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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店長的帶領下，郁和當麻先去了附近一家便利店，原本的雨傘在很早之前就丟了，所以現在用的傘也是書店提供的。穿上簡便的休閑服後，郁和當麻已經一改之前落湯雞的摸樣，現在就算和良化隊員錯身而過，他們也能不被發現地混進新宿的人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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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先照著堂上的指式，在便利店旁的ATM裏取了現金卡每日可取的最高額現金。將鈔票放進信封後，郁捏了捏便快速地塞進商用包裏，自己從來沒拿過的錢數讓她有些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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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夠眼下應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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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向當麻這麽說後，當麻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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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身上也帶著不少現金，應該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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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店長帶兩人去了汽車出租行，他不愧是在這附近工作的，很快就能達成兩人希望這一點實在是謝天謝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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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很快辦好了兩天一夜的出租手續，條件是將車留在大阪，沒有多預定行程是因爲她已經下定決心要在今天內到達大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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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完手續的郁回到等待著當麻身旁時，店長已經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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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長先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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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很快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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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開店員注意的當麻坐在等候處的沙發上等著，郁也在他身旁坐下。在兩人輪流去完洗手間後，車子准備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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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笠原小姐，車子已經准備好了，請到停車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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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有些在意還沒回來的店長，但這邊的情況也刻不容緩，沒辦法的兩人只得向停車場走去。這時風比先前稍微弱了一些，但雨勢還是沒有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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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上准備好的車後，郁開始聽工作人員講解導航系統，這時——“哎呀，趕上了趕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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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長傘也沒撐，兩手提著一大堆東西跑了過來。他先打開後車門將東西放在後座上，接著又給當麻遞了一疊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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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隨便買了些吃的和喝的，全都在後面這些袋子裏，希望對你們有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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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真是謝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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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麻邊說邊接過錢，現在已經沒有時間婉拒店長的好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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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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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這句的店長順勢關上後座的門，郁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麽話來感謝他才好了。照著導航系統的說明，郁先做了電子鎖門的操作，然後采用語音輸入裝置輸入這次的目的地“大阪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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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照著立刻開始運行的導航系統，郁打亮方向燈，切到電子引導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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遞完東西終于能撐起傘的店長揮著手目送著車子，郁雖然能從後視鏡裏看到，但她的駕駛技術還沒好到能一邊開車一邊示意，尤其她還是第一次在都內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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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對的，當麻打開了窗戶向店長揮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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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開遠之後，當麻把放在後座上的東西拿到了自己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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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巾也准備了，還有毛巾被……啊，這個可是大有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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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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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如此暴雨中，郁連瞟一眼副駕駛座的余裕都沒有。雨刷已經打到最高速，可是她依然看不清前方車輛的刹車燈，害怕前方不知什麽時候會刹車的郁只得邊保持著車距邊緊緊地盯著前方。現在已經過了下午三點，低垂的烏雲使得西邊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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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國行車地圖和大阪府的詳細地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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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店長想得好周到！不愧是在書店工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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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逼著自己興奮一些，不然她又會想到被留下來的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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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圖書基地的聯絡要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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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一次休息的時候打電話回去吧。反正手機不幹了也用不了，再說醫院那邊也應該會聯系基地的。總之，在日落之前先盡量開遠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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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說著的郁在等紅綠燈時無意識地摸上了領口，用指尖按著二正的階級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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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平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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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的當麻說了句顯得有點沒新意的“他會沒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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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入隊開始我就很尊敬你這位上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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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崎面無表情地和面前的男子說著話，抹掉表情是她的特技，或許說是她的習性也不爲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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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裏只有柴崎和這名男子。不用擔心會有人忽然闖入的這間房是館長室，而這間房現在的主人是代理館長秦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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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野將雙肘撐在辦公桌上低垂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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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做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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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柴崎沒有附加具體事件內容的追問下，秦野緩緩擡起頭。