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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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駕，我可以進去嗎？」閻魔敲了敲淩駕的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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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會兒後，對方開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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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不行的話，還是會進來吧？」淩駕道。閻魔會敲門是稍微禮貌一點的做法，有時候甚至是他一回神，上司就大剌剌的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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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不明白對方到底怎麼通過封閉的門板，但淩駕也不是真的很想知道這種事。因為這裡是冥界，所以什麼怪事都有——只要這麼想的話，所有無可解釋的東西都可以輕易得到回答，他並不是會對範圍過於廣泛的答覆有所質疑的人，與其去對這種就算知道對人生也不會有絲毫影響的事情鑽牛角尖，還不如去做點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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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爾我也會聽你給予的精闢意見……」閻魔一把環住淩駕的頸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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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爾』是嗎？」淩駕任由上司抱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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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呀呀……」閻魔嘻嘻的笑著，然後放開淩駕，走到淺色印花布沙發上坐著，「忙碌的工作就到明天為止了，從後天開始，十王廳的各部門就會陸陸續續開始放假……秦廣廳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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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廣真的很辛苦。」淩駕打開冰箱，拿出一大罐綠茶。又抓了兩個杯子放到客廳桌上，並在裡頭倒上飲料，「他們沒有假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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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他們會在中元節過後才開始放。」閻魔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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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我昨天放在你桌上的休假申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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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垃圾桶裡。現在應該被掃除班的人清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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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開玩笑吧？」淩駕奇怪的望著閻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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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回娘家嘛，這樣身為老公的我這一個月獨守空閨你怎麼忍心……」閻魔邊歎氣邊拿起冰綠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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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很想說你的形容詞用的莫名其妙，但在那之前這種有點討厭的夫婦設定到底是哪裡來的？或者在這更之前應該要追究你為什麼把我的休假申請丟到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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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什麼想回去？」閻魔拋出第一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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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想回去看看……畢竟是曾經住過的地方。」淩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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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不是想念故鄉之類的浪漫情懷……這點他自己知道。但是有某種奇妙的助力在腦中催促著，讓他覺得，應該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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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尚未解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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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沒有特別掛念的人？」閻魔把冰冷的杯子貼在臉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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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淩駕心中頓時閃過了叔叔、阿姨與堂弟等人的面孔，「這麼聽起來也許很無情，但我與親族的關係貧乏的連提起都覺得不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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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就這麼想過了，自己與他人之間，有堵厚厚的玻璃牆。但來到冥界之後，他對於能與他人如此接近的轉變感到吃驚，那簡直就是個奇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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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非說真的沒有任何的隔閡，但若原本有一公尺厚的牆縮減到三十公分，這已經算的上是飛躍性的進步了。那種自然而然能放心的感覺，好像自己本來就該屬於這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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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毫無牽掛，卻非回去不可？」閻魔突然認真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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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沒有到『非』怎麼樣的地步。」淩駕坐在閻魔對面，他一直想從這位被封為亂七八糟第一人的老闆身上，找出一絲絲能夠讓自己肯定的氣味，因為他只要抓出一堆毛線中的頭，就有自信能判斷閻魔的本意到底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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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線頭很難抓，在追尋的過程中有更多的可能是被其他的雜線纏住，動彈不得時，他會發現閻魔用一種居高臨下的眼神望著自己，不伸手幫自己一把，但也不以自己受困為樂，那只是單純的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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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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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靈光一閃，敏銳的攫住那又細又脆弱的線頭，揪緊了就往後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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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什麼特別的理由，不想讓我回去嗎？」淩駕瞄了下自己不知不覺捏緊的左手……也許真的有條線正被抓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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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啊，太多了。」閻魔捧著杯子啜著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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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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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說，這是你來這裡之後第一個假期，我想帶你好好來做個有羅曼蒂克風味的冥界慶典之旅，每年都是腥風血雨血肉橫飛燒殺擄掠的片甲不留哪……」閻魔的視線突然懷念似的望向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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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更加強了我想回去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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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什麼樣的活動！前面那句『羅曼蒂克風味』到底有什麼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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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五官會提供參加獎，血池溫泉蛋一顆。」閻魔把視線拉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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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血池……」是那個傳說中的血池地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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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把普通的雞蛋丟到血池裡面三十秒後的產物，五官說中元節罪魂大概也都回家了，要有效的利用空間。不過把蛋撈起來的時候有時候會混到幾顆眼珠，萬一分到的話可以拿去換喔。