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倩倩 2010-10-29 21:03
天使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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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丹妮莉.楚索妮
原文作者:Danielle Trussoni
譯者:周和君
出版社:商周出版
出版日期:2010年10月07日
神話就是歷史,傳說才是真相,唯有故事能描寫現實
一部融合聖經傳說、希臘神話、紐約大都會的驚悚史詩鉅作
一部將虛幻元素發揮至最真實境界的小說
「天使學家在檢視屍體。它外表完整無缺,皮膚光滑,潔白如羊皮紙。那毫無生氣的湛藍色眼睛凝視著天空。金色捲髮垂落於高聳的前額與雕像般的肩膀上,形成一圈金髮交織成的光環。就連它的衣袍──由閃亮的銀白金屬材質所織成,學者們均無法辨識其成份──也依然完好如初,彷彿這生物當初是死於巴黎某家醫院,而非這地底洞穴中。
他們對此具天使屍體保存狀況如此良好,應不致於感到太驚訝。他的指甲如貝殼內的珍珠;光滑無肚臍的小腹;神秘透明的皮膚──這生物的外形完全符合他們所知,就連翅膀的位置都正確無誤。比起在沉悶的圖書館裡研究如公路地圖般的藝術流派期繪畫,這要活潑、有生命力得多。終其一生的學術生涯,他們等待的便是此刻。雖然沒有人願意承認,但他們原本以為會發現一具如怪物般的屍體,骨骼與衣物萎縮變形,像考古學家挖掘的出土古物。但如今呈現在他們眼前的卻是:纖細修長的手臂、鷹鉤鼻、凝結成粉紅色的冰冷雙脣。天使學家充滿期盼地俯視屍體,彷彿期待他會眨眨眼,突然醒轉過來。」
《創世紀》6:4:「那時候有偉人在地上。後來神的兒子們和人的女子們交合生子,那就是上古英武有名的人。」
關於這段經文,在歷代紛紜的討論中,有一說認為「神的兒子們」指的是天使,他們受到人間女子的吸引,人間女子也難抵其魅力,彼此結合生下的後代就是此處所謂的「偉人」(希伯來文是Nephilim,本書音譯為「尼弗林」)。
原本這群天使的任務是守望人類,所以又稱「守望者」,然而他們卻迷上人間女子,並與她們交合。上帝得知後大怒,將「守望者」打入地獄深谷,日夜受盡煎熬。大天使加百列聽到他們發自深谷的哀嚎,動了惻隱之心,便扔下了一把里爾琴。處於地獄深淵的天使,雖桎梏在身,卻能靠著這把琴,合鳴起此曲只應天上有的樂音,並從中得到慰藉。
守望者的後代尼弗林,身上流著天使與人類的血液,混居世間。在楚索妮的筆下,他們是一群身形頎長的生物,晶瑩剔透的肌膚散發出誘人光暈,一雙翅膀能夠自如地收攏在背肩,展開時耀眼奪目,絢麗無比。他們的體力與才智過人,匿跡於世界各地,隱身在王公貴冑、富賈之家,同時在政治、金融、企業各領域占據龐大資源,擁有絕佳人脈。他們雖然美麗聰穎,但性格冷酷無情,自私殘忍,靠著剝削人類,以壯大自我、延續族群。
然而多年來,尼弗林之中蔓延著一種不治之症,導致翅膀變色凋零,身體衰敗不堪,原本的不朽之驅也步向了死亡。傳說他們祖先有一把神奇的琴,也許能治療這怪病,尼弗林便想方設法四處尋找。同時,世界上有一小群世代相傳的天使學家,他們孜孜不倦於鑽研有關天使的學問,矢志對抗這群危害人類的尼弗林。他們也在苦苦尋覓這把琴的下落,萬萬不能讓它落入對方手中。
在《天使學》中,這場大搜尋與對抗,始於紐約哈德遜河畔的一座修道院。負責圖書館書籍與修道院郵件的一位年輕修女伊芙潔琳,她收到一封藝術史專家的來信,探問該修院的檔案室是否保有院長與美國富豪洛克斐勒女士往來的信件。天使學家與尼弗林的千年之戰,於焉展開……
雷倩倩 2010-10-29 21:04
內文1
蒙帕納斯,巴黎天使研究學院
一九三九年秋天
