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哦”，可是聽不出任何的情緒，像是深秋的夜，靜得讓人摸不著頭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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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龍翔旁邊的位置坐上了一個老師，兩人停下了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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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的戲劇比賽每個學院都派出了隊伍參賽，抽籤決定上臺的順序，壓軸戲自然是戲劇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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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演的是經典話劇《戀愛的犀牛》，而龍翔則是當中的主角馬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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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是新人，但是龍翔一點也不怯場，感情豐富，表演感染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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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孩子，挺眼熟的。”屈雲在黑暗中輕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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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的老師雖然年紀較大，但一顆八卦的心仍舊是赤誠誠，血紅紅的：“屈老師，這是大一新生，他就是全國連鎖飯店品明居的老闆啊，挺出風頭的，但他就是脾氣不太好，軍訓的時候還和教官幹過架，現在老師都不敢管他……不過，這個學生倒不是那種無法無天的混球，除了態度不好，其他也沒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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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來，他對戲劇是很熱愛的。”屈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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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啊……那個，只是聽說，”八卦老師看了看悠然，接著湊近屈雲的耳邊道：“聽說這小子看上了戲劇社的社長李悠然，想追她呢，最近鬧得全校都知道了……這些孩子，真是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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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屈雲的第二個“哦”字更靜了，深秋的夜，連月也不見了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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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將桌子上擺放的礦泉水蓋子輕輕一扭，放在微笑的嘴邊，飲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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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戀愛的犀牛》已經接近尾聲，舞臺上，明明被綁在椅子上，而龍翔扮演的馬路則在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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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系列衝突高潮之後，當馬路殺死圖拉之後，龍翔忽然站起身，面對著台下觀眾，或者說，是面對著悠然道：“這是我能給你的最後的東西，圖拉的心，和我自己，你能收留他們嗎？悠然……我親愛的，溫柔的，甜蜜的……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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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場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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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算是史無前例的當眾表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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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繼續喝著水，嘴角，還是那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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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龍翔的嘴角，則是因壓抑的憤怒而起的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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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那張他穿卡通四角內褲的照片，還是很好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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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雖然沒有轉頭，但她還是看見，在靜謐的黑暗中，屈雲的鏡片上，再度閃過一道低調的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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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計畫是很有效果的，因為當天晚上，悠然便接到屈雲的電話，讓她去他家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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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路上，悠然一直想像著即將發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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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如，屈雲會捧起她的下巴，眼睛危險地一眯，道：“那個小子，有我正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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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例如，屈雲會握住她的手，誠懇地請求道：“悠然，再給我一次機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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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再例如，屈雲會一把扯掉她的衣服，怒吼道：“你居然敢背叛我，今天，我就要讓你看清楚，真正擁有你的男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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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吸回口水，想，如果是第三種，那該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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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任何一種情況都沒有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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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悠然來到屈雲家時，他說的第一句話就是：“我們分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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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像是被一隻風乾的松鼠在臉上給拍了一下，那種滋味，真是難以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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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她寧願相信自己是昨晚沒睡好，出現了幻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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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是的，屈雲清晰的聲音再次響起：“我們分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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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找我來，就是為了說這個？！”悠然不敢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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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男的不是應該怒吼著將她給摔在床上，接著撕開衣服，將她給強吃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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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會是這樣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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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請你來，是為了把這個給你。”屈雲指指地上的箱子，裏面裝滿了悠然寄放在這裏的漫畫：“既然我們今後已經沒有關係了，那這個還是請拿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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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漫畫都要她拿走，看來是真的到了最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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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悠然急問，死也要死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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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從最近發生的事情看來，你的心，似乎已經不在我身上了。”屈雲說出了讓他們感情死亡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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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血口噴人！”悠然氣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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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那為什麼你對龍翔的表白這麼開心？”屈雲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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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開心。”悠然死咬牙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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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下午，當他當眾向你表白時，你看著他的眼神，還真只能用熾熱來形容。”屈雲補充罪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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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悠然叫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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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哪里是熾熱，根本就是奸計得逞後的得意精光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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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屈雲根本就不聽她的解釋：“自從龍翔表現出對你的愛慕後，你便很少和我聯絡，由此看來，你對我已經沒有感情，但是因為負罪感你不想和我提出分手，所以一直痛苦著，雖然我捨不得，但事到如今，還不如放你自由……所以，悠然，抱著你的漫畫，去尋找龍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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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雲提起漫畫箱子，說著就要放在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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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著了慌，根本來不及運用腦細胞進行思考，直接就交代了罪行：“一切都是小蜜幫我策劃的，小新根本就對我沒有一毛感情，我是故意要這麼做，讓你認為他是你的情敵，從而讓你更在乎我一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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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落後，悠然沉默了，因為她看見，屈雲的眸子裏，于平靜的水中盛放著一絲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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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套，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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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一刻，悠然非常想將自己的腦袋塞進馬桶中，溺死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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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騙我！”悠然嘴唇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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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似乎搶了我的臺詞。”屈雲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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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恨你！！！”