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人家庭】02 巫毒娃娃到我家 作者：林佩
文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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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說伴君如伴虎，我是伴家人如伴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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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好巫術詛咒的姐姐方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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召喚了一隻被女鬼附身的巫毒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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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路認親的巫毒娃娃「冤魂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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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天追著我和德德喊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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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是我殺的，妳要尋親找別人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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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我、我、我有爸爸的味道？〈我還是正港的在室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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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德有爸爸的容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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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玩笑，撒旦大人怎麼會有鬼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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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亂認親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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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地獄就算有十八層也不夠妳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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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一夜怪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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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覺睡到一半，突然一股冷氣逼人，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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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了，我是個愛護地球、尊重生命，熟讀青年十二守則，知道勤儉為服務之本的好學生，夏夜睡覺不開冷氣、不扭電風扇只吹自然風，為什麼現在會冷到全身冒雞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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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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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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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慘……」幽幽女聲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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嗄？嗄嗄？不隻雞皮疙瘩，連頭髮都效法岳飛唱起那淒厲的怒髮衝冠滿江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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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慘……好慘……這裡好黑……救……救我……」哀怨的聲音從地板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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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冷汗涔涔如雨下，撐著從床上坐起來，藉著窗外月光看向聲音來源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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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將窗櫺影子映在地下，把地板染的青青白白，窗框跟樹枝的影子交疊一起後被拉得斜長，看起來像是鬼魅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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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無一物，那、那呼救聲是哪兒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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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冒冷汗邊想法子鎮定，XX，一定又是老姐半夜不睡玩什麼召喚惡魔的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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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從中來就要跨下床去，腳板剛碰上地就立刻縮回來，地板冰冷如冰，天，我家甚麼時候成了愛斯基摩人的雪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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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救我……我好可憐……」陰風慘慘的低泣又來，比之前更清晰了些，好像有小女孩正嚶嚶哭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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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我更毛了，往窗外看，就怕自己被貓兒叫春的聲音給弄混了，這時一股冷意從腳趾頭延伸上來，就像有數千隻冰塊毛蟲大舉上侵，越過腳背，足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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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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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毛蟲，而是一雙透明的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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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亮白慘的手臂藤蔓般由地底攀上我的腳，赤褐色的銹色點綴在她的皮膚之上，就像是得了葉銹病的不健康葉子，不規則污漬突兀的有如屍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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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到底、到底是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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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顆斑駁的頭顱穿過地面冒上來，滿是泥濘的頭髮下有顆小女孩的頭，陰惻惻的眼神閃著利刃般的冷光，恐怖的音調由紫青的嘴角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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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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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我慘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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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孩身體愈浮愈高，破爛的小禮服裡有片片的肉屑剝落，好可怕，比一個月前夜半在學校操場看見的貓妖還要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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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動彈不得，見小女孩盯著我，然後，她吐出了我一生中聽過最駭人聽聞的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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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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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貞子鬼娃入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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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醒！好家在，是夢、是一場夢，我才十六歲，還沒熟，怎麼可能有人喊我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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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經大亮，看窗外風和日麗，我放下心，不過這場夢真的太可怕啦，害得我冷汗冒一身，睡衣都濕透了，枕頭上也都是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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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別想太多，趕緊吃早餐好上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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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人已經坐在餐桌旁了，這情景就跟過去度過的每個早上沒兩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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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臉正經標準小白臉樣的是我的牧師老爸，風華絕代禍國殃民美貌可比狐狸精的是老媽，乍看之下長相平凡其實好色風流的哥哥方盟是高二學生，漂亮且頗帶英武之氣的姐姐叫方煬，她高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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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方昱，有個雙胞胎弟弟叫方德，膩稱德德，小時候我們兩個長相一模一樣，可是自從上了高一後，他突然之間轉大人，一下變得比我高比我帥，氣煞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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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可恨的是，他平常沒事就喜歡裝可愛，騙學校裡一堆懷春少女，對他投以愛護小動物的母性情懷，我代表全國貌不驚人、容色普通，還專收好人卡的男性同胞鄙視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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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偷偷告訴你們一個小秘密：我們家里人全都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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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個不正常法？