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泡妞三十六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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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十日 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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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學期的起步很不錯，同宿舍的三位室友蠻好相處，大家關係很快就熟絡起來。不過有件事我一直覺得很奇怪，為什麼他們討論的話題三句不離校園美女榜，還說是在賺愛情學分呢？交女朋友在騎士學院沒有學分領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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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愛情學分修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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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騎士學院裡最流行的似乎是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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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穆亞在這方面神經走勢顯然和別人不一樣，無論菲斯洛怎麼解釋，他還是老問題一個：「愛情就愛情，學分就學分，為什麼要混為一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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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在第一百九十九次「愛情學分剖析講座」宣告洗腦失敗，演講人和聽眾完全是在雞同鴨講之後，菲斯洛終於切身體認驗什麼叫「朽木不可雕也」──原來穆亞的愛情觀念和騎士學院大多數男性同胞，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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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這樣的明確認識，菲斯洛徹底死了同化穆亞的心。那個當下，沮喪於洗腦失敗的他，最後雙手搭住穆亞的肩膀，語重心長地結論：「你果然是好學生，真、真、正、正的好學生。」如果需要附註的話，那就是所謂的「書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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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騎士學院的書呆再怎麼呆，一手基礎劍術和一身基礎鬥氣也絕對不會落下，這一點和其他學院的書呆子不太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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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穆亞一時沒聽懂菲斯洛的話外之意，居然告訴他「好好學習，你也可以」，後者聽了這話，差點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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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的背景音樂，是旁聽的葛瑞安毫不給面子地猖狂大笑。不料這一笑，頓時吸引了穆亞的注意力，諾奈提想要捂住肇事者的嘴巴也已經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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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之後，２０１室排除穆亞以外的三人達成共識，在堂堂正正的好寶寶面前，千萬不要談論「奇怪」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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譬如：愛情學分……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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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葛瑞安只要察覺穆亞有問的意思，立刻就是腳底抹油，沒事也要找事溜掉；諾奈提則一臉憨厚的傻笑不止，推說自己不知道的要他去找別人問；至於菲斯洛，他老大索性這陣子不到晚間熄燈不回宿舍，有時候甚至夜不歸宿，整天找不到一個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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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女孩子那邊有小道消息在傳，說學院裡出了一個據目擊者形容，特徵與菲斯洛極其相近的情聖……這小子幹麻去了，基本上想必也不是太難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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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學第十天就翹課泡美眉，果然好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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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校生，尤其是同寢室的住校生，潛意識裡總有一種慣性，會去追求和室友課表的統一性。為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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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由很簡單，多一個人，就多一顆腦袋記憶，就多一雙手寫作業，就多一個遲交老師功課時的「參照物」……原因可以有許多，但基本上不離「相互扶持」這條大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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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２０１室裡，面對一群多數時間都心不在焉，總是丟三落四的室友，責任心極重的穆亞自然而然擔負起了「人形鬧鐘」、「人形行事曆」、「人形備忘錄」三項主要功能──每天早晨第一堂課負責叫人起床，每逢重要活動固定事前提醒，每回有課堂作業或課程調動也得一個個通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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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說，假如沒有穆亞盡心盡力，和他同寢室的三個傢伙，老早就該在老師的黑名單裡面榜上有名，說不定還會高居前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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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料穆亞這麼一慣，三個小混蛋依賴性反倒越來越重，到頭來會自己醒的也醒不來了、會自己記的也記不得了──反正凡是有穆亞嘛！甚至那個麻煩事一堆，權力沒多少的室長虛銜，也讓他們推給穆亞頂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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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學生穆亞，任重而道遠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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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虧他這個人也不怎麼嫌辛苦，只認為同寢室他就有一份責任，開學第十五天的今天，他一如既往的一個個房間敲門，沒回應也顧不得禮貌就破門而入，務求讓裡面的人徹底清醒，而非他前腳一走，便倒頭去睡回籠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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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鑑於此，穆亞總是得比其他人早上一個半鐘頭起床，鍥而不捨的每天執行「擾人清夢大作戰」。