順帶一提，血池這段期間也對外開放，想治療筋骨酸痛、身體疲勞的員工可以去泡，每次收費只要五十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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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有人會吃嗎……真的有人會去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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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還有健康又清新的平正妹妹所舉辦的刀山路跑大會，主旨是為了提高十王廳員工們的肉體強度，以及推廣強健體魄的好處。活動內容大致上就是在刀山上進行障礙賽跑，稍微一不小心腳可能就不見了，當然平正妹妹的愛鳥也會在天空助陣，要是不小心被叼上去也算出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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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該找人在這裡開家保險公司……」雖然可能在保險金下來之前，傷口就復原了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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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另外還有我們閻魔廳辦的二手物跳蚤市場，去年有人把開膛手傑克用過的手術刀、殺人魔傑森帶過的面具、金田一理想殺人筆記之類的拿出來賣，價錢標的很高喔。」閻魔將茶杯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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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東西到底……」淩駕的表情扭曲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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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魂來到這裡的時候，偶爾會把重要的東西一起帶著過來，在讓他受刑之前就必須強制把那些東西沒收羅。大部分會拿去處理掉，不過有些也會被撿走，通常會被『一起帶來』的東西會留有強大的氣，偶爾拿走的人會受影響，大概是四年前吧？還有個人拿著妖刀村正到處亂揮呢，結果刀子一把讓平正妹妹給打斷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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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哈哈哈』吧？」這麼危險的東西就不要讓人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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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以上的各種活動，你是不是心動了啊？留下來吧、留下來吧∼」最後兩句，閻魔幾乎是用哼唱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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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沒有。」一秒以內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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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你總是如此輕易的傷了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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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沒有那種東西都還有待檢調單位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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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聽過偵察不公開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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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駕聳了下肩，知道這只是個玩笑，「我對心痛這種感覺感到非常的不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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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太過籠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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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只是覺得相當不可信，我所感受到的痛苦、他人所感受到的痛苦，一定不是一樣的，不該用同一個名詞去定義完全不同的東西。」淩駕注視著桌上那杯沒動過的綠茶，杯子外壁已經凝結了一些水珠，「也許我會特別針對這個詞的原因是我自己對於情感上的反應幾乎絕緣的關係，他人因為瞭解自身的情感而難過，而我可能是因為……不瞭解，所以才會不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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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你也沒有積極的去抵抗這種事情……不是嗎？」閻魔金色的獸眼在淩駕的視線內閃閃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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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起身，坐到淩駕身邊，然後下一秒，將他唯一的助手壓倒在沙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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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也沒用，沒人會來救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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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不要說那種連你自己都覺得很不誠懇的臺詞。」淩駕注視著那對金色的眼睛，「只有你的眼睛跟別人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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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是身為閻魔的證據，這就像皇帝傳位時的印璽一樣，閻魔交接的時候，傳的是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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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給你眼睛的人怎麼辦呢？」淩駕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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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他就看不見了，我牽著那個人的手，走到河邊，然後將他推了下去。」閻魔低頭，輕輕咬了淩駕的下唇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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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謊。」淩駕直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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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真的，我逼他將眼睛給我……」閻魔低低的在淩駕耳邊呢喃，「有個專有名詞，叫做『篡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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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駕聽見閻魔從喉頭發出的詭譎笑聲，而他的身體卻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連牙關都無法咬緊，自己是在害怕嗎？為什麼要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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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怕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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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把這件事情告訴你。」閻魔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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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許是事實……但不會是真相。」淩駕奮力抵抗從脊背竄上的一陣陣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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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敏銳依舊讓我難堪。」閻魔將前額靠在淩駕胸前，「閻魔的眼睛是真實之眼，閻魔所看到的世界比你所知道的世界還要廣闊，閻魔的眼睛……不能流淚。要接下眼睛的人如果沒有這種覺悟，最終會毀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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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有悲傷的時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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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傷也不能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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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眼睛還是因為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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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是閻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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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駕將手繞過閻魔的背拍著，「你也該放個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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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並不累。」閻魔撫過淩駕臉邊線條，將唇貼了上去，他慢慢用舌描繪著對方嘴型的同時輕笑：「要是讓五官知道我對你這麼做，肯定會氣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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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負喜歡的人會讓你感到特別有趣嗎？」