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全球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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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吵吵嚷嚷的過了一個夜，還增加一名傷兵，第二天上午還是得回大學上課去，鐵衣要我別擔心，他載我到學校後，會立刻回來照看著姚若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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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我研判，比較危險的人是你，到了學校後儘量跟常芬寸步不離，遇上了突發狀況也不怕。”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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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怕會連累臭八婆……”愁眉苦臉的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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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芬頭腦冷靜，柔道段術高，真遇上危急時比你還可靠。”鐵衣不給面子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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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定不知道本貞人目前的心境寫照是：怒從心上起，惡向膽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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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你要我陪同？我可以跟學校說有危險份子瘋狂迷戀你，對你的人身安全有危害，所以我要擔任保鏢，跟你形影不離，連上廁所都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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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好啦，我會跟常芬手牽手、心連心、成為連體嬰，相親相愛永不離──到放學回家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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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洗臉刷牙吃早餐，又跑回姚若能房間，發現他居然醒了，半坐半靠著床頭櫃，臉色依舊頹靡，正看著面具沉思，而面具握在他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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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叫了聲，不知道該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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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維持著半垂頭的姿勢，眼睛直勾勾盯著面具一瞬也不瞬，想著什麼，很認真，認真了好幾分鐘之久，才終於開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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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昨晚我又……似乎是個兇猛的厲鬼？我記得自己……幾乎痛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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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回答是，嘴巴張了張，還是不知道怎麼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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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動，卻轉而對手中的東西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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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面具救了我吧？我有些印象……當我以為玩完了的時候，居然是我最討厭的面具……重新注入生命力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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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具保持沉默，安靜守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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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則有些心虛，昨晚讓他死去活來的最終源頭其實是我，面具昨晚也是氣憤過了頭，只顧著跟小電電相抗衡，兩廂硬碰硬的結果，血肉之軀的姚若能幾乎承受不了，只差一步也就跨進鬼門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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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聲問：“現在你覺得好些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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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還有些累。”他突然微笑起來，說：“……我真是不靈光，現在才發現小泉跟面具……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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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訝異，心想他知道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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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上我的眼，淡淡說：“奇怪，經過昨晚的生死關頭，現在我眼睛比以往清明，看到……原來小泉不是個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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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了？是昨晚的交相衝突讓他身體起了變化、還是面具奮力為他修補精氣神時，無意中增強了他的氣場，讓他感應出了我的異于常人、以及面具的特殊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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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怪大家都說：最危險的敵人永遠潛伏在身邊……”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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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說話時臉色輕鬆，顯見是開著玩笑，太好了，既然連玩笑話都能說了，身體應該沒大礙，我終於放下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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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他交代：“你在家裡休息，記住，千萬別開電腦……聽面具的話，讓它跟著你，有它跟在身邊，什麼鬼都上不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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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姚若能簡短回答，手抓著面具緊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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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細傾聽，可以聽見面具的話……如果你不嫌它羅唆，它是很好的聊天夥伴。”我說完，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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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後，聽到姚若能急促問手裡的它：“……真的嗎？你會說話？說幾句我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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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笑，哥兒們過命的交情常常就是這麼來的，看來面具的單戀時期終於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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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衣用小鐵馬載我到學校後，說句有事電話連絡後就走了，我只好乖乖上教室，並且遵照囑咐，黏在恰查某、我表妹常芬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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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嘛？零用錢光了？不行，鐵衣哥說不可以借錢給你買零嘴，他說你吃太多甜食了，是犯糖尿病的高危險群。”白我一眼後，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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啐一口，我說：“吼，鐵衣老媽子管太多了，我成年了，當然可以憑自己的自由意志行事，他管我吃什麼到肚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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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造反啊！就看你有沒有這膽子。”常芬冷冷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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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我真沒這膽，老媽給的零用錢，還有巴家撥下來的活動費用都握在鐵衣手裡，他管的很緊，我要花什麼用什麼，都得跟他詳細報告用途，就差沒寫請款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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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入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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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芬受不了我的異於反常，問：“喂，哥，吃壞肚子了？你很難得有這麼安靜的時候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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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幽幽歎氣，答：“一言難盡，你玉樹臨風的哥哥我又被變態纏上了啦，是比你爸還變態加三級的超級大魔王，鐵衣說我儘量別落單，對方再出現，給你應付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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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是招惹變態的體質，難為鐵衣哥了，難怪他跟我說想提早退休……”常芬同情地說，同情的對象卻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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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想，也是啦，鐵衣付出的勞力跟他拿到的酬薪根本不成正比，更別說我身邊的事情動不動就牽涉全世界的危安，他心裡的壓力之大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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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自長籲短歎好一會，猛地常芬拉著我出教室門往某處去，啊！