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節 淺黃色，萌蔥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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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四人圍著一張長桌，我的心緊張得怦怦亂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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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常盤綠羽織的身影站在我身邊，英氣凜然的姿態更勝我身上這襲以萬里晴空為意象所設計的公主裝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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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對面則是淺黃色公主裝束，以及彷彿散發青草清香的萌蔥色公主裝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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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三宮仙姬的常盤姬，還有七宮的仙姬空澄姬，民間似乎稱呼我們永姬與空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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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對面的兩人則是水姬與香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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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一直希望能在高夏來臨之前與兩位見面，如今這麼早就有機會款待兩位，實在令人喜出望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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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主持祭祀活動的語氣說完開場白，別名水姬的淺黃姬轉頭看向身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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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都得歸功各位的不吝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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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名香姬的萌蔥姬也做出同樣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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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啊，真的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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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景象就像眼睛的錯覺，讓人一時之間有點無所適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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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外表，這兩個人連聲音與動作也幾乎毫無差別，我還是第一次和這種人面對面接觸，不知道怎麼應對才好，只能趕緊露出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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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較之下，身旁的常盤綠公主顯得從容許多，只見她清清喉嚨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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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們還是這麼要好，好到讓我們有點傷腦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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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一本正經的態度開口的常盤姬今年十七歲，是四個人當中年紀最長的一位，人稱雙子姬或是雙子宮的淺黃姬與萌蔥姬比她小一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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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比常盤姬小四歲，對於年僅十三歲的我來說，在場的每一位都是姊姊。以宮姬的立場來說也是一樣。身為七宮的我排名在三宮姬、五宮姬、六宮姬之後，在七姬裡敬陪太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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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雖如此，宮姬的排名並非按照年齡高低，而是取決於出場的類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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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依出生早晚來看東和七姬裡最年長的據說是二宮翡翠姬，其次是前四宮姬琥珀姬，一宮黑曜姬排名第三，之後才是我們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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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總說一宮與二宮為了爭奪主導權，都希望自己擁立的宮姬比較年長因此官方公佈的宮姬出身日期都比實際情形還要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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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我曾經見過面的黑葉小姐，她只要擺出嚴肅的表情，看起來就很成熟。可是一旦露出笑容，感覺年紀就比常盤姬還小，甚至與眼前剛見面的兩人差不多。記得第一次遇見她時，我一直把她當成只比我大一點的姊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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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見了幾次面之後，現在的我覺得黑葉小姐是個年紀大我許多的姊姊。不過實際上，就算翻遍全東和也找不到關於此人年齡的正確紀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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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因為如此有許多人懷疑一宮姬的正統性，所以才會有現在眾姬紛立的情況發生——這些事都是我的左大臣告訴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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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是否覺得我們串通起來有些狡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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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又是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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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黃色與萌蔥色的兩人相對而視的模樣就像是在照鏡子，在我看來真是個奇妙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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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我也有個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姊妹，應該也是這種情形吧？我不禁想像小空與阿空面對面時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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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實在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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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妨，七宮是我的朋友，我們也是克服重重苦難一路走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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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畢的常盤姬轉過頭，像是徵求我的同意，我也點頭加以響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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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歡這個人，就像我喜歡杜艾大人、展大人，梳妝師與日影先生，還有那位公主一樣，我喜歡這個人擇善固執的作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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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這個人站在一起，感覺好像待在真正的姊姊身邊，我不禁開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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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我也不能輕易跟她變得太過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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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我們是同盟關係，依然分屬針鋒相對的鄰國，或許也因為如此，常盤姬總是試圖跟我保持一定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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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僅僅只是嘗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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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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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輪到我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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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公主深厚的感情令我非常羨慕，此次的會面對我來說意義非凡，為了東和的未來，我覺得我等都該像兩位公主一樣和睦相處，也懇請各位把我當成朋友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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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事先背下的話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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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在出發來到這裡之前，杜艾大人等人花了半個晚上的時間幫我準備好的台詞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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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方的策略是不以姊妹身份自居，主動提出與她們交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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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艾大人的想法是盡量淡化妹姬的身份，以免被其它公主以姊姬的姿態牽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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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同盟條約的主要條文都不是宮姬決定，而是由掌握各宮都市實權的議會彼此商討之後擬定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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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位公主的會面只是為了宣示彼此關係友好的形式，而這場形式上的宣示將會傳遍全東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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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必須設法與其它幾位公主建立對等的朋友關係，就算只有形式也無妨。要是我在這裡退讓，條約的效果也會受到影響所以我得特別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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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我來說是件難事，如果可以真希望杜艾大人陪我一起過來，只是杜艾大人已經成了各勢力密切注意的對象，沒辦缺陪著我到處跑，所以現在的我只能自己應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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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打算繼續說下去，身旁的常盤姬上前一步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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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我們三宮夏目與雙子宮同盟合組三都同盟，七宮賀川現在才加入，只是我們夏目與七宮賀川早在初春就已締結同盟，所以夏目與賀川處於對等地位，這點希望兩位能夠瞭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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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艾大人曾經說過三宮夏目也在避免遭到孤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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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夠取得優於七宮賀川的地位固然很好，但是光靠三宮夏目很難與距離較遠的雙子都市保持友好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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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頭來三宮終究得跟七宮連手。