淩駕偷著空隙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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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不能不要這麼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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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聰明的話就不會被你壓在這裡性騷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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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嘛……是不可抗力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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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魔剛說完，客廳的門被推開，手上正抓著一包宵夜的阿元看見沙發上的情形後僵了兩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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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擾你們了嗎？」阿元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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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閻王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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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淩駕馬上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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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聽誰的？」阿元冷靜的把手上的東西塞到冰箱裡面，再走回沙發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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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閻魔大王耶。」閻魔噘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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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相信朋友還能相信誰？」淩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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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概知道是怎麼回事，不過如果閻魔大王不願意放過你的話，基本上我也救不了你。」阿元話中有一種『淩駕你就自求多福吧』的無奈。也許事後他能去福利社買點鐵打損傷的藥來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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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幫我打電話找秦廣，講大義滅親的故事給他聽。」淩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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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五官王大人可能比較有用。」阿元提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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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別找五官，雖然他會馬上以光速沖過來沒錯，但事後會很難應付。」淩駕頗瞭解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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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知道了。」阿元點頭後就要去辦公室拿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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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們為什麼把我丟在旁邊，自己說的那麼愉快？」閻魔歎口氣從淩駕身上爬起來，「今天就算我輸了，暫時放過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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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太感謝您的寬宏大量。」淩駕緩緩的從沙發上撐起身體坐好，用一種好笑的口吻對閻魔這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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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大恩大德。」阿元怕自家主子給老闆的誠意可能不太夠，連忙又補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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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讓人生氣，你們感情什麼時候變的這麼好了？」閻魔狐疑的望著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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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就不錯了啊，對吧阿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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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是啊。」阿元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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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公平！為什麼我沒有？」閻魔再度一把摟住淩駕的肩膀，像幼稚園小孩護著自己喜歡的玩具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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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叫你素行不良。」淩駕跟阿元交換了一個無奈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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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知道你已經不愛我了，我要去學壞！」閻魔假哭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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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元這時心想，如果拿架攝影機把至高無上的閻魔大王如此這般這般的行為拍下來，然後放給十王廳的員工看的話，也許第二天馬上會有一大堆的人遞出辭呈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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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從一開始就沒愛過吧？而且你不必學就很壞了。」淩駕使盡力氣，從閻魔如同八爪章魚般的懷抱中脫出，「阿元，我要去找其他人幫我簽休假申請，你幫我照顧一下這個慘無人道的老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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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個人不要緊嗎？」阿元有點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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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很快就回來了。」淩駕說完，望了眼閻魔扁著嘴不滿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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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是沒說實話……關於叫自己留在這裡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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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淩駕啊……」秦廣用削尖的鉛筆戳了戳自己的眼皮，避免整個人就這樣睡死在公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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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猜你還在這裡，你還好嗎？」淩駕忍不住探探秦廣的額頭。好在沒發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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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檢送今年度預定在頻婆山舉辦……調查作業以依督導班……新增調查需因應現場實際需要……」秦廣無神的望著淩駕，口中不明所以的回答似乎正代表了『娘的我一點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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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好吧，這個想請你蓋一下，我就不吵你了。」淩駕從口袋裡拿出一張重新從檔案庫下載的申請休假表單放在秦廣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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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我不蓋喔。」秦廣原本疲憊的神態突然振作起來，把申請單推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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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呢？」淩駕甚至有點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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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去做什麼啊？這一個月我還想請你幫我一點忙耶，別回去啦。」