的解釋道：
“這種毒叫情傷，受情緒影響很大，只要收到過大的刺激就會發作，如果不能好好調理往後身體會逐漸虛弱。”
楊文飛和影非同時沉默了。
兩人都各懷心事的想著什麼。
“好了，現在他需要靜養，我開個藥方，每天早晚喝一次，先穩定了情況再說，記住，千萬別在刺激他了。”
思梅皺著眉頭，寫了藥方。
“我叫人去抓藥。”
“不用。”
楊文飛一把就抓過了他手中的白紙，不屑的說道：
“五郎我帶回去了，就算是修養，也應該在我家裏。”
說完，也不等其他人說話，抱起我就出了大門。
影非直直的看著他的背影，拳頭緊緊的握起，良久才放開。
“別跟他一般見識。”
思梅在他身後輕聲說道。
“就讓他再倡狂一段時間。”
影非冷著臉，轉身進了房，思梅也跟著走了進去。
屋裏很暖和，喝著剛剛端上的熱茶，思梅柔柔的問道：
“你怎麼把他弄成那樣？”
“我什麼也沒做。”
“三天你都沒碰他？”
“恩。”
思梅難以察覺的松了一口氣，眼神中一片釋然。
“怎麼？你對他不感興趣了？”
“我從來對他都不是興趣。”
“那你為什麼這三天不要他？”
“哼，我一年都等過來了，還在乎這三天嗎？他快活的日子不久了。”
、影非的眼中充滿了濃濃的恨意。
思梅定定的看著他，臉色神色變化。
突然他淡淡的歎了一口氣。輕聲說道：
“但願我們都不會後悔。”
寒梅印（父子，兄弟） 正文 第六十五章
睜開眼睛，首先進入眼簾的就是熟悉的房間和熟悉的人。
“你感覺好點了嗎？”
楊爺焦急又心疼的眼神叫我一陣安心和幸福。
“沒事，就是住在外面有點不適應。”
“都怪我，我沒能照顧好你，你在那邊，還好吧？”
看他吞吞吐吐，閃爍其詞的樣子，我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楊爺，你放心，他沒有碰我，”
“五郎~！”
楊爺滿是懊惱但依舊松了一口氣，
“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楊爺，你對我很好了，我知道，人在官場，有時候身不由己的。”
楊爺緊緊的摟住了我，生怕我會不見一樣，這種被他疼惜的感覺讓我這幾天的陰霾消散了不少。
這世上，還是有我留戀的東西。
往後的日子，楊爺對我更加寵愛了，想盡辦法的逗我開心，只要有空都會陪著我，只要有稀奇的小玩意都弄來給我玩。
我感到非常滿足，人生本來就不是十全十美，怎麼能奢望事事順心呢？現在的我，已經過的很幸福了。
楊文飛最近似乎也收斂了許多，雖然還是日日過來學簫，但是諷刺挖苦的話少了很多，最多也就是冷著臉一副輕蔑的樣子。
不過，對於我來說，已經很好了。
這天，學會簫，我對他說道：
“你基本的技巧都學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只需要苦練就行，還剩一個月，不知道你想談那首曲子去為皇后祝壽。”
“不知道。”
“那你先選一首，明天我教你吹後，你就不用天天到我這裏來學了。”
話剛說完，他突然站起來，一臉怒色，不發一言的走出房間，弄的我倒是莫名其妙。
他怎麼突然就發脾氣了？難道是我說錯了話。
原本以為他不會在來，誰知道第二天他一早就到了小梅林，“啪”一聲就將一本曲譜丟在了我面前。
“我就演奏這個。”
看了看，我不禁驚訝的問道：
“鳳求凰？這是兩個人合奏的啊。”
“是，我就要演奏它。”
“可是誰來和你合奏？”
“你想辦法？”
“我想辦法？”
都只剩一個月了，我去到哪找能夠和他合奏的人，這分明是為難我啊。
我思索了半晌，終於，輕聲跟他商量道：
“現在時間這麼緊，我實在是找不到人，你要是願意，就跟我合奏吧。”
他冷冷的看了看我，不置可否，只是說道：
“現在可以開始練習了嗎？”
看來，他是同意了。
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的，這一個月幾乎是眨眼就過，早上陪楊文飛，晚上陪楊爺，這種日子充滿著淡淡的幸福。
“五郎，明天晚上就要進宮演奏了，你準備好了嗎？”
“恩，只怕我這一點微末的本事不如皇后皇上的法眼。”
“怎麼可能？你太自謙了，你的簫聲可以說是餘音繞梁三日不絕啊。”
“楊爺，你喜歡我吹簫？”
“當然，你的一切我都喜歡。”
滿心的幸福，我靠近了他懷裏，感覺到那熟悉又溫暖的心跳。
“五郎。”
他的聲音帶著點暗啞，一絲情欲包含其中，我偷偷的笑笑，雙手伸進了他的衣服裏，緩慢的撫摸著他緊致光滑的腹部。
立刻粗重的呼吸聲從頭上傳來，我的手也被按住了。
“五郎，你明天要進宮，我不想害你沒精神。”
“那你溫柔點不就好。”
“我怕我控制不住。”
“那就不要控制。”
“這可是你惹我的啊。”
雙唇被堵住，炙熱的氣息在鼻尖縈繞，身體立刻就像點燃一般發熱發燙起來。
閉上眼睛，我不禁輕輕的呻吟，楊爺似乎更加興奮了，愛不釋手的撫摸著我的身體，從頭到腳，一絲都不肯放過。
“五郎，我要進來了。”
說完，火熱的欲望就緩緩的挺進來，那種充實的感覺讓我渾身上下仿佛被溫水泡過一般舒爽。
這，大概就是有愛的性愛的吧。
果然，妙不可言。
第二天，當我醒來時，漫天的雪花已經停了，太陽終於發出一絲絲慵懶的光芒，照的人懶洋洋的。
摸摸身邊的位置，還殘留著他身上的余溫，昨晚那纏綿悱惻的場面現在想起來都讓我臉紅心跳。
真是好幸福。
“公子，該起來了。”
小環不合時宜的聲音將我從甜蜜中驚醒，哎~！我這當主子的現在倒有點怕這丫頭了。
懶懶的撐起身體，說道：“進來吧，一大早的什麼事情？”
“今晚就要進宮見皇上了，你打算穿什麼衣服啊？”
小環手裏拿著好幾件衣服，左右看著，盡力的撐開給我選擇。
衣服都不錯，手工質地都是上乘，哪件都沒問題，但是，我想到了一個問題。
“小環，你去把楊公子請到我這裏來，就說我有事情跟他商議。”
小環驚訝的看著我，最後還是照我的意思去辦了。
他大概不會來吧，小環走後我立刻就後悔了。他是那麼的鄙視我，從來也不給我好臉色看，我去請他簡直是自取其辱。
哎~！算了，他也不是第一次羞辱我了。
正當我慢吞吞的從床上起來，隨意的披著一件大衣準備吃點東西時，小環就回來了。
“楊公子沒來吧。”
對於這個結果一點也不感到驚訝。
小環沒有做聲，只是讓了讓身體，立刻，楊文飛就從她身後走了出來。
啊~！沒想到他真來了。
“你找我什麼事情？”
語氣依舊冰冷，但似乎沒有生氣。
“哦，今天晚上要進宮演奏了，你準備穿什麼衣服？”
他一臉不屑的看著我，問道：
“你找我來就是為這個事情？”
“恩。”
“無聊。”
他扭過頭不再看我。說道：
“隨便穿件就好了。”
“那不行。”我急忙說道：“你這次進宮多少人看著你，你也不是想給你娘和楊爺爭光嗎？怎麼能隨便，一件衣服有時候能改變不少事情。”
“這就是你當了幾年小倌學到的嗎？”
登時，房間裏安靜下來，我手裏拿著衣服，一臉尷尬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說什麼好。
他似乎也意識到什麼，別過頭，冷聲說道：
“你叫我穿什麼衣服。”
算了，不跟他計較，他畢竟是楊爺的兒子，我不想為了我，弄的他們父子反目。
強迫自己忘掉剛才那諷刺的話語，我命令自己微笑起來。
“你是這場演奏的主角，應當穿比較顯眼的顏色，你看這件紅衣，非常漂亮，也符合祝壽的氣氛。”
他皺著眉頭看著我手中的衣服，一副厭惡的表情。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終於壯士斷腕般的接過了那鮮豔的紅衣。
“你穿什麼？”
“我？我只是個配角，隨便穿件就好了。”
“你就不怕丟我爹的臉嗎？原來聞名京城的杜五郎也就是這般摸樣？”
話語帶刺，但是的確也有道理，我倒是從來沒想到過我應該穿什麼衣服。
“我就穿白衣吧，一直都穿慣了的。”
“哪件？”
“這件。”
我攤開另外一件衣服，雪白的衣料上繡著點點的梅花，顯得清秀脫俗。
他看了看，沒有再說什麼，只是提醒我不要遲到，就轉身離開了。
這個人，真是難以琢磨。
leungmon 2009-12-7 15:45
寒梅印（父子，兄弟） 正文 第六十六章
冬天的夜晚，總是來的比較早，吃過中飯，剛剛整理完衣服和頭髮，天就已經濛濛暗了。
“公子，馬車已經備好了，少爺也在外面等著呢。”
“好，我這就出來。”
最後看看身上的確都收拾妥當了，我拿起放在桌上的竹蕭，起身離去。
馬車在路上緩緩的走著，都能聽到積雪在輪下碾壓變形時發出的聲音，沿路壓出一道道深深的黑色痕跡。
車內安安靜靜，我和楊文書都不說話，養足精神，才是現在最重要的。
天子之地，果然不同凡響。
站在高大的宮門前，覺得自己變得渺小起來，這大概就是九五之尊的氣勢。
穿過曲曲折折的回廊，不知道過了幾個殿堂，終於到了後宮。
那裏，宮女太監，穿梭如雲，繁忙非常卻有條不紊。
“兩位公子，這邊請。”
帶路的小太監彎腰笑著說道，一副典型的狗腿樣。
慢慢的，歌舞之聲傳了過來，我知道我們快到了。
走過這道門，面前的就是雄偉寬闊的大殿，裏面坐滿了文武百官，鄰國使節，漂亮的舞伶伸展的柔美的身體隨著音樂起起落落。
我抬起頭，一眼就看到了幾張熟悉的面孔。
坐在右手第四席的是楊爺，他正和榮親王說著話，眼睛卻帶著溫柔的笑意直直的看著我。
左手第五席坐的是影非，從我進來，他就一直看著我，那灼人的視線讓我覺得有點不安。
而最讓我驚奇的是在他旁邊，我居然看到了思梅，他沉靜的喝著酒，一眼不發，僅僅是安靜的看著我。
他怎麼也會來這個宴會？
“我哥他是皇上最喜歡的御醫，當然可以來參加。”
楊文飛似乎看透了我的不解，在耳邊輕輕的說道，那種難得溫柔語氣讓我實在有點不習慣。
“走吧。”
跟著他，我邁步走了過去。
“恭喜皇后娘娘福如東海，壽比南山，皇上萬歲萬萬歲。”
“呵呵，乖侄兒，平身。”
看到皇后滿臉的笑容就知道她是多麼喜歡楊文飛。是啊，他俊美瀟灑，的確是人見人愛，當然是在別人不知道他惡劣的脾氣的情況下。
“今天是皇后姨娘的生辰，侄兒特地獻上一曲鳳求凰，祝姨娘如同鳳凰般美麗高貴。”
“乖侄兒，好好，姨娘有你這句話就足夠了。”
楊文飛笑笑，對我點頭示意，立刻我們就有默契的拿出竹蕭，開始演奏。
鳳求凰，本就是一首表達愛意的曲子，可楊文飛性格堅韌，脾氣暴躁，當初在練習之時怎麼也吹不出那種纏綿悱惻的綿綿情意。無奈之下，我只有將曲子稍作修改，分成鳳曲與凰曲兩部分。
鳳曲吹得氣吞山河，磅礴有力，凰曲則是婉轉悠長，情意綿綿，自然，就由楊文飛吹鳳曲，而我則吹奏凰曲。
鳳兮鳳兮歸故鄉，遨遊四海求其凰。
時未遇兮無所將，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豔淑女在閨房，室邇人遐毒我腸。
何緣交頸為鴛鴦，胡頡頏兮共翱翔！
皇兮皇兮從我棲，得托孳尾永為妃。
交情通意心和諧，中夜相從知者誰？
雙翼俱起翻高飛，無感我思使餘悲。
楊文飛的簫聲渾厚有力，其中竟然帶著一絲難以言語的柔情，這不禁讓我一陣驚訝和新奇，終於，他是知道這首曲子的精髓所在。
似乎受到了他的影響，當我拿起竹蕭時，眼神不禁飄蕩在楊爺，影非，思梅之間。
也許我從沒仔細想過我和他們究竟怎麼才變成現在的處境。
無論愛也好，恨也罷，心裏終究還是放著他們，惦著他們，這就是愛嗎？
讓人甜蜜讓人痛苦，讓人如癡如狂。
簫聲帶著我的情愫，輕輕柔柔的飛了出來，我沒有看到滿座的驚豔，沒有看到楊夫人和皇后臉上的憎恨，沒有看到榮親王那色欲的目光，我的神，我的魂都似乎系在了那三個人身上。
楊文飛似乎也呆了，默默的吹著簫，變得安靜和沉穩，兩聲截然不同的風格混在一起，說不出的震人心魄。
一曲奏罷，舉座皆靜，似乎大家都還在回味著剛才的聲音。
“啪~！啪~！啪~！”
幾聲清脆的巴掌聲讓文武百官都清醒過來。
“真是仙樂啊，比朕的樂官都吹奏的好，楊愛卿，看來文飛還是下了不少功夫啊。”
看到皇上龍顏大悅，其他人都紛紛拍起馬屁起來。
楊爺臉帶微笑，恭敬的說：
“能讓皇上和皇后娘娘高興，臣做這點事情，是應該的。”
“那個穿白衣的少年是誰呢？跟文飛配合的天衣無縫啊。”
“他是臣收的義子，名喚五郎。”
“五郎，恩，不錯，真是個漂亮的孩子。”
看到皇上眯起了眼睛，登時我有種不祥的預感。
“皇上可知道楊大人剛收的義子可是京城裏鼎鼎有名的人物啊~！”
榮親王老于世故，自然就看出皇上的心思，一句話就吊起了他的胃口。
“哦？榮親王可要說說怎麼個鼎鼎有名？”
坐下，楊爺，楊文飛，影非，思梅全都齊刷刷的看向他，尤其是我，緊張的手心都滲透了冷汗。
要是在這裏說出我的身份，只怕，只怕會讓楊爺顏面掃地。
怎麼辦？這該怎麼辦？
“皇上覺得五郎漂亮嗎？”
“初一乍看，驚為天人。”
“呵呵，皇上好眼力，他可是京城忘歸樓的…”
“他是忘歸樓的樂師。。”
一句柔柔的聲音打斷了榮親王的話。
聞聲看去，居然是思梅。
他一臉悠哉，慢慢的喝著酒，一臉平靜的說道：
“我跟忘歸樓的老闆很是熟悉，曾經和五郎有過幾面之緣，所以論到熟悉我更有發言權。”
這溫柔的話語中蘊含的警告不言而喻。
皇上也不是傻子，很快就從對話中看出端倪。
“哈哈，好個五郎，很得人心啊。”
說完，滿含深意的看了看周遭的人。
我低著頭，不敢多發一言，不過，我知道，思梅已經為我擋下了那直刺我要害的一刀。
盛宴依舊在進行著，我和楊文飛都坐在了末座，彼此無語，只是吃著美食，喝著美酒。
看著面前開懷暢飲的高官顯達，我突然有點懷念忘歸樓，那裏雖然充滿著肉體的販賣，但至少是明碼實價，願者上鉤，而這滿座的人，雖然個個都笑容滿面，但是卻讓我感到無比的虛偽。
終於，盛宴落幕，我可以回去了。
就在快要出宮門時，楊文飛突然被楊夫人叫走，因為跟他同乘一架馬車，所以我站在雪地裏等著他。
“這位公子是五郎吧。”
奇怪的看了看面前跟自己說話的宮女，似乎不認識。
“是，請問姑娘有什麼事情嗎？”
“哦，我是皇后的侍女，請公子去皇后娘娘的寢宮一趟。”
“這麼晚了，我去，是不是不太合適？”
“不要緊，皇上也在那，”
本來存在的一絲不安，現在也釋然了，皇上在，她不至於給我弄什麼陷阱。
跟著宮女，我們又朝宮中折返而去。
進了寢宮大門，我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首位的皇后和她身邊的惡楊夫人。
沒有皇上，也沒有楊文飛，我登時明白過來。
看著重重關上的大門和兩個女人臉上的獰笑，我的心卻突然平靜下來。
寒梅印（父子，兄弟） 正文 第六十七章
“五郎，剛才在殿上聽你的簫聲真死如仙樂一般，現在是否能再為哀家演奏一曲呢？”
面前的女人鳳冠霞帔，雍容華貴，卻是個連恨人都不得不找個藉口的可憐蟲。
看著她，我突然笑了起來。
“五郎，你笑什麼？”
“我笑皇后娘娘，也笑楊夫人。”
兩個女人臉色一變，狠毒的目光立刻就從眼睛中迸發出來。
“哦？那哀家倒是想聽聽我們姐妹倆有什麼值得五郎恥笑的？”
我繼續笑著，越來越劇烈，終於幾乎就要捧腹了。
“大膽！狂妄之人，敢在哀家面前放肆~！”
皇后終於忍耐不住，不顧一國之母的儀態，大聲的斥責。
“皇后，楊夫人，既然你們視我為眼中釘就直接點吧，不要在找些理由，挑些毛病，這樣做不可笑嗎？”
大概是沒想到我會這麼直接，座上兩人一時楞住了。
“楊夫人，我從沒指望過你會善待我，從進府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你之所以沒在府裏整我，我猜是楊爺對你說了什麼，所以，你才借這次機會讓皇后娘娘來替你動手是嗎？”
楊夫人臉色一變，憎恨之情溢於言表。
“沒錯，我的確是討厭你，你也不看看你是什麼人，一個沒人要的野孩子，仗著有幾分姿色就開始學著勾引人，你就是個地地道道的賤貨。”
好笑，一個堂堂一品夫人此時的樣子和街邊的駡街潑婦沒什麼兩樣。
“楊夫人，據我所知，我沒認識楊爺之前，他早就和你分房而居，你這怨恨，我看，是針對寒梅的吧。”
這個名字像一根針，刺的她幾乎要從椅子上跳起來。
“不錯，我是恨她，不過她死了，你跟她一樣，青樓裏人人可以上的賤貨，最拿手的不就是勾引人嗎？”
“那你的意思是叫我死？”
“對。”她狠毒的眼光兇猛的像一隻毒蛇。“我今天就是要你有來無回。”
原來如此，心裏釋然。
我平靜的看了看她，突然發現面對這個瘋狂的女人我恨不起來，就像，就像我以前誤會柳如一般。
都是被情所困，都是為情所痛。
一樣的可憐，一樣的悲哀。
“那你來吧！”
靜如水的態度讓兩人一愣，隨即，楊夫人叫囂起來。
“你以為我不敢？你跟那個賤人一樣，裝著一副清高的樣子，今天我就要你跟她一樣的下場。”
招招手，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了過來。
“五郎，好久不見了~！”
陰陽怪氣的強調，滿含阿諛奉承的語氣讓我渾身一顫，抬起頭，張公公那猥褻的笑容就出現在面前。
“今晚，我來伺候你。”
衣服被扒光，雙手雙腳都被分到最大，反綁在寢宮內的紅木巨柱上，混身上下，已經佈滿了細細的血痕，一絲絲血液幾乎將我染成紅色。
這些都是楊夫人發洩的結果
到現在為止，她那瘋狂的神情和舉動依舊在我面前晃動，讓我覺得可憐。
她其實只是一個被愛逼瘋了的女人。
“張公公，他就賞給你了，你願意怎麼玩都可以，死了都不要緊。”
拋下這句話，皇后和楊夫人便離開了。
洩憤過後，看到滿地的鮮血，到底讓她們害怕了。
“五郎，以前在忘歸樓礙著黃爺的面子，每次我都不能盡興，現在終於可以好好的玩一把了，不過你可要忍住啊，不要玩到一半就死了。”
啊~！好疼，這是什麼？
看著自己的下身，一根細細的紅線將我的分身緊緊的勒住，線上的下端居然吊著一個碩大的瓷碗。
張公公笑眯眯的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瓷瓶，拔開蓋子，一股濃郁的香味就飄了出來。
“五郎，這可是只有皇上才能用到的合歡春，塗上一點就能欲死欲仙，今天我也讓你嘗嘗鮮。”
說完，他用小指挑起一點，塗在了我癱軟的欲望頂端。
很快，那裏就開始發熱，變硬，腫大。
繩子越勒越緊，幾乎就要埋入肉裏，頂端困難的吐出幾滴透明的體液，讓我更加痛苦。
“喲，你那玩意真是精神啊。再試試這裏。”
他又弄了一點塗在了我的乳頭處，一股麻麻刺刺的感覺從那裏開始蔓延，不一會，乳尖就紅腫的幾乎要滴出血來。
“現在爽了吧，別慌，我讓你更爽。”
張公公一手掏出一根尖銳的發簪，另外一隻手在我已經紅腫的乳暈處撫摸著。
突然，他猛力的刺了下去，本來充血的軟肉在強烈的刺痛下幾乎要讓我暈厥過去。
“啊~!五郎，你的表情真迷人啊，這麼漂亮的臉蛋要是哭的淚嘩嘩的，肯定很過癮。”
說完，他又開始刺了。
一針接著一針，每刺一下，他都滿意的欣賞我痛苦的表情，直到我的乳暈全部都是血淋淋的窟窿為止。
“哎~！沒地方紮了，換個位置吧。”
他一臉為難的再我身上掃視，眼光落在了因為春藥而腫脹的厲害的分身上。
“這裏看起來不錯，充血很多，刺下去一定可以流很多的血。”
說著，他開始蹲下來尋找下針的地方。
我已經快被折磨死了，渾身上下，每處都疼的厲害，難受的厲害，敏感處的刺傷讓我尤其難以忍受，嗓子早就發不出聲音，只能發出粗粗的呼吸聲。
啊~！好疼，只能在心裏大喊，身體抖的如同要散架一般。
“恩，不錯，果然流不少的血。”
又是一針，我的眼角幾乎要被扯破。
一針接著一針，下身的血滴滴答答的流著，我的嘴唇已經被咬的模糊一片，掌心也由於用力過度被指甲刺出了好幾個深深的血痕，但是這一切的痛苦都不能和下身的疼痛相提並論。
那是一種深入骨髓，刺激神經的疼痛，就像每根神經被狠狠拉扯，又用火燒冰凍一般，難以忍受。
終於，分身那裏也沒有地方可以刺了。
“再往哪里刺呢？”
他似乎自言自語的說著，興奮的在我身上再次需找著滿意的部位。
“對了，剛才我刺的是你的包皮，我把它撕下來，裏面不就又可以刺了”
我渾身一抖，滿臉驚恐的看著他，卻發不出任何求救的聲音。
當我看到他拿著發著寒光的小刀走來時，我心裏徹底的絕望了。
今天我真的就要死在這裏了。
雖然我曾經幾次面對死亡，可是沒有哪一次像今天這樣覺得離它如此之近。
與其被他折磨死，不如我自己解脫。
看他越來越近，我暗暗的吐出了舌頭。
他的刀朝我下身靠近，我的牙齒也慢慢的合攏。
“住手~！”