在這種情況下，身為七宮宮姬的我要是居於弱勢，對三宮來說有害無益，所以常盤姬才會幫我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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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艾大人也說過我可以信任常盤姬，只是不能過於信任，更不能把所有事交給她主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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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她也承受來自各方的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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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都認同四都處於對等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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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黃姬如此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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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也同樣重視彼此和睦相處的每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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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蔥姬接著開口，然後又輪到淺黃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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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各位的幕僚到齊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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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在我們宮裡安心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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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句話又是出自萌蔥姬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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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不停妳一句我一句，我聽了不由得嚇了一跳，常盤姬也是一臉複雜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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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託妳們兩個不要再玩這種把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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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常盤姬殿下也太敢說了，總覺待剛剛好像聽到「妳們兩個」，希望只是我一時聽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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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令兩位感到不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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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從小就喜歡這麼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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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公主一點改進的意思也沒有，常盤姬只好抬頭望著天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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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宮，妳現在知道我為什麼無法和這兩個傢伙成為好朋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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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是知道，但是此刻的我似乎不該同意常盤姬的說法，應該說我絕不能表示同意，尤其是在總見常盤姬說出「這兩個傢伙」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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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能像先前感到不知所措時一樣露出笑容，總覺得我老是在做這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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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我是以夏目宮姬的身份來到這裡，淺黃和萌蔥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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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是直呼對方的名字，我發現這位公主故意表現自己真實的一面，所以我也點頭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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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會認真扮演空澄姬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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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視線從常盤姬移到正前方的淺黃姬和萌蔥姬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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擁有溫婉的容貌與脫俗儀態，比任何人更像巫女姬的兩人正用溫柔的眼神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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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的表情像是在鼓勵我繼續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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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宮空澄之所以來到這裡，是為了達成東和所有人民對於宮姬的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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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先準備好的台詞自然而然脫口而出，兩位公主相視而笑，肩並肩手拉手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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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七宮殿下是一位不折不扣的宮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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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後還請多加指教，也請您手下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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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在這兩位公主眼中，我有沒有表現出公主應有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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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子宮的侍從也在此時送上茶水，我們開始聊一些無關緊要的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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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節的事，天氣的事，還有渡河時發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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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第一次會面就在閒談之中度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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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括渡河的時間在內，這次行軍一共得花上十天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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攜帶輜重的隊伍從鼓城出發，目的地是四位宮姬齊聚的雙子宮離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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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輕裝的先鋒部隊，只要六天時間就能抵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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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鳳在出發之後馬上改變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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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兵力是三千人再加上隨隊護衛空澄姬的三千兵力，七宮的兵力將是六千人。以前往簽訂友好條約的軍隊來說，這樣的兵力規模顯得非常龐大，足以壓迫其它勢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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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避免發生誤會，展讓一千名精銳騎兵搶先一步趕往目的地，其中也包括展和杜艾爾，負責運送輻重的兩千名步兵從後面慢慢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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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要表現一旦鼓城發生事變，後方部隊可以馬上趕回去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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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大聲下達命令，不過這只是虛張聲勢的手法，要是鼓城真的出事，七宮軍光是準備渡河就得花上不少時間，根本不可能立刻趕回去。展這麼做只是為了讓其它勢力以為七宮早有準備，而且這種障眼法也有一定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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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騙不過明眼人，但是已經足夠讓一些意圖混水摸魚的傢伙不敢輕舉妄動，對維持鼓城的治安也有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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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艾爾？陶把臉探出馬車車窗，對騎在馬上的搭檔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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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公主沒問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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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教她什麼都不必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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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是這歷說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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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杜艾爾的語氣透露出一許不安，展不禁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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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一個宮都市會讓他們的宮姬擅作主張，士道跟彩家也是如此，而且常盤姬不是一向挺照顧我們家的公主殿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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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怕我們家的公主殿下跟其它公主感情太好，以後可能帶來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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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怕公主殿下會受人情壓力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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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準備好的劇本早已經把這點考慮進來，我是怕對方受到人情所困。要是對方做事流於人情，事情發展難保不會出乎我們的意料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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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冷笑一聲，轉頭看向前方，同時詢問軍師另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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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城的情況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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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雖說讓公主殿下一個人出發很冒險，但是我們留下來的確有用，更重要的是河水的流速變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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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當夏天來臨，山區融化的積雪會為中央大河帶來豐沛水量。連帶使得河水流速變快。中央大河不像大陸的河川一樣只流過平地，河水流速自然會受到山區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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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做是水流比較平緩的冬天到初春，多花點力氣還可以逆流而上。但在這個時期，不管吹的是順風逆風，船隻都不可能對抗水流，經驗不足的船員甚至就連順流而下都很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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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宮與二宮等敵對勢力很難在這個時期朝下游進軍，一旦順流而下，回程的唯一方法只有陸路，而且帶來的船隻全都得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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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有把握完全佔領鼓城，否則從大河上游朝下游進軍都是有勇無謀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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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上一宮與二宮針鋒相對，現階段雙方都沒有餘力對他國用兵，無論是多大的勢力，派遣大軍前往他國都有複雜的準備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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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有勢力能在這時候派遣大軍進襲舊四宮鼓城，大概只有獨斷獨行的獨裁者辦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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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是我，一定會出兵佔領鼓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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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半開玩笑地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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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這麼打算，不過只要是正常人都不會幹這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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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師也半開玩笑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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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都露出野心勃勃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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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不怕輸掉所有本錢也要豪賭一場的人，才會露出這種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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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有那種不正常的人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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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才需要四都同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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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真是只狸貓，留在那裡的霧羽真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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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發出冷笑的展，杜艾爾悠然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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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不一定，也許他這回真的可以成為守護那裡的名將——如果他沒有其它企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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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像伙會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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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之前拉攏他，就是為了讓他不要輕也妄動，但是我無法保證他不會做些什麼。