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川如果被凍結了，其流動肯定也會停止。北方一到冬天，不單是船隻，就連港口本身都會凍結。因此一到春天，船隻的往來就彷佛一掃其陰鬱般的繁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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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拉曾如此說明。這說法看來果然是可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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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晴空萬裏的那一天，港口的裝卸比平時更加繁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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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這時貨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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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二十裏克特的金額差點被砍刀十七裏克特，不過在支付金額時卻沒有絲毫的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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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人這種生物也許都是些不可思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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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露爾一邊這樣想著，一邊向商會的男人談起午餐時奧拉說過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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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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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聽說如果爆發戰爭，就會需要馬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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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話是那樣沒錯……馬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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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用羽毛筆撓著自己的下巴，輕輕擡起下巴閉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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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獲得馬匹的飼料，必須支付森林的使用費吧？乾草價格上漲的話，豢養也很花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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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會有人出讓。是這麼回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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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不被欺騙，必須在對方說話時完全把握對方的意圖，在其說完之前考慮好對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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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拉是這樣的。看起來，商人們似乎能很輕鬆的完成這種妖怪般的技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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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露爾點點頭，男人“唔”的嘀咕著環視四周後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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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為自己是第一個注意到這件事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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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會把自己當傻瓜般的這麼說，大概是看穿了用頭巾遮住面孔的自己是年輕女人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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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可就算是第二第三名，能夠賺錢的話還是能賺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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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拉是這樣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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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露爾在心中如此補充之後，男人好像忍俊不禁般用手摸了摸嘴巴。如果自己露出“報了一箭之仇”的表情，就是自己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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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露爾在頭巾下裝出毫不知情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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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禮了。看來你每天都在成長呢。的確是那樣沒錯。如你所見，我們光是應付日常的業務就已經分身乏術，根本無暇去購進馬匹。所以你如果進到貨的話，我們當然也有收購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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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人們一定會在話的最後部分含糊其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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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買還是不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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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聽到芙露爾再次發問，顯得有些不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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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牽來瘦骨伶仃的駑馬，你們也很為難吧。的確不好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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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相信自己嗎？只有貴族才會這樣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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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露爾想想也的確如此，於是趕忙道了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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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就算我們不收購馬匹，想要的人應該也會很多吧。摸清行情，找個好價錢買進的話是不會發愁賣不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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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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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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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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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合上賬簿，將其夾在腋下繼續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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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認為會很困難的。畢竟馬匹是活物，即使買來時是名馬，在持有期間變成駑馬的事也並不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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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倒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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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在大屋時，也聽說過馬匹的管理非常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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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自己在租借馬車四處奔波的過程中，早已領教過了馬匹的喜怒無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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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費盡辛苦帶回的馬匹被人砍價砍到吐血，就算不是貝爾特拉不好也會哭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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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這樣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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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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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能夠進馬匹的資金，不如試試其他的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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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的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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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露出微笑，再次拿出夾在腋下的賬簿翻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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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腐爛，不會生病，也不需要飼料和照顧。那種商品的話，就算沒有經驗也不會遇到重大失敗。馬匹即使能賣到高價，管理也是很費功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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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所受的一點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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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露爾本以為他只是個討人厭的傢夥，沒想到會被他情切的教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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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時，自己完全被他的話所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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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什麽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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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服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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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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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聽到芙露爾的重複，便把手中的賬簿剛好翻到的那頁拿給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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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的數字是進貨的金額，這邊是販賣的金額。利潤雖然沒有馬匹那麼高……不過從上到下的所有商品都有賺到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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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這不是為欺騙隊方而事先準備好的，就的確如男人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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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在和自己說話時根本沒有動手動腳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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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露爾做出這樣的判斷，老實地點頭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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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是穩定的商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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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聞言合上了賬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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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而代之打開的，是芙露爾的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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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要購進什麼樣的服裝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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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要依賴您自身的判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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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這是非常理所當然的事，不過因為芙露爾把穿戴打扮全部交予別人負責，所以對服裝的事完全是門外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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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芙露爾猶豫該不該先和奧拉商量時，男人突然拍著手這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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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對了。