距離波蘭遭德軍入侵還不到一星期,那時我是天使研究學院二年級生,當時撒拉弗娜.沃可博士差遣我去找同學加百列拉,把她帶到科學協會圖書館。加百列拉上專題課時遲到了,過完暑假後,她的遲到惡習延續到涼爽的九月天,令教授大感失望。學校裡到處都找不到她的身影,既不在平常下課時常逗留的庭園內,也不在她經常用功的教室裡。我猜測她八成窩在自己房間睡大頭覺。我就住在她隔壁,我知道她半夜三點才回寢室,然後她會在唱盤放她心愛的那張普契尼歌劇《曼農.雷斯考》唱片,一直聽到天亮為止。
我穿越墓園邊的狹窄街道,經過擠滿男人傾聽收音機戰爭消息的咖啡館,抄捷徑到我位於伽桑狄街的分租公寓。我們住在三樓,窗戶正對著胡桃樹梢,既擋掉了街上的喧囂侵擾,又能享受充足陽光。我爬上寬敞的樓梯,打開門,走進灑滿陽光的公寓。我們享受寬裕的空間,兩間大臥室,一個小用餐區,一間佣人房,它的入口可通往廚房,以及一間大浴室,裡面擺著一座白磁浴缸。我一踏上那晶亮的鑲花地板,就很清楚這公寓對女學生而言過於奢侈。加百列拉家族人脈廣闊,學校給她最優渥的待遇。至於我怎會被分配到跟她同住,我始終都覺得是個謎。
位於蒙帕納斯的公寓跟我老家的居住環境有天壤之別。我剛搬進來那幾個月,非常享受這分奢華,努力打理一切讓所有事物井然有序。我來到巴黎前從未見過這麼時髦的公寓,但加百列拉過慣了舒適生活,在許多方面我們都截然不同,就連外表也差異很大。我身材瘦高,皮膚蒼白,褐色大眼,薄唇且短下巴。我自認是標準北方人長相。相反的,加百列拉是皮膚黝黑的古典美人。儘管她不擅長打扮又嗜讀克勞汀(Claudine)系列羅曼史,但全身總散發著難以言喻的魅力。我拿獎學金到巴黎念書,所有學雜費都靠他人捐款,她則是系出名門,整個家族都是研究天使學的專家,在我們的領域聲譽卓著。不過能夠跟這個領域最頂尖人才一起念書,我覺得很幸運。
加百列拉從小就跟學者為伍,如接受陽光的花朵不斷汲取他們的智慧。我的學習方式如老牛耕田,全靠辛勤閱讀與作筆記,絲毫不敢懈怠。加百列拉天生聰穎過人,讀書過目不忘。我努力寫下細節,分類做筆記,畫各種圖表與格式,以便熟記所有資料,但她卻從不費心記東西,在回答神學問題或闡述神話與歷史的見解時,卻能辯才無礙且輕鬆自如,我根本望塵莫及。雖然我們都是班上的資優生,但我總是自慚形穢,覺得不過是搭順風車才進入原本只屬加百列拉的菁英圈。
我在公寓裡走動,裡面跟我早上離開時無異:聖奧斯定的皮面厚重著作仍攤開躺在餐桌上,旁邊還擺著吃剩的早餐,碎麵包與草莓果醬。我把餐桌清理好,將書本放回房間,跟書桌上那一大堆資料文件放在一起。桌上有一疊等著我閱讀的書、幾罐墨水瓶,以及一些未寫完的筆筆記本。還有我父母泛黃的相片,兩個歷經歲月風霜的堅毅農民,背景是我家山坡地的葡萄園,另一張是我祖母芭芭.沙佛卡褪色的老照片,她頭綁時髦的髮巾,那是外頭的村子流行的樣式。我整天埋首書堆,有一年多沒回家了。
雷倩倩 2010-10-29 21:05
我是個出身釀酒廠、長期受到家人保護、來自鄉下的害羞女孩,學業成績表現優異,也有堅定的宗教信仰。我母親世代種植葡萄。我父親是外國人,他在第一次世界大戰後從東歐移民到法國,入贅我母親家,承襲其家族姓氏,然後才接下葡萄園。
雖然我父親並非學者,但他看出我天賦異稟。我才剛學會走路,他就給我許多書,大部分都跟宗教有關。我十四歲時,他安排我到巴黎念書,帶我搭火車到學校參加測驗,確定獲得獎學金後,便帶我到新學校註冊。我們一起打包行李,把我所有東西裝進我祖母的木箱子裡。後來我才知道,原來祖母當初渴望就讀我那所學校,因此我會被培養為天使學者是醞釀多年的結果,也是我的命運。當我正準備去尋找我那位交遊廣闊又愛遲到的朋友時,還猜想著自己是否願意跟她交換我和家人所過的人生。如果加百列拉不在住處,我就會單獨跟撒拉弗娜博士在科學協會圖書館碰面。
