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ci~敏 2007-1-2 21:14
《絕愛》作者:拓人【完結】(強制愛系列I)
作品簡介:
他懷疑妹妹的失蹤與這橫行美洲的神秘首領有關
於是,他親自潛入戒備嚴密的犯罪集團
天!身為中情局一員的妹妹根本沒被狹持,還愛上犯罪組織的首腦,甚至──洩露了他真實的身分!?
雖然,這卑劣的的男人以妹妹的性命牽制他不過,他最好別妄想能就此教他屈服!受過嚴格訓練的他絕對能夠承受各種加諸在他身上的酷刑…
「黑暗之眼」真是大膽呵!兩年前的舊帳還跟他算
如今他貿然闖入他的地盤?就殺了他未免太可惜
不妨拿他來測試新研發的媚藥,然後再慢慢欣賞這高傲的男人在他面前徹底失控的模樣......
楔 子
和往常一般,他瞪著厚重的木製實心門,恐懼男人的「臨幸」。
雕著浮水印般花紋的門把向下轉動四十五度,男人帶著殘酷的笑容出
現在門邊。
發現自己抑制不住喉間的顫抖,他咬牙隱忍。
帶著一向如此的冷笑,男人開口道:「你這是什麼表情?還是恨不得
殺了我的樣子。」語調並非氣憤或不滿,而是一種覺得很有趣的口吻
。
他不發一言,直直凝視男人的雙眼中,有著掩飾不了的恨意。
輕哼了聲,但男人並不像在生氣。
「怎麼了?我有說錯什麼嗎?」踩著輕鬆自在的腳步走進來,男人從
容的步伐看來令人光火,緩緩地靠近他被鐵製的鏈子鍊住的歐式大床
邊坐下來。
伸出的手習慣性地觸摸他的臉頰,他則將頭一轉,想甩開男人的碰觸
,然而依男人的個性,是絕不容許他人違逆的。
「你以為你還有任性的餘地嗎?」男人輕問,帶著看似漫不經心的微
笑,但眼裡卻閃著危險的光芒。
他厭惡地移回視線,將毫不隱暪的痛恨表現在臉上,直視望向自己的
狂妄笑臉,試著將想掙開鐵鏈束縛在頭頂上的雙手,卻徒勞無功,雙
手依然牢固地被銬在床頭的花紋鐵架上。
半躺在床上,雙手被往上捆綁的姿勢讓他幾乎使不上力氣反抗,而男
人似乎也明白他的狀況,因此一向為所欲為。
帶著令他噁心的溫暖大手重新回到他的臉頰。
忍受男人輕柔的撫摸,他咬緊牙關壓抑住甩開他的衝動。
彷彿看透他心中的想法,男人俯下身子在他耳畔低語:「想逃就逃啊
,如果你做得到的話。」帶笑的口吻,撫過他耳邊的氣息是熾熱的,
讓聽者渾身打顫。而後男人用另一隻手鑽入他領口敞開的襯衫,無視
他不自禁的驚悸;男人的膝蓋壓在他的腿上,抑制那隨之而來、下意
識的退縮。
「做什麼!」他明明知道答案,但仍不由自主地衝口而出。
「做什麼?」骨節明顯卻又顯得修長的大手解開他襯衫上的鈕釦,裸
露出一大片結實平坦的胸肌,指腹趨向前輕輕摩擦他胸前的凸起,「
還用得著問嗎?」
男人輕笑兩聲,凝視他的雙眼帶了著倨傲及輕蔑,因為他的明知故問
。
本能地抗拒,他試圖移動身體想擺脫他嘲弄的撫摸,卻越是往柔軟的
床舖裡陷去。
絲毫不將他的抵抗看在眼裡,男人靈巧的手指早已將他的襯衫褪至手
臂,舌尖則隨著頸線一路直下,停留在頸動脈的位置,不斷地舔舐他
瞬間加速的脈動。
血液瞬時衝往男人撫觸的那一處。
好痛苦!可也好舒服……
他痛惡這種感覺,可是身體卻不由自主地顫動。
胸前的敏感被輕輕地啃咬著,一陣壓抑不了的酥麻感將他吞噬,靈巧
的手指來到他的下半身,潛入底褲內,不疾不徐地開始他身體早已熟
悉習慣的愛撫。
男人志得意滿的笑容明顯地表達出他知悉他的感受,知道他很享受,
享受自己不停歇地施予在他身上的撫弄;儘管他瞪著男人的眼神依舊
充滿怒氣,以及不肯放縱自己的固執。
「即使到了這個地步,你還是想逞強嗎?」羽毛般輕柔的聲音輕拂過
他的耳際,試圖打碎他的固執,和那殘留的一點自尊。
清楚這不願屈服在快感下的掙扎是他最終保住的一絲自傲,然而男人
殘忍的笑容、倨傲的眼神,卻明顯地想將他最後的驕傲撕碎。
而男人也和往常一般輕易得逞了。
相同的場景日復一日地在這房中上演,他的掙扎和男人的強迫,然而
無力反抗的永遠無力抵抗,也無法制止。
男人的指尖輕觸他的慾望,愉快地看著他咬牙不願任自己在他手中達
到高潮的頑強。
「住……手……」
他命令似的請求令男人露齒而笑,低下頭用舌尖輕畫著他的耳緣,靈
活的手指則加速挑動他的慾望中心。
「你當真要我住手嗎?」男人惡意地看著他問道。
想開口、想反駁,可是男人手中傳來的熱度讓他心神紛亂。
男人彷彿看透他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嘴角浮現一絲得意的笑,輕易
攻破他那最後的自制。
控制不了自己身體的反應,他只是失神地任自己在男人手中解放,如
其所願。
男人勝利者般的微笑刺眼地在他面前展開,享受他的自尊在自己手裡
被撕碎的快感;而連最後一點尊嚴都留不住的他,卻只能無力地在男
人身下拚命喘息。
「真快呀……」男人用嘲諷般的眼神凝視著他。
恥辱和羞憤同時襲來,可是在他有能力做出任何反擊之前,男人的指
尖卻驀地進入他的身體。
「唔……」
[[i] 本帖最後由 紫斐 於 2013-4-2 02:02 編輯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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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你很想要吧?」男人輕笑著在他耳畔耳語。
在他搖著頭強力想否認的同時,卻因體內抽動的手指而無法出聲。
在缺乏潤滑的情況下,男人不顧他身體的抗拒,強行以手指貫穿他;
在忍受著被衝擊的痛苦的同時,他卻因男人指尖的律動而感受到另一
波不受歡迎的高潮來臨。
縱然他死命的反抗,然而男人卻比他更熟知這副軀體的每一寸肌膚。
就像現在,他只是一手握住他的要害,帶著冷淡的笑容繼續給予間或
的刺激,另一手則不斷地在他狹窄的私密處律動,他就清楚地明白自
己棄械投降的時刻快要來臨,緊接著身體不由自主地迎合男人的動作
。
試圖想要忽略男人在他體內引起的快感,因為拒絕臣服於挑逗之下,
是他僅存的最後一絲尊嚴。
可是當男人的硬挺不由分說地進犯他最隱私的部位,雙手托住他的臀
部來回衝撞時,他只能一如往常般忘了自我,沉淪在被凌虐般的痛感
下。
「不行喲!」男人忽然衝著他一笑,語調卻是那樣的惡意,「你又達
到高潮了,太快了吧?」
這麼說著時,他的手指竟驀地一攏,在這種狀況下,他還是如了男人
所願……
「讓我見她。」
在男人的「懲辦」之後,他嚥下喘息,堅定地要求。
起身整理衣衫,男人輕笑一聲。「在這種狀況下?」伸手嘲笑地撫摸
著他因激情而汗溼的肌膚。
他無言地瞪著男人的手指又滑向自己的下身,那是剛剛才被男人潤澤
的地方,尚未清理。
「當然我可是一點也不介意的。」指尖再度進入他溼潤溫熱的內部,
帶著刻意的惡意輕輕轉動,他忍耐和感到屈辱的表情似乎能取悅男人
。「即使讓她看到你這副模樣,你也不在意嗎?」
大概是感覺到他的身形一僵,男人性感的薄唇譏笑加深。
「反正她是你最親愛的妹妹。」他輕狹地說著,然後手指更加挺進。
捆綁住他頭頂雙手的細鐵鏈突然發出聲響,將男人的注意力從他臉上
暫時轉移。
「掙扎也是沒用的,你應該老早就知道了,不是嗎?」
抗拒在此從未派上用場過,他不是比任何人都清楚嗎?
是的,一切都是從那個意外事件開始……
ceci~敏 2007-1-2 21:14
第一章
兩個半月前-紐約
晚間七點五十分,在歌舞昇平的「大都會歌劇院」裡,普契尼的「蝴
蝶夫人」正邁入戲中的高潮部分,身著日式單衣的西方女聲樂家,正
吟唱著全劇中最扣人心弦的女高音詠歎調「美好的一日」。
如同攀上雲霄的吟誦迴盪在每一位聽眾的耳中,想必這首由知名聲樂
家口中詠誦出的名曲中的名曲,定能在他們心中繞樑三日,不絕於耳
。
在舞台右手邊從正面數來的第三個包廂裡,坐著一名打扮得雍容華貴
,年約三十上下的仕女,在她身旁則是一位身材壯碩、西裝筆挺的男
人。
有著一頭燦爛金髮的名媛淑女如小鳥依人地緊靠在一旁的男人身上,
而黑髮黑眼的男人不論怎麼看,都絕對擁有道地的東方血統。
高健美的身材壯碩挺拔,即使是端坐在椅子上的姿態,仍能讓人對他
的偉岸一目了然;包裹在高級布料下的魁梧,完美地襯托出西裝的質
感,那比模特兒還具尊貴的氣質,讓他在人群中總有種與眾不同的架
式。
那經過烈日洗禮的深麥色肌膚,毋需特意修飾也顯得結實修長,令人
聯想到在熱帶叢林中匍匐襲擊獵物的野生黑豹,在許多女性眼裡看來
,比西方男人刻意造成的古銅肌膚更加誘惑魅人。
梳理得整齊有致的烏黑髮絲雖然乖順地服貼在他的額鬢上,卻掩飾不
住那藏在瀏海之下敏銳犀利的眼神。
不怒而威的瞳眸清澈而明亮,鑲在一張端正剛強、輪廓深邃而略帶野
性氣息的俊帥容顏上。
在人種複雜的紐約市裡,這種異國情侶處處可見,因此這一對男女即
使走在街頭上,也絲毫不會引來他人的側目。
九點二十分,在歌劇即將進入後半部的落幕階段時,男人起身離開了
包廂,而和他擦身而過的另一名男子則代替了他原來的位置。
他無聲無息的舉動完全未曾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在幾分鐘後的散場很
快地融入擁擠的人群中,而後就像一道影子般鬼魅地消失在夜色中。
閃著黑曜石的色澤、比夜晚更加深沉的雙眸一眨也不眨地瞪著液晶螢
幕上的指示,雷伊.修馬赫緊蹙著眉,不悅地將內容讀入腦內。
雖然有著西化的名字,但外表不論怎麼看都是個不折不扣的東方人,
自己是不是華裔他不曉得,因為自懂事以來他即生活在這個世界上最
強盛的國家。
在這紐約布魯克林區一角的大樓房間裡,四周的環境雖凌亂無序,卻
不可思議地讓人最能保有絕對的隱私。
「再度……潛入嗎?」
雷伊喃喃自語地敲著筆記型電腦的鍵盤。
瞪著一個鐘頭前從歌劇院拿回的光碟片,僵凝在他俊臉上的神情可說
不上是好看;若非為了音訊全無的妹妹,他絕不會接受美國中情局這
回的請託。
原因不明地被親生父母拋棄後,他和年幼自己三歲的妹妹就自然而然
地被孤兒院收養,或許是同為天涯孤獨人的緣故吧,他和妹妹費莉絲
之間有著比一般兄妹更為緊密的感情和聯繫。
雖然如此,兩人在成人之後卻各自走上不同的路;天性善良的費莉絲
秉著一股救人助人的熱忱成為中情局的一員,但從少年時期即經常打
架滋事的他則選了一條跟妹妹可說是完全相反的路。
「傭兵」這種職業,在大半人的心中多少帶有負面的意義,但卻是最
自由又能擁有高薪的一種好方法。雷伊不得不承認他做這行的確幹過
不少壞事,因為拿人錢財與人消災是天經地義的,但他卻能坦蕩蕩地
說他並沒有殺過人。
即使在這一行中,他也算得上是名聲響亮的人物,行事作風俐落迅速
而不拖泥帶水,成了各方延請他的主要緣由。
只要付得起錢就請得動他,因此在各式各樣的任務中,或多或少總會
和犯罪這兩個字扯上邊。
不願看到自己唯一的兄長成為重金懸賞的頭號通緝犯,費莉絲千方百
計地試圖說服他與中情局合作,以便抵銷長久以來的累罪;相當滿足
傭兵生活的他原本說什麼都不願意屈就這種綁手綁腳的條件,但最後
仍是敗在親情的攻勢下,與中情局簽訂合約,成了他們的專屬傭兵。
其實執行的任務是大同小異,但唯一的好處是他不再是國家通緝的罪
犯,因為他現在是為國家而非私人工作。
事情約發生在一個多月前,身為美國中情局探員的費莉絲在一次偵察
行動中突然消失無蹤,他和中情局雖然焦急,卻苦無線索。
然後是今天,他由中情局的探員手中接到一個消息,指出費莉絲的失
蹤很可能跟在美洲一帶專門為非作歹的販毒集團有關;而他兩年前曾
因某個私人任務和這個集團內部有過接觸,加上由於必須是秘密行動
,表面上與中情局毫無瓜葛,事實上為他們工作的雷伊就成了最好的
不二人選。
話雖如此,那卻是雷伊最不願再度踏入的地帶。
身為傭兵的直覺告訴他,他上回能全身而退是幸運之神的眷顧,下次
可能就沒這份運氣了,所以雖然中情局曾有要他參與這回的行動,但
他堅定地回絕,同時也全力勸阻費莉絲,說什麼也不想和這個集團再
扯上關係。
當時她是答應過他要退出這個任務,但人卻在點頭過後不到一個星期
就莫名其妙地失去蹤跡。
原來他是死也不想蹚入這渾水,任憑中情局誘之以利或脅之以理,他
就是鐵了心再也不碰這個麻煩,但妹妹卻輕易打破他的決定。
雖然這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愚蠢行徑。
「聽天由命吧。」
用力地搔了搔頭髮,他重重地嘆了口氣,莫可奈何地移動手中的滑鼠
,快馬加鞭並一字不漏地讀取光碟中的訊息。
要潛入一個組織嚴密的集團並非易事,但對身經百戰的雷伊來說卻是
只要動動手腳就能辦到的事。
任務的指示是要他「潛伏」,當然他曉得這是要他以秘密行動的方式
打探這個消息的正確性。
可是,要確認一個消息最好的方法就是滲入其組織,因此縱使上級命
令只是要他在外圍探聽調查,他還是以自己的作風我行我素,神不知
鬼不覺地進入這個他在兩年前也曾入侵過,一個專門橫行美洲的犯罪
集團。
起初,一切看來一帆風順。
不出一個星期,他即以無可挑剔的工作能力和熟練的人際關係獲得上
司的提拔,很快地進入屬於中層的管理階級,也離他的目標更接近一
步。
他也曉得這麼出風頭的危險性,但護妹心切讓他無法顧及一切,硬是
選擇了迅速但險惡的路徑。
枉顧心中的警告聲果然不是明智的抉擇,當他準備緩下進攻的腳步時
,直屬上司頂著看不出神色的表情來到他面前。
「你跟我來一下,阿爾夫。」
在他的休息時間發生這樣的事,要他不疑心都難。
心底直覺警告自己事態有異,但雷伊仍面不改色地點點頭,跟著叫了
自己化名的上司身後坐上車。
滲透進這裡已經近一個月了,這還是他第一次被允許接近組織的中心
。
性能極好的德國國產車緩緩駛入一扇大鐵門裡,漫長而彷彿無止境的
道路在眼前延展開來。
中美洲近似熱帶的氣候孕育了道路兩旁蓊鬱茂盛的木本植物,在高聳
如雲的叢林端頂隱隱約約聽得見鳥類爭相競鳴的聲音。
朋馳房車固定以三至四十公里的時速往前駛,在雷伊不著痕跡地記下
四周的環境之際,接連幾幢的主屋已如城堡般矗立在他眼前。
以他目前在集團裡擔任的職務看來,離他能進入這裡應該還有好一大
段路要走,因此上司的這一舉動更是加深了他心中的懷疑。
然而既來之則只能安之,眼下唯一的選擇也只有伺機而動。
「過來吧,阿爾夫。」走在他前頭的上司眼神明顯地透著不解,「迪
菲爾斯先生說他要見你。」
是藍.尼亞.捷特.迪菲爾斯,這個組織的首領要見他。
ceci~敏 2007-1-2 21:15
瞬間,不安的預感襲上雷伊的胸口,不論怎麼找理由,以他現在這個
階級是百分之百不可能需要覲見他的!