有空後頭慢慢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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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坐下，德德端詳了我一會，好奇的問：「昱昱臉色不好，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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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惡夢。」我愁眉苦臉答，搶過桌上僅剩的三明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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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見丁芮學姐？」他追問，還歪著頭笑，笑得純真善良無邪，好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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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端了一盤荷包蛋擠過來坐，照例往我臉啪唧親一大口，這是她的壞習慣，沒事就愛吃我豆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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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芮真是討厭，白天騷擾我的弟弟們還不夠，連晚上都不放過。」她恨恨說：「媽，有沒有大老婆專門詛咒小老婆變醜的魔法？我要詛咒丁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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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夢見的是別的女生！」拍桌，我生氣澄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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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全家人都抬頭看我，老哥還大驚小怪，大叫：「你真的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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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姐低頭又往我胸口傾聽，幾秒鐘後面色難看跟大家宣布：「沒有，他還沒熟，小幼崽子一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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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推開姐，不耐煩地說：「姐你這習慣什麼時候才能改掉啊？家裡就算了，在外頭的時候，千萬不要當著人面親我臉、或是聽我心跳，很丟臉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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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從小到大她沒事就愛對我搞些曖昧的動作，變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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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哥卻不相信，問：「第一次聽見你說夢到女人，難道不是春夢？別跟我說你夢見的是阿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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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敏是同社團的學姐，外表雖然跟日本相撲選手有得比，其實心地善良，我還情願昨晚夢見的是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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皺眉想了想，我說：「我夢見女鬼啦，小蘿莉女鬼，還叫我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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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德德把他口裡的柳橙汁噴出去，噴了老哥一臉，老哥手忙腳亂擦，咕噥抱怨：「欸，制服被噴成這樣，怎麼出去見人？換過一件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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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哥就是這樣，特別注重外表，也喜歡在女孩子麵前裝模作樣，難怪身邊女友永遠不斷，還維持每個月都換上一個以上新女友紀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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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老哥衝回房間換制服的時候，德德從從容容擦了嘴，問：「昱昱，我的……哥哥？人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你就那麼想交女朋友、想生小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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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調正常，眼神溫和，可我就是從他表情裡讀出了：好啊，你這死小孩，毛沒長齊就發情，我後悔從前沒先帶你去給獸醫去勢，免得以後必須養一堆來路不明的小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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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縮頭縮肩，弟弟外表雖然如天使純潔，卻是家中最有威嚴的一個，此威嚴感在最近幾個月以來有增無減，隨口說一句話或是丟個眼神來，都讓人有好大的壓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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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人雖然從沒跟我明說，我卻也隱隱約約猜到，德德好像是某個混世大魔王的重生，家人都是他的下屬，為了躲避某奇怪陣營的逼害，我們偽裝成正常的一家人，偏安在這裡，靜待他順利在人間休養生息，並且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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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我，聽說原來的地位比下屬更低，類似於寵物，所以家裡所有人都欺負我，欺負到沒天良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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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見德德這樣皮笑肉不笑地問，我趕緊低頭啃麵包，裝無辜地答：「沒、沒啦，只是夢……對啦，都是哥害的，他說現在流行養女兒線上游戲，我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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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媽這時咯咯低笑，手指頭點點老爸肩窩，說：「老公啊，我們生個小女孩吧，家裡這些都長大了，不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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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爸臉爆紅，支支吾吾：「等、等事情結束……我們、你、唉，在孩子麵前別說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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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你是牧師耶，一大把年紀了該裝的是正經，不是純情好不好？沒注意到老媽在玩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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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家裡每天這樣吵吵鬧鬧是常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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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哥、德德跟我吃完早餐後，拎著書包就要騎腳踏車去上學了。出家門，旁邊緊鄰一座白色尖頂小教堂，老爸就是派駐在這間教堂裡的牧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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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德德是附近大學裡附屬高中的一年級學生，現在五月底了，再忍一個月就是長達兩個月的暑假，好棒，今年想到海邊去玩，把皮膚曬成健健康康的古銅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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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跟哥的教室在另一棟大樓，跟他們在穿堂要分開，突然間某個畫面進入了我的視線。一個貌似小學生的小女孩，捲捲的凌亂長發，蕾絲花邊的公主蓬蓬袖裙有著舊日貴族的風采，卻又暗淡如同遲暮美人的風華不再，我到底在哪裡看過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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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她在滿是高中製服的校園內看來相當突兀，在穿堂外面的花園內跑啊跑，經過好多學生的身邊，可是卻沒有任何人注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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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奇怪，這小女孩好面熟啊……她突然間停下來，站在一株阿勃勒樹下，沾滿污漬的斑駁臉上漾出詭異的笑，而那笑容是朝我發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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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你了……」她幽幽杳杳的說，童音混在夏日的薰風裡，竟給人一種金屬刮骨的寒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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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咧皮皮銼，我往後跳一步，隨即一聲慘叫從背後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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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餵！」