秦廣用力伸了個懶腰，「秦廣廳雖然忙，但也有慶祝活動喔，今年是做鬼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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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為什麼要特別在地獄做鬼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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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為大家都看習慣了，所以要嚇人不容易，賣點就在此，我們會做出連真正的鬼都會嚇死的鬼屋。」秦廣嘿嘿嘿的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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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打聽一下，你們往年做了什麼連鬼都能嚇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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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恐龍大戰金剛、機器戰警跟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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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鬼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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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客人進去之後的確尖叫的很大聲啊，所以今年打算增加蜘蛛人跟蝙蝠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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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不是害怕的尖叫，而是興奮的尖叫吧？與其說是鬼屋，還不如說是好萊塢模型館來的貼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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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那、請好好加油。」淩駕垂下肩膀，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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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枉死城也有喔，會擺出十王廳歷代各種神秘的傳統美食，比如說人體拼盤、眼球特別料理之類的……我已經跟餐廳借了大牛跟小馬，你不介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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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他比較介意的是剛剛秦廣提報的菜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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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留下來參加活動嘛，陽世有什麼好玩的？反正你的親戚又對你不怎麼樣，真的想回去逛逛的話，至少過一陣子在說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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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少得等平正那裡也忙完，有時間教導淩駕自保武術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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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你真的不蓋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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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是這樣。」秦廣回答後，在心裡道：抱歉啦淩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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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沒關係。」淩駕只得把申請單拿回後放回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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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再想著要回去的主意了啦，留在這裡也很好啊。」秦廣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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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的都找不到人幫我蓋的話，我會乖乖放棄的。」淩駕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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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著五官沒戴眼鏡的睡顏一會兒，淩駕覺得好像看到另一個人似的，小巧的臉、長長的睫毛、笑起來很好看的唇，的確是被稱之為美男子而當之無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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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頭雕花邊緣的印花布單人沙發，對五官來說似乎大了那麼一點，足以讓他抱著膝蓋縮在上頭都不顯擁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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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自己能夠再對他溫柔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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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在睡覺，就別吵他吧。淩駕想著，便輕手輕腳的轉過身要走，沒想到剛離開辦公桌幾步，身後就傳來慵懶的聲音：「淩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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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不好意思，吵醒你了。」淩駕回頭抱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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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官把雙腳放到地上，調整好坐姿後拿起桌上的眼鏡掛回鼻樑，「沒關係，我也剛好得起來了，要不然工作會無法趕在中元節前完成。對了、有什麼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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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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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駕才剛從口袋裡拿出申請書的一角，五官卻馬上說：「除了返陽的休假申請以外其他好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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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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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樣子我猜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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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我不明白，為什麼你們這麼不喜歡我回去？」淩駕奇怪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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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找過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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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魔跟秦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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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閻魔想跟你一起度過美好而愉快的假期，秦廣想叫你一起幫忙活動的事，我嘛……我打著跟秦廣一樣的主意，所以你就別來找我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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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沒算請一整個月啊，只是想回去看看，一周也行，活動也不是每天都有，真的需要幫忙的話，我提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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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啊，那麼空下來的時間我想約你去玩，所以同樣也不要你回去。」五官微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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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說服力有點薄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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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待在我身邊嗎？」五官的視線直直的勾著淩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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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覺得不是這個問題……」這其中一定有什麼不對勁。閻魔還有可能因為想捉弄自己所以不簽也就罷了，秦廣雖然並不常強迫人，但看他現在的狀況似乎很不得多幾個幫手，要留下自己也無可厚非……可是五官怎麼可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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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拿『想約會』當成理由就更牽強了，淩駕所認知的五官王並不是會做這種事情的男人。說老實話，閻魔搬出這種蠢藉口的可能性還比較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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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一起逛攤位什麼的的話當然沒問題啊，不過我要聽你說實話，為什麼不讓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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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因我剛才就說過了。」