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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照射在河面上的陽光還有冬天的氣息，但是風已經變得沒那麼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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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是河兩岸的哪一邊，被擺在橋上的陳列人偶的架子，都被從倫迪尼姆趕來的人所掩蓋住了。從在大家熱情地互相招呼的聲音中混雜著各種各樣的語言就可以知道，這些蜂擁而至的人並不是同一個國家的人。從穿著外套、燕尾服、高筒禮帽這三種極好的服裝的大小貴族，到窮得只有一套稍微好點的衣服、上面還有洞的木屐的下層人民，各個階層的人俯視著正在光滑的河面上等待著出場的龍舟，熱情地為他們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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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冬天結束的標誌，各個地方有所不同，但如果要在春天來得很晚的阿爾比恩尋找冬天結束的標誌，那應該是三月末舉行的皇家劃船比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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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在倫迪尼姆分成了東西兩部分的光滑的河面上，八個國家的船隊比速度的比賽，這個比賽即使是在自古以來就有在「大災難」之前進行大學對抗賽傳統的阿爾比恩，也算得上是一個有著一定歷史的活動。八個國家以阿爾比恩為首，還有鄰國蘇格蘭、威爾士和伊林。大陸國希斯巴尼亞、法蘭克和日爾曼。然後以坎特伯雷大主教為代表的形式由羅馬教廷選送過來的隊來爭奪冠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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贊助這個大會的人基本上包括皇室在內的所有阿爾比恩貴族。總的來說，這個國家的上層階級對音樂、美術等感觀性的藝術比對那些充滿著智慧的學問比起來更感興趣。其中，橄欖球和劃船比賽等大會也不例外，都是由貴族贊助，並且還超越了身份的界限成為了賭博的一種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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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上今天也是如此，河畔上站滿了來自阿爾比恩全國，不，還有從很遠的外國蜂擁而至的觀光者，就像是在舉行祭典一樣的熱鬧。就連蘇格蘭也全體出動了，還拉上了警戒線，但是還是因為這裡的人太多了，好像很難控制好這裡的情況。往年，因為事故或者是糾紛而出現兩位數的死傷人數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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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要中止這個大會是絕對不可能的。因為對於這個國家的貴族們來說，投資贊助是一項非常流行的娛樂活動——不，應該說是因為這讓他們覺得活得很有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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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是在嘲笑似地小聲嘟囔著。一個戴著黑絹制的高禮帽、穿著男士用的晚宴服和阿爾斯特大衣的身材苗條的女人站在泰晤士河一座彎彎的水橋上面翹著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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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夠將河面一覽無遺的備案上面插著的一面印有「獨角獸與薔薇」的旗子正是王室的徽章旗，在周圍，擺設著掛著大貴族們的徽章的宴席。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女王生病的消息傳開了，幾乎所有的位子都空著，但是旁邊那些擺好的子爵和男爵級別的中下級貴族們的席位都坐滿了，市長和各行會的老闆們也都坐上了席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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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在水橋的南岸，鄉紳們佔據著那些座位。雖然作為準男爵或是勳爵士的他們與北岸的貴族們比起來，他們就只是一些出身非常低下的地方地主，但在經濟上卻是關係著整個阿爾比恩的經濟繁榮的人。密密麻麻地將階梯式壇掩蓋住的他們及其家人的樣子顯得非常的和諧，讓人覺得今天的這項活動作為重要的社交活動被納入到了人們的生活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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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那些鄉紳席位的邊上，坐在一個不太顯眼的座位上，像一個非常時尚的男人一樣斜帶著高筒禮帽、穿著男裝的麗人——瑪麗對著旁邊穿著無袖連衣裙的少女苦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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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斯科特賽馬和足球聯盟、還有皇家劃船比賽……據說沒有一個阿爾比恩國民不將這三項活動作為賭博對象的。如果女王陛下死了那就是另一回事了，但只要她一天不死，即使是有戰爭爆發，這三項活動都會一直舉辦下去的吧。如果將那些活動終止了是肯定會發生暴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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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國家的人民真的就那麼喜歡賭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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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很快地穿過席位走了過去的愛美的男人和淑女們，穿著無袖連衣裙的少女——艾絲緹好像有點不能平靜似地聳了聳肩。從剛才開始一直就很緊張的原因之一是打扮得如此的粗俗不堪，但跟這個原因比起來，更大的一個原因是居然要以毫無防備的樣子出現在如此混雜的人群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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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有瑪麗跟著她，但只有她一個人的保護還是讓人非常的擔心。恐怖份子暫且不說，如果讓大家知道「聖女」也在，很有可能會引起一場混亂。不，微服混入人群當中的不止她一個。這裡還有一個比她更有來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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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沒事吧，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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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絲緹非常關心地對大人物——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在旁邊一言不發的穿西服的少年問道。她一邊拍著像雕像一樣動也不動的少年的背，一邊凝視著他那蒼白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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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什麼不舒服，要不回去宮殿裡面吧？我也會陪你一起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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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我沒事，艾絲緹修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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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很細的、但卻是艾絲緹肯定能夠聽到的、非常穩定的聲音回答道，少年——亞歷山大搖了搖頭。他一邊擦著額頭上的冷汗，一邊像是喘息似地發出了結結巴巴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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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你們如此盛情的招待，我卻沒能認真地享用，真是太抱歉了……請不要把我、我的事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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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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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這可是他本人說沒什麼的，這樣，按照他說的去做不就行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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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異常嬌媚的聲音阻止了艾絲緹的人，既不是流著冷汗的少年教皇，也不是用銳利的眼神看著周圍的穿著男裝的美人。在他們的背後，被像天使一般的少年少女們圍住坐在那兒的一個美麗的女人，用她那像是命令慣別人一樣的口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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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拉米蒂·簡」——伊林公爵一邊用手弄著插著寶石的、扎得非常複雜的頭髮，一邊看著修女的睫毛下那複雜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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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我來說太難得了，所以想跟聖女閣下像家人一樣……如果可以，艾絲緹修女，你可以跟我到一個沒人打攪的地方聊一聊嗎……如果能問問你那些關於羅馬的事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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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天啊，但是我不能去。因為我要留在陛下的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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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那撒嬌似地微笑著的美女，艾絲緹慌張地搖了搖頭。