德德毫不客氣用力推開，單腳跳啊跳：「踩到我了啦，你見鬼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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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啦，那個小女孩很奇怪，誰放她入校園的？」我指指阿勃勒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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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小女孩？」德德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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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啊，那個……」我指，指到一半訝然：「咦，跑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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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我一頭，德德說：「你今天很奇怪，早上說夢到女孩子，現在又說看到小女孩，難不成發情期真的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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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沒有！我還想辯解，這時卻有尖銳的女聲喊住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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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昱方德，我先警告你們，下午的社團活動再蹺掉，我就把開會地點改到你家教堂裡，讓你們躲也躲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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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一突，天，回頭看，一位扎兩條辮子、戴黑框眼鏡、臉上雀斑隨著近日陽光劇烈有增加趨勢、以萬人斬氣勢衝過來的高二學姐追著我們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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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是丁芮，也是「不思議幽浮社」的社長，不巧的是，我跟德德參加的校園課後社團，就是被本校全體師生戲稱為「變態社」的「不思議幽浮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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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丁芮鳥爪似的指尖分別扣上我跟德德的肩膀上時，老姐老哥及時趕到，老姐還先一步擋在丁芮之前，向前挺出她傲人的D級胸部，橫眉豎目地開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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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芮你又想欺負我家弟弟們？搞清楚，我家弟弟只有我能欺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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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這不是重點吧，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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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芮真的倒退了一步，她再怎麼兇，也凶悍不過我家老姐，姐姐可是繼承北歐奧丁（註一）家族血統的女武神呢，上天打壁虎、下海捉水母，巾幗絕不讓鬚眉，英勇賽河東獅吼，任何怪獸都敵不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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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說吧，她本身是比怪獸還可怕的一種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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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芮看看我家四人都在，她天生倔強，挺身對嗆：「校規規定的，課外社團活動要算在群育成績裡，方昱方德老是蹺社團，等社團指導老師問起，我要怎麼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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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有道理啦，我跟德德對望一眼後，達成共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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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姐你放心，今天我們會簽到的……啊，上課鐘聲響了，先走了哦。」我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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簽到，可不代表會全程參與活動，總之留一點但書，就算之後偷溜被抓，也可以理直氣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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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丁芮隔著老姐追問：「方昱方德，你們最近有沒有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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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吸血鬼就在你後面，看，他來了！」我惡作劇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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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一向精明的丁芮居然中了計，真往身後看，然後不悅地喊：「方盟你給我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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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正好站她身後，聞言聳聳肩，很大方讓出來，讓她將穿堂景色一覽無遺，她左看、右看，遑論吸血鬼了，連隻狗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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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吸血鬼？好啊，方昱你大膽了，居然敢唬爛社長大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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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我跟德德早就跑得遠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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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我沒騙她喔。我哥真的是吸血鬼，就是丁芮她朝思暮想暗戀好久的那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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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月前的晚上，「不思議幽浮社」在校園操場舉行「召喚外星人」的活動，恐怖貓妖來攻擊我們，老哥當時脫去偽裝，回復吸血鬼的外貌與魔力迎敵，當時丁芮全程目擊，結果被老哥給煞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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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芮不知道那位優雅高貴的美麗男子就是我哥，卻因此墮入愛河，逼迫所有社員放學回家時都去逛逛墓仔埔，把所有墓碑上的文字抄下來研究，看哪個最有可能是埋著吸血鬼的墓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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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就我對家人的認知啦，丁芮永遠都不知道真相才是最幸福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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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的學習課程沒特別可說的，今天營養午餐裡的牛肉捲卻值得大書特書，我愛吃肉，德德則偏好蔬菜水果，把他的牛肉捲抽出來給我，又摸摸我的頭，笑得非常溫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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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啊，多吃點肉，早點兒長大，你是我們方家的希望……」他這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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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聽不太懂，先啃肉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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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四點以後是社團活動時間，學校規定高中部同學都須參加社團，表現會算在群育成績裡，這成績附在直升大學部的申請書裡，所以同學們都很熱衷，也導致校內的社團五花八門，各種奇怪的社團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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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哥方盟是動漫社社長，聽來是很正常的社團；姐方煬則是女巫研習社社長，社名有點兒詭異，不過，我跟德德參加的社團更奇怪，叫作「不思議幽浮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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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浮社」，光看名字就知道是研究外星人的社團，依丁芮的說法，幽浮是外星人的交通工具，外星人很早以前就跟人類有過接觸，甚至跟地球上的強國政府有過協議，可以自由綁架地球人作實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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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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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芮說，強國政府這麼做是不對的，地球居民有權利得知外星人已經來到的真相，我們應該揭發強國政府的陰謀，不能被某些似是而非的言論所誤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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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而言之，她要證明外星人的存在，第一步就是想辦法要跟外星人接觸，最好是能以照片或錄影的方式拍出證據，傳到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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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有沒有外星人呢？」