我想到了某件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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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芬常芬，看在平常我對你照顧的份上，陪我翹這一堂課。”拉著她就要往反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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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使出千斤墜，婀娜的身體有沉重如石的力道，扯住我的手，害我動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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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神經，是你最喜歡的導論課程耶！別的課你都有可能打瞌睡，可就這堂電腦與資訊你最喜歡，說不會無聊不是嗎？”她好奇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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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纏上我的變態就是個電腦駭客，害我現在一看到電腦就過敏……不行，我要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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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身邊的變態都不簡單，要嘛博士要嘛駭客，我爸跟他們比起來，小巫見大巫……”常芬叨叨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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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問題的嚴重性，跟我在教室外拉拉扯扯，班上男同學們看到了，也聚過來問說怎麼回事，最後由常芬吆喝指揮，眾男生一心同體，七、八個人拽著我到視聽教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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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呼呼坐在最前排位子準備方便跑人，我安慰自己：好啦，既來之則安之，勿恃敵之不來，恃吾有以待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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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芬一向喜歡看我吃癟，見我不甘不願她就笑開了，果然，最毒婦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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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多久講師過來上課，還真巧，他談到前幾天有駭客利用僵屍病毒不斷地攻擊入侵，癱瘓了臺灣兩大電玩網站，手法非常的惡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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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同學問這是利用何種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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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人電腦早在主人不知情的情況下，被駭客們透過木馬病毒植入了控制軟體，等攻擊者下達指定，分佈於世界各地的僵屍電腦就會一起向目標發動攻擊。”講師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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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部分的同學都吒舌，說好可怕，彼此交頭接耳自己的防毒心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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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則看著桌前的電腦發呆，這麼一個小小的機器看來沒什麼可怖之處，卻是人類科技發展到極致的一個小標誌，方白機體之後，連結著的光纖電纜，縱橫四海不再是夢幻的名詞，一指及可蹴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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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煙硝味的戰爭昨晚就發生在我家裡，虛擬戰場一下變的現實，我現在一想及姚若能幾乎為了我的原因慘死，就忍不住心驚膽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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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可以這麼說：伴隨著一日千里的發展速率，網路提供了一群壞客可任意揮撒的空間？打得如火如荼，卻連敵人長什麼樣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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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確定的感覺，總讓人心惶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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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師還在侃侃而談，聊些網路上最常見的一些詐騙手法，像仿冒知名網站頁面以騙取使用者資料的“網路釣魚”等等，我心思恍惚，半聽半發呆，直到小小“滴──”聲響起，將我注意力拉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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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的預感陡升，我望向電腦主機，電源燈隨著剛才的一小聲亮起，電腦又自動開機了，接著，螢幕發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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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拍額頭，又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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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學們驚呼起來，講師問說什麼事，有人說自己的電腦居然自動開機，其它已經開機的也說使用中的頁面被切換，並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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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看！那是……那不是……”最不可思議的是，連常芬也叫起來，往我手臂打一拳，讓我看螢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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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叫那是那不是？我揉著發疼的上臂，轉頭看螢幕，這一看，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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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電影畫面在裡頭播放，黑暗的背景裡，玉彩斑斕的石龍以極高速飛行，上頭馳騁著一位穿著哆啦A夢睡衣、戴金質面具的少年，意氣風發指揮著龍兒，畫面清晰如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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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那人是誰，本貞人高三那年，有顆彗星跑來唐突阿靛佳人，忠僕如我，立刻從大武山召喚一條石龍出來，先是跑到美國阿桑州取出隕石為武器，再駕駛石龍上了外太空，硬生生把彗星給砸往其他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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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有衛星將過程拍下來，透過網路將畫面傳上全世界，引起許多國家的高度關切，有些單位甚至在網路上懸賞，要找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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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視聽教室裡真有許多同學大聲呼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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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星際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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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星際少年，我網路上響噹噹的名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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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常芬對望，她美麗的雙眸氣凶凶問我又搞鬼了？沒有沒有，我無辜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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螢幕畫面又轉，這回是張照片，背景是高山，惡狠狠的西洋翼龍上頭承載兩名人員，其中一個人的頭臉剛好被遮住，另一個英俊瀟灑出塵超凡的人則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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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龍少年！”許多同學又同聲喊起來，而且齊齊朝我望過來，竊竊私語著我與龍背上的那人長相居然相似度百分之九十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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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去年指考完後發生的事，我跟鐵衣騎著小乖上大武山找石龍，登山隊裡有人以照相手機拍下了畫面，結果“騎龍少年”的照片被某一花癡女貼上部落格，重新造成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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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同樣騎著龍，身型又一模一樣，網路上開始傳言“星際少年”就是“騎龍少年”，大學裡也有很多人說我長相跟“騎龍少年”酷似，不過他們說有本事騎龍的人，絕不可能跟我同款無厘頭，所以也從來沒人向我要簽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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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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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唉聲歎氣？