然而，最近穆亞花在叫人起床的時間上，卻明顯的縮減，儘管究其根本原因，穆亞倒寧願那人睡個昏天暗地，直到他去騷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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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親愛的菲斯洛同學，大清早又不見蹤影了。可嘆他老兄早起的理由，和「勤於學習」之類的正面原因，卻是八竿子也打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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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美女，還有什麼事物能讓他有早起的動力？穆亞突然想起目前在擠廁所的兩位室友，針對菲斯洛幾天來動向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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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起來就像個傻子。」這是幾天來，葛瑞安私底下觀察後的直觀評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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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很傻。」諾奈提如斯附和。不過他到底性格忠厚，也就是念念幾句，便幫忙想起開脫的理由：「其實我在想……只是想喔！菲斯洛會不會是去應徵幫忙哪個活動，所以才每天早出晚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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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他可是有為了泡妞，同樣三不五時早出晚歸的前科。」葛瑞安顯然不怎麼認同這個看法，朝天就翻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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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穆亞倒是很認真的想了想，方道：「說起來，最近和新生有關係的活動，也就是三月中的迎新舞會，四月初的聯誼晚宴……如果是舞會的話，大概會吸引不少女孩子吧？菲斯洛去幫忙也不是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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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及此，穆亞露出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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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很清楚的記得，那時候葛瑞安聽了他的說法，依舊很堅持的對菲斯洛是去幫忙而非泡妞一事，抱持著反對意見。好像在他眼中，某位情聖的生命裡除了追求女孩子，也只剩下追求女孩子，並且樂此不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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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又不見了對不對？」剛剛心裡還在想的人，這會兒已經穿著睡衣、打著呵欠、赤著腳晃過來，睡眼惺忪地探頭朝菲斯洛整整齊齊，好像根本沒人回來過的房間裡頭望，又突然有感而發的嘀咕：「不過他整理房間的本事還是很值得敬佩，整齊的就像沒人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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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看我，不是我不打理，諾奈提在廁所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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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奈提自己起來了？」語氣很驚訝，直接導致他把原本要提醒葛瑞安隨時注意儀容的告誡，臨時給遺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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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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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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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葛瑞安露出心有餘悸的表情，「你昨天睡得早不知道，那傢伙晚上回來不曉得發什麼瘋，吟了一半夜的詩。我是裝睡逃過一劫，諾奈提就沒那麼好運氣，現在臉上還掛著兩個黑眼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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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亞聽了卻是一臉問號。假如菲斯洛真要找人品評他的詩歌，怎麼他就沒有被打擾，安安穩穩一覺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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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他的表情太明顯，即使葛瑞安這樣後知後覺的都看了出來，隨口解釋：「他哪裡敢騷擾你？到時候自己目的沒達成，可能還要因為半夜擾人安眠被你唸一頓。那傢伙只是發花痴，離白痴還有段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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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說是他積威甚重？不知道為什麼，葛瑞安的解釋他聽完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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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回來，幾天來菲斯洛到底在搞什麼名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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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所皆知……便是對八卦緋聞沒興趣也不想有興趣的穆亞都一清二楚，菲斯洛換女友的速度就跟換衣服一樣快，可能昨天身邊還跟著一個恬靜溫柔型的女孩，今天就換成甜美可人型，後天馬上變成活潑俏麗型，大後天一看，卻是個成熟美艷的大姐姐類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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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而言之，這位花花大少的狩獵範圍極其廣泛，雖然不至於生冷不忌，「胃口」奇好卻也獲得學院上下一致公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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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他這幾天在泡妞，其實並沒有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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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硬要說，他這幾天過的日子，和光榮翹課的開學第十天後一模一樣，那就真的太冤枉了。自從五天前和上一任女友分手，他身邊已經五天沒有女孩子相伴──對情聖大人來講，這絕對是個足以證明他決心多深的鐵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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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來，他專心一致的只做一件事：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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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往一個目標值得他耗費幾天時間進行事前準備作業時，只有一種解釋，就是他這回是動真格，既非逢場作戲，亦無關遊戲紅塵否？