但她還是看到了她那變得不太高興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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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大貴族一說起來就盡說些「真想跟伊什特萬的聖女一起微服去看劃船比賽」等非常任性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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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艾絲緹從一開始就毫不猶豫地拒絕了，但一旦拒絕後，她又會說「羅馬教廷為了女王陛下把教皇和聖女送了過來，卻不肯答應我的要求？真是太偏心了！」，接著又開始胡鬧起來。差點就演變成國際問題。知道了這件事後竟然連亞歷山大也說出「如、如果你們兩個去，我也要去」之類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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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服出行的教皇、聖女和公爵——如果這個時候出了什麼事，那麼這事很有可能會引發戰爭。本來就因為王位繼承的問題和那些新聞記者的追問而頭疼。再加上現在亞伯和「教授」不知道去哪裡了，事實上，艾絲緹現在處於一種孤立無援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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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真的可以嗎……啊，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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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事嗎……艾絲緹修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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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麗擔心地看著摸著肚子的修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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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哪裡不舒服嗎？你有沒有帶藥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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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並不是很嚴重，所以你不用太擔心我。但是，神經稍微有點……瑪麗，我們真的可以就這樣待在這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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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絲緹一邊斜視著一直保持著向後仰的伊林公爵和像是被放到肉食性動物的籠子裡的小狗一樣提心吊膽地環顧四周的教皇，一邊質問著惟一可以靠得住的女士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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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認識我們所有的人吧。如果事情敗露了，會發生意想不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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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原來你是在擔心這個啊？如果是這樣你就不用擔心了。我會幫助你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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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著艾絲緹那懇切的眼神，瑪麗像是無奈似地面帶微笑。她從懷裡拿出一個銀質裝雪茄的盒子後，從裡面取出一根煙卷指著紳士和淑女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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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上，這個位子的周圍，我的部下已經喬裝打扮埋伏了起來——會場裡面大概就埋伏了一百個人吧。而且，每個都是特種部隊的猛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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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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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女士官的話，艾絲緹有點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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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大佐的部下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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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麼說，今天幾乎所有的市民都聚集到了這裡。簡·伊林公爵就不用說了，連教皇陛下也都微服到這種地方，我們真是做夢都沒有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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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像是挨了一槍的聖女的臉太好笑了，瑪麗咳了幾聲。她像是故意搗亂似地一邊把手放在嘴的前面，一邊用艾絲緹勉勉強強能夠聽到的聲音竊竊私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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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請您別說話了。如果敗露了，我們又會被有各種各樣奇怪的理由為難。偷梁換柱地將你和部下換了也只不過是一個區劃的問題。所以，請千萬不要離開這裡。不只是你，還有陛下也請不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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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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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在不能依靠派遣執行官們的情況下，能夠依靠的就只有這個人——艾絲緹就像是自己一個人被丟到正下著暴風雨的海裡，卻發現了一塊漂著的木頭一樣，點了點頭。那麼，這樣我就安心了。她的表情緩和了下來，再一次轉向了泰晤士河的方向。雖然現在看不到那八艘船，但是從被設置在河岸上的大型揚聲器中可以聽到轉播著比賽實況的收音機的聲音。現在，好像阿爾比恩和伊林一邊難分勝負地繼續較量著，一邊向終點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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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現在還很難說誰會獲勝，但是冠軍似乎就會在這兩個隊伍中產生。就在講解員們興奮地講解著時，從觀眾席傳來了歡呼聲和慘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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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馬隊好像就快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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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艾絲緹和瑪麗談得正高興的時候，側耳傾聽著收音機的亞歷山大臉色蒼白地苦笑著。作為精神上有著很大問題的他來說，即使是到如此混雜的人群當中也會增加很多的負擔。但是儘管這樣，為了不讓同行的人擔心，他也應該在盡自己的力量努力著吧。他生硬地說著一些讓人茫然的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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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果然是被海包圍著的國家啊，船、船應該劃得很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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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雖然這麼說可能會有點失禮，但耐力和技術還是不能相提並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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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甜膩的聲音對教皇作出回答的是不知什麼時候坐到了艾絲緹旁邊的簡。與其說是阿爾比恩的大貴族還不如說是羅馬高級妓女的這個美女，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的隊勝了而非常高興，所以悄悄地把手放到修女的膝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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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熱情也……嗯，聖女閣下。如果可以，您能到我的房間裡來一下嗎？我有很多事需要向您懺悔。能夠聽聽我這個可憐的人所做錯的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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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你的肚子餓不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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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絲緹一邊像軟體動物一樣慢慢地蠕動著，一邊像是想把大腿從放到自己膝蓋上的美女的手下面移開一樣站了起來。冷汗直冒的臉轉過背後，使勁地搜索瑪麗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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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賓塞大佐，我想到對面去吃點東西……哎？