悠然咬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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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也好，離愛不遠了。”屈雲依舊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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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想要發火，但是心中的那股氣剛上了胃，就咽了下去，她慢騰騰地來到沙發上，挫敗地坐下：“你就不能表現得在乎我一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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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雲將門關上，挨著悠然坐下：“你在和我交往之前，就應該知道我是什麼樣性格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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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斜眼：“你的意思是，是我自己甘心進入你這層地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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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指，或者，你也是有點喜歡這樣無情無義的我的。”屈雲伸手，摸了摸悠然的馬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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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發尖刺刺的，而後頸上有些小而柔的絨毛，讓人覺得，像是一隻小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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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小動物也是敏捷的，悠然用了自己慣用的姿勢，一把將屈雲給撲在了沙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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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似乎很喜歡玩這招。”屈雲看著躺在自己身上的悠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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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伸手捏住了屈雲的鼻子，而屈雲則任由她這麼做著，並沒有阻止，只是改用了嘴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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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的姿勢像是在玩，但是她的聲音，卻帶上了一種消沉的認真：“我並不是時間多，才搞這麼多事情……屈雲，難道你還是不明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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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什麼？”屈雲問，因為鼻子被治住，他的聲音嗡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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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我對你的在乎，明白你對我的不在乎，明白我需要你的保證。”悠然放開了手，轉而蒙住屈雲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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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她不喜歡屈雲的眼睛，因為那裏面似乎很少能看見她想要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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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雲的睫毛在悠然的手心中撲閃了幾下，像是小小的探視的觸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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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應該知道的。”悠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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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屈雲，眼睛被蒙住，整個人是安靜的，像是入了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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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他的手就按住悠然的後頸，按住了那些小動物似的絨毛，迫使她的頭低下，迫使她的嘴唇和自己的嘴唇碰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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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再一次接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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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倒沒有巧克力的滑膩，而是一股淡淡的茶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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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想，這男人，究竟哪一刻才會不吃東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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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雲接吻的技術，怎麼說呢，算不上是花花公子的那種熟練，當然也不至於生澀，而是帶著他特有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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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一種自信和冷靜，還有讓人著迷且痛恨的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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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悠然還是很享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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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雲的唇，離開了悠然的唇，接著向下，來到她的頸脖，每寸肌膚，只是親吻一下，就這麼，順著悠然軀體的輪廓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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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地方，都隔著布料，但悠然似乎還是感覺得到屈雲唇的熱度，感覺得到他體內那隱藏在平靜外表下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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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雲握緊了悠然的手，那姿勢，像是一種桎梏，但悠然的手，並沒有反抗的跡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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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是睜著眼，看著屈雲的腦袋漸漸向下，離開自己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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悸動，連成波浪的線條，順著屈雲的動作向著悠然襲來，當他的唇來到她的小腹下方時，悠然再也無法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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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身體，開始起了輕微的抖動，夾雜著痛苦與愉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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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這時，屈雲停下了，而他的聲音響起了：“你喜歡我嗎？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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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點頭，動作很輕，但她確定屈雲一定是看見了，因為她的動作，是那麼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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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呢？悠然，”屈雲問：“為什麼你要喜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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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你是屈雲。”悠然第二次給出這個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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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不是屈雲呢？”屈雲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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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一隻飛蛾在燈罩邊晃悠，身體和玻璃發出沉悶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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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秒鐘後，悠然猛地撐起身子，雙手像貓爪一樣掐住屈雲的臉頰：“難道說，你是懷著不良目的潛入地球殺了屈雲然後剝下他的皮穿上的外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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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雲將悠然的爪子取下：“別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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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是什麼意思？”悠然跪在沙發上，摟住屈雲，雙手在他的頸脖後交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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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指，”屈雲看入悠然的眼睛：“也許，我不是你想像中的屈雲，那時候，你還會喜歡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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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指，”悠然抬起眉毛，帶著一點善意的諷刺：“你還能變得比現在更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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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這麼說。”屈雲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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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悠然的手，不安分地撥弄著他的發梢：“如果是這樣……我會變得和你一樣壞，這樣，我們就相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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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雲看著她，眼內像是有濃墨在水中揮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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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還真不知道為什麼喜歡你，甚至，我連自己什麼時候喜歡上你的都不大清楚。”悠然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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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不是在我脫下衣服的那刹那就喜歡上了？”屈雲的笑容帶著英俊的促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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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也或許不是。”悠然搖頭：“或許，是在那之前就喜歡上了，也或許，是在那之後很久才喜歡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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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見過對自己感情的管理最混亂的人。”屈雲評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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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感情本來就是混亂的。”悠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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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以己度人。”屈雲告誡：“以後別再搞這些事情了，多用點時間在正事上，報考六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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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不是只要求考過四級就好了？”悠然一向是能懶就懶，但說到這，忽然想到一個條件：“如果我考過六級，那你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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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事？”屈雲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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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時候再說。”