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朋bb 2011-8-24 17:11
《(網王)天籟旅程》作者：殷淩【完結+番外】
【簡介】伸出手，一隻胖嘟嘟的手臂映入眼簾……她一愣，似乎明白了些什麼。於是，她揮揮手，看見空中的那只白嫩的手臂也晃了晃。
她身體一僵，不大敢接受那呼之欲出的事實……
這時，高舉在空中的小手被捉住，然後是那道女聲欣喜的話語：“阿娜答你看，我們的寶貝多可愛！你說，她要叫什麼名字好呢？”
“嗯……”渾厚的男聲在片刻後響起，“你聽她的音色那麼明亮，就叫……天籟吧！”
朋朋bb 2011-8-24 17:11
第一章 降生
“哇——哇——”
好吵……哪家的小baby？怎麼都哭個沒停啊！她皺起眉頭，對一直不間斷的啼哭聲十分不耐。
“哇——哇——”
震耳欲聾的哭喊聲繼續。她終於忍不住猛然睜開眼睛……好亮！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牆壁，一片的白色讓她很久沒有見光的眼睛一下子無法適應。
“啊！她睜開眼睛了呢！阿娜答快看一下，她的眼睛跟你一模一樣呢！”溫柔的女聲從頭頂上方傳來。
她的思維還是有些模糊，不大清楚自己到底在什麼狀態。身子感覺好像軟綿綿的一點勁都使不上……而嬰兒……居然還在繼續哭，而且哭聲好像就在她的耳邊一樣。
伸出手，一隻胖嘟嘟的手臂映入眼簾……她一愣，似乎明白了些什麼。於是，她揮揮手，看見空中的那只白嫩的手臂也晃了晃。
她身體一僵，不大敢接受那呼之欲出的事實……
這時，高舉在空中的小手被捉住，然後是那道女聲欣喜的話語：“阿娜答你看，我們的寶貝多可愛！你說，她要叫什麼名字好呢？”
“嗯……”渾厚的男聲在片刻後響起，“你聽她的音色那麼明亮，就叫……天籟吧！”
她定住，騷擾她多時的嘹亮哭聲也嘎然而止。天籟……的確是“她”的名字沒錯，可是……現在的這個“她”又是誰？
“啊！她不哭了耶！一定是很喜歡這個名字了！”一雙手把她軟軟的身子抱起，然後被擁進一個帶有奶香味的懷抱。
現在，她可以非常確定一定以及肯定，這副嬰兒的身軀和剛剛響徹雲霄的哭聲都是她的了。可是……為什麼？
“沉睡”前的記憶逐漸回籠，郵輪上的學院活動……人群的尖呼……不慎掉到海中的學妹……然後是，然後是……她想也沒想地跳下海？！有沒有搞錯！她不會游泳耶！再怎麼捨己為人，也不是用這麼慘烈的方式吧！
水……鋪天蓋地的水湧進她的口鼻中，她無法呼吸，掙扎著呼救，卻是張開嘴讓更多的水沖進肺腑之中……直至知覺全無。
所以呢？她現在……算是死了嗎？
那麼這副被抱在別人懷中的嬰兒軀體又算什麼？
借屍還魂？不對吧，應該還不到剛出生的baby身上才是。那麼……投胎轉世？而且還是忘記了喝孟婆湯的那一款？
大家都說這個孩子很聰明。從小就極少哭鬧，學習又好，領悟能力又高，絕對是個天才---可是，天知道，她只是在出生之時就帶著20年的經歷和回憶而已！
一個20歲的普通大學生不管從智慧上還是能力上都應該比小孩子高出十幾個段數吧！所以，以這個年紀的她而言，確實是個天才沒錯。
十三年過去，她早已經接受了自己“重新做人”這個事實，而且也大概知道了自己是來到了怎樣的一個世界……
看著眼前網球場上舞動的人影，她不由得再次深深地歎息一口……
雖然眼下時興穿越，尤其時興穿越到動漫世界中去。可是，為什麼就一定要由她來碰上？！這樣子的穿越幾率也太高了點吧！
正在她第n次哀歎自己身世的時候。不遠處傳來一聲叫喊：“小天小心！”
前方一個黃色的小球以極高的速度迎面而來，她反應迅速地一個側身避過，球打到後面的牆上猛烈地彈了回來。
天籟暗自籲一口氣，忘記了，網球場絕對是個危險係數極高的地方，尤其不適合憂鬱少女感懷身世。
“對不起呀！小天，你沒事吧！有沒有被打到？”一個沖天髮型的少年跑過來，摸著後腦勺賠笑問道，“真的非常非常對不起呢！我不知道從地上彈起來的球還有這麼大的力量。”
“momo，你這是在問候我受驚的心靈呢？還是在炫耀你的入樽式扣殺威力無窮？”天籟沒好氣地瞪了衍著笑臉的桃城一眼，逕自從他身邊走過。
“對不起嘛！我又不是故意的。倒是你，來了怎麼還在那邊站著發呆！”桃城亦步亦趨地跟在天籟後面，完全忘記了對場還有一個等著他回去繼續比賽的荒井。
“你可以稱之為觀察，或者是思考。但是絕對不是發呆！”天籟轉過頭向他更正，“快回去繼續練習吧！我不是來找你聊天的。”
打發走粘在身邊的桃城，天籟直接走向場邊那個一臉嚴肅地看著場內訓練情況的少年。唉！天籟心中再偷偷歎一口氣，雖然以前看動畫的時候就這種感覺，可是真人比上鏡更……冷呢！部長。
算了吧，面癱這種根深蒂固的頑疾不是我小小一個“轉世”之人可以治癒的。她自認不比泰坦尼克號堅壯，撞冰山這種偉大壯舉，就讓其他大無畏的穿越女主角去完成吧！
“部長，”天籟規規矩矩地站到冰山大人旁邊，翻開手上的檔夾規規矩矩地說道，“新的訓練清單已經制定好了，下一次的校內排名賽也分好組了，你看按這樣的安排可以嗎？”
“不用看了，你認為可以就行了。”不愧為冰山部長，連轉過頭來施捨一眼都不捨得。不過……習慣就好，習慣就好。
“還有，部長，關於下下周開始的集訓基本上已經沒問題了，還有什麼需要特別安排的嗎？”天籟翻看著記事本，把部裏的事情一件一件的報備給冰山部長。
“桃城！”忽然，場內傳來一陣驚呼，天籟和手塚同時向聲音來源看去，卻發現桃城坐在地上，荒井蹲在他身邊，而隔壁場上的菊丸和大石也已經聞聲跑到了他們旁邊。天籟趕緊也跑了過去，緊張地問道：“momo，你怎麼了？”
“沒事！”桃城雖然已經滿頭大汗，明顯忍受著劇烈的疼痛，還是勉強擠出一絲笑意回答道，“好像跳太高……扭到了呢！”
天籟蹲下來檢視了一下，桃城的右腳腳踝已經腫了起來，她憂心地說道：“好像很嚴重呢！我跟你去醫務室吧！”
“我跟你一起去！”大石說著，跟天籟一左一右地在兩邊扶起了桃城，小心翼翼地一步步向場外走去。
“還好沒有傷到骨頭，不算太嚴重，不過最近這一個月內還是不要做劇烈運動，要多休息才好。”校醫檢查過後，一邊幫桃城敷藥，一邊吩咐道。
“啊？一個月？不行啊！我們不是馬上還要集訓嗎？”桃城一副不得了的表情大聲嚷嚷道。
大石卻思索了一下，摸摸下巴說：“這樣子也沒辦法，比賽馬上就要到了，你還是要先養好傷才行。我看這次的集訓……你還是別參加了，省得傷上加傷。”
“啊？！不要哇！我不想錯過……大叔，你有沒有什麼速效治療法啊？”桃城一聽到大石不讓他去集訓，嚷得更大聲了。
校醫後腦勺滴下一滴巨型冷汗：“怎麼可能會有那種東西！！！”真是的，現下的年輕人就是愛為難老人家，受傷了當然只能乖乖地躺著等痊癒，還速效治療法！
在一旁的天籟卻突然全身僵住，塵封已久的記憶慢慢湧上來……桃城因為腳傷而無法參加集訓的時候，越前龍馬，那個個頭矮矮卻比誰都驕傲的主角，就要出現在青學並掀起了翻天覆地的影響啊！
終於……到了嗎？無風無浪地在這個熟悉又陌生的世界過了13年後，網球王子們的故事終於要拉開序幕了嗎？
第二章 前奏
不用上學的早晨真是美好啊！將近11點才從床上坐起來的天籟伸個懶腰……雖然是星期天，不過部裏好像還有訓練吧！……不管了。高興時出現，興起時失蹤是她的特權嘛！
刷牙洗臉完畢，天籟坐在鏡子前，拿起梳子的霎那又不由得停頓了一下，注視著鏡中的自己---難道說真的是投胎轉世嗎？她“這輩子”的容貌跟“上輩子”的幾乎沒有什麼改變，只除了---
頭髮和眼珠子的顏色。
真不愧是想像有多遠，現實有多高的神奇世界呢！明明父母都是純種亞洲人，偏偏給了她像菊丸那種偏紅棕色的發色，還有墨綠色的眼珠。如果可以讓她挑的話，她是比較喜歡阿桃那種熒熒的紫色啦！不過紫色眼睛配上紅色頭髮的話會很像傳說中的女巫吧（你是從哪里聽來的傳說啊）！所以現在這樣就好了。
一走下樓，就被媽媽叫住：“我的大小姐，你終於捨得起床了啊！你奶奶今天早上還打電話找過你呢！說要去看什麼網球比賽的。”
“哦！我知道，她昨天有跟我說過，後來不是叫櫻乃陪她去了嗎？”天籟懶懶地回答，像那種小孩子的比賽，她才懶得去看呢！
“你真是的。還是什麼網球部的經紀人呢！有這麼失職的嗎？”媽媽的聲音溫溫柔柔的，也聽不出什麼指責之意。
“呵……我這個經紀人要做的事可多著呢！媽，要吃飯了嗎？我幫你擺桌子吧！”天籟一蹦一跳地跑到廚房裏，用撒嬌的語調封印住老媽接下來又可能出現的喋喋不休，乖乖地擺放碗筷去也。
沒錯，她的全名是龍崎天籟。她的奶奶，是青春學園網球部的教練。當她睜眼沒多久，第一次見到自己奶奶，並知道自己姓龍崎的時候，她就大概猜出發生什麼事了。而當一年後，一名叫“櫻乃”的堂妹出生後，她更清楚地意識到自己到底是重生於一個怎樣的世界。