杜艾爾？陶難得沒有什麼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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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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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鳳也是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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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會結束之後，雙子姬說有東西要給我們看，要我們先到另一個房間等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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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殿下覺得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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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到一棟來賓專用的華麗建築物，先前一直在遠處待命的梳妝師利用機會過來幫我整理服裝和髮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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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一次特別的經驗，原來世界上還有像她們那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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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來就是兩個一摸一樣的人，比任何人都還要瞭解彼此的兩位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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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我身邊的那兩人感情也很好，但是兩位公主之間有著不可分割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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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殿下似乎很興奮？老是像這樣漲紅臉頰與耳朵，心情很容易就會被別人看穿，以後最好多加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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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的臉上有抹粉，但是今天的粉不像參加儀式時那麼厚，所以梳妝師才會要我多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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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己也知道這點，但是對於一直以來都隔個老遠會見七宮賀川城有力人士的空澄姬來說，這次的見面會談實在是個大挑戰，我的頭現在還在發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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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治方面的會議正由各都市議會的代表進行，幾位宮姬殿下只要盡量展現對彼此有好感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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梳妝師的一番話，我先前也聽杜艾大人與和我一起來到雙子都市的府中使節團對我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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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目以及鼓城都有派遣政治家或官員前來，在這裡跟五宮、六宮的府中坐下來商討，到目前為止幾乎每件事都按照預定的計劃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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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如往常只是個象徵，但是我覺得這樣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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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唯一擔心的，只有杜艾大人和展大人沒能與我一起過來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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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艾大人曾經笑著說很多人都討厭他，至於惡名昭彰的展大人更是其它都市避之唯恐不及，所以他們只能自動避開這次會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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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可以跟別的公主交朋友嗎？直到現在我還是看不清那兩個人的真正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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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兩個人太過招搖，我們這邊似乎也有不少人覺得讓他們來只會造成反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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梳妝師看出我沉默不語的原因，如此對我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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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他們的企圖全部落空也好，反正他們只會打些歪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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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為何，梳妝師總是對那兩個人毫不留情。他們三人是舊識，但是梳妝師提起他們時，總是一副寧願他們失敗的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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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麼事？我一方面想要問個清楚，一方面又覺得不知道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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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進展還算順利，至少可以在迎接我們的人來時，正式宣佈讓七宮賀川加入四都同盟。常盤姬殿下、淺黃姬殿下還有萌蔥姬殿下都願意對不成熟的我投以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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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還少了幾道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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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東和其它宮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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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中浮現黑衣背影，還有一襲翡翠色絨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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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心中一定也藏著我看不穿的真正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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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黑曜姬殿下不可能什麼都不做，一直以來以對手身份與黑姬周旋的真姬當然也不會毫無對策。想到這裡，我的腦袋又開始發熱，趕緊閉上眼睛深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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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必須集中精神，我現在該做的事是專心面對眼前的妹姊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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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我一定會錯過許多即將發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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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已經有過多次失敗經驗，每次我都只顧著思考與當下無關的事，到了事情過後才發現自己犯錯，這回我一定要好好反省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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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當這個時候，我總會想起琥珀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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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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梳妝師的聲音從來不帶多餘的情緒，卻總是帶給我剛剛好的溫暖與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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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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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著老實說出心裡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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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麼地方不順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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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就是因為太順利才讓人害怕。總覺得要是一個不小心。就會掉進陷阱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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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非常好的自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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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好我的頭髮，梳妝師來到我的面前，如往常露出對公主裝扮感到滿意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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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以為她是個可怕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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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竟然如此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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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宮淺黃姬與六宮萌蔥姬正走在連接兩楝建築物的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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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不讓旁人聽見兩人之間的對話，她們故意放慢腳步與前後的侍從保持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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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高相同的姊妹以平靜的語氣交談，或許是彼此骨肉相連的關係，這對姊妹幾乎沒有意見相左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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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也沒有人聽過這兩位公主說過半句重話，論起溫柔婉約的氣質，東和的宮姬沒有一個人比得過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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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宮姬似乎另有掛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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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公主一向如此，總是把重擔扛在自己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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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轉眼間便來到走廊轉角，一道單膝跪下的人影出現在她們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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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鮮艷的澄色服裝，讓人一眼就能看出他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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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