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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倩倩 2010-10-16 23:55

血色塔羅

[img]http://img220.imageshack.us/img220/826/imagevt.jpg[/img]




作者:尼克.史東
原文作者:Nick Stone
譯者:周沛郁
出版社:奇幻基地
出版日期:2010年10月08日





[color=Red]這裡沒有上帝,沒有人性,沒有公平,正義是惡魔說了才算數!

  
[color=Black]

凶手全身去除毛髮、嘴唇與鼻腔被縫上的連續殺人慘案,同一張「寶劍國王」塔羅牌竟出現在不同死者的胃袋之中,這樣染血破碎的神祕牌象,指引的竟是魔鬼的黑暗預告!

  
邁阿密警局探員麥克斯和他的老搭檔喬奉命到一間私人動物園調查一樁命案,
  
這起看似來跟一般凶案無異的案件,卻有那麼一點不尋常:
  
驗屍官從死者的胃裡發現奇怪的種子及符水,
  
更詭異的是,還有一張快被消化完的塔羅牌──「寶劍國王」。

 

 一連串的血腥殺戮之後,兩人循線找到一個邪惡無比的女巫,以及她詭計多端、欺善怕惡的皮條客兒子,所有線索更直指向一名具有蛇般分岔舌頭的神祕男人?!而他竟是潛藏於黑暗最深處進行殘忍的人祭巫毒儀式,惡名昭彰、令人聞風喪膽的邁阿密萬惡首腦!

 
 
麥克斯和喬隨著染血的塔羅牌的指引,一步步呼應黑魔法召喚,走向神祕難測的不歸路,他們要對抗的是黑暗魔力、敵我難分的情勢,還是自我靈魂暗藏的私欲?

  
兩人是否可以在被地獄死亡陰影吞噬之前,找出一切事實的真相?

  
寶劍國王:代表強大力量和影響的男人,重要的盟友……或可怕的敵人。

雷倩倩 2010-10-16 23:56

內文1



她打開屍體,檢查內臟。看到的景象不難預期,很像肉舖突然關門,店主把店裡的東西留著,棄店離開兩星期之後的樣子。內臟的顏色變調,紅色和茶色轉為深淺不一的灰藍色,開始失去輪廓,變得黏黏的,有些還因為飢餓的昆蟲吃穿了韌帶而和主要結構分家移了位。




潔瑪拿出一大管注射筒,從心臟、肺、膀胱和胰臟沖出血液和液體,接著刺進胃裡,開始在注射筒中吸入胃內容物的樣本--是綠色的液體,顏色和菠菜汁一樣……不過,有硬硬的東西被針筒吸起來,堵住了。
他們切下臟器,一一稱重後,她切開胃,把內容物倒進一只玻璃瓶--又有綠色液體流出來,一開始很渾濁,接著變清澈,有一種顆粒狀、比重像砂的白色沉澱物漂向容器底部,接著是小小亮亮像是塑膠的黑色碎片。





潔瑪注意到胃還沒全空,還有東西沒出來。她又把胃打開一點,發現胃內壁卡著一個蒼白、黏稠,帶灰色的球狀物。這東西讓她想起萎縮的高爾夫球。她拿到燈光下時,發現那不是單一物體,而是小小的方形重疊壓縮而成的球。





她用鑷子對小球又扯又拉,好不容易才鬆開一塊方形。方形的邊長大約三分之一吋長,是厚紙板材質,兩面印刷,經過了消化程序卻奇蹟似地毫髮無傷。一面是黑的,另一面色彩豐富,有紅、有黃、有橘、有藍--但看不出是什麼圖樣。




她拆開剩餘的那團,把一塊塊方形排在解剖台末端,最後發現自己正看著一面拼圖。
她花了接下來一小時拼拼圖。十五分鐘內,她就開始認出自己在組合什麼了。
眼前的圖案很熟悉,不過設計上有許多不同。繪圖比較複雜,細節較多,顏色鮮豔而有活力--至少目前是這樣,因為拼圖並不完整,至少少了四分之一……她突然猜出能在哪裡找到了。