唯一的原因,只有他的真實身分被拆穿了。
這可真是糟糕啊。
雷伊的嘴角不由得泛起一絲難以察覺的苦笑,不要說偵查工作沒一點
進展,這下子連這裡都待不下去了嗎?
不,如果是這樣的下場還算好,根據他對藍的瞭解,自己的結局大半
只有向地獄報到的份了。
來此之前他早已有此覺悟,唯獨來不及調查出妹妹的下落是無可奈何
的缺憾。
不過雖說事情得往最壞的打算臆測,卻也沒注定下場肯定如此。
「你工作上是不是有出什麼大紕漏啊?」
毫不懷疑雷伊可能是別有用心於此,什麼都還沒搞懂的上司在螺旋階
梯的轉彎處低聲對他詢問。
對他來說,阿爾夫是近來難得認真又有能力的得力手下,以他不算高
階的身分會被提問,看來是犯下無法彌補的過錯才是。
搖搖頭,雷伊給了他一個同樣困惑的笑容。
他這個上司還真是天真和善啊,居然完全未曾對他產生過疑竇,還問
這種關心下屬的問題。
這讓他稍稍有點罪惡感。
他曉得屆時他的真實身分被揭露時,這個好心的上司一定會受他牽累
的,但以他目前的處境,也沒多餘的能力為他脫罪。
眼角以一百八十度的視野掃過所經之處,他竭盡所能並鉅細靡遺地印
入腦海中,以備有朝一日能派上用場。
多年來的經驗已養成他這無聲無息的習慣,所以在旁人看來,他的動
作和走在前頭帶路的上司並無二致,只是他們怎麼也想不到,在他若
無其事的外表下,其實已將周遭所有的動靜刻入腦部深處。
防衛還挺嚴密的嘛。
雖然沒有直挺挺在門邊站崗的守衛,但那隱藏在四周、屬於人類氣息
的脈動仍沒有逃過雷伊的觀察。
看來是不能輕舉妄動了。
這些藏匿在暗處的保鏢,是打算只要一有風吹草動,就會如潮水般湧
現並將他逮住的吧?
空氣中流動的淨是緊繃和一觸即發的危機。
若是處在這種情況下,一般的探員很可能已沉不住氣而想要先發制人
了,但傭兵的豐富經驗教會雷伊沉著深思,以靜制動才是上上之策。
沒有一絲多餘的動作,就不會引發對方的疑心,這也是他在黑道與白
道邊緣打滾多年所學到的經驗之一。
「進來吧,阿爾夫。」
一無所知也不曾對他起疑的上司在兩人通過迂迴曲折的通道後,打開
一扇雕鏤精細高雅的門。
跟著上司走進厚重而精緻的門後,他反手將門從身後半掩上,並下意
識地端詳房內的擺設與搜尋可能的生路。
然而即使原本擁有的一線生機,也在雷伊發覺周圍已被警戒人員包圍
時而消失得杳然無蹤。
從他們進門的那一刻就站在窗台前、一直背對著門口的高大男人這時
轉過身來,讓來人得以看清他的廬山真面目。
「迪菲爾斯先生,我將阿爾夫帶到了。」雷伊的上司必恭必敬地對慢
條斯理地向兩人走來的男人說道。
擁有略微超過美國男子平均身高的雷伊,在人群中經常是「傲視群雄
」,但藍.尼亞.捷特.迪菲爾斯則顯然比他高大得多了。
藍真正的身分和長相在外界成謎,連中情局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也得不
到一丁點消息,而兩年前潛入這個集團時,雷伊也只在組織外圍操縱
運作,所以他是第一次看到藍.尼亞.捷特.迪菲爾斯的真面目。
那是一張俊美得教人屏息的面容,不論男女在看見他的第一眼時,都
免不了不由自主地為其魔魅所惑而失神怔忡。
冰藍色的雙眸有如萬里無雲的穹蒼,又像一潭深不可測的水淵,深遠
得令人有會溺斃其中的錯覺,襯著一頭亮麗的灰銀色長髮,若是驚鴻
一瞥,要說他不是人而是天上下凡來的神祇也不誇張。
挺拔出色的身材高結實,壯碩健美的身體無一絲贅肉,完美無瑕的肌
理甚至勝過大理石雕像。
很不可思議的是,他這種略微陰柔的長相和壯碩的身材相形之下是絲
毫不突兀,反而讓人有種無懈可擊的平衡感,也許是因為他的絕美有
種凌厲的危險,讓人感覺不到絲毫軟弱的緣故。
俊逸無瑕的容貌雖讓人無法移開視線,雷伊卻不知為何在面對他時竟
打了個冷顫。
或許是那掛在他唇邊的笑有著殘酷的味道吧,雷伊總覺得他的美貌有
令人發寒的邪氣。
「克羅.阿爾夫?」男人開口,不疾不徐的聲音穩健低沉,天生擁有
輕易說服人能力的音質。
被那彷彿迴盪在心頭的音律震撼,雷伊感到有一道電流竄過身體。
「是的。」
聽著雷伊理所當然的回話,一抹冷得沁入骨髓的笑意浮現他的唇角,
下一秒鐘他已來到他身邊。
ceci~敏 2007-1-2 21:15
「或許我該叫你雷伊.修馬赫才對。」
心裡一悚,雷伊竭盡全力才穩住自己的驚愕。
「您說什麼?」
他故作聽不懂他說的話。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真實身分已經被揭穿,但他若不先裝傻推諉,怎麼
找得到機會乘隙逃脫?
「還是,你比較喜歡德洛爾.班這個名字?」
聽見自己兩年前使用的化名居然自藍口中說出,雷伊知道大勢已去。
這表示藍不僅知曉他的真實身分,甚至連他來此的目的都一清二楚也
說不定,加上他說出他兩年前使用的假名,看來他是打算連同上回的
帳一塊算。
眼角餘光不停地梭巡著可供脫險的空隙,無奈所有的出口皆被封死。
那是自然的了。就是因為已完全掌握真相,所以他才讓人將他帶到此
準備問供滅口,當然也就不可能讓他有機會逃逸。
「迪菲爾斯先生,您在說什麼?」看來雷伊的上司到現在還沒弄明白
眼前發生了什麼事,只見他仍一頭霧水地發問。
「你沒發覺自己的手下大有問題,還好意思問迪菲爾斯先生出了什麼
事!」站在藍身後,一位像是貼身保鏢的中年男人大步跨向前。
「這……」
「因為你的疏失,已經嚴重危害到迪菲爾斯先生的安全,論法應當立
即斬處,但念在你是初犯,只驅逐你算是客氣。」專門負責迪菲爾斯
家族安危的保鏢總管有這個權力懲處任何對家族不利的個人。
「我……」作夢也沒想到阿爾夫會有問題,他無話可說。
「算了。」大手一揮,藍免去了他的責罰,「降他個兩級就好了。」
「是。」
這裡雖然是中南美的一部分,但似乎並不歸任何一個國家管轄;在迪
菲爾斯家族的領域裡,自有一套「家規」可供遵循,除此之外組織裡
的人員並不受其他律法約束,儼然是個自成的小國。
比起同道上的西西裡島黑手黨家族,迪菲爾斯家族似乎更為自由,也
更不受其他權力管束。
藍將視線從自己的貼身保鏢身上移開,轉移到不動聲色的雷伊身上。
「因為這也不能完全算是他的錯。」他看著雷伊的眼神是冷酷的褒揚
,「『黑暗之眼』辦起事來毫不含糊,要他注意到這個入侵者實非易
事。」
既然他已經獲悉他的真實身分,那麼得知他在自由傭兵時期所用的代
號也不令人意外,但雷伊現在並不打算承認這一切。
「迪菲爾斯先生,您似乎弄錯了什麼吧?」雷伊皮笑肉不笑,仍然試
圖佯裝無辜,暗地裡實已戒備起來了。
生路得靠自己的雙手創造,他不著痕跡地準備伸展自己最拿手的聲東
擊西脫逃技巧,但右手才轉了十度不到,就被眼尖的藍發現。
「別動!」
他大吼一聲,但神色並沒有改變。
雷伊大吃一驚,這招除了和他一起研究的妹妹之外,應該沒第三人曉
得才對,更不要說他的動作根本小到不該被人發覺。
但即便被察覺,他仍然可以行動,反正是豁出去了,生死自是由命。
就在他不打算理睬藍的警告,孤注一擲地準備動作時,鑽入耳裡突兀
的輕笑聲讓他不由得停手。
他不明白,如果他曉得他這個暗招,就應該也知道這可能危及一旁其
他人的安危才是,那他為何還笑得出口?