到底是誰把舊資料放上去的？老調重提，一點意思也沒有。”常芬恢復冷靜，低聲罵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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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電電……”我嚅囁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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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芬橫眉豎眼罵問：“小電電不是你那台電腦？你電腦也鬼上身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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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不中亦不遠矣。”我學老教授搖頭晃腦，說：“是網路上身啦，XXX，變態駭客不但上了小電電的身，還把姚若能當成僵屍玩，幾乎玩掉一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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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姚哥？他沒事吧？”常芬睜大眼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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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在家裡休息呢，你要去看他？不好啦，別打擾人家鶼鰈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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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什麼啊？別亂用成語……咦？”她停下要擰我耳朵的動作，視角斜睨，重又盯回電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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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賣嘎，小電電又抓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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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聽教室裡的所有螢幕裡，我跟常芬已入鏡，包括架在講師前頭上方的大型液晶螢幕，兩顆美不勝收的頭顱占滿整畫面，講師驚慌的猛按鍵盤，似乎主機脫序的狀況讓他失了方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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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落的揚聲器也發出了鏗鏗鏘鏘的雜亂音質、金屬包裹著的音波如利刃刺入耳，那是小電電特有的語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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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貞人，我已經將自己的損耗修補好……現在，沒什麼能阻止我……實現你的承諾，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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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火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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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了幾百遍，我沒給你承諾啦！我已經跟阿靛定了契約，是無期之約，你滾一邊去！”大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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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逃不了……”四字乍歇，揚聲器開始鬧出嗡嗡的吵雜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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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學這下的焦點全關注我身上，講師也把目標放我身上，金邊眼鏡後的視線炯炯投來，載滿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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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同學，你可以解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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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麼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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揚聲器再度發聲：“……貞人，到美國XX系統總公司的電腦室來，現在……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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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去！”罔顧講師的質詢，我又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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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會來的。”小電電胸有成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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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不了，一拍桌子站起身朝外跑去，也不理會常芬在後頭大喊我回來，我就跑，跑離視聽教室，這下小電電可沒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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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許多教室、辦公室、下穿堂、過中庭……不對勁，我帥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怎麼今天大夥兒對我的回頭度高出以往的幾百倍？甚至指指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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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只有媽媽好，有媽的孩子像個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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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袋裡電話鈴聲響起，哀怨又淒迷，逼迫我使用這樣的來電答鈴，除了天兵老媽外，沒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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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泉啊，你怎麼上電視了？大叔公三嬸婆劉媽媽跟村幹事都打電話來問，說我家兒子是不是幹了壞事？”媽流水價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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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全球超人，地球公民，不會幹壞事！”奇檬子壞起來，我口氣都難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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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又說：“電視一直放你騎怪獸的鏡頭……啊，現在是你穿白色T恤跑路上講電話的畫面……醜死了，你要上電視，也不去剪個帥髮型，穿稱頭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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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T恤跑著步講電話，不就是現在的我嗎？我忍不住往天上、往四周看，小電電又偷窺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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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筒裡一陣雜訊，接著，小電電接管了電話線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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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泉，聽我的話，到美國XX系統總公司的電腦室來……我知道你有造龍的本事，騎龍來花不了多少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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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手一抖，把電話往地上用力一甩，支離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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狠了心放開腳步往公寓方向跑，這是一段不短的距離，平常都是鐵衣騎著小鐵馬悠閒載我，今天我自己跑過隧道，來到比較熱鬧的街區，同樣的好多人指指點點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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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彎下腰，手拄著膝蓋直喘氣，總是感覺如芒在刺，四面八方都是窺探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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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好奇者的歐吉桑歐巴桑、也有不帶人氣的危險獵捕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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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了定，心臟跳動緩了些，我伸直腰環顧，前方大樓上有大片的電視牆，電視牆裡不是看慣的廣告畫面，而是現在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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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格，大張的眼睛帶著不可置信，我看著自己，像看著妖魔鬼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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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視牆下方的走馬燈跑出一行紅色字，上頭寫：貞人，現在就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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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叫一聲往回跑，跑過一家3C賣場時，瞥眼看見裡頭的電漿跟液晶電視畫面裡，都是我跟鐵衣騎著小乖在天空上遨翔的畫面，我心想要糟，這下連鐵衣都曝光了，他肯定會把我罵到臭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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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渴，跑到超商去買瓶可樂解渴，超商裡總沒有電視了吧？