他這副僵硬的表情已經承認了——將當麻的流亡計劃泄露給媒體良化委員會的正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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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辜負了你的尊敬，我很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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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問爲什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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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崎所知道的秦野是一個以原則派理念爲重的公正之人，不管是在部下中還是在上級中都有著很高的信用和聲望，他曾牽制對教育委員會言聽計從的鳥羽，也曾在鳥羽屈服于良化特務機關提出引渡小牧的不當要求時對其怒目而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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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野微微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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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猶豫到了最後一刻。但是，我也有我尊敬的上司，這也是無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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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指江東原館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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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崎直接了斷地指出來，但秦野並沒有爲此動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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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東館長上任的時候，老實說，我的心情很複雜。他是和我同輩的人，階級和職位卻都在我之上，而且我本身的晉升速度就已經不算慢了。所以我一直在煩惱他和我有哪裏不一樣。但是，看到江東館長毫不動搖的中立信念之後，我明白了自己的不足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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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對你而言根本毫無必要——可是以柴崎的年紀卻無法說出這句話——我只能希望你自己覺察這是毫無必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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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爲江東原館長的邀請，你也加入了‘未來企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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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是轉變方針前的‘未來企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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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說法便是在否定如今改變了方針的“未來企劃”和手冢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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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來企劃’本來應當保持中立的。保持中立，在審查權限上和良化委員會長期抗爭，穩紮穩打地削弱對方。本該是如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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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東原館長是將圖書隊保護的當麻老師賣給良化委員會的主謀者，這也能稱之爲中立行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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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應當是讓媒體良化委員會放松警惕，同時拓寬渠道的時期，從長遠來看，這是爲了保持中立而不得不采取的行動。而且，江東館長原本就是帶著在失敗之時要自己負責的覺悟來命令部下的，他也爲此被手冢慧會長抛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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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江東館長的自作主張才讓‘未來企劃’陷入不得不轉變方針的狀況——你沒有這麽想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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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崎諒秦野也不敢說出他和轉變方針前的“未來企劃”沒有一點共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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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秦野還是重複著剛才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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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手冢慧抛棄了江東館長，讓他成爲轉變方針前那個‘未來企劃’的殉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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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就留在了轉變方針後的‘未來企劃’裏，做一個背叛者，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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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崎的直言不諱第一次讓秦野動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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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爲了繼承江東館長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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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應該退出‘未來企劃’另起爐竈。創辦出轉變方針之後無人退出的‘未來企劃’的是手冢慧，你潛藏其中埋下背叛的種子這一做法並不公正。如果是江東原館長希望你這麽做的話，那他也不過如此而已。你尊敬的江東原館長就只是這種人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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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爲了確實地根除審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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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野的聲音開始粗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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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東館長是爲此、並且也是爲了他敬佩的手冢慧，才勇于承擔責罵，獨自下了判斷！是手冢慧抛棄了他！而且那個變節的人還恬不知恥地裝出一副圖書隊代言人的嘴臉在報道中露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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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崎的表情浮起了一絲波動，但很快又歸于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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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能成爲借口。是你貶低了自己的理想，以及江東原館長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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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崎對手冢慧那個男人還不是十分了解，只是通過他弟弟而有一些交流。但即使如此，她也能夠斷言一點——手冢慧並不是會去在意自己會被這樣責備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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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手冢慧還沒有和圖書隊聯手時，對于他所使用的手段，柴崎也無法原諒，不管是他將郁當成人質一事，還是間接加速稻嶺引退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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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手冢慧是在明知這些手段有多卑鄙的情況下還選擇使用的，即使被人怒斥卑鄙，他也會面不改色吧。正是能這樣面不改色的他，才能毫不猶豫地使用卑鄙手段一手創建出自己的組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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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冢慧雖卑鄙，但對于卑鄙之事他卻能公正對待，如果說手冢慧要被責難，那最先發出責難的便是他本人。對于利用了郁和弟弟舍友砂川一事，即使是在他和圖書隊聯手的現在，他也毫不諱言。而對于手冢慧這種保持公正又卑鄙的度量，柴崎也不能不給予承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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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被他最希望能得到理解的弟弟責難，手冢慧在近十年間也依然故我，以實現理想爲前提不斷使用卑鄙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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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今後面對弟弟時他也不會爲此找任何借口吧，沒有對弟弟說過一句借口的他，過去也不曾對其他任何人說過借口。