「你只要一動,一定會後悔一輩子的。」
藍雙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笑道。
「什麼?」
「你儘管可以試試看,只不過後悔的會是你自己。」
猜不透他話中的意思,但那殘忍與似乎別有用心的微笑讓雷伊一時間
猶豫不決。
理智要他即刻動手,然而直覺卻要他先行觀望。
看出他的遲疑,藍再度輕笑出聲。
「我可以向你保證,你現在做出的是明智的抉擇。」
雷伊瞪著他不語,試著想猜測他真正的用意。
藍隨後指示旁人先將礙事的人帶下去,房間裡只剩幾個保鏢和他們兩
人。
藍在雷伊的困惑下走向房間另一邊的小門。
「進來見見妳哥哥吧。」
聽到他這句話,雷伊只覺得自己全身的血液幾乎凍結。
視線緩慢得有如錄影帶特意放慢的動作,他筆直地將目光投注在那扇
只比一般尺寸略大的桃木門上。
跟房內的擺飾相比略微樸素的木門打開了,從門後出現的是雷伊朝思
暮想,但卻怎麼也猜不到會以這種方式見面的身影。
ceci~敏 2007-1-2 21:15
呼吸聲大得充斥耳際,心跳聲響得動搖身軀。
稍稍閃了一下,原本只是影子的人影霍地出現在雷伊眼前。
「哥哥。」
費莉絲走入房間,停在藍的身邊。
或許是太久沒見面的關係,她的聲音在雷伊聽來有些怯怯的感覺。
「怎麼樣,我可沒誆你吧?」
藍的唇邊還是帶著那抹看得教人光火的笑。
雷伊覺得自己全身的汗水在一瞬間全乾了。
的確,那時他若沒有聽從直覺的警惕,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動手的話,
那麼在門另一邊的費莉絲便相當有可能成為他的手下亡魂,因為她所
在的位置正好就處於他動作時必會毀壞的部分。
就差那麼一點,他幾乎成了殺害親生妹妹的兇手。
轉眼間的恐懼過去後,更大的疑團向他湧來。
費莉絲人確實是在這裡沒錯,但眼前的情況和他及中情局懷疑的「遭
囚禁」或「受綁架」似乎有些不同。
不要說基本的手鐐腳銬不見蹤影,她身上那套和囚衣相去十萬八千里
,華麗且潔淨的衣著更是引得他一頭霧水;最教他百思不得其解的,
是她為何小鳥依人地緊靠在藍.尼亞.捷特.迪菲爾斯身上?
第二章
「費莉絲?」
一種討人厭的預感直衝腦際,讓雷伊覺得自己快要站不穩了。
「對不起,哥哥。」
「什麼?」雷伊不明就裡地反問。
「我知道哥哥一定是為了我而來的,可是我……」她停了一秒鐘,握
緊拳頭,深深吸了口氣後提起勇氣開口:「是我告訴藍有關你的事的
,因為兩天前我無意中發現你竟然在這裡,就猜想你應該是來找我的
才對。」
幾乎可以聽到腦漿咕嚕咕嚕的沸騰聲,雷伊絞盡腦汁想弄懂她話中的
涵義。
「我雖然把你的一切都告訴藍,但他答應我不會殺你。」
對了,為什麼費莉絲好像很熟稔又很親熱地直呼迪菲爾斯的首腦的名
字?
還有,答應不會殺他是什麼意思?
「可是對不起,哥哥,我們不能讓你回去,因為你一定會將這裡的一
切洩露出去,到時候要是中情局找上門來就麻煩了。」
她口中的「我們」是指誰跟誰?
「你可能會覺得很困惑,但我愛上了藍,所以我不能讓你害他。所以
,哥哥,拜託你留在這裡,就當作是陪我,好不好?」
聽完費莉絲低聲的解釋,雷伊彷如一座雕像般文風不動。
他不明白,站在那裡的,應當是他頭腦清晰又正義感十足的妹妹,但
為何從她口中,他淨是聽到一些於理不合、荒誕不經的話?
「我看他不是困惑,是嚇呆了吧!」藍在冷冷地觀察了他一會兒後,
忍不住嘲諷地譏笑出聲。
「哥哥……」
總覺得是聽完一個冗長而荒謬的怪異故事,雷伊沒有絲毫的真實感。
費莉絲愛上了藍.尼亞.捷特.迪菲爾斯,所以心甘情願留在這裡,
而非是中情局認為的被脅迫?
「我允諾過費莉絲,因此你不會有性命上的堪虞。」也不管他還處在
驚愕不已的狀態,藍已指示手下將他的雙手以特製的鎖銬住,「但很
抱歉,我目前無法給你行動上的自由,因為我不信任你。」
「對不起,哥哥。」又道了次歉,費莉絲的語調中雖有著懺悔,但她
仍狠下心來,「要委屈你一段時間,等藍確定你沒有威脅性後就會放
你離開。」
等雷伊終於會意過來發生了什麼事時,他已被人五花大綁地推向另一
個有著特殊欄桿門窗的房間了。
腦中一片混亂。
環視著十坪大小的「囚室」,雷伊到現在還無法相信一刻鐘前的所見
所聞。
看得出來他們防他防得很兇,因為關住牠的這個房間明顯是經過特殊
改裝,和政府用來囚禁某些特等罪犯的相去不遠。
想要從這種防備森嚴的因房逃脫,除非是裡應外合,否則光是傾他一
人之力是無法有所作為的。
他們還真是看得起他呀。
心裡無奈地自嘲了下,雷伊在房間裡唯一的傢俱——只有被子的床鋪
上坐下,開始思考自己接下來該怎麼做。
「哥哥。」
從房間唯一的出口,也就是房門的方向傳來他熟悉的叫聲。
「費莉絲?」他快步走過去,看向門上開的一個小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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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被推進囚房後,雷伊身上的鐐銬已被取下,所以能自由地行動,看
來他們相當有自信他在這間可說是空無一物的房裡是伸展不開身手的
。
「真的很對不起,哥哥。」先前沒時間和他詳細談話的費莉絲,這會
兒才在藍的允許下拜託看守的人讓她跟他好好說說話。「我原本是打
算想辦法告訴你我的狀況的,可是我擔心局裡的人會暗中監視你,到
時候有危險的就是藍了。」
「費莉絲,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就我所得到的消息,是說妳在任務
中被迪菲爾斯這個犯罪集團綁走,不過事實似乎並非如此。」
「起初我到這裡的確是因為任務的關係,可是在我對藍一見鍾情後,
就主動向他坦承一切,然後就自願待下來了。」
「是這樣嗎?那妳過得也算幸福吧?」
身為傭兵的雷伊原本就沒常人對黑道的排斥感,只要費莉絲能過得幸
福,他仍願意祝福她。
只是千猜萬想也沒料到這會成為她脫離中情局的契機,雷伊覺得上天
也未免太會捉弄人了。
對雷伊而言,他並不覺得自己對中情局的任務有義務或責任保密,因
為充其量他不過是個帶罪的簽約傭兵,但一向以自己身為中情局的一
員為榮的費莉絲會做出這種事,可真是教他跌破眼鏡。
不過成為藍的女人……這聽起來可不怎麼中聽,畢竟對方是作奸犯科
的跨國犯罪組織首領呀。
話說回來,費莉絲為這段感情做了這樣大的犧牲,就算要藍那渾小子
斷隻手腳來補償也不算什麼。
「唔……嗯……」出乎意料,費莉絲並沒有如雷伊預料中愉悅地猛點
頭。
她短暫的躊躇並沒有逃過雷伊敏銳的眼,深知被快樂支配的妹妹應該
是哪種樣子,他立即瞭解她在藍心中並非如他想像中有地位。
「怎麼,費莉絲,藍那小子對妳不好嗎?」
「也不是不好啦!」不曉得是不願讓他擔心,還是純粹為心愛的人辯
護,費莉絲忙不迭地搖頭擺手,「只是他並非像我愛他一樣愛我而已
,不過他很尊重我啊,而且也有讓我參與組織內的一些活動……」
「這話是什麼意思?妳不是他的伴侶嗎?」
「早在我之前,藍就已經有數十個情婦了,就連現在也一樣。」
只是短短幾句話的說明,立刻讓雷伊瞭解費莉絲在那男人身旁扮演的
角色。
「妳在這裡到底算什麼?」不想聽妹妹替那個該死的男人說好話,雷
伊英氣凜然的眉宇深斂。
「哥哥……」
「妳不是因為愛那個傢伙,才不惜拋棄一切,留在這罪孽淵藪的嗎?
受到這種對待,妳為什麼不吭一聲?」
一想到自己的寶貝妹妹居然遭受如此踐踏,他不由得緊抓住洞口上的
鐵欄桿,氣得雙眼通紅。
可是恰恰跟他相反,當事人費莉絲漂亮的臉孔上竟有種超然的神情。
「感情的事,是不能勉強的。我早在一開始就有這份覺悟,所以就算
只能偶爾當當藍的床伴,我也滿足了。」
「費莉絲,妳真的覺得這樣就好?」身為疼愛妹妹的哥哥,他實在很
難理解她甘願為愛情無條件付出的想法。
「現在也進退維谷了,不是嗎?」
到了這個地步,費莉絲只覺得讓事情順其自然就好。
雷伊自然瞭解她的意思,已算是這個組織一份子的費莉絲,說要退出
是百分之百不可能被放過的,像這種犯罪集團對背叛者是絕對不會留
情。
看來除了奇蹟,他和費莉絲這輩子是沒機會脫離這裡了。
被關在不見天日的房間裡,雷伊除了靠本能感覺時間的流逝外,就只
有送來三餐的時候讓他有點時間概念。
在吃了兩頓餐點後,他現在最想一槍斃命的人出現在門口,當然是隔
著圍起鐵欄桿的小洞。
「王八小子!你居然這樣對待對你一往情深的費莉絲!」一見到那張
俊容,雷伊就覺得滿肚子的怒火上升。
一句話都還來不及開口就先被罵得狗血淋頭,藍原本面無表情的俊顏
勾起一抹微笑,而笑中的殘忍多了分險惡。
「雷伊,我希望你先弄清楚一件事。」本來就不打算好言相向,而雷
伊惡劣的態度更讓藍十分不愉快,「我可是很不滿你兩年前對我的組
織的所作所為,說實話,在逮到你時我可真不想理會費莉絲的交換條
件,直接送你一顆子彈了事,到現在我還相當有這個衝動。」
他停了一會兒,看著雷伊對自己恨之入骨的眼神,冷笑一聲,又繼續
道:「如果不是看在費莉絲提供了那麼多資料,又親自把你揪出來,
算是立了不少功勞的話,我可一點兒都不想讓你活命。」
可惡!
雷伊早知道做這行的人都不是好東西,只是沒想到這男人特別爛!不
想讓他活命?那還真是彼此彼此!
想找個東西當作武器,無奈自己身上所有可以派得上用場的東西全被
一件不留地搜走,房間裡也只有幾條禦寒用的被單,完全沒一樣派得
上用場的。
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雷伊試著說服自己光是針鋒相對是徒勞無功的,
然後在終於能沉著思考後,他發現他的語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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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就是說,你打一開始就不打算給我行動自由是嗎?」深吸了口
氣後,他總算穩住自己。再憤慨也無濟於事,只要他處於這種劣勢,
就只能束手無策地任人宰割。要是恨不得置他於死地,他就不可能遵
守先前答應費莉絲要放他自由的諾言。
「算你有自知之明。」
「你還真是把費莉絲耍得團團轉。」他語帶諷刺。
如果沒什麼意外的話,他大概注定得老死在這間牢房裡了。
藍.尼亞.捷特.迪菲爾斯視他為不共戴天的仇敵,看來傭兵這個職
業果然很容易四處樹敵。
當然啦,他很清楚這是自己兩年前種下的因,那時他受僱主之託將迪
菲爾斯旗下的一個財團搞得一團亂,聽說還差點讓藍失去首領的地位
,現在不過是風水輪流轉,居下風的苦果輪到他自己來品嚐而已。
從沒夢想過能安享天年,但會如此英才早逝也出乎他預料之外。
瞧藍睥睨自己的眼神中所蘊藏的怨恨,就可以想見他是絕對容不得他
在世多活上幾天的;近期內他八成就會找個理由搪塞給費莉絲,然後
刻不容緩地送他上西天。
也罷,只要費莉絲沒有生命之虞,他倒是不怎麼在乎自己的性命。
啊,不過在被殺之前,不曉得他會受到多少虐待?
好不容易逮到恨入骨髓的仇家,他不敢奢望他會好心放過他一馬,畢
竟感恩和報仇都是人的天性,要怪就只能怪他時運不濟,居然冤家路
窄碰上他。
首先,他搞不好會來個屈打成招,然後順理成章地置他於死地,最後
不來個碎屍萬段兼剉骨揚灰是不會甘心的吧!