一聲大喝如晴天霹靂一般在前方響起，震的我和他同時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朝門口看去。
寒梅印（父子，兄弟） 正文 第六十八章
門口，站著兩個熟悉的人影。
思梅和楊文飛！
見到他們的瞬間，心裏最柔軟的部分被觸動了，我緊繃的身體突然鬆懈下來，忍耐許久不曾出口的痛苦呻吟脫口而出。
兩人慢慢的朝我靠近，直到看到我的樣子，他們的臉色齊刷刷的變了。
一個陰沉，一個狂怒。
“這是怎麼回事？”
楊文飛暴怒的抓住了張公公的衣領，輕易的就將他提了起來，那樣子，似乎要把他撕碎一般。
“啊！~這，這是娘娘吩咐的，和我，沒關係啊。”
很明顯，他害怕了，將所有的事情都推的一干二盡。
“他是怎麼來的？”
思梅冰冷的問道，這種不帶溫度，讓人發寒的語氣，我還是第一次聽到。
“是娘娘叫人把他帶進來的。”
“皇后人呢？”
“和楊夫人走了。”
“我娘也在？”
楊文飛吃驚的問道。
“是啊，他身上的鞭痕是楊夫人抽的，和我，真的沒關係啊。”
楊文飛臉上青白交錯，非常難看。
思梅冷冷站在一邊，不動聲色的和楊文飛一起開始解我身上的繩子。
每看我身上一分，他們的臉色就更陰沉一分，怒火開始在他們身上燃燒。
終於，當楊文飛看清我乳暈處的紮傷時，忍無可忍的爆發了。
他猛的回身，一把抓起癱倒在地上的張公公，兩個眼睛似乎要噴出火一樣，漂亮的臉孔扭曲的如同惡魔。
“王八蛋，這些針紮的傷痕都是你弄的吧。”
張公公在他淩厲的氣勢下早就驚恐的說不出話，只能顫抖的趴在地上。
“媽的，死太監，變態，我叫你紮。”
說著，奪過他手中的簪子，開始狠命的在他身上胡亂的戳，疼的他殺豬也似的大叫。
“好了。”
思梅終於解開了我身上的繩子，低聲喝止住楊文飛說道。
“現在五郎傷的很重，不要理這個太監了，反正他跑不了，以後再來找他算賬。”
說完，就要抱著我離開。
“楊大夫，這，這，這叫我怎麼跟皇后交代啊。”
“哼~！”思梅冷哼一聲，一臉寒霜的說道：“皇后擅自在後宮動私刑，竟然還敢問罪？”
說完，不再理他，抱著我離開了。
身上真的很疼，似乎每心跳一次，血液流動一下，我的疼痛就突然加深一次。托這種折磨人幾乎到發瘋地步的疼痛，整個回家的路上，我一直都沒昏過去。
當楊文飛和思梅帶著我回到小梅林時，楊爺早就在那裏等的心急火燎了，一看到我渾身是血的抱進來，登時，臉色就變了。
“他怎麼成這樣了？”
慌慌張張的過來看我，卻被我渾身的累累傷痕驚的倒抽一口冷氣。
“這可要問你的夫人了。”
聽到思梅諷刺的話語，楊爺立刻就明白了。
他一臉慍怒，嘴唇抿的緊緊的，眼神中透著陰鬱。
“又是她，她就是想讓我不好過。”
思梅沒有理睬他，只是為我清理著大大小小的傷口，楊爺坐在一邊安靜的看著他的一舉一動。
終於，思梅忙完了。
抬頭看看天，似乎已經很晚了，思梅起身準備離開。
“今晚就在這裏休息吧。”
楊爺婉轉但帶著希望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思梅身形一頓，隨即依舊往門外走去。
“思梅…”
楊爺忍不住的再次叫住他，帶著一絲焦急。
“天已經這麼晚了，外面又很冷，還是別回去了，你的房間我一直在跟你整理著，你的東西都沒有動，現在就可以去休息。”
思梅已經沒有說話，看了他一眼，又準備離開。
“五郎傷的很重，要是晚上發起燒來，你也可以照顧他，今晚就在這裏住下吧。”
回頭看看躺在床上虛弱不堪的我，思梅終於點了點頭，不過他不想回自己房間休息，堅持要和我一個房間。
楊爺同意了，還為他搬來一張床，就放在我的房間裏，算是他的休息的地方。
這一夜，有他在旁邊，雖然渾身疼的厲害，我居然可以安然入睡，果然，自己的心是最誠實的。
連續好幾天，思梅都悉心的照料著我。甚至每天晚上都要起來好幾次來查看我的情況，漸漸的，我身上的傷好的差不多了，可是身體卻總也復原不了。
“他到底是怎麼了？藥也喝的不少，可是大病變小病，身體比之前虛弱多了。”
楊爺拉著思梅，背著我悄悄的問道。
“我早就說過，之前中毒太深，餘毒未盡，再加上這次折磨，餘毒已經深入肺腑只怕是要陪他一輩子了。”
“沒有辦法了嗎？難道只能看著他病下去？”
“現在最主要的是穩定病情，只要不惡化，在加以藥物調理，慢慢的總會有好轉。”
楊爺不做聲了，知道現在也只有這個辦法。
說實話，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最明白，這場折磨後，我的確是虛弱了很多，但是讓我欣慰的是楊爺對我更好了，簡直可以說是當寶一般，捧在手裏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簡直不知道該怎麼寵我。
思梅也對我很好，雖然我和他說話不多，但他總是用溫柔的話語問著我的情況，也用神情款款的目光凝視著我，這種靜默的寵愛，讓我心裏很溫暖。
唯一讓我奇怪的，就是楊文飛，除了在皇宮的那夜見過他後，就一直沒有在出現，雖然他的脾氣讓人討厭，但是，他畢竟是楊爺的兒子，我對他自然不能像對陌路人一般無動於衷。
“楊文飛最近都在忙什麼？”
我躺在床上，問正在為我嘗藥的思梅。他動作未停，只是隨意的答道：“被他娘禁足了。”
“為什麼？”
“因為你。”
“我？”
“那天她應該是想叫你死在宮中，結果沒想到你被我們救了，要是換別人，她肯定會唆使皇后治罪，可是碰到的是他的寶貝兒子，她就沒辦法下手了，只能將他禁足，免得他又壞她的好事。”
“你們那天是怎麼知道我被帶進皇宮的。”
“我看到了。”
“什麼？”
我驚訝的看著他，不明白他的意思，要是他早看到為什麼不直接過來救我，還要等我受了那麼多折磨。
“我知道，你肯定會埋怨我，怪我不早點把你救出來，可是沒辦法，當時我找不到楊文飛，我進去一樣救不出來，所以讓你受苦了。”
我真被他弄糊塗了，一臉不解的看著他。
他笑著望著我，遞過已經弄好的藥示意我一邊喝一邊聽他講。總是這樣，每次我不想喝藥，他總是想盡一些方法叫我老實的聽話。
“五郎，你真的很單純，楊夫人娘家根基深厚，姐姐是皇后，哥哥是親王，你以為就我一介御醫就能和她搶人？我要把你救下來，就非得找個她不能動的人，當時唯一能找到的就是楊文飛，所以之前我都是去找人去了，讓你受了不少苦，也是我的不對。”
實在出乎我的意料，他這麼一個經常帶著溫柔笑容的人居然會有這麼深的心機，我第一次用異樣的眼光看著他。
“你別這樣看我。”思梅苦笑道：“我也不是天生是這樣，這也是被她逼的。”
我知道，他口中的她說的是楊夫人。是啊，要是沒一點手段，寒梅走時，可能他的小命就不保了。
看看周圍，思梅幽幽的歎了一口氣，說道：
“我已經有五年沒有回來過了，這裏，還是沒有變，變得只有人而已。”
看著他滿含寂寥的神情，我的心突然被觸動了。
“五郎，對不起，之前，之前我那樣做是迫不得已，我不奢望你能原諒我，但是，但是希望你別躲著我。”
思梅說著，充滿深情的看著我，那雙好看的淡色嘴唇慢慢的湊了上來。
越來越近，越來越近，我沒有躲閃，就在快要合攏時，門被推開了。
寒梅印（父子，兄弟） 正文 第六十九章
門外，一臉陰鬱的楊文飛冷冷的看著我們，那神情憤怒中混雜的哀傷，讓我莫名其妙的一陣心悸。
為什麼面對他，我會有如此愧疚的感覺。
低下頭，卻感覺到思梅摟緊了我的肩膀。
“文飛，你有事情嗎？”
溫柔的聲音聽起來更像是帶著一絲不悅。
楊文飛沒有說話，只是直直的看著我，最終調頭離開了。
我舉起手，張了張嘴，最終沒有發出任何聲音，默然的看著他離開，心裏不知哪來的一絲疼痛。
“怎麼了？五郎。”
心裏很煩，卻不知道為什麼？我討厭這種莫名其妙的感情。
“他，沒有事吧？”
“你說的可是文飛？”
“恩。”
“小孩子，看見喜歡的東西就非要要到手，一但得不到就會耍些小脾氣，不要緊的。”
他淡淡的微笑，一臉風輕雲淡，我卻不知所云。
“你擔心他？”
沒有回答，我自己也不明白是不是在擔心。
“呵呵，你們都是笨蛋。”
我無聲的瞪了瞪他，卻讓他更為高興。
“好，好，我也是笨蛋，這會可以了吧。”
他笑著摸摸我的臉龐，柔聲說道：
“既然你擔心他，我就去幫你看看，我不喜歡你不高興的樣子。”
“我哪有擔心？”
低著頭，連我自己都幾乎聽不見剛才自己說的話。
思梅細心的幫我蓋上被子，便走了出去。
屋子外很冷，思梅剛走出門就看到一臉落寞站在已經結冰的池塘邊發呆的楊文飛。
“你在看什麼？”
楊文飛頭都沒抬，依舊定定的看著水面，不發一言。
思梅笑笑，站在他身側，悠悠的說道：
“關心他就去跟他說啊，像你這樣，他可是永遠也不會明白你的。”
楊文飛身體一顫，眼神黯淡下來。
“文飛，”思梅將他的一切都看在眼底，認真的繼續說道：“五郎他是個心思單純的人，你這樣只會讓他誤解，就我看，他也並不討厭你，為什麼你就不能跟他解釋清楚。”
“哥，你就不妒忌嗎？”楊文飛突然說出一句毫不相干的話。
“妒忌？”思梅笑笑，說：“我當然妒忌，可是我更不願意看到他傷心，只要他高興，他心裏有誰我不在乎。”
“你為什麼這麼幫我？你明明就很恨爹，也恨我娘。”
“是，我是恨他們，但是我和你流著相同的血，而且，我和你並無仇恨啊。”
思梅說道這裏，似乎想起某些心事，眼神也落在了遠遠的湖面，那裏只有幾隻枯萎的荷葉落在白色的冰雪上。
“我曾經也做過很多讓自己後悔的事情，也看我別人做過讓自己後悔的事情，文飛，你是我唯一的親人，我不想你後悔，也不想五郎傷心。”
楊文飛表情一陣傷感，他沉默了好久，終於，將思梅的手拉起，將一瓶藥丸遞了過去。
“這是國外進宮的上好補藥，你拿去給他用吧。”
“你為什麼不自己拿去？”
“我，我還沒有想好怎麼對他，畢竟我曾經傷害過他。”
說完，頭也不會的走了。
只剩下思梅一人站在雪地裏苦笑。
有些人，就是不懂的如何去獲得，去珍惜，文飛是這樣，影非是這樣，自己，何嘗也不是這樣，將曾經已經到手的幸福給狠狠的拋棄。
楊文飛繼續在雪地裏走著，周圍刺骨的冷空氣似乎一點都感覺不到，只有思梅剛才的話在耳邊響起。
“他並不討厭你。”
這話是這真的嗎？他簡直不敢相信，在他如此粗暴的對待過的人居然對他沒有怨恨。曾經以為這輩子都無法獲得他的原諒，無法能夠進入的他的心裏。多少次，自己為自己以前的衝動後悔，痛苦，現在難道真的還有一絲希望嗎？
楊文飛胡思亂想著，不知不覺竟走到了楊夫人的屋前，裏面傳來的爭吵聲讓他回過神來。
“你為什麼又要害他？難道他也惹你了？”
楊爺如此憤慨的聲音，楊文飛倒是第一次聽到。
“是，他惹到我了。”
母親的聲音聽起來是如此的冰冷和絕情。
“那你到說說，他是哪里惹到你了，如果是他不對，我讓他給你磕頭認錯。”
“這話聽起來真是熟悉啊。”諷刺的聲音從房裏傳來，伴隨著一陣挖苦的笑聲。
“你在二十年前也這麼對我說過，你還記得嗎？”
“你~！”
“他跟那個女人一樣，把你勾的神魂顛倒，讓你忘了，你已經是有妻室的人了。”
“美姬，當年我為什麼娶你你難道不清楚？要真說起來，你倒是搶了人家丈夫的人。”
“楊聞，過了二十年，我給你的難道不必拿女人多，你現在的功成名就，飛黃騰達，哪一樣不是我為你爭的，到現在，你居然還在為那個女人來說我？”
楊夫人的聲音出奇的憤怒，聲音不斷拔高。
“不錯，當年是我用藥讓你和我有了夫妻之實，可是你最終還是娶了我，拋棄她，難道你敢說當初你沒有一絲攀龍附鳳的想法嗎？”
“是，我承認我有，所以我現在更加後悔，更加恨自己，要不是我貪慕榮華富貴，寒梅她也不會死，思梅也不會如此恨我。”
“那我呢？”楊夫人幾乎是要吼出來的喊道：“我為你生下文飛，為你鋪平道路，你現在貴極人臣，哪一樣不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可是你是怎麼對我的？”
說道這裏，楊夫人的聲音有一絲哽咽，
“自從新婚一個月後，你再也沒有塌入我房門半步，連我生文飛的時候，你都不在身邊，你可曾想過，我才是你的妻子~！”
房裏突然安靜下來，過了許久，才聽到楊爺的聲音：
“美姬，我跟你成親前我就告訴過你，我這輩子，永遠也不可能愛上你，可能會薄待你，可是你，一意孤行，非要與我成親。”
“是，”楊夫人的聲音開始變得淩厲起來，語氣中透著怨毒：
“我當然知道你愛的是那個女人，我這一輩子受的活寡就是拜她所賜，我怎麼可能放過她，我恨不得吃她的肉，喝她的血。你大概想不到吧，她的死都是我一手策劃的，哈哈。”
失心瘋般的尖利笑聲，讓站在門外的楊文飛都不禁一陣顫抖。
“什麼？你說什麼？”楊爺難以置信的驚恐聲音傳了出來。
“你沒聽錯，是我害她死的。”
“你，你為什麼這樣做？我難道對你不好嗎？我難道不尊重你嗎？家裏的事情哪樣我沒有聽你的，為什麼你非要害死她？”
“你對我好？是，你對我是好，好的就像我是來這暫住的賓客，你從不和我聊天，和我談心，即使碰面，你也是有禮貌的點頭，這種好，我寧可不要。”
“你，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美姬，沒想到你是這麼一個心狠手辣的女人，寒梅，是我害了你。”
撕心裂肺的聲音從房中傳來，楊文飛站在門外臉色一變在變。
“你難過了？你也會難過？哈哈。”楊夫人歇斯底里的大笑，接著說道：
“你知道那女人怎麼死的嗎？哈哈，你沒想到吧，她同父異母的哥哥居然愛戀她很久，而她的貼身丫鬟卻喜歡她的哥哥，她跟你在一起，讓這兩個人都不好過，我稍加挑撥，那個笨蛋男人就利用那個丫鬟把她騙了出去，當天就強暴了她，她沒臉見你，自然寫出絕筆書叫那丫鬟給你，沒想到嗎？她最後被她哥哥困在梅林，最後是活活病死的，哈哈，真是老天有眼，讓這個女人不得好死，不得善終，哈哈~！”
“你，你是個瘋子~！”
“是，我是瘋子，我都是被你逼瘋了，現在只要你痛苦，難受，我就高興，滿心的高興。你放心，那個小倌也會跟她一樣的下場，你就等著替他收屍吧~！”
惡狠狠的聲音，讓門裏門外兩個人都不禁心裏一緊，楊爺滿心悲痛，跌跌撞撞的打開房門，走了出去，居然都沒看到站在一邊的楊文飛。
看到他慢慢走遠，楊文飛也是滿心傷痛，他實在不能接受，剛才那個惡毒瘋狂的女人就是曾經溫柔抱著他的母親。
“誰在外面？”
楊文飛聽到聲音，轉身走進了屋內
寒梅印（父子，兄弟） 正文 第七十章
“是文飛啊，外面這麼冷，怎麼不早點進來。”
楊夫人的聲音又恢復了以往的珠圓玉潤，婉轉動聽，可是當她看到楊文飛肩上厚厚的積雪時，臉色立刻就變了。
很明顯，他已經聽到了一切。
“娘，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楊文飛的聲音透著幾絲無力的悲哀，這讓楊夫人既難過又憤恨。，
“文飛，連你都來質問娘了？從你懂事開始，你爹是怎麼對你娘的難道你不知道嗎？”
“是，他這麼對你是他不對，可是你為什麼要害別人，害五郎？”
楊夫人第一次以一種奇怪的眼光看著自己的兒子，突然發出一聲怪異的笑聲：
“文飛，你喜歡五郎？”
楊文飛立刻低頭，不再做聲。
“哈哈，真是太有意思了，兒子和父親居然喜歡同一人，好，好，我看你們是怎麼爭，五郎，五郎，哈哈，你好本事，連我的寶貝兒子，我身邊唯一的人你都搶走了。”
“娘，你別在害他了好不好？”
楊夫人瘋癲的樣子讓楊文飛有點不之所措，往日慈愛的母親已經不復存在。
楊夫人狠狠的摔開了拉著自己的手，惡狠狠的說：“他連你都搶走了，我還會放過他嗎？文飛，你喜歡男人，娘可以給你找很多，不要在他身上浪費時間。”
“娘~！”楊文飛臉色一變，立刻就知道她動了殺機，他看了看楊夫人，立刻就跪了下去。
“娘，只要你放過他，兒子以後一切聽你的，你要我當官，我就去當官，你要去讀書，我就去讀書。只求娘你別害五郎。”
楊夫人眼中痛楚之色一閃而過，悲哀的說道：
“你跟他說了一樣的話，想當年，他就是這麼跪著求我放過那個賤女人一命，你真是他的好兒子。”
聲音一頓，立刻又狠絕起來：
“這樣，我更不能放過他。”
“娘~！”
楊文飛大喊一聲，沒有緊緊皺起，一臉痛苦之色，終於狠下決心的說道：“要是娘真要一意孤行，那，那別怪兒子不肖。不能盡孝膝前了。”
“你說什麼？”
“我的意思相信娘很明白，兒子也不想多說了，娘，我不想這樣，可是您也別逼我。”
說完，楊文飛起身離開。
整個屋子，只剩下楊夫人一臉震驚和怨恨。
久久，一陣淒厲的叫聲從屋內傳來。
京城的天氣越來越冷，可是過年的氣氛卻將這冰冷的天氣弄的熱火起來。
明天就是除夕了，我躺在床上，突然想起，這是我第一次不用挨餓，不用挨打，不用上床，有人陪著的大年夜，心裏不禁有一絲期盼。
一大早，楊爺就到我這裏來看望我的身體。
“五郎，你最近感覺怎麼樣？”
“好多了，”
其實只要看到他在乎的眼神，和噓寒問暖的語氣，我就覺得心情特別好，身上的那點傷痛似乎也微不足道了。
“好就好，你看，這是，我給你的新年禮物，本來是想晚上送你的，但是我想看你收到禮物時的表情，所以，就拿來了。”
看到他一臉的笑容，都有點像急於得到表揚的孩子一般，愛情，真是容易讓人變傻。
緩緩的打開做工精美的木匣，我立刻被裏面搶奪天工的物件給驚呆了。
躺在珍珠白色的軟緞上面是一根通體晶瑩，圓潤光滑的玉佩，翠綠的表面刻著一支盛開的梅花，寥寥幾筆，卻猶如鬼斧神工般十分傳神，特別是玉身上的那幾點紅色痕跡，更是被巧妙的刻成了梅瓣，真是他漂亮了。
“楊爺，這。。”
就算我不懂珠寶玉器也知道面前的寶玉肯定是價值連城的寶貝。
“這是我送給你的新年禮物。”
楊爺溫柔的笑道：
“五郎，這是我祖父一代為官時先皇賜下的寶玉，名為寒梅印，上面五朵梅瓣據說有安心定神的功效，你以後就戴著它，對你身體有好處。”
捧著溫潤的玉，心裏非常感動，楊爺他居然送我這麼貴重的東西只是為了讓我身體康復~！
“楊爺，我。。”
感激的話就在嘴邊，可怎麼也說不出來，只能任由眼淚在眼眶中滾動。
“你看你，一塊玉就讓你感動成這樣，你還真好哄啊。”
他寵溺的將我摟在懷裏，靜靜的感慨道：
“其實這玉我以前送過別人，我想，你也猜的出來是誰。”
說道這裏他頓了頓，繼續說道：
“那是我很愛她，卻不知道如何珍惜，結果，做出了讓我後悔一生的事情。”
聲音緩慢沉重，帶著濃濃的悲哀，連我都不禁心疼起來。
“她死了，卻叫她的丫鬟送還這塊玉，我居然相信她真的移情別戀，五郎，你說我是不是天底下最傻的人。”
“前幾天，我終於知道了真相，我好後悔，好恨自己，可是一切都回不去了。”
他突然的扶住我的肩膀，定定的看著我的臉，認真深情的說道：“五郎，我不想對你說謊，我一直就沒有忘記過寒梅，即使她死了二十年，我也從沒有一刻忘記過她。但是，她死了，她再也回不來了，我不想讓我深愛的人再受傷害，所以，五郎，我把這塊玉送給你，也將我的心，我餘生的感情全都送給你，我會盡全力保護你，不讓你傷心，不讓你難過，只要你快樂，即使叫我痛苦，我也願意，五郎，我的心，你懂嗎？”
懂，我當然懂，因為我也愛你。
兩個人就這麼默默的擁抱著，直到管家催促他去上朝，我們才依依不捨的分開。
楊爺走後，手裏細細的撫摸著玉佩，心裏被充的滿滿的，那種感覺真的很好。
我也應該送他一樣東西啊。
想到這裏，我翻開了從忘歸樓帶來的箱子，這幾年，我自己也存了不少錢，珠寶玉器也有一些，但是無論從價值還是從輕易上面總覺得不能和寒梅印匹配。
無奈的翻著滿箱子的珍珠瑪瑙，覺得每一件都那麼俗不可耐。
對了，楊爺如果收到這樣一件禮物應該很高興。
想到這裏，我立刻滿心高興的開始盤算起來。
第二天一早，府裏就開始吵鬧起來。
掛燈籠，包餃子，貼春聯，丫鬟僕役們個個忙的腳不沾地，人人臉上都是歡快的笑容。
在小梅林裏，我也早早的起床，穿戴整齊，將那塊寒梅印掛在胸口。
好了，在銅鏡面前整理好後，我就要出門去準備禮物了。
呵呵，這個禮物一定會給他驚喜的。
想到這裏，我便樂滋滋的出門了。
時間過的真快，轉眼忙碌的一天就結束了，天濛濛黑的時候，楊爺早早的回了家。
府內，早就張燈結綵喜氣洋洋了，楊爺沒有去內室，而是直接到了小梅林。
推開門，本以為我會乖乖的等在家裏，誰知道找了幾圈都沒見到人。
“五郎哪去了？”
楊爺不悅的問著小環。
“公子一道早就出門了，到現在也沒回來。”
“什麼？”
本來的一絲不悅現在全部變成了擔心，他不會出什麼事吧，會不會是生病了，他沒什麼朋友啊？
一些莫名其妙的可能性都在楊爺的腦海裏閃過，讓他越來越心驚膽戰。
“爹~你在這裏做什麼？不去吃年夜飯嗎？”
楊文飛不知何時站在了自己面前。