有著一頭紅髮，身材略顯瘦弱的年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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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宮姬都很熟悉這個人，在他身前停下腳步同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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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抬起頭來，彩家家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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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人在淺黃姬的示意下簡單行禮，抬頭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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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臣恭喜兩位公主完成大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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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這麼說，現在開始才是努力的時候，而且真正辛苦的是彩家的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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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蔥姬反過來慰勞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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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件非常值得挑戰的工作，彩家自從先祖以來就把為雙子都市效力當成無上的光榮，況且這次的四都同盟不僅可以帶來和平對於所有的商家也大有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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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四都同盟能對都市之間的自由往來提供保證，各都市的商家將可以展開大規模貿易，貿易對像不僅是三宮夏目城與七宮賀川城，還包括分佈在這些都市周圍的中小型村鎮，如此一來將是很大的市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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擁有運河的商業都市鼓城地位更是舉足輕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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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四都同盟正式成立，隨之而來的將是莫大的利益。彩家對同盟的成立有功，在商界的地位自然也會扶搖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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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立能讓商業健全發展的世界，是彩家上一代至今的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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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瀨用了「夢想」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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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讓商業自由發展，首要條件是讓民間自由建立無數的通路。但是在都市彼此對立的亂世裡，根本無法達成這樣的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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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夢想創造了現在的雙子都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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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四人正是為了擴展這個夢想而聚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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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無心機的微笑很適合這兩位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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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正是如此耀眼，讓春瀨這名年輕人忍不住說出「夢想」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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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無法毫不做作對人露出笑容的他來說，眼前的公主十分耀眼，耀眼到讓人移不開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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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剛才會談的結果如何？是否有所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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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春瀨的詢問，比較靠近他的萌蔥姬點頭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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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都很討人喜歡，任誰都想要有個七宮空澄姬那樣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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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是個聰明的人，我們無法看穿她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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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黃姬接著說下去，春瀨聽在耳裡，視線落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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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艾爾？陶，春潮的腦中浮現七宮左大臣的名字與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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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公主如此年幼，事前一定有人灌輸無聊的知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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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瀨只從遠處向七宮姬行禮，沒有跟她面對面說過話，只知道她是個身材比同年齡孩子嬌小的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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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樣的孩子竟然被自認軍師的政客當成傀儡操縱，春瀨不由得打從心裡感到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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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位宮姬都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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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必她也接受這個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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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瀨一直低著頭，聽不出這兩句話出自哪位公主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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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忙抬頭一看，發現兩位公主都對他投以溫柔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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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對於聰明的一宮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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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二宮殿下來說或許並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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姊妹兩人輪流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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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位公主最擅長這僅說話方式，春瀨的心思被她們的話帶向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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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也會有所動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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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參加四都同盟的兩位公主，還有她們所屬的宮都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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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一宮神川城、二宮錫馬城擁立的兩位公主，以及圍繞在她們身旁的勢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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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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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瀨深深低頭，向兩位公主表達臣服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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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臣必定會讓四都同盟順利結成。無論敵人如何強大，吾等絕不會讓宮姬的心意白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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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瀨望向地面的視線，注意到淺黃色與萌蔥色公主裝束的裙擺靠近自己，交錯的兩種顏色讓人聯想到剛冒出新芽的草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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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彩家與各位的全力協助，這對我們來說是最大的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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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的聲音從頭上傳來，聽起來比平常還要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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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父大人覺得那些傢伙會採取什麼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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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位公主正站在面對庭園的窗邊，向手下的老將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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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身高在東和七姬之中排名第一的公主相比，她的叔父士道將軍顯得矮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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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將軍雖然已經邁入老年，但是結實精壯的體格讓人無法忽視他的存在。從一身簡樸的軍裝，可以看出地是名久經戰陣的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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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位專責保護公主與將軍的衛兵正在一段距離之外待命。不過就算沒有這些人，這位將軍嚴肅恭敬的態度也不會有絲毫改變。為了敦促公主自重，他用更加恭敬的語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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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公主殿下說的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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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常盤姬似乎沒有注意他的用意，理所當然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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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說一宮和二宮，他們會像之前一樣找個借口大事化小，還是拚個兩敗俱傷？那些傢伙從來就不值得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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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傳聞指出二宮已經正式出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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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人說一宮翡翠姬派出她的親衛隊，也不知消息是真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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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做是在地處山區的三宮夏目，情報絕不會這麼快傳來，但在這裡可以總到許多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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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盤姬感到自己正處在接近中央的位置，這讓她對事態的變化特別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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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要是兩敗俱傷最好，我們必須利用中央彼此爭執不休的期間，透過這次的同盟獲得最大的實際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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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國正是為了這個目的展開行動，就連政治影響力較弱的三宮夏目也使盡手段促使一宮與二宮的關係惡化。