在與本商會有往來的客戶中，有個很有鑑賞眼光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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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鑑賞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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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他有時會代替本商會販賣購進的服裝，是個非常優秀的人，服裝也賣的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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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提出下次想由自己負責進貨，正在尋找能夠提供資金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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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露爾早就覺得自己的頭腦不是那麼靈敏，知道現在對商人們的話依然抓不到要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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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她在話中察覺到某種奇妙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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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說……讓我提供資金，利潤共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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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你除了獲得利潤，還能學到選購服裝的知識。對方也能通過從進貨起就全程負責，賺到更多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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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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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條件應該不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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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會遇到這種事，果然世界上並不全都是壞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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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露爾這樣想著。男人又翻了一會賬簿，告訴他一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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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的名字是米爾頓?帕斯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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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起來像是貴族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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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一有錢，就忍不住想去買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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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露爾買下貝爾特拉想吃的奶酪，還有冠以某村之名、奧拉贊不絕口的葡萄酒後踏上了回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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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家計沒有可以亂花錢的餘地，但那兩個人應該並未窘迫到會對送給自己的禮物橫眉豎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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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自己也得到了新生意的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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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裝的買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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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只買了手掌大木桶分量的酒，卻似乎激起了奧拉的酒癮。他閉上眼睛不停吸著酒香嘀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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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芙露爾談起從商會男人那聽來的事，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沒有在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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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就算出手試試……奧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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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露爾喊了他的名字後，他才總算將視線轉向這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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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非常懷念這芳醇的香味……是服裝的買賣吧。要做那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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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個代替那家商會販賣購進服裝的男人他下次似乎想從進貨到販賣全權負責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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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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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拉再次用高高的鷹鉤鼻子猛吸葡萄酒的香氣，然後屏住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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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裝模作樣的貴族也不會做到這個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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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露爾忘記了生氣，對老帥哥的舉動露出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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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字是米爾頓.帕斯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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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在自己說出那個名字的瞬間，奧拉滿是皺紋的眼皮猛地睜開，從中射出銳利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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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斯特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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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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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嗯嗯，當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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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拉最後深吸了一口酒香，把酒蓋好放在桌上。在白天與夜晚夾縫間的這個時間，因為貝爾特拉去市場採購，所以家裡靜悄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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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主本人原來是位聞名於世的騎士，既勇猛又優雅，它的風流韻事不計其數，而且是個慈悲為懷、關心家人的人。據說，繼承了帕斯特之名的人大概不止三十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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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姐妹眾多的家庭並不稀奇，有兩三名側室也是很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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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有“在給同父異母的孩子取名時，就算參照聖典都不夠”這樣的笑話，但是有那個數量的孩子的確也很罕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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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似乎的確會變得有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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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不可能封給所有的孩子領地，所以那個人應該是離開家的其中一人吧。你說他代為販賣商會購進的服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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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啊啊，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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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露爾之所以會在隨口回答後又重新反問，是因為她被在窗簷上的盆栽前嚼嘴巴的山羊吸引了目光，大概它是從哪逃走，或是被人買來後忘了栓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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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露爾呆呆的看著這奇妙的光景，慌忙再次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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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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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他做得應該是針對貴族的生意吧。我們過去也做過這種生意，僱傭無處可去的貴族次男或三男。要問為什麼要這樣做，是因為就算推銷豪華的服裝，姓氏是'鞋店的'或是'鐵匠舖的'的人都會吃閉門羹。再者，貴族間的流行非常容易改變，需要利用他們的名字和知識進行推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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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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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你和那個叫帕斯特的人見過面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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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羊最後判斷盆栽的葉子不能吃，叫了一聲後悠閒地走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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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覺得不能著急，先和奧拉商量下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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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啊。大小姐也總算有些開竅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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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已經因為自己的獨斷專行吃過兩次苦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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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拉笑著輕輕咳嗽了一聲，手指向放在桌上、從芙露爾所收的二十裏克特中扣除花掉金額後的剩下貨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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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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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露爾不解的歪起腦袋，結果聽到一聲微微的嘆息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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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要學習的東西還很多，前途依然多難啊。大小姐接受的這些貨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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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貨幣？金額不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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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芙露爾正要說出“這不可能”時，奧拉輕輕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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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緣磨損成這樣的貨幣就算拿去給兌換商，究竟能不能順利兌換呢？