唉！一切都是命啊！還好當初迷的是這種洋溢著青春與汗水的動畫，要是迷上了什麼變形金剛或是五星戰隊之類的，她可真不敢保證自己現在是否還“健在”。
想來，今天龍馬小朋友應該會出現並煞到自己的小堂妹吧！雖然挺想儘快見他一面的，不過……龍馬誠重要，睡覺價更高。反正他馬上就要出現在青學了不是嗎？所以，守株待馬就好。
果然，上天眷顧有耐性的人，守候多時的獵物……終於出現了呢！
看著前方每打一球都正中易開罐的小個子男生，天籟的唇邊勾起了難測的笑意，呵呵呵……真人看起來果然可愛不止百倍呢！
正打得順手的越前龍馬沒由來地打個寒顫，他撇撇嘴，對荒井說：“我打中一百球，真的會給我100萬嗎？”
“真是個有潛力的新人呢……”站在旁邊一同觀看的桃城正要對天籟說話，一轉過頭卻看到她臉上詭異的笑容，也不由得渾身起了雞皮疙瘩，彈開兩步結結巴巴地說，“小……小天，有沒有人說……說過……你盤算的時候真的……很恐怖？”
“會嗎？”天籟陰惻惻地轉過頭，嚇得桃城再次後退幾步。她一甩過肩的頭髮，恢復了平時優雅的微笑，宛如剛才瞬間的陰笑只是桃城的錯覺。
“怎麼能讓新來的學弟被欺負呢！走吧，我們去會會小不點。”說完，她先行踏步走向正在爭執的眾人。
被留在一邊的桃城站穩身子，一抹冷汗喃喃說道：“雙面魔女啊，真是雙面魔女！”
“ne，趁三年級的學長不再就欺負新人不大好吧！（對不起，momo，你的臺詞被窩搶了）荒井，不知道按部長的準則，這樣的行為要罰跑幾圈呢？”明朗的聲音在龍馬身後響起，讓眾人的眼光都一致移向來人。
雖然清麗的臉蛋笑得春光明媚暖意洋洋，但是不知道是錯覺還是什麼，眾人都分明感覺到有一股涼意從脊樑骨直竄而上。
“呃……天天天天籟，我只是跟他們玩一下而已……嗯，我們還有些垃圾要處理，先走一步了。”荒井兩人突然好像見鬼一般，拔腿就跑掉了。
“居然先走一步，真是太沒義氣了。”桃城架著球拍一步一步地走近，看到龍馬一臉不馴的表情，不由得挑高了眉，好驕傲的新人呢！
“喂！小鬼，我們來比賽吧！在你成長之前，讓我先毀了你吧！”
天籟一拍額……阿桃，作為陽光少年代表的你，實在不適合這種好像很酷很無情的對白呢！
看著莫名其妙地出現在眼前的兩人，龍馬還是面無表情，說了句“無所謂”就大大方方地走向了球場。
“果然很酷呢……冰山大人大人也算是後繼有人了。”天籟自言自語，望向場中兩人的目光卻有些飄渺。即便有了她的存在，基本劇情好像還是沒有改變呢！龍馬出現以前的故事動畫裏描述得很少，她也就順其自然地走過來了。現在，隨著龍馬的出現，故事馬上就要沿著她熟悉的路線發展了呢！
看著以外旋發球連得兩分的龍馬，天籟驀自沉思著，連堂妹的叫喚都沒聽見。她的介入，到底對劇情的影響有多少？畢竟，她是個並不存在於原著中的角色啊！
第三章 比賽——正式開始
“小天∼天！”隨著一聲輕快的叫喚，一隻龐然大物以大鳥撲食之勢“壓”上了正在行走中的天籟。
“重……重重重！”穩住向前傾倒的身子，避免了與大地來個親密接觸的天籟，不用回頭就知道來的人是誰，全青學會以這種“熱情洋溢”的方式打招呼的人，除了那只為老不尊的巨型貓科動物以外不作他想。
稍稍掰開圈在脖子上的雙手，讓自己能夠維持正常呼吸後，天籟才開口：“英……英二，你不要每次都這樣壓過來，會死人的！”
英二終於把自身重量挪開，改為單手摟著天籟的肩膀跟她一起走著，大大咧咧地說：“小天你這次真是太不夠意思了。不但在集訓結束之前就自己偷偷溜掉，連昨天我們校外聯誼賽也不來捧場，你怎麼做經紀人的啊！害人家都好無聊的說！”
無聊？！天籟頭上掛起了冷汗：“呃……英二，我就算是去了也不是去陪你玩的吧！而且我又不是偷偷溜走，是光明正大閃人的。”
“那你到底幹嘛去了嘛？有什麼事情比我們比賽還重要的？！”英二一副不達目的誓不休的樣子，非要知道內情不可。
“我，在等人呢！”天籟微笑著回答他的問題。
“啊？等人？什麼人！到底是什麼人比我們還重要？”
還真是一隻長不大的大貓啊！可能是因為家中又眾多姐姐寵著的關係吧！都是三年級學長的人了還問出這麼孩子氣的問題。天籟心底暗暗偷笑，有時候還真覺得這位“前輩”其實是個最需要照顧的小孩子呢！難怪整天看到青學保姆一步不離地跟著他。
天籟神秘地一笑，不打算回答嘟起嘴等答案的英二。
我等的這個人對我來說也許沒什麼，可是對青學網球部而言，可是很重要呢！
“啊！他來了！”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到呢！天籟忽然眼睛一亮，直接甩開英二搭在肩膀上的手臂，快步向前走了幾步，追上了剛從拐角處轉出來的龍馬。
“龍馬，越前龍馬，是吧？”天籟笑眯眯地湊到龍馬面前，雖然是明知故問，還是意思意思地確認一下身份。
龍馬一抬頭就看見一張笑得過分燦爛的臉，那種涼涼的感覺再次躥上。眼前這個女孩子的神情……就好像餓了三天三夜的人看到一隻烤雞一樣，而很不幸地，自己就是那只烤雞。
天籟可不管別人心裏想什麼，主角耶！現在好好巴結，將來才容易沾光：“歡迎加入網球部，以後請多多指教嘍！”
“呃……你是誰啊？”龍馬終於找到空隙插進一句問話。
“小天！你怎麼可以有拋下我！”巨型貓科動物再一次趴到天籟肩膀上以示不滿，“咦？好矮的小不點，是誰啊？你不是為了這種小鬼甩開我的吧！”
龍馬臉上爬滿黑線，他是矮，又怎麼樣？他人還在這裏，不用說得這麼直白吧！
“哎呀，你國一的時候還不是跟他一樣矮？”天籟發現無法掙脫背上的負重之後，放棄反抗直接轉回去跟汗珠和黑線已經占滿整張臉的龍馬說道，“我叫龍崎天籟，是網球部的經紀人。我背上趴的這只是三年級的正選球員，菊丸英二。”
正……選嗎？抬眼看一下隻露出一個頭在別人肩膀上的三年級學長，他一手比了個“v”字正對自己笑得一臉陽光，真是……太刺眼了。龍馬下意識地壓下帽沿，低低地回了句：“哦！”
“哇！真不愧是冰山繼承人，一樣的言簡意賅！不但沒有廢話，連溝通用語都比正常人少一半。”天籟誇張地驚呼，可愛！真是早熟得可愛的小孩子！
冰山……繼承人？不是在說他吧！雖然帽子已經低得看不見表情，但是不難發現此刻龍馬身後的背景都已經開始佈滿了一根根清晰的黑線。
“冰山繼承人？這個小鬼嗎？小天你沒搞錯吧！”菊丸也同樣驚訝，“冰山部長手塚國光耶！中學網球界數一數二的頂尖人物，不是說話少就可以當的！”
“英二，你還賴在小天背上幹什麼？訓練開始了！”大石的聲音遠遠地從更衣室門口傳來。
天籟輕巧地從菊丸雙臂中鑽出來，轉身一把推他往前去，口中說著：“快去吧！遲到的話我們數一數二的頂尖人物又不知道要你跑幾圈了。”
雖然仍然很好奇，但是部長的冷面跑步殺人法也覺不是菊丸想領教的，因此他不再多說，三步並作兩步地跑向了更衣室。
轉回身子，再次正對著龍馬的天籟已經收起了誇張的表情，只餘下淡淡的微笑，輕輕地說：“龍馬……可以這樣叫你吧？校內賽馬上就要開始了呢！我……很期待你的表現。”
龍馬略為抬起頭，帽子下露出大大的眼睛，直直望向天籟。
迎向他審視的目光，天籟的笑容又展開了些：“再怎麼說，他們終歸是學長，囂張點無所謂，可是不要太狠了才好。”
真不知道那群人都在想什麼！天籟看著場上激戰中仍不忘撂下狠話的資料大王，明明都那麼幸福地生活在可以當主角的青學了，卻偏偏一個個出場都表現得跟奸角一樣。阿桃沒事學一句完全不搭嘎的對白。海堂……天生凶相，就不提了。連精明鎮靜的乾學長，也把自己搞得向絕世大反派一樣。這樣的設置，是為了讓觀眾在龍馬贏了以後加倍高興嗎？
“小天？小天？”溫柔的語調把天籟的神志喚回。
“呃……啊，不二，怎麼了？”意識到自己迷失在無聊的思考中，天籟轉過頭對站在旁邊的不二抱歉地一笑。
“沒什麼，只是想問問你，對這場比賽的看法罷了。不過你好像看得很專心呢！”不二維持著一貫的微笑，並未把她剛剛的發呆放在心上。
果然是個禍害，即便已經看了一年多，還是會沉醉在這種淡然卻勾人的微笑中呢！不過，不二，對不起了，我剛剛是在專心地發呆，不是看比賽。但是，這種事情就別說出去了吧！
“啊……對啊，很精彩的比賽呢！”同樣回以一樣的微笑，天籟順勢回應道。
“那你看……誰會取得勝利呢？”
“那還用問嗎？當然是龍馬啦！”天籟想都沒想地脫口而出，雖然自“重生”以來已經13年，當初看過的動畫在很多細節上都已經記不清了，當然更不會記得每一局的比分，但是她對於每場比賽的輸贏還是很有印象的。
不二輕輕地挑起眉，似乎對她的爽快有一絲訝異：“這麼看好那個一年級的？可是，乾跟海堂不一樣，他可是能夠預測到對手的每一次回擊呢！”
“那又怎樣了？”天籟很不以為然，就算知道對手擊球動作，也不一定能打回的不是嗎？再說——“龍馬的單腳碎步不是解決這個問題了嗎？”
“單腳碎步？那個一年級的——他會？”不二更為驚訝，並非是因為一個新生懂得單腳碎步，而是因為天籟居然知道這件事。