五官猜想，真的只有淩駕敢用這種態度對自己，而且還是……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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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是連閻魔說謊都知道，所以不要瞞我。」淩駕對上五官的視線，輕易的察覺那點軟弱跟心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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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喜歡你，所以才想把你留下來一起放個假，你要聽的的話我就只能說這個。」五官在這點上毫不妥協，被看穿是說謊的也行，反正他是絕對不會讓目前的淩駕就這樣大剌剌回到陽世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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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因為喜歡我，所以才說謊吧？」淩駕敏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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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我不會蓋。」五官瞪著自己的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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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晚安。」淩駕歎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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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看見這道巨大的鋼鐵大門，淩駕心中頗有點複雜的感觸。抱著一絲試探的心情，他來到了平正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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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來這裡時候，還真的親身驗證了『直的進去，橫著出來』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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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探知自己到來一般，鋼鐵大門在發出尖銳難聽的噪音後，緩慢的往後敞開，站在門後的是個屍兵……乍看之下太像阿元，讓淩駕有點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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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屍兵遠遠看還真的都長的差不多，灰綠色的皮膚、蒼白死魚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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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見平正王，能帶我去見她嗎？」淩駕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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屍兵點了一下頭，比出『請』的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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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駕跟在屍兵後面，腳底下踩著深藍色地毯，通過七彎八拐的走廊。之前來這裡的時候，並沒有進到走廊中，因為完全被困在巨大迷宮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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屍兵突然停在一道由黃銅拉出兩道螺旋型紋路的深紅大門前，門沒有手把，只有中央一道縫隙，屍兵徒手用力在門板上敲了間隔相同的四聲，接著退到一旁，又比出『請』的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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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秒後，深紅大門也是往後敞開，淩駕直接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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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以為會看到滿房間冷冰冰的武器、或是一副軍事狂熱者駐地的擺設，但他發覺自己錯了。平正王的辦公室樸實的像義大利的葡萄莊園，牆壁上由地面算起的三分之一是紅磚砌成，上面則是象牙白的光滑牆面，這裡跟五官辦公室一樣也有壁爐，但五官的壁爐外加了一些纖細的裝飾，而這裡的顯然有其實用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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牆上掛了幾個中型留言版，上面貼了滿滿的備忘事項。這裡擺著的辦公桌數量並沒有五官廳或秦廣廳這麼多，不到六張，大概這裡的人員比較少坐著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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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下鋪著簡單花框的淺色地毯，映在眼前的木桌異常熟悉……啊、這套桌椅跟自己工作所用的是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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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父親。」平正王輝夜正坐在她的辦公桌後，保養著她的寶貝藍波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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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輝夜。」淩駕對她微笑，「有件事情想麻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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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事呢？」輝夜眨了下那雙琉璃色的美麗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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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幫我蓋一下返陽申請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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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輝夜將頭往左邊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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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輝夜將頭往右邊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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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輝夜把頭往後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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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了？」淩駕為輝夜的怪異動作莫名其妙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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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請稍等一下，我還是打電話問好了。」輝夜終於直起頸子，抓起桌上的電話撥打……「喂？這裡是輝夜，新廣我跟你說，我想不到要如何欺騙父親不給他蓋章的理由，你幫我想一個……喔、父親在我前面……你為什麼罵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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輝夜將電話掛好，「新廣這小子罵我笨蛋，太過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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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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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了三廳，結果還真的沒有一個人願意給自己蓋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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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說到章的話……淩駕望著自己的左手背，上面那個『一日閻魔』的紅印還在，雖然也是想著不可能這麼容易就去掉，但還是忍不住用水跟肥皂洗洗看，結果當然是無功而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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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當一日閻魔那天，再利用特權幫自己蓋好了……但那個已經是中元假期放完了的時候吧？根本一點用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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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歎了口氣，掩不住一絲垂頭喪氣的按下電梯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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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梯門開，淩駕馬上就注意到裡面還有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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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蓋不到章嗎？」對方用聽起來還算和善的語氣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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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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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幫你蓋吧。」對方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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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駕詫異的對上一雙淩厲的、如同紅寶石一般的豔麗的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