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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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請問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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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問我是誰之前，要不要來談談『你到底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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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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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駕眼前的青年輪廓卻一瞬間模糊起來，而腦袋像要燒起來似的發著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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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種事情……他一點也不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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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是我自己下的手沒錯啦……不過看你排斥成這種程度，卻又覺得有點傷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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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裡模模糊糊的聽著這個似曾相識的聲音，淩駕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冰冷的地上，而身邊則蹲了一個穿著與身材不合的寬大黑色風衣外套，頭髮淩亂蓋住眼睛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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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淩駕撐起上半身坐著，環繞周遭，卻是一望無際的黑。但很奇怪的，在這個理當連一絲光線都無法穿透之處，他卻能將自己以及男人看的仔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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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兩人都沒有出聲時，空間陷入完全的寂靜，而且不光是拿『安靜』這種粗略的形容就能表達，就像耳聾一樣，連一分貝的震動都消失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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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你的世界。」男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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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麼？」淩駕問。他只記得他從平正廳出來，搭上電梯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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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確來說是『你心中的世界』。」男人對淩駕微笑，「看看這裡是如此像黃泉之國，毫無波瀾、什麼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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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指……不好的意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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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是，能修練到心如止水的功夫是不容易的，不過……」男人頓了下，「並非槁木死灰的意思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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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懂這個。」淩駕老實的說，「但閻魔倒是要我再有趣一點，我看他自己倒是太超過有趣，而變成亂七八糟了。如果你是要我做到那種程度，是辦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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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遙商那個傢伙啊，無論什麼都要做到最頂尖才肯罷手呢。」男人發出愉快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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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認識閻魔嗎？」淩駕想起，輝夜說過『遙商』就是閻魔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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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很熟喔……曾經啦。」男人抓了抓邋遢的髮型，嘴邊依舊掛著親切的笑，一會兒他好像有點不好意思似的壓低了聲音問：「綾過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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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綾過？」淩駕一時反應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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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意思是……五官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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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淩駕的腦中閃過一絲光芒，他知道眼前的男子是誰了！「你……這個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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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為什麼突然生氣了呢？」男人好像被嚇了一大跳，往後跌坐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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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你這個傢伙，既然還關心的話，為什麼當初要讓五官傷心呢？現在可好了，這件事情到底要怎麼解決？」淩駕啪啦啪啦的說了一長串，因為他知道這個男人……這個男人就是『過去』的自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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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但對愛人始亂終棄（？），而且還拋下女兒（養女）不顧，甚至擅自將過去跟自己有關係的人物一一切斷關係！如果他就此消失也就算了，問題是現在這些爛攤子全部得要某個人收拾，而那個天下第一的倒楣人物就是姓洪名淩駕的，『現在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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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為什麼我會做出這麼糟糕的事情呢？」淩駕抱著自己的頭低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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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真的很對不起、可是我……」男人搔了下臉，「總之事情就交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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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說出那麼不負責任的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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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負責啊……」男子指著淩駕，「因為是同一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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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個世界一定是哪裡出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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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訴我綾過他好不好？」男人不管淩駕的抱怨，逕自追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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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他看到我的臉就難過，我哪知道該怎麼辦？不管是應付閻魔的亂來，還是輝夜的信任，這幾樣都還算好辦，但你自己弄出來的愛情問題，你自己出面去解決吧。」淩駕瞪著男子，五官那種勉強壓抑著痛苦而對自己露出笑容的表情，在浮上心頭的同時，也感受到同等的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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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因為『過去』與『現在』近在咫尺，所以彼此間有所共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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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你啊。」男人伸手摸了摸淩駕的頰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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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不能不要這種責任？那些根本不是我做的！」淩駕像崩潰般的吼叫，「我難道不是獨立的個體嗎？是你自己擅自切斷與過去的連線，所以才有『我』的出現！現在又不顧我的意願，非得逼著我處理『過去』的爛帳，你要我怎麼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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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來就沒有……希望你記起來啊。」男人說著，然後傾身擁抱淩駕，「所以只要用你自己的方式去做就好了，由於綾過的力量，稍微破壞了我所設下的『牆』導致我過去的記憶流了一點點到你這裡，我知道你把那些『記憶』當成『別人』的東西，如果你覺得這樣好的話，那就這麼做吧，我絕對不會干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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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說……我壓根兒就放棄處理你的事情呢？」淩駕不由自主將手攀上男人的背，好像在這個寂靜到令人恐懼的黑暗中，只有這個人能拯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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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是一種處理的方法。」