在柴崎看來，手冢慧這個男人帶著一種奇妙的潔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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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秦野也好，江東也好，都是藏在他人的影子中使出卑鄙手段，同時還要主張自身的公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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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來，謝謝你的照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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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崎衷心地深鞠了一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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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能做個讓我可以尊敬到最後的上級，但不得不將曾經尊敬的你報告給司令，這讓我很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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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崎表示了自己純粹的感謝，不過秦野卻露出了被刺傷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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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書基地預定召開記者招待會的時間已經大幅延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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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開放的講堂中，群情激湧的記者們不斷發出責問，向遲遲不開招待會的圖書隊施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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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堂已經被香煙的煙霧彌漫，“到底怎麽回事”“要讓我們等多久”這種奚落聲也毫不客氣地冒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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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已經不能再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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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這是同樣處于報道立場的折口做出的判斷，但目前隊上還是沒能和保護當麻的警衛取得聯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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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手熟練地撐著拐杖的玄田在後方不斷地下達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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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當麻老師得急病住院了！記者招待會由律師團和彥江司令來應付！說些什麽判決的解釋、今後的對策之類的蒙混過去！折口，想一個說得過去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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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誇張一點好了，就說是心髒病發作了吧，他也那把年紀了，不會顯得不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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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柴崎！先通知老師家屬招待會的內容是假的！△TV應該會現場直播這次招待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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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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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崎回答之後便向家屬所在的當麻房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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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席律師及其下數名律師簡單地商量了一下，重新組織和最初預定大相徑庭的發言內容。短時間內商討的成果，是准備一個以防萬一時用的腳本，不過他們都祈禱這個腳本不要被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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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說明情況一角則由彥江來擔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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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相關人員入席的瞬間，天空中閃過了一道不遜于暴雨之勢的閃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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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座之前，首席律師旁邊的彥江取下桌上的麥克風鞠了一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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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抱歉讓各位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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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立刻交替喊出了“當麻老師呢”“他不出席嗎”這些問題，彥江沒有一一回答，而是采用了向全體記者說話的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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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請讓圖書隊對現在的情況簡單做出說明。當麻老師在回基地的途中突發急病，已經送去住院了。是心力憔悴引起心髒病發作，因此只能缺席這次記者招待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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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的是哪家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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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了確保當麻老師的安全，這個情報不能公開。正如各位所知，當麻老師是處在圖書隊的保護下，才沒有被良化特務機關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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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說明總算讓會場的氣氛冷靜了下來，相關人員這才陸續落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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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者們也開始安靜地舉手提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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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就今日的判決談一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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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出回答的是首席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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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讓人難以接受的判決。從曆史上看，媒體良化委員會明顯是不斷地借由各種事例來強行擴大解釋，才演變成了今天這種蠻橫殘暴的、事實上的審查組織。就算此次判決將期限縮短爲一年，在期限結束時，他們也一定會蠻不講理地使出一些能延長期限的手段。‘不取締流通前的媒體’這種打憲法擦邊球的解釋，實際上已經讓表達自由徒有其表，以國家法規來限制公民言論便是如此。一旦有了這一判決，媒體良化法就會以此爲第一判例，向發表對其不利言論的作家、評論家進行言論管制。雖然當麻老師的事例已經敗訴了，但今後會另對良化法自身是否合法提起訴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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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媒體良化委員會的說法又是什麽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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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借由煽動民衆對核電站恐怖襲擊的恐懼，來創造出封殺表達自由的事例，這是種非常不正當的手段。恐怖活動的確是不可寬恕的行爲，盡一切努力預防其再次發生也是應當的。但，當麻老師只因爲寫了一本很有高度的虛構小說就被迫折筆，這實在沒有道理。反恐怖對策和表達自由原本就不該被放在天平上來比較孰輕孰重。另外，要完全弄清無差別國際恐怖主義是不可能的，此種說法的非合理性也已經被衆多專家指出了。因對核電站的恐怖襲擊産生動搖而扭曲憲法、限制表達自由，這才是屈服于恐怖主義的行爲，是國家的恥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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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就做出這一判決的最高裁談一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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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認爲，從中可以窺見媒體良化委員會的黑手已經蔓延至裁判所內。若是司法部門能做出正確判斷，這本該是能勝訴的事例。不過，比起判決內容，補充意見裏倒是能看出希望。我們認爲那是在目前情況下，對媒體良化法做出了最大批判的補充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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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補充意見裏也指出圖書館法第四章《圖書館自由法》同樣有待商榷，對此有什麽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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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書館法第四章，是爲了與任意強化權限的媒體良化法相抗衡，才設立的同樣擁有任意擴大權限的法律，它原本就是對抗媒體良化法的堡壘。如果媒體良化法有待商榷，那圖書館第四章當然也是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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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麻老師今後有什麽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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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了保護當麻老師，目前已提出申述的訴訟會從違反憲法的側面來繼續與良化法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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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麻老師的病情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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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這次心髒病發作是突發性的，所以需要靜養一段時間。