“啊？”糟了，天籟趕緊向場中一看，果然，龍馬還沒有使出這一招來，這下洩露天機了！
“小天跟越前……是不是很早就認識了？”雖然在越前來的這幾天中也沒看見兩人又什麼特別的互動，可是感覺小天對他就是分外熟悉。
“沒有啊！只是，稍微研究過一下他的打法罷了。這是經紀人的工作嘛！我不也對你們的打法都很熟悉嗎？”天籟有些心虛地回答，希望能夠讓精明的不二不再生疑。而且，這也確實是實話，雖然她其實很早很早以前就“認識”龍馬了，但是對方並不知道她不是嗎？
“嗯，那你還真是盡職盡責呢！”的確，這位經紀人雖然是教練的孫女，卻是憑藉真材實料做上經紀人的，她從一開始就熟知部裏各個正選的打法並每每能夠安排出最適合各人的訓練計畫，有的時候。甚至能感覺到她比他們幾個正選球員更瞭解他們自己。也正是因為如此，手塚才放心地把部裏的事交待給她不再事事親力親為。不過，正因為她太瞭解一切了，所以才讓人覺得——
“你確定你沒有任何事瞞著我們？”不二笑吟吟地又砸下一顆炸彈。
“呃……當然是……沒有嘛！”嗚……美色雖然誘人，但是以腹黑著稱的美色就不那麼引人入勝了。
“單腳碎步！”不知道是誰叫出聲打救了天籟。果然，龍馬開始使出絕招，把眾人——包括不二——的眼光一起吸引過去。
呼∼有驚無險，順利過關。天籟悄悄擦掉手心的冷汗，未卜先知真是不
第四章 跟櫻乃的小小約會
把櫻乃領到平時最常去的網球用品店，天籟跟熟悉的店長打過招呼，開始細細巡看產品。
“這裏的東西好多啊！天姐姐，你想好送什麼給龍馬君了嗎？”櫻乃看得眼花繚亂，對於網球初學者的她來說，這裏有很多東西她甚至不知道是幹什麼用的。
都已經帶到這裏來了，剩下的還要我想啊……當姐姐還真不是一般的累人呢！
對櫻乃提出自己的主見暫時還是不要抱有任何希望吧！畢竟人的性格也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變的。決定還是靠自己最妥當的天籟開始認真地看著新貨架上的東西。
“龍馬的話……”一路看過去，天籟忽然眼前一亮，伸手探向櫃檯上擺放的一卷最新出品的防滑帶，“這個應該可以……呃！”
伸出去的手並沒有拿到安安穩穩躺在櫃檯裏的防滑帶，而是與另一隻伸向同樣目標的手相碰了。
抬起頭，目光與那只手的主人在空中相遇。
啊！是熟人啊（對於天籟來說，所謂“熟人”當然只是她熟的人，至於對方認不認識她，並不在考慮範圍之內）！
既然這位“熟人”甲在這裏了，那麼另外那位焦孟不離的“熟人”乙，應該也在吧——啊，看到了，果然就在後面呢！
“那個……天姐姐，你認識……他們？怎麼……看那麼久？”旁邊傳來櫻乃小小聲的問話，同時問出了那兩個被死死盯住的人的心聲。
噢，一時不察被發現了。的確，這麼大剌剌地“注視”著陌生人實在是有點失禮呢！
收回過於熱切的視線和仍舊跟別人碰觸著的手，天籟對身後的櫻乃微微一笑解釋說：“是啊，去年的比賽上曾經見過。”這是實話沒錯，只是，她在比這更早以前就認識他們了。
早已習慣了在路上被認出來，更習慣了接受女生愛慕的眼光，對面的人也收回了手，毫不在意地一甩頭，帶有幾分不屑地隨口問道：“你認得我們？”
真是驕傲呢！不愧是跟水仙花一夥的。天籟心中掠過一個不懷好意的小惡魔，臉上卻笑得十分和藹可親——
“當然，”紅色的妹妹頭，白皙得讓人嫉妒的皮膚，以及跟女孩一般精緻的容貌，還有身後站著的那只戴著眼鏡長相斯文，飄揚著藍發，隨時不忘保持在最佳狀態的大尾巴狼，不就是——“冰帝的美型斷背組合嘛！”
此話一出，不僅是櫻乃疑惑不解，連對面見慣世面的兩隻也都有些頓住了。
冰帝嘛！大家都知道是什麼；美型嘛！也不難理解；組合嘛！就更不用說了。可是……“斷背”——是什麼？
“咳——”一直沒什麼表情的關西狼同學手握虛拳湊在嘴邊輕咳了聲，稍稍踏上前一步有禮地問，“這位小姐，不知道你所說的‘斷背’一詞，是什麼意思？”聽起來就怪怪的，想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什麼？！你們居然不知道？”天籟卻好像受了大驚一樣叫起來。
……完全不知道。這是在場其他三個人的內心os。
最後，還是向日受不了先行發難：“不知道又怎麼了，這根本沒什麼人聽過吧！你幹嘛一副看到白癡的樣子！搞不好其實只是你的自創詞吧！”現在的女生，就愛裝可愛發明一些完全沒有意義的辭彙。
天哪！享譽全球的華人導演李安的《斷背山》居然還不知道！他們的世界該不會是除了網球什麼都沒有吧！
揉揉額角，天籟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語氣沉重地說：“我還以為，能在冰帝這種貴族學校念書的，多半是有些高雅的藝術水準，可是，居然連這麼有名的《斷背山》都不知道。我果然還是看錯人了。”
額角出現一個小小的井字，但忍足畢竟還是比較冷靜，他按住正要跳起來的向日，扶一下剛剛差點掉下來的鏡框，一字一句地說：“我們確實是不知道斷背山是什麼，能麻煩你稍微解釋一下嗎？畢竟——我們對這種鄉下地方不熟。”
鄉下地方？天籟聽得差點吐血，沒想到，忍足這麼有幽默感啊！雖然她一點都不覺得好笑。
轉過頭，她看著同樣驚異的櫻乃，認真地問道：“櫻乃，你也沒聽過《斷背山》嗎？”
怎麼辦？姐姐的臉色看起來像是不知道這座山的人是罪大惡極一般。但即便如此，她還是老實地搖搖頭。
什麼啊！這裏的人怎麼都那麼不關心世界大事……忽地，一道靈光閃過天籟的腦中，這裏的人……對了，網王世界裏的人又怎麼可能會知道李安和斷背山這種東西呢！這才想起來，真是笨啊！
敲敲自己的腦袋，天籟有幾分僵硬地轉過去迎向渾身散發出危險氣息正等待她回答的兩個人物，扯出一個笑容緩緩地說：“……真是不好意思啊！是我反應太大了。也對，兩位既然就讀於冰帝這所貴族學校，怎麼會知道斷背山這種鄉下地方呢……”
“喂喂，你剛剛好像不是這樣說的吧！不是因為我們讀冰帝，才更應該知道嗎？”向日耿耿於懷她之前對自己“高雅藝術水準”的質疑，語氣不善地說。
“是我的錯，是我搞不清楚狀況。呵呵……只是個段小插曲罷了，兩位就當做作了一場夢，現在醒過來了就請忘記吧！”嗚嗚，本來是要好好捉弄他們一下的，現下怎麼變成作繭自縛了？
兩人默契地對視一眼，瞬間的交流讓天籟感到背脊一涼——真是可惡，平時都是自己讓別人有這種感覺的時候比較多！這只大尾巴狼的陰險果真是跟不二的腹黑有得一拼！
“咳……”狼兄造作地清清嗓子，親切地笑道，“這個嘛，人人都有犯錯的時候，更何況只是這麼一點小事，我們當然是不會放在心上的。”只會記在腦子裏，“不過……我們是真的很有興趣知道，你所說的斷背山到底在哪里？怎麼大家都從來沒聽過？那地方很有名嗎？”
對方眼鏡閃過的一道亮光，刺得天籟眼睛微微眯起。好一隻陰險狼，該不會是挖了個陷阱讓她跳吧？可是若以為她會乖乖地跳下去就實在太天真了。
“只是個微不足道的小地方，因為出產了某樣名物而贏得了些小名聲，那種東西，你們兩位應該不會有興趣知道才是。”這是最後一次機會了，當作是剛剛錯怪你們的彌補，是聰明人就應該見好就收，不然等下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呵呵……”再次相視一眼，這次由向日小朋友代表發言，“不會啊！我們正好都很感興趣呢！畢竟，你剛剛把它用在了形容我們的定語上了不是嗎？”
關西狼也笑得陰森森地湊過來幫腔說：“對啊，何不告訴我們，那裏盛產的東西是什麼呢？”
自取滅亡啊！真是自取滅亡！給一條生路你們不走，卻硬要往絕路走去，這就不能怪她了啊！
一道不懷好意的笑容掠過唇邊，天籟故意放慢語速，一字一句清晰地說：“斷背山沒什麼出名的，然而唯一出品的一樣東西雖然嚴格意義上來說也並不能算是產品，卻因此聞名世界（這裏說的可是她以前生活的世界啊）……”
這時，不但兩個傢伙的興趣果然被勾起，連櫻乃都聚精會神地聽著。
“那樣名產嘛，其實可以說是兩個人，他們堪稱是全球最有名的——”抿一抿嘴唇，捉弄的笑意又漸漸浮起，天籟清亮而明白地說，“gay！也就是男同性戀的意思。從此，斷背就作為同性戀，也就是bl的代名詞出現了！怎麼樣？我的講解很清楚吧？”
嗯嗯，是很清楚。三人先是點點頭。然後，3秒鐘後——
“你……你說誰是gay，誰是bl了？！”突然頓悟過來的向日嶽人額頭上爆出無數井字。並馬上化身為厲鬼激動地向天籟張牙舞爪地撲去。
“冷靜，冷靜，嶽人！”雖然臉色很明顯已經轉向鐵青，但是忍足還是死死地從背後抱住嶽人以防他在公共場合做出什麼觸意傷害事件。
然而罪魁禍首卻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兩手一攤無辜地說：“我說過了兩位不會想知道是什麼的嘛！你們硬要問，我就只好徇眾要求講出來啦！你這麼激動幹什麼！”