不知不覺，自己已經呆在他房裏到天黑了，五郎還是沒回來，二十年前那一幕的場景突然出現在面前，讓楊爺一陣顫動。
不會的，他不會有事的。
無力的安慰著自己，楊爺被自己的恐懼的念頭驚的全身無力，心驚膽寒。
“五郎他去哪了？”
“他，他不會回來了。”
話一出口，楊爺和楊文飛同時嚇了一跳。
“爹，你在說什麼？”
楊文飛的臉色都變了，一把抓緊他的衣袖追問道。
我說了什麼？這是他在二十年前時說出的話，現在卻不知不覺的說了出來。
不會的，五郎，你不會丟下我的。
兩個男人無聲的在房間裏等待著，各懷心事，卻都焦急不堪。
“不行，我要去找他。”
楊文飛終於坐不住了，站起身朝門外走去，剛推開房門，就看見兩條熟悉的身影。
leungmon 2009-12-7 15:45
寒梅印（父子，兄弟） 正文 第七十一章
沒想到準備這件禮物需要花這麼長時間，等到我帶著這個大大的驚喜回到相府時，天早就已經黑了。
完了，楊爺他肯定要發脾氣了。
我心急火燎的朝小梅林走去，剛要進門，卻看見楊文飛推門出來。
登時，房裏房外的人都愣住了。
拿眼偷偷的看了看屋裏的兩個男人，一個神情恍惚，一個焦躁不安，完了，肯定要被罵了。
低著頭，我不敢看他們的眼睛。
“五郎？”
沒有預料中的斥責，諷刺，只有一句酸酸楚楚，帶著疑問的聲音傳了過來。
“五郎，是你回來了嗎？”
“恩。”
立刻，我就被緊緊的摟在了懷裏，鼻尖縈繞的全是楊爺那熟悉的味道。
“五郎，你回來了，我知道你不會就這麼走的，我知道。”
語無倫次的話語讓我心裏一緊，原來，他是這麼的在乎我。
“我不會走的，我怎麼捨得離開你呢？”
“恩，你不能走，你就算走，我也要跟著你。”
“我知道。”
長時間的擁抱，幾乎讓我們忘記了身邊還有兩個一臉妒意的男人，終於楊文飛忍耐不住的咳嗽了一聲，讓我們兩個立刻回神過來。
“五郎，你為什麼出去這麼長時間？”
楊爺恢復了以往的溫文儒雅，一臉寵愛的看著我，根本就不捨得責備我半句。
“我去給你準備禮物了啊。”
“什麼禮物？”
“新年禮物。”
楊爺看了看兩手空空的我，一臉狐疑。
“呵呵，一般的禮物怎麼成，我特意出去找了份大禮。”
笑著看著他，從身後拖出一個人來。
“思梅！”
“哥~！”
楊爺和楊文飛都驚訝的看著他，一臉不解，倒是思梅頗不好意思的站在我身邊。
“楊爺，我知道思梅很久都沒回家了，但是你們畢竟是父子，今天我去梅林勸他搬回來住，他同意了，以後你也不用老是牽掛著他了。”
“真，真的嗎？”
楊爺一臉的驚喜，他走過來，抓住思梅的手，聲音有點發顫的問道：
“思梅，你真的回來住了嗎？”
“恩。”
極不願意的從鼻尖哼出一聲，思梅幾乎就要甩開牽著他的手。
“太好了，太好了，五郎，這真是份大禮啊。太謝謝你了。”
楊爺的高興讓我也心裏美滋滋的。今天這麼辛苦的一天終於物有所值了。
遲到的年夜飯終於擺上了桌子，當我走進來時，卻發現桌邊只有三個人。
“楊夫人呢？”
“她不舒服。”
楊爺笑著回答，但我從楊文飛的表情中看出事實並非如此。
“楊爺，還是去請她來吧，她畢竟是你的妻子啊。”
楊爺低著頭，默不作聲。
“楊爺！”
終於，在我的軟攻勢下，他起身去接楊夫人。
不一會，他們就回來了。
一臉高興的她看到桌邊的我和思梅時，臉色登時難看起來。
“夫人，”我站起身，規規矩矩的給她行了個禮。
“哼~！”她看也不看我的就坐了下去。
另外三人臉色皆是一變。
本來該熱熱鬧鬧的飯局現在變的安靜無聲，飯桌上只有筷子觸碰碗碟的聲音。
“你嘗嘗這個，五郎，今天你在外面跑了一天該補下體力。”
楊爺溫柔的說道，順手就夾起一塊鹵的爛爛的牛肉放在我碗裏。
我朝他笑笑，繼續埋頭吃飯。
“嘗嘗這個。”思梅笑著，也將一隻雞腿放在了我碗裏。
“謝謝。”我低聲應道，
楊文飛沒有做聲，只是把盛滿雞湯的碗挪在了我面前。
雖然大家不說話，但是我都能感受到他們的關心。
“嘭~！”
一聲巨響讓我們本來安心吃飯的心猛的抽搐了一下。
抬頭一看，地上已經有一隻被摔得支離破碎的碗，裏面的飯菜濺灑的一地都是。
楊夫人臉色發青的站在旁邊。
“你這是幹什麼？”
楊爺的聲音雖然輕柔但是透著濃濃的不悅。
“你過來叫我吃飯就是讓我看你怎麼喜歡這個小賤貨的？”
“你說話注意點，你可是一品誥命夫人。”
“呵呵，你還知道我是一品誥命夫人，你這個一品的大官卻在我面前跟一個妓院的小倌眉來眼去。”
“美姬，本來我是不想叫你來的，是五郎看到過年，請你過來吃飯，你卻這麼說，你真是。。”
“不識好歹是吧？我是你妻子卻要看他的臉色，他請我？他就是想給我看他是多麼得人心，你和你兒子都愛他愛的不行吧。”
“美姬，你真是不可理喻~！”
“對，我在你眼裏從來就是這樣，成親到現在，你有過一次為我夾菜嗎？你說我不可理喻，你盡了當丈夫的責任嗎？”
楊爺登時語塞。
“呵呵，說不出來了吧。”
楊夫人滿臉陰沉的看著我，眼神中狠毒無比，：
“小賤貨，你比寒梅還厲害，我的兒子，她的兒子，都喜歡你喜歡的不行，我倒要看看，你怎麼應付兩個。小心別死在床上。”
“美姬，你別說了。”
“娘~！”
楊爺和楊文飛同時大喊，楊夫人一愣，隨即怨恨的繼續說道：
“好，好，我的寶貝兒子現在都只在意你了，你有本事，賤人，我會叫你付出代價的！”
說完，扭頭離開房間。
“對不起，五郎，”楊爺愧疚的對我說道。
“沒事，其實楊夫人她也很可憐的，你應該多陪陪她。”
“五郎，你真是心地善良。”
心地善良？呵呵，只是我懂那種得不到愛的苦楚。
楊夫人走後，我們三個重新坐下吃飯，飯桌上雖談不上有說有笑，但是那種縈繞在周圍的幸福感覺讓我很滿足。
“嘭~！嘭~！嘭~！”
“劈裏啪啦~！”
周圍突然響起了震耳欲聾的鞭炮聲，還在桌邊吃飯的我們才意識到，這一年終於過去了。
“我們出去看看吧。”
思梅拉著我的手，帶我出門，楊爺立刻趕上來給我披上一件衣服，楊文飛則默不作聲的跟在後面。
寒風雖然依舊刺骨，但是彌漫在空氣中的硝煙味道確實格外的好聞。
“五郎，你看。”
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黑漆漆的天空中綻放出一朵朵豔麗華貴的禮花，瞬間的美麗讓人心裏一震。
“真漂亮，只可惜是曇花一現。”
看著眼前璀璨奪目的景色，我卻突然感覺到一絲不安和憂鬱。
“人生短短數十年，就算是轉瞬即逝，只有曾經有過這般的絢爛美麗，也無憾了。”
思梅看著我，一臉深情的說著。
看看周圍，另外兩道火熱的目光同樣的凝視著我，心裏突然一陣莫名的感動和幸福。
滾滾紅塵千萬丈。
無論世事多變遷。
我，只願此時此刻永伴一生。
寒梅印（父子，兄弟） 正文 第七十二章
屋外熱鬧喧嘩，屋內冷冷清清。
楊夫人一人坐在漆黑的房間裏，借著外面灑進的點點月光，舉起金簪死命的朝一個人偶上刺去。
“賤人，我叫你勾引人，我叫你勾引。”
人偶身上已經佈滿了密密麻麻的窟窿，可是楊夫人絲毫沒有停手的打算。
“夫，夫人，要不要點燈？”
一旁的丫鬟戰戰兢兢的問道。
“滾~！”
一聲暴呵讓她嚇得趕緊躲了出去。
終於，楊夫人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而人偶早就已經面目全非了。
整整自己的衣衫，撫弄了下稍微有點淩亂的頭髮，她終於恢復了平靜。
“來人。”
站在門外一直伺候著的丫鬟趕緊跑了進來。
“有什麼事情吩咐，夫人。”
“把胡管家叫進來。”
“是。”
不一會，一個滿臉猥瑣的男人就到了。
“夫人，您叫我？”
“前些日子我吩咐你準備的藥準備好了嗎？”
“已經準備好了，夫人什麼時候要？”
“三天后，叫小環按計劃行事。”
“是，”
“這次便宜你，就讓你玩他了。”
“多謝夫人，還請夫人事後多照顧小的。”
“你放心，有我在，他不敢把你怎麼樣的。”
“多謝夫人。”
“出去吧。”
“是。”
屋內又恢復了死一般的沉靜，突然一陣尖利的笑聲傳了出來，緊接著就聽到了楊夫人的聲音：
“賤人，你的死期到了！”
因為過年，這幾天楊爺和思梅都不需要定時去宮裏，自然有大把的時間來陪我。
常常我們三個人一起品嘗，賞雪，觀梅，日子過的很是愜意，唯獨就少了楊文飛。
自從吃過年夜飯後，他幾乎沒有再出現我面前，心裏雖然有些擔心，但是也不好問楊爺和思梅。
這天，又是三個人吃完晚飯，正坐在我房裏聊天，胡管家突然慌慌張張的來報：
“大人，公子，皇后娘娘突然鳳體不適，皇上要您二位即刻入宮。”
這事也來的太突然了，生病只要思梅去就可以了，幹嘛還叫上楊爺。
幾道狐疑的目光在空中互相對視著，最後還是我說道：
“你們還是先去吧，不管怎麼樣，皇命難違，遲了恐怕不好。”
楊爺和思梅點了點頭，立刻披起外衣，轉身出門，臨行時還不忘囑咐我早點休息。
“知道了，你們當我是三歲小孩啊，快去吧。”
很快，偌大的房間裏只剩下我一個人。
習慣了兩個人體溫，習慣了兩個人的話語，突然這麼的安靜，讓我有點不之所措。
呵呵，難道我真的已經養成了依賴他們的心理嗎？即使如此短暫的分別也讓我惶恐不安。
“公子，該吃藥了。”
小環的身影出現在我面前，手裏端著熱氣騰騰的藥碗。
“謝謝你了。”
隨口的應道，我伸手接過來，卻忽略了她眼中一閃即逝的憂鬱和內疚。
一口將它飲盡，我實在不想多一分鐘品嘗這種苦的難以置信的藥湯。
將碗遞還給小環，默不作聲的躺了下來。
“公子，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看著她匆匆忙忙離開的身影，我覺得很是奇怪。
這丫頭平時老是喜歡和我嘮嗑，怎麼今天這麼乖順懂禮。
難道，難道。
難道是有情人了？呵呵~！
獨自在床上東想西想，精神滿滿困頓起來，身體卻開始發熱。
肯定是剛才喝了酒的緣故，早知道不喝那麼多了。
我迷迷糊糊的在床上翻來覆去，踢開被子，難耐的扯著自己的衣服。
啊~！真是熱啊~！
我覺得一股熱浪從下腹開始灼燒般的往上蔓延，渾身上下就像被火包住一樣。
不對，就算是喝酒也不可能有如此大的反應啊。
我疑惑的感覺自身的變化，突然，明白了一切。
這是春藥~！
楊爺和思梅半夜被叫去皇宮，小環古怪的神情，這一切立刻被我聯繫了起來。
楊夫人，我還真是小看了你了。
理智在慢慢退縮，欲望在慢慢膨脹，終於我忍受不住的脫光了自己的衣服，趴在床上，自己慢慢擼動著身下的火熱。
不夠，我還要更多。
我開始有點神志不清的將手指往身後移去，到了菊穴處輕輕的刺進了一節手指。
“啊~！”突如其來的刺激讓我禁不住輕喊出來。兩隻手更加的賣力運動著，
就在我自己前後愛撫的時候，門被推開了。
我勉強集中神志看過去，胡管家一臉猥褻的笑著走了進來。
“真是淫蕩啊，忍不住自己開始了？不要緊，大爺我會讓你爽翻的。”
他朝我慢慢走近，臉上充滿了色欲，讓我一陣反胃。
“賤人，真不愧是從忘歸樓裏出來的貨色，看著就讓人想上，難怪大人和兩個公子都讓你迷的團團轉，你就是用這種身體來勾引人的吧。”
他將我按在床上，上下胡亂的撫摸著我的身體，色迷迷的再我身上到處舔舐著，濕漉漉的感覺讓我想要嘔吐。
“身子真是滑啊，皮膚又白又嫩，真想狠狠的操你，哈哈，今晚我也要嘗嘗這京城第一美人的滋味。”
他猴急的脫下衣服，露出一身鬆散的肥肉，兩條細瘦蒼白的大腿和一個大大的肚子。
就像一隻撥了皮的青蛙一樣。
“賤貨，我來上你了，你就盡情的叫吧。”
他爬上我的床，分開我的雙腿，拿起那醜陋的性器，正準備要進入我的身體時。
房門又被重重的撞開了。
外面的冷氣一下子就飄了進來，讓我們兩個渾身赤裸的人狠狠的哆嗦了一下。
寒梅印（父子，兄弟） 正文 第七十三章
楊文飛站在門口，一臉陰沉的看著床上的我們，那眼光淩厲如刀。
“少，少爺~！”
胡管家明顯被眼前這個人的氣勢給嚇到了，連那已經勃起的玩意兒也瞬間低下了頭。
楊文飛冷著臉走了進來，一言不發，但是彌漫在四周的空氣都似乎變得冰冷凝重。
他徑直走到窗前，一把抓住胡管家的細瘦的胳膊，將他摔在地上，揚起手就是狠狠幾個巴掌，登時，猥褻的臉上滿是通紅的巴掌印。
“少，少爺，”他帶著哭腔，渾身光溜溜的跪在冰冷的地板上，身上還挨了楊文飛好幾腳，上面全是灰濛濛的青腫痕跡。
“少爺，別，別打了，不是，不是我的主意啊。”
他一邊往牆角縮，一邊討饒道：
“是，是夫人，是夫人，叫我這麼做的。”
楊文飛舉到半空中的手停了下來，一臉青白交錯，震驚憤怒的神情充滿了他的眼睛。
終於，他垂下了手，低聲的吼道：“滾~！”
胡管家連衣服都顧不上拿，就連滾帶爬的出了房間。
關上門，他小心翼翼的為我蓋上被子，一臉疼惜的看著我。
“好熱~！”我無意識的喊道，順手將剛剛蓋上的被子掀開。
“五郎，蓋上，你會著涼的。”
眼神深邃的看著我裸露在外面已經發紅的身體，他固執的又將棉被裹住我。
“真的，好熱，我好熱。”
再一次掙脫了覆在身上的被子，我猛的坐起身來，一把勾住了他的脖子。
立刻，我就感覺到他身體僵硬起來。
“楊文飛，我好熱，好熱，你，你幫幫我。”
楊文飛抓住我的肩膀，眼神複雜的看著我，一臉的隱忍和凝重。
“五郎，我，我以前對不起你，我不想，不想你再討厭我了，別逼我，好嗎？”
“可是我熱，我受不了。”
將滾燙的身體挨著他，我分開雙腿跨住在他身上，一雙手已經伸出了他的衣服。
粗重的呼吸聲在耳邊響起，他一臉痛苦的坐在床邊，雙手垂在兩側，握著拳頭動也不動。
“五郎，我的忍耐有限度的，你，你別再這樣了。”
“我難受，我難受。”
喃喃的囈語讓我沒有感覺到他身體的變化，一味的再他身上蹭來噌去，讓我感到些微的舒緩。
“你，你不介意嗎？”
“我難受，你幫我，”
“我問你，介不介意？你要是不回答我就當你默認了。”
“我好難受。”
“五郎，你這樣，我就當你同意了，到時候可別怪我。”
說完，他就將我壓倒在床上。
礙人的衣服早就脫了個精光，肌膚之間的親密接觸讓我舒服的幾乎呻吟出來。
好舒服，真的好舒服，我將身體緊緊的挨在他身上，不時的磨蹭著，選擇最舒服的位置。
卻不知道我這樣無意識的動作卻讓他更加浴火焚身。
“五郎，你在這樣，我只怕當場就忍不住了。”
暗啞的聲音充滿了情欲，炙熱的氣息讓我渾身一顫，我管不了那麼多了，身體在叫囂，欲望需要發洩。
我將他撲倒在床上，手嘴並用的再他身上四處點火。
昏暗的燈光下，他看起來真的很迷人，那俊美斯文的臉龐投射的濃濃的欲望，說不出的性感撩人。
蓋上他的唇，我將軟滑的舌頭送了過去，立刻就被他含住吮吸。
重重的喘息響起，讓我們身體更加的難耐，互相糾纏互相索取，幾乎想跟對方融為一體。
室內溫度急劇攀升，情欲之焰越燒越旺。
終於，他和我合為一體。
激烈的撞擊讓我難耐的淺淺呻吟，渾身都被欲望熏的發紅，雙眼一片濕潤迷茫。
楊文飛在我身上律動著，眼神卻是深邃不見底，那反常的幽靜目光讓我在他身下覺得有點羞赧。
“五郎，你真美。”
“………。“
“五郎，對不起。”
“……。”
“五郎，我愛你。”
斷斷續續的聲音飄進我的耳朵，情欲早就讓我有點神志不清，但是最後那三個字，還是讓我身體起了劇烈的反應。
心裏帶動著身體猛的一緊，我終於攀上了高潮。楊文飛也被猛然縮緊的菊穴刺激的射了出來。
兩個人不禁同時高喊了一聲。
立刻，他就重重的撲在了我身上，大口的喘息起來。
“五郎，我愛你，原諒我好吧，每次看到你跟他們有說有笑，我心就難受的不行，為什麼你能對他們笑的那麼開心，對我卻…。”
“五郎，原諒我吧，”
第一次， 我看他這麼軟弱，沒有以往的囂張，陰沉，無力
的就像個孩子，那帶著哀求的語氣讓我心裏動盪不安。
心裏柔軟的部分似乎被觸動了，我居然輕輕的摟住了他，緩緩的摸著他柔順的長髮。
“你原諒我了嗎？”
似乎感覺到我的動作，他驚喜的抬起頭，那一向難以揣測的眼睛中透射出赤裸裸的驚喜。
“我…”
正當我猶豫不決時，屋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門被推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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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親們不好意思，可能是我傳的時候傳錯了，一下子從六十九章到了七十章，現在我已經更正了，謝謝各位大大關注我的文，鞠躬，敬禮~！
寒梅印（父子，兄弟） 正文 第七十四章
“五郎~！”
還來不及抓起身邊的被子遮掩，兩條人影已經沖進了我的房間。
眼前的一幕讓在場所有的人都愣在原地。
楊爺~！思梅~！
我腦袋頓時一片空白，原來楊夫人的還算計到了這一步，不光要羞辱我，還要讓楊爺他們看到我是個多麼下賤的貨色。
心裏苦苦的，張開嘴，卻發不出一絲聲音。
楊爺驚疑不定的目光在我身上上下查看著，那一身斑駁的情愛痕跡顯然可以說明一切。
“你，你們。”
楊爺的驚怒，思梅的陰沉，都印入我的眼簾。
心裏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絕望的感覺湧上了大腦，我知道，我心裏最重要的那一部分已經丟失了。
“你，你們，難道。。”
楊爺連說話都說不完整了，看來是氣的不清。
我羞愧的無言以對，連頭都不敢抬，
“爹，不關五郎的事，是我強迫他的。”
“什麼？”
三道目光齊刷刷的朝他看去，楊文飛毫無懼色的抬頭看著楊爺，那慣有的囂張又出現在他臉上。
“我說，是我強迫他的。”
“啪~！”
狠狠的巴掌聲傳來，一絲血跡順著他的嘴角淌下，臉上依舊是不屑的笑容。
“啪~！”
又是狠狠的一巴掌，俊美的臉龐開始青腫起來。
楊文飛的身軀挺立的如標槍一般。
“啪~！”
皮肉的撞擊聲讓我心驚膽戰，顧不了那麼多，我光著身體送床上跳下來，一把拉住楊爺已經舉到空中的手，幾乎是大喊的說道：
“別打了，楊爺，別打了，不是他的錯。”
“難道你是自願的？”
哀痛憤怒的目光落在了我身上，我心裏一緊，楊爺那幾乎是絕望的表情讓我發不出任何言語。
“是我給他下的藥，所以他這次聽話的很，這叫不叫自願呢？”
不屑的語氣從床邊傳來，楊爺的眼中登時燃氣熊熊怒火。
“畜生，你為什麼要這麼害他？”
“因為我愛他~！”
楊文飛無畏的目光讓楊爺登時僵硬了。
楊文飛從地上將我拉起，為我細心的蓋上被子，接著傲氣的看著楊爺和思梅說道：
“你們都說愛他，可是他跟著你們有好日子過嗎？你們甚至在剛開始時都不敢說你們愛他，是顧及你們的身份，還是他的身份。”
頓了頓，他繼續說道：
“也許，我現在沒有能力保護他，但是我珍惜他，我為他可以掠奪一切，放棄一切，你們行嗎？”
說道這裏，他看了看我，接著扭頭對面前的兩個人說道：“你們根本不懂愛，在你們心中，榮華富貴，一己私欲，比愛都重要，只有我把他放在第一位，所以，今晚即使這樣做了，我沒有錯。”
面前的兩個男人臉色蒼白一片，眼中濃重的悲哀和痛苦幾乎讓我忍不住沖上前去。
“你說的對，文飛，我如果有你一半的勇氣，也不至於讓這麼多人痛苦。”
楊爺似乎一下子就老了十幾歲，一直挺拔的腰身變的有點鞠樓，他扶著桌子緩緩的坐下，不再看我一眼。
“你說你要保護他，你憑什麼？你現在只是京城裏一個驕橫跋扈的公子爺，無一官半職，別說別人了，就是你娘和你舅舅也不會放過他。”
思梅的話尖酸刻薄，但卻一針見血。
楊文飛認真的看著我，說道：“從明天起，我會求娘讓我入仕，雖然我不喜歡污穢的官場，不過為了五郎，我願意去趟這趟渾水。”
“不錯，有志氣，可是這都是你一廂情願的想法，你愛五郎，五郎卻沒說接受你啊，別忘了，當初你在忘歸樓是怎麼對待他的。”
這句話像尖利的針一樣，狠狠的紮進了我和楊文飛的心窩，那灰暗恐怖的畫面在我腦海裏浮現，那時的我，的確是恨透了楊文飛。
楊文飛臉上一絲血色都沒有。
突然，他翻身下床，狠狠的跪在地上重重的客氣頭來。
“你在幹什麼？”
我驚慌的大叫，想把他從地上拉起來。
“咚~！咚~！咚~！”
他不理睬我，執著的磕了十個響頭，地上的青磚早就血跡斑斑的了。
“五郎，你原諒我嗎？”
我一時語塞，不知如何回答。
他不做聲，繼續開始磕頭，很快額角就鮮血染紅了他半邊臉龐。
“別磕了，楊文飛，停，聽到了嗎？”
“你原諒我嗎？”
“………”
“咚~！咚~！咚~！”
“夠了，夠了。”
臉上青腫，嘴角掛著血絲，額頭殷殷的留著鮮血，這樣的楊文飛狼狽不堪的讓我心疼。
“你原諒我嗎？”
唯一不變的只有那堅定的眼神。