他是真心誠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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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上這種等級的目標，菲斯洛那傢伙又有另一個怪癖。聽說他喜歡一次成功，如果首次告白失敗，他會就此放棄，不再試圖……呵，染指。」葛瑞安早上講了點似乎意猶未盡，中午時分，前往餐廳的路上，他抓著穆亞繼續講：「聽幾個和他同鄉的學員講，一旦他使出這種手段，還從未有失敗的紀錄──天知道那傢伙是幾歲開始學泡妞，真早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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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瑞安的神態，混合了羨慕和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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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他就沒有這種手到擒來的泡妞本領呢？他發誓一定比菲斯洛那個混蛋專情一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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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樣荒廢課業都是不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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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個義正辭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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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瑞安斜眼看，諾奈提微微彎腰在他耳邊私語：「其實穆亞關心的重點根本不是菲斯洛怎麼泡妞，想糾正菲斯洛的不良慣性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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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是菲斯洛倒楣。」一聳肩，擺明了看戲以外不打算做其他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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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他們對議論對象的想法太認真，促使菲斯洛受到感召，葛瑞安話音方落，前方迎面走來，臉上還掛著笑的少年，赫然就是大清早玩失蹤的菲斯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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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一點也沒有「翹課是種錯誤」的覺悟，湊上來就很親熱的打招呼：「早啊！穆亞、葛瑞安、諾奈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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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中午了。」葛瑞安不給面子地指指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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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請你們吃午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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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被嘲諷不但一點都不生氣，還打蛇隨棍上的提出午餐邀請？六隻眼睛齊齊瞪住菲斯洛，饒是以穆亞的正直，面上也不得不露出懷疑神色，實在太可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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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欸欸，你們什麼態度，我可是真心誠意的邀請。」不悅神色倒裝得似模似樣，穆亞三人卻一致認為，他們看見某人眼中一閃而逝的狡詐──想玩「吃人嘴軟、拿人手短」這套是吧？不假思索，他們猜到唯一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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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在僵持中，耗耗耗地不斷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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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有人不上鉤，菲斯洛也笑得兩頰肌肉發酸發僵，快要堅持不下去的開始微微顫抖，他終於死了誘拐的心，嘆道：「真不好拐啊……好吧，我請你們吃飯，有事找你們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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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早說不就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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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跨步上前，葛瑞安勾住菲斯洛的頸子，靠在他耳邊壓低音量說：「建議你順便想個應付穆亞的理由，他對你的翹課行為很不爽啊！你不想把院規從頭到尾聽一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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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菲斯洛機靈靈打了個冷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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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這提醒還是來的有些晚了，菲斯洛耳邊已經傳來院規魔人嚴肅的嗓音：「菲斯洛，有件事我正好想找你談一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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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穆亞的「勤學守則」，那麼偌大一個壓力在頭上不斷施壓，試問有誰可以無憂無慮，胃口大開的享用美餐？因此，難得菲斯洛想請客，午餐卻在詭異的氣氛下草草結束，來不及想藉口的付帳人，被請客對象的苦口婆心，弄得差一點胃抽筋，不可謂不悽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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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為了自己的「大業」，他咬著牙，忍了又忍，好不容易忍到穆亞訓話完畢，逮著機會陪小心、立誓言，保證這件事情過後他會老老實實去上課，然後順勢提出他自願請人吃飯的交換條件，大夥兒總算知道他這一次相中的目標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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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卡•亞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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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年級學姊，個性溫柔恬靜，嗜好興趣均偏向於靜態活動，譬如：看書、下棋、品茶、繪畫……等等。不太喜歡熱鬧，最喜歡的放鬆地點是樹下、湖畔。有一個兼職狗頭軍師和蒼蠅拍的好姐妹叫蒂莉琪……林林總總，菲斯洛背起來如數家珍，估計已經銘刻在心底，他喪失興趣以前都忘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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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我的情報網很厲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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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菲斯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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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奈提左右看看，穆亞面色如常、既不贊同也未駁斥；葛瑞安撇撇嘴，臉色就是在說「色狼俱樂部嘛，不奇怪」，卻也未有進一步表示或者與他搶白的意思。