說他完全對即將遭受的對待無動於衷當然是騙人的,但曾受過的傭兵
耐力訓練,或許可以幫助他在斷氣之前,不至於落入忍無可忍而向他
下跪求饒的醜態。
彷彿可以預見自己不久的將來的狼狽樣,雷伊對自己仍然如此冷靜感
到不可思議。
藍自是無法看透他心中頓悟的想法,但一個讓他恨得咬牙切齒的人就
在眼前,卻不得不先留他活命又恨不得一槍斃了他的矛盾,讓他冰藍
色的絕美眸子燃起一簇深色的火苗,費盡心機想找出可以殺了他的方
法。
「我對她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雖然對費莉絲毫無感情,但他得承
認她提供的資料對組織有非常大的幫助,所以只要她沒有背叛組織的
舉動,他都會讓她平安無事的待在此地,「倒是你,我讓你活著已經
算是天大的恩賜了,沒折磨你更是要感激我才對,你覺得你還有置嚎
的權利嗎?」
瞪視雷伊的目光充滿露骨的憎恨,藍永遠也忘不了兩年前那個險些讓
自己失去一切的重大危機。
衝著這一點,他最初就不打算遵守對費莉絲的承諾。
「我該感激你?」所謂的看破了就是這麼一回事吧!在已不把生命當
作是最重要的東西時,人對什麼都不會太在乎,「如果是我的誤會我
先道歉,但我想你本來就不打算讓我活下來吧?更別說什麼奢求的行
動自由了。」
「不錯嘛,你連這些都料到了。」似乎也不在意自己的陰謀被人拆穿
,藍的態度幾乎沒有動搖。
「你那是想殺人的眼神,不是嗎?」
在首次見面時,他會不由自主地打冷顫,大半就是本能地感覺到藍雖
極力隱藏,但仍隱約散發出的殺氣。
就算隔著一扇門和一排堅固的鐵欄桿,雷伊也能清楚地感受到他那原
本不那麼明顯的殺意,在他一語道中他的心思後,立刻像破繭而出般
劇烈強勁。
「你什麼都猜到了,真是不簡單,是傭兵的直覺嗎?」藍譏諷地笑間
。
「或許可以這麼說吧。」雷伊輕嘆了口氣,轉身離開門邊。
反正怎麼浪費口水都改變不了眼前的事實,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
無所事事的待在這裡等死了。
「你有這份覺悟更好,省得我浪費唇舌說明。」看來雷伊的置生死於
度外頗讓藍滿意,他淡笑了聲,「只是沒想到黑暗之眼也會有這麼窩
囊的一天,竟然落到這種任人宰割的局面。」
雷伊從未曾想過自己會這麼幸運。
就算平時沒燒香拜佛,但神明果然是神明,在凡人有難時總會伸出援
手。
「動作快點!」走在他前頭的女子催促地低吼道。
雷伊動作經緩地走過睡死在地板上的監視者身邊,亦步亦趨地跟上前
去。
他怎麼也沒料到中情局還有其他人滲入這裡,所以在救援出現時他一
度還以為是自己在作夢。
跟著彷彿相當熟悉此處的女性探員,兩人穿過一道又一道的迴廊。
「等一下,我得去救我妹妹。」發現她沒打算去救費莉絲,雷伊連忙
叫住她。
「不用了,她是自願留在這裡的,你去找她也沒--」
「不行!我這一逃脫,說不定迪菲爾斯會懷疑她,因而藉口要殺她也
說不定,更何況我不相信他會一直不殺費莉絲,因為她畢竟是中情局
的人啊!」
「你擔心也沒用,你妹妹壓根兒就不可能跟你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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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只有強迫她走了。」
對於雷伊堅定的態度,女探員沉默了一秒鐘,然後無可奈何地頷首。
而後,兩人小心翼翼地來到同為偏離主屋的另一棟房子中。
「就是這裡了。」
在進門前,雷伊已做好打算。
他不准備白費唇舌勸說費莉絲,他要打昏她,並強行帶她走。
然而這個計畫尚未成形即胎死腹中。
門才一開,從房內房外突如其來地湧上一群裝備精良的警衛,前後夾
攻兩人,三兩下就將手無寸鐵的雷伊及女探員捉個正著。
「你很帶種喲,雷伊。」
一道冷得彷彿能透徹脊髓的低沉聲音在雷伊耳際響起:這是他有點熟
悉卻又相當陌生的聲音。
緩緩地轉過頭,他凍結的眼神瞪視著輕踩優雅的步伐往自己走來的男
人。
「我早就懷疑組織裡還有間諜,而且應該離我很近。」
藍輕笑著,但笑意卻末曾到達眼底,「所以放鬆戒備讓你們行動,只
是沒想到你們這麼容易就上當了。」
這回的下場不消說一定是死路一條,但在那之前,他希望或許能替費
莉絲脫罪。
才想開口,藍接下來對著另一扇門說出的道謝立即讓他目瞪口呆。
「這次還是一樣要謝謝妳,費莉絲,多虧妳對中情局佈線的瞭解,才
讓我們這麼順利地捉到臥底的人。」
他的話說完,只見費莉絲從門後走出來,神情是萬分愧疚。
「費莉絲!」
雷伊整個人都愣住了。
他怎麼會沒想到!最熟諳中情局佈樁方式的人就在眼前,而他還一心
擔憂她會被懷疑而遭殃!
「哥哥,對不起,可是,你為什麼要逃?」費莉絲像是對他的舉動不
解,「只是被觀察一段時間,藍就會放你離開了呀。」
「他是這麼跟妳說的?」
「對呀,藍答應過我的……」發覺兄長臉上帶著自嘲的笑容,費莉絲
轉過頭困惑地瞅著藍,「不是嗎?」
面無表情地掃了她一眼,藍的眼神如同冰山,「黑暗之眼太過危險,
我不可能放著他危害自己。」
「耶?可是你答應過我的!」
「但不包括他打算逃逸後。」回過頭,他眼裡毫無情感,「把那個女
的帶下去處理掉,至於雷伊……」
「等……」直覺地想阻止他,但藍那寒冷如冰的眼神讓雷伊知道自己
說什麼都無濟於事。
因為自己的關係導致前來救援的女探員陷入險境,他卻全然無能為力
;眼前連自己的心命都不保了,除了束手就擒並等死之外別無他路。
「藍,拜託你,別殺我哥哥!」
費莉絲終於認清雷伊現在是命在旦夕了。
「別多嘴,費莉絲,否則我連妳一起處理掉。」不想多聽地無謂的求
情之言,藍索性威脅道。
「可是——」
「費莉絲!」喊出聲的是雷伊,他不希望因自己的關係而牽連妹妹的
安危,「別多話,不要管我。」
「但是,哥哥——」
「我早有一死的覺悟,只要妳好好活著我就安心了。」
「幹什麼,上演兄妹友愛劇啊?」藍冷冷地打斷兩人的對話,走向被
警衛挾持住的雷伊面前。
「要殺就殺吧。」
對於他已把死生置之度外的表現,藍美麗的嘴角微微往上揚起。
「那當然會是你最後的下場。」他伸手抬高他的下顎,享受佔上風的
快感,「不過,我暫時不會殺你。」
「為什麼?」雷伊困惑地皺起眉頭。
「在送你上西天之前,我要你先好好懺悔自己兩年前的所作所為!」
他抓著他的手指收緊,讓雷伊微微吃痛。
「哼,你還真是會記恨啊。」
果然要開始折磨他了,想必迪菲爾斯這小子早就計畫過上千種報仇專
用的酷刑,就等著施行在他身上吧?
「原來黑暗之眼是這麼油嘴滑舌的男人。」
「說到同身為男人,你不覺得自己的度量太過狹小,有失風範嗎?」
不曉得是他的諷刺派上用場,還是藍覺得繼續跟他抬槓下去有失尊嚴
,總之那抓住自己顎骨的手指在稍稍使力後,就收了回去。
「死到臨頭你還逞口舌之能,這算是臨死前的幽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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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沒興趣對一個男人發揮我的幽默感,就算你長得比女人再美都
一樣。」雷伊不怕死的咧嘴笑道。
或許是他這句話戳中藍的痛處,只見他比女性更加纖美的細眉向上一
挑,冷藍色的瞳孔裡散發出邪氣的陰柔。
「你再怎麼樣也只能逞一時之快,等被送進囚室後,我看你還能用這
張即將被撕裂的嘴開什麼玩笑!」
第三章
這不是他原來被禁錮的那間空無一物的囚房,而是一間怎麼看都不像
是稱得上「刑室」的長形房間。
早已有心理準備八成會被折磨到死,可是這房間放眼望去,卻不見任
何一樣他印象中拿來施以酷刑的器具。
雷伊的視線由右側轉向左邊,在這一百八十度的視野裡,除了一些很
平常的傢俱之外,他什麼也沒發現。
如果現在天花板上有一面鏡子的話,他可以想見映照在鏡面中、自己
的模樣一定窩囊到不能再窩囊了。
被強迫整個人平躺在位於房間中央的歐式大床上,雙手被拉過頭頂,
分別繫綁在兩頭的花紋鐵架上,只要輕輕動一下手腕,他就能清楚聽
見細鐵鏈相互敲擊所發出的聲響,雙腳亦以相同的方式被另一頭的鐵
架箝制。
更讓人深深感到不解與羞辱的是,他全身上下的衣物都被剝個精光,
連一絲棉絮都沒留下,而且呈現四肢大張的姿勢。
藍這麼做,是打算要凍死他嗎?
雖然腦中有閃過這個想法,可是片刻後,一陣溫熱而潮溼的輕風徐徐
吹過他赤裸的身軀時,明顯地告訴他此地終年常熱的氣候是冷不死人
的。
被略帶潮溼的暖風吹過,他只感到平時被包在衣料下,現在卻一絲不
掛的股間有種怪異而難以形容的不適感。
藍究竟打算以何種方式折磨他?
心中淨是一團疑雲密佈,但他卻沒有絲毫的恐懼。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雷伊相信以自己曾受過的特訓,再痛苦的酷刑
他都能以意志力熬過去的。
不過看樣子就算他能熬完全程也無濟於事,因為最後他都只有一個下
場。
儘管心中的思緒波濤洶湧,但從前的訓練有素讓他仍面無表情。
「看來你似乎不擔心會受到什麼樣的對待嘛!」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
藍雙手抱在胸前,語氣邪佞地說。
「擔心也沒有用,不是嗎?」雷伊冷冷地回道。
「哈哈哈,這該說是黑暗之眼有膽識,還是用不知死活來形容比較恰
當?」藍的腳步停在床邊,射向雷伊的目光只有用冰天雪地四個字可
以形容。
那是一種會讓人打從脊髓發冷的盯視。
當雷伊發現他在自己身上不住的來回端詳時,一股寒氣便隨著他的視
線所到之處沁入他的肌膚。
那也可以說是不把人當人看的眼神。
就連已身經百戰、對恐嚇威脅免疫,甚至可以說是當作家常便飯的雷
伊,也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不回話是看開了?」
藍輕笑著坐到床邊,愉快地注視著他困惑而警戒的模樣。
自己到底會受到何種對待?在藍彷彿罩上一層寒冰的眼裡,雷伊找不
著任何線索或提示。
不管心頭的騷動如何紛亂,但他不將生死看在眼裡的態度似乎正巧扯
斷藍心中的某種機制。
他以為以自己曾受過的訓練就能輕鬆應付即將到來的遭遇嗎?雷伊這
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樣讓他泛起一抹殘忍的笑意。
「我說過,我不會讓你死得輕鬆愉快的。」優美的唇瓣這麼說著時,
一隻手不知從何處拿出一枝針筒。
這個突兀的舉動讓雷伊呆了一下,但他立刻會意過來。
不會讓他死得輕鬆愉快呀?那也就是說,這針筒裡放的是某種會將人
活活折磨致死的特殊藥劑囉。
就算經過再怎樣嚴厲的磨練,人的身體一旦遇上化學物品,再精良的
特訓在瞬間也會化為烏有。
「這不會立刻就要了你的命,你儘可以放心。」不知安著什麼心,藍
在他瞪著針筒時又這麼說道。
不會當下奪去性命的毒物往往害人最深,既然他信誓旦旦說要好好折
磨他,的確就不可能讓他死得這麼輕鬆。
將蓋在針頭頂端的塑膠套拿下,藍手中赫然是枝蓄勢待發的針筒,讓
人最心寒的是,一針打下去後患無窮的作用。
「咦?你不求饒嗎?」邊將駭人的針頭靠近雷伊,藍邊問道。
「求了你會饒我?」雷伊冷哼一聲,唇邊掛著不輸他的微笑。
要死也要死得有骨氣點!雖然心中並不這麼想,但要他向一個惡貫滿
盈又可恨至極的男人求饒,他寧可死得有尊嚴點。
ceci~敏 2007-1-2 21:16
「的確。」淡淡地笑出聲,藍拿起沾了酒精的棉花擦拭著雷伊的手腕
內側。
「你還真是細心啊。」雷伊嘲弄道。
「那當然。我可不希望你因此得到莫名其妙的併發症,畢竟我承諾過
會讓你好好享受……」他頓了下,舉高針筒,向前施壓,微微擠出當
中的一點藥水,美艷的笑容中只有看好戲的表情,「你這輩子可能都
沒機會感受到的興奮。」
「那我應該還要感謝你了?」
被固定住的左手腕動彈不得,說雷伊當真毫無畏懼是騙人的,可是要
他在這罪該萬死的男人表現出來?作夢!