搞不好必須要有價值減少一成的心理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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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露爾慌忙朝桌子上的貨幣望去，發現的確有幾枚貨幣邊緣嚴重磨損、形狀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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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即使一下全教給你也記不住。一樣樣來就好。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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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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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像商會的小鬼那樣，鞭打棒毆也沒關係的話就另當別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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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拉難得開了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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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他非常喜歡當做禮物的葡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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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在晚會上被打過一次手，結果之後痛哭了一個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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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拉很高興的看著，把貨幣集中起來放入木箱蓋上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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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此事就等其他機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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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樣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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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大小姐對這件自己送上門的買賣服裝生意有什麼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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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露爾因為突然的話題轉換有點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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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來不及思考，冒出的想法便已脫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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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很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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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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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拉淡淡的回應道，拿起羽毛筆在桌子上攤開的老舊賬簿上寫下一個數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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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於芙露爾所帶回的貨幣枚數，在最右側遺憾的寫下了損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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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糟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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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果大小姐認為應該如此，那這樣就可以了。正如商會的人所說，雖然馬匹會死亡、生病和受傷，但是服裝好好保存的話可以維持很多年。過去購進服裝時，最後經常要花上三年才能在賬簿上記錄收益。因為是很難遭受嚴重損失的商品，所以最合適拿來練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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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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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露爾說完，奧拉重重地點頭這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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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大小姐第三次全權處理工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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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屋生活時，交給自己的事只有穿上拿出的衣服和吃飯而已。那是對家族的興盛和沒落、伴侶的選擇都毫無發言權的生活，呆在那裡，只是聽從周圍的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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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仍未適應從商的習慣，不要說看穿商人們的謊言，甚至不想和他們過多交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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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如此，依靠自己的手做些什麼一事人具有非常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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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露爾微微深呼吸了一下，使勁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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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要好好遵守我的建議。這樣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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誇獎、讓人高興後再做出告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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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這是表現出不滿，就是不合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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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露爾活用學過的知識，這樣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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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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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願眾神保佑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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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拉低聲說著合上賬簿。彷彿看準了那個時機一般，貝爾特拉這是也從市場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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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貴族，貴族血統，現任貴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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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有種種原因吧，有著響噹噹名字和姓氏的人以外地隨處可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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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很多人無法忘記過去，或是將其作為自己生存的支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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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像芙露爾那樣沒落的家整個都被暴發戶商人買下，最後沒落得一錢不值，那麼名字也就只是單純的重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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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才會用頭巾遮住面孔，也很少自報家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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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是依靠奧拉過去的門路尋找工作，所以有時也會暴露身份。可是，大部分人都會同情地對此緘口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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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次經人介紹認識米爾頓是依靠芙露爾自己的力量，所以應該不會暴露自己是原貴族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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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應該是這樣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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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在哪裡的晚會見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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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介紹和芙露爾見面的米爾頓·帕斯特，握手後立刻這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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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個把金髮梳得很整齊的年輕男性，身上的穿著也並不是那麼高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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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服裝上明顯下了很多功夫。如果不是為了握手而上前兩步的話，就算說他是大戶人家的公子也一定不會有人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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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回過頭來看，芙露爾的手已經不能算是“只戴過柔軟手套的漂亮白皙的手”。雖然比起貝爾特拉仍是養優處尊的少女之手，但還不至於會暴露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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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爾頓看到芙露爾因為動搖而張口結舌，這樣補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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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沒錯。實在米蘭卿的晚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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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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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露爾之所以會發出這樣的聲音，是因為那個名字是她出席過的少數晚會的舉辦貴族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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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曾打過一次招呼，不過你似乎沒記住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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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妙齡少女參加晚會的話，握手的次數會比摸麵包的次數還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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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只是接觸對方的手這種輕微的舉動，因為會重複幾十次，所以回家後手也會紅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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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也是理所當然的吧。因為你很受人矚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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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前代當主還健在，家裡並未那麼瀕臨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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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說，是在自己仍是不錯的結婚對象之時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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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字應該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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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露爾·布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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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很久沒有提起過那個名字了，這讓芙露爾剛拿到及懷念又難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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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比起名字本身，那也許是因為說出名字的地點是港口附近酒館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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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布朗家的大小姐。