男人的喉中發出低低的苦澀笑聲，「在十王廳中，你要做什麼的話，沒有人攔的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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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官他……如果能見到你的話，應該會很高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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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想看到他開心的話，你自己做不就得了？」男人溫暖的手輕撫過淩駕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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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辦法。」淩駕僵著身子，「他要的人……絕對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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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你覺得，誰會需要你呢？」男人放開淩駕，用手指扳住對方的臉，視線由過長的留海後仔細打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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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誰……會需要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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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可知，『你』的確是『我』啊。」男人的頰邊滑下一道淚水，「我也一樣，沒有自信能被誰所愛，我什麼也感覺不到……有朝一日，突然覺得自己所有的感官都麻痹了，無法順利的哭，即使笑著也覺得那不是自己，是我沒辦法接受這種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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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淩駕張了張嘴，胸口有什麼溢塞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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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幫我告訴遙商，絕對不可以跟我一樣……不過我猜他會笑著說『誰會跟那傢伙一樣啊？』……還有、如果可以的話，綾過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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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官的事情我要拒絕。」淩駕撇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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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會被自己拒絕……」男人沮喪的低下頭去，「這種體驗也不是隨便就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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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不能自己去跟五官解釋清楚嗎？當初會這麼做的理由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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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不行，因為……這是你現在才要開始的人生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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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撩起自己前額的發，淩駕第一次看清楚對方的面容，那張與自己神似、卻年長一些的臉……還有，一雙死氣沉沉，連一丁點光澤也沒有，渙散無神的黑色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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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不到嗎？」淩駕心中有什麼抽痛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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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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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淩駕在黑暗空間中，最後聽見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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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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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怎麼回事嘛？身體變的這麼虛，沒一下又昏倒，我可是跟你說，等中元節過後，一定要逼你去參加平正廳的武術講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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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駕眼睛才一張開，馬上就看見秦廣一張一闔抱怨中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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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淩駕有氣無力的倒著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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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剛才的那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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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與男人的對話，到目前為止都還記憶猶新，不過還是有相當多的謎題未解。淩駕有正當的理由去懷疑，那個男人是故意沒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說個完全，因為對方要自己想辦法去追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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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看之下，好像很多人都知道自己『過去』的事情，但偏偏才要說到重點時卻像強制似的嘎然而止，這麼說好了，如果五官有意願想讓自己與他恢復成情侶關係，早就迫不及待的全盤托出，但是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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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不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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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是說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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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個假設：五官是既敏感又體貼的人，因為他非常在乎自己的關係，也知道這種舉動可能給自己帶來不愉快，所以選擇了把重點藏起來的作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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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個假設：因為有某些力量的存在，使的五官根本就『不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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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駕咬了會兒下唇，他覺得那個男人就像得意洋洋朝警方挑釁的犯人，故意在案發現場故布疑陣，卻又讓線索斷的恰到好處，既不會讓結論得到的太簡單，同樣的、乍看之下也不會複雜的使人一看就準備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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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有了抗斥心，如果按照線索走，也許有一天能夠解開所有的圈套得到解答，但這麼一來，就代表自己還是順著那條道路前進了，一想到全部被那個男人算計的穩當當的，就有一種相當不甘願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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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若置之不理，也同樣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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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駕對於自身的事情，雖然是怎麼樣都好，但不願意看到人因為自己而難過，卻是最大的弱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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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沒有不依照那個男人所指示的方向，就能順利解決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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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廣……」淩駕從自己的沙發上爬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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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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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不要跟我交往？」淩駕認真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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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給我等一下！我不會跟五官搶的，新人考試的時候會親你，完全是因為想戲弄他一下而已，絕對不要當真喔！」秦廣用一種跟平常完全不一樣的緊張態度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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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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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託不要用那張天真的臉對我這樣說，我會害怕的。」