強迫自己不轉開視線,雷伊堅持要親眼目睹那不久後會將自己帶往死
亡之路的「兇手」。
針頭扎在因酒精昇華而略帶涼意的皮膚上,他專注地凝視著藍將藥劑
緩緩往下推的白皙手指,骨節雖然明顯,看起來卻意外地纖細,像極
了鋼琴家特有的修長指頭正慢慢地置自己於死地。
在藍抽離針頭時,從細小得難以用肉眼探知的傷口湧出少許的鮮血。
等藥發作需要一些時間,所以即使那可能會讓自己痛不欲生的藥液已
經進到自己的體內,雷伊還是缺乏現實感。
「等待的時間最讓人害怕,對吧?」
動作中帶有天生的優雅,藍先將用罄的針筒置於床邊的櫃子後,又坐
回床沿以視線來回端詳著雷伊。
清楚地知道他這句話是心理作戰的一種,雷伊只是盯著自己的左手腕
,選擇以不理不睬的態度作為回應。
「這種藥的缺點就是發作得慢。」藍像是在對雷伊抱怨似的自言自語
,「不過好處是可以持續相當久,而且作用非常強烈。」語氣中帶著
一絲令人心寒的輕笑,閃爍的眼神簡直和惡作劇的小鬼沒兩樣。
「你是想要我感謝你說明得這麼詳細嗎?」就算要死,雷伊也不准備
讓自己的氣勢輸人。
「等你嘗到藥效以後,再來感謝我就行了。」
帶著不懷好意的眼神在雷伊身上不住地梭巡,起初雷伊對自己是赤身
裸體,而對方是衣冠楚楚一事毫不在乎,但不斷被那種明顯帶著惡意
的眼神凝視,就算兩人都是男性,不愉快的感覺還是升了上來。
看著藍坐在床邊一副不打算離去的模樣,雷伊當然曉得他是準備把自
己受苦受難的模樣當好戲欣賞。
幾分鐘過去了,雷伊絲毫感覺不到任何痛苦的徵兆出現,疑信參半的
眼神不自覺地顯露出來。
驀地,一陣說不出是什麼感覺的騷動襲上他的身軀,血管裡彷彿被通
了電流似的灼熱不已。
在他來得及分辨那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前,一種莫名的焦躁讓他恨不得
能起身活動活動身子,細胞宛如被活化,身體的每一處都高喊著想要
解放,想起來走一走,甚至只要能動一動都好!
然而,被緊緊捆綁在床上的事實讓他連揮動手腕這種小動作都難以辦
到,更遑論是站起身子跑跑跳跳了。
那是一種很怪異的感覺,雷伊不由得扭動著身體,彷彿這麼做可以驅
散那逐漸聚集在皮膚上的奇熱。
剛開始是徐緩的,最初他也只意識到自己規律的呼吸有越來越急促的
跡象,然後雖然應該不可能,但他竟然可以清楚地感覺到血液在血管
裡竄流的感覺!
最後,在他的意識都被失速的心跳和如雷貫耳的呼吸聲佔據時,像是
要整個將他淹沒的熱度覆蓋了他全身的毛細孔,悶熱得令他幾乎發狂
。
「你……到底給我打了什麼藥?」
好熱!那是種無可言喻的熱,徹徹底底地佔據他所有的感覺。
曬成深麥色的肌膚染上一片紅潮,灼燙得幾乎要噴出火來。
一時間,雷伊還懷疑自己是不是夢遊到火山口了,要不然他的身體為
什麼會莫名其妙地感到無比炙熱?
在那雙冰藍色眸子興味盎然的盯視下,他更無可避免地意識到那如針
芒般刺痛的凝望,艷紅的肌膚上起了雞皮疙瘩。
「唔……」
好詭異!即使被看又有什麼關係?但雷伊就是因那雙不住在自己身上
徘徊的眼,才忍無可忍地發出連自己都搞不清楚為什麼的呻吟。
身體自然而然地拱起,他蠕動著尋找能讓自己舒坦的姿勢。
手腳禁不住地扭動,原本動彈不得的身軀竟奇蹟似的能稍稍移動。
微微抬起的腰際在離開床單後,暫時失去刺激的感覺讓他不由自主地
鬆了口氣,但腰際往上勉強抬起而懸空的姿勢令他相當不舒服,支撐
不到兩秒鐘,他就放棄似的任腰身隨地心引力作用一口氣落下。
要是先前沒離開過床單還好,這一離開又放鬆接觸,讓他已經敏感不
已的皮膚頓時受到過大的刺激,熱辣辣的感覺排山倒海般朝他席捲而
來。
理智快要派不上用場,耳邊揚起金屬相互敲擊而發出的清脆聲響。
全身只要稍微可以動的部分都死命掙扎著,他搖頭晃腦地祈求這不尋
常的快感儘速消失。
「終於起作用了嗎?」依然維持端坐在床沿的姿勢,藍愉快地笑著。
他那不能自己的醜態盡收他眼底,毋庸置疑地,閃爍在冰藍色瞳孔中
的,淨是優越感與興奮。
ceci~敏 2007-1-2 21:16
「這……到底是……怎麼……」
身體緊緊繃起,不知名的熱潮燒上五官六感,雷伊咬緊牙關,仍無法
完整地表達自己的意思。
一條腿輕鬆地跨在另一條上頭,藍的神情除了嘲笑還是嘲笑,他側坐
在雷伊因古怪的熱浪扭曲得不成形的身軀邊,冷不防地伸出手輕巧地
拂去他手臂上因肌肉緊繃而沁出的汗水。
只是這樣一個微不足道的接觸而已,雷伊全身卻像是通過電流似的止
不住輕顫,身體下意識地迎向那帶些涼意的手指。
這樣輕微的一個舉動,卻讓他舒服不已,不經思索地,他竟主動迎向
那再度朝他伸來的大手。
「效果很顯著嘛。」
當藍這句帶著輕浮與戲狹的輕笑在他耳邊響起時,他才恍如隔世地驚
醒,愕然於自己無意識的反應。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倒是沒想到這藥效這麼強烈,就連對藥物控制身經百戰的黑暗之
眼都無法抗拒,對一般人而言應該更是沒什麼問題才對。」
也不曉得他是說給深受煎熬的雷伊聽的,還是只是純粹的自言自語,
但光從他這番話來推斷,雷伊心中已經浮現不好的預感。
「你……」
「這是我們組織目前正在開發的一種新型媚藥,只不過還有幾個缺點
無法突破,你能被選中當作實驗者之一,應該算是你的榮幸呢!」低
沉地笑出聲,藍愉悅地看著仍舊扭動不已的男人。
「媚……藥?」
雷伊被藥性折騰得極端難受,幾乎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夢是醒,只能迷
濛地重複著似乎是重點的字眼。
他因情慾而氤氳的雙眼極力想要對準焦距,但下一波侵襲身體的浪潮
卻輕易打散他的努力。茫然、不知所措、無可奈何等種種情緒交錯在
他因忍耐而擰起的臉上,那因過度歡愉而顯得略帶痛苦的神情取悅了
藍。
「我這樣做……你很舒服吧?」微涼的指尖輕劃過他繃得幾近斷裂的
腹肌上方,藍帶點惡意地問道。
「啊!」雷伊發出情不自禁的驚喘。
他打死也想像不到,藍不過是做出一個如此簡單的動作,就能讓他渾
身上下都感到舒暢無比地戰慄不停。
意識幾乎完全被快意佔據,他害怕自己就快失去自制的能力。
從藍口中得知自己是被下了春藥之後,雖然意識越來越模糊,但雷伊
已瞭解他打算以何種方式折磨他。
那是會將他所有殘存的自尊全數剝奪的殘虐方法,讓他明白自己在他
面前是多麼地無力,只能束手無策地任人為所欲為。
他就像在向他宣示,他可以輕而易舉地捏死他,如同捏死一隻小螞蟻
一樣。
在自己被殺死之前,不曉得還得承受多少次這種殘忍的酷刑?
當雷伊試著讓自己不讓情慾控制,全心全意地專注在思考上時,藉著
春藥的作用,藍輕輕鬆鬆就又讓他無法自己地喘息出聲。
他的大手毫不留情地直攻向他最弱不禁風的敏感處--對男人而言,
這世上大概沒第二件事比這更可恥的了。
「啊!」
慾望被突然握在冰涼的手掌裡不說,那靈活的指尖竟像泥鰍似的滑溜
在其上,原本因藥效發作就已興奮不已的慾望,在他技巧性的撫弄下
更是毫不客氣地血脈僨張,向他人宣示自己的存在。
羞辱、愧疚讓雷伊早已潰不成軍的尊嚴更形殘破,他恨恨地瞪著正在
玩弄自己的男人,心底祈禱這比死還令人難堪的窘境能早一刻結束。
然而,對藍來說,這還只是事情的開頭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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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不……」雷伊扭動著身子,淚霧模糊了眼前的景象,「放、放手!
」
「還早呢。」薄而性感的唇瓣微微揚起,藍不記得自己上一次得到這
種快樂是什麼時候的事了。「連一次都還沒讓你解放,我怎麼可能就
這樣放手呢?」
即使全身早因慾火而通紅不已,即使思緒早因熱度而混亂迷離,雷伊
仍然曉得藍是在玩弄他;只要那握住他弱點的手指稍稍一攏,他知道
以自己目前的狀況絕對會輕易洩洪。但就像配合著他、耍著他玩似的
,藍的手指頭只是有一下沒一下的扯逗他,在他即將到達高潮時立刻
退縮,然後說著會讓他羞憤欲死的穢語。
「你很喜歡這樣吧?」又是那種聽了會讓人恨得牙癢癢的語氣。
「可……惡!」勉強從牙縫裡擠出來的詛咒,意圖憤恨的口吻卻因力
不從心而顯得軟弱無力。
恣意徘徊在他裸露肌膚上的眼神,淨是會惹人不快的吃人視線。
「感覺這麼舒服嗎?」藍繼續輕笑道:「我不過是碰一碰而已,你就
快受不了而想宣洩出來了?」
伴隨著蓄意挑釁言語的是他那越動越快的手指,和突然攀上火熱物體
頂端,並持續輕輕磨蹭的指腹。
殘存的理智告訴雷伊自己的忍耐早已到達極限,但眼前自己只能軟弱
無力任人宰割的狀況讓他不滿至極,在藍準備展開下一波攻擊時,他
又不知死活地冒出一句足以給自己添麻煩的嘲諷。
「讓個……長得像女人的傢……傢伙這麼做,也沒什麼……好興奮的
!」硬是將充滿侮蔑的言詞擠出牙縫,就算再來得為此付出天大的代
價他都甘願。
或許對這類侮辱般的批評敏感,每當雷伊刻意以此反擊藍對自己的作
為時,藍那原本冰藍色、且毫無情感的眸子就會在瞬間燃起一簇教人
心寒的火苗,隨後這份怨氣總會變本加厲地回報在雷伊身上。
想著橫豎都會在受盡凌辱之後才死,因此雷伊絲毫不將生死放在眼裡
,只想在慘死前多少逞逞口舌之能以回本。
受辱的憤怒反應在動作上,藍不暇思索地縮緊握住他的手指,在發現
雷伊吃痛地斂眉時,他的唇畔浮現一抹殘忍卻仍美艷得惑人的微笑。
「可你的身體並不這麼認為嘛。」絕美的臉龐雖然笑著,但那抹笑意
卻未到達他的眼底。
「那只……不過是……藥效……的關係!」
雷伊使出渾身解數不讓愉快的呻吟逸出口,他厭惡地瞪著自己不聽使
喚的慾望,憤恨地察覺它已忍無可忍地冒出晶亮的淚水。
「逞強並不能讓你解脫。」藍抓準時機,使出致命的一擊,「其實你
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怎麼做才是最好的選擇,對不對?」
輕輕地低下頭在雷伊的耳際吐出這幾句話,揚高的語氣形成溫熱的氣
息,拂過他因藥性而太過敏感的耳廓,他愉悅地發覺他再也無法忍耐
的顫抖,於是更加輕柔地搓揉著手中的火熱,成效立竿見影地顯現出
來。
就算咬破了嘴唇,雷伊仍無法克制一波波不停歇衝擊著身體的熱浪,
強力的媚藥早已恣意掠奪,隨心所欲地控制住他逐漸迷濛的意志。
慾情一層層地向上攀高,忍耐終於到達無可擴張的極限。
「啊──」
隨著雷伊這聲把持不住的吟哦的,是他釋放在藍手中無法掩飾的熱情
。
「感覺這麼棒嗎?」藍低低地笑道,拉過床邊木櫃上的面紙拭去雷伊
解放在他手上的高潮證明,「真想讓你自己看看你這副意猶未盡的樣
子,雷伊.修馬赫,即使是在你恨之入骨的仇人手上,你居然也能達
到高潮?沒想到讓人聞風喪膽的黑暗之眼只不過是個淫蕩的男人。」
充滿惡意的話語飄進過雷伊的耳裡,可是他非但無力反擊,還在藍再
次的撫弄下加快喘息的速度,恨透自己只能被獸慾控制的無用。
他不曉得自己究竟被注射多少劑量的媚藥,但當藍的手指不過是微微
一動,自己的下身就無法遏抑地昂揚時,他至少知道那是一劑強得駭
人的分量。
咬緊牙關想抑下呼之欲出的淫吟,繃緊身體意圖抗拒遊走在皮膚上帶
來快意的指尖,雷伊很快地發覺自己的掙扎終究徒勞無功,只要藍稍
微施加力量,全身的血液便一擁而上歡迎那暢快的感覺。
再怎麼不甘、再怎樣滿心恨意,他終是無力操控身體的自然反應。
隔上回的宣洩不到幾分鐘,強烈得彷彿能帶來疼痛的快感又再度佔據
他體內的每一個細胞。
「不……」
軟弱無力地發出最後的抗拒,雷伊還是讓他得逞了。
「真快呀。」藍眼中帶著惡質的笑意,俯在雷伊耳邊吹氣以的說道。
他刻意將二度沾染了雷伊情慾證明的左手舉高,微微張開的指縫間淨
是醒目得過火的熱液,在要擦掉前他蓄意地將拇指與中指相合又分開
,淫穢的熱液於是隨之牽動不斷,反覆幾次的動作是為了藉此讓他無
法否認自己的「傑作」。
雷伊再也沒有比這一刻更痛恨這種無力感了,雖然他早已有被折磨的
覺悟,但怎麼也沒料到會連同尊嚴一併被剝奪!