問題的重點根本不是你有沒有解釋“斷背”的含義而是你一開始把這個辭彙冠在了別人頭上吧！被這個勁爆的消息炸得半天沒有緩過神來的櫻乃此刻終於恢復了一點思維活動。她不是很確定地拉拉天籟的衣角小聲問道：“天姐姐，那個……是真的嗎？”
瞥了正在抱得死緊的兩人，完全不顧忍足是為了免卻她死於非命的下場才這麼做的，天籟抬高下巴指指他們，很不負責任地說：“你自己有眼看嘛！”
“放開我，侑士，我殺了她！”向日這下子更為激動，連原本順滑的頭髮都變得一根一根地豎了起來。
而忍足雖然臉色有越加趨向鐵青的嫌疑，嘴角也呈現抽搐狀態，但他還是能夠保持冷靜的頭腦，半僵化的身軀依然強行抱住向日，低低地說：“你冷靜點，在這裏處理屍體很麻煩的。”
毒！好毒！你這殺人不見血吃人不吐骨頭的大灰狼！腦袋上掛下一滴冷汗，天籟的得意變得有些無力地說：“拜託，我人還在這裏，麻煩你們不要這麼若無其事地當著當事人的面討論毀屍滅跡的問題好嗎？”
看見她一臉欠揍的表情被削下來，向日嶽人心情才變好些，平靜下來不再叫囂著要去幹那些法律不容的事情。忍足也放開了鉗固他的手，並且明顯有些避嫌地往旁邊站開一步。
“喂，我警告你啊，可別再亂說了啊！”向日的火氣下降了些，但依然語氣不善，“我跟侑士只是朋友！同學！搭檔而已！是搭檔聽懂了嗎？”
“哦，是哦！”在他狠狠的瞪視下，天籟只是眨了眨墨綠色的眼睛，用很不真誠的語氣無所謂地說。
“你那是什麼眼神！我都說了我跟他只是搭檔，並沒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關係。”被她的眼光再次惹毛，向日顧不得這是什麼公眾場合猛然捉著她的肩搖了幾下並大吼了出來。
由於他神經之敏捷，動作之快，忍足根本來不及反應，更無法及時捂住他的嘴巴。而向日在發揮了他的獅子吼功之後也後知後決地發現，整家店的人都已經震撼於他的無敵宣言之中，全世界一片寂靜，只聽得到一個網球掉落的聲音。
片刻過去，閱歷豐富的店長最先反應過來，彎腰撿起剛剛從手中掉落的網球，輕咳一聲後冷靜地對他面前呈石化狀態的客人說：“這位客人，如果你是初學者的話，用這一種球已經足夠了，彈性也是很好的。”
他的聲音成功引回了眾多飄離人體的魂魄，整家店又熱絡起來，只是以櫃檯為中心的方圓幾米之內斷續地傳來了竊竊私語的聲音。
“那個紅頭髮的男孩子，好像說他跟另外一個男生沒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關係耶！”
“那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還喊得那麼大聲，分明就是心虛了吧！”
“不會吧！那兩個男孩都長得很不錯耶！那不是太浪費了嗎？”
“不過你還真別說，他們越看還真是越像是那麼一回事呢！那男的本來就長得有幾分女孩子氣嘛！”
“你說被她捉住的那個女孩子是不是他女朋友？天哪，男朋友居然被男生搶走，一定很難過吧！”
“對對，真的好可憐哦！”
……
由於路人們的“竊竊私語”實在是太大聲，所以一字不漏地飄進四人的耳朵裏。而聽到這裏的時候，天籟終於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僵硬地收回捉住她肩膀的手臂，向日嶽人意識到自己做了些什麼蠢事，他恨恨地瞪了天籟一眼壓低聲量罵道：“你還笑！現在自己都被拖下水了，很好笑嗎？”
誰知，天籟的反應竟是一下子撲上前去親熱地挽起他的手臂，抬頭笑道：“不錯啊，這麼漂亮的男朋友，很有面子耶！就算你真的為了別的男人拋棄我我也認了。”
天……天姐姐……這真的是她那個無敵萬能的經紀人姐姐嗎？從來沒有見過她這種耍賴的樣子，櫻乃有點傻眼。但是，比她更驚愕的是向日嶽人，雖然習慣了被女生愛慕但卻從來沒有見過這麼當面動手動腳的他第一反應是馬上抽出自己的手臂往旁邊一跳，卻正好又跳到了正一步步小心退離的忍足身邊。
“果然……是他的魅力比較大呢！唉！敗在男生手下，我也無話可說，只好祝你們幸福了。”天籟嘟起嘴，狀似不滿，彎起的眼睛卻將她隱藏的笑意表露無遺。
如她所料，音量足夠讓所有人聽清的“竊竊私語”有再一次響起。
“咦！是真的耶！他們真的是那種關係嘛！”
“剛剛還信誓旦旦地說跟另外的男生沒什麼不可告人的事，轉過頭就甩開女朋友到他身邊去了，真是……”
“我……沒有……”向日嶽人越聽越膽戰心驚，想開口解釋什麼卻又無從說起。
“別在這丟人了，快走吧！”忍足終於決定他已經受夠了眾人異樣的目光，成為目光焦點他不陌生，但是因為這種事被注目就實在是太……羞恥了！於是他拖起向日嶽人就往門外走去，臨走前，他精明的眼光透過鏡片掃視了天籟一下，留給她意味深長的一眼。
哦！被發現了啊！真不愧是狡詐之星，果然什麼都瞞不過他銳利的眼睛。他大概早就猜出她從一開始就是故意要捉弄他們的吧！
“唉！玩具跑了呢，真沒趣。櫻乃，我們繼續看吧！”天籟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說著，轉回去櫃檯拿起剛剛看中的防滑帶，細細地察看。
“天……姐姐，你心情似乎很好？”櫻乃看見她明顯上揚的嘴角，神色跟剛才懶洋洋打不起精神截然不同，小心翼翼地問。
“嗯，還可以吧！”托那兩位元美型組合的福，真是心情舒爽不少，瞌睡蟲都被趕跑。好久沒有玩得這麼暢快了！邊想著，唇角的那抹笑容更形燦爛，卻讓櫻乃打個寒顫。
雙面魔女……在這一瞬間，櫻乃猛然頓悟了桃城前輩整天在看到姐姐時喃喃自語的那句話。
第五章 斷背山風波
把櫻乃領到平時最常去的網球用品店，天籟跟熟悉的店長打過招呼，開始細細巡看產品。
“這裏的東西好多啊！天姐姐，你想好送什麼給龍馬君了嗎？”櫻乃看得眼花繚亂，對於網球初學者的她來說，這裏有很多東西她甚至不知道是幹什麼用的。
都已經帶到這裏來了，剩下的還要我想啊……當姐姐還真不是一般的累人呢！
對櫻乃提出自己的主見暫時還是不要抱有任何希望吧！畢竟人的性格也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變的。決定還是靠自己最妥當的天籟開始認真地看著新貨架上的東西。
“龍馬的話……”一路看過去，天籟忽然眼前一亮，伸手探向櫃檯上擺放的一卷最新出品的防滑帶，“這個應該可以……呃！”
伸出去的手並沒有拿到安安穩穩躺在櫃檯裏的防滑帶，而是與另一隻伸向同樣目標的手相碰了。
抬起頭，目光與那只手的主人在空中相遇。
啊！是熟人啊（對於天籟來說，所謂“熟人”當然只是她熟的人，至於對方認不認識她，並不在考慮範圍之內）！
既然這位“熟人”甲在這裏了，那麼另外那位焦孟不離的“熟人”乙，應該也在吧——啊，看到了，果然就在後面呢！
“那個……天姐姐，你認識……他們？怎麼……看那麼久？”旁邊傳來櫻乃小小聲的問話，同時問出了那兩個被死死盯住的人的心聲。
噢，一時不察被發現了。的確，這麼大剌剌地“注視”著陌生人實在是有點失禮呢！
收回過於熱切的視線和仍舊跟別人碰觸著的手，天籟對身後的櫻乃微微一笑解釋說：“是啊，去年的比賽上曾經見過。”這是實話沒錯，只是，她在比這更早以前就認識他們了。
早已習慣了在路上被認出來，更習慣了接受女生愛慕的眼光，對面的人也收回了手，毫不在意地一甩頭，帶有幾分不屑地隨口問道：“你認得我們？”
真是驕傲呢！不愧是跟水仙花一夥的。天籟心中掠過一個不懷好意的小惡魔，臉上卻笑得十分和藹可親——
“當然，”紅色的妹妹頭，白皙得讓人嫉妒的皮膚，以及跟女孩一般精緻的容貌，還有身後站著的那只戴著眼鏡長相斯文，飄揚著藍發，隨時不忘保持在最佳狀態的大尾巴狼，不就是——“冰帝的美型斷背組合嘛！”
此話一出，不僅是櫻乃疑惑不解，連對面見慣世面的兩隻也都有些頓住了。
冰帝嘛！大家都知道是什麼；美型嘛！也不難理解；組合嘛！就更不用說了。可是……“斷背”——是什麼？
“咳——”一直沒什麼表情的關西狼同學手握虛拳湊在嘴邊輕咳了聲，稍稍踏上前一步有禮地問，“這位小姐，不知道你所說的‘斷背’一詞，是什麼意思？”聽起來就怪怪的，想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什麼？！你們居然不知道？”天籟卻好像受了大驚一樣叫起來。
……完全不知道。這是在場其他三個人的內心os。
最後，還是向日受不了先行發難：“不知道又怎麼了，這根本沒什麼人聽過吧！你幹嘛一副看到白癡的樣子！搞不好其實只是你的自創詞吧！”現在的女生，就愛裝可愛發明一些完全沒有意義的辭彙。
天哪！享譽全球的華人導演李安的《斷背山》居然還不知道！他們的世界該不會是除了網球什麼都沒有吧！