秦廣誇張的抖抖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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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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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真的怕你愛上我啊，到時候五官的臉色就夠瞧了的，而且還有大哥那種殘暴無道、處理障礙物絕對不手軟的手段……嗚啊啊啊啊……」秦廣邊叫邊抱著自己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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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啊。」淩駕搔了下臉，一會兒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雖然剛才自己是這麼問沒錯，但想也知道不太可能會成功，順利的盤算是這樣子的：如果自己跟秦廣交往，這樣五官應該能對自己死心，至於閻魔方面就適當的應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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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個七零八落計畫基本上就建立在一個很有問題的基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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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自己並沒有非得讓五官對自己死心的理由，因為自己並不討厭他，而且、說不準未來也有交往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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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比照第一項，自己也沒有非得跟秦廣交往的理由，自己喜歡秦廣沒錯，但他很樂意相信這絕對是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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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閻魔根本不是什麼能夠『適當』應付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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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於以上三點，也只能乾脆的放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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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幹嘛突然問我這種驚悚的問題啊？該不會是認真的吧？」秦廣皺著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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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真的怎麼辦？」淩駕有點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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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會拒絕啊，我有其他更愛的人。」秦廣很快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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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是秦廣，要是五官也跟你一樣率直，我就不會煩惱了。」淩駕歎著氣，「我記得我好像是在電梯裡失去意識……是你把我送回房間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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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哎、平正那個豬頭，居然當著你的面打電話叫我幫她掰理由……掛電話後怕她真給你蓋了，所以急忙要去平正廳阻止，結果電梯一按下來，卻發現你倒在裡面，所以就把你送回來了，阿元下餐廳說要幫你煮人蔘雞湯。喂、她沒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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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駕搖頭，但卻道：「不過……有人說要幫我蓋……」他從口袋中掏出那張返陽休假申請單一攤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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瞄到主管核章那欄上的紅色印子，秦廣一把將申請單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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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是宋帝的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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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帝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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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連他是誰都不知道，怎麼會有章！」秦廣一把將申請單啪的一聲重重拍上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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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比較想問，為什麼你們非得拼命阻止我呢。」淩駕看著秦廣，希望他能說實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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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我說過了嘛、大家都希望你留下來過節啊，而且人手不足也是事實。」秦廣連忙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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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告訴閻魔『我想跟你弟弟交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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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啊啊！請不要這麼做！我真的會被幹掉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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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要聽實話。」惡人的手段在很多時候能以最快的效率達到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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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是怕你危險啦。」秦廣心不甘情不願的丟下這麼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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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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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了你也不懂，所以實際操作一次給你看。」秦廣說完，雙手抓住淩駕的肩膀，將甚至能以豔麗來形容的臉湊近，之後輕輕蓋上自己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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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駕頓時失神了一兩秒，隨即感覺自己身體內有某些物質被緩慢的往外抽，暈眩感襲來，眼前秦廣的臉似乎也模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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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就這樣吧。」秦廣放開淩駕，舔了下唇，「別給大哥知道我對你這麼做，要不然我的工作量會暴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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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是好……可是我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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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著吧。」秦廣突然拿食指往桌上輕輕一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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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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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面裂開了一道細細的縫……再仔細一看，由這道縫開始像蜘蛛網般的向外擴散、不只是桌面、以桌面為中心繼續朝周圍展開，在裂縫行徑路線時更不斷傳出下冰雹般霹靂啪啦的聲響，最後直到整間房間全都滿布裂痕後才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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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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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駕才剛開口，就被秦廣阻止：「不要亂動，否則會垮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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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這樣？」淩駕不敢動，他也逐漸看出，這個房間還存在的原因是每條裂縫間的物質都還維持著微妙的平衡，所以才能勉強支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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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把你的力量稍微分了一點點出來，就造成這種破壞。」秦廣靠近淩駕，「嘴是人體中進出物質交換最多的場所，從這裡借點東西來用也最容易。把眼睛閉上、在我親你的時候你得拼命阻止力量被我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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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廣再度將唇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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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邊取用淩駕源源不絕湧出的力量，另一方面則開始修復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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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駕覺得呼吸困難，腦中缺氧讓他根本無法專心抵抗，就像溺水的人忍不住想抓點東西，於是雙手攀上了秦廣的背，四肢酸麻起來，極度想呼吸的結果讓他呻吟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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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的門突然被打開，秦廣的餘光正好瞄到本來臉色就已經夠怪異的忠誠屍兵，更變成一種比股票跌停板更糟糕的慘綠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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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打擾了什麼嗎……」阿元捧著一鍋雞湯，裡頭傳來陣陣人蔘的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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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只是在錯誤的時間進來而已……」秦廣放開淩駕，扶著自己的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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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駕還真受歡迎哪。」