“我，我原諒你。”
話一說出口，思梅和楊爺的臉色登時變了變。
“好了。”楊文飛起身拉我進他的懷抱，勝利的向面前的兩人說道：“五郎都原諒我了，你們還有什麼話說？”
屋內，一片安靜。
“我們還是出去談吧，在這裏說，五郎也會擔心的。”
思梅面無表情的說道，立刻就得到了楊爺和楊文飛的認同。
“你好好休息，我今晚回來照顧你的。”
在我耳邊曖昧的吐出詞語後，楊文飛穿上衣服和他們兩人出去了。
只留下我，一個人呆在房間，為他們三個擔心。
對，三個都擔心。
相府內，一棟華美的房屋裏，美豔的楊夫人此時已經變的猶如母夜叉一般。
“你說什麼？”微顫的聲音洩露出主人出離的憤怒。
“小人正準備照著夫人的意思做，卻不料少爺進來了，將小人打了一頓，扔出了屋子，小人實在是不敢忤逆他啊。”
胡管家一臉青腫的趴在地上，臉上滿是惶恐的神情。
楊夫人轉過身去，雖然身姿依舊優美，但是握緊的拳頭和緊皺的雙眉讓她看起來陰險狠毒。
“不是叫你們看好他的嗎？怎麼讓他跑出來的？”
“少爺打昏了守在門外的侍從，您知道的，他身嬌肉貴，我們也不敢下狠手。”
“然後呢？”
胡總管抬起頭，悄悄的斜睨了一眼，揣測了半天，終於惴惴不安的說道：
“後來小人守在外面，聽到，聽到裏面有動靜，然後，楊爺和楊大夫就回來了，兩個進屋後，過不久就聽到巴掌聲，過了一會，三人一起出來，不過小的看到少爺臉上身上有不少血跡。”
“什麼？”
楊夫人驚的喊了出來，關切之情顯而易見。
“文飛被打了？你個蠢材，一件小事情都辦不好，留著你有何有？”
“夫人恕罪啊，小人，小人該死。”
胡管家被嚇的不輕，連連磕頭求饒。
楊夫人卻恍若未見一般，依舊皺著眉頭。直到地板上顯露出血跡，她才開口說道：
“滾，別弄髒了我的地。”
胡總管忙不迭的起身，勾著腰，走了出去。
“賤人~！”
楊夫人惡狠狠的罵了一聲。
寒梅印（父子，兄弟） 正文 第七十五章
當天晚上楊文飛沒有食言，雖然回來的很晚，他依舊抱起在床上癱軟無力的我，仔細的為我清理著。
“你們談的怎麼樣？”
“你想知道？”
低下頭，我算是默認了。
他一邊用溫軟的毛巾為我擦拭著，一邊低聲說道：
“五郎，剛才，我哥問你的時候，我不該那麼逼你的。”
不知怎麼的，我竟然感到他語氣中有一絲恐慌和無奈。
水依舊溫溫的塗抹在背上，第一次，楊文飛這麼溫柔的對我說著話：
“五郎，你知道嗎？剛才我好怕，我怕你還是不原諒我，我怕你依舊漠視我的眼神，我真的怕你不給我機會，所以，所以我才那麼逼你，我是在賭，賭你心裏到底有沒有一絲在乎我。”
心裏有種莫名的情愫脹的很滿，眼前這個曾經一臉張揚的男人現在正用濕潤討好的目光看著我，讓我一陣悸動。
“那你賭贏了，恭喜。”
他猛的抬起頭，驚喜的目光和我相對，說話的聲音都微微顫抖起來：“五郎，你的，你的，意思，意思是…。”
看他那欣喜若狂的樣子，我心裏不禁甜蜜起來。
“五郎，我以後一定好好對你，用我一聲好好對你。”
他將我摟住，有點撒嬌般的說道。
“真是個小孩子。”我微笑道。
“誰小？”
“你啊，你本來就比我小。”
“你居然嫌我小，看我收拾你。”
他將我整個從浴池中提起來，草草的擦幹了水跡，狠狠的把我壓在床上。
“你，你想幹嘛？”
“你說呢？”有點混亂的氣息洩露了他心底的欲望，硬熱的物塊抵在了我的雙腿上。
“你也太饑渴了吧？”
“還不是怪你”
“怪我？”
“自從到了相府，我都沒有發洩過，每次看到你爹親熱，你知道我多難受嗎？”
我一陣沉默，心裏卻泛起一絲感動。
“怎麼了？”
他抓住我的手，仔細的看著我臉，那種小心翼翼的表情讓我心裏又是一暖。
“沒什麼？今晚我不是就在你面前嗎？你想怎麼樣都隨你。”
說完，我故意擺出一副撩人的姿態，眼神迷離的看著他
“啊~！”他呆愣的表情幾乎讓我大笑起來，緊接著，他說道：“不了，五郎，以後只要你願意，機會多的是，今天，你累了，你早點休息吧。”
“可是你這裏可不是這麼想的啊？”
噁心的捏捏那變得更加腫脹的肉塊，滿意的聽到一聲吸氣聲。
“五郎，不要緊，我可以忍得，你身體不好，又服了那種烈性的藥，還是休息吧。”
終於，在他的堅持下，整個晚上，他都只是老老實實的抱著我。
真是奇怪，身邊有著他的體溫，我居然睡著如此的香甜。
一覺醒來，難得看到我身邊居然還有他的體溫。側過頭，看著那精緻的眉眼，安靜柔和的讓我一陣心動，忍不住的，伸出手來輕輕的順著臉龐的曲線劃了下去。
突然，一隻手握住了我的手腕，楊文飛那閉著的眼睛睜開了，一雙純淨的如清水般的黑色眼眸顯露出來。
“五郎，你在調戲我嗎？”
勾起一絲邪魅的笑容，讓我不禁臉上一紅，使勁的想抽回手。
“你放手。”
“不放~！”
強勢的聲音讓我不滿，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你別在這麼風情萬種的看著我，不然我會忍不住的。”
“誰跟你風情萬種？”
這真是我認識的楊文飛嗎？怎麼變的這麼奇怪，這麼，這麼讓人臉紅心跳。
楊文飛笑著拉過我的手，將它攤開，溫柔的在掌心落下一個個深情的吻。
“五郎，你的手，我這一輩都不會放開了，你別想逃。”
突然渾身都沒有了力氣，只能緊緊的靠著它的胸膛。
年輕，有力的心跳讓我一陣甜蜜。
吃過中飯，楊文飛被胡管家叫走了，雖然他刻意不讓我聽見，但是隱約飄來的聲音中，似乎含著“夫人”兩個字。
我的心，登時緊張起來。
“楊夫人叫你嗎？”
他一愣，隨即點頭道：“恩。”
“那，要不要緊？”
我有些擔心的問道。
“肯定沒事的，”他輕鬆的笑道：“你要知道，我可是她唯一的兒子，她能把我怎麼樣？殺了我嗎？”
看他一臉笑意，我想想也有道理，虎毒不食子，楊夫人在這麼氣應該也不會把他怎麼樣吧。
真是奇怪，才一天，我的心裏居然就位他擔心起來。
想到這裏，我臉上發燒，也不敢在看他一眼。
“你好好休息，我晚上在來看你。”
他吻了吻我的嘴角，和胡總管一起出了門。
房間裏立刻就空蕩起來。
靜靜的等待，心中卻變得越來越焦急，急躁不安的情緒在我胸腔內到處亂串，讓我坐立不安。
“咚~！咚~！”
敲門聲響起，我立刻跳下床。
“楊文飛，你回來了!”
驚喜的話語剛剛出口，就發現面前站著的，
居然是思梅~！
他臉色一愣，隨即就黯淡下來。
“對不起，讓你失望了”
“哦，沒什麼？是我失禮了。”
應該道歉的不是我嗎？
“我能進去說話嗎？”
“當然，請進。”
側開身，為他留出一條路。
緩緩的走進來，無意的看了看床上的淩亂，他臉色又暗了幾分，默不作聲的坐在了桌旁。
“你找我有事情嗎？”
我一邊為他端茶，一邊問道。
“哦，是有點事情。”
“那請說吧。”
“昨晚，我們三個的商量有結果了，但是還是要徵求你的意見。”
結果？為什麼楊文飛不跟我講，我狐疑的看了看他，眼裏洩露出不解。
他似乎明白我在想什麼，於是解釋道：
“這個事情本來就關係他們兩個，所以他們來說怕你會受影響，所以就決定叫我來跟你說。”
“哦，那你說吧。”
“五郎，你真的，真的接受文飛了嗎？”
低下頭，我默不作聲。
“五郎，你的想法很重要，我們都不想為難你，這裏沒有別人，你就儘管說吧。”
“我，我，我不討厭他。”
思梅定定的看著我，臉上神色變了又變。
“我明白了，五郎，其實我早看出來了，他對你情根深種，你對他也不是毫無感覺的，只不過，我們一直都在騙自己。”
他若有所思的想了片刻，接著說道：
“你既然決定接受他，可是楊大人呢？你是不是準備跟他不再來往？”
不~！我心裏大聲的喊道，一陣劇痛從心臟傳來，似乎被人狠狠的捏住一般。
瞪大了眼睛，我看著他，張著最卻發不出聲音。
思梅看著我，輕輕的歎了口氣，說道：
“我懂了，你也捨不得他是吧。”
雖然帶著疑問，語氣卻是肯定的。我低下頭，算是默認了。
這樣的我，心裏面裝著兩個人，是不是太貪心了。
“那好吧，我告訴你他們商量的結果”思梅頓了頓，繼續說道：“他們都很愛你，也都不願意放棄你，但是他們也尊重你的意見，只要你說不願意，他們誰都不會在糾纏你，如果，如果你願意，他們說，他們願意一起陪著你。”
真的嗎？我真的沒聽錯嗎？
心裏被一種叫感動和幸福的感覺充滿的發脹，濃濃的愛意將我狠狠的包裹住，讓我心裏甜的發膩。
兩個男人，兩個如此優秀的男人，居然，居然肯為了我做出這麼大的讓步，我杜五郎何德何能，有擁有如此厚重的愛。
胸腔內，心臟劇烈的跳動著，仿佛要衝出來一般，渾身的血液似乎都沸騰了，在血管裏急速的流動。
這是怎麼一種感覺，幸福的就像要飛到天上一樣。
上天啊，就算立刻叫我死，我也無憾了。
leungmon 2009-12-7 15:46
寒梅印（父子，兄弟） 正文 第七十六章
“五郎。”
就在我幾乎被幸福沖昏了頭的時候，思梅輕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轉過頭，立刻就對上了他哀傷的眼眸。
沒來由的一陣疼痛，似乎被針紮了一下。
“謝謝你，思梅，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你對我只有謝謝嗎？”
痛徹心扉的表情顯露在他臉上，看的讓人心疼，那一雙柔美的眼睛露出的是自責，悔恨，和，愛戀。
我明白他的意思，可是，我不能。
楊爺和楊文飛他們對我的愛已經讓我的心充滿的幾乎沒有餘地了，我不想也不願在再背負另一段厚重的讓我還不起的情感。雖然我曾那麼的愛過，也曾想過和他共度一生，甚至現在，我的心裏還是常常有他的影子，但是，一切都錯過了。
“五郎，文飛曾經那麼的傷害你，你都可以原諒他，為什麼，為什麼你就不能給我一個機會，我對你的愛不必他少啊~！”
思梅有些激動的抓住了我的手，言語中幾乎滿是哀求，讓我的心一陣陣的發緊。
不著痕跡的抽出手，我輕輕的說：
“思梅，我已經接受了楊爺他們了，如果現在在接受你，是不是對你太不公平了？”
“我不在乎，我不在乎，只要你不恨我，你原諒我，我一切都不在乎。”
一滴清淚從他秀美的臉上滑落，重重的砸在我的手上，燙的我心裏發疼。
“我早就不恨你了，我也恨不起來。”
“那，那你，你，你是接受我了？”
思梅眼中暴射出華美的光彩，幾乎讓我有點心搖意動。
“思梅，我有楊爺和楊文飛的愛已經足夠了，你很優秀，你可以找到比我好百倍，千倍的人，何必非要找我呢？我只不過是忘歸樓裏一個小倌而已。”
“不，你是我的一切，你是我的全部，五郎，說到底，你還是沒有原諒我。”
迅速消退的光彩讓我似乎看到了花兒枯萎的一幕，思梅整個人委頓的低著頭。
“真的，思梅，我沒有恨你，只是，只是一切都回不去了。”
“回不去了？”
思梅愣愣的重複著這句話，眼神越來越暗淡，神情越來越痛楚，終於，讓我心疼的難受起來。
“別這樣，思梅，我們還是好朋友啊。”
“好朋友？”
思梅苦笑的繼續說道：“對你來說，和我這個朋友相處很容易，可是對我來說，看你這個朋友卻像是在煎熬。”
“思梅，我…”
他靜靜的站起來，眼神變的死一般的沉靜，輕聲說道：
“恭喜你，五郎，找到摯愛。”
說完，轉身離開房間。
房裏又空了，只不過除了滿滿的溫馨外，還殘留著一絲叫做思梅的哀傷。
晚上的時候，楊爺居然和楊文飛一起回來了，兩人拉著我一起坐下來吃飯。
這種氣氛真是有點詭異，讓我局促不安。楊爺和楊文飛不光各自拉著我說話，而且不停的往我碗裏添菜，看著堆的跟小山似的碗，我都不知道從哪開始吃了。
“五郎，你怎麼不吃，菜不和口味嗎？要是的話，我明天叫廚子多做幾個花樣。”
似乎看到了我面對著這奇異的藝術品發呆，楊爺不禁在一旁問道。
“可是，可是這怎麼吃？”
我猜想我的樣子是不是很呆，因為楊爺和楊文飛都笑了。
“哦，原來你個笨蛋連飯都不會吃了。”
楊文飛笑著說，還不忘在往我碗裏夾了一塊鴨肉。
“別夾了，這怎麼吃的完？”
我驚恐的看著他的動作，生怕這食物堆砌的寶塔會立刻坍塌。
“吃不完？你看你那麼瘦還不多吃點。”
楊文飛拿過我手裏的筷子，也不顧及楊爺在旁邊，開始慢慢的喂我。
當食物遞到我面前的時候，我的臉都已經通紅了。
“我自己來。”細小的聲音低弱蚊吟。
楊文飛固執的別過手，堅持的說道：“怎麼？難道你喜歡讓我用嘴喂你嗎？”
赤裸裸的話語讓我更加的難為情，不敢再忤逆他的意思，只有張開嘴讓他把食物送過來。
“五郎，慢慢吃，來，喝口湯。”
沒想到楊爺也舀了一勺湯遞到我嘴邊。
這下好了，我真是成了“飯來張口”。
不過，他們配合的也真是好，幾口飯就喝一口湯，給我足夠的時間吃，湯也從來不燙嘴。
不愧是父子~！
既然他們都是自願的，我也樂得享受，靠在椅子上，我美滋滋的品嘗著送到嘴邊的美食，居然不知不覺的把那座小山吃了一大半。
哎~！真的好飽，被人伺候的感覺真不錯，尤其是被兩個這麼漂亮的人伺候，簡直是視覺和味覺上的雙重享受。
摸摸有點變圓的肚子，我閉上眼睛，一臉滿足，舌頭不經意的掃過嘴唇，卻無意的引來兩條灼熱的視線。
“你們怎麼了？”
我好奇的看著盯著我兩眼發直的兩個人，心裏還沒明白過來。
“五郎，有句話不知道你聽說過沒有？”
楊文飛一臉邪魅的看著我，鼻尖幾乎要挨著我的臉。
“什麼話？”一臉狐疑的看著他，發現楊爺也在慢慢靠近。
“飽暖思淫欲。”
啊~！現在我才發現，兩人的眼中充滿了濃濃的情欲，那帶著火星的目光，滾燙的幾乎要將我灼傷。
“不要~!”
還沒等我呼出聲來，嘴唇就被堵住，楊文飛有力的雙臂將我從椅子上抱了起來。
被他吻的稀裏糊塗，我都不知道怎麼到了床上，等我清醒過來時，立刻感覺四隻手在我身上拉扯著衣服。
別過目光一看，我幾乎都要羞死。
楊文飛在解我的上衣，而楊爺則在脫我的褲子，兩人都是老手，一邊撫摸著我敏感的肌膚，一邊熟練的動作，完全讓我喪失了反抗的能力。
“嗯~！啊~！”
在他們肆虐的指尖下，我終於忍不住發出難耐的隱隱呻吟。
“真動聽，五郎，再叫幾聲”
極致魅惑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楊文飛那充滿情欲的氣息讓我身子一軟，更加誘人的聲音在他的挑逗下飄了出來。
衣服很快就脫了個精光，想到赤裸裸的暴露在兩個人的眼裏，我渾身都羞恥的泛起了紅色。
“真美~！”
“的確很美~！”
父子兩人在這件事情第一次達到了共識。
他們一起上了床，迅速的脫下了衣服，兩具不比我遜色的軀體袒露在了我的面前，讓我臉上的紅潮更深了幾分。
他們一邊一個的躺在了我身邊，我渾身上下的敏感點都被他們掌握。
胸口的紅點早被楊文飛吸吮的腫脹不堪，色澤鮮豔的挺立著，身下的欲望卻被楊爺握在手中把玩。
“五郎，你的乳珠真美味，你看他現在硬挺挺的，”
楊文飛說著，還不忘惡意的輕輕撚動著，讓我渾身的火焰又旺了幾分。
“五郎，你的肉柱形狀好美，這麼筆直，味道也不錯。”
一向嚴肅的楊爺竟然破天荒的跟我在床上調起情，從未聽過的露骨話語讓我渾身微微顫抖。
“啊~！，你，你們，別，別說了。”
羞赧的扭動著身子，卻不知引得兩人更加的浴火焚神。
楊爺一邊親吻著我欲望，一邊將手指探到了身後，在菊穴周圍揉動了幾下後，輕輕的刺了進去。
“啊~！”敏感的腸壁感到異物的入侵，直接將刺激輻射到了全身。
“真敏感啊，五郎，”調笑的繼續吻著，楊爺的手指在我體內撚動，按壓，激起層曾愉悅的火花。
終於，在我漸漸適應的情況下，又進去了第二，第三根指頭。
“好了。”
他們的忍耐到了極限，楊爺將我的雙腿分開壓向身體兩側，下體的隱私全部暴露在視線下，這樣的刺激讓我羞赧的閉上了眼睛。
“五郎，你這裏好可愛，居然一張一合，在邀請我嗎？”
楊文飛充滿情欲的話語引得我更加臉紅。
很快，我就感覺到一個灼熱的肉塊抵住了我的穴口。
“放鬆，五郎。”
安慰般的吻輕柔的落下，順勢的將欲望頂進了我的身體。
好熱，好硬，我甚至能感覺出楊爺的性器在我體內的形狀。
緩慢的來回抽插了幾次，待我放鬆後，楊爺的動作劇烈起來，身體晃動著，呻吟聲破碎的從喉間溢出。
“啊~！”一陣急劇的抽插後，我和楊爺同時達到了高潮。
還沒等我從高潮的餘韻中恢復過來，身體就被翻了過來，變成趴跪的姿勢。
“你，你要幹嘛？”
我勉強睜開眼睛，卻看到楊文飛已經握住了我的腰肢。
肆意的用硬塊在穴口頂了頂，他邪邪的笑道：
“這不是顯而易見嗎？”
還沒等我說話，他就腰身用力，一下就沖了進來，好在之前有楊爺的開拓，我不至於太難受，但是他瘋狂的索取還是讓我幾乎承受不起。
“別，別，受不了了，慢，慢點。”
我低低的哀求著，腰肢幾乎要被他撞斷。
“五郎，放鬆，放鬆你就舒服了。”
楊爺在我面前躺下，扶住我的身體，讓我躺在了他身上。
不用費力去支撐身體，我頓時好過了許多。
“好熱，好緊，五郎，你真是個妖精。”
身上傳來楊文飛爽快的聲音。
不行了，不行了~！我無力的擺動著身體，感覺體內那股燥熱的欲望越來越旺，已經在高潮附近迴旋了。
“啊~！”體內的那點在不斷的衝擊中終於刺激到了我的極限，白色的熱液立刻就噴灑了出來，落在我和楊爺的身上散發出淫靡的味道。
而楊文飛也在我劇烈的緊縮下，低吼一聲，發洩出來。
重重的呼吸，濃濃的情欲，縈繞在我們三個人周圍，熏得人沉迷其中。
“五郎，”
楊爺一臉溫柔的看著我。
“恩”我無意識的回答著他。
“我想要你。”
什麼？我立刻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看著他。
他微笑的抓住我的手往他下身探去，那火熱的肉塊又雄赳赳的挺立起來。
“啊~！不要”
還沒等我呼喊出聲，就被楊爺壓在了身下。
寒梅印（父子，兄弟） 正文 第七十七章
縱欲一夜的後果就像我現在這樣，當天空已經大白了很久以後，我才在刺目的陽光下遲鈍的睜開了雙眼。
第一感覺，腰好酸。
第二感覺，全身骨骼像要散架一樣。
躺在床上，我幾乎不能動彈，只能緩慢的側過頭看著兩側。
楊爺已經不在了，他這樣一個身居高位的人迎來送往是不可避免的，但是仔細聞聞，似乎還能感覺到枕頭上殘留的味道。
再看看另外一側，楊文飛依舊熟睡著，柔和的陽光落在他俊美的臉上，泛起一圈圈的光暈，漂亮的讓人移不開眼睛。
我呆呆的看著，第一次覺得早上醒來能夠看到愛人的臉龐是一件多麼美好的事情。
慢慢的靠近，我用手指輕輕的摸著他的臉，光滑的皮膚如上等的絲緞一般讓人愛不釋手。
不夠，還想觸摸更多，輕輕的，我的唇吻上了他的臉，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最後落到了他的唇上。
感覺真好，我心中歡喜的不得了了，又偷偷的的親了一下，恩，太美妙了，忍不住又湊攏過去。
突然，我瞪大的眼睛，一條濕滑的舌頭從我嘴唇的縫隙中穿了過來。仔細一看，楊文飛已經醒了。
“嗯~！恩~！”
微微的叫嚷著，想擺脫他的桎梏。
他卻手上發力，狠狠的封住了我的唇。
這個吻，綿長，激烈~！
直到我幾乎快要窒息。
“你親那麼長時間做什麼？想憋死我嗎？”
我惡狠狠的瞪著他，滿臉的幽怨。
“難得你第一次這麼主動，我怎麼也得讓你盡興啊。”
邪魅的笑著，我知道，我剛才偷親他的事肯定被他發現了。
真是有心機，明知道我在親他，還裝聾作啞。
“怎麼，五郎，昨晚還沒讓你爽夠嗎？一大早就又想了？”
“我沒有”
“沒有？是沒有爽夠，還是沒有想？”
這個楊文飛，其實從頭到尾都沒變，嘴巴還是這麼惡毒。
看著我無言以對，滿臉漲紅的表情，他哈哈的笑了起來，隨即說道：
“好了，不說你了，起來吃點東西吧，不然你就要腎虧了。”
啊~！嘴巴真毒~！
美好的日子常常過的讓人沒有感覺，只從那晚楊爺和楊文飛一起留宿在梅林後，他們就似乎有默契的避開著。
白天，楊文飛總是陪著我，無論到哪都形影不離。
晚上，楊爺會來看我，偶爾也會留宿在這裏。
只是可憐我，雖然三人行的事情沒有在發生，但是他們兩個的索求卻沒有減弱。對於我來說，每天晚上依舊得不到安寧。
我曾經抗議過，也曾哀求過，可是他們都置之不理。
這天下午，難得的，楊爺沒有公事要忙，我們三人終於聚在了一起吃了一頓開心的中飯。
剛剛擺好飯菜，思梅就來了。
自從我上次從影非那裏回來，身體就很虛弱，常常覺得頭暈，無力，食欲也不旺盛。
雖然病根已經找到，是因為那種名叫“情傷”的毒藥，但是治療的方法遲遲未能見效。
所以，思梅變隔三差五的過來看看我的病情。
現在，我跟他，倒是最生分的了。
自從上次以後，每次見我，都是例行公事般的檢查，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看到他這個樣子，雖然心裏不舒服，但是我也不願打破這種現狀。