於是，諾奈提順應菲斯洛期盼的目光接著說：「我覺得你這樣──真像一個變態偷窺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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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擊必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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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斯洛目瞪口呆、如受重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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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一臉不屑的葛瑞安，當場不給面子地狂笑起來。反觀穆亞，一愣神之後，比較有良心的撇過頭，盡量不刺激當事人的暗中偷笑，一面喃喃告誡自己：「嘲笑同學是不好的，這不應該……」奈何依然止不住狂湧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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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聲中，腦袋一片空白的菲斯洛，第一個蹦出來的念頭會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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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這群損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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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不幸，論起保密性和配合度，他還得多多仰賴這群損友。無奈復無奈，菲斯洛依舊只能坦言：「不跟你們瞎扯了。一句話，我三天後要約她出來正式追求，想找你們幫忙挑衣服、禮物，順便做當天的細部配合──是朋友就答應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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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當然耳，三人自是不會拂他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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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敲詐一頓大功告成的慶功大餐，卻也是免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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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當空，冷冷的銀輝輕輕灑落，點綴著學院一角堪稱幽會聖地的澄心湖，波瀾不驚的湖面月影亦是清冷高華，銀芒點綴下一枝獨秀地展現它的絕世芳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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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下相會。這是你的最終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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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卡是內斂的性子。據我的瞭解，她一向不喜歡鋪張浪費，更不樂意玩什麼萬眾矚目的愛情，像這樣的女孩子，最適合細水長流的低調戀愛。」針對穆亞不是相當理解的詢問，菲斯洛頭頭是道地解釋：「所以我才選擇今天，選在迎新舞會吸引了七成以上學員，澄心湖畔不會有人煙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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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他不止滔滔不絕，並且說得理直氣壯，彷彿吐出的每一個字盡是真理，連本來就心不甘情不願，想去參加迎新舞會卻被強拉硬拽出來的葛瑞安，以及陪著他出來的諾奈提也聽得心馳神往，就希望菲斯洛再多說一點，他們好多記幾手泡妞絕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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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攸關未來幸福生活的技術，沒有人會嫌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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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聽者有心，說者未必得買帳，菲斯洛講著講著，聲音倏地歇止，立刻引起聽眾不滿的抗議，剛好看見這人若有所思的模樣，不禁齊齊閉嘴，就怕他是在想什麼獨門密技要來分享。然而，事實偏叫人大失所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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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對了，小禮物我忘記拿了。」沉默片刻，菲斯洛吐出的卻是這樣一句和什麼小技巧毫無關聯性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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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己可沒意識到室友們的沮喪，還在慶幸終於在最後關頭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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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時間，還來得及他跑這麼一趟，連忙把手裡的花束往穆亞懷中一塞，「幫個忙拿好，我跑一趟宿舍很快回來。」話音方落，他盡展前幾堂課才學會的風系鬥氣，青光環繞身周，轉瞬人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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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初級鬥氣』那門課從來不翹，難道就是這個原因？」背後非議別人固然很不道德，菲斯洛的行為卻依舊讓穆亞忍不住，把這句憋在心裡的話說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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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論點，馬上得到葛瑞安、諾奈提的全面認同，前者還煞有其事的補充：「也許可以建議學校開一門課，叫做『論鬥氣屬性與主人性格之影響』。有菲斯洛這種人，我不得不相信兩者之間或許真的存在未知的關連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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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響性……真的存在也說不定。」看看葛瑞安，瞧瞧諾奈提，再回想一下他們一急一緩的性格、一火一地的鬥氣屬性，穆亞頗為語重心長地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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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葛瑞安只顧著得意穆亞附和他的話，絲毫未意識到附和的主因是什麼？自然也不清楚在穆亞看來，他和菲斯洛某些方面是半斤八兩，誰也不比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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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再說回來，追求心儀對象這種事，七分看技巧，還有三分要看運氣，萬一老天不賞臉，偏偏要從中作梗，那麼弄巧成拙也是極易。