悠然笑得特別歡騰，腮上的肉鼓鼓的：“只要你答應我，我就肯定能考過六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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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有自信？”屈雲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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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趕緊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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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就一言為定。”屈雲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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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正在竊喜，卻聽見屈雲補充道：“但是你也要答應我，今後不准再為我樹立情敵，不管是真，還是假的，明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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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乎嗎？”悠然喜上眉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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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雲忽然將臉湊近她，俊逸的眉宇中，帶著一點遼遠的靜：“是的，很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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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的心，被歡喜塞滿，她試探地問道：“那麼，你老實回答我，你和我交往以來，身邊是不是只有我一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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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屈雲回答得毫不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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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心中樂開了花，看來這男人就是天生冷清，所以才會這麼不像一個男朋友，但是他的忠誠還是值得信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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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決定，她一定要加大馬力，讓自己的魅力放射，成功地將屈雲給從內到外地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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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意剛打定，屈雲突然問道：“龍翔平時並不是那麼容易妥協的人，你是怎麼讓他幫你做的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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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一五一十地將那張照片的事情說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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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張照片還在你手上嗎？”屈雲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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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悠然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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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屈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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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幹什麼？”悠然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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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款待一下我的情敵。”屈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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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假的。”悠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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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論真假，”屈雲道：“一律不可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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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中的屈雲沒有戴眼鏡，但是悠然似乎看見，精光閃爍依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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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為龍翔默哀了三秒鐘後，悠然毫不猶豫地將照片給了屈雲，畢竟，屈雲對龍翔恨得越深，說明對她越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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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看來，情敵這招，還是很有成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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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笑得像位偷腥成功的寡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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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屈雲教給她的第八課——情敵是必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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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課] 熟人是滿世界都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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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人的一生，平均有六年的時間在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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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雖然才活了小半輩子，但夢也做過無數次了，可讓她記憶深刻的夢，數量並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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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個是巧克力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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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悠然夢見自己來到一個巧克力和糖果的世界，那裏的草是碧綠的糖絲，那裏的花是紅色的糖葫蘆，那裏的河水是白色的巧克力，那裏的土地是黑色的巧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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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愛甜食的悠然覺得自己簡直是來到了仙境，她放開肚子，開始不停地吃喝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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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東西，都是她的最愛，就連空氣，也滿是薄荷糖的香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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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美夢持續了許久，久到悠然的肚子在睡夢中饑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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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醒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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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意識到自己可能一輩子也無法重溫這個夢時，悠然做了最後的努力——她沒有睜眼，她想要重新回到那個連凳子都是大白兔奶糖堆成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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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自然是沒有如願，悠然悶悶不樂地睜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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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她看見自己的小窗前站著一位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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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的悠然，因為年齡尚小，眼界很窄，沒怎麼出過門，所以她形容人的相貌，都是以電視劇中的人物為參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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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悠然覺得，面前這個英氣的少年，似乎比小青她家的張公子還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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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氣的少年伸出手，而手心中，則是她最愛的巧克力，長方形，分成了許多的格子，像是一扇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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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給你。”少年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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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一刻，悠然覺得，這個少年，似乎比西遊記中唐僧騎的小白龍還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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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龍接著說道：“我叫古承遠，是你的哥哥……親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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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用了很大的意志力才將眼睛從巧克力上抬起，看向古承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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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外表，有一點點不屬於自己年齡的陰沉，但是並無大礙，因為他看著悠然的眼神，是溫柔的，像是海中的海藻，慢悠悠地晃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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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承遠剝開了巧克力的包裝袋，剝開了錫紙，遞在了悠然的嘴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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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張開嘴，輕輕地咬下了一塊巧克力，不規則的形狀，而古承遠手上的巧克力，則留著小小的一個門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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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克力很濃滑，悠然滿足地咧嘴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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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承遠發現，他那處於換牙期的妹妹缺了一顆小門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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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悠然六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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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想什麼？”屈雲的聲音打斷了悠然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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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我帶的零食夠不夠。”悠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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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共才一個多小時的火車。”屈雲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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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不和我一起回去，我一個人坐車很無聊，只能靠吃東西來打發時間了。”悠然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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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難道不是你自己一個人回家？”