曾被以壞心眼而聞名的迪安家夫人打過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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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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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芙露爾驚訝地大聲喊出了聲音，幸好這裡不是什麼高雅的用餐場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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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聲音很快被淹沒在喧囂中，只剩下米爾頓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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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後，有很多見習騎士想要去追求你哦。你不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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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爾頓把炒豆放進嘴裡，也許是想掩飾嘴邊忍俊不禁的笑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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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那份體貼反而讓芙露爾更加不好意思，即使用頭巾遮著臉也覺得無地自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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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那之後的事……真讓人同情。雖然也有人對此冷嘲熱諷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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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露爾也和清楚，他指的並不是自己哭了整整一周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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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頭巾裡冷靜下來，深呼吸後點點頭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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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我們沒法決定自己的前途命運。能夠說三道四的，只有那些坐上極少數幸運椅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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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米爾頓將葡萄酒倒進酒杯的動作比貴族更隨便些，不過又沒有終日舞弄長矛的騎士那麼粗俗。那是好像自己淘氣的外甥搬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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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整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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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整個家從椅子上滑落。即使如此，世上似乎仍有我的容身之地。只是沒想到，那居然會是行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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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爾頓點點頭，感覺有些耀眼地瞇起眼睛，眺望著港口開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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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是第二側室的三男，所以離家時連巴掌打的土地都沒得到，只有帕斯特的名字和微薄的金幣。既沒有能夠終日練武、以期望某日獲得名門大小姐芳心的馬匹和裝備，也沒有能夠靠吟詩生活的才能。不過我早就料到那些，所以並沒有太過慌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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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才開始行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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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是被從棲身的家裡趕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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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爾頓再次吃起炒豆，也許是為了隱藏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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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運的是，憑藉帕斯特的名字能夠敲開大多數家的大門。而且我喜歡酒、美食和閒談，經常在各處的餐桌上露面。在鎮上閒晃時，聽說有地方需要'那樣的人'。的確，容身指出是哪裡都會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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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以金錢成為自己丈夫的人死去、家道完全中落、被沒收房時，家裡的傭人對並未驚慌失措的芙露爾感到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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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那並不是因為芙露爾是特別堅強的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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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她只是隨波逐流地活著，所以只是在聽天由命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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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眼前的米爾頓身上感覺到相似的堅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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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你買賣做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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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被人當面說起還真不好意思呢，不過我也是有些自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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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許多人把以家族的權威為後盾、狐假虎威獲得的功績說成是屬於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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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米爾頓雖然離家替商會販賣商品，心裡卻似乎很清楚那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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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能像天使那樣一直留在天界也就算了，可一旦失去翅膀墜入凡間，就不能再超然脫俗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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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實說，芙露爾很羨慕腳踏實地的米爾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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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會說出這樣的話，也幾乎完全是無意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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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秘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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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商道裡，會輕易說出秘訣的人根本不算商人。奧拉以前曾經這樣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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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露爾話剛出口便感到後悔，那真是個愚蠢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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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上，米爾頓微微瞇起眼晴，嘴邊的笑容也略顯做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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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當芙露爾想要彌補自己的失言時，米爾頓擡起實現這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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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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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瞬沒能明白話中的意思，回望著那漂亮的藍色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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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訣是正視自己。做同伴生意的人當然還有很多，不過大多數人在賣給舒適的人幾件衣服，就不再繼續推銷。那是因為他們隱約覺得，自己和購買者還處在同樣的位置。能夠賣掉一開始的幾件，是因為購買者明白那一點，出於同情才買下的。不過我不會那樣做，我會告訴對方，帕斯特知名只不過是讓顧客打開家門，抓住生意機會的契機而已。這樣一來，即使對方輕蔑、嘲笑我，我也會堅持稱讚對方、強調衣服的優點、繼續推銷下去。因為我帶去的衣服本來質量就好，所以總會賣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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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爾頓突然停下怒濤般的話語，微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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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被商會當作重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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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爾頓說完後喝乾葡萄酒，又續了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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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露爾其間一言不發，並非被他的侃侃而談所壓倒。而是因為米爾頓那徹底的覺悟塞滿了她的胸口，讓她如哽在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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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有點刺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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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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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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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爾頓把銅幣交給端來酒杯的店主，繼續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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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底，我也是有目標才能這麼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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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露爾聞言，在他身後一瞬窺見了城鎮女孩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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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米爾頓所說的內容卻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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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給家裡、給家裡的人還以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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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豆子的動作是在掩飾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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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露爾認真地註視著他的舉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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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不辱沒帕斯特的家名有點不同。怎麼說呢，應該是即使被趕出家門也能過得很好吧。我想這樣挺起胸膛，即使要為此下跪磕頭也無所謂。當然是作為一個商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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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不動搖的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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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突然按耐不住放在粗製木桌上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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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這裡不是嘈雜的港口酒館，粗製的木桌是鋪著白布的高級品，自己的手也許會靜靜地和米爾頓的手重合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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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露爾會止住這個念頭，是為了自己的目的決定大部前進的人，而自己也已決心成為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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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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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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喉嚨好像哽住。