譬如菲斯洛就絕對沒想到，他計算得穩穩當當的時間，就因為莎卡無心舞會而提早赴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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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邀請人家女孩子，居然還遲到？」有著一雙極其明亮的杏眼，渾身上下透著年輕少女活潑朝氣的蒂莉琪柳眉倒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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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之所以會出現在這兒，正是因為收到莎卡的請求，陪同她來赴約，順便依照慣例躲在暗處幫忙鑑定追求者好壞。不料對象是好是壞還未來得及鑑定，她就被迫得提前跳出來，當她好姐妹的正義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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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她大一歲的莎卡性子溫柔，總是害怕拒絕會傷害對方自尊，不太會拒絕別人的追求，往往都靠她來打發那些聽不懂人話、糾纏不休的蒼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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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啦，扮惡人這種事她已經做得駕輕就熟，遠遠看見莎卡的表情不太對，她旋即拋開得躲在暗處進行的一號使命，三步併兩步趕過來，進入她陪伴莎卡而來的二號任務，必須扮演的角色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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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著手邊握有的現成把柄，巾幗不讓鬚眉的蒂莉琪大人一把握住閨中密友的手，正氣凜然地道：「小莎，這種找別人當替身，自己不曉得跑哪去的不守時男人要不得！妳不會迷上這種人吧？走，我們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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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菲斯洛從宿舍趕回來，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幕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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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虧葛瑞安難得機靈一次，不久前意識到情況不對，和穆亞招呼一聲，便拉著諾耐提趁莎卡注意力全集中在穆亞身上，根本把他們倆當路人的機會悄悄退了開去，就為了等在不遠處阻攔菲斯洛毫無準備闖進去，必須面臨尚未做好心理建設的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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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回事？」跟兩位室友在草叢裡擠好，菲斯洛壓低音量開口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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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計算錯誤，預定的學姊女朋友提早到了。」葛瑞安沒好氣地回答，語氣怎麼聽都帶有調侃諷刺的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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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他也算盡責，記得把該說的話說個清楚明白：「看見那個黑髮的女孩子沒有，好像是莎卡學姊的救火員，剛才一見學姊臉色不對，二話不說就跳出來主持正義。現在的情況嘛，簡單的說，就是她準備拉著學姐走人了，而且還極力鼓吹『不要和不守時的男人在一起』的論調──好啦，知道你無辜，約會的時間才剛剛到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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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為上，葛瑞安彷彿拍著肩膀在安慰菲斯洛，好哥們的表示「我的精神與你同在」。只是諾奈提這個前者打小時候玩到大的玩伴，卻深深認為，葛瑞安其實是在得意又佔了菲斯洛一次上風，現在二十六比二十五，他領先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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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慮一下，他決定暫時別提這回事，等回去宿舍要捅再捅，目前的時機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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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比缺德，諾奈提偶爾也做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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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斯洛，你自己考慮要不要出現吧！穆亞已經很誠實的『招供』，說你是去拿東西，很快就回來。」葛瑞安繼續唯恐天下不亂的胡亂出主意，「我看乾脆跑掉算了，省得人家分明對你沒意思，還要丟人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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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斯洛，你要不出現就真的坐實遲到的名頭了。」諾特提旁邊比較中肯地建議：「給女方留好印象很重要吧？你總是這樣說。不過遲到可不是什麼好印象，到時候，大概連做普通朋友都會有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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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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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畔是兩人或善意或惡意的提議，菲斯洛沒來由就是笑了。不可否認，風姿瀟灑的菲斯洛笑起來很好看，就像雨過天青，伴隨著彩虹的暖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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仗著葛瑞安猝不及防，他胡亂揉了揉前者的頭髮，陰陽怪氣地嘲笑：「葛瑞安弟弟啊，要誤導你菲斯洛哥哥我的判斷，這點程度還不夠，乖乖回家再練練吧！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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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理了理被風弄亂的儀容，昂首闊步踏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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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的事情，基本上是平安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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誤會解釋清楚、個人觀感交代清楚，大家相約去吃點東西、打個哈哈，也就什麼事都沒有了。而菲斯洛大費周章那麼久也不算吃虧，他固然沒賺到女朋友，卻多了兩個女性的朋友，還不是看在他的「姿色」上，靠上來吃豆腐的女性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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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要認真算算，菲斯洛深深以為，自己從某方面來講也算佔便宜了。於是乎，２０１室裡有一陣子經常聽見菲斯洛在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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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險啊好險，我聽了諾奈提的建議，不是葛瑞安這心懷不軌的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