石。他左手拿著血跡斑斑的金劍,劍刃插入地上,右拳中一條粗鍊子緊緊纏在指節上。鍊子拴著一頭黑色獒犬,趴在男人右手邊,抬著頭,牙齒微露,前腳伸在身前。狗的眼睛是亮紅色,吐著分叉的舌頭,正符合他們臉上刻薄壞脾氣、怒意正要爆發的表情。圖畫雖然切割成了一塊塊,但經過那樣的過程和最終停留歸處,卻依舊栩栩如生。她發現自己盯著圖畫,畫中駭人的美令她著迷,無法別過視線。這張牌和她看過的牌都不一樣。畫面細節豐富,寶座上的人沒有臉,只用白色描出頭顱簡單、空洞的輪廓,因此看起來或許是作畫時的失誤,不過她愈研究,愈覺得這樣的設計是刻意的。
「妳懂塔羅牌嗎?」哈維爾在她身後問。




「什麼?」她轉過身笑出來。「沒有。我才不相信那種東西。」
「寶劍國王。」哈維爾低頭看著解剖台邊緣,解釋道:「這張牌代表有強大力量和影響的男人,也是積極的男人。按照解讀時出現的位置和正位或逆位,可能代表重要的盟友或可怕的敵人。」




「哈維爾,割開他的喉嚨吧。」她說。受害者是因為剩下的厚紙板方塊而窒息死亡。哈維爾完成後,交給她九塊失蹤的拼圖,而她拼完了它。
那是一張塔羅牌,圖中有個男人頭戴金冠,坐在寶座上。王冠是城堡塔樓的形狀,鑲有燦爛的紅寶
「是嗎?」潔瑪說。「那麼出現在某人的胃裡,代表什麼?」

雷倩倩 2010-10-16 23:57

「普雷瓦.拉庫爾。」

麥克斯讀著無名氏的報告影本。「四十五歲。海地人。一九七六年歸化為

美國公民。納稅人,記名共和黨員,經常做禮拜,已婚,育有四名子女。信用紀錄良好,持有房產,適度對美國運通公司負債。最近與他的生意夥伴蓋伊.馬丁成為檸檬市不少房地產的所有人,正計劃開發檸檬市。無前科,無紀錄,啥都沒有。我搞不出什麼玩意。」他從紙頁上抬頭望著喬。「這傢伙正漸漸順便達成美國夢,沒有精神疾病或暴力的紀錄,體內也沒有殘餘藥物或酒精。究竟為什麼,這一切是怎麼出錯的?」

「就是有人會發瘋啊,麥克斯。」喬說。「有時候,就是有事情出了差錯。你也知道事情是怎樣的,已經見怪不怪了。」

「我會說,這傢伙不只『出了差錯』。」麥克斯繼續讀著報告。「他殺了他的生意夥伴和祕書。為什麼?他們從小就是朋友,也是對方孩子的教父,據知兩人從未發生過激烈衝突,生意還正在起飛。」麥克斯翻了一頁。「接著他就把屍體放在車箱裡,開到羅德岱堡,殺了阿瓦羅.科斯塔和弗莉妲.科斯塔。接著又開車到『靈長類公園』,闖了進去,然後嗆死在自己的嘔吐物裡--一切都在七十二小時裡完成。

「他殺的其他人,科斯塔家族的人,是他主要的競爭對手。他們在檸檬市計畫裡針鋒相對。可是科斯塔家輸了,幹嘛還要殺他們?此外,其中還有第三人在競爭--山姆.伊斯梅爾,海地人,檸檬市居民,開了一間巫毒商店。很幸運的傢伙,拉庫爾抓狂那天他不在城裡,否則也可能被殺害。整件事太瘋狂了。一點道理也沒有。」