芙露爾用力活動下巴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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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你在尋找出資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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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商人來說，根據立場改變對應是理所當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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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露爾把對方看作商人，所以像商人那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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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爾頓看起來在微笑，一定不是自己的神經過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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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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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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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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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爾頓所提出的，並不是現在的芙露爾付不出的金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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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是麵包的湯裡，放了豆子、蔥和昨晚剩下的肉。如果吃下兩大碗的話，兩天都不用吃飯了。明明已經如此豐盛，上面還加有曬好的奶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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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端上大戶人家的餐桌也不遜色的料理，不愧是因為人手不足經常出入廚房的貝爾特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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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由於布朗家的財政一直很窮破，她還擅長活用便宜的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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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身經百戰的商人奧拉得知那原材料費用時也忍不住砸舌，她手腕的高超可見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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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飯時，拿著飯勺的貝爾特拉無人能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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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麵包是鎮上檢查官認定不合格的便宜貨，雖然又硬又老不能直接吃，但是放到湯裡就正好。蔥是用院子裡多餘的香草和隔壁的第三家的太太交換的。肉則來自迷路闖進院子裡的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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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小時候曾被嚴厲叮囑不能去屋子背後。在得知那是因為裝社有捕獲晚餐材料的陷阱時，自己感到非常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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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陷阱是年咯啊的園丁所設，不過貝爾特拉似乎也有在依葫蘆畫瓢。芙露爾和奧拉也很清楚，那肯定不是單純迷路的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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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裡是豬、羊、山羊、和兔子等可食用動物遠遠多餘森林草原的城鎮，即使借用一兩隻雞應該也不會有人說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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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拉像往常一樣稱讚著貝爾特拉的手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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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往常不同的是，芙露爾雖然吃著飯，卻沒有稱讚食物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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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不過我還沒問你什麼時候能夠再次見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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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等待騎士的再次來訪而度日如年的貴族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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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露爾的這種演技絕對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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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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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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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擅自移動起來，這一定是因為在自己的身上流淌著貴族之血的緣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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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露爾只能把微微仰起的腦袋下意識的低下去，然後把目光輕輕的轉到別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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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爾頓故意裝做一副什麼都沒發生過的樣子，揮了揮手道“再見”，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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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嗒、啪嗒、馬蹄聲漸漸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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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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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露爾望著米爾頓遠去的背影在心中低聲的重複著。這時她忽然察覺到自己的手竟然一直按在胸口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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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露爾急忙把手拿了下來，然後緊張地將自己的手握出褶皺的一副拉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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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爾頓同檢查的士兵打了個招呼，很簡單的便通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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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回頭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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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露爾故意做出毫不在意的樣子轉過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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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便再也看不到米爾頓的身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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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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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露爾在這喧鬧的城鎮之中，好似念誦著什麼寶貝的名字一樣，在心裡反複默念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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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媚的春光灑落在大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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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鎮之中的建築緊密地擁擠在一起，兩戶人家之間的房屋的距離甚至連張紙都塞不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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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灑滿自己所居住房間之中的陽光，現在卻變成了一種奢侈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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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這種空中毫不吝嗇的撒下的陽光都能夠成為奢侈品，下層人民的生活果然很艱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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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露爾一邊呆呆的想著這個問題，一邊用胳膊支起腦袋，靠在窗邊注視著正在分食自己早餐吃剩的麵包屑的小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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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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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樣一個悠閒的時候，這可真是破壞興致的插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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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芙露爾卻依舊眺望著窗外，沒有一點憤怒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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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她自己也知道，在這個時候真正生氣的是奧拉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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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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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拉提高了音量，將小鳥嚇得飛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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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芙露爾懶洋洋的擡起腦袋，慢悠悠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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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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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我吵你就能聽進去的話，我寧願更吵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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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好啦，我知道拉……只是因為今天的天氣實在 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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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芙露爾打了個哈欠，在椅子上面伸了一個長長的懶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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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子上擺放著幾張紙，還有羽毛筆與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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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的一張紙上，用流暢的筆觸寫著一頁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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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奧拉所記錄的撒謊能夠人們在簽定契約的時候所使用的語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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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採購、販賣、貸款、租藉以及其他一些常用商業術語的使用方法與解釋外，甚至還有向神靈祈禱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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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有時候不得不同異國的商人進行交易的商人們，據說還有他們專用的語言體系。交易金額小的時候還好說，當大額交易的時候要是看錯契約上的一個字，都有可以導致破產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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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那些時刻準備騙上一筆的虎視耽耽的傢夥們，芙露爾至少也要學會最低限度的應戰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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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露爾一邊覺得奧拉所說的話有誇張的成分在裡面，一邊翻過下一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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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張紙上面整齊的記載著所有貨幣的名稱，在每個貨幣名稱的旁邊記載著與其他貨幣同它交換的匯率。