在他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前,藍溫熱的手指竟又再次襲向他的要害。
「啊──」
「這麼快就又不行了?」藍惡劣地笑道,「這真的只是藥效的關係而
已,還是你原本就是個淫蕩的男人?」
「什麼!」
「看,雷伊。」他特意俯下身,用甜膩的口吻直喚他的名字,「你的
身體可是高興得很呢。」
「你……放手!」氣喘吁吁地擠出這句話,雷伊齜牙咧嘴地抬眼望著
臉上笑意未曾稍減的藍。
「真的要我放手?」
手指微微攏緊,包夾在其中的物體立刻硬挺起來。
「你這裡可不是這麼說的喲。」
可惡!
「你的敏感度還真是出類拔萃呢。」在雷伊的慾望幾乎要第三度滴出
晶瑩的淚滴時,藍給予惡意的讚美。
在媚藥強力的作用不,雷伊的努力在半途即化為烏有,咬緊牙關拼死
想忍住的釋放衝動也在藍不斷的刺激下宣告白費。忍受得幾近疼痛的
身體被迫投降,他又再次在自己恨之入骨的男人手上達到另一次高潮
。
就算是因無法抵抗藥效才再三讓慾望得逞,但連續的宣洩加上頑強的
精神抗拒,雷伊的意識在火熱的境界過後是一片空白。
他虛弱地喘著氣,茫然的視線也失去焦距。
ceci~敏 2007-1-2 21:17
他那高潮過後近乎失神的表情不知怎地竟讓藍心癢難耐。
溼熱而灼悶的空氣,輕啟只能做著無聲喘息的雙唇,似是朝向他卻矇
矓的目光,閃著微亮並散發出熱氣的汗溼肌膚……
或許是感染到雷伊耽溺在情慾漩渦裡的氣氛,藍愕然地察覺自己竟也
不由自主地興奮起來。
在訝異的同時,他發現自己的手指竟順勢進犯他那位於慾望下方的密
穴。
「唔──」雷伊反射性地繃緊身體,並驚恐地回過神。
「怎麼?難不成你以為事情這樣就算結束了?」藍冷冷地一笑,「雷
伊.修馬赫,刑罰離結束還早得很呢。」
「什麼意……」
想問明白他究竟作何打算,但當藍那修長的指尖探進他原本不准備容
納任何物體的緊窒時,雷伊的問話在痛楚中逸去。
「我要你用這副身體記清楚自己的罪惡!你會後悔自己為什麼沒在兩
年前就失手被殺,因為這樣一來還能死得輕鬆些。」
「你還……真……會記仇!」
「你還是一樣喜歡耍嘴皮子,雷伊,可是很快地你就會恨自己為什麼
不早些死去就好了。」
藍姣好的臉龐浮上一抹美得教人心寒的冷笑,他愉快地發現雷伊恐慌
地瞪著自己拉開長褲拉鍊的動作。
沒錯,比起區區在另一個男人手中達到高潮,被痛恨的男人侵犯的屈
辱必定強烈上千萬倍!
更何況,對受過各種嚴厲訓練的黑暗之眼而言,區區肉體上的折磨絕
對只是小事一樁,但若是這種含帶屈辱的摧毀……
「你……」雷伊不敢置信地瞪著藍掏出他已硬挺的慾望的舉動,不敢
想像自己接下來會遭到怎樣的對待。
「期待嗎?」不懷好意地笑笑,藍分開雷伊因藥效而敏感不已的雙腿
,愉悅地看著自己雙手撫過之處皆染上嫣紅的肌膚。
將自已置於雷伊被撐開成不自然角度的雙腿間,藍毫不留情地把腰往
前一挺,硬生生地將自己過大的昂揚進入他狹隘緊繃的體內。
「啊--」
在毫無前戲的狀況下,雷伊的身體自然而然地排拒外來的侵略者,窄
小的密穴想要合起,但進犯者卻一意孤行地撐裂它。
缺乏潤澤與愛撫的後果很快地顯現出來,強烈的痛楚伴隨著一絲血腥
味瀰漫在悶熱得讓人喘不過氣來的空間裡。
一時間的劇痛讓雷伊頓時自情慾中清醒過來,他知道自己的下體因藍
帶著惡意的侵犯受到不小的傷害。
而也在這一瞬間,他才實實在在地瞭解自己是被藍強暴了。
「你瘋了嗎?我……」強悍的痛感讓他咬了下唇瓣才不至於出聲求饒
,「我可是個男人耶!」
拼著最後一股頑強的意志力,他總算能勉強自己逼問出聲。
不料藍完全不為他語中嘲弄的口吻煽動,因為這種征服敵人的快感已
讓他得到難以言喻的滿足。
「沒錯。」握住雷伊的雙手收緊,「所以我要讓你的身體永遠記得這
份屈辱,記住自己在另一個男人身下扭動淫亂的姿態!」
侵入雷伊體內的慾望開始律動起來,但兩人的結合全然感覺不到一絲
溫柔,只有互不相讓的恨意與敵對。
「唔!」藍又是一個刻意殘忍的穿刺動作,讓雷伊痛得悶哼出聲。
皮肉的裂開處滲出殷紅的血跡,諷刺的是,這讓雷伊痛不欲生的血絲
竟在藍不斷的擺動中成了潤滑劑,讓執意侵入他體內的利刃能更加順
利地進出。
絲毫沒有羅曼蒂克的氣氛,更稱不上什麼交歡相合,藍在雷伊體內的
強行衝撞只有無情的征服與恫嚇;兩具交纏在一起的軀體激烈地衝搖
著,震得他們身下的歐式銅柱床發出悲鳴似的哀叫。
然而,漸漸地,在超越極端痛苦的界線後,雷伊驚駭地發覺身體竟背
叛自己的意志,愉悅似的迎合著藍的撞擊。
「啊……」
強力的藥性,殘酷地強迫雷伊順從性慾的本能,使他在不知不覺中竟
習慣了那不住在自己體內肆虐的火熱。原本只會帶來痛苦的衝刺逐漸
麻痺他的知覺,在媚藥的催情下,他開始感受到一股不可思議的歡愉
。
尖銳的快感刺進皮膚,循著每一根血管傳送到全身。
身體感受到的快感誠實地傳遞到和他肌膚相親的男人身上,強橫的排
拒在不知不覺間成了歡迎。
「有感覺了嗎?」藍在下一波的進攻後,帶著十足的惡意笑問道。
「你--嗯……」嘴上想要反駁,但雷伊的話卻在藍一個用力的挺進
後成了愉悅的呻吟聲。
當那頑固不服輸的眼神在媚藥的作用下逐漸渙散時,藍感到一種勝利
的優越感,這彷彿享受似的快意立刻讓他沉淪,本能地醉倒在欺凌的
優勢中。
「很舒服……」他加快在他體內的律動,一邊還不忘惡意地問著:「
對吧?」
「啊……」
雷伊張著嘴,也不知是要回答還是駁斥他的話,但那哽在喉頭的話終
究因旺盛的慾火而成了無力的呻吟。
ceci~敏 2007-1-2 21:17
在空無一人的黑暗中驚醒,雷伊反射性地坐起身子,牽繫在手腕上的
細緻鐵鏈在他的動作下發出清脆的響聲。
「唔……」
他依舊被鎖在同一間房裡,並被鍊在同一張床上。
全身痠軟無力,他發現就連坐直身子這個簡單到如同呼吸的動作都會
讓他累到氣喘吁吁。
「可惡!」
狠狠地敲了下因兩個男人的交合而被弄得凌亂不堪的床鋪,雷伊痛恨
地確知自己悽慘的現狀;那並不是一場夢,他千真萬確被藍下了藥,
並且在他的玩弄下數度達到高潮,最後還在他的侵凌下昏死過去。
皮膚上仍沾著藍進犯他時留下的髒污痕跡,那可恥並可恨至極的受辱
感讓他直想將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全都當成一場惡夢。
疼痛已不足以形容他的感受,被來回戳刺的部位淌出屬於他人的溫暖
和自己因撕裂傷而滲流出的血痕。
抓過身下已因兩人的交合而慘不忍睹的床單,雷伊瘋狂地想拭去那黏
附在自己大腿內側、醒目而礙眼的污點。然而那片原本帶著溼黏的污
漬在空氣的作用下已趨近乾燥,加上他拿來擦拭的床單也是沒有水氣
的,因此不論他怎麼使勁用力,那看了就令他反胃的血漬仍頑強地依
附在他的皮膚上。
一想到那是屬於藍.尼亞.捷特.迪菲爾斯的東西,強烈的反感便從
雷伊心底升起。
一陣強烈的不適感佔據了雷伊的知覺,他不由自主地低下頭來,控制
不住自己的乾嘔著。明明胃裡就是空無一物,他卻無法制止那不斷自
胃底湧上的苦味。
作夢也沒想到自己會被如此對待,他一直以為不管藍以什麼方式折磨
他,他都能毫不在乎地忍受,但那並不包括這種違反自然生理且令人
痛恨至極的非人行為!
在尊嚴之前,肉體的痛苦只是次級的問題。
就算是藥性的關係,但只要想到自己在他手上和身下達到無數次的高
潮,雷伊便覺得自己身為男人的驕傲已蕩然無存。
讓藍在他身上為所欲為,這是清醒時的雷伊最無法原諒自己的事。
他好恨好恨自己的無能,自尊被撕碎的痛楚是什麼都無法彌補的。
然而,更加令他想像不到的是,今天的屈恨,只是一切事情的開端而
已……
第五章
「你還真是喜歡被凌虐呢!」藍輕咬著雷伊不自禁往上抬的下顎,吐
著慾望的熱氣惡意說道。
從雷伊第一次被下藥並侵犯以來,這種行為彷彿成了例行公事。
在首次受到屈辱的隔日早晨,他就著手鐐腳銬的情形下被人清洗乾淨
後,很快地又被藍施打藥劑並完整地重複一次前一夜的行為。
怎麼也想不透藍這麼做的真正用意,他只隱約曉得他想藉此侮辱自己
罷了。
「啊……」在媚藥強力的作用下,雷伊很難有辦法集中精神思考,他
總是只能發出無助的呻吟。
從第一天算起,他成為藍的「床伴」已經有足足一個星期了。
而這一週來,藍每天都「勤奮」地到他床上報到,從未有一天缺席,
出席之勤勉讓他不禁懷疑,他還有剩餘的精力去應付費莉絲所說的那
些情婦嗎?
不管藍是帶著多麼勉強的心情強行侵犯他,但他打算羞辱他的目的已
經成功達到了;儘管雷伊總設法想制住從嘴角逸出的吟哦,但只要藍
稍微加強在他體內衝刺的力道,令他羞恥的哼叫聲總是忍無可忍的從
口中逸出。
就如同現在--
被鐵鍊捆銬在床頭的雙手不由自主地擺動著,失去掙扎能力的下半身
早已被深深侵佔貫穿。
「啊……」
藍不過是改變角度,稍事用力地在他體內挺進,他就無法克制地發出
足以讓自己羞慚惴慄的呻吟。
不知是否因自己的身體已逐漸習慣這樣的行為,這幾天來他竟奇蹟似
的沒再受傷流血。
包圍住藍慾望中心的柔軟在他不斷的衝撞下不由自主地漸漸軟化,雷
伊雖用盡九牛二虎之力想阻止快意湧現,但意志力再如何堅強仍不敵
藥效,他發現自己很快就又沉沒在慾望的浪潮裡。
「真是好眼神啊!」邊抽送自己埋入雷伊體內深處的灼熱,藍凝視著
他的雙眼邊輕笑道。
「唔……」毫不畏懼地回視他的目光中除了怒意,還有被緩緩挑起、
無法忍耐的慾火。
縱使是因媚藥的影響,但雷伊仍無法輕易原諒自己竟能在恨之入骨的
敵人身下得到這般快感。
這個對費莉絲以怨報德的男人明明是如此地可恨,但他卻無法抗拒他
在自己身上為所欲為。
臀部被高高抬起,渾身上下最隱密的地方被炙熱得燙人的硬物不斷貫
穿,前面的慾望也在強烈的刺激下脹大昂揚,全身所有的感覺全集中
在被刮搔得幾乎疼痛的那一點;進犯他的火熱雖以不疾不徐的節奏在
溼熱的體內律動著,卻帶來一種比強力衝刺更令人心癢難耐的騷動不
安。
ceci~敏 2007-1-2 21:17
藍加快握住雷伊灼熱的手指,來回不斷地挑逗著,直到躺在手掌中的
熱物再也忍無可忍地釋放後,他也在他失神的神情中再次達到高潮,
宣洩出不曉得是第幾回的灼燙熱情。
狂亂的激情並沒有因強烈的滿足而沉澱下來,被包圍的快感再度催促
著藍高升的慾火,他粗暴地啃咬著雷伊泛紅的肌膚,愉悅地欣賞他一
面被自己挑起情慾,卻又打死不願承認的矛盾。
將他的腰際再抬高一點,藍貫入其中的昂揚自是戳得更加深入。
「如何?你喜歡這樣吧?」他微微抬起眼,但吮咬著雷伊溼亮肌膚的
唇齒卻不曾離開他胸口一寸。
充滿體內的熱情在他劇烈的抽動下無處可去,只有順著他稍稍向外抽
出時的空檔溢流出來,自然而然地沾溼了他和雷伊相交的部分,代替
潤滑劑的作用,讓他每一回的進襲都能更加深入。
雖然腹部沾滿令自己難堪的情慾證明,隱私的緊窒也緊緊嵌住藍的硬
挺,但雷伊黑亮的眼裡仍有著不肯屈服的固執。
「誰……誰呀!」
「喔?」對於他的頑固,藍形狀美好的唇畔勾起一抹挑戰的魅笑,「
你的意思是說,你並不喜歡這樣?」
手指一攏、腰桿一挺,那強烈得幾乎讓雷伊掉下眼淚的刺激襲遍全身
。
「混……混帳!」咬著牙關,他堅決不讓他的侮辱得逞。
「是嗎?」毫不在乎他的辱罵,藍享受著那緊緊容納自己的快感和他
憤恨卻無奈的神情,「不過,時間還早呢!我有的是讓你這張嘴除了
呻吟之外,再也發不出其他聲音的辦法。」
「你……」
雷伊的反應想當然爾是要反駁,但當藍又是一個強而有力的衝刺後,
他的駁斥在轉眼間化為無聲,只能忙不迭地哼叫著。
身體被迫接受侵犯的痛楚與屈辱,讓雷伊對自己的無能恨得無話可說
,只要一劑分量不多的藥液,他就只能在藍身下俯首稱臣。
除了痛恨自己的無能為力之外,他還能有什麼選擇?