畢竟，我現在什麼也不能許諾他了。
也許，過段時間他就會忘了我。
本來早就有這種事情的準備，可是猝然想起，依舊覺得心疼。
今天，為我診斷完後，他一如既往的不發一言收拾藥箱，準備離開。
楊爺卻叫住了他。
“思梅，大家好不容易聚在一起，留下一塊吃個飯吧。”
“是啊，哥，留下來吧~！”
思梅愣了愣，隨即又恢復常態，繼續收拾著。
看著他寂寞孤單的背影，我的心仿佛被撞開了一個缺口，一股莫名的悸動叫我情不自禁的開了口。
“思梅，留下吧。”
幾乎能看到他顫抖的雙手緊緊的握住藥箱的帶子，過了好久，他慢慢的轉過身，臉色如常，只是眼眸下浮動著深深的情愫。
“添飯吧~。”
輕輕的聲音，叫楊爺和楊文飛一臉高興，忙叫下人端來了一碗熱氣騰騰的白米飯，特意又囑咐在燒幾樣好菜。
四個人圍坐在桌旁，楊爺和楊文飛一臉興奮，只有我和思梅默默的吞咽著面前的食物。
真是食不知味。
寒梅印（父子，兄弟） 正文 第七十八章
外面的雪似乎停了，雖然氣溫還是很低，但是陽光卻溫溫軟軟的掃了下來，落在這一片白色的世界中，即使沒有溫頓，也讓人覺得暖心。
“五郎，你也好久沒有出府了，我們出去逛逛吧。”
楊爺品著熱茶，溫柔的說道。
還沒等我開口，旁邊的楊文飛就介面道：
“好啊，現在這個季節，真是梅花盛開的時候，現在出去，一定到處是一片冷香。”
是啊，好久沒出去了，我幾乎都忘記了外面到底是什麼樣子。
我微笑的朝他們點了點頭。
待我們三人都穿戴整齊，卻發現思梅依舊做在那裏沒動。
“哥，你不去嗎？”
“哦，我，我就不去了。”
“思梅，沒什麼事就去逛逛嗎？我們很久沒在一起了。”
“不用了，你們去吧，等下我還要進宮給貴妃娘娘看病。”
什麼事情也打不過公事，思梅這句話讓我們都不好再說什麼。
簡單的道別後，我們三人出門，上了馬車。
“我們這是要去哪？”
楊爺和楊文飛居然難得的有默契的不做聲。
奇怪，這兩個人怎麼這麼神秘。
“我們這到底是要去哪啊？”
我不甘心的又問了一次，楊爺卻笑得捏住我的手，柔柔的說道：
“別急，五郎，到了你就知道了。”
居然給我玩這套，好啊，我奉陪。
我靜下心來，耐心的等待他們要給我上演的好戲。
白雪皚皚，馬車微微的上下顛簸著，最後，終於停了下來。
楊文飛首先鑽了出去，然後，掀開簾子，來接我。
這是哪里？
我轉頭看看四周，完全是一個陌生的地方，面前有一座不是很高的小山，漫山遍野現在都是白色一片，偶爾會顯露出一點覆蓋在白雪下的褐色土壤，在山的中央有一座小小的廟宇，尖尖翹起的屋角在小山的背景下若隱若現。
“這是哪里？”
我狐疑的問著身邊的兩個人，他們皆是笑而不答。
還要跟我繼續玩？真是的。
我無語的跟著他們身後慢慢的往山上爬，回頭的瞬間，居然發現一抹熟悉的身影。
是思梅嗎？不會啊，他現在應該在宮裏為貴妃娘娘看病才對，莫非是雪色太濃，讓我花了眼。
仔細找找，似乎又不見蹤影。
回過頭，繼續往上走。
這個地方很明顯不是熱鬧的地方，左右周圍，幾乎也沒什麼客棧酒店，可是今天，人卻出奇的多。
這到底是哪啊？
不知不覺中，我們已經到了半山腰的廟宇前。
真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這個廟宇小雖小，但是菩薩，大殿，一應俱全。
走進裏面，沒想到竟然是摩肩接踵，人頭攢動，好不熱鬧。
“五郎，過來。”
看我被擠的不行，楊爺和楊文飛一左一右，將我護在中央，像保護弱質女流一般。
“我不是女人~！”
又點生氣的看著他們，其實我們三個人個頭都差不多，就楊爺可能魁梧點，楊文飛和我體格都差不多的，幹嘛非要把我當女人來看。
“別生氣，五郎，我知道你不是女人，我就是不想讓別人碰到你。”
楊文飛也同意的點點頭。
真是兩個神經病，我暗暗罵到，心裏卻覺得暖絲絲的。
終於我們擠到了大雄寶殿，抬頭一看，我登時驚訝起來。
原來，這裏的佛堂，不像其他，供奉的是三大佛，現在就擺在我面前的居然是女媧。
“這，是什麼意思？”
我遲疑的問著身邊的兩人，他們皆是輕輕一笑。
“五郎，這是女媧，難道你不認識嗎？”
“我怎麼可能不認識，我問的是為什麼在大雄寶殿供奉的是女媧，不是三大佛嗎？”
楊爺笑著解釋道：
“這座廟叫姻緣廟，因為在廟後面的山坡上有一顆姻緣樹，據說這顆樹非常神奇，是女媧補天后遺留下來的一顆情樹，傳聞只要是正月十一來和心愛的人一起祭拜，就能永結同心，生死不離。”
原來，原來他們兩個是要來求這個？~！
臉上一陣發燥，我不禁臉紅的低下頭，心裏卻幸福的叫囂著。
“來，五郎，我們先去求個姻緣繩，然後在去姻緣樹那裏。”
楊文飛拉著我，分開人群，一下就跪在了女媧面前，楊爺也笑笑的跪在了另一側。
“女媧娘娘，這世上男女皆是你造，多謝你造了五郎。”
楊文飛在佛像面前喃喃自語道：
“世上男女再多再美，我此生只愛五郎一個，懇求女媧娘娘將我和五郎今生今世牢牢纏在一起，永不分離。”
告白我聽過不少，可是這種至情至理，至深至愛的話語仍像重錘一般狠狠的砸在了我的心中。
身邊的這兩個人，將一生的愛戀全部給我，我真是要感謝上蒼。
女媧娘娘，我也謝謝你，謝謝你造出我來遇上這兩個人，你讓我這一輩子不再孤單寂寞，所以，也請你將我的命理跟他們糾纏一生。
寒梅印（父子，兄弟） 正文 第七十九章
拜過女媧，我們很快就從執事手中得到一條紅紅的繩子。
“這是我們今生的紅線，五郎，你可願意跟我們纏在一起嗎？”
楊爺微笑的看著我。
深情的望望他們一眼，我默不作聲的將手中紅線交與他。
楊爺臉上一陣欣喜，忙接過來，打起結來。
“爹，給我。”
楊文飛在一旁說道，楊爺將打好的紅繩又轉交給他。
他一把拿過，狠狠的上下死命纏繞，知道繩子完全就纏成了一個線團才停手。
“你在幹嘛？”
我苦笑不得的看著他手上的“傑作”。
“為什麼要打那種可以解開的結，我不要，我就是要這種你想解也解不開的，五郎，你這輩子註定要和我糾纏不清了。”
看到那張依舊俊秀飛揚的臉，我突然忍不住的抱緊了他。
楊文飛，你好傻~！
姻緣樹下，我們三人一起挖開了一個小坑，把放了我們三個人紅繩的小銅盒放在裏面，然後仔細的掩埋好。
“再過二十年，我們一起在來看看，那時回憶起現在，多麼美好啊~！”
三人凝神看著這顆蒼勁的大樹，暖流在三人的心裏一股股流過。
天色暗了下來，姻緣樹下人煙慢慢稀少，一個挺拔的身影出現在樹下，他仔細的查看著，終於將目光盯在一片新翻的土壤上。
應該就是這裏，他蹲下身，開始麻利的挖開土壤，不一會就看到一個小銅盒出現在眼前。
他眼神一暗，緩慢的打開了它，裏面放著三根已經糾結成一團的紅繩，只有在紅繩的尾端才看到三個名字。
他的雙手有點顫抖，捏住繩子的兩指似乎已經無力。
呆呆的看了半晌，他終於翻開手掌，赫然在目的是另外一條紅繩。
“五郎，這輩子，我也不會放開你。”
哀痛的聲音過後，他將自己的紅繩牢牢的纏在了那堆線團上，然後放入小銅盒，掩上土壤，緩緩轉身離去。
日子過的平淡但溫馨，從姻緣樹回來後，我們三人的關係更加的親密，他們對我也更好了。
本來，因為我這輩子可以無憾的一直過下去，直到慢慢變老為止，可是上天依舊給我開了個出人意料的玩笑。
這幾天晚上，楊爺從朝中回來以後一臉的疲憊，楊文飛似乎也變的有心事起來。雖然我多次問他們，都被各種各樣的理由給搪塞掉。
這種情況，越來越嚴重，不光是楊爺每天早出晚歸，連楊文飛也經常一整天都看不到人影，底下的丫鬟奴役也都惶惶不安的樣子。
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情？
這天早上，天氣很晴朗，許久不見的太陽暖洋洋的爬了上來，地面的雪也化了一大半，坐在梅林裏，我能聽到屋簷上滴答滴答的水滴聲。
“閃開，我要見裏面那個賤人。”
“夫人，你不能進。”
“這是我家，為什麼不能進？你這奴才無法無天了。”
“這是楊大人的吩咐，夫人，你還是請回吧。”
外面喧鬧起來，從聲音中，我立刻可以判斷出來人是楊夫人。
起身，推開門，我微笑的望著面前柳眉倒豎的女人，輕輕的說道：
“夫人，你找我？”
“哼~！”她一臉恨意的瞪了瞪我，尖刻的說道：“這裏只有兩個賤人，一個是死了的寒梅，另外一個就是你。”
我依舊微笑，柔聲說道：“那夫人就請進吧。”
“公子，楊大人說沒有他的吩咐夫人不能進去？”
“為什麼？”
守在一邊的人登時無話可說。
“不要緊，讓她進來，楊爺回來我會解釋的。”
屋內，死一片的安靜，楊夫人狠狠的盯著我，一言不發。眼神像一條捕食的毒蛇。
“請問夫人找我有什麼事情？”
雖然不喜歡她的態度，但是畢竟是楊爺的妻子，我應該禮貌以對。
“賤人，你有本事。”
楊夫人莫名其妙的罵出一句，讓我不解其意。
“夫人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你聽不懂嗎？”
“我有什麼本事了？”
“你不是恨我嗎？”
“。。。。。”
沒想到她這麼直接，我有點難以回答。
“現在你終於得手了~！”
我疑惑不解的看著她，從頭到尾我都沒明白她到底在說什麼？
“你的舊情人手段高明，我娘家要垮了，到時候，你想跟他怎麼樣，我都只能看著，是吧？”
“舊情人？”
我真的不明白她在說什麼？
“哼，真是會裝，當過婊子的都是這樣嗎？”
“楊夫人，請你說明白點，如果你只是想來罵我的話，我可以當做什麼也沒聽見，讓你罵個夠。”
“罵你？我就算殺了你，也不為過。”
對於面前這個瘋狂的女人，我真的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怎麼？沒話說了？被我說中了吧，如影非和他那個混賬爹在朝上公然說我哥哥受賄賣官不就是為了扳倒我的後臺嗎”
心中一震，隨即我平靜下來
“夫人，你怎麼能肯定說影非是為了我才指責榮親王的？”
“為什麼？到現在你還裝嗎？”
楊夫人站起來，尖利的指甲幾乎要戳進我的眼睛。
“這段時間，他不光是指責我哥哥，我皇后姐姐，以及楊爺，哪個他都沒放過，朝裏的官員早被他收買了，眾口一詞，我們翻得了身嗎？為了你，他還真是下了不少功夫。”
“你，你是說，他，他針對楊爺也參本了？”
“你天天跟他睡一起沒發現嗎？難道每次都忙的上床忘記看了？”
諷刺挖苦的語言我一句都沒聽進去，腦海裏只混混沌沌的迴響著楊夫人的那幾句話。
寒梅印（父子，兄弟） 正文 第八十章
難怪這段時間楊爺每天滿臉倦意，
難怪楊文飛神色有異，
難怪底下人都惶惶不可終日。
這次影非肯定有了非常手段，不然不可能搞的他這麼狼狽。
天黑了，面前的精美的食物動也沒動，我坐在桌前安安靜靜的等著他回來。
門被推開，楊爺和楊文飛一起走了進來，看到面前已經冷掉的食物同時一愣。
“五郎，我不是說不要等我們吃飯嗎？”
“我知道。”
“那你怎麼不吃？”
“吃不下。”
“怎麼了？生病了？”
兩個人臉上同時露出擔心的神色。
“我沒事。”
微微的側頭，躲開了楊爺伸到額頭的手，這種異常的動作讓他呆了片刻。
“到底怎麼了？”
這兩人也終於明白我的不對勁，一左一右的分開坐在了我兩邊。
“最近，你們很忙嗎？”
一片沉默，看著他們臉，我知道他們並不想說。
“我知道，我只不過是忘歸樓裏被你們贖身的一個小倌，所以你們跟我只要上床就可以了，其他的事情我沒有必要知道。”
“五郎，不是這樣的。”
楊文飛緊緊抓住我的手，焦急的喊道“
“這事情來的太突然，我們也措手不及，與其讓你擔心，還不如等我們處理好了在跟你說。”
“也就是你們下大牢的那天才讓我知道嗎？”
登時，兩人無言以對。
“我們既然承諾了永遠在一起，自然是彼此之間互相信任，沒有隱瞞，現在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居然連告都不告訴我一聲。”
“是我錯了，五郎，”楊爺柔柔的說道，聲音裏但這一絲哀求。
心裏一軟，我別過頭，不再說話。
這一夜，雖然我們三人又睡在了一起，但是彼此之間沒有情欲，只有心緊緊的靠在一起。
天快亮的時候，我感覺身邊的兩人悄悄的起了床，躡手躡腳的穿戴整齊，就匆匆出了門，臨走時，還不忘為我壓緊了被角。
其實，身邊一但沒有他們的溫度，我也難以成眠。
睜著眼，慢慢看著太陽的光輝從窗戶慢慢的灑進來，腦海裏全是昨晚的對話。
“現在情況到底怎麼樣？”
“今天，皇上已經將榮親王投入大牢，皇后娘娘被禁冷宮。”
“什麼？怎麼這麼快。”
“榮親王被指依仗權勢，勾結皇后，受賄賣官，這都是重罪，現在證據確鑿，而且皇上對於外戚勢力早就深惡痛絕，自然下手又快又狠。”
“那你呢？皇上對你的態度怎麼樣？”
我擔心的問道。
“我因為美姬的原因自然是被皇上準備打壓的對象，但是好幾年前我就看不慣榮親王和皇后的貪婪，所以很長時間都沒有過密的來往，皇上目光如炬，自然知道我的立場，再加上我平時謹慎低調，沒有得罪什麼什麼人，就現在來看，應該還算無恙。”
“那皇上會放過你嗎？”
“那就要看有沒有新的情況發生了，畢竟天威難測。”
說道這裏，我們三人都沉默了，想了想，我繼續開口問道：
“朝中這麼大事情，到底是誰先挑起來的？”
楊爺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緩緩的說道：
“如影非。”
雖然早就有了心理裝備，可是現在從楊爺嘴裏確認依舊讓我難受。
“他，他，為什麼，要惹你們呢？”
“我和他爹分為左右丞相，在朝廷上就互相對立，他有瑜貴妃和大將軍做他的後臺，我有皇后和榮親王做我的後臺，多年來大家勢均力敵，可是自從他兒子如影非也在朝廷從政以後，我這邊形勢就不好了，不得不說，如影非聰明強悍，手腕高明，是個人物。”
“可是思梅不也是在朝廷嗎？”
“你難道認為他會幫我嗎？”
我登時啞口無言。
“都怪我。”楊文飛低沉的說道：“當初爹和娘都叫我在朝中謀個一官半職，可是我就是不想，要不，現在也不會受制於人。”
“沒什麼，文飛，其實官場也不好混，你性格衝動，不去更好，免得惹起禍來，我都沒辦法替你收拾。”
“在說，我的確沒有把柄給他抓住，相信皇上就算是想辦我的罪，也沒什麼好理由。”
想了好久，我終於忍不住的問道：
“楊爺，影非，他，他這麼做，是不是，是不是因為我？”
兩人的目光全部落在了我身上，低著頭，我不敢看，害怕從他們嘴裏得到肯定的答案。
要是那樣，就是我害了他們。
過了許久，我甚至能感受到他們落在我身上的目光慢慢的轉移，最後，楊爺輕鬆的笑了起來：
“你還真是容易胡思亂想，你要記住，五郎，在官場裏，人人都是六親不認的。”
話雖然很肯定，但是我居然聽到裏面的一絲牽強。
真的是這樣嗎？
leungmon 2009-12-7 15:46
寒梅印（父子，兄弟） 正文 第八十一章
天氣漸漸的變暖了，原本赤裸裸的褐色土壤上開始冒出點點的嫩綠，連那許久都沒聽到的鳥叫聲也開始響起了。
只是，日子真是越來越難過。
離朝廷上的大變動已經過去了兩個月，這場風波牽連甚廣，凡是和皇后，榮親王聯繫緊密的人幾乎都死的死，撤的撤。唯獨只有楊家，依舊平安無事。
山雨欲來風滿樓~！
平靜下的暗流洶湧最是讓人心驚膽顫，連我這個足不出戶的人也能從周圍感受到那即將要到的風暴。
真是伴君如伴虎~！
楊爺和楊文飛已經忙了好久了，這段時間的緊張讓他們兩個心力交瘁，看到他們疲憊不堪的樣子，我真的好心疼。
可是，我什麼也幫不了。
這天晚上，兩人也是很晚才回來，雖然累，但是依舊關心的問了我白天在家的情況，叮囑我的藥要準時喝，然後才沉沉的睡去。
到了半夜，外面突然吵鬧起來。我們三個幾乎不約而同的醒了。
“怎麼了？”
我混混沌沌的問道，頭腦還沒清醒。
“不知道，你先呆在屋裏，外面冷，我去看看。”
說完，楊爺披起衣服下了床。
外面很黑，風也很大，人也很多，白色的窗紙上印得都是來來往往的人影和或明或暗的火把。
“原來是李總管啊，這麼晚到我府上有什麼事情嗎？”
楊爺的聲音從外面飄來，隱隱含著一絲不安。
“楊大人，對不住了，深更半夜的確是有事情，皇上叫我現在壓你和你兒子楊文飛一起進天牢。”
什麼？躺在床上的我們覺得像是一個霹靂閃過，轟隆隆的震的腦袋發昏。
天牢~！為什麼？
我急急忙忙的穿上衣服和楊文飛趕了出去，一眼就看到已經被綁起來的楊爺和他身前的兩道身影。
一個白麵無須，因為長期的媚笑嘴角上都有淺淺的笑紋，一看就是一個跟張公公一樣的太監，看他的服飾，只怕在宮裏的位置不低。
另外一個，居然，是思梅。
“喲，這不正好是楊公子嗎？省了我到處找的功夫。”
李公公斜眼看了一下我們，眼神中充滿鄙夷，聲音也故意的陰陽怪氣起來。
“請公公明示，為什麼要抓我父子二人？”
楊文飛冷靜的沉聲道，以往的衝動居然一絲也沒洩露。
“這個是皇帝的旨意，當然會給你說個明白。”
話一說完，他從衣內拿出一卷明黃的綢緞，整整衣衫，狐假虎威的喊道：
“左丞相及其子楊文飛聽旨~~~~~~。”
所有人都跪了下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左丞相與其子楊文飛，夥同榮親王，文皇后結黨營私，受賄賣官，欺上瞞下，朝野怨聲載道，事情敗落，卻包藏禍心，在天子賀禮中下毒，多虧楊大夫目光如炬，將其揭露，現將兩人壓至大牢，確認罪責後立時處斬，欽此~~~！”
難以置信的看著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神卻定定的望著思梅，長大了嘴巴，卻發不出一絲聲音。
是思梅嗎？是思梅作證楊爺下毒？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這段時間他跟楊爺的關係不是已經緩和了嗎？為什麼現在要這樣？
我的眼神赤裸裸的盯在了他身上，他卻別過頭不和我對視，那一臉的平靜中含著幾分內疚，痛苦和自責。
楊爺和楊文飛被帶走了，是被五花大綁的帶走的，臨走時，他們不約而同的跟我說道：
“五郎，進屋去，外面冷，你穿的太少了。”
看著他們，我狠狠的抓住他們的衣襟不肯放手。
“進去吧，放心，我們不會有事的。”
終於，兩個身強體壯的侍衛抓住我的手腕，狠狠的將我甩了下來。
“別碰他~！”楊文飛突然掙開兩邊的人，檔在了我身前。
“我們乖乖跟你們走，不關他的事，別碰他。”楊文飛語氣平靜，但是帶著不容拒絕的氣勢，兩個侍衛看了看，最終離開了。
“五郎，快進屋去，相信我，我答應過的，一輩子都不離開你。”
黑色的眼眸像漆黑夜裏閃爍的北極星，閃閃的照亮了我的心。
這個時候我的確不能有事，這樣也能讓他們放下心來全力面對現在的狀況，我不想他們在大牢裏還要為我擔心。
“我知道了，我等你們回來。”
看到他們臉上露出一絲放鬆的微笑，我轉身回屋，瞟眼間，看見思梅怨念的神情。
思梅，沒想到你會是這樣的人，以前我從沒有怨恨過你，但現在，我恨你恨到刻骨銘心。
寒梅印（父子，兄弟） 正文 第八十二章
整整過去五天了，楊爺他們沒有一點音訊，我每天能做的就只有等待，下人還是按時來，可是唯唯諾諾什麼也不知道。
我的心，幾乎要被擔憂給煎熬的麻木了。
他們到底怎麼樣了？走的時候只穿了那麼單薄的衣物不知道牢裏暖不暖和？牢裏的獄頭對他們好不好？
我很想知道，非常想知道。
可是這裏，曾經有過我無數美好回憶的小梅林，現在冷冷清清，這幾天，除了楊夫人過來謾駡過一通後，幾乎就沒人來了。
而我，似乎從來都沒有朋友。
也許，從前有。
我穿起衣服，在大雨中上了馬車，直往忘歸樓奔去。
進了門，本來躬身哈腰的龜公一下楞了，過了半晌才反應過來。
“五，五郎。。你回來了？”
看他的樣子，肯定以為我走投無路重新回來掛牌賣身。
也不理睬他的失禮，我淡淡的笑道：“恩，我回來了，夏花和黃爺呢？”
“他們在樓上，我去通報下。”
“不用了，我自己去。”
匆匆忙忙的上了樓，敲了敲黃爺的門，裏面傳來低沉平穩的聲音：“進來。”
推開門，不意外的看到兩個人同時一愣。
“五郎，是你，是你來了啊~！”
夏花透著驚喜的聲音讓我心裏一暖，登時驅散了些盤踞我心裏多時的陰霾。
“是啊，我想你們了，來看看。”
此時，我才發現，夏花的肚子已經很大了，一看就是身懷六甲。
“夏花，你，你有孩子了？”
“恩，”她羞澀的看了看身邊黃爺一眼，低聲答道。
登時，一切都了然，我微笑著，由衷的祝福著他們。
喝著熱茶，我有一搭沒一搭的跟他們聊著天，心思全然不再敍舊上。
“你有心事嗎？”
黃爺看著我，用的肯定的語氣。
“是，”我承認，“而且是大事。”
