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潛入偵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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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要我當槍手？我不做這種事。」死鬼挑眉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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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寫：拜託啦，你也看在我要幫你找兇手，我做的也是無償生意啊，我們兩個現在的情況就叫互利共生，我幫你緝凶，你幫我考試，彼此都不吃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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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太麻煩了。」死鬼斷然拒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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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心裏嘀咕，你也他媽的太小氣了吧！其實這種交易我覺得我還是吃虧的，被他整成這樣只要他考試真是太便宜了，我這個人很小心眼，向來都是睚眥必報，沒想到死鬼更小氣，考個試也龜龜毛毛的，其他以後再跟他慢慢討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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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繼續跟他盧：這種高中題目對你來說一定是小CASE啦，要幫我考試對你來說是易如反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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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維我也沒用。」死鬼冷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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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思索著，跟死鬼相處這些日子以來，我發現他是吃軟不吃硬的。我隨即垮下臉來，在紙上寫道：拜託啦，就這一次！我要是考不好一定會被留校察看，到時候要幫你這樣四處奔波，我八成沒時間來學校了，你忍心看我被退學或留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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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鬼瞪著我，我也毫不妥協瞪著他，兩方僵持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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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死鬼投降了。他說道：「好吧，就看在你以後還要為我出生入死的分上，我就幫你這一次。不過，我要先聲明，高中的課程我也不知道還記得多少，寫的不好我不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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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寫道：再怎麼樣都比我自己寫好，你要是不記得什麼就去繞一繞、看一看，參考別人的答案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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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鬼不理我，只說：「開始了，我念你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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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得逞後便開始輕鬆愉快地寫考卷。死鬼的速度很快，不久後就到最後一大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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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那樣，你有什麼問題嗎？有沒有你覺得有問題的地方？」死鬼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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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講了個字才趕緊閉上嘴，現在還在考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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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紙上寫道：什麼問題？我根本看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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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鬼歎了口氣說道：「好吧，我早知道問你也沒用。接著是最後一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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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一下考卷，寫道：不用吧，最後一大題是作文，要寫很多字耶，不好意思麻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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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鬼看著我，臉上的表情我很熟悉，意思是：你真是無可救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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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訕訕一笑，寫道：就這樣啦，接下來的再拜託你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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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鬼的表情很是無奈，不過也沒多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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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這招解決了兩天的考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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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完試隔天，便是關鍵的十四號……的前一天。一開始還不覺得如何，但到了今天這種時候，我才開始覺得事態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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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是不要去了吧？」死鬼道，看得出來他還是有些顧忌。「這畢竟太危險了，你沒接受過訓練也毫無經驗，我怕你會露出馬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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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跟你講，我雖然緊張但並不影響我的決定，就像面試時大家都會緊張，但不會因為緊張就不去面試了吧？」我也沒面試過，不知道會不會有人這樣。我擦擦手心中的汗水，從口袋裏掏出了幾片口香糖塞進嘴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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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我含糊不清地說，死鬼看著我默默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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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7興奮地沖上來，大概以為要去散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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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賤狗，我們是要去辦正事的，哪有時間陪你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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賤狗不屑地瞄了我一眼，便轉向死鬼不停搖尾巴。死鬼道：「007，你今天負責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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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鬼一說完，賤狗就不再往外沖了，反而乖乖地原地就坐。可惡，還真是訓練有素啊……我說話當放屁，死鬼說話就當聖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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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怒氣衝衝地往外走，下樓時我向死鬼抱怨道：「那死賤狗為什麼不聽我的話啊？也不想想都是誰喂它吃飯、帶它散步、幫它清大便！真是忘恩負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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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鬼想了想說道：「我想，它可能是不適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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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適應什麼？我家的環境還是伙食？」我酸溜溜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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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不適應的應該是你。它現在的心態就像是主人養了其他寵物，所以會爭風吃醋吧，畢竟動物也都希望能獲得主人全部的關愛，因此它會對你有敵意。」死鬼分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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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到他的話直氣得七竅生煙，大罵：「可惡的賤狗，竟然把我當成你另外養的寵物！它到底看不看得清現實啊！我哪里像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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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也不一定是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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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樓下後招了計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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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已是華燈初上，也該是酒吧的營業時間了。