藍總是選擇在半夜對他進行慣例式的「懲辦」,過劇而不自然的行為
雖在媚藥的輔助下讓雷伊在過程中迷亂忘我,但事後都會因肉體不堪
負荷而昏睡過去,更別提早晨清醒時那股襲擊全身的痠痛與不適感了
。
不知何時藍才會厭倦這場惡作劇,而直接要了他的命,除了束手靜候
外他似乎也沒有其他條路可走。
不由自主地,他總會擔心費莉絲現在不知道怎樣了,之前她在為自己
求饒時惹火了藍,這讓雷伊對她的處境憂慮不已。
像藍這種說變就變的不定性格,雖然一時因費莉絲有功於組織而給了
她些許的信任,但難保在情勢轉變時他不會翻臉不認人。
就在雷伊沉入自己的思緒時,房門出乎意料地被打開了。
除了藍之外,就只有清理打掃和送飯的人能進入這間牢房,而這些會
在此地進出的人都只有在固定的時間會現身,因此這個不會有任何人
打擾他清閒的時間會有人「來訪」,教他訝異地看向門口。
「費莉絲!」一個怎麼說都不該在此出現的人,讓雷伊反射性地輕喊
出聲。
看來雷伊不尋常的模樣在她想像之外,因為她一進門就立即楞住,好
幾秒後才清醒似的呆問:「哥哥,你怎麼會變成這副德行?」
也難怪她會一臉大驚小怪的呆愣模樣,原本她只認為他是被囚禁再加
上折磨,預料他可能會渾身是傷或骨頭斷裂,卻怎麼也沒料到他會被
鐐銬在床上,而且身上除了被單之外一絲不掛。
她顫巍巍地向前一步,看清自己哥哥身上的青紅瘀傷,那絕不是毆打
或刑求會遺留下來的痕跡。
「怎麼回事?藍那小子居然肯讓妳來探視我。」相對於妹妹的驚愕,
雷伊倒是不可思議地冷靜。
對他而言,不論是被屈打折磨,還是像這樣被侵害進犯,都是同樣令
他感到屈辱痛恨的事,而不知原委的費莉絲會一時閃神也是情有可原
;她怎麼可能想到藍會選擇這種比折磨還殘忍的懲處對待她哥哥?
「不。」先不管哥哥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她驀地清醒並憶起自己
來此的目的,「藍並沒有允許我來。」
「那……」
「我是來救你的,哥。」
話還沒說完,她就走到雷伊身邊,拔出藏在身後並裝上消音器的手槍
,朝他手上的鐵鍊連開幾槍,才打斷這十來天束縛住他的枷鎖。
一得到久違的自由,雷伊立即迫不及待地跳下這張歐式大床。
不知是被禁錮太久還是遭侵犯的後遺症,當他的腳底踏上冰涼的大理
石地板時,一陣暈眩與腳軟幾乎教他當場失衡。
「你還好吧?哥。」及時扶住他,費莉絲吃了一驚。
一向身強體壯的哥哥究竟是受到什麼樣的待遇,竟會在這麼短的時間
內變得這樣軟弱無力?
她雖想追問,但眼下不是管這檔子事的時候,現在最重要的是要先救
他離開這裡,否則藍何時會狠下心奪去他的性命是很難說的事。
兩天前,當她無意間由聊著天的廚房女傭口中竊聽到哥哥還活著的消
息後,她就決定無論如何都要救他脫離險境;他是她在這世上僅存的
親人,而且他為了她就算上刀山下油鍋都毫無怨言,她又怎能對他的
安危袖手旁觀呢?
ceci~敏 2007-1-2 21:17
「費莉絲,妳這麼做不是陷自己於危險之中嗎?」
身體能有這十多天來掙扎以外的活動讓他的腦子怔忡了數秒,才霍然
察覺這麼做難為的會是自己的妹妹。
「我已經處理好門口的警衛了,不會有人發現事情是我做的,你只要
趕緊逃命就行了。」她邊說著,邊帶頭往門外走去,「衣服的話,我
想就借用在門外昏睡的守衛的衣服就可以--」她急促的話聲到一半
便自行斷去。
「費莉絲?」舉步維艱讓雷伊慢了好幾秒才到達門口,然後立刻看到
他最不想見也最不該見到的人。
藍一手托住下顎,另一手則環抱在胸前,寬厚的背部倚靠在房門前的
白色柱子上,右腳腳踝優閒地交疊在左腳腳背上,似笑非笑地看了眼
慌亂的費莉絲後,銳利的視線隨即轉移到剛走到門邊的雷伊身上;更
增添他悠哉氣氛的是,有位豐胸嬌美的金髮女郎正小鳥依人地依偎在
他身邊。
「我還真沒想到妳會這麼做呢,費莉絲。」他緩緩地開口,優美的聲
調甚至媲美受過訓練的聲樂家。
「藍……」腦中一片空白,費莉絲怎麼也無法想像自己接下來的命運
。
「我一直以為妳不可能背叛我的,不過看來那只是我的自以為是而已
。」
「不是這樣的!藍,我只是……」背叛?殺了她也不會這麼對待自己
深愛的男人!她只是無法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唯一的親人死在眼前而已
呀!飛快地看了眼臉色陰沉的兄長,她喃喃低語:「他再怎麼說都是
我哥哥!」
「我真的很失望,費莉絲。」
「藍……」
「妳知道吧!」他刻意地嘆了口氣,但眼中卻沒該有的惋惜或任何感
情,「違背我命令的下場。」
那是只有死路一條!曾經兩度潛入這個組織的雷伊毋需額外的說明也
曉得這條毫無人性的規則。
可惡!如果費莉絲狠心一點,放著他別管,就不會惹來這場殺身之禍
了!
「藍!」雖不認為自己的求情有任何效用,但他無法要自己閉口不語
,「做人不要太絕,你應該比誰都清楚費莉絲對你的--」
「這裡還輪不到你說話!」藍一改先前冷淡到漠然的表情,隱含些許
氣憤與不滿地吼住他,「雷伊.修馬赫,你該待的地方可不是這裡,
而是你身後那間屬於你的牢房才對。」
「藍……」
「你是要自己乖乖走回去,還是要我動手?」
「你……」抓著半披在自己身上的床單,雷伊的氣急敗壞表現在微微
顫抖的雙手上。
這一刻,他了解到為何有人會恨不得把另一個人抽筋剝皮外加剉骨揚
灰了,要是做得到的話,他真的會將眼前對自己猛瞪眼的男人大卸八
塊!
「還是說,你想赤裸裸地橫死在大庭廣眾下?」感受到他身上發出的
強烈怒氣,藍輕蔑地笑問。
如果不是因向前走一步都覺得力不從心,雷伊真的很可能已經撲上前
去和他開打肉搏戰了。
「如何?你選擇哪一種?」看出雷伊的躍躍欲試,藍卻完全不將他當
一回事。
就算只是提起腳這種應該輕而易舉的動作都會令他痛得皺起眉頭,雷
伊也不打算就這麼聽從藍的命令。
「殺了我吧!」他向前邁進一步,將費莉絲擋在自己身後。
「哥哥……」
「你還真是倔強呢。」藍甩開攀在他身上的女郎,輕嘆著氣,抓住雷
伊的臂膀就要往房裡拽。
「你幹什麼!」一時的愕然讓雷伊愣了好半晌才驚醒過來,他忙不迭
地想掙脫他的箝制。
雖然比起平時是軟弱無力,但他畢竟還是個身經百戰的男人,憑著經
驗得來的技巧讓他在轉眼間便擺脫抓住他的男人。
料想不到雷伊會這麼做,藍下一瞬間即以體格上的優勢迅速制住他。
「難不成你當真想死?」這麼不把自己的性命當一回事的人,他這輩
子還是第一次遇到。
從落入他手中那一刻開始,這個眼中只有妹妹的男人就是這副德行,
不論他怎樣威嚇都不見他動一下眉毛,但一旦論及他親愛的妹妹時,
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卻教他不得不暗暗訝異。
「遲早你都會下手的,不是嗎?我可不貪圖那幾天的性命。」在藍面
前,雷伊從沒低聲下氣過。
如果費莉絲死了,那他活著有什麼意思?腦中只有這個想法,所以雷
伊從不認為自己的生命可貴。
說是震驚也不為過,藍生平第一次感覺到一種難以形容的憤怒。「叫
你進去就進去,同樣的話我不想再說第二次。」
費莉絲第一次看到稱得上是「有表情」的藍;自從她到這裡來後,從
沒見過藍稱得上有情緒變化的一面,不論是憤怒或高興,他的感情表
現總是只在表面上,從未到達過他那雙冰藍色的眼眸裡。
可是這樣冷淡的藍現在卻表現出一股筆墨難述的不悅,清晰得連站在
一旁的她都能明顯地感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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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莉絲。」雷伊絲毫不理會他,迅速對身後的費莉絲道:「妳別管
我,找到機會就快逃離這是非之地。」
眼前除了藍和那名艷麗的金髮女郎外,就只剩他們兄妹倆及先前被迷
昏在地上的兩名守衛,因此若是計畫得當加上時運相濟,雷伊打著只
要犧牲自己,或許就能讓費莉絲全身而退的如意算盤。
「你以為在我的地盤上你還能為所欲為?」藍冷笑了下,擊響手指,
轉瞬間原本空盪盪的迴廊就湧現一隊荷槍實彈的安全人員,「把雷伊
押回房間鎖好,至於費莉絲則帶下去囚禁起來。」
他只是簡單地下令,立即斷去修馬赫兄妹的所有生路。
第六章
「你準備怎麼處置費莉絲?」又被以相同的方式禁錮在這個令他有著
差勁回憶的房間裡,雷伊無奈地瞪著站在床邊神情不悅的藍。
剛才聽他所下的命令似乎並不打算立刻要了費莉絲的性命,他在燃起
一簇希望火苗的同時又不得不懷疑他是否別有所圖。
三番兩次的逃脫都宣告失敗,雷伊早已有了可能會葬身此地的覺悟;
藍再怎麼不設防都不可能再給他下一次的機會,等待著他的大概只有
死期。
「這個你管不著。」撂下這句話,藍開始褪去衣褲。
「你幹什麼?」藍的動作讓雷伊不由自主地握緊拳頭,牽動了捆綁在
他手腕上的細緻鐵鏈。
覺得空氣還因方才的事件而顯得僵硬而嚴肅,絲毫沒有一點足以煽起
這種氣氛的緣由,雷伊甚至以為自己該是命在旦夕了,但藍卻一副什
麼都沒發生的模樣,還在他面前寬衣解帶,全然是平時準備侵犯他的
德行。
「幹什麼?」挑起一道眉,藍對他的明知故問投以訕弄的輕笑,「你
應該已經很清楚了才對。」
「別開玩笑了,要殺要剮隨便你,我可不想再陪你玩這種惡劣的遊戲
!」
他搞不懂藍怎麼還沒玩膩這個劣等的遊戲,可是他知道自己已經受夠
了那種尊嚴盡喪的無力感。
「我說過我會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難道你忘了?」
藍微笑著在雷伊身旁坐下,一手拂上他赤裸的下身。
「唔——」
不自禁地瑟縮了下,雷伊這才注意到他今天少了一個必要程序——以
往,他都會先被下一劑重藥,藍才會開始這今人反胃的乖誕行徑。
就是因為有那劑可鄙的媚藥,他才會臣服在藍的玩弄之下,並無法自
己地在他手中達到不該有的高潮;也就是因為那劑可恨的媚藥作祟,
他總是無力抵抗藍對他所做出的那些今人髮指的行為。
「怎麼,你似乎有話想說?」手指攀上他裸露的下腹部,藍抬起頭來
不懷好意地看著困惑的雷伊。
戒慎、提防地審視藍臉上那抹難以捉摸的笑容,雷伊不曉得他骨子裡
打的是什麼主意,只能小心翼翼地準備應付。
「你……」才想要開口,敏感的慾望被猝不及防握住的觸感就今他渾
身一顫。
「有感覺了嗎?」藍咧開嘴笑,卻不可思議地仍是優雅得理所當然。
「怎麼可能!」雷伊反射性地否認。
在未被施以藥液的狀況下,他就不信藍還能輕易操弄他的慾望。只要
身體的自主權還在他手上,他就決計不會讓他得逞!