阿元碰的把人蔘雞放在客廳桌面，「這次我應該不用救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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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元你生氣了嗎？」淩駕晃了晃還在暈的腦袋，當他注意到桌面時，那上面的裂痕已經全部消失了，當然包括牆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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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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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這麼快，一定是生氣了吧？」不過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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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准跟大哥打小報告喔，」秦廣望了阿元一眼，「我會被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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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阿元應了聲去拿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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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淩駕你的休假申請單就先給我保管，陽世可是比十王廳危險數千倍，你的力量雖然大，但是卻無法自己控制，你看剛才沒有成功阻止我吧？這就是原因，如果有什麼不好的東西看中你的力量想奪取的話，憑你現在是無法抵抗的。」秦廣像個兄長般的叮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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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嗎？」淩駕不帶任何同意或反對的口吻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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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就是這樣。」秦廣用力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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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就暫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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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元準備好碗筷，動作俐落的替淩駕舀了一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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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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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廣話還沒說完，阿元卻馬上道：「今天沒有你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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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怎麼這樣？明明就很大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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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就是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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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這裡！」閻魔喜孜孜的推著淩駕的背，來到一樓迎賓廳後的逃生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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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不是中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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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羅唆了，快點推開吧。」閻魔催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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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駕只好照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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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才推開一道縫，立刻就有幾片粉紅色的花瓣迎面飄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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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頭該不會是什麼無人使用的第三音樂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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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笑話要看過動畫的人才懂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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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駕深吸一口氣，用力將眼前樸素無奇的逃生門推開，一道刺眼的白光照的他幾乎睜不開眼，沁入心脾的清香味撲來……是蓮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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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駕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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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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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才看清楚周圍，卻意外的發現這裡居然是個廣大的戶外空間。道路兩旁一整排的攤位，盡頭則是巨大的舞臺，到處都有以蓮花為主的鮮花做裝飾，在方才進入的逃生口旁，設了一個指示方位的立牌，最底下還有節目時間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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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模一樣的兩張臉，一模一樣的纖細身材，手勾著手，前來歡迎淩駕的，是五官王底下的兩位文武判官，小秋與小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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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兩人都穿了同樣式的高領水藍旗袍，頭上也各戴了一朵藍色水蓮做裝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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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來真熱鬧。」淩駕讚歎的望著四周的佈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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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官王大人還特地叫所有人都不可以要你幫忙場地的佈置，因為想給你驚喜。」小秋豎起右手食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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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五官王大人很溫柔吧？」小夏豎起左手食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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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嗯，五官真的是很好的人呢。」淩駕只能微笑的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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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們去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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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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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胞胎姊妹拉住淩駕的手，與其說是邀請，還不如說像強迫中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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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不行，淩駕早上要幫忙，下午才能去玩。」閻魔伸手輕鬆一攬，就把淩駕從夏秋姊妹那邊拉回自己胸前，完全就是淩駕為自己的所有物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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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這樣……遙商小氣鬼！我們下午要主持節目呀！』」兩人各舉一手抗議，另一隻手還是牽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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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啦。」