屈雲不接受這個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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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情況不同，以前我是孤家寡人慣了，但現在我已經有了男朋友，他卻不肯陪我，那簡直是人間慘劇，所以我才會以食物來療傷。”悠然無聲地控訴著屈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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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我就陪你回去，一起去見見你父母吧。”屈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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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見父母，見了我小命就不保了！”悠然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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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如果知道她在大學中不僅蹺課補考，還勾引了老師，那她會死得比豆腐渣還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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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的意思……”屈雲不想再猜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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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意思是，反正路程不遠，乾脆你就陪我坐火車到我家，然後自己再回來，好不好？”悠然看著男友，眼內冒著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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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屈雲一句話就將她的星星給熄滅：“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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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已經被打擊慣了，但悠然還是要假裝一下生氣，以此清晰地表達自己的立場，所以第二天，她沒有讓屈雲去送她，自己獨自一人上了火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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運氣挺好，座位是靠窗的，悠然戴上耳機，將腦袋埋在雙臂上，打算先睡一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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嘈雜的音樂中，悠然感覺到火車開始慢慢地行駛，輕微的動靜，更利於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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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在這時，一隻手撫上了悠然的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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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目張膽的性騷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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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不動聲色，將靠窗的那只手悄悄伸到褲袋中，掏出校徽，輕輕一按，那尖利的別針就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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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付色狼，那一定要像巴基斯坦肉彈一樣決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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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暗數三聲，猛地發動攻擊，將尖利的別針朝著那只鹹豬手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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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的攻擊失敗了——悠然握著兇器的手被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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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怒了，她再怎麼也算是個預備黨員，現在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被調戲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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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她怒目而立，想要將這條色狼罵得無地自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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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你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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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本來是悠然想好的第一句臺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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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在看見那條色狼的時候，悠然臨時改變了臺詞：“摸……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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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因在於，她身邊的人，正是屈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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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的情緒，從大怒調到大喜，起伏太大，臉部肌肉抽動得頗有些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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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會在這裏的？”悠然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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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說如果沒有男友陪伴，就會吃很多東西？我仔細地想了想，如果你再吃下去，就抱不動了，所以，我就來了。”這是屈雲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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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稀罕你抱。”悠然輕哼一聲，但那氣流都帶著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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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要抱，是你每次都自動撲上來的。”屈雲用靜靜的語調說出了很不給面子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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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在你這麼聽話的份上，我就不計較你的顛倒黑白。”說完，悠然將手伸入男友的臂彎，一顆小腦袋溫順地枕在了他的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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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永遠都這麼乖，那就好了。”屈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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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永遠都這麼在乎我的話，那就好了。”悠然回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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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屈雲微笑：“我們都不是很滿意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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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意思？屈雲，我警告你，可別想有二心，否則我……”悠然沒有再往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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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車進入了隧道，外面是轟隆的聲響，耳膜像是被氣流給壓住，使勁往裏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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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分鐘後，火車出了洞，那瞬間，像是重見了天日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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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看著窗外，那無數的綠意在車窗上流溢著，陽光灑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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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雲忽然撿起了剛才的話題：“如果我有二心，那你當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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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什麼也不會做。”悠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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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也不做？這不像是李悠然吧。”屈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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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真的什麼也不做，”悠然的聲音從屈雲的臂彎中飄出來：“如果你做了很對不起我的事，我就什麼也不做了，不再喜歡你，不再在乎你，不再想你，不再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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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屈雲應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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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悠然用耳朵摩挲了下屈雲的肩，他的襯衣有著清新的味道：“不過，我怕到時候你會很喜歡我的不糾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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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對自己這麼沒自信？”屈雲笑，笑聲讓他的肩膀起了一陣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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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你所賜。”悠然控訴：“你平時稍稍對我在乎一點，我也就不會這麼沒自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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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這麼邪惡嗎？或者，是你想太多。”屈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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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立即將頭撐起，道：“那好，如果你像自己認為的那樣在乎我的話，就陪我回家見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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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要這麼做？”屈雲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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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悠然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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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要我這麼做？”屈雲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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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悠然再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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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屈雲薄唇輕揚：“我這就去見你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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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快列車將兩人迅速拉到了悠然的老巢，下車後，屈雲提著悠然的行李，道：“好了，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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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去我家。”