夏目尚且如此，五宮倉瀨與六宮牧瀨自然不可能什麼都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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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宮賀川與舊四宮鼓城同樣有所行動，每個勢力都隱約露出密謀策劃的蛛絲馬跡，也不知有多少動作正在檯面下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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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這些傢伙一手策劃鼓城之爭，這下子輪到他們變成眾矢之的，真是活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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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盤姬想起初春鼓城發生的動亂，雖然引發戰端的當事者是三宮夏目與七宮賀川，但是據說中央才這策劃這場爭端的幕後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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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七宮賀川出兵進攻鼓城，號稱擁有東和統治權的中央政府沒有對日漸抬頭的七宮勢力採取任何行動。一直到三宮夏目出兵為止，他們所做的事就只有無關痛癢的警告與曖昧的恫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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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商業都市鼓城與周邊的交易路線被七宮賀川佔領，三宮夏目首當其衝受到影響，任誰都知道三宮夏目如果想要生存下去，唯一的選擇就是在那個春天出兵對抗七宮賀川。然而身為中央政府的一宮與自稱副都的二宮卻沒有採取任何實質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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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種情況下，常盤姬不相信那些大國也是很自然的事，這樣的想法在她所居住的夏目城非常普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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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看見百姓因為戰爭而哭泣，還是很令人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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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常盤姬這麼想，實際上越接近東和中央，居住在那裡的人民就越富有，日常生活遠比其它地區的人民富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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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是平民百姓，中央地帶的居民大多家境富裕，對於每天目睹山區人民艱苦生活的常盤姬來說，這句話其實沒有太多真實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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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為察覺自己難以對這些人民感同身受，常磬姬才會對自己相信的士道將軍說出這句話，用來提醒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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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四都同盟成為和平的基礎，也會形成對他們的牽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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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此兩大勢力彼此爭鬥之際，新成立的四都同盟將成為足以抗衡原有兩大勢力的新勢力，進而擁有向兩大勢力提出和平訴求的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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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和的情勢將會因此丕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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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長遠來看，彼此結盟的各個都市甚至有機會掌握東和局勢的主導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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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有機含打破長久以來中央政權支配東和的狀態，地方豪族出身的常盤姬不禁感到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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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四都同盟的構想並非由她提出，而是出自彩家為首的各方有力人士，但是她已經讓世人知道是她跨出同盟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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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很珍貴的成果，前年的戰敗幾乎讓夏目一蹶不振，如今終於走上復甦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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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如何都得保住這個成果，身穿常盤色羽織的公主露出思考的表情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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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要是覺得情況不妙，有沒有可能含聯合起來攻擊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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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宮錫馬是一向標榜和平都市的真都同盟，雖然勢力廣大，也沒有大到難以抗衡的程度。二宮的戰力既不足以壓倒雙子都市，更無力同時對抗三宮與七宮的援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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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宮神川可就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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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宮整體戰力比四都同盟更強，畢竟神川曾經是東和王都，也是東和中央政府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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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擊退錫馬，或是找個機會跟錫馬談和，他們就可以輕易對四都同盟施加壓力，甚至派出大軍加以鎮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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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宮若是遭到擊潰，一宮大有可能趁勢併吞四都同盟。從這點來看，四都同盟的情勢可以說是岌岌可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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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宮已經派遣軍隊前來迎接宮姬，而且是東征將軍親自率領的精銳部隊，他們應該也察覺到危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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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起來很合理，但是公主卻因為其中的不自然皺起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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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公主擁有東和七姬中最威風的劍眉，這個動作讓她的表情看起來非常嚴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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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同樣不值得信任，這不是很奇怪嗎？他們竟然放任鼓城高唱空城計大老遠渡河跑到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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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不在的期間，要是有大軍南下攻打鼓城，到時候又有誰能夠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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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城的軍隊早已處於半解體狀態，只能虛應了事，唯一有實力的只有夏目派駐鼓城的霧羽．良沙以及他的一族，但也只有數千名兵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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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常盤姬看來，七宮應該派遣杜艾爾？陶過來。而且是打從一開始就以七宮宮姬輔佐人的身份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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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驍勇善戰的展．鳳留守鼓城才能讓所有人安心，左大臣要是早點接手政治協商事情一定可以更快談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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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們卻直到現在才動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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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被動的做法，根本不像野心勃勃的他們。面對常盤姬的疑問，士道將軍點頭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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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似乎受到七宮府中的排擠，府中的人一定是希望四都同盟由政治家主導，所以故意不演杜艾爾。陶出面，問題是東征將軍竟然離開賀川與鼓城，任誰都看得出這個行為不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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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讓霧羽接管鼓城，對我們來說倒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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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盤姬的語氣充分表現對傭兵將軍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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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應該不會那麼容易讓外人有機可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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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道將軍認為不該驟下定論，打算讓這個話題暫時告一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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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盤姬也同意他的想法，眼睛看向這位同時也是自己叔父的老將。斑白的頭髮映入眼中，感覺白色的部分比以前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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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她以關心的語氣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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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父大人要保重身體，您的身體是我們夏目的礎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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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情帶有侄女對叔父的敬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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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才是夏目的大旗，請別忘了防備試圖破壞同盟的鼠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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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再次體認自己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三宮夏目必將失去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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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道將軍離開房間回到值勤崗位，常盤姬再次皺起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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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她還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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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陽台往外望去，整座庭園呈現出豐富的層次，讓人感受到這座離宮悠久的歷史，聽說先王曾經住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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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盤姬看著遠處仔細修剪的山茶樹自言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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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宮的空姬，怎麼可以讓這個孩子一個人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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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這位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小公主，常盤姬就忍不住想為她抱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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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眼前沒有傾訴的對象，所以她只能一個人唸唸有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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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接的人來到門外，房門隨著侍女的動作往兩邊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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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之人朝著屋裡深深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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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中帶艷的淺黃色公主裝束映入常盤姬眼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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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入蜂蜜的小點心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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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雙胞貽宮姬送給我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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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雖如此，不知為何日影先生一個人默默吃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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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試毒，要是被人下毒就糟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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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平常一樣平淡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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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有毒，吃這麼多會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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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且還是關心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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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我從小就有接受這方面的訓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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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嗎？