揉揉額角，天籟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語氣沉重地說：“我還以為，能在冰帝這種貴族學校念書的，多半是有些高雅的藝術水準，可是，居然連這麼有名的《斷背山》都不知道。我果然還是看錯人了。”
額角出現一個小小的井字，但忍足畢竟還是比較冷靜，他按住正要跳起來的向日，扶一下剛剛差點掉下來的鏡框，一字一句地說：“我們確實是不知道斷背山是什麼，能麻煩你稍微解釋一下嗎？畢竟——我們對這種鄉下地方不熟。”
鄉下地方？天籟聽得差點吐血，沒想到，忍足這麼有幽默感啊！雖然她一點都不覺得好笑。
轉過頭，她看著同樣驚異的櫻乃，認真地問道：“櫻乃，你也沒聽過《斷背山》嗎？”
怎麼辦？姐姐的臉色看起來像是不知道這座山的人是罪大惡極一般。但即便如此，她還是老實地搖搖頭。
什麼啊！這裏的人怎麼都那麼不關心世界大事……忽地，一道靈光閃過天籟的腦中，這裏的人……對了，網王世界裏的人又怎麼可能會知道李安和斷背山這種東西呢！這才想起來，真是笨啊！
敲敲自己的腦袋，天籟有幾分僵硬地轉過去迎向渾身散發出危險氣息正等待她回答的兩個人物，扯出一個笑容緩緩地說：“……真是不好意思啊！是我反應太大了。也對，兩位既然就讀於冰帝這所貴族學校，怎麼會知道斷背山這種鄉下地方呢……”
“喂喂，你剛剛好像不是這樣說的吧！不是因為我們讀冰帝，才更應該知道嗎？”向日耿耿於懷她之前對自己“高雅藝術水準”的質疑，語氣不善地說。
“是我的錯，是我搞不清楚狀況。呵呵……只是個段小插曲罷了，兩位就當做作了一場夢，現在醒過來了就請忘記吧！”嗚嗚，本來是要好好捉弄他們一下的，現下怎麼變成作繭自縛了？
兩人默契地對視一眼，瞬間的交流讓天籟感到背脊一涼——真是可惡，平時都是自己讓別人有這種感覺的時候比較多！這只大尾巴狼的陰險果真是跟不二的腹黑有得一拼！
“咳……”狼兄造作地清清嗓子，親切地笑道，“這個嘛，人人都有犯錯的時候，更何況只是這麼一點小事，我們當然是不會放在心上的。”只會記在腦子裏，“不過……我們是真的很有興趣知道，你所說的斷背山到底在哪里？怎麼大家都從來沒聽過？那地方很有名嗎？”
對方眼鏡閃過的一道亮光，刺得天籟眼睛微微眯起。好一隻陰險狼，該不會是挖了個陷阱讓她跳吧？可是若以為她會乖乖地跳下去就實在太天真了。
“只是個微不足道的小地方，因為出產了某樣名物而贏得了些小名聲，那種東西，你們兩位應該不會有興趣知道才是。”這是最後一次機會了，當作是剛剛錯怪你們的彌補，是聰明人就應該見好就收，不然等下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呵呵……”再次相視一眼，這次由向日小朋友代表發言，“不會啊！我們正好都很感興趣呢！畢竟，你剛剛把它用在了形容我們的定語上了不是嗎？”
關西狼也笑得陰森森地湊過來幫腔說：“對啊，何不告訴我們，那裏盛產的東西是什麼呢？”
自取滅亡啊！真是自取滅亡！給一條生路你們不走，卻硬要往絕路走去，這就不能怪她了啊！
一道不懷好意的笑容掠過唇邊，天籟故意放慢語速，一字一句清晰地說：“斷背山沒什麼出名的，然而唯一出品的一樣東西雖然嚴格意義上來說也並不能算是產品，卻因此聞名世界（這裏說的可是她以前生活的世界啊）……”
朋朋bb 2011-8-24 17:12
“那樣名產嘛，其實可以說是兩個人，他們堪稱是全球最有名的——”抿一抿嘴唇，捉弄的笑意又漸漸浮起，天籟清亮而明白地說，“gay！也就是男同性戀的意思。從此，斷背就作為同性戀，也就是bl的代名詞出現了！怎麼樣？我的講解很清楚吧？”
嗯嗯，是很清楚。三人先是點點頭。然後，3秒鐘後——
“你……你說誰是gay，誰是bl了？！”突然頓悟過來的向日嶽人額頭上爆出無數井字。並馬上化身為厲鬼激動地向天籟張牙舞爪地撲去。
“冷靜，冷靜，嶽人！”雖然臉色很明顯已經轉向鐵青，但是忍足還是死死地從背後抱住嶽人以防他在公共場合做出什麼觸意傷害事件。
然而罪魁禍首卻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兩手一攤無辜地說：“我說過了兩位不會想知道是什麼的嘛！你們硬要問，我就只好徇眾要求講出來啦！你這麼激動幹什麼！”
問題的重點根本不是你有沒有解釋“斷背”的含義而是你一開始把這個辭彙冠在了別人頭上吧！被這個勁爆的消息炸得半天沒有緩過神來的櫻乃此刻終於恢復了一點思維活動。她不是很確定地拉拉天籟的衣角小聲問道：“天姐姐，那個……是真的嗎？”
瞥了正在抱得死緊的兩人，完全不顧忍足是為了免卻她死於非命的下場才這麼做的，天籟抬高下巴指指他們，很不負責任地說：“你自己有眼看嘛！”
“放開我，侑士，我殺了她！”向日這下子更為激動，連原本順滑的頭髮都變得一根一根地豎了起來。
而忍足雖然臉色有越加趨向鐵青的嫌疑，嘴角也呈現抽搐狀態，但他還是能夠保持冷靜的頭腦，半僵化的身軀依然強行抱住向日，低低地說：“你冷靜點，在這裏處理屍體很麻煩的。”
毒！好毒！你這殺人不見血吃人不吐骨頭的大灰狼！腦袋上掛下一滴冷汗，天籟的得意變得有些無力地說：“拜託，我人還在這裏，麻煩你們不要這麼若無其事地當著當事人的面討論毀屍滅跡的問題好嗎？”
看見她一臉欠揍的表情被削下來，向日嶽人心情才變好些，平靜下來不再叫囂著要去幹那些法律不容的事情。忍足也放開了鉗固他的手，並且明顯有些避嫌地往旁邊站開一步。
“喂，我警告你啊，可別再亂說了啊！”向日的火氣下降了些，但依然語氣不善，“我跟侑士只是朋友！同學！搭檔而已！是搭檔聽懂了嗎？”
“哦，是哦！”在他狠狠的瞪視下，天籟只是眨了眨墨綠色的眼睛，用很不真誠的語氣無所謂地說。
“你那是什麼眼神！我都說了我跟他只是搭檔，並沒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關係。”被她的眼光再次惹毛，向日顧不得這是什麼公眾場合猛然捉著她的肩搖了幾下並大吼了出來。
由於他神經之敏捷，動作之快，忍足根本來不及反應，更無法及時捂住他的嘴巴。而向日在發揮了他的獅子吼功之後也後知後決地發現，整家店的人都已經震撼於他的無敵宣言之中，全世界一片寂靜，只聽得到一個網球掉落的聲音。
片刻過去，閱歷豐富的店長最先反應過來，彎腰撿起剛剛從手中掉落的網球，輕咳一聲後冷靜地對他面前呈石化狀態的客人說：“這位客人，如果你是初學者的話，用這一種球已經足夠了，彈性也是很好的。”
他的聲音成功引回了眾多飄離人體的魂魄，整家店又熱絡起來，只是以櫃檯為中心的方圓幾米之內斷續地傳來了竊竊私語的聲音。
“那個紅頭髮的男孩子，好像說他跟另外一個男生沒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關係耶！”
“那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還喊得那麼大聲，分明就是心虛了吧！”
“不會吧！那兩個男孩都長得很不錯耶！那不是太浪費了嗎？”
“不過你還真別說，他們越看還真是越像是那麼一回事呢！那男的本來就長得有幾分女孩子氣嘛！”
“你說被她捉住的那個女孩子是不是他女朋友？天哪，男朋友居然被男生搶走，一定很難過吧！”
“對對，真的好可憐哦！”
……
由於路人們的“竊竊私語”實在是太大聲，所以一字不漏地飄進四人的耳朵裏。而聽到這裏的時候，天籟終於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僵硬地收回捉住她肩膀的手臂，向日嶽人意識到自己做了些什麼蠢事，他恨恨地瞪了天籟一眼壓低聲量罵道：“你還笑！現在自己都被拖下水了，很好笑嗎？”
誰知，天籟的反應竟是一下子撲上前去親熱地挽起他的手臂，抬頭笑道：“不錯啊，這麼漂亮的男朋友，很有面子耶！就算你真的為了別的男人拋棄我我也認了。”
天……天姐姐……這真的是她那個無敵萬能的經紀人姐姐嗎？從來沒有見過她這種耍賴的樣子，櫻乃有點傻眼。但是，比她更驚愕的是向日嶽人，雖然習慣了被女生愛慕但卻從來沒有見過這麼當面動手動腳的他第一反應是馬上抽出自己的手臂往旁邊一跳，卻正好又跳到了正一步步小心退離的忍足身邊。
“果然……是他的魅力比較大呢！唉！敗在男生手下，我也無話可說，只好祝你們幸福了。”天籟嘟起嘴，狀似不滿，彎起的眼睛卻將她隱藏的笑意表露無遺。
如她所料，音量足夠讓所有人聽清的“竊竊私語”有再一次響起。
“咦！是真的耶！他們真的是那種關係嘛！”
“剛剛還信誓旦旦地說跟另外的男生沒什麼不可告人的事，轉過頭就甩開女朋友到他身邊去了，真是……”
“我……沒有……”向日嶽人越聽越膽戰心驚，想開口解釋什麼卻又無從說起。