悠然雖然輕鬆地笑，但是心卻還是沉浮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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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那話，她也不過只是說說而已，目的是為了檢驗屈雲的真心，沒想到，現在倒是騎虎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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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最起碼，她的可樂雞翅是泡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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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要是屈雲是吃准她只是說說而已呢？現在叫停，似乎會半途而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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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去吃點飯吧，肚子餓了。”悠然拉著屈雲來到火車站旁的速食店中，要了套餐，慢騰騰地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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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到一半，悠然抬頭，問對面的屈雲：“你……真的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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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雲拿起紙巾，替女友擦去嘴邊的番茄醬，頗有深意的話從輕揚的唇邊溢出：“怎麼，你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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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我是敢的。”悠然沒有享受屈雲的服侍，直接伸出粉色的舌，將酸甜的番茄醬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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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都沒有說明，但是都清楚對方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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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飯後，招了輛出租，兩人坐上，直往悠然家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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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家越近，景色越熟悉，悠然的心，上上下下，一刻也沒有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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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行駛到一半，同樣的對話又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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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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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你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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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我是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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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清不楚的對話讓前排的司機冷汗直冒，生怕遇上殺人搶車的鴛鴦大盜，於是加快馬力，闖了三個紅燈，用了平時一半的時間，將他們送到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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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家所在的社區門口，悠然抬頭看了看自家的窗戶，吞口唾沫，第三次問道：“你……真的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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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雲的回答不變：“怎麼，你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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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悠然確實沒敢了：“我相信你的真心，好了，請走好，咱們青山綠水，一個星期後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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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搶過行李就要跑，但屈雲把她給拉住：“現在，該我懷疑你的真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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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想上去？”悠然心中開始打鼓，咕咚咕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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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你似乎不願意？”屈雲解讀出悠然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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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不是。”悠然口是心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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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走吧。”屈雲提起行李就要邁入社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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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知道，自己總是鬥不過屈雲的，所以她認輸了：“如果你現在上去了，我家的菜刀可要見血的，當然，砍的是我們兩個人……算我錯了，拜託你先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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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以後還會時刻想著怎麼試探我嗎？”屈雲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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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了，不敢了，我相信你對我是真心一片，癡心兩斤。”悠然趕緊服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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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吧。”屈雲將悠然的行李放下，輕聲囑咐了兩句，轉身就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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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悠然跑到旁邊的樹叢中，貓著腰向屈雲招手：“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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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有其他的選擇嗎？”對悠然的這種孩子氣作法，屈雲一概是催眠自己視而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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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是這麼說著，但人還是來到了悠然的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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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墊起腳，伸手環住屈雲的頸脖，嘴微微地撅起：“再怎麼著，我們都要分別個幾天，你怎麼能不留下點東西就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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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風乍起，吹動綠葉輕搖，陽光也變得活絡了，在屈雲的眼睛中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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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屈雲的眸子是深潭，但悠然看見，至少在那一刻，表面的水，是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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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敬不如從命。”悠然聽見他這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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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屈雲的右手握住悠然的小蠻腰，他向前俯身，她向後彎腰，就這麼，兩人構成了非常羅曼蒂克的經典姿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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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他吻了她，吻得平靜而有品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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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那種像是爭搶口水的轟轟的吮吸，不是餓死鬼投胎般急急的啃咬，只是個寧靜的吻，但那力度，舒適度，都是非常適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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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心滿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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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風止住時，屈雲才將悠然的腰從與地面平行扶成與地面垂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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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頭昏眼花——被歡喜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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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夠你回味幾天了嗎？”屈雲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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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過神來，悠然心中開始劈裏啪啦打起了小九九：“如果，我說不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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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雲再度握住了她的腰，這一動作讓悠然感到激動與暗喜，她看著屈雲慢慢向自己靠近，嗅著屈雲越來越近的氣息，看著屈雲時而清澈時而模糊的眼眸，聽著他的清雅聲音：“那麼……我就用試管裝多點唾液送你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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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一刻，悠然終於明白，自己撞上的，是多麼人神共憎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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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已經遇上了，悠然也是無可奈何，誰叫自己就是非他不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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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只能大度地揮揮手，扛著行李向自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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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電梯中，悠然就掏出小鏡子仔細查看自己剛剛接過吻的唇，還好，只是有點紅，稍稍塗上些唇彩遮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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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準備完畢，悠然拿出鑰匙，開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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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聞聲，轉頭一看女兒返來，自然是欣喜萬分，連忙趕來幫著悠然提行李，給她遞鞋子，連聲詢問她旅途是否勞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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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此刻的悠然卻一句問話也沒有心思回答，她看見，在客廳的茶几上，放著許多補品，雪蛤，血燕，以及一些名貴中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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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上去，應該是禮物，而且，是剛送來不久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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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認識的人中，只有一個能有這麼大的手筆，同時，那個人也就是她這兩年來一直躲避的人——古承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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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承遠來過了？”