我記得裡頭都是放些年輕人愛收聽的廣播電臺節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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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太小看了小電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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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冰箱拿飲料時，頭上揚起的西洋音樂突然被切斷，接著又是那金屬琴弦般的刺耳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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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電電說：“別喝可樂，貞人，拿瓶運動飲料，你剛剛跑了好大一段路，需要補充體內流失的微量元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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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嚇到當場差點跌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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沖去櫃檯結帳，沒想到超商的收銀機上也有個螢幕，一般都是打店內商品的廣告，或是提供天氣預報等等，現在裡頭是我趴在風龍上打瞌睡的特寫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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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亮的店員姐姐笑說我跟騎龍的人好像，我卻整個頭皮發麻，被人圍堵的感覺真的很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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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超商喝可樂，對，我偏偏要喝可樂，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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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托車引擎聲普嚕嚕在超商門口停下，騎士把安全帽的罩子掀開，是鐵衣，我正想開口問他怎麼買了新的安全帽，他已經自動回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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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我也上電視了，真是糟糕，這下要怎麼跟上司解釋？”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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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聳聳肩，愛莫能助，自己的情況比他更糟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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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剛打電話要找你，打不通？你的手機呢？”他又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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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被我一氣之下摔壞了，小電電害的。”我恨恨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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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說：“小電電真不可小覷，攻擊了南部的網路系統，入侵所有電路通訊，跟生活有關的所有細節都被他掌控，就是要逼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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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移民去月球好了，那裡總沒有網路了吧？阿靛也在那裡……”我開始認真規劃下半生該如何度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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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間，超商外已經聚集一些沒事幹的人圍著我跟鐵衣看，有位阿婆還居然對牽她手的小孫子說我跟鐵衣是明星，我頭皮都發麻了，心煩意亂的搔頭，要鐵衣趕緊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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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衣前後左右看，指著分佈在超商門口及路口街角的好幾支監視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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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不是錯覺，所有的監視器都看著你……”他說：“以前你提起這事我還以為你自戀過度，原來小電電早就鎖定你了，我跟你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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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啊啊！我真的受不了，仰天長嘯，嘯聲震天撼地，媲美張飛長阪坡上的一喝斷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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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鐵衣，咱們上非洲躲個三五年，小電電找不到我，自然會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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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揚手起風，風透九重，霧卷雲騰，都市叢林之中漫起一片飛砂走石，指點的群眾統統退避一旁，連眼睛都睜不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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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龍！”我吼：“跟我上撒哈拉沙漠堆沙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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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神定型，滾滾一條風龍蜷繞身邊，滑喇喇的風聲如雷驚吼，四周則是人們鬼哭神號慌忙亂走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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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龍真不乖，又把無辜群眾嚇得屁滾尿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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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衣迅速將車推上超商的騎樓，鎖上大鎖後跳上已經成型的風龍，還不忘拉我一把，知道我動作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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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在大街上表演起召喚怪獸的動作？善後很麻煩的！”鐵衣一邊攀上龍，指揮它奔沖上天空，一面緊緊拉著我衣領，免得本貞人摔個狗吃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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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曝都曝光了，還能怎樣？都是小電電逼我上絕路，可惡！OOOXXX，OXOX！”氣到絕頂，髒話也就行雲流水罵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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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風龍飛到雲層之上，鐵衣才回頭說：“你的頂頭上司不是有通天徹地之能？讓他出面教訓小電電吧，要不，我走在路上都有人亂拍照還要簽名，煩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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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鐵衣，你以為我沒想過嗎？小電電太奸滑了，都躲在暗不見天日的地方，阿靛再厲害，也鑽不到人類設計的管線裡揪出老鼠……”我氣憤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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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衣點頭：“所以就算天地是神所創造，他也無法完全掌控這世界，只能算半全能的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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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全能？怎麼聽來好像半調子？難聽死了，鐵衣你看不慣我家阿靛是不是？咦，你讓風龍上哪兒去？回四川巴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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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收到命令，必須帶你緊急去某處秘密基地避難，那裡布下了天羅地網，你負責當餌，誘出小電電。”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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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臉色大變，忿忿指責：“你出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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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時期，你忍耐些，我們兩個總不能也學老鼠躲著都不出面吧？我已經交代了相關人等，儲存了一貨櫃的甜食零嘴給你享用，不會委屈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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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立刻去！風龍你給我加速，空中沒有交通警察，愛飛多快是多快，我允許！”扯開喉嚨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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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衣立刻從口袋裡掏出護目鏡戴上，這傢伙，早料到我聽到一貨櫃零食後會有的反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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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網路情報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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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沖雲浪，騎在風龍背上，翻卷而來的雲霧表面絲滑光亮，像是巨大的冰河懸浮於空中，不過基於各人喜好，小泉我比較喜歡以棉花糖來形容其中粗糙蓬鬆的部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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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衣駕著龍在雲的前端翱翔，在上升氣流中俯衝，又沿著雲的表面坡度爬升，還耍帥，以陡峭的弧線傾斜轉彎後，朝另一個方向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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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吐了……”以鷹爪功扣緊他，本貞人由齒縫擠出殺意的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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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欺敵，因為敵人的耳目就是天上的間諜衛星，我東轉西轉，攪亂它的分析。”