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苦情帝王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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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教大人，這回的天降一族，似乎不一般。」一名身穿戰魂祭司法袍的穩重中年男子微微躬身，朝那個跪在與人等高的戰神塑像前、貌似正在祈禱的男人背影稟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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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間祈禱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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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間祈禱室並不對外開放，它是掌殿主教的私人祈禱室。 與普通祈禱室唯一的區別，在於這間祈禱室的戰神像，曾經受過戰神馬克赫爾殿下加持，虔誠的狂信徒在此祈禱修煉，能夠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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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職掌戰神殿的主教，此刻則是在進行每日必修的功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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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事前有過吩咐，任何關於一等戰魂騎士奧蘭古的消息，都必須第一時間通報上來，那位戰魂祭司，大概連祈禱室外面的戰魂騎士封鎖都無法闖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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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著急，你慢慢說。」 主教緩緩直起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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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戰魂主教的一舉一動，均流露著一股悠閒、一份自信，彷彿這世界上沒有哪件事情，能夠使他方寸大亂，他有把握永遠以俯視的角度，掌握全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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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的天降一族，總是千方百計想幫助奧蘭古逃出戰神殿，去與迷惑了戰魂騎士心神的邪惡吸血鬼女親王會和，但是這回到來的天降一族卻不同往昔。他們說服了奧蘭古，讓他的神智暫時脫離邪惡掌控。現在，這位一等戰魂騎士正在對戰神殿下懺悔，信誓旦旦要殲滅萬惡血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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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祭司採用一種類似朗誦的口氣，差點要把奧蘭古「改邪歸正」的事情，當作一首詩歌，仿效吟遊詩人的讚美方法，將它吟唱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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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想見，他對奧蘭古慧眼辨清事實，回頭是岸的選擇，由衷感慨欣慰和激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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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神殿下的光輝，無所不在。」他以真誠的語調，輕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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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得不錯，戰神殿下的光輝無所不在，邪惡的迫害再盛，也敵不過諸神的正義與戰神殿下的聖劍制裁。」主教慢條斯理地教誨屬下，「儘管如此，我們也不可以輕視黑暗，戰神教義曾告訴我們──『永不小覷任何已經存在，或正在醞釀的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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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屬下會命令所有待命人員持續監控，決不讓戰神的虔誠信徒，再度被黑暗染指心靈。」中年祭司恭恭敬敬地表示，隨後又問：「主教大人，倘若奧蘭古執意出殿剷除吸血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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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他盡情展現戰神賜予的勇武，顯示對戰神殿下不屈的虔誠。」主教如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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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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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祭司再行一禮，悄然無聲地退出祈禱室，從頭到尾，他都不曾抬起頭，主教亦不曾轉過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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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主教的暗中指令在作用，渾然不知的洛特等人，實在不敢相信自己的好運……或者說，戰神殿對於懲戒中的騎士看守之鬆散，居然讓臉皮厚如城牆的菲斯洛隨便兩句話，就騙開了殿堂高聳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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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出了戰神殿，洛特等人才曉得，原來戰神並非一家獨大，人們也不是一神論信仰。 在這個時代，倡導的是多神信仰，祈願的地方，則被統稱為眾神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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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的「戰神殿」，不過是眾神殿組成的十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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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輕易了吧……」菲斯洛摸著自己的臉，正在思考究竟是他話術變精湛了，還是他的臉帥到男女通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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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洛特的專長之一，就是潑冷水，只聽他不以為然地接腔：「得意忘形，人家是故意讓你過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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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斯洛正要還嘴，下意識放出去搜索周圍的感應力，卻使他發覺了附近的異常，不得不訕訕閉嘴，默認洛特的發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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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鎖定的血族家族是哪一個？」看了會落在後頭的雙人鬧劇，穆亞扭回頭，問著前方帶路的高大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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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遠。那是一個正好處在家族權力更替，親王人選尚未出來的小家族。更重要的是……它與西蒂耶卡的家族是敵對關係。」奧蘭古頭也不回的策馬狂趕，深厚功力讓他的聲音縱使在勁風乾擾下，依舊清晰的傳遞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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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四騎，出了眾神殿便一路疾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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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方跟蹤監視的神職者見狀，也曉得隱在暗處，肯定是追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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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某個臉皮厚度可以和菲斯洛媲美，位階與奧蘭古同為一級的戰魂騎士，索性帶人從暗處竄出來，揚鞭策馬，大剌剌地趕上洛特等人，美其名曰：「主教特別派遣，剿滅吸血鬼戰力支持小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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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支小隊的真實目的，大夥心知肚明，卻都不戳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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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費戰力，不要白不要嘛！ 再說，既然都是演戲，早演或晚演，一出或兩出，有什麼區別嗎？ 