大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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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史賓塞大佐說是有、有點事，就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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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絲緹一副好不容易緊緊抱住的浮木卻又突然沉了下去的表情，看了看左右。但是，到處都找不著瑪麗，只有像是舔著面前的獵物一樣舔著嘴唇的卡拉米蒂·簡的笑臉和因為緊張而臉色發青的亞歷山大的那張瓜子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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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聖女閣下，您打算怎麼辦呢？如果今天晚上不方便，那麼我們現在就另外找個地方吧。反正倫迪尼姆也挺大的，就到女人們談心常去的地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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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不是懺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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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一個人到迦太基的下水道的時候也沒有這麼害怕過。就在艾絲緹拚命地拒絕一直在耳邊勸說著的簡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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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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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都臉色發青的亞歷山大突然開始呻吟起來。他按著肚子，好像念叨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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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肚、肚子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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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沒、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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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皇突然臉色蒼白，艾絲緹握住了他的手。如果在這種地方發生了什麼事，那肯定是一件重大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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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急忙看了看對方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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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哪種疼？你不是已經做過盲腸手術嗎？糟了，這可怎麼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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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想可、可能是過於緊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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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歷山大一直按著肚子，小聲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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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能快、快點離開這裡，我想就會沒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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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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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絲緹好像非常困惑似地重複著教皇的話。她想起了瑪麗提出的絕對不可以從這個區劃範圍內出去的警告。但是，被亞歷山大那充滿祈求之情的眼睛盯著，修女用她那緊鎖雙眉的眼睛看了看前後左右。瑪麗好像還沒有回來。而且，混在旁邊的客人中間，護衛官們不可能認出誰是艾絲緹。並且，說到伊林公爵，當一聽到教皇不太舒服的時候，為了避免她也被捲入到這些麻煩的事情當中，還是稍微轉移一下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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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啊……我明白了。那麼，我們就稍微出去走一下吧。而且，到外面呼吸一下新鮮空氣之後馬上就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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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逃現在就是最好的時機……艾絲緹深吸了一口氣，答應了教皇的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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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稍微好點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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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絲緹好像安慰一樣對因為江風而瞇著眼睛的少年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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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已經下山了，與其說空氣很涼爽不如說已經開始變得有點冷了。到了前面的小艇向這附近靠近也不奇怪的時間了。現在所在的地方，是和剛才的渥太爾橋離得有點遠的叫做「河岸街」的堤防上建起來的很寬的河道。船塢和有點塌的建築物和上下河蒸汽船的地方的排著的很寬的道路，但是，好像從這裡開始就不允許遊覽，所以沒有準備觀光席。遲到了的市民，好像至少應該看一下終點一樣，用馬車或者步行，向河岸那邊走去。路旁鱗次櫛比的是期待這些傢伙的道路流動攤位。剛才一直很安靜的街道，到這裡終於突然變得行人往來頻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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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也許在人增多之前回到席位上比較好——從剛才開始，艾絲緹盯著一直靠在煤氣燈柱子上的亞歷山大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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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臉色好像不是很差，但是……狀況還沒變好，也許讓醫生看一下比較好。我安排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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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沒關係，不、不、不需要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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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還是那麼的不順暢，但是，亞歷山大出乎意料地露出很謹慎的表情，搖著頭，好像有點不悅地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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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本來、本來心情就不應該很壞的……請、請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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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但是，剛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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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那是騙人的，艾、艾、艾絲緹修女被伊、伊林纏住，我、我想幫助你……我真、真的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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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原來這樣子啊。真是令人吃驚……那樣的為我擔心，謝謝您，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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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這個人，竟然可以這樣做——隱藏住自己些許的意外感。艾絲緹對著害羞得臉紅了的少年道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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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您演得真像呢，我也完全被騙倒了，很完美的演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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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真、真的嗎？