關于訴訟，目前由律師團在支援團體的協助下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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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開始之前內部都亂作一團的這場記者招待會，自開始之後便嚴肅地進行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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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此期間，玄田又部署了下一步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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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賀在警視廳刑事部接到這個電話是下午三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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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工作空閑聽△TV系列的電台新聞時，正好聽到了當麻藏人判決後的記者招待會，這讓他有些在意，就在這時有個“親戚玄田”打來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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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著“什麽親戚啊”的平賀接起了電話。兩人的關系還沒有到讓他告訴對方手機號碼的程度，上次對方強硬地找他幫忙時也是這麽聯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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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有是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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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應挺快嘛，是好傾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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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田依然是扯著粗大的嗓音厚臉皮地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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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又提出了胡來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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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不能讓警察醫院通融一間空的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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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平賀很快從這要求中覺察到背後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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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者招待會上說的是假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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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說得這麽難聽嘛，那叫預留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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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著“又是這種歪理”的平賀按上了太陽穴，這種時候大概要把常識的開關關掉才能和那個男人對話，在稻嶺綁架事件時玄田也是采用了非常胡來的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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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麻藏人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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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知道也不會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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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自己拜托別人胡來的事，玄田卻還能用理直氣壯的語氣說出這種豪邁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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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蹤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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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說了，不知道。發生了預料之外的事，目前只知道這些。警衛人員還沒有回來，也聯絡不上，現在究竟怎麽樣了還不清楚。不過，總之要先准備好煙霧彈，特別是給良化委員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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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玄田的要求很不合理，但平賀也很在意記者招待會上說的內容，良化特務機關現在一定對都內的各醫院展開搜索了吧。找到當麻入住的醫院後，肯定會不擇手段地把人帶走，一旦被帶走，之後他們就可以爲所欲爲了。媒體良化委員會就是這樣的組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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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警察醫院是個盲點，應該挺後面才會輪到。我會派圖書隊的特殊防衛員過去，讓他們守住一間空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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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制造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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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你突然這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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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視廳的上層裏也有良化法反對派，你總能打通人脈吧，要不打出‘未來企劃’的招牌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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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一開始就是完全抱著利用心態來策劃的，遭到如此奇襲的平賀沒有抵抗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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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平賀就投降般給了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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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晚上之前我會設法安排好，不過，早早被看破的話我可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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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問題，防衛省那邊我也拜托過了，在好幾家自衛隊醫院裏也做了同樣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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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露一個地方也不要緊，這樣的安排倒是穩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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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只是口頭也好，我這邊也該說聲‘拜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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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聲怒吼著的平賀憤憤地挂上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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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了嗎，平賀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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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電話的女警擔心地詢問，平賀繃著一張臉回答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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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人頭疼的親戚打來的，就只會找我借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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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那真的是麻煩啊”的純真女警換上了同情的聲音，這又讓平賀更覺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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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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緒形、小牧和手冢三人回到圖書基地時的模樣只比用落湯雞來形容的慘狀好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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緒形沒有說出“沒時間休息”這種話，三人都無言地向更衣室走去，換過幹的制服後回到了特種部隊辦公室。