如果能因此加深信任，還是意外收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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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標的血族家族，地理位置有些偏僻，他們的古堡竟是建在一座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山峰上──其他血族雖然也會讓家族總部遠離人群，卻沒有他們誇張。 多半是該家族勢力太小，搶不到好位置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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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家族暫時沒有親王，為了讓它再亂下去，最有希望成為親王的兩個公爵，也不是目標。我們的目標是家族勢力第三龐大，卻無望問鼎親王的安裏森公爵。但是，這些都和你們無關，你們的任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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潛伏在血族古堡附近的山洞內，奧蘭古理所當然地用對方瞎掰的理由，把他們收歸麾下，開始戰術解析與戰前任務分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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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計劃很簡單，讓這支所謂「主教特派小隊」充當誘餌，去吸引血族們的全部注意力，然後奧蘭古、洛特、穆亞、菲斯洛再伺機從衝擊爆發的相反位置潛入，以小組精英策略，襲殺安裏森公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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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不了，這個偷襲加以多欺寡的戰術，又遭受穆亞的「穆亞版騎士守則」抨擊，最後從權達變，大家很「民主」的舉手錶決，以三票贊成，一票反對的結果，通過戰術提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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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穆亞唯一的配合行動要求是──對戰公爵時，他只負責把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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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好了，小家族的公爵或親王，往往只是實力勉強達到，純粹是為了家族面子著想才封爵的。」缺少一人的戰力，奧蘭古在行動開始前，如此安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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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特和菲斯洛深以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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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族社會採取家族制，一個家族的高層基本單位就是親王一位，公爵至少兩位，侯爵若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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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一個家族，上位實權人物半個沒有，縱使不淪為全血族的笑柄，也已註定該家族一輩子都只能是個小家族，絕對入不了那些古老家族的法眼，更別說參與血族社會的上層事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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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些雜事都與洛特他們即將執行的任務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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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他們正埋伏在古堡東側，四個人均豎起耳朵傾聽動靜，就等待整個古堡鬧騰起來，血族把兵分三路的特派小隊當作所有入侵者，屆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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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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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著腰，四個理該光明正大的騎士，鬼鬼祟祟攀上古堡塔樓，做賊似的翻窗入室，鬼頭鬼腦的打量環境，準備先捉個低等血族問供，確認安裏森公爵所在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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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倒不是太難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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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古堡內外皆處於混亂狀態，這種時候還沒被派遣任務的，若非養尊處優，恐怕就是能力不怎樣。 只消稍微辨認，一個低階血族馬上給奧蘭古捉來，被洛特拉到一個角落去「拷問」──以魔族之能催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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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運氣不錯，安裏森是個孤僻傢夥，連房間位置都遠離群體。」一抹額上的汗水，甩脫使用魔力過度必有的虛脫感受，他換了口氣，道：「現在起我帶路，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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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子，這座小家族的古堡，整個亂了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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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三位公爵自恃身分，不動如山，就連公爵身邊的侯爵、伯爵親衛也去了大半，恰好替洛特等四名入侵者節省不少力氣。 等他們找到安裏森公爵居住的高塔，破門而入，裡頭只剩安裏森公爵和他三名親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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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侯爵，兩個伯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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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還要加上聽聞動靜，才拿著雞毛撢子從房間探出腦袋的男爵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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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裏森公爵悠閒自適的端坐在有絲絨椅墊的高級扶手椅上，手裡端著酒杯輕輕搖晃。 杯中殷紅的液體折射著燭光，顯出異常的晶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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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模樣甚是年輕，若非在血族古堡遇見他，又事先得知其底細，洛特三人大概會意見一致的認為，這位吸血鬼公爵，壓根就是哪個古老世家不學無術，整天打扮得油頭粉面，到處勾引的小白臉紈褲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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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等戰魂騎士。」安裏森輕蔑地瞥了眼奧蘭古，而後目光才轉移到洛特三人身上，一一看過。 輕浮的年輕面龐，流露出一絲驚訝，「冥神殿下與光明神的騎士嗎？不對……嗯，你們很稀奇啊！一個光明，兩個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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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這句話，似乎觸動了奧蘭古某根因為自己也在與黑暗談戀愛，變得格外粗壯遲鈍的神經，他也狐疑地轉過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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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老人家現在才發現啊……三位從天而降的奧蘭古援兵，相顧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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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降一族本就屬性職業紛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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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特臨機應變，一句話算是回了問題，也打消了奧蘭古的困惑──他的記憶裡，再古怪的天降一族，也不是沒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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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麼？新的種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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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不曉得來者不善，安裏森公爵優雅地抿了口血酒，像是在與多年不見的好朋友聊天那般，隨意張口就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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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套話。