我曾經問過德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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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魔存不存在呢？」他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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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星人跟惡魔八竿子打不到一塊兒吧？」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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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德笑，笑得純真天然，然後說：「都是不請自來的外來訪客，同樣讓地球人害怕或著迷，擁有超越人類已知的文明或魔力，你說差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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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說來，差不多耶！」我茅塞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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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德說：「所以說啊，存在就存在，不存在的就不存在，幹嘛費那個腦筋？無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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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那我不無聊下去總可以吧？總之，社團活動還是得去參加，怕丁芮又羅嗦，抓了書包又招了德德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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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社團門口時，剛好有個人從裡頭出來，我不小心差點撞上去，幸好我運動神經不差，往旁一閃，最後往門板上撞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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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不是我的錯，可是我魯莽跑步在先，還是主動跟對方先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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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對不起。」我說，看著她腳下一雙破破爛爛的紅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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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紅鞋，穿著的人應該年紀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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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帶我走……」小女孩的稚嫩童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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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愣，方要抬頭，社團教室裡頭丁芮喊：「方昱方德，快點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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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德這時也到了，伸手把我拉起來，問：「怎麼摔了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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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我……」想跟他解釋差點撞上人，眼珠一轉，咦，小女孩又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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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德……」我冒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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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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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你說中了，我今天好像一直在見鬼……」我說，同時間感應到背後冷風颼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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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經病。」他說，隨即把我推進教室裡，自己卻站在門邊，往四方眺看良久，直到我也把他拉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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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定，社團成員依舊是不增不減那六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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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長丁芮，這個就不介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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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敏，是「不思議幽浮社」副社長，人高馬大，祖父曾經當過相撲選手，她本身還有日本神道巫女的血統，天生一雙陰陽眼，能看出每個人身後跟著的守護靈，不知怎麼被丁芮給勾搭上了，拐來社團荼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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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心認為阿敏是我認識的最溫柔的女生，真的，跟我媽我姐丁芮那些強悍到要命的女人比起來，阿敏簡直就是出類拔萃的一朵嬌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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豬仔，跟我同是一年級生，家裡專賣監視器及竊聽等科技器材，這讓他在擔任狗仔工作這一方面得心應手，座右銘是天下沒有不漏的屋頂、沒有打聽不到的八卦，綽號「八卦王子」，全校師生見到他靠近都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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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個是高二的樊凌，家裡開國術館，從小學國術，專治跌打損傷，舞關刀耍金槍都難不倒他，聽說他本來是催眠社的社員，有一次把社團指導老師催眠變成了公雞，一個星期了都沒醒來，最後他被踢出來，被我家丁芮社長收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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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就是我跟德德了，丁芮以逼良為娼的精神迫我們入社，只因為她懷疑我家全是外星人，想就近觀察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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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冤哦，我們不是外星人啦，我們一家子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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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魔亂舞。」德德下總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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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也可以，比外星人好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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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芮見到我們終於到了，籲一口氣，要我們趕緊入座開會，看看黑板上斗大的標題：園遊會主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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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星期日就是校慶園遊會，社長我沒決定當天社團展示的主題項目為何。」丁芮在講台上指著我跟德德：「你們身負重大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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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德德面面相覷：又想怎麼作踐我兄弟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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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芮瀟灑的一彈手指，要豬仔起立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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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根據我的一手資料，『女巫研習社』為了向學生會爭取下學期更多的經費，邀請了學生會成員去觀賞一場魔法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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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怎樣？女巫社表演的不管是魔法還是魔術，都不關我們的事。」我照例吐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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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芮瞪我：「笨蛋，社團的總經費有限，多撥了點到其他社團，就表示剩下的社團得勒緊褲帶。餵，我已經打算下學期出動全員參加幽浮協會舉辦的學生研習講座，這開支不小，你們非得幫著阻撓女巫社的陰謀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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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社社長是我姐，我們幹嘛幫你去阻撓她？」我不客氣指出這盲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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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昱你喜歡吃烤肉吧？我保證，社團如果有多麼的經費剩下，就再舉辦一次烤肉大會，讓你吃到飽！」她哼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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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這個、肉耶，好棒的誘惑……阿敏你幹嘛水汪汪看著我？