我、我、我這種人都能夠幫助別人，很高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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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到表揚，少年的臉變得更紅了，但即使這樣，還是感覺很高興的，面前的手邊抖著，邊擠出聲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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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說謊話，有點緊張，因、因為我、我不會說、說謊……但、但是，稍微有點，心撲通撲通地跳了，作、作為聖職者，我還不夠資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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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那種事！有人說『用智慧生存，怎麼都會避開困難』，陛下為了救我，用盡了智慧，請不要妄自菲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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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要妄自菲薄自己是嗎？——我、我、以、以前，被人家告誡過『不要連自己也嘲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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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絲緹似乎觸動了他的心弦，突然，亞歷山大的目光變得很寂寞。邊看著路上走來走去的人，小聲地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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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為了拚命地保護更多的人而死去了……儘管那樣，我、我怎麼也不能不守住我們的約定。我要、要成為出、出色的教皇，我們這樣約定了，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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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那麼說！陛下不是已經非常努力了嗎？即使這次姐姐沒有來，您也一個人到了阿爾比恩……已經非常優秀了！即使是和陛下有約定的人也會為陛下而感到自豪的！我很清楚，因為我也有這樣約定好的對方——但是我還需要多一點時間來實現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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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艾、艾絲緹你也、也和誰約定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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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被她的話所鼓舞，還是因為知道旁邊的少女也和自己有著同樣的經歷而被給予了力量，好像恢復了一點朝氣，亞歷山大回頭看了看艾絲緹，也許在那個時候才注意到自己被盯著，害羞地笑著繼續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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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你完成諾言的時候早點來就好了……我、我、我會為你祈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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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我也祈禱陛下履行約定的那一天的早日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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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相微笑著，少年和少女就這樣注視著河面，河面漸漸受到開始西斜的陽光的照射，還是光彩奪目地閃爍著。光好像永遠反覆地閃爍著，但是，作為每一束光都是不同的，艾絲緹和亞歷山大好像讓各自的思緒都回到和已逝去的人度過的時光，暫時把目光停留在河面上，沉默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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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了，已經這麼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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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看著對岸的艾絲緹發出了稍微有點變樣的聲音，聳立在上游的莊嚴的尖塔——國會議事堂的鍾塔的指針，已經到了三點！恐怕雖說知道周圍有變裝成民間人的護衛官們，但是也許真到了該回去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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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陛下，該回去了，我想比賽馬上就要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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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對、對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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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率的正要點頭的少年教皇突然臉紅了。宣告餓了的肚子裡的蟲子好像在自作主張似的，叫得很是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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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陛下肚子餓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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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不、那不、不是，我、完全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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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哦，我肚子也有一點餓了，去買點什麼回來吧……啊，哪個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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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絲緹瞪著眼睛看了看周圍，停留在眼裡的正是旁邊在做開店準備的移動式貨攤。有著和藹可親的表情、胖胖的大叔，在攤位的前面展開畫著「倫迪尼姆最好的F&C」的色彩斑斕的廣告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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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便說一下，F&C是指「魚和薯條」，是把在近海捕捉到的鱈魚和土豆切得很短，然後用油炸。阿爾比恩人最喜歡的路邊的小吃，艾絲緹也試過一次，但是怎麼說時間隔得很久了，至今為止還沒有機會。於是她高高興興地拿出錢包，就朝流動攤位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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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不會對魚過敏的吧……對不起，大叔，我來兩份『F&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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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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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隨著有朝氣的聲音，男人用很大的切肉刀剔下一塊鱈魚肉。雖說是像哈巴狗一樣臉頰的肉那樣長相很醜的男人，但是和長相成反比的技術確實很不錯，很迅速地炸好之後，把瀝了一下油的魚卷放到在報紙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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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六第納爾，調味就隨您的喜好蘸那邊的調味料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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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鹽，辣椒油和橄欖油……陛下，您要哪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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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流動攤位的調料前面，艾絲緹躊躇了一下，不管怎麼說，第一次吃這種小吃，吃法一點也不懂，下定決心，拿起了最旁邊的伍斯特辣椒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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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脆，旁邊的好像快沒了，就要這個辣椒油了，最近好像吃鹽吃得太多了，清淡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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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不行、不行，那種吃法完全不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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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連艾絲緹的人格都要否定一樣，正在這時候從後面傳來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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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過去一看，年輕的男人好像很悲傷一樣邊搖頭邊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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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悲，你們是何等的不瞭解F&C啊，配這個東西最好的是醋和鹽，而且上面要灑得多得不能再多！除此之外就是竅門和經驗了！