悠然開門見山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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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爸爸李明宇皺眉：“越大越沒禮貌，連哥哥也不會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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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什麼時候走的？”悠然問，當然，她最關心的問題是，古承遠明天是不是還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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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苓將女兒的行李放在沙發邊，沉吟了下，最終決定說出實情：“承遠是幫我去超市買雞精了，等會就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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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事實，讓悠然心中一震，兩隻腳說著就想要邁開往外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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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苓蹲在地上，幫著悠然將衣服一件件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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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從來都是把衣服胡亂揉在行李箱中，所以每次回家，白苓第一件事就是把女兒可憐的衣服給解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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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她背對著悠然，邊整理著箱子，邊輕聲說了一句話：“媽媽只想今天全家開開心心地吃頓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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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承認，這句話將她給徹底打敗了，不管自己和古承遠之間發生了什麼，但媽媽是無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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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母親對自己的好，悠然決定忍耐下，儘量滿足她這個小小的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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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先去坐著，等會就吃飯了。”李明宇笑呵呵地跑進廚房，繼續展示廚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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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等會就要和古承遠再次見面，悠然心中煩亂，哪里坐得住，便來到陽臺上吹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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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家所在的社區環境不錯，時常看見老頭老太太手中牽著小孫子，或者是年輕人手中牽著薩摩耶在石子小徑上散步，那景象，讓人心中無端生出一絲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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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當悠然的目光投向社區門口時，剛才生出的閒適懶意就被嚇得煙消雲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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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她看見，在社區門口，屈雲和古承遠正在交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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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隔得很遠，但這兩個人是自己最熟悉的男性，悠然自然不會看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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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記得屈雲說過，古承遠是他的校友，所以他們認識也不稀奇，可是，屈雲要怎麼解釋自己會在這裏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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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的心，像是被貓抓過的毛線，亂得不成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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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辦？怎麼辦？如果屈雲真的向古承遠坦白了和自己的關係，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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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但她的直覺告訴她，古承遠是不會甘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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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是深秋，但悠然的背脊還是出了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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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發狂到要尖叫時，眼內的兩人分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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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趕緊躲進廁所，拿出手機，快速打給了屈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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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通後沒有一句廢話，悠然直接問道：“剛才你遇見古承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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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停頓了下，沉默得稍稍有些異樣，但很快，屈雲的答話傳來：“是的，他告訴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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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站在陽臺上自己看見的！”悠然趕緊問道：“你有沒有告訴他我們之間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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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雲的回答讓悠然松了口氣：“沒有，怎麼，你不想讓他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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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了一定會……一定會告訴我爸媽，到時我會死很慘，你也會死很慘，所以，無論如何，在沒有得到我的指令前，你不能將我們的關係透露給他，明白嗎？”悠然撒了慌，她最怕的並不是父母，而是剛才和屈雲交談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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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雲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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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放下心來，本來想趁此機會索一個吻的，但是想到是在廁所中，意境不太美好，也便作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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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上電話，剛打開廁所的門，悠然便“哦偶”了一聲，因為客廳沙發上，坐著正在等待她的古承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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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見。”古承遠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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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臉龐，還是帶著一種硬朗的英氣，高挺的身材，讓人永遠生活在他的俯視之下，而眼中的漠然，是距人於千里之外的信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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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好看的，也是應該疏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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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當初的悠然做不到，因為古承遠總是讓她覺得，她對他而言，是不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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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溫柔，都像是只留給她一個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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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在那件事之前，她是這麼認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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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李明宇端著剛炒好的菜從廚房中出來，笑道：“小遠，快和你妹妹去洗手，咱們準備開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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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來到廚房中，倒了洗手液在手上，但是還沒開始搓揉，古承遠從後握住了她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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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僅是握住了手腕，他的身體，也緊貼著她的後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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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像被老鼠夾子給夾了，一時失措，突然叫出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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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白苓在廚房門口探出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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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古承遠笑笑：“在搶她東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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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麼說的同時，古承遠將悠然手上綠色的洗手液給抹去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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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鬧了，快來吃飯吧。”白苓笑笑，退出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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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母親一走，悠然立即躲在廚房角落中，戒備地看著古承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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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承遠徑直來到水龍頭前，緩緩地吸著手，水流很小，很柔，就像是他的聲音：“記得嗎？你小時候，都是我幫你洗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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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悠然自然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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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每個週末，古承遠都會來她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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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悠然還很小，夠不著水龍頭開關，古承遠便會站在她身後，將洗手液倒在她手上，握住她的雙手，輕輕地搓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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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她只夠著他的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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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記得，但是她還是回答：“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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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疑問的口吻，仿佛自己什麼都已經忘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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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承遠將手上的泡沫洗淨，用乾淨的帕子吸幹水，再轉過頭來，笑意緩緩蔓延：“你記得的……就像我永遠記得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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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的心中，一陣冷，一陣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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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不來，我們就把菜給吃完了。”