以及看起來好像咒語一樣複雜的交換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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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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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露爾突然被人搭話，嚇得差點弄掉了湯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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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銀製餐具早已被賣掉，所以這是錫製的便宜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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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貝爾特拉表示有時會忍不住想要擦拭銀製餐具，但芙露爾卻喜歡能隨意使用的錫餐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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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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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拉和貝爾特拉聽到她慌張地這麼說，驚訝地註視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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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非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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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她這樣補充後，兩人開始彼此對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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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露爾把麵包撕碎，就那樣吃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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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麵包很硬，不過這樣就暫時不用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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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柏斯特家的兒子發生了什麼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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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露爾能聽見自己心臟躍動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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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聲音明明大的足以傳到對方耳朵裡，可芙露爾還是移開視線，在嚥下嘴裡的麵包前再次把麵包送進嘴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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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又開始什麼新的生意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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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爾特拉雖然對家務難以置信的敏銳，但卻在奇怪的地方很遲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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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說，她在明知故問嗎？芙露爾無視地喝起了啤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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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商的原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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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拉彷彿看準了芙露爾從椅子上起身的時候，這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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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和對方太親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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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自己的胸口沒有發出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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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冷淡的目光朝奧拉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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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奧拉並不會因此退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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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順利地行商，需要與許多人交易。因為經常會出現難以預料的困難，所以要避免一旦某個人的貨物無法運達邊出現破綻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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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默的對視還在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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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芙露爾根本敵不過面孔、眼睛和作罷都不動聲色的奧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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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露爾移開視線，拿起大碗對貝爾特拉表示“再來一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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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過執著於利益的人也很危險。人如果夢想賺大錢的話，就會甘願為此冒任何風險。行商需要持之以恆，必須時刻迴避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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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拉雖然嘴上這樣說，但是話語中完全沒有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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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概已經通過剛才的話，確認了芙露爾的樣子為什麼那麼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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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個誠實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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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人能夠戴上任何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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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起來是個誠實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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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拉點點頭，催促芙露爾繼續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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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益很穩定。我出錢，他挑選服裝販賣。大概有三成到四成的收益。雙方五五分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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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裝呢？從哪裡進貨，通過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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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是海對面有名的城鎮。他說進貨會通過商會，不用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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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露爾用湯匙把魚分成兩塊，把小的那塊送進嘴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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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已經仔細地刪除了魚刺，所以吃起來很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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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販賣的對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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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之前的顧客，也不需要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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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練商人的質問暫時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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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露爾彷彿窺探家庭教師臉色的少女一般，眼神上挑地偷督著奧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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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拉用手按住額頭，摸著光滑的頭顱輕輕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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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他在思考問題時的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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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露爾回憶起與米爾頓的談話。從進貨到販賣的機會，都給人以深思熟慮過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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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是將之前順利完成的事原封不動的繼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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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所不同的，只是準備購進服裝資金的不再是商會，而是芙露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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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是因為單純聽從商會的指示販賣服裝，商會將獲得大部分的利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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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與芙露爾合夥，在芙露爾獲得服裝的知識與顧客情報的同時，他也能獲得更多的利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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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的和計劃都說明的很清楚，應該沒有任何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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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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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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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露爾不禁加重語氣反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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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問有沒有問題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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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話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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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剛一說完，就覺察到自己的語氣太專橫了，因而移開了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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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如果你覺得有問題的話，能不能告訴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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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拉嘆了口氣，用手指撥掉沾在鬍鬚上的啤酒泡沫，開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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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青年真的能夠信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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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露爾沒有生氣，並非因為她變的心胸寬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