對了，辣椒油之類的簡直是荒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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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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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是不是突然出現的，這個男人的太陽穴的青筋都跳起來一樣大動肝火地開始演說，艾絲緹目不轉睛地轉過來看著這個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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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眼的原色T恤配著珍珠色的夾克衫，還有磨得閃閃發光的漆皮鞋子。即使這樣在普通社會中格格不入的打扮，還有那好像是從不知道鐵廠還是玻璃廠弄過來的巨大的太陽眼鏡蓋住了臉的一半，但是亂糟糟的金髮下面，讓人無法忘記的那雙冬天的湖水一樣藍的眼睛和有著高而直鼻子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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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昨天晚上，在索赫遇到的青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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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隱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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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那麼說你是聖女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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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自己的名字被叫出來，年輕人直眨著眼睛。然後啪的拍了一下手，發出奇怪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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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奇遇呢！在那之後趕上晚會了嗎？沒有被壞繼母罵吧……啊，但是，作為聖女，更加不能吃現在的辣椒油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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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隱——金髮的年輕人把手插在腰間，然後很可悲似地豎起食指。搖著手指，裝腔作勢地咂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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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我從現在開始就要教你正確的吃F&C的方法，所以請好好學習。那麼，就像剛才說的一樣，蘸足醋和鹽，然後就下定決心大咬一口，目標是一口咬掉三分之一，原來，這個魚和薯條的起源啊，距離現在大約數百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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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您確實很好，但是即使突然提出那樣內行的話題，只會讓年輕人們覺得為難。實際上，兩位似乎已經聽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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健全而且正確的意見，從年輕人的背後傳過來，這邊和年輕人形成對比，漆黑的三個統一的黑髮男子，用大方的口吻教訓著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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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艾絲緹修女，我們的主人好像很喜歡你，但是對於他人的愛的表現，他和一般人的標準相比，比較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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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好像是呢。啊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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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掩飾住心虛，艾絲緹只好無意識地邊撓頭，邊朝著和藹地笑著的穿著黑色衣服的執事——巴特拉笑著掩飾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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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這麼一說，昨天勞駕您送我，非常感謝，多虧了您，總算沒有爽約晚餐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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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太好了，但是，要道謝的應該是我吧。多虧你對我們主人的關照……我猜想也不是什麼嚴重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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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沒有那種事……啊，雖說以前有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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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年輕人一個人長時間地論證著魚和薯條的起源和關於其發展的社會學以及營養學的考察，艾絲緹用餘光看著他嘟囔著。很同情地看著露出很有禮貌表情的紳士，小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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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不容易啊，巴特拉也是呢……服侍的是那樣的人，也應該很費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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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確實。但是，應該說費事得讓人覺得很可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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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黑頭髮的底下露出慈父般的表情，巴特拉薄薄的嘴舒緩了，優雅地把眼鏡往上推了推，用那下面的眼角細長的眼睛，親切地望著修女口中的「那樣的人」，繼續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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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可以說像一般的有問題的孩子一樣可愛。如果真的有值得敬愛的人，被帶來辛苦的那方也會很高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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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艾絲緹？我從之前開始就很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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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被提到話題上的當事人突然插進話來，就是這個時候。是厭煩了誰都沒有聽的講座，還是一個人被拋棄在對話一邊感到寂寞，豎起大拇指——本人或許是準備豎起小拇指的吧——嘲弄般的吹起了口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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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裡的少年是誰啊？難道是男朋友？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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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閣下，不是的，這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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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一點都說不上文雅的主人的反應，巴特拉好像很為難的樣子回答了，但是馬上把視線移回到了艾絲緹那邊，看著臉通紅佇立著的亞歷山大，壓低聲音小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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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女，這個是不是有點太大膽了？帶這樣的一個人到這樣的地方，要是有什麼萬一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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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同感。只是，有『稍微想呼吸外面的空氣』這個強烈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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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上想說「魯莽」吧，艾絲緹對與其說是非常像有教養的執事，不如說是行之有效的控制的表現，巴特拉很抱歉地撓了撓頭。確實，即使被責怪缺乏警戒心，也沒有辦法。儘管那樣，邊把嘴湊近開始變冷的魚和薯條，邊拚命地找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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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您不用擔心，吃了這個之後馬上就回去。確實離開得太久了，現在大家應該再找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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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不行！