“別在這丟人了，快走吧！”忍足終於決定他已經受夠了眾人異樣的目光，成為目光焦點他不陌生，但是因為這種事被注目就實在是太……羞恥了！於是他拖起向日嶽人就往門外走去，臨走前，他精明的眼光透過鏡片掃視了天籟一下，留給她意味深長的一眼。
哦！被發現了啊！真不愧是狡詐之星，果然什麼都瞞不過他銳利的眼睛。他大概早就猜出她從一開始就是故意要捉弄他們的吧！
“唉！玩具跑了呢，真沒趣。櫻乃，我們繼續看吧！”天籟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說著，轉回去櫃檯拿起剛剛看中的防滑帶，細細地察看。
“天……姐姐，你心情似乎很好？”櫻乃看見她明顯上揚的嘴角，神色跟剛才懶洋洋打不起精神截然不同，小心翼翼地問。
“嗯，還可以吧！”托那兩位元美型組合的福，真是心情舒爽不少，瞌睡蟲都被趕跑。好久沒有玩得這麼暢快了！邊想著，唇角的那抹笑容更形燦爛，卻讓櫻乃打個寒顫。
雙面魔女……在這一瞬間，櫻乃猛然頓悟了桃城前輩整天在看到姐姐時喃喃自語的那句話。
第六章 回家路上
所以說，當初選擇到青學來真是明智的！跟著主角混，就絕對不會錯過劇情，該看見的都見得到。上一場看著桃城和龍馬用詭異的雙打把玉林幹掉之後，現在穩穩當當地朝不動峰的比賽進發了。在青學很好，真的很好，只是有一個小小的，微不足道的，絕對不成問題的問題而已——
天籟抬頭看看走道上的男生，又偷偷瞄一眼在她右前方一步左右的手塚，再低頭看看自己草綠色的裙子，狠狠地在心中歎息第n遍——這青學的校服也太醜了！真不知道校長是什麼破眼光！這樣的衣服，好端端的把人的個性氣質都穿沒了，真是不賞心不悅目。部長啊，不二啊，英二啊，要是能換上一套校服，你們的人氣應該會再往上翻一倍吧！
就在她在後頭胡思亂想之際，手塚已經停下腳步，推開了教員室的門，天籟馬上收起思維跟著走進去。大石已經在裏面正跟龍崎教練討論下一場的出場次序。
這套校服，就只有穿在副部長身上還顯得蠻適合的。天籟又無可抑制地繼續起剛剛的胡思亂想，大概是因為髮型的關係……不過讓冰山他們留這種髮型的話……天籟甩甩頭，光是想就讓人全身發冷！
“天籟，在想什麼呢？這麼不專心！”龍崎教練充滿威嚴的問話傳過來，喚醒她的思維。
“啊……我在，怎麼了？”天籟有些茫然，剛剛真是走神太嚴重了連現在的議題是什麼都不知道，都怪那土到掉渣的破校服！
在龍崎教練開口責備以前，大石先出言解救了她：“啊，剛剛是說，我跟教練已經定好了雙打的人了，你看單打的怎麼安排比較好？依我所見，越前雖然厲害，可畢竟是一年級，就把他安排在第三單打好了。”
“不行！”天籟想都沒想地脫口而出，快得聯手塚都轉過頭來看她一眼。
“為什麼說不行呢？”龍崎教練代表問出了眾人心中的疑問。
呃……總不能說，是因為她昨天回想了半天，終於想到了不動峰在單打出場次序，而應該跟龍馬對打的牢騷王是第二單打吧！
迎著奶奶和大石疑惑的目光，天籟卻半天沒想出個合適的理由，支支吾吾地說：“我覺得……由海堂來擔任第三單打會比較好……那個，龍馬不是贏過他嗎？”
“說得也有道理。”大石認真地思考起來，“不過越前終歸是新人……”
不敬業！你們三個真是太不敬業了！居然還要靠我這個局外人這麼盡心盡力地推動劇情按原來的主線發展，像話嗎？當然是應該你們自己安排好啊！天籟心中叫苦，不由得將怨念轉移到那三個不按劇情需要安排的人身上。
“就這樣吧！”手塚深深地看了天籟一眼，以不容辯駁的語氣定案，“就按天籟說的，海堂第三，越前第二單打。”
部長大人英明啊!天籟差點沒跪下來感謝他的解圍和理解。啊！被冰山大人這麼信任，真是……太受寵若驚了！
“既然手塚也這麼說，我也沒別的意見了。那就這樣定了。今天，大家都回去好好休息吧！”龍崎教練最後一錘定音。
呼……走出教員室的門口後，天籟輕輕籲一口氣，看來以後要更加小心了，回話可千萬別回那麼快才是。
“天籟。”部長的聲音突然如鬼魅般從後頭響起，小小地嚇了她一跳，不過她還是馬上條件反射地轉過身畢恭畢敬地等待吩咐。
手塚看見她一轉過頭就馬上擺出卑微的樣子，稍稍頓了一下，隨即說：“你對上次比賽大家的表現有寫總結嗎？”他知道，天籟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寫一份關於訓練的總結，而某些重要比賽過後她也會寫心得。
“啊，有。我已經整理出一份關於各人問題的總結了，等都大會過去後我打算就要調整一下各個人的訓練方式。不過……具體資料還在乾前輩那裏啦！”
“嗯，”手塚滿意地頷首，“資料倒是無妨，你把總結拿給我看一下可以嗎？”
“哦，好，我現在就回教室拿給你吧！”天籟說完，直接轉身起步，向自己的教室直直地走去。
冰山部長養眼是養眼，不過在旁邊站久了……還是會冷的。夏天的話還不錯用，現在這種涼涼的天氣，就算了吧！
以最快的速度回到教室，裏面的人都已經走得七七八八，只有幾個值日的同學還在打掃衛生。
“小天，回來啦！怎樣？明天的人選定下來了沒有？”桃城本來正站在椅子上擦窗戶，以看到她回來，一下子蹦到她面前，興致勃勃地問。
“定下來了，不過你在比賽以前是不會有機會知道的。”天籟頭也不抬地翻看自己的桌子找她寫的總結，完全不想理會桃城。這傢伙，仗著他們兩個同班，老是想打聽一些部裏的秘密然後再去向海堂炫耀自己先知道的情報。
“不要這樣嘛！就先透露一點點唄！人家很好奇的！”桃城一個堂堂七尺男兒，此刻竟然像女生一樣撒嬌。
天籟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嫌棄地看他一眼說：“momo，這種語調完全不適合你。這種方法對我更加沒用。不要在這邊噁心了。好奇你問部長去！”直接把球丟給別人就好了。
“問部長！”桃城馬上跳開幾尺，“你想我死啊！”
“誰想死了？”冷冷的，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的話在門口響起，驚得兩人同時一身冷汗。部長是什麼時候出現在這裏的？
“你……快回去打掃，你們組長都在瞪你了。”低聲說著，把桃城推開。天籟趕緊抓起書包和剛剛翻到桌子上厚厚的一疊紙張走到門口，恭敬地呈上去，“部長，讓你久等了。其實，我送過去你那邊就行了。”
接過整一疊紙放進書包裏，手塚依然是面無表情，卻問道：“你現在要回家？”
“呃……是啊！”即便已經在冰山身邊呆了有一段時間，還是不太能適應他的說話溫度啊！
“嗯，那走吧！”手塚冷冷地說完，率先走在前面。
天籟登時傻眼，走？走去哪？但在冰山察覺到沒人跟上而回過頭淡淡地瞥她一眼時，她馬上沒節氣地默默跟上。
沉默地走出教學樓，沉默地走向學校大門口……冰山一路沉默是特色，天籟卻是根本不敢說話，雖然部長剛剛只是隨意的一瞥並沒有什麼意思，她的身體卻已經自動反應要遵命，還真是沒用啊！其他人都被她吃得死死的，就是死活不敢得罪這位冰山大人，她……怕冷。
眼看快要走出校門了，天籟依然沒辦法搞懂部長到底是想怎樣。他一句話都不說，那到底是要“走”到哪里去啊！忽然，她心裏一動……難不成，偉大的部長大人是要送卑微的她回家吧？
想到有這樣子的可能性，再看到部長出門直接左拐，天籟小心翼翼地探問道：“部長，現在……是要送我回家嗎？”不要啊，千萬不要，她擔當不起這樣的厚待的！
“嗯。”淡淡的一個單音字，如同一道雷擊中了天籟胸口。
不……是吧！她辛辛苦苦地為網球部賣命，部長大人卻是以這樣的方式表示對她的肯定和重視嗎？她家住得不近，這一路……會冷死的耶！
就在天籟默默地跟在手塚身後一步左右，默默地哀悼自己將會被冷死的命運時，愉快的聲音後頭傳來。
“小天，要回家了嗎？手塚，你怎麼也走這邊呢？”
溫和悅耳的男聲在此刻的天籟聽來果真如同自己的名字一般有如天籟，她當即轉過去，連連點頭說：“是啊是啊，不二你也要回去了是嗎？”
“嗯，是啊！”不二慢慢地走到他們旁邊，看見天籟望向他分外明亮的眼睛，不禁失笑問道，“你幹嘛一臉又驚又喜的樣子啊？”
“呵呵……看到帥哥，當然愉快嘛！”天籟狗腿地說著，然後又在感受到身側一道精光掠過之際又很順口地接上，“我看到你，就跟看到部長一樣愉快啊！”
聽到她提起部長，不二轉而向依然面無表情的手塚問：“手塚今天走這邊，是打算送小天回去嗎？”
“嗯。”仍然是只有一個字的單音詞，部長就是部長，絕無廢話。
看到頭上飄過一頂烏雲的天籟和冷冷的手塚，不二再次忍不住輕笑出聲，然而，他還是收到了天籟發來的sos信號，良心發現地說：“那個……手塚，我跟小天家住得比較近，我送她回去就行了。”
手塚沒有馬上回答，停頓了一小會，他才深深地看了天籟一眼，然後說：“嗯，那拜託你了。”
“呵呵……說什麼拜託啊！照顧小天也是我份內之事嘛！你就回去吧！”不二微笑著對他揮揮手。
直到手塚向反方向離去之後，被他那最後一眼看得心裏發毛的天籟才松了一口氣，好險，好險，逃過了被凍成冰棍的一劫。