我知道啦，你也愛吃烤肉，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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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法拿捏要不要為了烤肉去背叛老姐，將求助的眼光丟向德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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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吃？」他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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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想、想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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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德笑了笑，笑容依舊出類拔萃閃亮動人，然後對丁芮說：「上等丁骨牛排二十斤，我就跟昱昱去參加園遊會當天女巫社的活動，幫著扯後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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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交！」丁芮擊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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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樊凌怯生生舉手：「社長，園遊會當天我們幽浮社究竟要展出什麼？只剩一個星期準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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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對吼，我只想著女巫社使出的賤招，都忘了幽浮社也得吸引學生會的眼睛……」她一拍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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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唉，幽浮社能撐過這一學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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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她指著豬仔跟樊凌：「樊凌你假扮成外星人，用豬仔他家的攝影器材拍攝地球人上幽浮做檢查的小電影，園遊會時在社團教室裡不斷放送，並且依據這主題，販賣外星人鑰匙圈、徽章、便條紙、寫真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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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欺騙……」樊凌嚅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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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芮拍桌：「為了讓無知大眾隨時警醒，注意身邊是否外星人的存在，我們身負振聾發聵的神聖使命，就算是欺騙，地球人到最後都會感激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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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沒人拗得過丁芮的強勢，園遊會事項就這麼拍板定案，抗議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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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德德正要回家，丁芮又叫住我們問：「你家後面的墓園……最近有沒有異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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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跟德德齊齊搖頭，異口同聲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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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奇怪了……」她咬咬拇指狀甚不解：「白金色長發的吸血鬼究竟躲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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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家、在我家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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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他那次出現只是偶然……嗯，不對，他曾經喊出我的名字，可見認識我，說不定他也是學校裡的一分子……」丁芮繼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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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他也說過你像蒼蠅。」我提醒：「這吸血鬼觀察力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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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痛痛痛！我的頭髮被揪了，XXX，這年頭說實話也有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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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德這時偏著頭，眨眨眼用無辜的語氣問：「學姐，你都不怕找到吸血鬼後，他會吸你的血到死為止喔？非人類的生物還是少沾惹為妙，免得惹禍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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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愛是超越種族的，我有犧牲一切的覺悟。」學姐眼裡冒出愛心小泡泡，雙手交握放心上：「愛是恆久忍耐又有恩慈，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盼望、凡事忍耐，愛是永不止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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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姐被我家老爸附身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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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敏在旁邊猛附和，附和的卻是另一件事：「對、對、少沾惹，我貧血捏，要是被吸血就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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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看阿敏，可以確定的是，阿敏絕對不是老哥的菜，而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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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嚇！」我往後跌了一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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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德德忙扶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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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冒冷汗，剛剛、我居然覺得阿敏、那個、秀色可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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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她肥嫩嫩的一身肉，吞口水，似乎比丁骨牛排還更有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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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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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奇怪的是，解散回家前阿敏把我叫住，緊張兮兮地說：「方昱，我跟你說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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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心肝撲通撲通跳，阿敏會不會是想向我告白啊？我心理還沒準備好，於是求救似的望向德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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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德主動問：「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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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敏壓低聲音：「方昱，剛剛你站在門口的時候，我看見有不乾淨的東西沾上你……不是那隻獅子，這次的怨念很重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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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猛吞口水，緊張了：「到底什麼東西？阿敏你最好了，幫我化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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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冤魂不在，我幫不了，我回家後再幫你畫畫符咒，明天給你。」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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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憐兮兮看向德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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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昱昱，這世上只有冤魂怕我們，沒有我們怕冤魂的事。她要再來，讓她來跟我談。」德德擺擺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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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得也是，冤魂有我家的家人可怕嗎？這麼一比較，我就心定了，快快樂樂跟德德騎著腳踏車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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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一：奧丁，北歐神話中，眾神的主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