看來這名一頭灰髮的男生體內，藏滿東洋島國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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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回來，這個人為什麼這麼愛吃甜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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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人家送了許多點心過來，日影先生要吃多少都沒關係，我還是有點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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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決定稍微捉弄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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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日影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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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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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和平常一樣的開場白，我清清喉哺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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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身打扮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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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起點心往嘴裡送的少年突然停止動作，他今天沒有穿著平常那套灰色羽織與黑色織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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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 v AH `\%r;U
日影先生這回是以見習侍從的身份隨行，身上穿著藍白相間的侍從團禮服。不過日影先生似乎很不習慣這身隆重的打扮，臉上露出複雜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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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日影先生來說算是複雜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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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人看來只是微妙的表情變化，我卻可以從中判斷日影先生的心情，想到這裡我不禁感到高興，看來我已經成為解讀日影先生表情的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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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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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沉默之後，日影先生把點心遞到我面前，但是我沒有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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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殿下不能吃，亂吃零食會影響到正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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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立刻傳來梳妝師的警告，這下子我也只能忍痛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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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會兒還有茶會，茶會之後是餐會，還有一堆行程正等著我出席，要是我現在偷吃點心，晚點一定會遇上麻煩。人家準備了精心烹調的豐盛餐點來招待我，我要是吃不下的話可是很對不起人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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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影有見到其它幾位公主殿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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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從遠處看到淺黃色跟萌蔥色，還有常盤色的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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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短的回答，就算站在遠處也可以把那幾位公主的長相看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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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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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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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真像這個人的回答方式，但是我想知道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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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很有公主的樣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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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繼續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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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姬除了我之外，每位公主都很有公主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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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亮的琥珀姬，還有散發武家風格的常盤姬，這兩個我曾經近距離接觸的公主，扮演公主殿下的角色都是一板一眼；大國的黑曜姬殿下更是很有氣質，七姬就只剩下一宮翡翠姬未曾見過。但是就我所知，她是一位內心十分堅強的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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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淺黃姬和萌蔥姬兩位公主，看過她們的公主裝束之後我覺得她們比我和其它公主更有巫女姬的架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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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給人的感覺都是既端莊又溫柔，讓我有些失去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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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擺出巫女姬該有的嚴肅表情，我倒還有些自信，但是一想到那幾位公主換上祭祀用巫女服之後的模樣，我發現自己根本無法跟她們相提並論，要是和她們站在一起，別人可能會以為我只是公主殿下身旁的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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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有巫女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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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影先生的回答一如我所料，我不禁露出難過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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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這樣，看來以後有得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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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的空澄姬從未與其它公主有所交流，自然也很少被人拿來與其它公主比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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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我還沒聽過誰拿空澄姬與琥珀姬比較美貌，或是和常盤姬比較氣勢。一直以來我的形象都是建立在杜艾大人散播的流言，還有展大人的胡亂吹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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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從現在開始將是另外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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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以前與常盤姬一起對鼓城居民打招呼，往後的我將必須與雙子宮一起面對五宮倉瀨和六宮牧瀨的民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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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年紀還是體型，我都是七姬裡最小的一個。跟其它公主站在一起，我一定會變得毫不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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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持原狀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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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影先生沒有回答，反而是梳妝師對我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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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兩個人就是因為鋒芒太露，現在才會成為眾矢之的。也因為如此，公主殿下更應該謙虛自重，表現出願意與他國和平共處的態度。只有公主殿下以身作則慎重行事，別人才不會覺得七宮賀川的人全都是野心勃勃的壞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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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番話出自梳妝師口中，顯得待別有說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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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的話要是出自杜艾大人威展大人口中，聽起來一定非常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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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既然他們兩人這次都沒有跟來，我只要好好表現宮姬該有的樣子就可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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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出發前杜艾大人交待我的兩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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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隨便說出或做出惹人注意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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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現出七宮賀川期望東和局勢穩定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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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這次會談裡的最重要任務就是不讓其它勢力認為七宮賀川對東和抱有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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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不這麼做，情況會變得很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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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宮夏目的常盤姬在今年春天，急速向五宮倉瀨與六宮牧瀨靠攏。