安裏森公爵，我就直說了，今日要藉你的項上人頭一用。」奧蘭古沉冷地發出宣言，猶若實質的殺氣瞬間爆發，比尋常戰魂騎士濃烈十倍有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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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氣勢，我喜歡你的直接。」安裏森唇角微勾，高腳杯稍稍舉高示意，杯緣就唇，他將裡頭的鮮血一飲而盡，「外面的騷亂，也是你的手筆吧……一等戰魂騎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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鬆手，玻璃酒杯垂直墜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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脆響入耳，碎玻璃反射燭光，彷彿即將消逝的點點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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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侯爵、兩名伯爵，還有那個拿著雞毛撢子探頭探腦的男爵同時臉色一變，斂去所有感情色彩，衝出與洛特四人一打一捉，廝殺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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甫接觸，洛特四人的臉色，立刻有了程度不一的微妙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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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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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紛紛意識到，自己可能陷入敵人的偽裝陷阱。 安裏森公爵的勢力，絕不僅止於他曝露在檯面上的程度，就連這四個留下的親衛和管家，實力也與他們胸前的徽章不相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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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著渾水摸魚主意的洛特四人，這回可算是摸魚摸到大白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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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們的機會僅有一次，豈會因為一隻大白鯊退卻？ 哪怕面前是一頭巨龍，恐怕也得闖上一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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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安裏森公爵的四個打手，雖然實力與表現出來的不符，卻沒有強到太誇張的地步。 如果硬要比較，大概是像洛特他們那個時代的日級騎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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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階級是死的，人是活的，這樣的比較並不能代表太多東西。 有時候戰術應用或某些不可預期之因素，也將主導勝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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譬如：光明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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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穆亞做為光系騎士的附加屬性，並非純粹的光明力量，但對於血族，卻擁有足夠的壓制力；再加上戰魂騎士具備戰神加持的特殊鬥氣乾擾，勝利的天平隨即朝洛特一方傾斜，獲取勝利，已經是時間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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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錯，夠資格讓我動手。」目睹屬下死亡而無動於衷的安裏森，忽然緩緩鼓起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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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聲響起的那瞬，洛特剛巧將他的對手一劍斬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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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時間應該很趕。」安裏森站起來，整了整身上的禮服，那張充滿浮誇氣息的臉，眨眼變得充滿高深莫測，「動手吧！一起上，或者一個個來，我都沒有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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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方落，一股濃烈嗆鼻，就連幾經沙場征戰的洛特等人，都感到暈眩作嘔的血腥氣味，轉眼間充斥在房間每個角落。 眾人眼中的世界，霎時都被蒙上一層血紅紗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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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血族獨有的力量形式──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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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血……親……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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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其來的血能大爆發，鎮壓得奧蘭古一點脾氣也沒有。 他還是咬著牙，邊說邊抽氣，才萬分艱辛的吐出這四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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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行前的血族基本常識惡補，讓洛特三人聽見「純血」，馬上條件反射的在腦海裡冒出相關資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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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血血族，即是指兩名血族結合誕生的直系後代，比透過『初擁』，由人類轉生來的血族具備更多先天優勢。純血血族的實力計算方式，須以當下階級，再上升一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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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皆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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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下的階級──親王，往上升一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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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好好的帝王不當！你裝什麼烏龜孫子啊！」儘管被壓制著，洛特依舊難以控制嘴巴，拼盡力氣，流暢地罵了句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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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血鬼帝王，那是聖騎士也望塵莫及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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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傳說中的龍騎士，在騎士這個職業裡，還沒有誰敢說他可以單槍匹馬戰勝吸血鬼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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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蘭古，你的情報究竟是幾百年前的過期貨啊……」罵完安裏森扮豬吃老虎，洛特話鋒一轉，似乎再吃力，他都一定要把話給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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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這種執著用在掙脫上該有多好……」穆亞暗想，復發的偏頭痛症狀，讓他已經不想去說洛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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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前的局勢，完全一面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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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戰魂騎士、一個光日騎士、兩個闇月騎士，只因為被敵人奪了先機，竟給壓製到鬥氣也難以發出……血族帝王何等強大，由此可見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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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如今並非讚美敵人強大的好時機，局勢再僵持下去，最後等待洛特他們的不是死亡，就是成為血族的俘虜和後備食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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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種下場，顯然都不怎麼討人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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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安裏森帝王大人，卻出人意料的替他們準備了第三條路──「臣服我，接受初擁，成為我的後裔……我，可以寬恕你們的冒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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遺憾的是，這條路照樣不會有人選擇，尤其是洛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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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安裏森的招攬，他控制不住發出一聲冷笑，「就怕我的鮮血，你喝不起。」