李明宇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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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不好再多做耽擱，相繼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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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很豐盛，但是悠然卻是食不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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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和古承遠似乎談了許多，悠然也沒怎麼注意聽，只是在問到自己時，才勉強敷衍兩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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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說著，李明宇忽然問道：“小遠，剛才怎麼去超市用了這麼長時間，莫不是迷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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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剛才在社區門口碰見一個熟人。”古承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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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一直裝化石的悠然體內每個細胞都復活了，雖然她知道，自己的貿然問話很有可能會引起古承遠的注意，但她還是忍不住問道：“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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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的如意算盤是，看是否能有幸從古承遠口中盤出屈雲在校的一些事情，例如他當時是不是花花公子之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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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的問話，被自家老爸曲解了：“你妹妹的意思是，那人是男的還是女的？男的如果條件好，人品好，就給她介紹下，女的如果條件好，人品好，就快追來給她當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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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悠然苦笑：“老爸你真幽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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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古承遠嘴角卻帶著些曖昧：“悠然，你真的是這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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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將一塊水煮肉片給塞進嘴中，以含糊的語調掩飾自己的聲音：“你們說是就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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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究竟是誰？”李明宇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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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過去的熟人。”這是古承遠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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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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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是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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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屈雲教給她的第九課——熟人是滿世界都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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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課] 冰塊，有時也是會融化一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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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承遠就用一句熟人來描述了下屈雲，除此之外，悠然沒有套出任何資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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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自從悠然去上大學後，我們幾個好久都沒有這麼聚過了。”李明宇看見四人相聚的難得情形，忍不住感慨：“一轉眼，你們都大了，個個都忙，回家時間也少，有時候，還真希望你們永遠都小，我們永遠不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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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許願讓時光倒流，讓我們重活一遍好了。”悠然往嘴中邊扒拉著飯，邊異想天開：“回到我小學時，但記憶不遺失，這樣我就能成為百年難遇的天才，蹭蹭蹭地跳級，什麼哈佛耶魯根本就是手到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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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啊，鑒於你不幸遺傳了我的智商，所以就算你再重回去個三遍，這個夢想還是很難實現的。”李明宇很客觀地分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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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上這樣不給面子的老爸，悠然都不知是該氣還是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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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親熱的挪揄讓桌上氣氛和諧了不少，這頓飯總算是比較輕鬆地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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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飯後，悠然洗好碗，便來到自己房間，打開電腦，玩遊戲，借此避免和古承遠的接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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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早有覺悟，這種方法的效果並不會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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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沒多久，白苓和李明宇便提出老兩口想出去逛逛，順便買些小東西，讓悠然兩兄妹在家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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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的眼睛雖然是一直盯著電腦，但是耳朵卻是一直注意著外面的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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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打開門，換上鞋子，關上門，沒多久，一個腳步聲漸漸向她靠近——古承遠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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敵不犯我，我不犯人，悠然繼續將頭埋著，裝作什麼也不知道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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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緊接著，悠然便開始後悔自己的無作為了——至少，她應該挪動下位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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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此刻的她膝蓋上放著筆記本，正靠坐在床上，並且是床的內側，所以當古承遠坐在她旁邊時，悠然猛地驚覺，自己似乎就是那甕中被捉的那個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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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事已至此，還是冷靜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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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不動聲色，裝作入神的樣子繼續玩著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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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古承遠伸手，將她的筆記本給合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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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不在焉，還玩什麼遊戲呢？”古承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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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不做答，將筆記本打開，準備繼續玩，可是古承遠卻一把將筆記本整個奪了去，放在了床頭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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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轉頭，看清了現在的情況：古承遠半躺在床上，和她同樣的姿勢，就像是，像是，情侶會做的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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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心內大喊一聲糟糕，像一顆子彈般想順著腳的方向彈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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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就在她的屁股離開床墊的同時，古承遠一把將她的腰給握住，悠然被慣性給摔在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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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承遠的長腿將悠然的雙腳給壓住，減輕她抵抗的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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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幹什麼？”悠然一顆心猛烈跳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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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承遠側頭看著悠然，那對眉毛，黑得凜冽，黑得冷凝，就像巧匠的雕塑，多了冷硬，少了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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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看著悠然的眼神，卻如冰山下的暖泉，或許，也不是那麼暖，但那種對比，擁有讓悠然沉迷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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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想溫習一下。”說完，古承遠挑起悠然的下巴，非常自然地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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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承遠和屈雲是不同的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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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吻，也是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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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承遠的唇，是被冷水千百年沖刷下的石頭，滑潤，卻是冰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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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雲不同，屈雲的唇，是有溫度的，有……各種好吃的食物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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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承遠並不滿足於親吻，他的舌，以一種低調的強硬的態度撬開悠然的牙齒，接著便要開始習慣性的掠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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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悠然推開了他，並快速轉身面對著牆壁，只是將背脊對著古承遠，像是一隻小小的鴕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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姿勢是躲避與拒絕。