其實我的空軍一號早已修好，嶄新得就像是剛出廠一樣，也花了我好幾千大洋。但為了不留下證據，我們還是坐計程車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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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距離我家有些路程，計程車運將非常勇猛地橫衝直撞加闖紅燈後，四十分鐘才到。我在不遠處下車，繞過建築物來到酒吧後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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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如果琛哥真的預定要來的話，這裏一定會戒備森嚴，進行管制，不會輕易讓生面孔進去，所以我們的機會就是今天了。」死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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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惶惶不安地點了點頭，一邊從旁偷窺後門的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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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酒吧平常員工出入補貨的地方，這時將近深夜時分，正是酒吧人最多的時候，所以後門緊緊閉上，看不到一個人影。這氣氛實在緊張得讓人受不了，我還真想直接沖上去一把拉開那扇門也痛快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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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鬼看出我的急躁，輕輕地將手放在我肩上道：「耐心點，時候還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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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深深吐出一口氣，藉以平復急促的心跳。我縮回旁邊的暗巷，拿了個紙箱擋住我的身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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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慢慢地流動，我看著東方的天空從漆黑色到深紫色再到漸漸翻出魚肚白，而酒吧裏的喧鬧也漸漸弱了下來。我伸展一下發麻的手腳，揉揉發酸的筋骨。這時，我聽見卡車倒車的警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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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死鬼相視看了一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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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間酒吧天固定在這時候補貨，也同時打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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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見卡車從另一邊倒車進入後門的巷子，一直緊閉的後門也終於打開了，幾個穿著侍者衣服的男人提著垃圾走出來，丟到一旁的垃圾箱後便開始接力搬著卡車上的東西。等最後一箱貨搬進去時，墊底的人隨手帶上了後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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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現在！我吐出嚼了一整夜還不停補充的口香糖。天啊，嚼到下巴都快掉了！然後輕聲快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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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到門口，將那坨噁心沾滿口水的口香糖塞進門鎖扣進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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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的後門會在門完全關上時自動上鎖，所以一般工作人員應該不會特地花時間來檢查後門是否鎖好，我們要賭的就是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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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緩緩地關上了，我將臉貼在門上，側耳傾聽，沒聽到門上鎖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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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太簡單了吧！這種高科技的門只因為口香糖就失效了，比喇叭鎖還容易對付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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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完貨後就是下班時間。我在門外又等待一下，然後輕輕去拉了一下門。沒拉動，比我想像中要重多了。我略施點力，門便應聲而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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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松了一口氣，第一階段的任務完成！我將門縫裏的口香糖挖出來，以免隔天來上班的人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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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探進頭去，觀察裏面的情況。一片靜悄悄的，彌漫著一股打掃過後的漂白水味道，只有掛在後門上的緊急照明燈照亮了周圍，遠處一片黑漆漆的，根本看不清楚是啥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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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太敢踏進去，問道：「這裏還真他媽的陰森，會不會有好兄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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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身旁不就有一個了？」死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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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娘喂啊！我嚇得向後退，腳下一個踉蹌差點跌倒。死鬼抓住我的手臂說道：「你白癡啊，好兄弟不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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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賞了他一個白眼，沒好氣道：「靠！你別嚇我好不好！我的小心肝差點從嘴裏蹦出來了！我還以為你說的是『其他』好兄弟，是你的話有什麼好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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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那時候我第一次在你面前現身時，你還不是嚇得屁滾尿流、跪地求饒？」死鬼揶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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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誰跪地求饒啊？」我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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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鬼作了個噤聲的手勢。我閉上嘴，確定沒人之後，我們才走了進去。走出照明燈的照射範圍之後，我拿出手機，螢幕上的亮光在黑暗中顯得冷清清的。我跟在死鬼身後，嘴裏不停念著阿彌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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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你這麼怕鬼，竟然還能習慣我的存在。」死鬼不可思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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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要說那個字啦，會把他們招來！不是我在臭彈，在你之前我從沒見過其他阿飄，我八字重得要命，說我見鬼……幹，是阿飄啦！說出去也沒人信。我之前也從不相信有那個啊，但現在知道你的存在後，我還能不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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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聲說道，雖然應該是沒有其他人在，但這種時候讓人覺得就應該放低聲音。死鬼倒是沒這種顧忌，反正他說話只有我聽得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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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如果你怕鬼的話，不覺得念些其他的比較有用嗎？只念阿彌陀佛好像沒什麼影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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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託，我連『床前明月光』後面都只記得『低頭吃便當』了，你想我有可能會念大悲咒還金剛經那些嗎？」我無奈說道，「更何況，念那些有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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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清楚，至少對我沒什麼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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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左彎右拐了一陣子後，來到一間房間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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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是倉庫，堆放一些桌椅雜物。」死鬼道。他在前一天已經來打探過情況，對這裏的地形和作息摸得一清二楚，「就躲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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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開門溜了進去，避開各式雜物找了個平坦的角落……啊，撞掉了一個杯子，碎裂的聲音在這安靜的空間裏迴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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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立刻捂上嘴巴蹲下來，屏氣凝神注意外面的動靜。