隊上動作快一點的話，說不定情報泄露的細節已經查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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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隊員全都出去了的辦公室裏等著的是玄田和柴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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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三人將之前兵分兩路的事告訴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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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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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驚愕的模樣揚起聲的是手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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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三人全被敵人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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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那樣，你們也不用在都內來回跑得這麽疲勞，到現在才回來了。而且他們要的只是當麻老師，如果堂上和笠原被丟下的話應該會通知我們地點。再說，‘未來企劃’那邊也沒有收到良化特務機關抓到當麻老師的消息，敵人之前好象正拼命在都內各大使館前布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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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冢僵硬的身子這才緩和了下，他安心的表現比小牧和緒形都要外露也是因爲畢竟還年輕的緣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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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地在下午三點時已經拖到了極限，姑且在記者招待會上宣布了假消息，說當麻老師因爲受到判決的打擊而心髒病發作，已經緊急住院。讓良化委員會那邊以爲流亡不成功就躲進了醫院，他們現在應該開始搜查當麻老師住哪家醫院了吧。當然我們也要派出我們的人去找那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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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泄露流亡計劃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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緒形的這個問題又讓手冢僵硬起來，回答他的是柴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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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秦野代館長泄露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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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答案連緒形和小牧都非常驚訝，猛地瞪大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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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你哥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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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崎補充的這句是向著僵硬著身子的手冢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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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受江東原館長的邀請加入了轉變方針前的‘未來企劃’，不過比起手冢慧的思想，他倒是對江東原館長的中立主義更有共鳴，這次的舉動就是因對‘未來企劃’轉變方針的反彈而起。他目前已經准備接受查問，並且也被‘未來企劃’除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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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出現了讓氣氛沈重的沈默，誰也沒料到消息是這樣泄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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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野是個會讓人說出“竟然是他”這種話的人物，因此大家都對他非常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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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要揮散這份沈默般，玄田開口說了聲“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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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的情況就是那樣。你們那邊的情報我們才是求知若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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緒形點著頭回答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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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破荷蘭大使館後，我們跳過第二候補的瑞典大使館，直接去了美國大使館。我的判斷是，雖然情報已經泄露，但敵人應該還來不及伸手到最終候補的地方，而且美國大使館平日的警戒也很嚴，良化特務機關不容易插手。不過還是在正門前被裝成出事故的兩輛旅行車攔住了，我們本想在敵人包圍前沖進大使館，但最終還是不得不在那裏棄車。接下來就分成了兩路，我們這邊是誘餌，堂上和笠原則保護當麻老師，分開的時候我們是前往虎之門一邊，他們則是去溜池山王一邊。小牧裝成當麻老師，我也向堂上怒吼帶女隊員回基地，所以追兵應該是幾乎都被我們吸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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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如果不是這樣你們也不會花去這麽多時間甩掉追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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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慚愧。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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緒形含糊著沒說下去，但誰都知道他要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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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上他們應該早就回來了——所有人的臉上都寫著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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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你們的情況我大概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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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田像是要轉換思考一樣的拍了下手，然後從資料架上取下都內線路圖攤開在手邊的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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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上他們是去往溜池山王那邊吧？當然是會搭地鐵了，問題是他們搭上了哪條線。首先是銀座線和南北線，要直接回基地的話就從銀座線坐到銀座。敵人當然也會在武藏境布防，所以他們應該會舍棄中央線。但不管怎樣，基地不出人員接應的話，都是沒法徒步回來的，而考慮到接應的問題選項就無限擴大了。如果是一邊移動一邊商量在哪個車站會合，那麽可以從涉谷上井之頭線再換乘京王線，或者從新宿出來饒回西武線系列，路線的選項多不勝數。可是他們沒有和基地聯絡，也就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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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田用粗粗的手指敲了敲線路圖上的地鐵永田町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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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裏換乘半藏門線的話很快就能到英國大使館，這裏是突破口，當麻老師的第三流亡候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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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上他們想到英國大使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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詢問的是小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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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動肯定失敗了，成功的話現在都可以放煙花了，而現在還沒有他們被良化特務機關抓到的消息，應該還在逃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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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像是堂上二正的判斷，他應該明白那樣行動危險性太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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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牧輕輕動了動手制止下對此表現出反駁的手冢，緒形帶著沈痛的表情低下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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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對當麻老師說最好在今天之內進到大使館，因爲從明天開始都內的大使館都會被良化特務機關監視起來。說不定是這樣才讓老師無法輕易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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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只是正確地說明了情況。而堂上也是根據情況做了最佳判斷，還有笠原在支援，所以我們才到現在都沒有收到關于那三人的任何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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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田邊說邊拍了拍高個子緒形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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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還沒有落入敵人之手，這點是肯定的。