魔族的種族至上觀念，亦是相當濃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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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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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斯洛帶著高興可以理直氣壯罵洛特，又憂心安裏森被激怒的矛盾心情，傳音讓「笨蛋」兩字在洛特耳邊乍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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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幹麼刺激他！」穆亞的傳音，就實實在在是責備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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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特瞥了瞥嘴，兀自不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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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較下，奧蘭古自始至終，目光都牢牢鎖定在安裏森臉上，眉心緊緊糾結成「川」字。 這種緊張時刻，他根本不敢分心去注意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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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可推敲得知，洛特幾人的潛意識，仍把書中世界的種種當作一場遊戲。 縱使明面上，他們表現得十分認真，他們也打從心裡認為，自己正以最嚴肅的態度面對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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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個驕傲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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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裏森再度出乎意料的沒有發怒，只是轉頭，視線定定放在奧蘭古臉上，「你呢？帝王的初擁，能夠使你在血族社會的起跑點，比其他血族超前不止一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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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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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問題儼然觸動了奧蘭古某條記憶的弦，他冷靜的面具瞬間被囂狂取代，大笑數聲，毫不猶豫地回答：「若我背叛了堅持，怎還配得上西蒂耶卡？她喜歡的是戰魂騎士奧蘭古，可不是血族的奧蘭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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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事情才會鬧得這樣大啊……三個一開始都沒往這方面想的人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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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血族雖然無法變成人類，人類卻能夠變成血族。 如果奧蘭古成為血族的話，戰神殿豈會盡力維護他？ 恐怕是巴不得趕快把人掃地出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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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說，戰神殿的「維護」，也著實令人不敢恭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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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蒂耶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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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與你們敵對的索蘭家族親王。」奧蘭古冷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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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很多時候，人的舉動並非理智所能控制，好比現在的奧蘭古就不曉得他在發什麼瘋，居然豁出去似的公開戀人姓名與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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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裏森瞇了瞇眼，殷紅眸子彷彿兩柄足以穿透靈魂的尖刃，從頭到腳，把奧蘭古掃視一遍。 那種恰似一絲不掛，被人打量通透的感覺，令奧蘭古渾身上下無一處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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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身上有力量枷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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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得出這項結論的安裏森再無進一步動作，相反的，他勃然而發的血能微微收斂，讓洛特四人既能感覺到威脅，又不會影響到一般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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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水般退去的壓迫，令洛特等人鬆了口氣，這才察覺房間牆壁上下的對角處，多了似血光閃爍的奇詭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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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血族文字書寫，用來防止力量外洩的結界。」注意到洛特三人的目光，安裏森很有閒情逸致的解釋。 然後，他的雙眼，再度攫住奧蘭古的視線，一字一頓地道：「我可以解除你的束縛──戰神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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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蘭古倏地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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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神侍者，那是戰神體系中比一等戰魂騎士更高級的戰鬥系神職者。 百年來，達此高度者不過二十餘人，而最巔峰的戰神使者，更只有寥寥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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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二階級，力量層次分別對照血族的親王與帝王，換言之，血神依舊不是人類單打獨鬥所能戰勝的恐怖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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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餵！裝烏龜的帝王，你究竟什麼身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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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兀的，洛特冒出這麼一句問話，讓旁邊的穆亞與菲斯洛，一個遮臉一個壓揉太陽穴，暗悔怎沒及時摀住他的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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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奧蘭古也被這種不分輕重的白癡問題，嚇得踉蹌了幾步。 