閻魔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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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淩駕先生調班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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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嘛，我們想跟淩駕一起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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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閻魔嘿嘿嘿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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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咧……』」兩姊妹連鬼臉都如出一轍，她們同時瞪了閻魔一眼後，又對淩駕道：「『有空的時候，請一定要約我們去玩喔，反正有一個月的假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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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姊妹兩離開之後，閻魔撥了下頭髮道：「她們兩個還是一樣有精神啊，小時候常給她們欺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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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淩駕心裡想：你不欺負人就阿彌陀佛了，還輪的到別人欺負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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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被欺負過，所以現在才這麼堅強的喲。」閻魔口中發出『嘖嘖』的聲響，意指『淩駕你真是太不瞭解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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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堅強的太過頭會變的死纏爛打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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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正是本王最大的優點。」閻魔回頭指著標示的立牌，「你看、我們閻魔廳的攤位在這裡喔，員工自己買給你半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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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淩駕隨口應了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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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攤位的吆喝聲不絕於耳，來來往往的面孔有些似乎挺熟悉的，原本以為在這種放假的日子，員工們至少會把衣服上的識別證名拿下來，但大家卻都依舊乖乖戴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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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你已經很出名了，但最好還是把名牌拿出來。」閻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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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駕聽話的把名牌從口袋中拿出，然後別在左胸上。他問：「放假也要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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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要做個區分，你以為只有十王廳的員工會來參加嗎？你看那個沒掛名牌的人，他是從大熱鬧地獄上來的罪魂、還有旁邊，他是阿修羅族的頭目之一，另外那個則是天庭派來的偵查員……在這個時期會出現各種形形色色的人物，為了讓自己的員工不會弄錯，所以才叫大家都要掛上名牌。」閻魔說明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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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駕點了點頭，突然注意到有幾個人蹲在一個寬水槽旁撈著什麼的攤子，忍不住道：「是撈金魚啊，真是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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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很小的時候，父親帶他到夜市去時，總會讓他玩個一兩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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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撈金魚喔。」閻魔停下腳步，指著水槽邊的看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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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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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撈『鯊魚』喔。」閻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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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細看了招牌……撈字的下麵竟然真的寫了『鯊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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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鯊魚裝不下吧……」淩駕探頭望了水槽裡一眼，那水居然是黑的，什麼也看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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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一次給你看，你就懂了。」閻魔走到攤位旁對攤主道：「讓我玩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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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真是稀客，沒想到閻魔大王對這個也有興趣。」攤主笑嘻嘻的遞給閻魔一個底用棉紙糊成的杓子，「一次三十元，請您還手下留情，撈到就是送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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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魔爽快的付了錢，拿了杓子就蹲在水槽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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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面的東西呢，是奈河中的流星鯊，雖然名字很好聽……」閻魔將杓子在水面揮了揮，啪沙一聲，有只大約半個巴掌大的魚狀物躍出黑色的水面，它張開嘴，一口利齒就要往閻魔手上咬去，「但是性情『超級』兇猛的……所以要這樣、」閻魔的手靈活的一轉，杓子往流星鯊的身體揮去，鯊被打上半空轉了幾圈，在落下來的同時，恰好被杓子給接個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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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撈到了。」閻魔連杓帶鯊遞給攤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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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覺得這跟撈已經扯不上關係了……」淩駕嘀咕。這時候仔細看流星鯊的模樣，還真的是條非常迷你的鯊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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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愧是閻魔大王。」攤主依舊笑咪咪的接過杓子，只見他一下拎起魚尾巴，另外一隻手則從抽屜中拿出一個青銅色戒指，「要現在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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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駕，你去戴那個戒指。」閻魔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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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駕雖然不懂閻魔的葫蘆裡在賣什麼藥，但還是從攤主手裡接過戒指，套在左手的食指上。攤主這時抓住魚尾巴的手一松，沒想到流星鯊居然就在半空中悠遊起來，它擺動幾下尾巴，繞了一圈淩駕的左手，最後還親熱的遊到他臉邊用尾鰭拍了他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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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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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你就變成這條流星鯊的主人了，這寵物看起來很帥吧。」閻魔哈哈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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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這個要怎麼養啊？」淩駕緊張的想阻止一直在自己身邊鑽來擦去的迷你鯊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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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吃什麼它就跟著你吃什麼，不挑食，而且有了主人之後就會很乖，多多訓練的話可以跟你玩丟飛盤遊戲。」攤主搓著雙手，「不過我這邊還有賣一些可以讓流星鯊的皮更加美麗的營養劑、以及讓它吃了就可以在夜間發光的神秘藥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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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賺錢的部分在這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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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駕、走了。」閻魔拉著淩駕的手臂逕自往前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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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頭斷斷續續的傳來攤主的吆喝聲，淩駕抬頭望著正拉著自己手的閻魔背影，一會兒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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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個月的中元節慶典，就這麼拉開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