「有時候就是不會有道理。」喬嘆了口氣。

「他們在他胃裡發現的鬼東西呢?」麥克斯翻閱著驗屍紀錄,讀出清單:「一張塔羅牌、沙子還有一點磨碎的骨頭,可能是人骨,尚未確認,加上待辨識的植物。」

「聽起來像某種藥劑。」喬說。




「他的嘴唇被縫了起來,鼻子也是。」麥克斯闔上報告丟到後座。「你覺得這是怎麼回事?某種儀式嗎?」「這案子我可不想太用力。」喬答道。「下星期之後,就不是我們的問題了。」「說得對。」麥克斯點起一根菸,搖下車窗。到了下星期一,北邁阿密警局會收回這個案子;這案子原本就屬於他們,因為屍體是在他們轄區內找到的,而且事情既不緊急,也沒敏感到要邁阿密特勤組來處理。邁阿密特勤組在警察和媒體間稱為 MTF,也就是麥克斯和喬工作的單位。北邁阿密警局被未偵破凶殺案的紀錄數據壓垮,於是來請求 MTF處理「靈長類公園」的屍體。





不過 MTF自身也有完全相同的壓力,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他們是達德郡的精英警力,被期望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偵破刑案。但在麥克斯和喬辦公室的檔案櫃裡,仍有十三件未偵破的命案和二十二件失蹤人口案件。而他們的老闆艾登.伯恩斯正貼在他們脖子旁沉沉吐著氣,尖叫著要他們給他「結果、結果、結果--去他媽完美、確實的結果!」

雷倩倩 2010-10-16 23:57

他們停在拉庫爾的地址「野瓜莊園」之外。麥克斯把警徽亮給雙層門後的一名警衛,告訴他他們要找誰。

車子駛進一片寬敞的鋪石院子,中央有座華麗的噴水池,四隻海豚背對背凍結在躍入空中的姿勢,池水從牠們張開的嘴中吐出,灑入淺而寬大的圓形水池,池裡開滿粉紅和黃色的花朵。喬說:「這種生活真夠有得瞧。」

房高三層,有著赭紅瓦片屋頂和百頁窗,像嬌羞美麗的動物半隱在灌木和樹木後。拉庫爾家住在右手邊算來第二間。麥克斯和喬開上短短一段車道,停在一輛白色富豪旅行車旁。旅行車上面蓋滿的樹葉和爆開的莢果是最近暴風雨的痕跡。

喬按了門鈴。鈴音柔和,但大聲到外頭聽得見。麥克斯望進左邊的窗子,看到有間房間為舉行派對布置過--天花板橫過金蔥彩帶、洩氣的氣球,擺設妥當的餐桌中央有幾只瓶子,兩個水瓶,沒食物也沒人。但麥克斯發誓他在窗後聽見什麼,而且房裡有影子在動。

麥克斯拔槍走開。有東西在他腳下踩碎了。他低頭一看,發現剛打斷長長一道往屋裡去的綠色閻魔甲蟲。他跟著隊伍走,最後隊伍消失在門下。他正想繼續,卻發現階梯另一側還有一條同種甲蟲的隊伍,只不過這條隊伍是離開房子,而且移動的速度慢了些。他仔細看去,發現那些蟲子的下顎正搬著小小塊蒼白的東西或活生生的蛆蟲。

喬翻翻信箱。幾乎一打綠頭蒼繩隨即嗡嗡飛出來,帶起的空氣惡臭得令他作嘔。

麥克斯猛然轉身,看到搭檔手掩著口鼻從門口退開。

接著他也聞到了。

喬匆忙下階梯去請求支援時,回頭說:「這次一定不只一個人。」

雷倩倩 2010-10-16 23:58

他們找到六具屍體。

屍體大多散布在客廳地板上,男士都穿著半正式西裝,女士則是閃亮的訂製禮服。死者翻轉扭曲、浮腫,皮膚撐成近乎半透明的灰色,宛如大氣球,撐滿了他們的衣服,彷彿威脅著要浮起來飄出房間,飛到房子上空,飄向邁阿密的天空。