“是楊爺的事情嗎？聽說他已經和他兒子下到天牢了。”
“你知道？”
我驚訝的看著他。
“這麼大的事情，不光是我，只怕全京城都知道了，他現在的情況不怎麼好啊。”
心猛的被扯了一下，我擔憂的說道：
“現在，他怎麼樣？”
“他送了支千年何首烏給皇上當賀禮，卻在裏面藏毒，這麼愚蠢的事情，相信他是不會幹的。”
“那為什麼要將他關起來。”
“其一，這毒是楊大夫檢查出來的，他是皇上的心腹紅人，所以皇上是半信半疑，其二，皇上想要徹底懲辦外戚，楊爺自然逃不了，所以，這就是他今天坐在大牢的原因。”
“沒有辦法了？只能等死？”
我滿心的不甘，心裏疼的像被無數針紮一樣。
黃爺一臉複雜神情的看了看我，緩緩的說道：
“辦法倒是有，只不過…。”
“什麼辦法？”
我緊緊抓住他的手，幾乎是哀求的喊道：
“你去找下思梅吧，毒是他發現的，自然他最有解釋權，何況皇上現在非常信任他。”
我神情一呆，鬆開了黃爺的手，心裏掙扎起來。
要去找他嗎？
我恨他，我不想見他。
可是，楊爺和楊文飛的命就操在他手裏。
我該怎麼辦？該怎麼辦？
渾渾噩噩的不知道怎麼回到了小梅林，推開門，卻發現，讓我避之不及的人，已經坐在了我的房間裏。
思梅~！
寒梅印（父子，兄弟） 正文 第八十三章
長時間的沉默，我們只是互相的看著對方，眼神中沒有任何溫度。
“你來幹什麼？”
本想保持平靜的問他，卻不知發出的確是滿含苦澀和怨怒的聲音。
思梅看著我，過了好一會才說：
“你還是一點都沒變，很美~！”
一股無名的怒過突然升騰了起來，我冷聲說道：
“你來這裏就是為了說這句話的嗎？”
思梅登時無語，眼神中掠過各種各樣的神采，最終都黯淡下來。
“你想見他們嗎？”
聲音最低，但是卻讓我渾身發抖。
“你可以讓我見到他們。”
天牢，可不是隨便能進的，之前楊夫人花了無數的功夫也不能見他們一面。
“恩。”
“什麼時候？”
“就現在。”
一陣狐疑閃過我的心頭，他這麼做似乎不那麼單純，可是管他的，現在我只想看到他們平安無事。
我幾乎沒有坐下，立刻就跟著他又出了門。
外面雨還是淅淅瀝瀝的下著，帶著濃濃的寒意，浸著我的心也涼起來。
天牢比我想像的要乾淨一些，但是更加的陰森恐怖，沿著木梯緩緩走下，漸漸的，裏面已經沒有一絲光芒，全屏插在兩邊牆上的火把來照明。
經過的路上，我的眼睛情不自禁的看著兩邊牢房裏的犯人，一個個蓬頭垢面，面目猙獰，看著我邪惡的笑著。
“啊~！”突然從旁邊伸出一隻手一把就拉住了我的頭髮，我驚叫的後退，很快一縷青絲就脫落了。
“美人，真是個美人~！哈哈~！”
歇斯底里的喊聲讓我覺得一陣恐懼，不禁身體向後縮，立刻就跌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你沒事吧？”思梅關切的問著我，將我牢牢的護在懷裏。
登時，一陣怒火上來，我掙開他，冷聲說道：
“不用你管，繼續走。”
他神色一哀，轉身不發一言，繼續往前走。
終於，我看到他們了，心裏的激動讓我立刻就撲到了跟前，顫聲的說道：
“楊爺，文飛~！”
緩緩的抬起眼睛，見到我的一瞬間驚喜在他們眼裏閃現，只不過轉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擔心和驚恐。
“五郎，你，你也被關進來了？”
原來，他們是誤會了，我的心立刻溫暖起來。
“沒有，沒有，我是來看你們的。”
兩人立刻暗暗的放鬆下來，但很快就看到站在我身後的思梅。神情有緊張起來。
“是他帶我來的。”我低聲說道。
“你害我們父子還不夠，你現在又想害他，你耍什麼花樣。”楊文飛滿含怒氣的朝他吼道。
“我沒有害他，只是帶他來見你們，難道你們不想見他？”
思梅冷冷的說道，換來了楊文飛冷冷的一哼。
“你們聊吧，過半個時辰我來帶你出去。”
說完，他冷著臉出去了。
看著楊爺和文飛，心裏一陣酸楚，身上居然還穿著那天被帶走時的衣服，薄薄的白色衣衫上已經髒的看不清楚本來的顏色，頭髮也很淩亂，上面甚至還夾雜的幾根枯草。
“楊爺，文飛，你們，你們還好嗎？”
強忍著心裏的悲傷，我實在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問了句廢話。
“呵呵，還不錯，五郎，你別擔心。”
楊爺柔聲的安慰著。
“是啊，畢竟我們現在還算是個大官，娘在外面也打點了不少，獄頭對我們還算客氣。”
楊文飛也在一旁說道。
瞟眼看了看周圍的環境，兩人都是睡在地上，那裏只有淺淺的乾草做床墊，兩人僅有禦寒的只有一床泛著黴味的薄被，牢房的一角，放著兩個破碗，裏面有渾濁的水和分不清顏色的食物。
這就是過的不錯？
我心裏一陣刺痛，流下淚來。
“別哭了，五郎，我們真的還好，你不用為我們擔心，這只是暫時的。”
“人正不怕影子歪，五郎，肯定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的，你別擔心了。”
絮絮叨叨的說了說一些不著邊際的話語，半個時辰很快就到了。
思梅也準時出現在我面前。
“回去吧，五郎，好好休息，記得要吃藥。”
“多穿點衣服，外面很冷很潮。”
我心裏再次疼痛起來，不顧他們的反對，將我身上的兔毛大衣留給了他們，獨自轉身離開了。
“答應我，不要傷害他。”
楊爺對著思梅說道。
“我不會傷害他，只怕別人辦不到。”
“那你就儘量保護他，你怎麼害我無所謂，我不想他被牽連進來。”
思梅愣了愣，最終不發一言的離開了。
寒梅印（父子，兄弟） 正文 第八十四章
回到楊府，思梅跟著我進了屋。
推門，坐下，思考了半刻後，我問道：
“說吧，你到底有什麼目的，我不相信你只是良心發現帶我去見他們。”
思梅低下頭，沉默了半刻後，說道：
“你應該知道，像楊爺這種案子，一般都是在大牢裏折磨個幾個月，最後就問斬的。”
“可是他根本就沒有下毒，你為什麼誣陷他。”
“是，我的確是在誣陷他，我就是要到他死。”思梅的聲音突然冰冷刺骨起來，眼神中充滿了仇恨。
“從我娘死的那一天起，我就對自己說一定要讓這個薄情的男人付出代價，他不是喜歡權勢嗎？我就要讓他嘗嘗從高處跌下來的滋味，他不是疼楊文飛嗎？我就是要讓他看著自己的兒子因為他在大牢受苦，他不是喜歡你嗎？我偏偏叫他得不到，我要他一無所有，我要他嘗嘗失去所有的滋味。”
我驚訝的看著面前的男人，這個曾經在我印象中溫文爾雅，總是帶著微笑的人居然有這麼陰險惡毒的一面，他真的很厲害，為了報仇，居然能夠忍辱負重到今時今日。
“你既然這麼恨他，那我當時拉你回來住時，你為什麼答應？”
“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我是來監視他的。”
“那這件事情怎麼還跟影非有關？”
“因為他也想叫他死。”
什麼？為什麼？我難以置信的看著他，眼神中充滿了疑問。
“五郎，有時候真覺得你是個傻瓜。”
思梅苦笑道：
“你難道看不出來，如影非一直都愛你嗎？即使你拒絕了他，他依舊愛著你。”
是嗎？也許我真是個傻瓜，不，我是一個帶著災難的傻瓜。
“你們計畫這件事多久了？”
“從你上次受傷到我梅林來養傷時。”
原來這麼早？我苦笑，原來一早我就是被擺在棋盤上的棋子，是進是退，都掌握在別人的手裏。
“原來你一早就算計我，利用我，我真傻，我甚至曾經認為在梅林養傷時你對我說的話是真的。”
“我是說的真話。”
思梅神情有點激動的喊道。
我笑著搖搖頭，：“是真話又怎麼樣？是假話又怎麼樣？在你心裏，復仇是第一位，其他的都可以放棄。”
“五郎~！”
我不理睬他，愣愣的看著外面的雨絲，過了好久，我平靜的問道：
“說吧，只要能放他們平安出來，你叫我做什麼都可以。”
話音剛落，思梅的眼中透出了絕望。
雨依舊淅淅瀝瀝，望著窗外熟悉的雨絲，讓我覺得陌生的是這裏的環境。
現在，我正在如影非的家裏。
不同于楊府的梅林，我的房間小的幾乎只能放下一張床，這是影非房間的一個側室，專門用來安置貼身奴役的地方。
要換楊爺他們出大牢，我付出的代價就是成為影非的僕人。
這是我心甘情願，所以我並不怨天尤人。
何況不過是照顧他的起居，伺候一下他的“需要。”以前比這難過百倍的事情我都經歷過，所以，這些不算什麼。
冬天的早上，特別的冷，天還是漆黑一片的時候我就要起床到廚房去提熱水。
如影非早朝前都是要仔細的梳洗的，熱水必不可少，唯一讓我覺得難以適應的是，原來要三個人做的事情現在全部落在了我這新來的“貼身心腹”身上。
一手拿著食盒，一手提著熱水，我一個人在寒冷的早晨慢慢的往會走著，周圍很靜，只有寒風吹著樹枝刷刷作響。
突然，路上一塊凸起的石磚絆了一下，食盒幾乎脫手落地，我趕緊抓緊，卻不防熱水濺了出來，燙的我一縮，卻是沒有鬆手。
剛開始的那段時間，我總是做不來這些事情，常常忙了這邊顧不了那邊，還好挨了幾頓罵，現在，我勉強可以勝任了。
進了屋，把水倒進銅盆，我便走進影非的房間去叫他起床。
走到床前，影非英挺的面貌就顯露在眼前，每天，只有這個時候，他才會露出如此純真的表情。
看著，看著，我居然有點捨不得叫他起床，現在的影非才是那個在我記憶深處，從沒忘記的人。
只是，我早已物是人非。
“公子，起床了。”
我在一旁輕聲的喊道，他沒有動。
“公子，起床了。”
翻個身，嘴裏嘟囔著繼續睡。
真像個孩子，我在心裏微笑。
“公子，公子，再不起床早朝就要遲到了。”
終於忍不住用手將他推醒，緩慢的睜開雙眼，面前的他還是一臉的混沌。
慢慢的，他清醒了，眼睛明亮了，剛剛還在臉上顯露無疑的孩子氣緩緩的消散，那個冷冰冰的如影非出現了。
“把水端過來吧。”
我恭順的低著頭，為他端來了熱水，早已準備好的軟布也放在了一旁，仔細的伺候他梳洗完畢後，我就端上了早膳。
食盒打開，裏面的燕窩粥還是熱騰騰的。
“去把我的衣服準備好。”
聲音依舊冰冷，完全不帶一絲感情，只不過，我早就習慣了。
“是，公子。”
我走到一旁，為他準備的上朝的官服。
沒過一會，他就吃完了。
站在窗前，我為他仔細的穿著衣服，內衫，外套，官服，腰帶，帽子，我認認真真的做著這一切，既然身為僕人，自然得盡心盡力的為主子著想。
“公子，穿好了。”
抬起頭，發現他正牢牢的盯著蹲在他身側整理鞋子的我。眼神深邃的幾乎看不到波動。
“公子？”
低低的又喊了一聲，他的的目光動也沒動，依舊落在我身上
“重新穿。”
什麼？我奇怪的看著他，不懂他的意思。
是哪里沒穿好嗎？仔細的看看，沒有問題啊，一切都整理的很好。
可是，我依舊聽話的為他將所有衣物重新仔仔細細的再穿了一次。
“公子，穿好了。”
“重新穿。”
我不解的看著他，但還是照他的話去辦了，只是，總覺得他灼熱的目光一直都放在我的身上。
終於，一切都讓他滿意了。
當他出門上早朝後，我一天的工作才能說剛剛開始。
寒梅印（父子，兄弟） 正文 第八十五章
影非似乎是在報復，他的生活一切所需全部都要由我親手打理。
被子要我疊，衣服要我洗，飯菜要我做，只要是他能觸碰到的，全部都是經我手。
也許他就是想看我在他面前毫無尊嚴的樣子。
按了按已經有些酸軟的肩膀，心裏不禁暗自嘲笑起來。
這幾年，倒真是把我養嬌了，無論在忘歸樓還是在楊府，我再也沒有過勞累辛苦的日子。
像現在，只不過把他的屋子收拾打掃了一下，我就有點累的喘氣。
看看時間，真的不早了，收拾一下，就去廚房拿我的飯菜。
現在我的身份是僕人，自然要跟下人一個廚房，推開門，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我身上。
默不作聲的走著，我徑直端起了放在角落裏的一晚飯菜，裏面只有冰冷的隔夜米飯和一些變黃的菜葉。
“這個就是少爺帶回來的人？”
“是啊，聽說是忘歸樓以前的紅牌。”
“看他那樣子，長的還真標誌。”
“怎麼？你動心了？想上他？”
“是啊，看他那樣子，多勾人，真想看看把他衣服扒光了躺在底下哭是什麼摸樣。”
“那找個時間咱們把他……”
“呵呵。”
猥褻的笑聲在我身後傳開。
平靜的吃完飯，洗乾淨碗筷，在他們淫蕩的目光下，走出了門。
又回到了影非的房間，還有很多的事情沒有做完。
收拾起他換下的衣服，我走到了水池邊。
初春的水，冷的刺骨，我的手剛剛浸泡進去，立刻就凍的發紅發紫。
可是我沒有停，我知道，如果今天幹不完，明天的事情會更多。
敲打著，揉搓著，我低著頭努力仔細的洗著衣服。一雙軟緞的布鞋，卻停在了我面前。
抬起頭，面前的人竟然是我上次遇見過的那個漂亮少年。
我看著他，一臉的平靜。
他看著我，滿臉的厭惡。
“沒想到你還真是厚顏無恥。”
尖酸刻薄的話完全沒有我曾經記憶中的溫順。
我笑了笑，沒有理睬，繼續洗著自己的衣服。
“你當你是誰？不就是一個千人騎萬人操的小倌嗎？楊丞相得勢時，你就勾引他，讓他為你贖身，接你進府，現在他倒臺了，你就來勾引如丞相的兒子，即使為奴為僕也願意，你還真是賤。”
是嗎？原來我和楊爺的事情就是這麼背外人評論的。
是我自己太天真，還是楊爺保護的太好，居然到現在我才知道。
“我跟你說話，你聽到沒有，一個小倌，一個奴役，還裝什麼清高。”
面前的少年幾乎是嘶吼的對我說道。
“我在聽~。”
手裏的動作不停，我平靜的回答他。
“識相的就滾遠點，你那種骯髒的身子，也配伺候少爺？”
“那你就叫公子把我趕走。”
“你，”少年暴跳如雷，“你以為我不敢？”
“我知道你敢，你就這麼做吧，我絕不會請求留下來的。”
“好，你等著。”
少年大喊一聲，還不解氣的一腳踢翻了我的木盆，裏面的衣服都倒了出來，和池邊的泥土混成了一團。
看來，又要重新洗了。
快到晚飯的時候，影非回來了，一臉的疲憊和厭煩，看的出來，他並不喜歡當官的生活。
“晚膳好了嗎？”
“已經準備好了。”
說著，我端上了幾乎花了我一下午做的幾道飯菜。
仔細看了看桌上的菜色，似乎是確定能不能吃。過了半晌，他才拿起筷子依次的品嘗著，每多吃一口，眉頭就皺緊一分。
“你怎麼這麼蠢，學了好幾天了，這菜還是難以下嚥，我真是懷疑你是不是故意做的這麼難吃，好讓我沒胃口。”
我低著頭，乖乖的站在一邊聽著他惡毒的語氣。
我手藝是不行，可是你嫌我差大可不必找我做啊，府裏手藝好的大廚多的是。
聽著他每天的嘲笑辱駡，我懷疑他叫我做菜就是為了找個理由罵我。
一臉難忍的吃完我做的飯菜，他擦了擦嘴說道：
“明天繼續做，把茶端過來吧。”
我立刻從旁邊端來已經泡好的茶水。
“這是怎麼回事情？”
他一眼就看到了我手背上被開水和滾油燙出的水泡，臉色立刻就變了。
“是我自己不小心弄的。”
抽回手，我小心翼翼的回答。
臉上青了又白，他愣了半晌沒有說話，突然一巴掌將我扇到在地。
“你是蠢豬嗎？連端個水，做個飯都不會嗎？我看是你的男人們把你養嬌了，怪不得你肯為他們做牛做馬。”
說道這裏，他又朝我的背上踹了一腳，狠聲吼道：
“別以為給我看你幾個傷口我就會心疼，你在這裏做到死為止吧。”
我慢慢的靠著牆站起來，這段時間，他的陰晴不定讓我嘗了不少苦頭，我早已學會忍耐。
“為什麼不說話？你是在心裏罵我嗎？”
他一把抓起我的衣領幾乎將我提起來。
“沒有。”
“你說什麼？”
“我說沒有。”
愣了半晌，他終於送開了手，我猛力的咳嗽起來。
“別裝病，就算是病了，也得做事。”
“我知道。”
“你知道什麼？”
“其實，你大可不必這樣。”順了順氣後，我輕輕的笑了。
“我已經給你寫了賣身契，就算你現在叫我死，我也會毫不猶豫的。”
大概沒想到我會這麼坦誠，他臉上死灰一般的難看，但最終還是忍住了。
“你識相就好，別忘了，他們兩個還在大牢裏，你要是敢有半點忤逆我，就等著為他們收拾吧。”
心裏猛的跳了一下，擔憂和恐慌同時湧上了我的心頭，是啊，這麼長時間，也不知道他們怎麼樣了。
低著頭，默默的收拾著碗筷，將桌子抹淨，我回到了我自己那蝸牛般的小屋。
leungmon 2009-12-7 15:46
寒梅印（父子，兄弟） 正文 第八十六章
日子還是這麼過著，每天我都要重複著同樣的工作，早上天不亮就要起來為影非準備，他走了，我便要收拾房間，洗衣服，下午要去到廚師那裏學習廚藝，晚上在伺候他吃飯。
本來這種日子很平淡，我也很滿足，可是總有一些意外發生。
今天中午，當我在廚房吃著那少的可憐的隔夜米飯時，那個漂亮的男孩又來了。
“文公子，您怎麼到這裏來了，這裏不乾淨，小心弄髒了您的衣服。”
滿臉肥肉的大廚獻媚的堆著滿臉笑容跟他說話。
“我來找他。”
少年指了指我。
“小五，公子叫你，還吃什麼飯，快去問安。”
無奈的放下碗，我依舊畢恭畢敬的向他行禮。
“到我房裏來。”
冷冷的丟下一句話，轉身離開了。
我順從的跟在他後面。
這個屋子我很熟悉，上次來影非家的時候就是住在這個屋子的對面，當時，我看到他和影非在一起時，甚至難受的幾乎想死。
這些回憶，真是恍若隔世。
進了屋，他立馬就坐在了桌前，一臉陰鬱的看著站在他身前的我。
“你可真是個妖精啊，現在把影非勾上床了吧，你個賤人。”
低著頭，我知道他叫我來不會是好言好語的，作為一個下人，我能做的就是默默的忍耐。
“你有本事，你杜五郎真是有本事，自從你進了府，影非就再也沒來找過我了，一到晚上，任我半百哀求，他就是不肯在這裏過夜，你說，你說，你到底是用了什麼方法，讓他這麼迷戀你。”
說到這裏，話語開始哽咽，音調中都帶著淚腔。
我已經低著頭，不發言的站在他面前。
“我哪點比不上你，論外貌我不在你下，論學識我是進士出聲，論身份，我爹在朝中也是個侍郎，為什麼，為什麼他就單單看上了你，你不在的時候，他對我百般寵愛，你一來，我就被他忘的乾乾淨淨，你是個禍害，真是個禍害。”
說完，他大哭起來，這讓一貫保持平靜的我有點不知所措。
我是禍害嗎？也許真是吧，遇上我的人，每一個過的順的，先是影非，後是思梅，接著是楊爺和楊文飛，本來我以為和他們倆可以快活的過一輩子，卻沒想到最終也只是一個夢。
看著眼前幾乎淚流成河的少年，心裏微微有些觸動。
“其實，你誤會了。”
我低聲安慰他道。
“我和公子什麼也沒有，我只是一個伺候他的下人。”
“真的？”少年睜大了眼睛看著我，一臉的不可思議。
“都過去一個月了，你跟他住一起，他，他都沒碰你？”
“碰我？呵呵。”
我淡淡的笑著拉開衣襟，前幾天被打的痕跡還清晰的留在上面。
“如果你說的碰是指這個的話，那他就有碰我。”
少年倒抽一口氣，一臉的驚懼。
“影非很溫柔的，他，他不會這個樣子的。”
“那是他對你溫柔，所以，你好好珍惜吧。”
少年羞赧的低下頭，微笑重新再他臉上綻放。
真是個單純的好孩子。
“那，是我誤會你了，我叫文峰，你以後叫我小文吧，我們以後就是朋友了。”
“文公子，我是個下人，不配做你的朋友。”
“什麼配不配，我說配就賠配。”
說完，將我拉到身邊坐下。
這個文峰，還真是和我剛認識的影非有點象。
被這個絮絮叨叨的小孩磨了半天，當我提出要去準備影非的晚飯時，他居然死纏爛磨的要跟我一起。
我一個下人，自然是沒有拒絕主子的權利。
廚房裏，本來就手忙腳亂的我現在更加忙亂了，文峰他完全是來搗亂的，本來切好的菜，不知道被他放哪了。準備裝盤的菜，硬是被他燒的焦黑。
這樣一來，本來就耗時耗力的任務，更加難以完成了。
“文少爺，你別動了，你再動，如公子回來就沒飯吃了。”
也許真是怕影非挨餓，他難得的乖乖站在了一邊。
我抓緊時間，趕緊把手頭的菜重新燒了一遍。
“五郎，我幫你端吧。”
他終於在一旁忍不住，準備幫忙。
“恩，好吧。”
他滿心歡喜的結果來，剛一轉身，就撞到了一缸熱油。
小心，我急忙將他扯過來，把他護在身下，滾燙的熱油幾乎全部潑到了我的手臂上，登時，錐心般的疼痛讓我幾乎要掉下淚來。
“你沒事吧。”
文峰急忙過來查看，還沒等掀開我的袖子，就被擋住了。
“我不要緊。”
“怎麼可能，那麼燙的油都潑到你身上去了。”
“真的沒事，都被衣服擋住了。”、
我咬著牙，忍著痛微笑的對他說道。
“真的沒燙到？”
他似乎也被我平靜的表情給騙到了，半信半疑的問道。
“真的，倒是你，看看，你手背上還是濺到了吧。”
我拉過他的手，發現果然有幾點油星落在了上面，燙的那裏一片紅熱。
“快去拿冷水淋下，不然，等會就要起泡了。”
“哦，那你也去換件衣服吧。”
“恩。”
好不容易等他離開，我轉身回房，換下了油膩膩的一身衣服。
寒梅印（父子，兄弟） 正文 第八十七章
燙傷比我想像的嚴重一些，當我咬著牙，脫下衣服時，黏在衣服上的水泡立刻就破了，透明的粘液和紅豔豔的血嘩的留了下來。