吃那種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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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厲的責怪聲壓住了艾絲緹的辯解。修女過於驚訝而怔住的時候，她手中的一包魚和薯條好像魔術師一樣的迅速地被奪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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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先前開始不是跟你說了嗎！魚和薯條要蘸醋和鹽，這個蘸辣椒油，在想什麼啊……可以嗎？這種東西，讓他來處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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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稍、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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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絲緹發出抗議的聲音的的時候，該隱把已經冰凍的炸魚扔到了路邊，到那裡去的，是到剛才為止都在垃圾箱裡面尋找食物的很大的黑貓。看一眼就知道是野貓，一下就敏捷地撲向那邊，開始貪婪的大口的吃掉下來的美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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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浪費……那人要做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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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被一瞬間收到肉食動物胃裡面的午飯，艾絲緹發出了抗議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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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糟蹋食物，媽媽沒有教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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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我，我是為你著想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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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該隱被修女逼問得好像很吃驚。語無倫次地開始找借口，最後終於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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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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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直已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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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視比自己高兩個頭的那張臉，艾絲緹歎了口氣，就那麼輕易的道歉，好像自己欺負他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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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行了，這次的事原諒你。那麼，今後請你要注意，神父……該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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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一說，還沒有問這個人的全名哦——不禁地把對方的稱呼弄錯的艾絲緹，終於意識到這件事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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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艾、艾絲緹，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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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樣的聲音傳到了一行人的耳裡，轉過頭一看，臉色蒼白的亞歷山大正在指著路上的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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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事啊？看著那邊的艾絲緹，接下來的瞬間，瞪大了眼睛——剛才，那樣拚命地吃著東西的黑貓倒在了路上。不，不光那樣。它的身體還在微微地顫抖，從邋遢的張開的嘴裡面噴著血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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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什麼、這個……生病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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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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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影子一樣靠近的巴特拉搖了搖頭，在已經沒有力氣開始抽筋的野獸的旁邊彎下腰，輕輕地歪著腦袋吸著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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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仁臭……是中毒，而且是氰化氫系的東西，恐怕是氰化氫鹽，或者是氰化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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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氰，氰化鉀？！為什麼這種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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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斷地詢問之下，艾絲緹的目光註釋到了有貓的齒印的魚肉片上。然後臉色勃然大怒，把亞歷山大一直拿著的魚和薯條打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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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這裡面有毒？但是，為什麼，那種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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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好不容易，想讓你們中毒死得痛快點的。到底是哪裡的混蛋跟我搗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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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修女問題的，不像是黑髮執事所使用的那種彬彬有禮的阿爾比恩語。一股沙啞而又下流，絲毫沒有要掩飾惡意的意思的聲音，不知道是從哪個地方傳到了一行人的耳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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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因為你，差點造成讓小姐們痛心的事情。真是讓人痛心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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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是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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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絲緹抱著恐懼得已經僵直了的教皇往後退。白色衣服的青年好像到現在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一樣，只是提心吊膽地望著周圍——庇護著那三個人，走上前去的是巴特拉。黑衣黑髮的執事，向那發出下流的笑聲的人——賣魚和薯條流動攤位裡面的老頭子，好像在詢問比賽對手身份一樣問他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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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這種毒的是你對吧！你好像不是一般的雜貨零售的普通商販，但……你是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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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托德，也有人叫我『劊子手』托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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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一副很不耐煩的樣子地回答著，男人從流動攤位底下拿起了巨大的鐵塊。