這是鐵衣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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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斜眼瞧，他在操控風龍表演高空特技時，人就是整個high，標準的爽翻天，可見自得其樂嘛，所以上述那番話絕對是在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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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繼續含恨問：“要欺騙敵人，得先把自己人搞頭昏嗎？你到底要帶我上哪兒？快、把我放下來吐，我真的暈龍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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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遜咖。”聽見他小聲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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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可殺不可辱啊！！正要揪住他脖子，逼他把遜咖兩字給吞回去，他已經操縱龍頭往地面斜斜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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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他說：“別抓我太緊，讓大家清楚‘騎龍少年’其實是膽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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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的有理，那就饒他一條狗命。我挪挪屁股重新坐好，往下瞭望……嗄，到處是摩天大樓，這裡居然是繁華大都市，還是都心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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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地方是哪裡？底下招牌的字我看不懂，哪國文字啊？”我好奇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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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國安部門的秘密境外間諜機構……你別多看，也別問我這是哪座城市，秘密知道太多，怕他們下命令要我殺人滅口。”鐵衣危言聳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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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不理會他的威脅呢，真要說，本貞人把阿靛降下，弄個天災地變，秘密基地就真的成為千百年後的秘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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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衣讓風龍往都市中的一棟大樓樓頂去，大約七、八十層高的摩登建物，空中花園般的樓頂處沒有人，風呼呼的吹，真正是高處不勝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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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下風龍的背，照例親了親風龍的血盆大嘴，將自己體內的神氣度一些給它，做為乖龍出力當坐騎的獎賞，這是我任意使喚龍兒後的不成文規矩，接著，風龍回歸自然界，隱入氣層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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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呢？”我哼一聲，問鐵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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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衣拉著我下到無人的樓層，按了密碼後進入電梯裡，電梯迅速下降，我看著樓層號碼漸漸減少，二十樓、十樓、一樓、地下室三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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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地下秘密基地、邪惡壞人的組織？”我大驚小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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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經病，都說是秘密境外間諜機構了。除了國安單位成立六年以上的網軍部隊外，還有三十餘家私人企業的電腦安全專家，正進行史上最大的網路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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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之前鐵衣說過要我當誘餌的事，那麼這所謂的網路攻擊難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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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小電電？會不會小題大做了些？”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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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府停電事件後，我把小電電騷擾你的情況詳細上告，上頭下令網戰部隊展開追蹤圍堵……聽說他們因此連續遭到幾波攻擊，對方來勢洶洶，所向披靡，也因此暴露出我們的網軍根本不堪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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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衣說著說著，氣憤填膺了起來，臉色又白又青，好像上戰場的是他本人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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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來了，停電事件剛過，小電電跑來電腦裡威脅我，沒多久他說有人對它進行“軟殺”，莫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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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一聲後電梯停住，門開啟，鐵衣領著我進入一個放滿電腦的大型廳房裡，幾十個人在裡頭或坐或走，即使交談也將音量放的極低，隨著我們進入，那些人不約而同抬眼注視我們，隨即又低頭操弄手中的鍵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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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廳正對面有一面大螢幕，令人想起以前曾經待過的實驗室……對，葛變態的實驗室裡也有同樣的東西，可以接進各種畫面，不愉快的記憶突然襲來，我皺起眉頭，自然而然停下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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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衣發現我的異樣，正想開口安撫，這時一個穿著軍裝的中年長官走來，鐵衣立刻抬手對他行了個軍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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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官面色凝重，點了點頭後看著我，看的很專注，彷佛正在秤掂本貞人的斤兩到底有多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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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小孩……就是將軍密令要保護的巴家貞人，也是駭客的目標？”指著我問，長官毫不掩飾自己的訝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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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的身分隸屬於極機密，一切須低調行事。”鐵衣恭謹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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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極機密耶，好酷的名詞，心情立刻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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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長官，你們正在跟小電電廝殺？戰況如何了？”笑咪咪詢問，展現本貞人的親和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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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電電？”長官以眼神疑問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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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衣愣了愣，正經回答：“駭客的代號，他都是以此與巴家貞人接觸，親近目標物，降低其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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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樣恐怖的駭客，居然叫做小電電？”另一個面色白皙的男人靠近，傾聽我們的談話後，面色扭曲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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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是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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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己介紹：“我是國土安全部防護司司長元悠文，也是這回網路戰的指揮官……關於駭客、呃、小電電，有許多奇怪、難以理解的部分……希望貞人能盡力協助我們將他給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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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能揪出來？