在這種情況下，七宮賀川只能追隨他們的腳步參加四都同盟，否則就會遭到孤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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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拒絕參加這個以和平為宗旨的同盟，只會招來他人的閒言聞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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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上透過鼓城與三宮夏目建立的關係不夠穩定，在這種情況下，我們根本沒有其它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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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都是杜艾大人告訴我的，他還笑著說我們這回是被彩家的春瀨先生擺了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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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雖如此，杜艾大人跟展大人似乎打算將計就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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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計劃是憑藉四都同盟對抗大國，為了這件事，他們連續好幾天討論到三更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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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接下來的事有多少是出自事先策劃，又有多少是走一步算一步，雖然有些不安，但對於他們私下召開的戰略會議我也只能在一旁靜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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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殿下，下官有事通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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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從長的聲音從房間外面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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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從長閣下。有什麼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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梳妝師走向房門，日影先生也不再吃點心，靜靜走到房間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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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個衛兵一般站在房間角落，彷彿打從一開始就站在那裡，剛才什麼事都沒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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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宮殿下前來迎接公主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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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從長的話讓梳妝師與我都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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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六宮萌蔥姬親自過來，我原本以為她會派遣部下過來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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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六宮殿下進來……不，我親自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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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門朝兩邊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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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走出房門，帶領侍從的萌蔥色公主正朝著這裡低頭致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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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連忙與站在房門兩側的侍從長與梳妝師一起鞠躬回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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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蔥前來迎接七宮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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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這句話的我抬頭看去，一襲萌蔥色公主裝束的身影對著我投以溫和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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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要分開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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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家公主走在木板鋪成的迴廊上，對眼前的淺黃色背影如此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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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覺得方纔的行為有些狡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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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回頭如此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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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狡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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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盤姬忍不住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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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不希望兩位誤會我們連手對付兩位，而且有不少事還是一對一討論比較適合。」常盤姬點頭同意淺黃姬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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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可是比我想像中的還要懂得人情世故，水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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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常盤姬叫出自己的俗稱，淺黃姬用衣袖遮住嘴角笑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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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說來，您的名字是身負長青之綠的永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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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下之意是這類的市井流言她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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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走在附有屋頂，用來連接建築物的迴廊上。古色古香的庭園建築風格，漆成朱紅色的廊柱在初夏陽光的照射下，顯得有些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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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園裡的樹木染上夏季特有的蒼鬱色彩，一旁的流水倒映出重重榭影。對於從小在山裡長大的常盤姬來說，這樣的景像有些過度美麗，她一向不喜歡這種充滿人工氣息的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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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座離宮真是豪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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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黃與萌蔥，這對雙子宮姬很少長時間在各自的都市裡獨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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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難以負荷的嚴冬之外，這兩個人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在這類的離宮與別墅裡一起度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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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在除了改建自武家舊宅的房舍之外，別無其它房產的常盤姬眼裡，這樣的生活方式實在非常奢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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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常盤姬話中帶刺，淺黃姬還是回以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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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嚴格，不愧是以節儉聞名的永姬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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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宮姬還是貴族，都是依靠百姓繳稅過活，軍人出身的武家至少還有保家衛國的作用。可是我們從來沒為人民做過什麼像樣的事，因此要比其它人更加勤儉度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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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她的信念，而且這位公主的私產比東和任何一位宮姬都要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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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澄姬的財產只比常盤姬多，可是空澄姬的兩名輔佐者都是出了名的出手闊綽，因此外人實在很難斷定空澄姬的實際財產。而且據說七宮宮姬擁有的服裝是全東和宮姬裡最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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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願意倣傚三宮殿下的做法，終有一天會讓您看見滿意的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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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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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暖昧的說法令常盤姬不禁皺眉，但是她隨即想起自己正在別人的地方作客，實在不該露出這種表情。於是緩緩搖頭，綁成一束的黑髮隨著她的動作搖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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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盤姬停了一拍之後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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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黃，我和七宮現在的形式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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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氣之中帶有一絲躊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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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黃姬停下腳步，轉頭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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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琥珀色的公主之所以無法與三宮殿下並肩而行，是受到東和本身的矛盾拖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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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高興妳能這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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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站在原地互相凝視，常盤姬覺得有些難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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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公主不管是年紀還是身高都比不上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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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宮夏目與四宮鼓城，一邊是由在其它地方活不下去，被迫流落山區的人們建立的都市；一邊是長期享受繁榮生活的人們居住的都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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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者之間一直存在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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矛盾打從兩人相遇的那一刻，甚至出生的那一刻就已經存在，最後迫使兩人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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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比較幸運，倉瀨與牧瀨是長久以來和睦相處的鄰國，我跟萌蔥更擁有同樣的身心，正因為彼此高度相同，我們比東和的任何人更容易走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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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黃姬——東和五宮倉瀨的巫女姬露出如同名字的淡淡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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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這種關係如今遭逢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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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話說得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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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兩位此時此刻才會來到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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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真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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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這個帶有深意的簡軍問題淺黃姬微笑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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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蔥色的公主殿下，臉上掛著非常柔和的表情。