方才給人捅破真實階級的緊張感，頓時煙消雲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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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真是口無遮攔。」安裏森搖搖頭，卻不曉得是否洛特還不夠資格讓他計較，他同樣不予處置，又帶回話題：「西蒂耶卡不會喜歡弱於她的男人，你既是戰魂侍者，又叫奧蘭古，想來不會是冒牌貨……孩子，看來你這回沒再莽撞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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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在說什麼？」奧蘭古覺得腦袋裡已經是一團漿糊。 眼前這個血族帝王的話，他每句都能聽懂，可是合在一塊的暗中涵義，他卻無法分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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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光是他，洛特三人也胡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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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上，這個血族帝王的身分，似乎也不單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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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裏森蘊含深意的淡淡一笑，直言道：「不必再猜測，我直說了吧！安裏森公爵已死，我的名字是埃爾．索蘭，西蒂耶卡的親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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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罷，他伸手朝臉一抹，附著在掌心的血能輕而易舉，把他的臉皮揭了下來，露出底下另一張精悍的中年人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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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將西蒂耶卡，當作自己的女兒看待，既然她愛上了你，你的實力也不俗，我自然無條件給予支援。」安裏森……不，埃爾臉上終於流露出淺淺的慈愛，悠然落坐，「可惜血族與神殿一樣迂腐，破不了種族隔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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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爾叔……不對，西蒂耶卡的叔叔，早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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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蘭古英俊的臉浮現明顯怒氣，低沉的聲線透著金屬般的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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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神職者，埃爾帝王是我唯一敬佩的血族，無論你是何方神聖，再假冒他的名字與面孔，休怪我不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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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壓制的戰魂鬥氣，宛若實質在他體表化作熊熊烈焰的形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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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一個人類女子做了亡命鴛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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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爾輕輕地說，那聲音明明不大，聽在奧蘭古耳中卻響亮如雷鳴──那是一場，他親眼目睹的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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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爾的悲戀，簡直是他與西蒂耶卡的翻版，但他依舊義無反顧的走下去，他要自己與西蒂耶卡相信，這樣的結局，不會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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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知道的？」奧蘭古戒備起來，渾厚的鬥氣蓄勢待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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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場自焚慘案，知情的寥寥無幾。 後來索蘭家族更基於面子問題，硬是把埃爾與普通人類女子的苦戀，改成血族帝王與不世出的天才神職者鏖戰，最終於烈火中同歸於盡的無恥版本──眾神殿一方倒很高興的默認，他們巴不得有這樣的英雌來當宣揚眾神教義的典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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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特、穆亞、菲斯洛這三個半路攪和的局外人，已然變成看戲的三流小配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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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說了，我就是埃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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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爾帝王眼中，流露出一絲狡詐，基於懲戒防備心過重的奧蘭古的心理，他不顧外人在場，嘴巴一張，就是一連串西蒂耶卡與奧蘭古交往私會時的陳年糗事。 其中更有好幾件事除了當事人，便只有埃爾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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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卦嘛！ 自然人人愛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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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亞還算含蓄，耳朵聽著，俊臉掛著淡笑，沒多餘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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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特和菲斯洛就沒那麼好心放過奧蘭古，兩個人邊聽邊「哦哦哦」的配音，羞得奧蘭古無地自容，恨不得刨個坑把自己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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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不要說了！埃爾叔叔！」堂堂戰神侍者，一張剛毅臉龐上的紅潮，都已經蔓延到了耳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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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承認啦？」那邊交迭雙腿，優雅閒坐的埃爾，總算大發慈悲止住話題，「可是你帶來的小朋友，好奇心很重呢。」他看向明白把「不要停，我要聽」寫在臉上的洛特跟菲斯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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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蘭古回頭一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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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生平首次覺得，把天降一族隨時帶在身邊，未必是件好事。 不管哪個種族，都有三姑六婆類型的傢夥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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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請不要在意他們的想法。」穆亞趕緊把笨蛋二人組往後拉了拉，自己擋在前頭，溫和有禮地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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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埃爾接續著奧蘭古已知的事實，補全了當初的那場「同命鴛鴦，共赴火場」的悲劇後續──原來，一切都是一場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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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的埃爾抱著「欺騙敵人，就要先欺騙自己人」的想法，安排了這樣一場共赴火場的戲碼，騙過了索蘭家族的長老、公爵，親王西蒂耶卡，從此帶著自己的最愛，遠走高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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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