柴崎，你向老師的家人說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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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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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柴崎要邁開步子時，內線電話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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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保持臉色不變的只有玄田一個，其他人都像是看著可怕東西一般地盯著鳴叫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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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還是柴崎接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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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是特種部隊辦公室。……對……好，請轉過來……讓您久等了，這裏是圖書特種部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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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崎邊聽著電話邊用原子筆在便簽上寫字，從她複述的內容聽來，剛才寫下的應該是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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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柴崎說完“請稍等一下”並按下保留鍵後，轉向了玄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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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新宿的急救醫院打來的，堂上教官被作爲緊急病患送到那裏，剛剛動完緊急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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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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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牧丟下這句便拿過柴崎手中的便簽，快步出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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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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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冢慌忙追在小牧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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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現在還沒恢複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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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崎補充的這句報告已經傳不到跑出去的兩人耳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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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接下來讓我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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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田將手伸向話筒，柴崎也點著頭說了聲“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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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了一陣電話的玄田中途也用上了便簽，挂斷電話後他轉向緒形和柴崎開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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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大腿貫通傷。傷口本身並不複雜，但擦過動脈造成出血嚴重，而且長時間淋雨也使得體溫很低，反倒更讓人擔心會不會演變成肺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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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看來，去了也說不上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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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崎轉頭望了望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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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知道他在哪了也不可能不去，畢竟是關系這麽好的同伴嘛，手冢又那麽黏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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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又黏又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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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崎毫不客氣地加以肯定之後，有些害怕地繼續問玄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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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笠原和當麻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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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和堂上在一起。那邊的事情我現在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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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田邊說邊再次拿起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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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況拼圖的最後一塊，是從新宿一家大型書店裏聽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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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上他們的確是打算潛進英國大使館，失敗後逃走時堂上被良化隊員打中負傷，當麻便向關系親密的書店尋求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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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那位小個子的男隊員是叫堂上先生嗎？當時我以爲他已經失去意識，本來想陪他上車的，但他在被搬上車的時候突然醒了，還請求我不要陪同。另外還說，如果良化特務機關來詢問，就說是只看到他倒在店附近才叫了救護車，不要說出見過當麻老師和女隊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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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年輕，卻是很了不起的人呢，爲了保護當麻老師和戀人，他堅持要我說成是只有他一個人倒下的情況。當我說至少和圖書基地聯絡吧之後，他也說不用，要徹底裝成和本店沒有任何關系的樣子，反正醫院會通過身份證件和基地聯絡，基地也會詢問通報者，因此在基地聯絡本店之前，請本店不要有任何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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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麻老師嗎？我應他們的請求帶他們去了附近的租車行。詳細計劃他們沒有告訴我，目前似乎是由女隊員開車先前往大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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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地方了，是大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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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田挂斷電話後怒吼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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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麻老師和笠原是准備去總領事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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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崎像是受到驚嚇般地向後一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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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笠原開車在這種暴雨中前往大阪？！……要留意高速上有沒有事故的情報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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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可是想法上的大逆轉。在這種台風天沖去大阪，沒想到笠原能想到這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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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柴崎很肯定地向沈吟著的緒形擺了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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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笠原哪有想到這一點的腦子啊。在這種情況下，能把大阪和總領事館聯系起來的首先是當麻老師，然後也可能是堂上教官，而且今天就開車出發應該是堂上教官的指示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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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和了句“這猜測大概八九不離十吧”的玄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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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敵人也不是傻瓜，冷靜下來後就會想起我們的目標還可以有一處。如果等到台風過去，長距離交通恢複時，那敵人就有時間掌握住三處機場和新幹線的三處車站。