正想對不二道謝，卻猛然看見他笑得詭異的一張臉。
“哇！你幹嘛！”由於剛才一路的提心吊膽，天籟此刻已經是不禁一嚇。
“沒嘛，只是發現了……有趣的東西。”隨著不二的笑容放大，天籟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
“不二，你知道嗎？通常我用這種語氣對一個人說話的時候，是我覺得那個人可以玩的時候。”天籟正色說道，提醒眼前的腹黑高手自己也不是省油的燈。
“是嗎？讓你有這種感覺，真是抱歉了。”不二笑著，卻一邊慢慢地湊近天籟，低低地說，“不過……我剛剛發現了……小天的弱點呢！”
明明是笑得如天使般無害，但天籟發誓她看到了不二的後背長出了一雙惡魔的翅膀。
咽下一口口水，天籟嘴硬地撐著：“哪……哪有？”
“手塚。”不二用十分肯定的語氣說，“你怕手塚，對吧？”雖然寫出來用的是問號，但他說出來用的卻是句號。
“誰怕誰了？”天籟不自覺地提高聲調，“我那是尊敬！尊敬知道嗎？絕對！不是！害怕！”
“隨便吧！”不二並沒有爭辯下去，只是用毫不在意的語氣說：“不過，通常一個人說話越大聲，就越是心虛哦！”然後，也不容天籟再辯駁，先行往回家路上走去。
這只腹黑熊！天籟在心中忿恨地想著，真是真人比電視上的惡劣多了！她開始懷疑，用笑面虎來換掉面癱是不是一個好的選擇。至少，冰山還不屑跟她來陰的。
第七章 不二家的一晚
摸完了全身上下的所有口袋，再把書包裏裏外外都翻了個透，天籟這時算是徹徹底底地傻眼了。
人世間最悲哀的事，莫過於站在自家門前凝望大門，卻怎麼也進不去。
“還是找不到鑰匙嗎？”後面傳來不二柔聲的問話。
僵硬地轉過身，天籟很是無奈地攤手搖搖頭。
“沒關係。”不二安慰道，“伯父伯母應該很快就回來了吧！我陪你在這裏等。”
“我爸前天出差去了，要一個星期才回來。我媽……”講到這裏，天籟不由得再次僵住，因為她回想起今天早上出門上學前與母親的簡短對話——
“小天啊，明天是星期六，我今天下班後會直接過去你撫子姨媽家，明天再回來。你晚上一個人在家沒問題吧？”
“當然不會有什麼問題啦！又不是沒試過一個人看家！”
原來，悲劇就是這樣發生的！沒想到英明一世，如今居然死在這小小的鑰匙手上！
看見天籟一臉挫敗的樣子，不二已經猜出個大概，問道：“伯母今天晚上……也不回來嗎？”
到了這個地步，現在唯一值得慶倖的是，送她回來的是不二，如果是冰山的話……她實在不敢想像跟他在自家門口大眼瞪小眼的後果，99。9%會被凍死在這裏。
天籟苦笑一聲，無奈地說：“她今晚去我神奈川的姨媽家不會回來了。沒辦法，只好去奶奶家借宿一晚了。不二你先回家吧，我自己去車站就可以了。”
“小天，”不二眼明手快地拉住要走的天籟，“現在已經很晚了，教練家離得也不近，你現在去到大概他們也吃完晚飯了。不如，你先來我家吃飯，吃過了我再送你去車站吧！”
“可是……”天籟有些猶豫。
“不要可是了。”不讓她有拒絕的機會，不二直接拉起她就走，“我家離你這就兩條巷子而已，住那麼近你也不常來，由美子姐姐很想你呢！”
真想不到不二看似柔弱的軀體下藏有這麼驚人的力量啊！不過也應該是，不然怎麼能夠打出像巨熊這種充滿力量的回球呢？被拽著往前走完全沒有反抗餘地的天籟暗暗地想著。
離不二家只有不到十分鐘的距離，天籟很快就發現自己已經站在了寫有“不二”門牌的房子前方。好吧，只是蹭個飯，不會有什麼的，而且也真的很久沒見由美子姐姐了。
不二正在掏鑰匙開門，這時，門外一輛小車刷地駛近，穩穩當當地停在車位上。然後，一個婀娜多姿渾身散發出成熟韻味的女人從車裏踏出。
但是，當女人看到門口站著的兩人後，行為就不那麼成熟了。只見她臉上明顯地浮現出驚喜的神色，動作麻利地躥到天籟面前，一個大大的擁抱就把她緊緊抱住，高興地說：“小天天啊，真的是你嗎？你終於肯來了，姐姐我真是太高興了！”
天籟照例掛上一滴冷汗。不二家的人果然都很具有兩面性啊，那只表面慈祥內裏奸詐的腹黑熊就不說了。連由美子姐姐也是，平時都一副端莊得體的成熟風範，一見到她就會突然英二上身一樣整個撲過來……相比之下，還是裕太最內外一致了。
“呃……由美子姐姐，好久不見，你最近好嗎？”被抱得快到斷氣，天籟困難地擠出一句話，瞄向旁邊的不二，他居然笑得事不關己一樣涼涼地看好戲。
“好，我當然好啦！”由美子稍稍松點勁，興奮地看著已經滿頭汗的天籟，帶著小女生撒嬌的語氣說，“不過，如果你能更經常來找我，我就更好了！你可真是的，兩家住得這麼近，怎麼升上二年級之後就不怎麼過來玩了呢！”
那是因為升上三年級的不二變得更加陰險，在學校裏應付他已經要死很多腦細胞了。
天籟的內心os沒有說出口，由美子就拉起她向屋裏走去：“快進來吧，都杵在門口幹嘛呢！周助你也不早說小天天要來，那我就可以多買菜做些好吃的了……”
在門口處看著一路喋喋不休走進裏屋的大姐，還有被拉住身不由己的天籟，不二周助嘴角依然掛著淡淡的微笑。
如果忽略掉由美子姐姐過於殷切的目光和過於關切的詢問，還有不二三不五時旁敲側擊狀似不經心卻處處在打聽私人問題的話語，這頓飯可以算得上是一頓愉快的晚餐。畢竟，飯友都是俊男美女，吃起來也比較開胃。不過，要應付姐弟倆的同時夾擊就有點困難了。天籟突然有點懷念起冰山部長，如果現在是在他家吃飯的話……菜是會冷得比較快啦！不過至少可以低頭猛吃不用說話嘛！
終於把餐後甜品也解決完，天籟拿起餐巾擦擦嘴，有禮地說：“今天晚上真是謝謝你們的招待了，不過現在很晚了呢！我也要去奶奶家了。”
“哎呀，都這麼晚了還去什麼奶奶家啊！”由美子過來一把把正要站起身的天籟按回座位上去，“今天就在我家過夜好了。周助，你說是不是，這麼晚一個女孩子還跑那麼遠去多危險！”
“嗯，是啊。反正裕太現在都住在寄宿學校，你可以睡他的房間。”不二笑眯眯地說。
“就是就是，來來來，我的睡衣借你就好了，今天晚上就留下吧！”由美子興沖沖地又把天籟從座位上拉起來，推著她上樓去自己房間挑衣服。
這這這……也太超過了吧！可憐天籟連吭一聲的機會都沒有，就被連推帶拉地拽到了樓上。不一會兒，她手上又被塞進了一件連身睡衣，最後，被直接推進浴室，耳邊只留下由美子一句體貼的問候：“你今天從學校回來一定很累了，好好洗個熱水澡哦！我會打電話跟龍崎教練說你今晚在我這的。”
隨著“啪”一聲的浴室敞門被拉上，天籟還手捧著衣服呆站了片刻。然後，她開始放下衣服，放水……所謂既來之，則安之，有個地方能夠寄居一夜，她應該慶倖才是。只要……只要能忽略掉誤上賊船誤進賊窩的感覺就好了。
再次被由美子半強迫地推進不二裕太的房間，天籟已經習慣了這種任人擺佈的感覺。不過，作為男孩子來說，裕太的房間還真是挺整潔的。在這一點上，不管他多不願意承認，他跟不二確實是有共通之處。
走到收拾得整整齊齊的書桌前，拿起桌上擺放的相框，裏面是不二兄弟小時候的照片。不二的笑容還真是從小開始就沒有改變過呢！至於裕太，雖然相中的他一臉氣呼呼的模樣，不過還是很可愛啊！說起來，自己也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見過他了。
不二裕太……天籟想起這個國一時候短暫相處過的同學，一個自尊心極高卻每每被人在名字上加上“不二弟弟”的首碼……雖然敬重自己的哥哥，但心裏一定很不好受吧！所以說，家裏有個太優秀的哥哥或姐姐還真有壓力。還好，自己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都是獨女，不需要承受這種巨大的精神壓力。
不過……裕太所在的聖魯道夫啊，應該馬上就會遇到了吧！
輕輕地把相框放回桌面，外面就響起了“叩叩”兩聲敲門聲。以為是由美子又要來拖她說話，天籟馬上過去拉開房門，卻意外地看到不二一臉笑意地站在外面。
“是……不二呀！”有些錯愕的天籟一時間只是堵在門口沒有移動。
“怎麼？不能讓我進去嗎？”不二打趣地笑笑，舉起手中的託盤說，“我也是送茶點來的喲！”
“啊！進來吧！這是你家，要去哪里難道還要我這個客人批准嗎？”天籟馬上反應過來，側開身子讓不二走進房間，然後兩人在床邊地板上直接坐下。
看到託盤上各色精緻的糕點，天籟高興地挑起一塊一邊送到嘴巴裏一邊說：“你家招待還真是周到啊！才吃過飯多久又有宵夜了。”
“可是……吃人家嘴軟，吃了我家的東西，就算是小天，也是要還的哦！”不二笑眯眯地就拋下一句不輕不重的話。
正在愉快地享用糕點的天籟喉頭一噎，差點把嘴裏的東西吞到氣管去。接過不二好心遞來的茶喝了兩口順下氣，她才沒好氣地說：“不二，你太不厚道了吧！小心我向由美子姐姐告狀哦！”小氣鬼，腹黑熊，她就知道，由不二送來的東西都要好好想清楚能不能碰！