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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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承遠將手放在悠然的肩膀上，而唇則隔著衣服在她的背脊上游走，順著那女性的曲線，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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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你生疏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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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閉著眼，努力地縮小著身體，似乎是想將自己給塞進牆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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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我好像很久，很久，都沒有抱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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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聽著這染著鬼魅的音調從身後傳來，背脊上的每根線條都像是豎琴上的弦，被拉奏著，每一下，都是震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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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否有像我想你一樣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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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死命地掐著自己的手指，凹陷的地方是白色，而兩邊則是紅色，裏面的血，新鮮的血，像是要破皮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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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每個字，都像是來自阿修羅地獄，帶著誘惑和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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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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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迷亂之中，悠然忽然想起了這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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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屈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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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那個口中總是有著淡淡的美味食物的男人，悠然鎮定下了心神，她睜開眼，看著牆壁，輕聲道：“我已經，喜歡上一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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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脊上的唇停止了移動，良久，古承遠問道：“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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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我很喜歡的人。”悠然的眼睛還是看著牆壁，牆紙的圖案，是一層沉靜的藍色的小碎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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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究竟是誰？”古承遠繼續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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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要和他永遠在一起的男人。”悠然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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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承遠忽然用力握住悠然的肩膀，將她從床上拽起，他看著她，眼神還是一樣的柔，但是聲音，已經是不一樣了：“告訴我，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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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怎樣？”悠然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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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認為呢？”古承遠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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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認為，你想要毀掉我。”悠然這麼回答：“你恨我，你嫉妒我，你不想讓我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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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落後，房間中試一陣難掩的沉默，窗外的樹，沙沙作響，像是偽裝的浪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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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古承遠看著悠然，緩緩地，一字一句地說道：“因為我想要你永遠在我身邊，和我一起，感受我的不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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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可能。”悠然道：“我要和自己喜歡的人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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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承遠的手，逐漸從悠然的肩滑動到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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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的骨架比較小，看上去雖然不胖，但是捏起來，卻是肉肉的，而手臂上的肉，像是有彈性的海綿，讓人愛不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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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古承遠道：“你忘記了，你喜歡的人，是我，是你的……親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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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古承遠將嘴湊近悠然的耳垂，用牙齒輕輕地咬住那塊肉，這是世間最最的親密，但在他們做來卻是最最的不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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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長大了，能夠分辨出以前那些模糊的感情，已經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喜歡。”悠然將頭往後仰了仰，這個動作讓她的耳垂脫離了古承遠的牙齒，但是那塊圓潤的軟肉上，已經有了它的齒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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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承遠看著她，無聲地笑了：“那麼，什麼是真正的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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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我很確定，自己應該和他在一起，並且會用各種努力讓自己和他在一起。”悠然迎著的古承遠的目光，做出了這樣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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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古承遠的手，在悠然的手臂上來回拂動，就像是，在撫摸著清澈的溪水的表面，就像是，想要激起一些波紋：“當初我們不是這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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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悠然回答得肯定：“就算是當初的我，也很明白，我們之間……是不應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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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承遠停住了手上的動作，因為悠然的這條小溪，似乎陌生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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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我很後悔，自己當初放掉了你。”古承遠的身子繼續向著悠然靠近，他的額頭，靠著悠然的額頭，就像是過去無數遍做過的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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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悠然感覺到不習慣，因為這種親密的姿勢，因為古承遠逼近的氣息，她搖搖頭：“媽他們要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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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害怕他們知道我們的事情？”古承遠問，他的聲音，帶著一種磁性的冷硬，但是尾音，到了尾音，彷佛是看清了面前的人是悠然，彷佛是忽然覺察到她對自己是不一樣的，所以聲線瞬間柔和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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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悠然也不清楚，這種行為，究竟是發自內心，還是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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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永遠看不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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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之間的事情，不去提，對誰都好。”因為被古承遠逼近著，悠然的後腦勺只能靠著牆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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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古承遠的眼中，她整個人，像是在藍色的沉靜的碎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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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碎花，稚嫩的，柔弱的，永遠，都應該置於自己的掌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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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屬於我們的那一年，對你真的沒有任何的意義嗎？”古承遠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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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不對的。”悠然道，她的眉毛，微微地皺起：“那是不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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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媽知道了這件事，你以為，她會這麼樣？”古承遠問，他的嘴角在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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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悠然的表情，他在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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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告訴她？”悠然警覺：“你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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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你離開我的那一天，”古承遠在悠然的耳邊輕聲道：“說不定，我會因為嫉妒而說出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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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側著頭，看著床單，就連床單，也是與牆紙配套的沉靜的藍色，所以悠然沒有激動，她的聲音，也染著藍色的沉靜：“我是不會離開他的，絕對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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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她不會離開那個嘴裏總是有著淡淡食物味道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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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好，那些食物，都是她喜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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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會受到威脅，離開屈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