只有機器運轉的些微聲音，看來人真的都走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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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累死我了。」我坐在地上大叫道，「可惡的007，這時候它八成又在作春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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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躺下來睡吧。這裏就算是營業時間也很少有人進出，我會看著的。」死鬼溫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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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了他的話，毫不客氣地扯了幾條乾淨的桌布還窗簾之類的，墊在地上。雖然位置只夠我蜷縮著身體，但一整夜的監視讓我倦累不已，就算站著我都能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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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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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鬼站著沒動，我知道他一定是嫌髒，忍不住罵道：「這裏髒又沾不到你身上，別這麼計較好不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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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鬼猶豫了一下才坐在我身旁坐下，還很龜毛地墊了桌布。我翻了翻白眼，這傢伙真是難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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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鬼靠在牆邊，屈起一條腿，手肘靠在膝蓋上。因為空間有限，他身材高大，差不多有一半身體陷入旁邊的櫃子裏，看起來挺詭異的。幸好他不是人，要不然這裏可就會像沙丁魚罐頭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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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這樣……呃，在櫃子裏會不會不舒服？」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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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鬼愣了一下，隨即輕笑道：「不會，任何東西穿過我身體我都不會有感覺，就算是坐在水泥塊裏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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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還真方便呢，如果有這種能力就可以有效解決都市空間不足的問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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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的樣子就知道你一定又在想那些五四三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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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撇了撇嘴，對他的話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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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覺得安靜過了頭了，我們兩人……一人一鬼坐在這裏相對無言也很奇怪，我便開口問道：「喂，死鬼，如果順利抓到內賊的話，你是不是就沒有其他遺憾了？然後順利地回地府去報到、再去投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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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清楚，當初閻王也沒跟我說詳細流程。公務員都是這樣，做事延宕又丟三落四的。到時應該會有鬼差來引我回到地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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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說……死後大家都要為自己生前所犯下的過錯付出代價，例如說謊要拔舌頭、偷竊要砍手腳之類的……是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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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滿擔心的，如果是真的話，那我死後豈不是要被折磨得半死？雖然沒做過什麼十惡不赦的壞事，但我也聽過「勿以惡小而為之」，如果這樣一條一條的都算進去，我大概也能算是惡貫滿盈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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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最重要的是不要做虧心事，我下去之後也沒受到其他刁難，而我也不能說我從沒做過壞事……就看你是如何定義『壞事』。」死鬼沉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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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急忙說：「有啊有啊，虧心事我做過很多，只是當初做的時候當然不覺得有什麼問題，現在一想到地獄的情景，我就覺得悔不當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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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間無完人，沒有人能保證一輩子沒犯過錯，重要的，應該就是你是否懷著惡意吧。所謂『惡意』是指你是否存心要害人，如果懷抱著這種心思，我可以確定那是一定會下十八層地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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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可沒有，我敢保證！」我可以發誓，我在牆上亂塗鴉、找人打架、破壞公物、順手牽羊、聚眾賭博……都只是想找麻煩而已，絕對沒有心存惡意要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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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歎了口氣，遇見死鬼以來，雖然看不太出來，但我的世界的確發生了天翻地覆的大轉變。過去我所相信的事都被顛覆了，原來真的有另一個世界的存在。我直到現在，才能好好靜下心思考，過去幾天發生在我身上的事，實在太不可思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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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鬼像看出我的想法似地道：「你應該往好的方向想，你在還年輕時就有了這種體認，往後還有很多機會去彌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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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沉默思考著他的話，赫然發現氣氛好像比剛才更沉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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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煩死了，不要說這個了，弄得好像是在上輔導課一樣。你還真是會岔題耶，連講內賊都可以變成善惡批鬥大會。」我抱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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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鬼只是笑了一下，沒說什麼。可是這樣讓我看了更不爽，好像是我在無理取鬧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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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我決定回家後要去背金剛經，才能壓制你這個瞧不起人的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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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也說過，那對我沒效。」死鬼不痛不癢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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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倒是很奇怪。我問道：「一般鬼都會怕那些東西吧？而你竟然不怕，還能在白天出現，就我所知，你好像不太正常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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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說的可能沒錯。因為我在平時也只有在晚上看得到其他……我的同胞，能在大太陽下走動的應該只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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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看得到其他阿飄！？」我驚恐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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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看不到才奇怪吧。」死鬼理所當然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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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幹嘛不跟我講？你可以跟他們互動嗎？例如打打屁說哪里的貢品比較好吃，或是哪里的墓仔埔睡起來比較舒服之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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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你看不到，跟你講只是徒增你的恐懼而已。而且我跟他們之間也沒交流，可能是屬性不同，那些孤魂野鬼通常都是漫無目的地四處遊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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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樣屬性不同？還不都是鬼……幹，我又說了那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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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有閻王的特許回到人間，我想我不怕那些東西或是陽光也是因為這樣，我有閻王給的黑令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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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令旗？