客廳裡為了派對裝飾過一番。金與紅的金蔥布條掛在客廳兩端牆上,上頭寫著「恭賀大勝!」的一堆氣球因為酷熱與有害的空氣而萎縮發皺,掛在固定於房間四角的線上。幾張扶手椅、一張沙發、一張黑色花崗岩的咖啡桌等一堆家具都搬到走廊。這群人預計在晚餐後跳舞。





他們遭槍擊時聽的音樂是搖擺夏威夷吉他樂團的錄音版。音樂算是還在播放,因為唱針還在溝槽末端,但專輯已微微變形了,往下彎的邊緣微微擦到轉盤側邊,發出沾水的濕紙團打到熱盤子時「噗嘶......!噗嘶……!」的聲響,像彎曲的節拍器在現場打拍子。





麥克斯和喬在鞋上包了塑膠套,帶上橡膠手套,頂著髮網,口鼻遮著熏過薄荷的外科口罩走過客廳。窗戶還沒開過,因為有位鑑識組的女組員正在撲上粉末,採取指紋,黑色的粉末讓不少指紋現形。麥克斯從粉筆畫的編號圓圈裡拾起一枚發射過的彈殼,在地上用麥克筆編號,然後和馬丁與摩瑞里斯命案現場取得的彈殼放大照片做比較。末端有相同的撞擊痕跡。






「六具屍體。發射了十二發子彈--可能不止。」麥克斯說著拿起一只玻璃紙證物袋,裝入窗框挖出來的一枚彈殼碎片。這次和拉庫爾先前的謀殺一樣,也對他家人使用中凹彈--用先端切成四裂的子彈,子彈在撞擊下會裂開,飛向四個不同的方向,造成最大的損傷。從前在當巡警時,麥克斯認識一位膝蓋骨被中凹彈射中一槍的警察,他下半截的腿被乾乾淨淨地炸掉了。麥克斯說:「一定有人聽到什麼動靜。」

「這些房子相隔太遠了。」

「喬,他用一把點三八殺了他全家耶。聲音可大了。」




「還要看是在一天中的什麼時候發生。若是晚到大家都睡了,你呢,我不曉得,不過老兄啊,我睡覺的時候,就會睡得死死的。我是拉撒路,得要耶穌本人才叫得醒我。」喬從窗子望向車道上的活動--醫護人員抬著擔架,制服員警擋住記者和好奇的鄰居。

「警衛呢?他們付錢給他幹嘛?」

「把壞人擋在外面。」喬說。





拉庫爾不但冷酷無情,還很有組織。他以逆時針的順序殺人,最先是他左手邊最靠近門的老婦人。她穿著一襲黑綠相間衣裳,坐在桌尾。他對她額前開了兩槍,一槍遠距離,另一槍非常靠近,槍管幾乎碰到皮膚;接著他找上兩個正值青少年的兒子,他們併肩坐在中間,背對窗戶。先遇襲的年紀較長,試圖保護弟弟,他先被射中肩膀,接著像他身旁的婦人一樣被處決。他弟弟被麥克斯在窗框找到的子彈碎片擦中脖子。麥克斯跟著地上的血跡密碼,推測他爬到桌下。









坐輪椅的老人這時向槍手揮舞兩根枴杖想保護他,揮到一半,老人就被拉庫爾射殺,枴杖被打得四分五裂。老人臉上埋進木頭的碎片和木屑,還有一片子彈從眼睛打入頭顱,接著又精準地開一槍,凶手才解決地上的男孩。大部分屍體在致命一擊擊中他們破裂的頭顱時,頭上都還戴著金色厚紙板做的派對帽。