雖然也能搭新幹線在名古屋或是岐阜羽島下再從地方上饒過去，但那段時間也足夠敵人在主要的總領事館布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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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現在只能等笠原聯系了，當麻老師又沒有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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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應該幫他准備一支，即使強求也該讓他帶上，真是疏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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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總領事館的順序是否和大使館的候補順序一樣，目前玄田他們連這一點也無法確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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線路和兩人抵達大阪的作戰細節也是，就算請關西圖書隊協助，在當事人行動不明的情況下，也無法提出“無論如何請做好隨時可以出動的准備”這種不盡人情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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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就先適當地耍些小花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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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田邊這麽說邊再次拿起了電話聽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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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當麻老師沒有出事，目前正在隊員的保護下前往大阪的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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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柴崎的報告後，在當麻借住的房間裏等著他的妻子立刻哭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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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讀大學的兒子把母親抱在了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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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哭了，媽媽，這不是知道爸爸沒事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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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樣鼓勵母親的兒子聲音也在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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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們、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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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麻的妻子一個勁地向柴崎致謝，柴崎浮出了一個暧昧的微笑，她沒有說出陪在當麻身邊的警衛從各種意義上講其實是個相當危險的凶悍鐵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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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邊的台風似乎也弱下來了，應該會越往西越安全才對，而且媒體良化委員會也沒有公路審查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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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母子兩人已經聽不到柴崎的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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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能順利就好了，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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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能順利就好了。要是不讓他繼續寫的話他一定會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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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這氣氛的柴崎站起了身，輕輕點頭示意後離開了客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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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柴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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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崎一邊向高興地圍上來的男隊員們揮手說再見一邊離開了男子區，這已經是她每次進出當麻所住的男子宿舍客室時的固定模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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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了散了，咱們也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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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平安到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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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依然下得傾盆一般的雨中，柴崎撐開傘向辦公大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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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平安到達，再平安回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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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有好多話要和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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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牧教官左手無名指戴上截止了，沒人一起看的話樂趣可是會減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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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你們逃去的那家店的店長，他爲什麽說你和堂上教官是戀人，我還等著對你刨根究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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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高速公路上的事故情報由柴崎所在的實驗情報部的同伴去確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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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還沒有壞消息傳來，所以應該沒問題。想快點把這消息傳達出去的柴崎在雨中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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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毬江在圖書館碰到變態那次以後，手冢再次見到了小牧神經緊繃的模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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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是第一次，今天是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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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著方向盤開車的小牧像是和坐在旁邊副駕駛座的手冢沒有關系一樣，幾乎沒出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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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上二正，不知道有沒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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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受不了沈默的手冢一不留心就喃出這一句，小牧這才用冷冰冰的聲音回了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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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會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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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聲音很明顯包含著“別烏鴉嘴”的意思，此後手冢就一句話也沒有說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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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否是到了即將入夜的現在雨勢依然沒有減小的關系，車裏緊皺著眉的小牧這種不正常的模樣換成平時的他也是不可想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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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手冢而言相當于苦行的行程隨著車子到達新宿才終于結束，小牧將車開進要去的那家急救醫院的停車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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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是剛動過緊急手術的堂上笃的親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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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服務台詢問過後，兩人得知堂上轉進了重症監護室，手術雖然成功了，但似乎並發了肺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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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失血和因手術而體力下降的狀態下並發肺炎的話，肺炎反倒是致命的。