她的年紀比我大上兩、三歲，也許是因為她的體型纖瘦，我沒有特別意識到與她之間的年紀差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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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因為我總是在仰望高大的展大人和偏激的杜艾大人，又或是因為梳妝師等人一直待在我身邊，這位剛認識的公主讓我覺得很好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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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說來，在東和七宮裡，身為東和六宮的這位公主是輩份與我最接近的姊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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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年紀而論，這位公主應該也是宮姬裡與我最接近的一個。雖說她的雙胞胎姊姊淺黃姬應該也是相同年紀，對我來說還是這位公主比較親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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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宮殿下這次孤身前來，是否會覺得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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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蔥姬帶領我走過迴廊，所受的良好教育在走路方式也表露無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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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神被這位公主花一般的姿態吸引，過了一會兒才意識到她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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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一切都很好，這次有侍從長閣下陪我一起來，三宮殿下也對我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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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慌忙露出笑容加以解釋，六宮宮姬顯得有些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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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一向待在七宮殿下身邊的左大臣與右將軍此次不克前來，兩位得力手下如今都在遠方，七宮殿下不覺得擔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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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呀，終究還是有人詢問那兩個人的事。他們真是闖出了名聲，至少比我還有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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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得好好回答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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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兩個人對我來說是智慧與力量的化身，在其它人眼裡卻是謀略與暴力的象徵。要是一不小心說錯話。說不定會引起別人的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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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就像我的父兄長輩雖然我從他們身上學到很多東西，但是我知道離開他們身邊，獨自學習也是很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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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父兄形容他們似乎不太好，但是對於年紀還小的我來說，這樣的講法反而最適合，還可以表現出自己的單純。我是在說出這句話之後才想到這點，看來我還是有欠思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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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總是在話說出口之後才想到——只有我是這樣嗎？其它人又是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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姊姬用平靜的眼神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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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不能告訴我您是何時察覺這件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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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她問了，我也應該老實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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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遇見一個同為宮姬的人之後，那個人問我知不知道七姬的故事，當時的我沒有辦法回答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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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人就是自稱黑葉的黑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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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見到四宮琥珀姬，也跟三宮常盤姬面對面，接著來到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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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現在，我已經可以回答那個問題。因為與各位宮姬說過話，傾聽過世界的聲音，如今又來到此地，我學到以前不知道的事，只不過我現在瞭解的事，可能連一隻手都放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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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腦中浮現的念頭全部說出來，東和的六宮姬聽完之後微笑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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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一次很好的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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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得到很多東西，卻無法加以回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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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展大人和杜艾大人收留之後，我才認識到外面的世界，還遇到梳妝師與日影先生。之後黑葉小姐進一步擴大我的世界，讓我走向琥珀姬與常盤姬所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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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我很幸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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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的腦中滿是幸福的記憶。然而我卻無法對任何人做出回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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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與人相遇，從對方身上得到什麼時，能否回饋給對方新的東西？能否讓對方因為我而感到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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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自己曾經遇到的人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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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認幫了展大人和杜艾大人一點忙，但是對七姬來說又是如何？從那兩個人的個性來看，我似乎沒有必要在意那麼多，只是我不想就此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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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有一個人，只能做一人份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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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認識越來越多的人，我是否對他們，還有整個世界做出回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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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能夠做到，我想我就能真正成為東和七宮的空澄姬。也只有這樣，我才有資格跟其它的公主，還有那位黑衣公主並肩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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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念頭在我的腦中打轉，我們不知不覺停下腳步，一起眺望庭園的中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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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視線穿過中庭看往另一頭的迴廊，發現另外兩位公主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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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黃色的公主裝束，還有常盤綠的公主裝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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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在一根根紅色柱子之間緩緩前進，似乎還沒有發現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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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就這樣靜靜眺望，看著她們邊走邊交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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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兒，與對面那道淺黃色身影極其相似的公主，將視線移到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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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盤姬把您當成親愛的妹妹，那位公主應該也從七宮殿下身上得到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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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嗎？我是拆散那位公主與琥珀姬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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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盤姬的確很照顧我，但我想這是那位公主的性格使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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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她就像個親切的大姊姊會去照顧每個年紀比她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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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前那位公主總是把自己包裹在厚重的鎧甲裡，我說的不是看得見的鎧甲，而是心靈的鎧甲，現在的她已經能夠解放自己——這是淺黃告訴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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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這是三宮殿下自己本身的成長，因為她失去了琥珀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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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常盤姬是那種遇到越多煩惱越能堅強的人，我只是帶給她煩惱的人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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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太謙虛了，那個春天的鼓城之亂並非小事，有很多人因為那個事件受到牽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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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說法讓我想起黑葉小姐，這是宮姬特有的說話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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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頭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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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說得對，那的確不是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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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這麼想，我或許會忘記那場動亂代表的沉重意義。正當我重新整理心中的想法時，對面的兩位公主終於注意到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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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對公主的顏色組合有些相似，彼此對看的感覺好像在照鏡子，心中湧現不可思議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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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猜對面的兩人也有同樣感覺。我當然不可能看出對方心中想法，只能彼此凝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