這下勾起我的興趣來了，我興致勃勃問道：「黑令旗長啥樣子？給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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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鬼站起身，伸手進口袋裏，摸掏了半天才道：「不知道丟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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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這麼重要的東西你也能弄不見！我想起死鬼之前也將線人寄的重要包裹黏在天花板上，這下我更可以確定，他一定是秀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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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個地方我倒是不能進去，就是警署。我想應該是那裏陽氣太重了，對於鬼來說，就像是禁地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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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局有什麼好去的？一堆死條子……啊，不是啦，話說你去警局幹嘛？去懷舊喔？還是有喜歡的女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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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定是男的呢？」死鬼看見我驚愕的樣子，滿意地笑了一下：「我回去是想看看，說不定我死後案子會有什麼進展，但連門口也進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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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這倒也是啦。對了，你重回人間之後，去找過你的家人嗎？」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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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鬼搖搖頭道：「那時死後在人間停留了七天，我去看過她們了。後來便沒有再去過了，她們也看不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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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真是冷淡耶。」我嘀咕道：「那時在你家看到的那些照片，是你母親和妹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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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鬼面無表情道：「怎麼，現在是我的身家調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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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啦，不行喔。講了你也不會少塊肉，別這麼小氣。」我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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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的沒錯，我母親嘛，現在是普通的家庭主婦，以前是開小吃店拉拔我們兄妹倆長大。我妹現在在外商公司上班，結婚兩年還沒有孩子。這樣夠清楚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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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結婚了啊……真遺憾。」死鬼的妹妹是個大美人呢，本來想藉機會認識認識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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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遺憾什麼？就算沒結婚也輪不到你，小毛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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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你管啊，幻想幻想也不行喔？你在高中時應該也喜歡年紀比你大的吧？成熟的女大學生或是同校學姊？還是O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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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不太清楚了，不過我想你應該少看些A片，那些情節基本上和現實不符。」死鬼眉間微蹙道，「我家說完了，換你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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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換我？你以為在相親喔？還兩邊輪流互報家世背景……我沒什麼好講的啦，我媽幾年前死了，我家就老爸一個，興趣是買古董和離婚，不過他常常買到假貨還沾沾自喜，暴發戶一個。」我唾棄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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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做什麼的？」死鬼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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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啊，開了間公司……表面上是稱作資產管理公司，不過就是討債公司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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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會一個人住在外面？通常高中生是還不到獨立的年齡。」死鬼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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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沉默了一下，不知該如何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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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想說也沒關係。」死鬼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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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啦！只是……」我思索著該如何表達，「我媽在我國中時死了之後，我在家就待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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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母？」死鬼挑眉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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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那麼戲劇化啦！我又不是灰姑娘！只是因為那是老媽待過的家，所以……」我囁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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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會睹物思人？」死鬼接著說，聲音輕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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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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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啊……那接下來，我們交換生辰八字吧。」死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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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換生辰八字幹嘛？」我疑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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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鬼一本正經道：「我們對彼此都有一定瞭解，交換完就可以直接拜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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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拜你個鬼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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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死鬼竟然也會開玩笑，還以為他這張賤嘴只會挖苦人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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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我們聊了很久。我跟他聊A片和朋友，他跟我談避險和員警勤務。聊到後來，我抵抗不住瞌睡蟲的侵襲，便沉沉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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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起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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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朦朦朧朧間聽到說話聲，還有一隻手輕輕地搖晃我。我睜開眼睛，看見是死鬼，不耐煩地轉了個身背對他：「吵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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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猛然跳了起來，想起現在可不是在家裏！死鬼捂住我的嘴，示意我別出聲。我聽到外頭已經是人聲鼎沸了，看來睡了很久，難怪現在渾身發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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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有幾個腳步聲，聽起來像是正在門前徘徊。幾個人在討論要不要進來倉庫拿開罐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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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倉庫裏還有啊。」