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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奧拉這麼說之千秒年，她自己也覺得有些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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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奧拉所說，能夠從細微的情報中發現意想不到的事實才是一流的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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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麼可疑之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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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算不上可疑，不過有些奇妙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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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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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露爾問到，奧拉俯首盯著手掌，然後睜開一隻眼睛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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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他在猶豫是否該把想法說出來時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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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凝視著芙露爾，玻璃般的灰色眼睛審處在思考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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嘆息是在自己心中得出結論的標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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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恕我直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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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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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生意這件事，就好像這個大碗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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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著還剩下一半貝爾特拉特製濃湯的大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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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面是生意的利潤。如果是貝爾特拉那樣手腕的人，即便是相同的生意也能有好賺頭，但是就像裝得太多始終會漫出來一樣，任何生意的利潤都是有限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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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爾特拉坐在說話的奧拉對面，撕碎麵包吃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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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家務以外的事，很難引起他的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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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本上，生意夥伴之間一定會涉及利益的分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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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我知道，米爾頓他說正是因為不想被商會拿走太多利潤，才來尋找像我這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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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拉點點頭，不過馬上這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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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一來，帕斯特家的人平時從商的撒謊能夠會，收益就會大大減少，你不會小看那件事了吧？無論哪家商會都是狡猾而陰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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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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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露爾反問道，很快又“啊啊”地露出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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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擔心，正好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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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輪到奧拉反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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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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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介紹米爾頓的瓊斯商會，是為了增加自己的利潤才這樣做的。現在米爾頓販賣的是從其他商會購進的服裝，介紹的瓊斯商會想獲得米爾頓的販賣技術，米爾頓對更換東家提出了一個條件：那就是尋找出資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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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拉平靜如水的眼睛漸漸隱藏到眼瞼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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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過了一會睜開眼睛，從芙露爾身上移開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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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貨通過瓊斯商會，是這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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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米爾頓從瓊斯商會購進服裝後，商會能夠提高服裝的販賣額，而且還能和米爾頓搞好關係。從商會來說豪無壞處。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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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露爾按住話頭，她似乎對能和奧拉這樣滔滔不絕講話的自己感到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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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拉好像對戲劇般的停頓露出些微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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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對我還是米爾頓，也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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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覺得很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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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米爾頓拋棄之前隨意使喚自己，牟取暴利的商會，在分給他利潤的同時也確保了自己的利潤。這就是瓊斯商會的打算。自己參與其中為代出資者承擔風險，同時獲得報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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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在獲得收益之外，還能得到關於服裝的知識。米爾頓通過這樣不斷積累資金，最後一定會擁有自己的商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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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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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奧拉卻意外地沒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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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光華的額頭上爬滿了皺紋，一直盯著湯匙一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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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露爾閉上眼睛老師地等著奧拉的回答，感覺時間變的和呢漫長。她忍受不了沈默，小心翼翼地喝起手邊的湯來。湯雖然已經冷了，不過味道也相應地變得鮮明。她再次對貝爾特拉說出“好吃”後，一直默默的用餐的貝爾特拉總算露出了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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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芙露爾拜託貝爾特拉更換清口的湯後，奧拉突然唐突地開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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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如果大小姐那樣判斷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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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不清他到底在想什麼，奧拉把話又重複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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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露爾還沒有自我意識過剩到一聽到這話，就能夠馬上斷言”那就這麼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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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放下湯匙，眼神微微上挑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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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有什麼想說的，我希望你能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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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這既不是光說說就能解決問題的事，也可能是我太多慮了。因為到了我這個年紀，過去經歷這樣那樣的事，就變得處處小心起來。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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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拉喝了一口湯，歪著腦袋對貝爾特拉投去“太棒了”的視線。作為還在用雞蛋清擦拭日漸稀少頭髮的老帥哥，那舉動足以讓貝爾特拉露出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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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在以自己的方式茁壯成長。手把手的去教雖然害怕卻仍然前進的人，會讓好不容易成長的腳萎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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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話是不是在稱讚自己還有些疑問，不過他說出讓自己努力獨立前進的話，已經是很大的進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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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說，在不知不覺間，現在的奧拉已經給予還是新手的她一些信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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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身為商人，能從失敗中學習才算是獨當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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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露爾笑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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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敗是前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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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沒這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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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拉也微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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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貝爾特拉發現酒杯裡沒了啤酒，在起身去拿的同時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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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我不識字不懂複雜的事情，這裡也有我能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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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爾特拉一臉認真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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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沒有比被信賴的家人圍繞更能讓人放心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