除了唱片轉盤和麥克斯、喬的低語,客廳裡鴉雀無聲。五名鑑識組人員在現場工作,刮碎屑、裝袋、掛上玻璃管的軟木塞、採集指紋、挑起毛髮、撥開嘴唇看牙齒,抬起手腳,左右翻起屍體。他們測量著牆上的洞、屍體間的距離、子彈出入的傷口大小、血跡噴濺的範圍。所有人都效率高昂,精準地工作著,迅速而毫不停頓的速度,似乎是等不及要離開。





閻魔甲蟲在整個房間自由行動,毫不受阻礙。牠們一進屋裡,就分成兩隊,一隊往樓梯去,另一隊進入客廳。接著在距離客廳幾呎前又一分為二,四個小隊負責一具屍首。牠們爬上手指和腳、肩膀和脖子,鑽入袖子,穿過衣物上的破洞和裂口,消失在衣襬和衣領中。同時,每具屍體都有一道甲蟲隊伍爬出另一個孔洞,越過客廳爬回去,漸漸與其他離開的蟲子會合,形成帶著脈動的閃亮綠色隊伍離開房子,回到牠們來的大地。從麥克斯站的地方看,這些昆蟲好像從大地而出的血管網路,直直通往它深沉黑暗的心臟。他想像了一下自己有一天也將化為一塊腐朽滲水的肉塊,這念頭讓他深感不安,決定堅持以後要火化。去他的墓碑。

雷倩倩 2010-10-16 23:58

「喬,我不懂。這一切 這個家庭、這幢房子、這種生活 人應該為了這些殺人才對。」

「這就是我討厭這工作的第二個原因。」喬點點頭。「凶手把所有答案都帶去地獄了,所以有些鳥事你永遠搞不懂。」

「第一個原因是什麼?」

「脫逃掉、永遠抓不到,還在外頭尋找下個受害者的那些隱形野獸。」

「欸,就像你以前在巡邏時跟我說的,喬 ..」

「搭檔,事情就是這樣。盡力而為,然後學著接受,因為明天永遠會更糟。」喬接完麥克斯老愛引用的句子。菜鳥發現當警察究竟是怎麼回事之後,臉色蒼白地來找麥克斯時,他一定會對他們說這些話。他們就這樣來找他,就像智慧毫不費力地找上生來得努力爭取一切的人。

他們又四下望了望。音響設備附近有個飲料推車,上頭放了一大碗雞尾酒缽,盛了一半淡粉紅色黏稠的糖漿,表面蓋滿了一層淹死的綠頭蒼蠅。

他們望向八呎長的餐桌、白色桌布和滿桌的擺設--高級沉手的銀製刀叉和瓷器完美無瑕地排在桌上,擺餐刀的小型象牙有翼刀叉架,束餐巾紙的銀環,每個座位還有三只不同大小的水晶杯。桌子中間有瓶未開的紅酒、一大瓶香檳,兩側有半滿的水瓶。瓶瓶罐罐旁立了一幅彩色相片--左邊是拉庫爾,右邊是蓋伊.馬丁,邁阿密市長則站在中間燦爛地微笑。整桌都有乾涸的點狀或線狀血跡,是子彈擊中時濺出的血液。

麥克斯說:「他先殺了自己家人,之後才去殺別人。」

兩位警探四目相交了半晌,都看見對方的恐懼與嫌惡,還有引起那表情的想法--一個男人對自己人所能做出最糟的事。你以為什麼都見識過了,卻總是有更恐怖一點的事閃亮著爬下水管,臉上帶著該死的大大微笑對著你。他們離開客廳。