一個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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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之前就拿出來了，應該是放在廚房，怎麼會不見？」另一個聲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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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進去找找好了。真不想進去，裏面都是灰塵，我每次一進去就不停打噴嚏，亂七八糟的誰找得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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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下意識地又蹲低了一些，要是讓他們進來就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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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鬼在我耳朵旁輕聲道：「我去拉住門，你跟我一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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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躡手躡腳避開堆積如山的雜物，來到門旁。死鬼伸手抵住門板道：「你躲那櫃子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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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點頭，走到櫃子後方，探頭出來確定死鬼是否還能保持實體化，因為我離他太遠的話，他就不能保持實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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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板震動了幾下，應該是外面的人嘗試著要拉動。「咦，好像鎖起來了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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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癡，倉庫又沒門鎖。應該是卡住了，我來試試。」又是一陣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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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應該是裏面的東西倒下來了吧？我早說過要你們找時間整理整理倉庫的。我去找其他人幫忙。」一個腳步聲遠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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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不會自己來整理喔，就只會說風涼話，王八。」一人嘀嘀咕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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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不用拿了，找到開罐器了。」一陣腳步匆忙地跑來又離開，把門口的其他人一起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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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鬼放開門道：「可以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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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櫃子後走出，問道：「現在幾點啊，我好像睡了超久……啊，落枕了。」我艱難地扭扭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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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大概是晚上八點多。你睡得還真熟，中間完全沒醒過來，我想應該是要佩服你的，這種情況還能睡得著……」死鬼用一種不知道是佩服還是好笑的表情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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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睡白不睡……反正你不是說你會把風？」我邊說邊揉著脖子，痛死了，果然是落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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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這先待一下，我去外面看看動靜。」死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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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連忙阻止他，說：「我跟你一起出去，在這再待下去我都要發黴了，反正早出去晚出去還不都一樣，要是等琛哥來了我才突然出現，那不是更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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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真是沒有危機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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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拆下了皮帶，確定能正常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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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死鬼，你找的那個人，他賣的東西真的沒問題嗎？這怎麼看都像是騙人的。不要到時候我們千辛萬苦見到了琛哥和內賊，結果這東西卻不靈光什麼都沒錄下來……那我們豈不是吃大虧了？要等下次琛哥和那傢伙見面不曉得又是什麼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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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鬼冷笑了一聲：「我不會等到那時候的，要掌握他們在一起的證據可沒這麼容易，要是拿不到證據，我就親自去制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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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喂，你……你不要說這麼不吉利的話好不好？就算這次沒抓到他們的把柄，也總是會有下一次的機會啊。我可先跟你說清楚，就算這次不成功，你也不要輕舉妄動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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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鬼應了一聲，不知道是「好」還是「不好」。這傢伙也太危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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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心裏暗自下決定，要是死鬼想有什麼動作，也需要我在他旁邊才行，要不然他也沒辦法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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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是想不開，想跟那傢伙同歸於盡的話，我就先跑再說！至少要讓他離開到安全範圍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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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鬼探出頭去，確定了沒人之後，我悄悄拉開門晃了出去。走出通道之後，就是前面一般酒客喝酒的地方了。第一次來到這種地方，我現在心裏興奮得要命，簡直都要忘了本來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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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看了一下後讓我有些失望，所有人都看起來很平常，哪來的黑社會巨頭要來這的樣子啊！本來想說這種惡名昭彰的場所，就算沒有看到黑幫大談判也該看到兇神惡煞的保鑣，褲袋裏還插著槍之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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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找了個偏僻的角落坐下，偷偷問死鬼道：「你確定是這間嗎？怎麼一點那種……幫派的感覺都沒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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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是幫派的樣子？難道你以為會像古惑仔一樣，大家都全身刺青又戴金項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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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無奈地轉回去，要幻想一下才能有效消除我的緊張，這種像是臥底的刺激工作一般人可能一輩子都沒有機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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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今天的確有大人物要來。」死鬼從外面回來時說道，「門口有管制限制進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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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看來情報正確，琛哥今天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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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這等，我去裏面包廂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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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鬼說完，便穿過層層人牆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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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了一杯飲料，左顧右盼周遭的情況，特別是門口，等一下應該會從那裏進來吧，身旁八成會跟著一堆保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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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了半天，死鬼也不見鬼影，實在等得不耐煩了，我便抓住一個侍者問道：「琛哥今天有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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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侍者上下打量著我，一臉輕蔑問道：「你找琛哥有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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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的，這什麼姨太太口氣啊。