我離開自己房間時,注意到走道盡頭的浴室有些動靜。浴室的門是關著的,但霧氣彌漫的玻璃後出現的動作,讓我警覺事有蹊蹺。加百列拉一定是在放熱水,但此刻她應該出現在學校,所以顯得很怪異。我能看到大浴缸的輪廓,這時應已加滿熱水,因為浴室裡霧氣繚繞,玻璃全罩上一層蒸氣。我聽見加百列拉的聲音,雖然我對她的自言自語感到奇怪,但我相信她是獨自一人。就在我要敲門喊她時,忽然看見耀眼的金色光芒。玻璃後閃過一個巨大的身影,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浴室裡充滿柔和的光華。
我湊近一些,想了解眼前景象,於是輕輕將門推開。各種顏色的衣物散落瓷磚地板上,白色的麻紗裙,還有一件屬於加百列拉的花上衣。在我朋友衣服旁邊皺成一團的一條褲子,顯然是匆忙間丟在一旁的。加百列拉並非獨自一人。我並沒立即閃人,反而因好奇心作祟而靠得更近,但眼前景象卻令我嚇得目瞪口呆,整個人動彈不得。
在浴室的另一端,加百列拉站在氤氳籠罩的角落,身體倚偎在一個男人臂彎裡。那人皮膚發出白光,我覺得那根本不屬於塵世的光,見到他真令我吃驚。他將加百列拉抵在牆面上,似乎想把她壓制住,但她似無任何反抗之意。實際上,她白皙雙手像蛇一般緊緊纏繞對方軀體。
我悄悄離開浴室,以免她發現。回學院後,我在走廊到處晃蕩,希望見到老師前心神能回過神來。校園建築物間的狹窄迴廊與地下通道錯綜複雜,形成不規則的投影,卻讓我感到莫名的舒服,這種不對稱正呼應著我的心情。我們的上課地點不算宏偉,雖然我們的教室往往不符合我們所需,演講廳太小,教室又沒暖氣,由於我專心於課業,所以也不怎麼在意。
我行經其他老師空蕩陰暗的辦公室,思忖著加百列拉和人親熱的那一幕給我的驚嚇。不只是因為我們的女子宿舍規定男賓止步,那男人也令我非常困惑,他有說不出的怪異。我無法解釋那一幕激情景象,再說我對加百列拉懷有忠誠和敵對的矛盾情結,而沒辦法向老師告狀,雖然我心知這麼做才是正確的。我一直在推敲加百列拉的大膽行徑,她的那檔子事會讓我陷入什麼樣的道德難題。我必須向老師說明自己遲到的理由,但我該怎麼編個謊呢?我無法就這樣背叛加百列拉,讓她的祕密曝光啊。她既是我在巴黎唯一的朋友,也是我在學校最激烈的競爭對手。
雷倩倩 2010-10-29 21:06
我焦慮地四處亂逛,走到撒拉弗娜博士的教室時,加百列拉已先到一步,坐在路易十四的那張貴族椅上,氣定神閒,好像她整個早上都待在公園綠蔭底下靜靜閱讀伏爾泰的作品似的。她一襲亮綠色的縐紗洋裝,白色絲襪,搽了濃郁的莎樂美香水,那是她最喜歡的牌子。她以一貫簡單俐落的態度跟我打招呼,親吻我的雙頰,我想她沒有察覺到我的發現,於是如釋重負。老師熱情地向我致意,關心我被什麼事耽擱了。
撒拉弗娜博士的名聲不只在其學術成就,更以作育英才著稱。我跑去找加百列拉,自己卻遲到,真是難堪極了。我不曾幻想要有什麼學術地位,畢竟我沒有加百列拉的優越家世,隨時可能成為他人的犧牲品,不過撒拉弗娜博士絕不可能話說得如此露骨。
沃可夫婦很受學生愛戴,這並不是什麼新鮮事。我的老師嫁給跟聰穎過人的拉斐爾.渥可博士,她常跟丈夫共同演講。每年秋天,他們的演講總吸引大批學者,許多求知若渴的年輕學生來聆聽,雖然演講內容超過大一新生的程度。這兩位教授專長的領域是挪亞大洪水前的上古地理,在天使考古學裡雖然題目很小,卻是顯學。但他們的演講內容不只是包括他們的專長,他們概述天使學的歷史,上溯神學的源頭,直到在現代世界裡的應用。
他們的演講讓歷史重獲生命,敘述生動活潑,以淺顯的語言,讓聽眾明白上古的結盟與戰役的來龍去脈,及其在世風日下的現代世界裡扮演的角色。的確,這對夫婦在演講裡讓人了解到,歷史並非遙遠的神話故事,也不是戰爭、瘟疫與災難讓生靈塗炭的紀事,而是在我們眼前呼吸的活生生的歷史,每天與我們同在,給我們一扇窗,透視未來充滿迷霧的前景。沃可夫婦能夠鑑往知來,讓他們在校內地位崇高又極受歡迎。
老師瞄了瞄手錶。「我們最好趕快動身,」她說,一邊收拾桌上文件準備離去。「我們已經遲到了。」
雷倩倩 2010-10-29 21:06
以上是本書內容的一部份.
有興趣的人可以找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