鐵衣明明說這裡的人被小電電打到幾乎潰不成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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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衣慌張的咳幾聲，元悠文臉紅，我立刻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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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元悠文說：“當時我們太過輕敵，以為國安部裡的資訊戰小組有足夠的實力對付，直到吃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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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鐵衣剛剛對我說明的一點也不誇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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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裝長官介面說：“幾個月前，我們就發現有駭客侵入葛承天博士的實驗室，調查後發現攻擊源來自俄羅斯，因為俄羅斯的駭客聲譽卓著，我們也以為真是俄方所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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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我很好奇，猜想難道小電電是俄國駭客？可是阿靛又說他是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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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我國安單位裡又連續遭受到二萬一千多次的攻擊，攻擊源來自世界各地，我們的網路專家猜測幕後恐有高人在操控僵屍，俄國或其他國家都被借殼利用了。”元悠文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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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聽來好複雜哦，幸好跟我沒關係。”我摸摸小心臟，放心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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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悠文臉色立變，盯著我至少半分鐘後，他說：“……我們發現，所有關於貞人的資料都被檢視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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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一顫，閃身躲在鐵衣身後，只露半顆頭出來無辜眨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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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攻擊，都針對你而來。”元悠文下了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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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麼辦？變態愛我也不是我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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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悠文又說：“我們因此緊急成立新戰隊，彙集網路高手，將資訊戰基地設置在不起眼的第三世界國家，成員也大多非軍職，才能掩藏身分，目前正在辨識幾百萬個意圖闖入的訊息，搞不好……就是小電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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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衣這時說：“元司長，貞人待在這裡真的可以保他安全？就我所知，目前小電電亟欲逼迫他出面，甚至將我們兩人的資料攤開在公眾面前，日後只怕難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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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不久前我出現在所有看得到聽得到的媒體裡，連自己老媽都受到波及，憤恨難消啊！忍不住大聲說出心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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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快把小電電抓出來吧，要他別再騷擾我了，我只想安安靜靜地保衛地球，宣揚愛與和平，讓地上開滿花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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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我們已經針對既有的示警系統進行測試，找出了所有漏洞……貞人，我帶你逛逛這裡的設備，這裡跟國安單位不同，在演練過無數次的防禦行動後，能夠阻絕各種形式的挑戰，就等著小、呃，小電電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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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信心滿滿，我暫時安心，卻不是永久安心，畢竟小電電非常人，介於神魔之間，人類的器械能否敵對還真是個大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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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小電電說過，他進化的非常迅速，從剛開始跟我交談時，抱怨自己困在天羅地網裡，到能夠附上姚若能的身，可見他成長的速率快到人腦所不及的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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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著元悠文東逛西逛，我眼中硬滿一堆奇奇怪怪的大型電腦，以及閃著各式小燈的機器，腦中轉的卻只是小電電與阿靛之間的差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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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與魔是一體的兩面，只能以人類的認知來分類，我不能說小電電是邪惡的化身，因為他只是想滿足自己的欲望而已，偏偏那欲望與我的意願背道而馳，所以我們的敵對是天經地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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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中也沒有善惡的分野，我只是以阿靛的興亡為己任，先阿靛之憂而憂，後阿靛之樂而樂，單純簡單，也不需搖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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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著走著，大型電腦室裡響起了刺耳的嗶嗶聲，元悠文緊張的停下腳步，回頭大聲問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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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腦室中心一個帶著耳掛式耳機年輕人抬頭慌張回答：“報告司長，不明威脅已經明朗化，是確實的威脅，正逐件加劇滲透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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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政治動機的威脅嗎？或是目標駭客？”元悠文說：“別慌張，照以往演習的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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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名中年人從電腦室的角落站起來回答：“就在剛剛的一分鐘內，本電腦室又遭到幾千次不明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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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哪裡來的攻擊？”元悠文沉聲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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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美國XX系統總公司……從那裡的電腦室連續傳來最新攻擊。”中年人緊張看著螢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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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來，不久之前小電電一直要求我到那家公司的電腦室裡找他……他在那裡？我將這件事跟元悠文講，要他去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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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悠文說：“我立刻安排別國網軍去圍剿……嗯，美國啊……難不成跟美國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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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人繼續口頭報告：“等等，新資料分析出來了……以我們為中心，十公里以內的市中心區的銀行、企業及政府單位的網路全都癱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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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緊張，手心都冒汗了，於是往鐵衣衣服上擦啊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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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來了！葛博士說只要貞人在，對方一定會來，果然……”元悠文低笑，嘴角卻顫抖，逞強地說：“只是沒想到這麼快，我還沒去敲他門，他就闖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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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轉而瞪鐵衣，這就是他說讓本貞人當餌的原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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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衣也只能乾笑，兩手一攤，表示責任不在他，要抱怨就找葛變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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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清楚！駭客還有沒有綁架其他電腦攻擊！”元悠文轉頭對部屬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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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長，來源不明的惡意程式鎖定了我們，從世界各地傳送大量資料來癱瘓我們的伺服器，打算中止電腦室裡所有的運作！”