我不耐回道：「幹你屁事，又不是找你，我當然有事才會找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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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侍者道：「你以為琛哥是你想見就見的嗎？也不秤秤自己的斤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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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罵道：「再怎樣也比你好，撒泡尿去照一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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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侍者面色鐵青，頭也不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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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看到他我就知道他是什麼人了，講話嗲聲嗲氣還化妝，穿著黑白侍者服、眼線濃得活像那兩隻團團圓圓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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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絕對不是看不起他們，我的哥兒們裏有個自稱菜糠的，也是活像個娘們，但人要好上太多了，而不會像那侍者，眼睛長到頭頂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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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看來沒這麼容易問到琛哥的事，還是不要多問好了，免得打草驚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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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後，死鬼回來了，我連忙問他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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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琛哥已經來了，在裏面的包廂。我沒見到可疑的人，應該是還沒來。現在問題是我們要怎麼進去包廂，門口都有人守著，你要是想闖進去，大概還沒走近身上就會多幾個洞了。」死鬼煩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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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麼辦？還是他們談完出來再拍他們走在一起的樣子？這樣應該就能當作勾結的證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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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可以，畢竟如果是警方人員，在這種場合和黑社會私下見面，想說是清白的都很難。」死鬼沉吟道：「但我想他們應該會有所警惕，至少不會一起出現在外頭讓人有把柄可逮，內賊到現在還沒出現，應該就是這個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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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要拍到他們豈不是難上加難？我看去偷拍小布和裘莉的下一個寶寶長啥樣子可能還容易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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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剛在那一帶穿梭時，發現包廂間的通風管道是彼此相連的，這一點可以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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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指爬到那裏面嗎？」我不安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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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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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不要，又不是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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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叫，一時沒注意提高了音量，引起隔壁桌客人的側目。我壓低音量道：「那是CIA特務專用的橋段耶，那裏面一定髒得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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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鬼冷冷道：「你別忘了，小偷和歹徒也常爬通風管道。別嫌了，這是目前看來最安全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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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苦著臉說：「真的要爬？那還不如讓我綁著炸彈直接沖進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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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廢話了，我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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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口氣喝完面前綠色濃稠的不知名飲料，跟著死鬼偷偷摸摸地走向後面的包廂區。確定四周無人後，我們拐進一間距離琛哥那間稍遠的無人包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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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去後，我左看右看沒看見通風管道，便問死鬼道：「在哪？牆壁上什麼都沒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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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你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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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鬼一說，我才察覺包廂裏有空氣流動的感覺，頭髮輕輕地在顫動。我往上看，果然有一個黑黝黝的洞，一片四方形鐵網格擋住洞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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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沒有搞錯，什麼年代了還用這種通風系統，好一點的KTV都用獨立系統的空調了。要是發生火災，火勢一下子就會蔓延開來耶！」我咕噥著：「而且這種在頭頂的垂直通道，你要我怎麼爬？我又不是蜘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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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鬼不理會我，將兩隻手掌疊起道：「我會幫你，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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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抱著壯士斷腕的悲痛，一隻腳踩上他交疊的雙掌，一用力便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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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隻手撐著天花板，另一隻手去拆網格，灰塵不住地掉落。我用力扳了幾下，網格便應聲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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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也不做牢固一點，起碼多用幾個螺絲釘拴起來嘛！我一邊嘀咕一邊將頭伸進洞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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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的，窄得要命！我艱難地將手往裏攀住，死鬼用力地托起我，我抓住了橫向的通道部分，雙手用力一撐，整個人進入了管道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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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趴在通道裏喘著氣，沒想到做起來比想像中要累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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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管道極小，我只能趴在裏面匍伏前進。一定幾百年沒清理過了吧，一股老鼠味直竄進鼻孔裏，還有股潮濕的黴味混雜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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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忍不住抱怨道：「今天叫我爬通風管，不會下次就要叫我鑽下水道了吧？我可跟你說，那我絕對不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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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我自己也不想進去。」死鬼厭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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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聽見他的聲音在通風管中迴響，卻沒看到他的鬼影子。我問道：「你在哪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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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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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循著聲音看過去，在右上方的管壁上浮現出死鬼的臉。我下意識地往左邊閃，狠狠撞上管壁，發出很大的聲音。「你要嚇死人喔！