「是嗎?」
毫不在意地聳聳肩,藍充滿自信的笑容讓雷伊不由得心寒。
他這麼做究竟有何意圖?
猜不透藍異於往常的行為,雷伊的警覺心頓時提高數倍。
冷不防地,藍開始挑逗著手中的慾望中心,靈活的舌尖也襲上他裸裎
的胸口。
「幹什、什麼!」
雷伊嚇了一跳,直覺地想扭身逃離,然而身體瞬間發熱的反應卻比任
何事更教他吃驚不已,被藍撫弄的地方都觸電似的輕顫不止。
「唔……」不由自主地發出舒服的呻吟,雷伊簡直不敢相信這種彷彿
獻媚的聲音會出自自己口中。
他並沒有被下藥,但為何只要是藍觸碰過的地方都會像以往因藥效的
作用而難以自制、火燒似的灼熱不已?
溼熱的舌貪戀地舔吻著他胸前兩顆逐漸紅潤的果實,宛若受到細針輕
刺的微痛和敏感傳遍全身,藍呼出的熱氣狂亂地在他肌膚上騷動著,
雷伊在驚慌失措的同時卻又不能自己地戰慄起來。
「嗯……」
不對勁,事情太奇怪了!
為什麼沒有藉助藥劑的力量,藍的撫摸也能輕易激起他這麼劇烈的反
應?
雷伊努力地想集中意志力思考,咬緊牙關想抑下竄遍全身的電流快感
,然而當他的敏感被輕揉蹭弄時,預期之外的強烈浪潮吞噬了他全副
神智,悶得幾近今人透不過氣來的熱浪讓他的意識陷入一片迷亂的空
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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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而不見地瞪著藍在自己胸前晃動的銀灰色長髮,混亂的思緒捲入一
團五顏六色的迷霧中。
「好像已經不需要媚藥的幫忙,你也能好好享受這種感覺了嘛?」指
尖挑玩著手中不住顫動的灼熱,藍惡作劇地舔著他的耳廓說道。
「不——」
羞恥、憤辱和不解如潮水般湧來,雷伊使出渾身解數企圖壓制不斷自
身體深處竄出的快意,可是藍輕重適中的進攻卻總讓他的努力功虧一
簣。
就像已被注射比乎時濃重數倍的藥量,雷伊驚恐地察覺自己的反應竟
較往昔更為可恥、更加劇烈。
凡是那帶著灼炙溫度的掌心所到之處,深麥色的肌膚皆染上一片艷紅
,體溫如同星火撩原般不住攀高。
「啊……」忍無可忍地發出充滿情慾的哼叫,雷伊惶恐地發覺自己竟
壓抑不了奪口而出的呻吟聲。
唇齒在早已慘不忍睹的胸膛上再度留下佔有性的證明,青紅色的印子
錯綜複雜地交織在他閃著銀色光芒的皮膚上,不可思議的是這凌亂的
色彩竟帶有情慾的煽惑,讓侵略者無法自制地只知瘋狂進佔。
藍發覺自己在專心挑起雷伊慾念的同時,情慾的火炬也早將自己的自
制力燒得面目全非。
想要進犯、想要侵奪眼前這副身體的慾望主宰了他的意識,讓簡單的
分析能力在瞬間化為烏有,只一心一意地想著融入那份柔軟的快感和
滿足。
手指感受到其中包圍著的灼熱已經忍耐到了極限,他加快手上的動作
,很快就發現雷伊的矜持在他的撫慰下已散逸無蹤。
抬起頭來,映入眼簾的是黑髮男子解放後的失神,以及無法置信的震
驚、迷茫的表情,藍不禁感到下腹部一陣騷動,要求著也想得到滿足
。
環住雷伊火熱的手指趁著他一時無法回神的時候朝下方滑去,輕而易
舉地侵入他雙腿間的凹陷地帶內,在入口處輕輕磨蹭了幾回後,猝不
及防地向前一頂,修長的食指便順利地探進他體內。
「啊——」雷伊的驚喘不過是反射動作,因為他的思考能力還停留在
釋放後一片白茫茫的霧海裡。
愉快地發覺自己的手指被熱得幾乎融化的高溫包圍,藍輕度抽動著指
頭,技巧性地刮搔那緊緊包覆住自己的內壁,俯下身微帶惡意與促狹
地在雷伊耳邊低語。
「你的這裡……」他刻意加大動作,興奮地察覺雷伊因而渾身一顫,
「似乎已經習慣我了喲!」
含帶挑逗與調侃的耳語滑過雷伊的身畔,但他的腦袋仍一片混亂,虛
弱地開啟雙唇喘著氣,一時無法瞭解自己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感覺如何?」藍動著侵犯他人隱私處的手,也興奮地微微喘息,「
就算不用藥,你的身體也好熱,似乎隨時都可以接受我的存在似的。
」
連自己也未曾看過的隱密處被人以如此猥褻的方式玩弄著,雷伊驀地
自迷濛中清醒,黑亮如星的雙眼睜大。
「唔……」他張開嘴想要反駁,但藍下一個更加激烈的動作旋即讓他
將出口的話語全化為吟哦。
柔軟的部位輕易地吞噬藍猛然插入的另一根手指,雷伊的整個人和意
識全陷落在慾火的煉獄之中,眼前淨是一片狂亂的猩紅,慾焰的張狂
焚燬心底殘存的一絲羞辱感,奪去他困難的呼吸,讓他除了下意識擺
動身子迎合藍的進店之外,就只能無力地張著雙唇,陸續逸出如同勾
引的哼叫呻吟……
即便不藉助藥效,藍也能輕易攻陷他的意志和防禦。
這是當雷伊隔天醒來,發覺自己身上竟多了這十來天不曾有的衣物後
,羞愧地發現的一項事實。
就像是已經成了習慣,只要藍那修長而漂亮的手指覆上他的肌膚,他
的體溫就會立刻升高到幾近燙傷人的熱度。
在這之前,他可以將身體的所有反應全怪罪於媚藥的關係,只要將所
有的恥辱都當作是藥效的作用,他就可以很輕易地撇清這傷害自尊的
羞辱。
然而,這僅存的一絲尊嚴也在藍實地求證的行動後被撕毀了。
接下來的日子,雷伊就如同活在地獄裡一樣,只要輕輕被愛撫,身體
就會自然而然地起反應,而藍也毫不放過每一個打碎他驕傲的機會,
總是言語和行為並用地打擊他所剩無幾的倨傲。
剛開始他曾想乾脆咬舌自盡來個一了百了算了,但察覺他有此企圖的
藍竟然卑鄙地以費莉絲的性命要挾他——
「我暫時不會殺費莉絲,但這還要看你的表現。」
就因如此,雷伊只有選擇以這種可鄙的方式繼續活下去,並夜夜承受
藍施加在他身上的殘虐酷刑。
他好恨自己的無能,竟然會落到比階下囚更不如的地位,卻還是只能
一籌莫展地任人宰割,唯一能勉為其難保住的,就只有咬緊牙關拒絕
臣服在被撫慰的快感之下,那份虛有其表的自尊與驕傲而已。
然而,他也比任何人都清楚,這種固執和堅持總是無法維持多久,就
會在藍熟稔的愛撫下宣告投降。
「讓我見她。」在藍一如往常的懲辦之後,雷伊嚥下喘息,堅定地要
求。
自從接獲有關費莉絲行蹤情報的那晚算起,已經有兩個半月了,事前
他怎麼也沒料到,在這堪稱短暫的時間裡,自己的遭遇竟會有如此大
的轉變。
ceci~敏 2007-1-2 21:18
首先最令他吃驚的是,妹妹費莉絲竟會因愛情而背叛她的工作,就為
了留在藍.尼亞.捷特.迪菲爾斯的身邊;然後陸續發生在自己身上
的遭遇,則更讓他震驚得無以復加,時常在轉醒之際祈禱這不過是場
惡夢,但殘酷的現實卻每每打碎他的希望,在他睜開雙眼時嘲笑他的
癡心妄想。
一個星期前,在費莉絲的營救計畫失敗後,他就鮮少聽到她的消息。
雖說藍曾承諾過,只要他表現出他要求的順從,費莉絲就不會有性命
之虞,然而在未曾親眼求證的情況下,要他相信他的諾言實是強人所
難。
起身整理衣衫,藍輕笑一聲,「在這種情況下?」
原來這個男人乖順地任他為所欲為是有目的的?為了見妹妹一面,他
連最放不下的自尊也能這般輕易捨棄?藍的笑意並未到達他冷艷的冰
藍色眸子裡。
雷伊無言地瞪著藍的手指又滑向自己的下身,那是才剛剛被他愛過的
地方,柔軟得彷彿完全不抗拒地承受來犯的指尖。
「當然,我可是一點也不介意的。」指尖再度插入他溼潤溫熱的體內
,含著刻意的惡意輕輕轉動,雷伊忍耐和屈辱的表情似乎能取悅藍,
「即使讓她看到你這副模樣子,你也不會在意嗎?反正她是你最親愛
的妹妹。」他輕狹地說著,然後手指更加驅進。
被不斷刮弄的地方又起了陣異樣的衝動,雷伊掙扎著想抑下那股早已
成為自己身體反射動作的快感浪潮。
「掙扎也沒用的,你應該老早就知道了,不是嗎?」聽見他擺動雙手
時扯動鏈子所發出的聲響,藍看了眼限制住他行動的枷鎖,笑了。
抗拒在此從未派上用場過,他不是比任何人都清楚嗎?
「你要見她可以。」毫無預警地,藍丟出這麼一句話。
不曉得藍說這話的用意為何,雷伊抬起眼警戒地盯著他。
「我可以讓你見她。」
雷伊雖對事情出乎意料的轉變戒慎不已,但又不覺得藍對現在的自己
還能有什麼可圖的。
「我要你當我的貼身保鏢。」在雷伊的困惑中,藍收回在他體內戲弄
他的靈巧指頭,神情變得莫測高深。
「什麼?」愣了下之後,雷伊仍不確定自己聽見什麼。
「放著黑暗之眼的一身功夫不用也未免太可惜了,更何況對你而言,
區區保鏢的工作應是不成問題才對。」藍站起身,看著雷伊逕自說道
,似乎不將這個違反常理的命令看在眼裡。
即使聽到進一步的說明,但雷伊依舊難以相信自己親耳所聞。
要一個對自己恨之入骨的人擔任自己的貼身護衛?
這個要求他怎麼想都覺得不合邏輯,藍絕對不是傻瓜,不可能不曉得
他恨他恨到想殺了他。
雷伊確知自己這份怨念應該是昭然若揭的,他無時無刻不表現出一副
只要有機會,就會下手宰了眼前這個可恨男人的意圖。
藍不可能遲鈍到感覺不出他表現出來的殺意,卻要求只要逮到時機便
隨時可能要了自己命的人擔任保鏢?
腦中瞬間閃過不解與狐疑,但雷伊只是困惑地瞪著提出這詭異要求的
藍。
「怎麼,不是你自己說想見費莉絲的嗎?」藍對雷伊這沉默的反應興
味盎然,他愉快地看著他百思不解的警戒眼神。
「你這是什麼意思?」雷伊還不至於天真到他說什麼就相信什麼,事
情的發展這樣怪異,要教他不心生疑慮都難。
「什麼意思?」藍挑挑眉,似乎有些訝異雷伊的反問,「我說的話有
這麼艱澀難懂嗎?」
「你究竟有何企圖?」
「我只是不想浪費你的才能而已。空有這一身好身手而放著不用,不
是太暴歾天物了嗎?」他的大手毫無徵兆地攀上雷伊因幾分鐘前的情
事而汗溼的胸膛,手指惡作劇似的夾住他一顆嬌小鮮紅的果實,「不
過,我倒沒想過除了本行之外,你還有這種今人意外的天分吶……」
聲音逸去的話尾結束在雷伊的胸前,藍俯下頭,用舌尖輕輕拂過被自
己的手指夾攻而攏高的凸起。
「唔……」
「你喜歡這樣,不是嗎?」
由喉頭髮出的低低笑聲,呵癢般地吹拂過他敏感的胸口。
身體竭力一縮,雷伊努力將藍在他身上造成的熾熱烈火逐出體外,並
強迫自己集中心思。
「如何?」感覺身下的身軀一僵,藍不由得勾起一抹愉悅的微笑,「
這個條件對你而言沒什麼損失吧?」
這傢伙是認真的嗎?
腦中揮不去這個疑問,但就算答應也如他所言不會對自己造成任何損
失,雷伊于是微微頷首,想看看他葫蘆裡究竟賣的是什麼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