我的手臂上面，已經沒有完整的皮膚了。
順手找了點乾淨的棉花，沾了點藥酒，忍著刺骨的疼痛，簡單的消了個毒，我就重新開始自己的工作。
我現在是個下人，所以自己的事情必須要完成，我不想讓影非認為我是在偷懶。
晚飯時分，影非一如既往的準時回到了家中，冷著臉，眼目中充滿了厭煩的情緒。
“你怎麼在這裏？”
推開門，他驚訝的看到文峰坐在桌前。
“我，我很久沒見你了，所以，想等你一起吃飯。”
少年有點害怕，又有點期待。
回頭看了看我，他沒有出聲，將身上的外套丟給我，就叫我盛上飯來。
文峰顯然是高興壞了，心思完全沒在飯菜上，唧唧呱呱的在旁邊說個不停。
“影非，你嘗嘗這個菜，這是我花了一下午時間做的。”
他指了指那盤炒三絲。
“你做的？”
影非的語氣帶著疑問，更多的是難以置信。
“是啊，五郎教我的。”
“是嗎？”
端著碗的手緊了緊，我在他眼中看出一絲冷意。
“那我倒是要嘗嘗，看這麼蠢得師傅能教出什麼樣的學生。”
斜睨了我一眼，夾起了一筷子菜。
細嚼慢嚥著，從他面無表情的臉上，很難猜此時他的心思。
“怎麼樣？”
文峰緊張的問道。
“難吃。”
登時，文峰臉上滿是失望的表情。
“你以後別做了，你也不是下人，去那麼髒的地方幹什麼？這種事情就要低賤的人去做。”
他說完，看了我幾眼。
“可是我真的有很努力的去做啊，五郎教了我一下午，你看我的手都燙傷了。”
少年撒嬌的說道，將一直白皙的手伸到影非面前。
影非面無表情的看著，眼睛眨也不眨，緩緩的問道：
“你們呆了一個下午？”
“是啊，在廚房裏忙了半天呢。”
“他教你做菜？”
“恩。”
“你的手被燙到了？”
“是我自己不小心弄的。”
沒問一句，影非臉上的神情就冷一分。最後，他重重的放下碗筷，眼睛中彌漫著怒氣。
“影非，你，你怎麼了？”
文峰顯然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給嚇著了，張口結舌的問道。
只有我，心裏明白，此刻他是出離的憤怒。
“小文，我吃飽了，想休息，你先回去吧，找管家拿點好藥，自己敷下。”
“可是我……”少年委委屈屈的想留下，卻被影非毫不留情的趕走了。
現在，房間裏只剩下我和他。
氣氛越來越凝重，就像一點即爆的炸藥，我知道，他已經在狂怒的邊緣。
只是不知道，他為什麼會發怒。
突然，他冷笑一聲，打破了房間裏的安靜。
“五郎，沒想到你還真是饑渴啊？沒有了那兩個男人，你就不行了？趁我不在家，就四處勾引人？”
我低著頭，依舊默不作聲。
“說話啊，你這個賤貨。”
說完，狠狠的給了我一巴掌。登時，將我扇倒在地。
“你欠操了是不是？沒男人你就活不了？非要四處勾引，讓別人上你，你才爽？”
“賤人，你這個欠操的賤人。”
他將我的雙手綁起來，吊在了屋樑上，找出一根皮鞭，狠狠的抽打著我。
好疼~！
身體上的抽打，外加上手臂上早就血肉模糊，這麼被吊著，拉扯的更加撕心裂肺的疼。
可是，這一切，都比不過心裏的疼。
以前那個神采飛揚的美男子已經不復存在了，曾經在我的心裏那牢牢佔據一角的人影漸漸的模糊。
是啊，我曾經對他有過愛，有過悔，現在似乎隨著這一鞭一鞭的下來，都慢慢的支離破碎。
原來，一切都變了。
謾駡聲還在繼續，身體上依舊發出皮開肉綻的聲音。
我，卻慢慢的失去了意識。
寒梅印（父子，兄弟） 正文 第八十八章
醒來時，我居然是躺在床上，身上蓋著暖和的被子，全身卻是火辣辣的疼，尤其是手臂，完全疼的沒有了知覺，仿佛不是我的一樣。
我艱難的動了動身體，卻發現渾身上下的傷口已經被仔細的處理過了。
是誰做的？我正在好奇時，屋外傳來了爭執聲。
“你是瞎子嗎？你下毒手打他的時候，就沒看見他已經受了傷~！”
憤怒的聲音依舊帶著一絲溫柔，這是我熟悉的人——思梅。
“他現在是我的奴役，想打想罵都隨我，你管不著。”
影非也毫不示弱的回道。
“是，他現在是你的人，要殺要剮都隨你，那你別把他毒打一頓以後在叫我來看啊。”
“我付你錢了。”
“我不稀罕，你有本事就把他打死，免得讓我看的難受。”
“你難受？”
“是，不是每個人都像你這麼虛偽，自私，你這樣折磨他到底是為了什麼？如果你只是為了洩憤，我建議你現在就殺了他。”
“殺了他，豈不是便宜了他，那時，他是怎麼讓我在全京都的人面前丟臉的，我要百倍的從他身上要回來。”
狠毒決絕的聲音讓我的心冷到了冰點。
影非，原來你是如此的恨我。
“你就算要回來了又怎麼樣？你高興了？你得意了？你又能得到什麼？”
“你不用管我的事，無論我得到什麼都與你無關。”
“如影非，你真是天下第一的笨蛋~！”
“你敢罵我？”
影非的聲音帶著一絲怒火，
“楊思梅，你也少在我面前裝好人，當初你首先找上我不就用他做籌碼叫我幫你扳倒楊爺嗎？他明知道他落在我手裏會怎麼樣，還不是把他乖乖送來，說到底，他現在這樣，你也有責任。”
“是，是我的錯。”思梅的聲音哀傷痛苦。
“我後悔了，我為了報仇，把他也牽了進去，我自私，我愚蠢，但是影非，你不是也愛著他嗎？你為什麼要這麼折磨他，要是昨晚我晚來一步，他，他就沒命了。”
“我愛他？哈哈，楊思梅，你這話是聽誰說的，我現在恨他恨得咬牙切齒，你居然說我愛他？”
“影非，你不要自己騙自己。”
“夠了~！”影非大喊一聲，冷冷的說道：“我的事你不用管，你只負責別叫他死就行，我的恥辱還沒從他身上討回本呢。”
躺在床上，我動也不動，大腦裏一片空白。
他們說的交易物件是我嗎？
影非是這麼的恨我，恨不得整死我嗎？
原來，原來這一切，都不是我想像的那樣。
原來，原來真實的一切是這麼的讓人難以置信，這麼的讓人絕望透頂，這麼的讓人撕心裂肺。
閉上眼睛，眼淚，不受控制的滑落下來。
足足花了十天，我才能下地走路，而影非早就等得不耐煩了。
自從聽到了他和思梅的話，我變得更加的小心謹慎，更加的沉默寡言。無論是他發脾氣，還是動手打人，我都是一聲不吭，有時候，他甚至懷疑我被那一場毒打變成了啞巴。
“他啞了嗎？”
“看不出來，”
“你不是醫生嗎？什麼叫看不出來？”
“他的嗓子是好的，可是也有可能是其他情況導致他不能說話，也有可能是他不願意說話。”
影非的臉色一變，隨即冷冷的說：
“不願意說話嗎？哼~！啞了更好，看他怎麼跟別人勾三搭四。”
聽到這些，我只是默默的站在一旁，仿佛討論的事情與我無關。
日子還是照舊過，該我的做事情一樣也沒有減少，只是，左手臂的筋骨似乎被燙壞了，一用力，就撕裂的般的疼痛，這道是讓我變得更加辛苦。
匆匆一晃，三個月過去了，我變得越來越瘦，吃的越來越少，自然，體力也好不到哪去，經常在獨自打掃時暈倒，當然，這些沒有人看到，因為整個房間的所有事情都是我一個人在做。
思梅倒是來的次數越來越頻繁，不顧影非的反對，每過三天就來看我。
“五郎，你又瘦了。”
每次見到我，他都是以這句話開場，臉上滿是痛心的表情。
接著，他就會為我診脈，給我開藥方，然後親自去煎藥，順便留下好幾天的藥份。
看著我面無表情的喝下苦如黃連的黑色藥汁，他有些傷感的笑了。
“五郎，你只有這個時候才能讓我安靜的看你一會，有時候，我真不知道，我是希望你生病好，還是痊癒好。”
靜靜的放下碗，我沒有說一句話，也沒有看他一眼，仿佛他就不存在一樣。
臉上的苦笑加深了，思梅伸出雙手想握住我的手，卻被我躲開。
“五郎，我知道你恨我，我沒有臉請求你原諒，我只希望你能少受點苦，你也看到了，影非他變了，他不再是以前那個陽光少年，現在他的心裏都是想的怎麼折磨你。”
“五郎，是我害了你。”
“都是我的錯。”
我平靜的看著他，滿臉的內疚，聲淚俱下的懺悔，絲毫沒有引起我任何的情緒。
我的心，就像被冰凍了一樣。
“五郎，我想為你做點什麼？不是假惺惺的贖罪，只是想讓你快活點，你現在這樣，不言不語，完全像木頭人一樣，看著就讓我傷心，五郎，你說，你有什麼心願，我一定為你辦到。”
心願？我有嗎？我仔細的想了想，終於想到了一個。
我的心願就是。
希望從來就沒有認識你們。
無論是你，還是影非，楊爺還是楊文飛，我都不想認識，我只想平平靜靜的在忘歸樓，直到沒有客人要我為之。
可是，思梅，你辦的到嗎？
寒梅印（父子，兄弟） 正文 第八十九章
平靜無言的看著他，他自然不知道我在想什麼？只是焦急的看著我，那表情仿佛我現在叫他去死，他也會毫不猶豫的自殺。
何必呢？一切都回不了頭了。
終於在他眼裏慢慢浮現出失望的神情，我依舊一言不發，這讓他很難過。
“五郎，你真的不想跟我說話嗎？我知道，其實你的嗓子沒壞，只是不想說，你就說一句，不，一個字就好，讓我聽聽你的聲音。”
回答他的是沉默。
“五郎，你想不想見楊文飛他們？”
我的心猛的顫抖了一下，望向前方沒有焦距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連我自己都沒發覺，我的臉上寫滿了渴望。
思梅神情複雜的看著我，頓了一會，柔聲的說：
“其實你來這的第三天，皇上就把他們一家給放了，但是罷免了他的所有官職，也封了楊府，現在他們買了鄉下的一座小院子，住了下來，不過你放心，他們在牢裏沒有受苦，身體都還健康，你想見他們嗎？”
“你，你真的，可以，讓我見他們？”
十天來，這是我第一次發出聲音，怪異的強調把我自己都嚇了一跳。
“恩，只要你願意。”
思梅的眼睛裏充滿了喜悅。
“什麼時候可以見他們？”
思梅低頭想了想，接著說道：
“他們要趕過來至少也要一天時間，這樣吧，兩天后，我來接你，我們出去見他們，你知道，影非是肯定不會放他們進來的。”
我默默的點了點頭。
思梅高興的朝我笑了。
直到現在我才發現，無論怎麼麻痹，欺騙自己，心裏最重要的東西依舊不能被忽視。
這兩天，我是度日如年，連影非都察覺到我的分心。
責駡自然是少不了的，不過，自從我受傷後，他很少動手打我了。
終於，約定的日子到了，影非一出門，我就心神不寧的看著窗戶，焦急的等待著。
“五郎。”
轉過頭，果然是思梅。
“換件衣服，我們出去吧。”
我急忙沖進房間，翻箱倒櫃著，只是，每一件都是下人的裝束，我以前的衣服，都放在楊府裏了。
為難的站在衣櫃前，我有點不知所措。
“五郎，”思梅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溫柔的說道：“不要在乎穿什麼衣服，我在意的是你這個人，我想他們也是。”
簡短的話語似乎讓我有了力量，我不在顧及其他，跟他出了門。
京城裏最有名的醉仙樓，雅致的包廂裏坐著四個人。
看著面前一身樸素裝束的兩人，我心裏不禁一陣酸楚。
“楊爺，文飛。”
“五郎。”
“五郎。”
三個人同時開口，卻都沒有繼續說下去。
“你們聊吧，我過兩個時辰再來。”
思梅深深的看了看我們一眼，轉身離開了。
“讓你受苦了。”
楊爺愧疚的看著我。
“該說這話的是我，要不是因為我，影非也不會這麼害你們。”
“你，你知道了？”
我一愣，原來他們早就知道影非害他們的原因。
“為什麼？為什麼當初你們要瞞著我？”
“告訴你又有什麼用，難道將你送給他？這個我們做不到。”
楊文飛在一旁決絕的說道。
“可是，現在你們什麼都沒有了。”
“那些都不重要，榮華富貴我也享受了幾十年了，可是身為丞相，我一天也沒快活過，反而是跟你在一起的短短一年，讓我覺得生活有了樂趣，所以，五郎，你不必為身外之物難過。”
楊爺溫柔的看著我，眼中一如既往的寵溺。
“那個王八蛋把你當僕人嗎？”
楊文飛此時才發現我一身下人的裝束。
“媽的，我要去殺了他。”
“文飛~！”我急忙制止他，說道：“我已經寫了賣身契給他，你去找他，是自尋死路。”
“文飛，你這麼衝動，到時候如影非一個帽子扣下來，你我不是又要進大牢讓五郎擔心嗎？”
楊文飛頓時如泄了氣的皮球一般，坐在了一邊。
“那你，你，在那邊，還好嗎？”
“恩，很好，大家對我也很好。”
“那個王八蛋有沒有為難你？”
“影非對我也很好。”
他們兩人看著我，眼神中一片清朗。
其實大家都知道，這是安慰彼此的謊話。
“五郎，我們逃吧，我真的是不想讓你呆在他身邊，”
我笑著搖搖頭，忍著疼推開了他緊緊抓住我左手臂的手。
“逃了又怎麼樣？難道能逃一輩子，成天過著心驚膽戰的生活？我不想這樣。”
“五郎~！”
“不用勸我了，我來這裏不是為了跟你們逃的，我就是想看看你們現在過的怎麼樣。”
斷然的拒絕讓包間裏一陣沉默，過了半晌，楊文飛才說道：
“五郎，我馬上就要去參軍了。”
“什麼？”
我驚訝的問道。
“我不想就這麼放棄你，我和爹娘都商量過了，準備投奔我叔叔那裏去邊關守要塞。”
“那裏很艱苦的。”
“我知道，但是更容易出功績，我要集聚自己的力量，把你奪回來，所以，你安心的在拿個王八蛋那裏等著我，最多三年，我要金甲披身的來接你回來。”
我愣愣的看著面前俊美的少年，雖然已經沒有錦衣華服的襯托，但是依舊器宇軒昂，神采飛揚。那千金一諾的神情叫我激動，迷醉。
“好，我等你。”
寒梅印（父子，兄弟） 正文 第九十章
和思梅回到府中時，相府內已經人人自危了，管家看到我們簡直如同看到救星一般。
“哎呀，你個小賤人，你跑哪去了，少爺到處找你，府裏上下都雞飛狗跳的，你欠打是不是。”
說著，已經將手掌高高舉起，卻被另外一隻手擋了下來。
“是我帶他出去。”
“哦，是楊大夫啊，”
我不得不說他臉上的表情轉換的如此之快，叫人乍舌。
“影非在哪，我帶他去。”
“少爺在他自己屋子裏，您快去吧。”
推門進去，引入眼簾的全是傢俱的殘骸，能摔能砸的東西幾乎沒有倖免，幾個丫頭僕役正瑟瑟發抖的跪在地上。
“你還知道回來？去哪了？”
冰冷的聲音難掩兇猛的怒火，我低著頭一聲不吭，
“我問你話，你聾了？”
影非已經忍耐不住火氣，沖上前來，狠狠的給了我一巴掌。
我立刻跪倒在地，一縷血絲從嘴角溢出。
“是我帶他出去的，你發什麼瘋。”
思梅急忙拉住還要動手的影非，大聲的喊道。
影非一頓，臉色又陰了幾分，他回過身，對跪在地上的人吼道：“全部給我滾出去。”
下人們立刻驚恐的低著頭出了門。
“你說是你到他出去的？”
“是的。”
“嘭~！”影非突然重重的甩出一拳，狠狠的打在思梅的肚子上，把他打的幾乎站不起來。
“你，你發什麼神經？”
“你跟他上床了？”
影非的眼中彌漫著炙熱的怒火，臉上的神情可怕的嚇人。
“放你的屁，你有點大腦好不好。”
“那你把他帶出去幹什麼？”
“…。”
思梅一陣語塞，不知如何回答。
“呵呵，還說不是上床，你不是想了他很久嗎？現在兩個人獨處一室，他又是個沒人上就騷的不行的賤貨，你們會什麼事都沒做？”
“你少血口噴人，我和五郎是清白的。”
“清白？虧你說的出口，那你說你們去哪了？”
“醉仙樓。”
“還挺有格調的，上床之前還要喝點酒調個情嗎？其實大可不必，他會勾引人的很。”
“你，你簡直是個畜生。”
思梅被氣的幾乎說不出話來。
“我是畜生，你就是禽獸。”
“我再告訴你一次，我跟五郎是清白的。”
“那你說你帶他去幹什麼了？”
“我去見楊爺和文飛了。”
一直在旁邊沒有開口的我，終於平靜的接過了他的話，這讓兩人同時愣住了。
“為什麼去見他們？”
“確定一下你是不是遵守了承諾。”
影非的眼中猛的爆發出一絲怒火。
“那你現在確定了？”
“是的，”我扶著牆緩緩的站起來，頭到現在還在發暈，眼前的景物業有點模糊不清，但我依舊保持著平靜的語調。
“我現在確定他們過的很好，所以，公子你不用擔心我會逃掉，你既然兌現了你的承諾，我也會兌現我的。”
“好，好，有你這句話就好。”
影非大笑的著，眼神中卻是冰冷一片。
“既然你這麼識時務，那先就把這裏清理乾淨，不弄好，今晚別想睡覺。”
滿屋子的碎片渣滓，床單，被褥，衣服全部都扔在了地上，桌子椅子也推翻了不少。
要收拾這一切，估計這一晚上也去了大半。
“影非，你別太過分，我把五郎留你這裏，不是要你去虐待他的，你沒看他瘦成什麼樣了。”
“你少管我。”
“你在這樣，我就帶他走。”
“你敢。”
“那你試試看。”
眼看兩人就要動起手來，我一陣煩悶，想叫他們停下來，卻眼前一花，昏倒了。
“五郎~！”
“五郎~！”
兩個人同時喊出來，頭卻感覺咋到了什麼？溫熱的液體流了出來，很快，我就失去了意識。
“他這是怎麼了？”
影非悶悶的坐在床邊看著昏迷不醒的我，問道。
“身體虛弱，內臟有損傷。”
“怎麼會這樣？”
“你還問我？”思梅簡直想把面前這個笨蛋狠狠的揍一頓。
“你叫他每天從天亮幹活幹到天黑，給他吃下人們的那些剩菜剩飯，還時不時的毆打他，你認為這樣他的身體能好嗎？”
“而且他曾經中過劇毒，內臟內的餘毒本來就沒有清除，你還這麼折磨他，你是怕他活的太久吧。”
第一次， 面對思梅辛辣的語言，影非沒有還口。
“什麼時候中的毒？”
“在忘歸樓。”
“誰下的？”
“你當時的新歡，柳如。”
影非的臉上一陣青白交錯，眼神中動盪不安起來，過了好久，他才問道：
“現在有什麼辦法治好他嗎？”
“這個是方子，一日三餐都要定時定量，不要太葷腥，慢慢調理吧，他這個病，只怕不好治。”
這句話如同重錘一般狠狠的砸在了如影非心上，讓他好一陣憋悶的說不出話來。
這一刻，他才意識到，原來這樣的折磨他，看到他受屈辱受折磨的樣子，自己一點也開心不起來。
感情，果然是一把雙刃劍，刺傷了別人，同時也劃傷了自己。
別人傷的又多重，自己也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leungmon 2009-12-7 15:47
寒梅印（父子，兄弟） 正文 第九十一章
這是哪里，為什麼周圍一片漆黑，額角上還在隱隱作痛，我努力的回憶著昏倒前的事情。
思梅和影非吵起來了。
我想阻止。
結果昏過去了，額頭上很疼。
伸出手摸了摸，厚厚的紗布讓我知道自己的確是受了傷。
不知道昏了多久，外面似乎一片漆黑，模模糊糊的只能看到窗戶那邊投射出微弱的光。
難道是半夜？
“五郎，你醒了？”
年輕的聲音傳來，我知道那是文峰。
“你怎麼來了？”
“來看看你，昨天你頭上被碎瓷片給劃傷了，留了好多血，影非和楊大夫都急壞了。”
“是嗎？”我平靜的說道。
“恩，你是當時沒看到他們的樣，”文峰在一片嘰裏咕嚕的說著，“來，五郎，喝藥了，影非臨走前特意囑咐我的，叫我監督你喝完。”
我笑了笑，慢慢的撐起身體，說道：
“文公子，你叫我摸黑喝藥嗎？幫我點盞燈可好。”
房間裏一陣靜默，氣氛十分的古怪。
“怎麼了？”
“五郎，你，你的眼睛怎麼了？”
“我眼睛，很好啊？”
“可是，可是現在，現在是正午啊。”
靠在床上，文峰正一口一口的喂著我湯藥，即使這樣，因為看不見，湯汁也灑了不少。
雖然我已經臉上帶著平靜的微笑，心裏卻疼的難受。
我的眼睛要瞎了嗎？
我的左手是恢復不了了，現在連眼睛也要看不見了嗎？
是不是以後的生活就要在這黑暗中度過。
上天，這，難道就是你給我的懲罰嗎？
“五郎，眼睛好點了嗎？”
文峰擔心的問道。
“恩，好點了。”
自己已經很難過，何必連累他人為我擔心。
喝著苦澀的藥汁，我對文峰說道：
“我眼睛的事情，你暫時不要跟別人說。”
“為什麼？應該早點治療才好啊。”
“放心，我這只是暫時的，現在我能夠看到你了。”
“真的？”
“當然。”說完，我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太好了，五郎。”
看到他高興的樣子，我不忍心告訴他，現在雖然能看到一切了，但是很模糊，我僅僅憑的是聲音和大致的影像才能抓的住他。
我不想叫他為我擔心，也不想叫別人為我擔心。
如果這真是上天給我的懲罰，就讓我一個人好好的享受吧。
晚飯時分，影非回來了，這次我沒有為他準備飯菜，我想他可能會好好的罵我一頓，甚至打一頓吧。
出乎意料的，他異常的平靜，甚至還叫下人把飯菜端到我那小的可憐的房間裏來，叫我陪他一起吃飯。
“坐下來吧。”
“不敢。”
“我叫你坐就坐。”
聽到他語氣裏隱含的一絲怒火，我順從的坐了下來。
“吃飯。”
依舊順從的拿起碗筷，悶頭的扒著白米飯。
“你不吃菜嗎？一個勁的吃米飯幹什麼？”
我苦笑了下，難道我不想吃菜嗎？
可是，我看不清楚啊。
慢慢的，我憑著味道挑了幾口菜，依舊吃起米飯來。
“怎麼？吃完了？”
看我放下還剩有大半碗米飯的飯碗，他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悅。
“我吃飽了？”
“吃這麼一點能叫吃飽，我記得你在忘歸樓的時候可是吃的不少。”
“是不是現在沒人操你，你都覺得不餓了？”