在那邊裝神弄鬼幹嘛？」我大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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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聲一點，會被聽到。我沒有裝神弄鬼，我只是在走路而已。」死鬼睥睨著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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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走？飄在半空中嗎？」我奇怪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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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死鬼露出頭和肩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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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這樣太不夠義氣了吧，我都這樣爬了，你也應該跟我一樣啊。」我不滿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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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拒絕，很難看。」死鬼甩過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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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託，也只有我看得到啊！老子都不嫌難看了你還怕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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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廢話，快走！」死鬼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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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我咬牙切齒繼續往前爬。這裏的管道錯綜複雜，死鬼一路指示我方向，爬過一間間的包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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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一間包廂的上方，傳來多人喧鬧的聲音，我往下方看去，一堆人在飲酒作樂，席間坐著好幾個穿著暴露的女人。其中一個男人一手摟抱著幾乎脫得精光，只剩性感內衣褲的女人，另一隻手劃著酒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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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登時眼睛發亮，問道：「這間酒吧是有做那種的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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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提問的當時，那女人又輸了，接下來就要脫那關鍵的一件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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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鬼黑著臉示意我繼續往前，我還來不及看到那決定性的一刻便被逼著走了。嘖！就差那幾秒而已了耶！我怨恨地瞪著死鬼，但他毫無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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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過蜿蜒無盡的通風管道，不曉得已經過了幾間包廂，我不由發牢騷道：「到底還要爬多久啊？你幹嘛不選近一點的包廂鑽啊？再爬下去我都要忘記怎麼走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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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靜一點，就在前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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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乖乖閉上嘴並放輕了動作，深怕弄出一點聲音會被下面的人察覺動靜。前面有條垂直向下的通道，我連呼吸也放輕，緩慢地爬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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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向下看，這間包廂安靜異常，只有輕微說話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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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下燈光不強，影影綽綽好像有很多人。我向前爬了點想看清楚，上半身懸空，一隻手撐在另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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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帶拆下來給我，我下去拍。」死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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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伸手去拆皮帶，但這地方小，我又只能騰出一隻手去解，弄了好半天還拆不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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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真是笨拙到不行。」死鬼取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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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死了，是這裏太小了。」我邊說邊解。「對了，我先跟你說，等一下要是看到那個內賊，你千萬別一時衝動就要下去掐死他還怎樣的，我一定會跳下去阻止你，你可別害我啊，我要是下去一定會被當成殺手之類的，然後一槍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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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心，我不會為了那種人讓自己下地獄，也不會因此危害到你的安全的。」死鬼低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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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他的親口保證我也安心多了。這時，扶在另一邊的手有些搔癢的感覺，我停下動作往那邊一看，赫然發現有只大老鼠正在嗅聞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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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時驚慌，趕緊將手伸回來，卻忘記了我靠那只手撐著我的上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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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了支撐的身體頓時往下跌，死鬼想拉住我卻抓了個空，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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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覺到身體撞開了通風口的鐵網格，刹那間我還心想，為什魔不用螺絲釘拴住啊！接著我便重重地落在地上，這還真正是跌了個狗吃屎，撞得我眼冒金星，頓時覺得身體像散了架一樣，全身上下包括腦袋，唯一能感覺到的就是……痛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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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回過神來，幾枝黑洞洞的槍口正對著我。幹！要挫屎了！這是我這時心裏唯一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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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坐在地上，不過目前的情況也不能站起來，好幾人站在我周圍舉槍對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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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託，只要一槍我就嗝屁了，你們不用這麼辛苦。我舉起雙手表示投降，手還顫抖個不停，我還真慶倖沒喝多少水，要不然現在我八成尿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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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鬼從上面跳了下來，在我耳邊道：「先不要輕舉妄動，他們問什麼你就應是，我會想辦法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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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微微點了點頭，他的出現讓我安心多了，膽子也大起來，反正我有個隱形的靠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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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幾個人上來搜我的身，東摸西摸沒摸到啥東西。我冷汗直流，祈禱著他們別發現皮帶裏的玄機。幸好沒人注意到，我暗自松了口氣，為了保險，我身上沒帶任何身分證明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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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定我身上沒有危險物品後，拿槍的人中有一人出聲了：「你在上面幹嘛？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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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囁嚅著說：「我……我沒想幹嘛，我想見琛哥，但、但看外面那陣仗我絕對進不來，我只好從通、通風口爬過來，結果不小心就摔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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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小鬼要找琛哥做什麼？」那人將槍抵在我的腦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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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託啊，大哥，你千萬別不小心就扣下扳機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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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想投靠琛哥，請琛哥收我當手下。」