另一名電腦工程師邊擦額頭上的汗水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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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阻斷！盡全力阻斷！”元悠文對其他人下令：“連絡XX工業技術公司，讓他們幫助協調及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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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腦室裡更加忙碌，氣氛緊張，所有人戰戰兢兢如臨大敵，也沒有人再鳥我跟鐵衣，我於是拉著後者躲在比較空閒的角落裡，又拿了兩張椅子跟他坐一起旁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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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駭客大戰耶，這景象難得，比看電影還精彩……鐵衣，你不是說有一貨櫃的零食等著我？拿出來，邊吃邊看狗咬狗一嘴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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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雲密佈兩相廝殺之際，跑去跟他們要零食也太殺風景了……晚點吧。”鐵衣敷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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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開始懷疑一貨櫃的零食是鐵衣騙我前來的空中大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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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忙著搜鐵衣身上的口袋，看他是否藏有我最愛吃的金莎巧克力時，突然間本貞人身上寒毛直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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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氣、這裡的冷氣是不是太強了些？”吞吞口水，我問，警戒地看著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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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啊，溫度剛好。”鐵衣毫無所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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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頂上的照明開始閃爍不停，所有人愕然對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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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亂了陣腳，有空的人去查查怎麼回事。”元悠文指揮若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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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即時性對他口頭報告：“正在監控本區所有的網路安全……司長，我們偵測到閘道器正遭受入侵，大型的、不明意圖的攻擊依舊持續不斷……這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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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未說完，電腦室整個暗下來，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我嚇到立刻抱住鐵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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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來了啊！！”我淒厲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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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冷靜自若的鐵衣被我這麼一鬧，情緒受到感染，也脫口喊：“什麼來了？你、輕一些，指甲掐進我的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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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上傳來一擊，我吃痛之下手自動鬆開，可惡，憐香惜玉這四個字他懂不懂怎麼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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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揉揉頭，也只幾秒鐘，照明燈重新亮起來，聽見元悠文大聲要所有人稍安勿躁，說電腦室有自備小型發電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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牆上大型螢幕這時由原來的畫面切換到我煩不勝煩的畫面，也就是星際少年騎石龍的酷勁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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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倒吸一口氣，但是顯然不是心折於我傲世的迷人丰采，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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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悠文雙手撐住桌面，上半身往前傾，兩眼睜大瞪視著螢幕牆，終於現出慌亂至極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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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被駭客侵入並且接管……”他喃喃說：“小電電……小電電到底、到底是何方神聖？後頭是不是有哪些國家主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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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猶未竟，不知從電腦室裡的何處傳來小電電特有的金屬腔調，悠悠邈邈，如同鬼魅摧人心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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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貞人，我知道你在這裡……躲在人類構築的電磁壁壘裡，以為、以為躲得過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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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元悠文跟其他的網路專家手忙腳亂，有人說電腦室本身具備的圍堵能力出現漏洞，接下來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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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這就像是固若金湯的城堡被盜賊給攻破，裡頭埋伏的戰士卻失去了所有的武器，毫無招架之力，眼睜睜看著盜賊將財物擄掠一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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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花了我一些時間侵入……這裡的防火牆跟其他地方的不同，奸滑了些，還故布疑陣的設了好多陷阱……不過……貞人，我說過，我是網路世界裡的帝王，君臨天下，其餘，皆是跳樑小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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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電電以睥睨天下的氣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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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錯覺，他比之前交鋒過的幾次來得更有自信，愈來愈有王者風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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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悠文指著幾個人：“小李，小潘，你們那一組立即強化作業能量，重建指管鏈路。名傑，進行A級危機處理方式，重訂系統防護管制，朱建，以備用傳輸管道追蹤入侵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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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指名的人都低頭作業，我卻又聽到頭上小電電再度開口，鏗鏘平淡的語調，少了抑揚頓挫，卻冷酷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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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用的……人類，想跟我玩遊戲到什麼時候？小兒科的遊戲，我甚至想裝聾作啞，無奈，貞人不肯應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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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名道姓我了，我輸陣不輸人，嗆聲回去：“落花有意，流水無情，謝謝你的厚愛啦，我名草有主，至死不渝，請你滾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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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衣這時在我耳朵邊小聲說：“元司長請你繼續跟小電電對談下去，爭取時間讓他們修復程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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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頭，這時小電電回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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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接收了這裡的一切，都在我控制之下……你們陷在我的耳目手腳裡，又何必做垂死掙扎？把他給我，把貞人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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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給不給就是不給，你能奈我何？”不得已，使出賴皮灑潑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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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全世界有九個國家有能力發射配備核子彈頭的飛彈，這其中又有三個國家能使用長程彈道飛彈攻擊世界任一處……”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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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怎樣？”