“你給我把桌上的飯菜全部吃完。”
“不吃完，我就給你灌下去。”
抬起頭，面前影非模糊的面龐依舊看起來俊美，拿起碗筷，我麻木的將飯和菜往嘴裏塞。
不知道過了多久，面前的食物終於吃完了。
站起身，我獨自回到房間。
半夜，周圍很安靜，我悄悄的從床上爬起來，仔細的聽聽了周圍，很安靜。披上衣服，推開門，我走了出去。
“嘔~！嘔~！”
茅廁傍邊，我一個人彎著腰，狠狠的嘔吐著，晚上的菜飯幾乎全部被我吐了出來。
漸漸的，胃裏似乎舒服了點，空蕩蕩的感覺總比撐的滿滿的要好。
渾身發軟，我挪著虛弱的腳步慢慢的回到了房間。
寒梅印（父子，兄弟） 正文 第九十二章
現在在影非這裏的生活不知道是幸福還是痛苦，他不再叫我做任何事情，只是死命的逼我喝著藥汁，吃著各種各樣的大補菜品。
只要我不喝不吃，他就會想盡一切辦法硬塞進我肚子裏。
每次，我都不能反抗。
好在晚上我都會偷偷的爬起來，將幾乎撐破我肚子的那些東西吐了個乾淨。
唯一的麻煩就是，半夜裏，我的眼睛更加的看不清楚，往往會被路上的磚石給絆倒，身上也會有些擦傷和青腫。
一旦被他發現，我總要想著各種理由來回答他。
這天晚上，我又偷偷的溜了出來，一人在茅廁旁邊大吐特吐。
“難怪你吃那麼多東西都長不好，原來都是給浪費掉了。”
冰冷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我猛的轉身，卻什麼也看不到。
“怎麼？沒人跟你做愛，你連反應都慢了下來嗎？”
聲音就在耳邊，准過頭，影非模糊的身影就在面前。
“你膽子不小啊？我給你吃的你都敢吐出來。”
我有些恐慌，不知道是因為黑暗的原因還是他那冰冷的聲音。
“好，你敢吐多少，我就是十倍的叫你吃下去。”
說完，他就抓住我一把抗在肩膀上拖回了房。
半夜三更，他居然叫起了廚師做了整整一桌的飯菜，現在，我被他按在了桌前。
“快吃。”
我沒有動。
“你到沒有？我叫你吃~！”
我依舊沒動。
“看來不給你點教訓，你是不知道要聽話，別忘了，你現在沒資格耍脾氣，你就是我家的一個下人，一個跟狗一樣想打就打，想罵就罵的賤貨。”
是嗎？原來我在你心中就是這樣的，看看眼前豐盛的飯菜，我提不起一點興趣。
吃下去，我肯定會撐死，
不吃，會被他折磨死。
選哪一樣？我思考著。
“看來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哼~！”
影非走到我身後，拿起碗筷，準備按照老樣子強灌進去，卻不料我猛的打翻了他手裏的筷子。
“你好大的膽子~！”
一陣暴喝，影非舉起手就準備給我一個巴掌。
“你殺了我吧。”
“什麼？”他舉在半空中的手定住了，一臉驚異的看著我。
“我叫你殺了我。”我依舊平靜的說道：“隨便你用什麼方法，弄死我就行，哪怕是在床上操死我也可以。”
“你~！”影非氣的幾乎說不出話來，即使在這麼模糊的情況下，我也能感覺到他的雙目中射出的熊熊怒焰。
“好，好。”
他怒極反笑，陰沉的說道：“既然你一心想死，我就如你所願，就讓你死在床上，讓你死前最後銷魂一把。”
說完，抓住我的領子一把就提了起來，狠狠的將我甩在了床上。
衣衫被撕裂，褲子被拔下，影非動作粗魯，兇猛，帶著滿腔的怒火。
狠狠的拉開我的雙腿，用力的壓在了我身體兩側，大腿內側的韌帶被拉著鑽心的惡疼，大腿的關節嘎嘎作響。
不過，這一切，我都默默的忍受，順從的擺著他想的一切淫蕩姿勢。
“怎麼？一看到有人上你，你就自動的擺出這些姿勢嗎？還真是賤。”
說完，沒有任何前戲，就狠狠的衝撞了進來。
“嗯~！”我死命的咬著下嘴唇，立刻感覺有溫熱的液體從身下的隱私處流出。
這麼久沒有做過，受傷是在所難免的。
真是好笑，都準備去死了，還在乎流血？
影非似乎也不好過，硬挺的欲望進入了一半就再也無法向前推進。
他惱怒的罵著，一邊使勁的拍打著我的臀肉，一邊用力的挺動腰身。
“嗯~！”真的很疼，即使我很努力的不想發出聲音，可是內壁被撕裂的痛楚讓我難以忍受。
漸漸的，血流了出來，無論怎麼樣，至少有了潤滑的作用，影非咬著要，猛力的一沖，我和他同時發出聲音。
很疼，真的很疼，我仿佛被從中間撕裂一般，下身幾乎已經沒有了直覺。
影非卻已經在我身上瘋狂的律動著，每一次的深入都仿佛被刀割一般的痛楚，這的確難受，早知道我不選這種死法了。
血腥味和情欲混合在一起，慢慢的充滿了整個房間，影非的欲望到底被徹底點燃了。
架起我的雙腿，用手太高我的臀部，他狠狠的往前衝刺著，這樣的姿勢讓他進入的更深，也讓我更加痛苦。
腰似乎要折斷一般，血液落在床下滴答滴答的響著，仿佛是在打著節拍，死亡的節拍。
終於，強烈的快感讓影非渾身一顫，他射了出來。滿身是汗的躺在了我身上。
過了許久，他慢慢的撐起身體，眼神複雜的看了看我，緊接著冷笑道：
“怎麼？你居然還沒死？看來是我太溫柔了。”
“既然沒有讓你得償心願是我的錯，那就讓我給你補償吧。”
說到這裏，他又開始挺動腰身，繼續折磨著我。
看著他冰冷但又泛著一絲欲望的眼睛，我心裏默默的想到。
這真的大概就是我最後的一夜吧。
寒梅印（父子，兄弟） 正文 第九十三章
充滿怨怒的交合依舊在進行著，我已經開始神志不清，渾身無力，猶如死人一般的躺在床上，任由影非操弄著。
也許是麻痹了，也許是適應了，居然，已經不在感覺到疼。
“影非，五郎，你，你們在幹什麼？”
深陷其中的我們沒有發覺房門已經被打開，文峰怯生生的站在了門口。
“你來幹嘛？”
影非沒有停下身體的律動，只是冷著聲音問道。
“我，我來，給五郎送藥。”
原來不知不覺天已經亮了。
“你們，你們…”
回過神來的少年突然意識到我們正在做的事情，哇的一聲丟下碗，跑開了。
突然覺得一陣內疚，為什麼我就是到了快死的時候也會傷害到別人。這不是我的本意。
“你不去追他嗎？”
影非頓了下，接著冷笑道：
“你都快死了還關心別人，你勾引人的心思還真是強啊。”
是嗎？原來你是這樣的想的。
“是，既然你一個人不能把我操死，不妨在把那個漂亮男孩叫來，也許這樣會快一些。”
影非一愣，隨即眼中充滿怒火，
“是嗎？不過你放心，我一個人就夠了。”
說完，瘋狂般的索取。
醒來時眼前依舊漆黑一片，我也早已經習慣了。
伸出手，摸摸周圍，是熟悉的被子和味道。
原來，我沒死成。
靜靜的躺著，睜大著眼睛，等待那微弱的視力漸漸恢復。
“咚~！”門被踢開了，聽到急促的腳步聲直朝我奔來。
“誰？”
“我~！”
“原來是文公子，你找我有事嗎？”
“你是個混蛋~！”
“你就是專程來罵這句話的嗎？”
“你~！”
他登時氣結，過了半晌，終於無力的坐在了我的床前。
“你不是說你跟影非是清白的嗎？”
少年的聲音不可抑制的流露出哀傷，看來，他是非常的喜歡影非了。
“我當時說這話的時候是，現在不是了。”
“你，你為什麼要跟我搶他。”
我有點哭笑不得，
“我沒搶他。”
“那你，那你，是喜歡他了？”
“不，我也不喜歡他。”
說出這句話，我卻隱約有點難受。
“那你為什麼跟他上床。”
“傻孩子，上床不一定是喜歡，也可能是恨。”
“恨？”
少年一臉懵懂。
“你還年輕，等你長大了就知道了。”
“你少騙我~！”
文峰突然大聲喊起來，
“以前你不在的時候，影非對我可好了，每天晚上都摟我睡覺，難道這也是恨？”
“你就是耐不住寂寞，你跟他們說的一樣，你是個小倌，沒人上你你就不舒服，你最喜歡的就是勾引人~！”
“你騙我，你勾引了影非，我恨你~！”
說完，我就聽到門被撞開的聲音。
房間安靜了下來。
我傷害了他嗎？又是我的錯。
從前以為，只有幸福的日子過的很快，現在我明白，麻木不仁的日子過的更快。
轉眼間，我已經如行屍走肉般的在這裏過了兩年。
這兩年裏，影非叫人日夜守在屋子門口，不准我出去一步，每餐飯盒藥都要監視我喝下去，如果我反抗，他就毒打監視我的人，逼我就範。而到了晚上，他會狠狠的抱我，直到我昏過去才停手。
這種日子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也許是痛苦，也許是難受，但是，我已經沒有了知覺。一切對我來說，都不重要了。
“五郎，這麼久了，你為什麼還不好。”
“是不是影非還在折磨你？”
“你看你，瘦的幾乎已經是皮包骨頭了，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
“你快點好起來吧，你這樣，恐怖恐怖…”
恐怕什麼？我身體的狀況我最清楚。
大大小小的傷害已經給我的身體造成了永久性的創傷，要恢復，幾乎是不可能了。
也許，等待著我的，就是死亡。
“你一定要好起來，你知道有多少人在擔心你嗎？”
“楊大人，楊文飛，還有，還有我啊。”
思梅哀怨的聲音就在耳邊迴響，我卻置若罔聞的看著窗戶，仿佛他不存在一樣。
這種日子，我還有過多久。
這一刻，我甚至期待死亡。
房間裏非常的安靜，我可以隨意的走來走去，推開窗戶，甚至打開門，但是我知道，只要我邁出房間一步，立刻就有忠心的下人禮貌的把我“勸”回去。
我曾經也哭過，鬧過，但是最後，都歸於平靜。
影非對我恨，讓我不得不服。
所幸，他在恨我，在想折磨我，也不可能一直呆在我身邊，現在，他跟思梅是皇上身邊的紅人，光政務和應酬就應接不暇。
所以，在日落之前，我都能暫時的享受著平靜的空氣。
天慢慢暗了，殘陽如血般掛在了天邊，樹木已經開始變得不那麼清楚，長長暗暗的影子在樹根下拖的很長很長。
影非馬上要回來了吧，今晚，不知道他會不會發脾氣，不知道會不會被他在床上弄昏過去。
想到這裏，我不禁苦笑了下，習慣真是個可怕的東西，這種生活，過了兩年後我居然已經沒有感覺了，在腦海裏，似乎就跟吃飯睡覺一般平常。
影非總是很準時，當他到了房間時，屋子裏已經準備好了飯菜，我正坐在桌邊等他。
默默的，強迫著自己努力的咽下飯菜，甚至偶爾的幹嘔也不敢讓飯粒灑出半顆。
因為我知道，後果是很可怕的。
“嘭~！”門被推開了。
一個中年男子出現在面前，他皮膚白皙，非常斯文，一臉的笑像即使發怒時也讓人覺得是在微笑。
就像現在。
“你回來了？”
“恩。”
“我有事情要跟你講，你叫他先回避。”
我靜靜的起身，放下了碗筷，準備轉身離開，卻不妨被影非一把抓住。
“有什麼事就當面說，他是我的人，不用回避。”
中年人眼睛中明顯閃出一絲怒火。
“有你這麼對爹說話的嗎？把他弄走，你還嫌不丟人？”
“丟人也是我的事，他不用走，如果你不想當著他的面說，就可以回了，我還在吃飯，不送。”
“你~！”
男人明顯被氣到了，站在桌前幾乎要發起火來，終於，過了半晌後，忍了下去。
“既然你都不怕丟人，我怕什麼？”
說完，他坐在了我們對面，一臉鄙夷的看了看我，接著說道：“你知道今天你沒到到宮裏時別人怎麼說你嗎？”
影非不做聲，依舊平靜的吃著飯。
“他們說你喜好男色，說你臉皮厚，被人甩了，現在勾勾又湊了去。”
“那有怎麼樣？”
“你~！”男人氣的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幾乎將湯撒了出來。
“你就真的這麼厚顏無恥？別人這麼說你，你都可以無動於衷？”
“嘴巴長他們身上，我還能管的了嗎？再說，喜歡議論別人的人都是些只會阿諛奉承的小人，他們說的，你也相信？”
“可是人言可畏啊，要是這話傳到皇上耳朵裏，那你…”
“我怎麼樣？”影非冷冷的接到：“難道皇上還能因為我喜好男色把我罷了不成。”
影非又看了看面前的男人，冷聲說道：
“我看，是你擔心我會被罷吧。”
“逆子~！你真是大逆不道，我為你著想錯了嗎？你本來英俊瀟灑，現在又得皇上的寵，你知道有多少名門閨秀都想嫁給你，你倒好，不答應也就罷了，還冷言冷語，傷了別人的面子，都是我在替你善後，你知道嗎？”
“呵呵，那真是辛苦爹了。”
男人被氣的不輕，半晌幾乎說不出話來，只是等著滿含怒火的眼睛狠狠的看著影非和我。
原來朝中發生了這麼多事情，可是影非從來不跟我說，他跟我的交流僅限於懲罰我，和跟我上床。
房間一陣讓人窒息的沉默，影非處之坦然的吃完了飯，順便還喝了一口湯。
寒梅印（父子，兄弟） 正文 第九十四章
“你還有什麼事要說的？”
和對面那張幾乎要噴出火來的表情相反的是影非淡定的神情。
“皇后最近有所圖謀你知道嗎？”
“知道。”
“她要重新掌權你知道最大的障礙是誰嗎？”
“知道。”
“她最恨的是誰你知道嗎？”
“知道。”
“你什麼都知道為什麼還把他留在身邊，他是個禍害，會害死你的。”
“我不管他是不是禍害，反正他是我的人，要送藥賣都由著我。”
“你真是糊塗~！”他大喊一聲：“伴君如伴虎，天威難測，既然今天你能有某須有的罪名扳倒別人，明天別人同樣也可以這樣對你，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你還不趁現在把這個禍根送走。”
“再說，你如果喜歡美女，京城的美人隨便你挑，你要是換男人，多的是俊美的少年願意跟你，你沒看見兵部尚書的兒子每次看你的眼神…”
“夠了~！”
影非重重的將茶往桌子上一放，過大的力道讓水濺出了一大片。
“我的事，你少管了，你回去吧，”
天底下還有哪個父親能忍受這樣的兒子，我想是沒有的，果然，這個中年人大罵起來。
“你這個逆子，你總有一天要吃虧的，你等著。”
“放心，我就算死，也不會連累你們。”
他氣的再也無法說出一句話，拂袖離開。
“等等。”
就在他快要跨出房門的時候，影非喊住了他。
“我以前從來沒想過要做官，你也知道我為什麼後來改變主意，所以，你以後不用來勸我，也別花心思在我的人身上動腦經，不然，大家拼個魚死網破都沒好處。”
男人身體一震，陰冷著臉離開了。
房間裏回復了平靜，只有我還傻呆呆的坐在一旁，剛才那場爭吵代表的意思讓我覺得大腦有點模糊。
“把飯吃完~。”
冷淡的聲音讓我回過了神，也許剛才那一閃而過感覺真是一種錯覺，影非現在除了對我有恨怎麼可能還有其他的感覺，我在心底自嘲的笑了笑，五郎，你什麼時候也學會了自作多情。
那一晚後，中年男人果真在也沒有出現過，我的生活又恢復了常態。
今天該是思梅來的日子吧，這不知道該叫緣分還是叫孽緣，我現在似乎都離不開他了，三天小病五天一大病，讓他隔三差五就要往這裏跑。
躺在床上靜靜的等待著，時間安靜的流過。
“吱~！”門被推開了，細碎的腳步聲傳了過來。
奇怪，這不是思梅啊。
我睜開眼睛，發現面前的，竟然是
文峰~！
少年一臉的心神不寧，緩緩的走到我床前。
這孩子，自從誤會我和影非之後，每次見我都一臉厭惡痛恨，這種表情，我倒是好久不見了。
“你來找我有事情嗎？”我微笑的問道。
“啊？哦，恩，是，是事。”
他抬起頭，正好撞上我的目光，立刻就閃避開去，那神情，活像正在扒竊的小偷。
“什麼事？”
他低著頭躊躇了半天，腳尖在地上踢來踢去，半天沒有吭聲。
“到底是什麼事情。”
緩緩的抬起頭，他的眼神突然愣愣的落在了我的身後。
我轉頭一看，是影非昨天落在我的這裏的衣服。隨即轉過頭，說道：“你是來拿這件衣服的嗎？”
“不是的。”他咬著嘴唇，臉上佈滿了憤怒：“這是我送給他的，怎麼他送給你了？”
苦笑下，這愛鑽牛角尖的小孩又誤會了，算了，反正解釋他也不相信，我也懶得解釋了，只是望著他微微的笑著，就算是默認吧。
“好，好。”他突然笑了起來，正了正身體，他對我說：
“影非叫我帶你出去見他，你快換了衣服出來吧。”
是嗎？影非從來都沒有叫我出去過，今天怎麼破例，我狐疑的看了看他，他卻早就站在窗戶那裏背身對著我了。
我無奈的下了床，找了件乾淨衣服，換上了。
“好了。”
“我們走。”
門打開了，我小心翼翼的跨了出去，居然真的沒有人阻攔我們，久違的陽光灑落在我臉上，輕柔的微風拂過我的身體。
真舒服~！這，就是自由的感覺吧。
“快走，不然要遲到了。”
文峰不耐煩的聲音傳來，我只好緊跟上去。
走到大門口，果然一輛馬車已經停在那裏。
“上去吧。”
文峰有點著急的喊到，也許真的是怕遲到了。
正當我準備上車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寒梅印（父子，兄弟） 正文 第九十五章
“五郎，你這是要去哪？”
回頭一看，是思梅，他正背著個大藥箱在門口，看來是剛剛到。
“如公子要我去見他，麻煩你這次白袍一趟了。”
“是嗎？剛才他在早朝上可沒有說過啊。”
“可能是太忙忘了，我們現在要趕過去，不然要遲到了，楊大夫，我們就此別過。”
文峰急急忙忙的解釋著，拉著我，就往車上拽。
“等等，既然你們去見他，我也正好有事情找他，你們就帶我一程吧。”
說完，也不管文峰同不同意，思梅徑直的就上了馬車。
文峰臉色一變，無奈，也只有上了車來。
車輪咕嚕咕嚕的在青磚路面上走著，馬車內一片肅靜。
思梅凝神看著文峰，
文峰凝神看著車外，
而我，閉著眼睛靜靜的休息。
突然，趕馬車的人吹了聲口哨，停了下來。馬車內的三個人立刻就警覺起來。
“我去看看，”文峰急忙說道，也不管我們，馬上跳了出去。
隨即，就沒有了他的聲音。
思梅掀開簾子一看，文峰和馬夫都不見了。眉頭立刻皺了起來。
“文峰呢？怎麼不見了？他不會出事吧。”
我焦急的問道。
“你還是擔心你自己吧。”思梅沉聲說道，想了想，立刻從藥箱中掏出兩粒一紅一綠的兩個藥丸，送到了我的面前。
“這是什麼？”
“你別管，快把紅的吃了~！”
他的語氣焦急又急促，帶著一絲不容抗拒。
我順從的拿起紅色藥丸，吞了下去。
他立刻湊近過來，將綠色藥丸揉碎，在我臉上快速的抹了幾下，很快，那些濕漉漉的粘液就幹了，蒙的我臉上很不舒服。
他緊張的看了看外面，又看了看我，突然開始拉扯我的衣服。
“你幹什麼？”
我想質問他，卻發現喊了半天，卻沒有聲音發出，我，我不能說話？~！
很快，思梅就將我剝了個乾淨，他又在藥箱裏翻了半天，終於找出一逃小藥童的衣服，只是又髒又皺，看來是早就不要了，用來墊箱底的。
他快手快腳的給我套上，隨即又扯松我的頭髮，匆匆忙忙的挽了個髮髻，找個木棍就別上。
然後將我原來的那套衣服，塞在了藥箱裏。
收拾其間，一塊漂亮的玉佩掉了下來。
正是楊爺送我的寒梅印。
從楊府走的那天，我什麼也沒帶，只將他帶了出來。
思梅看了看，臉色變了又變，終於不發一言的拿起來放在了自己的身上。
“五郎，你聽我的，等下看到什麼你都別衝動，記住~！”
話音剛落，車簾就被挑開了。
車外，站了六七個身材魁梧，一臉兇狠的男人，全部都穿著緊身的衣衫，紮著褲腿，腰間都別著明晃晃的大刀。
“老大，是他們嗎？”
“那個娘裏娘氣的小子說就是這輛車，在說這周圍沒什麼人，只可能是他們。”
為首的一名被稱為老大的男人腰圓膀粗，兩個眼睛凶光畢露，一條長長的刀疤橫過半張臉，越發的顯得他猙獰可怕。
“可是老大，金主說只有一人啊？現在兩個人到底是哪個？”
“你個豬，那人說我們的‘貨’長的很漂亮，是個小倌，你看這兩個人，明顯是這個嘛。”
說著，他指了指思梅。
什麼？我驚疑不定的看著他們，從刀背上的反光我才看到，現在的我，頂多算一個清秀的小藥童。
難道思梅早就知道會有人來打劫？
“那老大，我們抓了這個走吧。”
“放屁。”刀疤男人大罵一聲，吼道：“兩個都抓走，萬一這個小子回去通風報信，我們不是死的成？”
“哎呀，還是老大聰明。”
四周都是一片馬屁聲。
“我就是杜五郎，你們幹嘛抓他？放了他，我跟你們乖乖的走，不然，到時候我咬舌自盡，你們一分錢也別想得到。”
思梅冷靜的望著面前的人說道。
“喲，。感情你早知道那娘娘腔有鬼，你還真是膽子大啊，想死？我告訴你，我趙大要你死你不能活，要你活你也別想死。帶走他們。”
思梅臉色一變，牙齒剛要用力，就被眼疾手快的趙大一把扭住下巴，動彈不得。
他冷笑的看著他。說：“你還真是犯賤。”
說完，隨手在馬車上找出一塊破布，塞在思梅嘴裏，又把我和他牢牢的綁了個結實，蒙了眼睛，從馬車裏帶了出來。
一路上，我被像貨物一般的仍在馬上，劇烈的顛簸幾乎差點叫我吐了出來。
過了好久，我幾乎就快暈厥時，被人從馬上仍下來。
我知道，我們到了。
眼前漆黑一片，我們摸索的往前走著，路很崎嶇，而且似乎也很難走，幾次我都跌到。站在後面扶我的男人一路上都不耐煩的罵罵咧咧著。
終於，我們停了下來。
解開束縛在眼睛上的布條，猛然強烈的陽光叫我一時看不清任何東西。
漸漸的，周圍清晰起來，原來，這是一座小山頂上的竹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