從好像滿不在乎的神情，突然臉色一沉，變得非常嚴肅的樣子，轉過頭來看這邊的人，把拿起來的鐵塊——是一把帶裝填把手、帶有腳架的機關鎗，轉到手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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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受某個人的命令，來這裡取那個小鬼的性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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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瞬間，男人手持的機關鎗開始瘋狂射出驚人的火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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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富裕的國家啊……而且還很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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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像很多黃金的碎片一樣反射著陽光的河面，葆拉修女小聲嘟囔著，雖然眼神平靜地看著河水，但是心裡卻好像在注意旁邊用火柴點燃煙的女士官，又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想在說圖書室裡面的新到的刊物一樣開始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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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我調查了一下東區的情況，用電量、天然氣、水等幾乎所有的生活必需品都顯示出不小的消費量，在這種生活水準很低的貧民區，似乎很鋪張浪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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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直，好像在地底下有另外一條隱藏的街道——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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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吐著煙圈的時候，瑪麗露出了微笑。在這個河岸邊供人們玩耍的人行道上，今天除極少的王公貴族以外的人都禁止進入。坐在平時是戀人們的談情說愛的長凳上，女士官對著靠在籬笆上的修女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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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離地區——我們習慣了這麼叫那裡，阿爾比恩王國五百年裡充滿黑暗的異界，被詛咒之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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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到初春陽光照射的河面，還是在很耀眼地閃爍著。比賽的終點就在這附近，能聽到從下游傳來的聲援聲，非常盛大的節慶的情緒，似乎充滿了空氣中的每個角落，即使這樣，在長椅上吸著煙的女人的表情沒有表現出對春天的欣賞。嫌惡和些許的恐怖——生硬的美貌反襯出相反的表情，吐出了紫色的煙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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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的，吸血鬼們的街……教皇廳成功的反攻他們的數百年裡，聽說那些北方諸國，也接二連三地擊敗他們，使得他們衰落下去。其中大部分的吸血鬼被燒死，用木樁穿過心臟被焚燒。僥倖逃亡的部分，也逐漸地被追捕到，綁在太陽的底下暴曬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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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也有倖存下來，逃走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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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那些倖存下來的人逃進的就是這裡，倫迪尼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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葆拉說完，瑪麗就好像抱著很憐惜的人一樣，用拿著煙的手，轉了一下。用好像在跟戀人說話的口吻，說起了倫迪尼姆的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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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的阿爾比恩女王薇薇安為了對抗支配權在一天一天增強的教皇廳，費盡了心機。為了保存因為『大災難』而失去的文明，教皇廳所擁有的科學和技術絕對是很必要的，但是，受到援助這件事必然就是受到教皇廳的支配……正在她左右為難的時候，出現在她面前的，是在大陸被追，越過海洋逃過來的『那些傢伙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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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比恩在地下藏匿著『那些傢伙們』，活用那擁有的科學技術的事情，我們很早以前就知道了——但是卻沒有證據去告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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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那樣依靠在柵欄上，修女瞇了瞇那無精打采的眼睛。只是，那手裡面不知道什麼時候拿著一個信封，阿爾比恩式的裝飾文字「M·S」的首文字和蓋著有翼獅子的圖案的信封上的收信人姓名是教理聖省長官親啟的字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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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就算有證據，也不能彈劾貴國吧，要是做那種事，就會造成最糟糕的，把人類社會分成兩部分的大戰爭，就算教皇廳的勝利不會改變，凋敝的時候，受到『帝國』的襲擊，就那樣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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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吧。這樣，我們才謳歌阿爾比恩在代代女王帶領下的自由和繁榮，沒受到教皇廳的支配，也沒得到援助，另一方面，讓潛藏在地下的『那些老傢伙們』發誓要忠誠，最大限度地利用了其科學技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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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以前的和平年代，也許這樣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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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線轉移到模仿有翼獅子的印章戒指中夾著煙的女性士官身上，葆拉靜靜地點了點頭，好像要把本月的新刊向使用者說明的介紹員一樣，淡淡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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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在現在的國際形勢下，為了讓這個國家生存下去，結成強硬的合作關係，有值得信賴的外部勢力，是很有必要的吧——譬如就像教皇廳。但是，我判斷，就是我們，和問題很多的軍事國家的國王，反抗教會的女公爵建立信賴關係是很困難的，無論怎樣，要成為友人，對，想選擇像你一樣值得信任的人，卡路斯列子爵閣下……不，瑪麗·史賓塞王孫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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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信賴？』但是，教會不是沒有認同我這樣的私生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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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一半以上都變成灰的煙扔到石板地上，瑪麗苦笑了一下，本來，就只是臉在笑著，但是，感覺淡青色的眼睛裡面好像含著冷冰冰的刀一樣，刀的一半對著自己，一半對著對方任性的理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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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我是王太子吉爾伯特的女兒，但是我的母親只不過是王太子的情婦。而且，王太子也有叫做維多利亞的妃子，正式婚姻以外的出生的孩子是不被認同的——這個確實是教會的基本方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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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但是，那怎麼說都是借口。譬如，以故王太子殿下和你的母親——和上一代的卡路斯列子爵夫人哈麗埃特秘密的結婚，文件要是在羅馬被發現了又會怎麼樣呢？那時候，和維多利亞妃子的婚姻就會變得無效，和卡路斯列子爵夫人的婚姻就變成正規的……當然，小姐也不是私生子，會被當作嫡子對待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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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很有夠亂來的呢，教會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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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腳尖碾著石板地上還冒著煙的煙，瑪麗的表情都消失了。淡青色的眼睛對著倫迪尼姆，好像自言自語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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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母親，一直都是見不得人的人，她本人在我八歲的時候——王太子去世一年後也去世了，但是一直到死的那天，都給我灌輸著怨恨的語言，每天，每天……這才是，代替搖籃曲的每天讓我聽到。被都和她生孩子的男人弄到見不得人的地步，這種女人的怨恨……葆拉修女，母親要是聽到你的話，會是什麼樣的表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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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而且，那不是我可以推測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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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包含著奸詐的瑪麗，「死之淑女」只是輕輕地動了一下一邊的眉毛，半張著的眼裡沒有浮現出所有的感情，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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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樞機主教賜予我的任務是，伴隨著預想的阿爾比恩女王的死去，教會要以最好的形式解決王位繼承的紛爭——只是這個。