這是手冢從未實際體驗過的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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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牧坐在了重症監護室前的沙發上，手冢也默默地坐在他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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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牧在膝上交叉起手指，頭垂到了額像是頂著手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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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現在心情很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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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冢慌忙對小牧的道歉回了句“不會”，雖然來的途中小牧心情差也是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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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家夥，到底還想讓這種事發生幾次才甘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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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家夥”指的是現在在重症監護室裏的堂上——不，應該是指小牧的好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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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也發生過嗎？這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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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冢小心翼翼地問了這句後，小牧似乎笑了笑，但他低垂的頭讓人窺視不到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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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什麽‘以前’，算上在防衛部的時期，同期當中那家夥是中彈次數最多的一個，也不知道該說是責任感強還是太胡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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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頓一會之後，接著說了句“不過”的小牧直起身靠上沙發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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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是傷得最重的，因爲和笠原搭檔才犯了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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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讓手冢反感地擡起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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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說笠原能力不足才變成這樣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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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這樣，那手冢無法認同小牧的這種看法。郁的確是笨了點，卻不是會在這種時候膽怯的人，她應該好好爲堂上做過應急處理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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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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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小牧露出了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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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並不是那個意思……這樣啊，手冢和笠原也是好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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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自己已經微妙地承認了這一點還有著抵抗，手冢沒有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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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手冢你們入隊的時候，我說過‘比起你，堂上的本質上和笠原更相象’，你還記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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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手冢還沒承認郁、兩人關系很緊張時的事，他還向郁提出過要不要試著交往看看的傻提案，偏偏還好幾次被郁震驚到。想起這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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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手冢更是不做回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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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莽的直覺派，堂上其實是這種人來的。現在這個出奇冷靜的堂上是他自己希望自己能變成的樣子，和以前的堂上完全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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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說著的小牧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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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的他簡直和笠原一模一樣，喜怒哀樂都很激烈，是個只管眼前的熱血家夥。在認得以前的堂上的我們眼裏，看到他斥責笠原時覺得可笑也是沒辦法的事，因爲那就像看到堂上在斥責過去的自己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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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裏的手冢突然冒出了郁將來會不會像現在的堂上這種想法，不過就算郁和過去的堂上一模一樣，他也不認爲郁在將來會變得和現在的堂上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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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一旦到了笠原面前，堂上就更是示弱般的，會變回以前的他。雖然這是能讓我們欣慰的事，但同時也非常危險。兩個笠原，純粹這樣考慮的話你也會覺得恐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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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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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手冢立刻回答了，這的確是光想想就很恐怖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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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今天如果換作我跟著堂上的話，不管當麻老師看上去有多不甘心，我也會主張避開風險選擇容易做到的返回基地這條路，而堂上在我占據道理的判斷下也會勸當麻老師放棄。但是，堂上從以前就是醉心于當麻老師的讀者，這位作家若是表現出不甘心的樣子他也絕對會動搖，而這時在他身邊的人是笠原的話，一定會說‘試試能做到什麽程度吧’。也就是說，是笠原在堂上背後推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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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冢邊思考著邊開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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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們兩個其實很不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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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對。他們很相配，相配得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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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牧如此斷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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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就變成了‘做吧’。到極限爲止，徹底地相互信賴著去做。而竭盡全力的結果便是現在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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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得堂上二正負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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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笠原和當麻老師不在這裏吧？堂上退出後，笠原就接替了，他們兩人還沒有放棄當麻老師的意志。這兩人一同決定要做這種胡來的事，而現在這種胡來事也還在進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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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好友來說他們的確是讓人受不了的組合——手冢理解了，這種心情便是——你要胡鬧到什麽程度才能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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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他想起了比自己以及其他任何人都更有資格自稱爲郁的好友的柴崎。還不知道這些的柴崎應該不要緊吧，手冢心中湧起了這種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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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本帖最後由 aaa22216 於 2009-12-9 20:36 編輯 [/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