我哼一聲，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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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分鐘內我就能挾持核子武器重新啟用，將你目前的所在位置訂為攻擊目標……貞人，不是危言聳聽，你自己衡量看看，是要讓一枚一百萬公噸黃色炸藥級的氫彈在你上頭引爆，還是乾脆的接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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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鐵衣在旁邊憂心解釋：“安撫他，要不真的頭上引爆了炸彈，造成的壓力會夷平五公里以內的建築物，高熱引起大火，一日後死亡人數會達三百萬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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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小電電居然想挾人命以令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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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咬咬牙，幹醮回去：“這裡夷為平地，我也跟著葛屁，你有耐心等我下一回投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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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默，就聽到電腦室裡鍵盤聲此起彼落，難怪鐵衣說現在是鍵盤戰的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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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分鐘之後金屬聲音再次響起，這回，空氣中伴奏起電波霹靂啪啦冒出火花的樂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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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確沒有耐心……所以，情願再度曝露於地表之上，耗損掉一半的電磁體，務必抓了你再說……貞人，是你逼我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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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妙，看來姚若能被上身的往事要重演，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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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著鐵衣往電梯跑，才跑出幾步路，電腦室重新陷入黑暗，我再也不敢動，就怕撞到這裡的高價位超級電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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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衣低聲說：“搭電梯不保險，我們走逃生門，在右邊走廊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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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不及了……”我半絕望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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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之中，宛若螢光的點點光芒乍浮乍歇，從所有的電腦主機裡漫溢出來，那情況就像是海裡的珊瑚正在集體產卵，一顆一顆的生命粒子在海水中載浮載沉，美麗的炫人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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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不能被這樣的景色迷惑，記得姚若能跟小電電的交談裡，最後姚若能寫說他的電腦發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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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電電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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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珠般的光點很快的攏聚在一塊兒，成了一團冷焰的火，白霧揮揮，人的形體逐漸形成，在四周黯迷迷的情況下，人形仿若立於聚光燈之中，出場的架勢十足偶像，卻又比偶像更多了騰騰的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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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圍的高科技產品霹霹啪啪的哀嚎著，肯定短路了，那些網路專家動也不敢動，都被眼前的景況給嚇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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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嚴的人形冷焰飄於半空中，模糊的形體，能辨識出是一個年輕人的樣子，他垂頭四處望，尋找著什麼，最後，將頭轉往我所在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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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貞人……”他冷冷笑：“……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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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破口大駡：“幹嘛模擬我的型態？我是空前絕後的你知不知道？換過別的樣子，我不許有人跟我一樣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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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死啦，他居然愛慕我愛慕到這種程度，連化為人形時也參考了本貞人的樣貌，這、這要讓老媽看見，搞不好會以為老爸在外頭偷生小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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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衣臉色難看的對我交代：“別激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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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怒？哼，我還打算對付他呢！老虎不發威把我給當病貓，這幾天受的鳥氣趁現在就一併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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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貞人的能力之一，就是能隨時取用自然界中的元素為我所用，而我特別偏好以元素編織出猙獰的龍兒來，遙控怪獸幫我辦事、打架、或是充當臨時性的交通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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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此，鐵衣老說我太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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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冷氣夠強，我立刻搖手起風，狂風大作，颯颯風聲帶起滾沙般的音效，而且，室溫逐漸下降，到徹骨生寒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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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氣故障了？”有人這麼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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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冷氣故障，我只是改變空氣之海的結構，以凜凜外力降低氣溫，將空中的水分做凝結，凝結成自然界中最耀眼的璀璨寶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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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恆凝結的冰塊結晶，堆積成搖頭擺尾的駭人長龍，空氣海裡興風作浪，寬敞的電腦室裡驀然間擠進了一頭妖獸猛烈行兇，刹那間乒乒乓乓，高額公帑購置的超高科技器械準備做資源回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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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嚎一聲嘯，我聽見冰龍抱怨此地狹窄黑暗，它無法俐落伸展手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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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魔作亂，你收拾了先，我再駕驅你上天空翱翔。”主子我獰笑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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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雪繚繞，冰龍吼過後，沖向小電電的冷焰電體，就聽空中吱吱價響，如同烙鐵浸入水中後的聲音，煞時間雲霧彌空，冷風由中央處向外侵淩，機靈如我，立刻又往鐵衣身後躲，才不至於損害本人鑲金包銀的身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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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風過後我又探頭出來看，哇塞不得了，小電電仗著自己靈活且可隨意變換大小的優勢，居然從冰龍的牽制中鑽出，直直朝我沖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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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衣扯著我往旁一跳，兩人跌在地上，勘勘避過小電電的冷焰掃描，冰龍銀體一縮一伸間也追了過來，我立刻爬起，踩著鐵衣的背就躍上了冰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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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上碧霄！”我叫，故意沒聽見鐵衣的咒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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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龍仰頭張口，冷氣流凝成冰槍冰簇，從口中噴射而出，硬生生將天花板破了足夠鑽出的大洞，飛上去，遇到阻礙就繼續射出武器，將阻礙物都開洞，等看見一旁玻璃窗外的街景，它又一個橫掃，玻璃窗盡皆碎裂，我們離開這棟大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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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泥森林之中垂直飛上天，大樓玻璃窗上映出冰龍銀白如玉的流線型身體，美麗至極；我又回頭看，頭皮發麻，小電電居然順著我們開出的洞口追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