但是，我被命令只要是為了這個，可以不惜任何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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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私生子變成嫡親……這麼說，奇跡是你們教皇廳最重要的商品，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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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麗把發出的有點諷刺的光的視線從修女身上移開了，再次對著倫迪尼姆瞇著眼睛小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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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以予我王位為代價，你們期待什麼呢？『神啊，為了昭雪的罪人，應該在神的面前拿出贖罪的東西』——為了彌補私生子出生的罪惡，我應該付出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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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贖罪的東西……教皇廳絲毫沒有施恩你的意圖，我們是神的代理人，是正確的執行神的旨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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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可以說是自嘲也可以說是責備的瑪麗，修女好像很意外地搖了搖頭。只是，好像要追著女士官的視線一樣看著王都，以無意的口吻繼續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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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讓我們苦惱的是日耳曼王和伊林公爵的存在，他們厚顏無恥地主張王位，如果我們承認你，但是他們不會認同你的吧，最糟糕的是，也許會因為對此不滿而引起紛爭，這稍微令人有點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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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那麼，如果變成那種情況，我可以期待教皇廳的支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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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遺憾，那是很困難的事，為了幫助殿下，我覺得是不是有必要出示證明殿下是教會和信仰虔誠的教徒的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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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說證據？做什麼事，我能證明人看我的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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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美的都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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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揚起半邊眉的女士官的問題，葆拉沒有給予回答，到此為止，好像對到剛才為止的問題都失去興趣一樣，目光注視著泰晤士河，靜靜地感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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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人類反覆的經營是歷史，這個都市，是擁有肉體的歷史……但是，不管是怎麼清白的城市都會有黑暗的一面，不管怎樣洋洋得意的都市都有令人不愉快的歷史——而且，在那裡生活的野獸也是，如果，能夠驅逐他們，王一定是受到了神的祝福的吧，好像古時的聖王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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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是說隔離地區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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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上，瑪麗的聲音裡面充滿了敏銳的感覺，顧不得剛才為止隱藏的不張揚自己的慵懶的情形，「血腥瑪麗」看著「死之淑女」的側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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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葆拉修女，也就是，你是說梅迪奇樞機主教要讓我把那裡殲滅給他看？打算把這個當作試金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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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喜歡怎麼解釋是您的自由，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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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麗的視線充滿了像萬軍之將一樣的敏銳和雄心壯志。但是，另一方面，看到這個的葆拉的臉色沒有一點的改變。「死之淑女」平靜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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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要是能取得這樣的業績，你的名字一定會作為聖者永垂史冊的……是私生子還是嫡子這麼一點的事情，不至於成為那樣的問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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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那是梅迪奇樞機主教的意向吧……很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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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短的沉默點頭稱是，對方的要求在某種程度上肯定是預想到的，瑪麗的表情沒有一點的猶豫。本來，如果在這裡有一點的猶豫，從最初開始就就沒送出證明隔離地區存在的檢舉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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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段時間，我來殲滅隔離地區。所以，你們也迅速地報告主教吧，準備篡改文件為好——你們也一樣，你們不想簡和日耳曼這種笨蛋推上薔薇的玉座上吧？如果有，大家也就是盡可能地鼓勵幫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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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說的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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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整了的表情嘴往上翹的瑪麗的臉上沒有一點的迷茫——那裡有和我命運正面相衝突，想要征服這個的野心的年輕王者的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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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前面的修女畢恭畢敬——但是，總感覺很滿足的正要點頭致意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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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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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惑的聲音傳到了兩個人的耳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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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那邊，一直坐在河邊的長椅上說著悄悄話的年輕的戀人指著河面不知道為什麼騷動著。好像被聲音吸引住的一樣視線看過去的兩個女孩子也在接下來的一瞬間，好像僵直了一樣表情生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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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靜靜的閃爍著的河面的中央，吐出□黑的泡，是不是積在河底的泥裡面的煤氣噴出來了啊。不，不是，更激烈，連續的泡，對於瑪麗和葆拉來說都彷彿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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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魚雷發射管的注水泡？難道在這種地方有潛水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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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請您往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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葆拉抓住愕然呻吟著的瑪麗的胳膊就是在接下來的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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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耳欲聾的轟鳴，想著是不是可怕的水飛沫席捲了河岸，從冒著泡的河面升起了好多根巨大的水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