樓梯底立著一隻黑色的魚口高跟鞋。鞋根繞著象牙色的菱格紋,腳趾開口處鑲了環鑽石,鞋子周圍用粉筆畫了一圈。玄關旁樓梯上還有兩具屍體相疊,倒臥在一片乾涸的血泊中,樓梯的木板浸在血中,血液從階梯側面滴落下方的地上,有些濺到了牆上。女人的背部和耳後中槍,俯趴在一個小女孩身上,女孩不過七、八歲,處決的方式和其他人一樣。母親曾經試圖保護女兒。她長長的黑髮半遮住女孩的臉。甲蟲正忙著繞過她們倆。

拉庫爾的書房在客廳隔壁,進門時,一張桃花心木大書桌正對著他們,桌子後是一張奢華的皮製扶手椅和立燈。一面牆上掛著密林裡有隻長頸鹿的粗糙圖畫,另一面牆是一大張鑲金框的家族合照。所有受害者都在裡面。拉庫爾在第二排中間,手搭在兩個少年兒子的肩上,得意地微笑。他妻子在前排--是個微胖但美貌、皮膚黝黑的女子,臉上掛著自然善良的微笑。她身旁是坐輪椅的老人。麥克斯猜測他是拉庫爾的父親,兩人極為神似。他膝上抱了一個嬰兒,左手邊是他的妻子。拉庫爾的小女兒坐在他們身旁的地上。

麥克斯問喬:「沒有嬰兒的蹤影嗎?」

「沒有。」喬說。「也許他們臨時找人照顧了。」

「我覺得不會。這是家庭派對,只是他們自己在慶祝檸檬市的生意,嬰兒應該也在場才對。」

「那你覺得怎樣?他把嬰兒帶走了嗎?」

「可能吧。」麥克斯說。

雷倩倩 2010-10-16 23:58

喬去檢查其他的檢驗情況。麥克斯繼續研究照片中的臉孔。他們對發生的事和理由毫無頭緒,但他想要想像他們還活著在進行日常活動,而他們的聲音像鈴聲般在屋裡響起。他想像著他們的習慣,是什麼讓他們團結,什麼分化了他們。他總是賦與死者生命,招來他們的鬼魂,傾聽他們,將他們視為人而不是統計數據,這有助於讓他專注於工作和工作的重點。許多在重案組工作的警察都變得疲乏而漠不關心、麻木,死亡對他們而言只是數字遊戲--還沒開始玩,就已經放棄的遊戲。他們忘了面對的是跟自己沒兩樣的人,那些人曾經活著,卻因故早逝。麥克斯看著拉庫爾家的人,頭一次感到一股哀傷,心中似乎有什麼塌壞了,某種支持的力量屈服,理想墜地--如果人們現在正轉而對付自己人,以及他們身邊最親近的人,世上將不再有希望。沒有希望,當警察就沒意義。

「麥克斯。」喬喊著。「來瞧瞧。」喬站在窗框旁撿起一疊照片,抓起其中一張。照片中,拉庫爾和他兩個兒子和女兒站在一片草地

上,手牽著一隻身穿短褲與「靈長類公園」 T恤的黑猩猩。仔細一看,照片拍攝的地點和他們發現拉庫爾屍體的地點大致相同。

「看來像是最近拍的。」喬說。「也許他是因此才回去那裡。」

「誰知道呢?」麥克斯嘆口氣。「誰能知道呢?」

麥克斯注意到喬手中的那個證物袋。

「你找到什麼?」

「在父母的房間找到的。」他把信封交給麥克斯。

「聞起來有杏仁味。」

那是一小張紅白相間的糖果紙。

「在哪找到的?」

「嬰兒床下。」

「嬰兒不會吃糖。」麥克斯把信封還給他。

「房子乾淨整齊,井然有序。我推測,他們想在包裝紙上找指紋是找不到的,因為丟掉包裝紙的人戴著手套。如果真找到什麼,也絕不是眼前這些人的。」

「你的意思是 ..?」「對。」麥克斯嚴肅地點點頭。「這不是拉庫爾一個人完成的。他有幫手。」

雷倩倩 2010-10-16 23:59

以上是本書內容的一部份.


有興趣的人可以找來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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