我結結巴巴地說，這不是我演技好，而是我已經害怕得連嘴唇都在發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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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邊說邊暗暗打量著，這包廂該不會是專門用來嚴刑拷問或是執行私刑的地方吧？我瑟縮看了一眼地板，光可鑒人、黑黝黝的石質地看不出來是否吸了很多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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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一人開口：「你要琛哥收你，你能幹什麼事？幫琛哥暖床？」他說完，旁邊的人一起哄堂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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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你老婆的床還綽綽有餘咧！我心裏暗暗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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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低沉的聲音講了些什麼，周圍頓時安靜下來，站在我前面的人都退開了，其他人把槍收起，只剩剛剛問話的那一個還指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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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時才看清楚沙發上還坐著幾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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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間那人一看就知道是頭頭，想必那就是琛哥了，他長得倒是比正牌琛哥要稱頭多了。四十歲上下，雖然坐著也看得出身材高大瘦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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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襲黑社會標準裝備的黑西裝，穿在他身上煞是有威嚴，一臉冷峻，周身環繞著冷氣，讓我不由懷疑這包廂內的低溫，是不是從這男子身上散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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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瞄了死鬼一眼，死鬼在我耳邊低聲道：「這些人都是青道幫的，內鬼還沒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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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琛哥開口了，聲音低沉不帶任何感情：「你要加入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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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他的聲音，讓我覺得室溫又低了幾度。我打顫道：「是……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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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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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揪出你們的小辮子！我胡說八道：「我……快要畢業了，想說趕緊找畢業後的出路，覺得做這一行最有前途，因此想要拜託琛哥無論如何都要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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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這不是說要入就能入的，也得看看你有什麼用處。」琛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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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什麼事都能做！偷搶拐騙，還是姦淫燒殺擄掠，只要琛哥一句話，我萬死不辭！而且我還有一堆小弟都想跟我一起來投靠琛哥！」我說完還真佩服自己，這種話都掰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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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琛哥若有所思道：「你今天有同伴跟你一起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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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沒有，今天只有我一個人來先拜託琛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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琛哥沉默了一下，轉過頭去和旁邊的人交頭接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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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見他的表情，看不出絲毫的變化，心裏直忐忑，按捺著恐懼，冷汗一滴滴流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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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瞥了瞥死鬼，他在人群中走動，似乎在確定他們的裝備和位置，他現在應該在計算著，如果有突發狀況，如何才能逃出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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琛哥講完話後，向一旁站著的手下吩咐了幾句，然後轉過頭來對著我說：「你要加入可以，不過有個先決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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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挺起胸膛大聲道：「您儘管吩咐，不管什麼事我一定做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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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琛哥慢條斯理地喝著酒道：「吸過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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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到他的話一時還反應不過來。靠，這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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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當然有，我幾天就要用一次，家裏還有一堆庫存呢！」我講出了才後悔，什麼庫存啊，又不是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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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琛哥讓旁邊手下丟了一包東西在我面前，「你現在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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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顫抖著看著地上的東西，是一包白粉、針筒、酒精燈之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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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雖然是個小混混，但還沒墮落到要吸毒，有點腦子的人都知道，這東西只要一碰就萬劫不復了，但今天這種狀況，我要是不照做就會被發現我在晃點他們，明天我可能就會變成海上另一具不知名浮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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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緊閉雙眼，兩相權衡之下，當然是保命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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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不是玩不起，老子就跟你玩！我架起酒精燈，將白粉倒進錫箔紙做的小碟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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燒了一下後，錫箔紙裏的白粉盡數溶化了，我拆開針筒包裝，將針頭在火上烤了一下，探進錫箔紙裏將裏面的液體一滴不剩地抽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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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認這一系列動作做得很熟練，我雖沒打過也看其他人打過，應該沒什麼破綻。我卷起袖子，將橡皮繩緊緊綁住上臂，拍打幾下手臂讓血管浮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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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手臂上很乾淨嘛。」那人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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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應該起疑了，一般吸毒者手上不可能沒針孔。我笑了一下說：「我平常都是從大腿打，因為在上學不能打在手上，會被教官抓，但現在人多，我實在不好意思脫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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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見他們沒反應，就繼續動作。我拿了棉球沾了些酒精，在手臂上隨便擦擦，敲了敲針筒，推出裏面的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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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趁著低頭擺弄這些東西時，和死鬼使了個眼色。死鬼低聲道：「準備好，我帶你沖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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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起頭，將手臂舉高，讓其他人的注意力放在我的手上。在針頭即將接觸到皮膚的那一刻，死鬼踢掉了指著我的那一枝槍，趁著其他人都還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時，抓起我的手臂就往外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