“呵呵……開玩笑的。難得你肯來我家一趟，再怎麼說也不能把你嚇跑啊！”不二接過話，然後從身後摸出一副棋子，說，“說正經的，好久沒跟你下過棋了，陪我下一盤吧！”
“中國象棋？”天籟看著不二手中的棋盒，不由得漾開了笑臉，“你這不是為難自己嗎？可別忘記是誰教你下這棋的哦！”
“徒弟有時候能贏師父也說不定呢！”不二笑道，擺好了棋子，“你先走吧！”
中國象棋，雖然自己也算不上什麼高手，不過在圍棋盛行的日本，在這一項不算熱門的棋類活動上，她已經是占盡了便宜。天籟不作多想，熟練地移動棋子。
“對了小天，”不二一邊下棋，一邊狀似不經意地挑起話題，“上次校內賽的時候就一直想問你，不過後來事情多了也就忘記了。那時，你怎麼知道越前會單腳碎步呢？在那以前你也不認識他的不是嗎？”
放在“馬”上的手指微微一抖，然後很快地把它平穩地移動到河對面去順便把對方的一個小兵啃掉，天籟抬頭看著不二微笑著說：“不是說過了嗎？我可是有做功課的。”原來下棋是假，探口風是實。不過，用微笑來打混可不是不二你一人的專利啊！
“可是越前在那場比賽以前在學校的其他賽事中根本也沒使用過單腳碎步，不然乾是不可能沒有記錄下來的。看來，小天你的情報可是比乾的要更完善啊！”雖然沒有停止走棋，但是不二的問題還是一個個直中紅心。
那是當然的，你們的本領我都清楚，而且從越前出現開始，接下來的賽事我也同樣瞭解了。天籟心中暗自想著，嘴巴上卻模棱兩可地說：“那當然，我們有各自的情報網嘛！”只是，乾的情報都是自己辛辛苦苦收集的，而我卻作弊了。
“我當然知道小天的情報也是非常厲害的，所以……我一直很好奇，小天到底是通過什麼地方得到這麼多資料呢？”不二突然湊近了一些，微微張開的眼睛透出冰藍的精光，就像是盯上了什麼獵物一樣，“就如同我一直以來也很想知道，小天到底為什麼這麼瞭解我們，有時候，甚至連我們自己看不到的東西都能夠一一指出來呢？”
看著那雙逼得過近的湛藍色眼眸浮現著盎然的興致，天籟嘴角的笑容有些微的抽搐。其實，不二本質上也是個非常八卦的人，這一點從他一看到好玩的事情就打電話通風報信上可以稍稍窺見。只不過是他平時都把這項普通的愛好隱藏得非常好，讓人以為他溫文爾雅的笑臉下就真的是對事事都漠不關心了。
輕輕地把手中的棋子放下，天籟抬眼又是完美的微笑：“情報來源嘛！當然是保密的。”就是嚴格封嘴到底，你又能拿我怎麼樣？
不二臉上流露出遺憾，好像很失望地說：“是麼？連我也不能說麼？”
讓這麼一張美男子的臉上出現失望的表情真是一種罪過啊！可是，不二，你的失望之情過於明顯，所以，有點假了啦！天籟輕笑一聲，說：“不二，你很清楚自己的魅力，也很會善用它，但是，習慣了就好，這招在我面前，就不管用了啦！收起你那可憐兮兮的表情吧！”
“呵呵……天籟果然是很瞭解我呢！”熟悉的笑容又重新回到不二臉上，“計畫失敗了呢！你的嘴巴可真嚴啊！”
“秘密，一旦說出來了，就不是秘密了。”天籟用手在嘴上比了個拉練的手勢。
“既然你不肯說，那麼……”不二的眼睛轉了轉，在天籟意識到事情不好的時候就已經提出了，“我們換別的話題聊聊——你為什麼會怕手塚啊？他話是少了點，可人還是很好的。”不二不緊不慢地放下自己的棋子，直逼天籟的將軍。
伸向棋子的手再次一抖，天籟的笑容有些掛不住了：“我說了那是尊敬，不是害怕！”死不二，專門給她下陷阱，還好意思問為什麼那麼久不來他家，這就是原因！
“不是嗎？那難道是我看錯了？”不二輕撫下巴，“但是剛剛我說替手塚送你回家的時候，我看你明明是一副如蒙大赦的樣子……”
“你，絕對，是，看錯了！”天籟一個字一個字地強調，“我只是，不好意思麻煩家在相反方向的部長而已。”看似無害的笑容後分明是不懷好意，天籟在心中說：不二，其實你才是那個可怕的人吧！
“小天那麼說的話，就算我看錯了吧！”不二毫不掩飾語氣裏的敷衍，“我看你平時只要部長一出現就自動從老虎變成貓，還真以為你是怕了手塚呢！”
什麼老虎啊？！看她平時一副溫柔賢慧賢良淑德的樣子哪一點能夠跟老虎沾上邊了？！（這時天籟完全忘了自己在監督隊員訓練時的一股狠勁絕對跟我們偉大的冰山部長可以一拼。）而且，就算是怕，也只是怕冷而已，冰山一座，連臉部神經功能都不齊全，有什麼好怕的。她毅然決定把自己對部長大人的感覺定位為“尊敬”……頂多，就“敬畏”唄！
“我說，不二，都那麼晚了，我看我們還是早點睡吧！明天還有訓練呢！”在心中默默地盤算過後，天籟決定不跟這只腹黑熊糾纏下去，畢竟在人家的地盤嘛！還是暫避風頭的好。
“不下完這一盤嗎？”不二顯然不想就這麼放過天籟，示意他們還有一盤棋局未終。
“你看不出來嗎？”天籟向不二展露出整個晚上最完美的微笑，“這一局，你已經輸了。”
不二聞言一愣。
總算把他的笑給扯了下來，還難得地看見他錯愕的樣子，天籟馬上變得心情大好，把自己的“車”推到某個格子上堵死了對方“帥”的出路，天籟慢慢地說：“將軍！你，已經無路可走了哦！”
看到棋盤上已成定局的路數，不二再次微笑，好脾氣地說：“果然，徒弟暫時還是無法贏過師父呢！”
“那麼……晚安了！”天籟急急地開始收拾棋子，把它們全部放回盒子裏塞給不二，順便幫他把託盤拿起送到房門，甜甜地一笑說，“今晚謝謝你的茶點，明天早上見。”最後，隨手關上房門，呵呵，成功送走腹黑熊，可以安安穩穩地睡一覺了。
沒有機會多說一句話就被踢出門，而且還是在自己家裏，不二一時之間再次錯愕，然後，他臉上又回到了熟悉的微笑狀態，對著緊閉的房門輕輕道了聲，“晚安”。
第八章 裕太驚恐的早晨
夜深，所有的人都熟睡了。
一道人影費勁地從包裏摸索出鑰匙，開門進屋，為了不打擾其他人，他決定不開燈，摸黑上樓並一路摸進了自己的房間。
唉！真是累死了。居然被拖到這麼晚才肯放人回來。就算是為了比賽要加強訓練，可是也要保證得到良好的休息吧！還好訓練地方離家裏比較近可以趕緊回來睡一下，不然等回到學校又要折騰半天了。
把網球包往牆角一扔，實在太累根本顧不上去換睡衣，倒床便睡死了。
“啊……”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進房間，為一切都鍍上一層金光。多麼美好的早晨啊！然而，天籟卻是被耳邊的一聲尖叫吵醒的。
掙扎著微微睜開眼，天籟擦著眼睛慢慢地坐起身，朦朧的睡眼環顧一周，依稀看到一道人影抵著衣櫥坐在床邊的地板上，一隻手直直地指著自己。
用力地眨眨，視線變得清晰許多，也讓她終於看清了那道人影。
“是裕太啊……你回來啦？”剛剛清醒的天籟思維還沒有開始運作，她習慣性地微微一笑，友好地對那個明顯一臉恐慌的男孩問好。（拜託，一早起來看見男人，你都會問候他嗎？）
“你……天天天……天籟，你怎麼會……會在我床上？”不二裕太顯然受是受到極大打擊，伸出來指著天籟的手死命地抖也就算了，連聲音也跟著一塊發抖。
嗯，又不是看到鬼，用得著這麼一副嚴重受驚的模樣嗎？在短暫的迷糊狀態後，沉睡過去的大腦終於隨著身體機能清醒過來，想到的卻只是這種無關緊要的問題。
這時，房門“砰”的一聲被推開，離裕太房間最近的由美子在聽到叫聲後迅速地沖了過來，看到自家弟弟跌坐在地板上，她也是反射性地問：“裕太，你回來了啊？”
僵硬地把頭扭過去看自己姐姐，不二裕太仍然處於驚恐狀態中，一句話也說不出，連舉著的手也沒有放下。
同樣聽到叫聲過來的不二周助在姐姐後頭探出腦袋，看到弟弟後的第一句話也是“裕太，你回來啦？”
“嗯，大家都不知道，看起來裕太應該是昨天晚上回來的。”由於裕太半天沒能說出話來，只好由神智清醒過來的天籟總結，瞥到自己身側被褥上躺過的凹陷，她補充道，“而且，他應該也是剛剛睡醒過來的吧！”
不二率先反應過來，走進門拎起看似靈魂已經出竅的弟弟，拖出他的房間，說：“裕太啊，你怎麼還穿著運動服就上床睡覺？快來我房間換洗一下吧！小天，我們等下還要去學校的吧！你也起來梳洗吧！”
“啊，對啊，我先下去做早飯，你們好了就都下來吃飯啊！”由美子接過話頭後，幫天籟拉起房門先行下樓。
唉！天籟拉開被子下床換衣服，心中卻歎一口氣。居然不知不覺地就跟某王子睡在同一張床上過了一夜呢！不過她是不覺得有什麼啦！裕太受到的打擊好像比她大多了。也難怪，多麼清純一小男生，一大早的發現自己床上睡著一個女生大概怎麼說也無法接受吧！還好不二聰明地先把他提走了，應該會把事情解釋清楚吧！
抬眼看向餐桌對面的人，他依然是一直低頭猛吃，壓根不敢抬頭看自己一眼，臉上的紅暈更是沒有絲毫消退。
剛剛下樓，就看見裕太臉都紅到脖子去了，低著頭過來悶悶地說了聲“對不起”然後就不再說話了。不二隨後解釋道他是因為昨天球隊在附近訓練得太晚所以就直接回家了沒有回宿舍。直到大家在餐桌坐下吃早飯，裕太的臉也依然紅得跟燙熟的蝦子一般，頭低低的只顧著吃飯。
就在天籟認真地思考要不要對裕太說一句“我會對你負責的”之類的話時，由美子就先抱歉地說：“小天啊，真是對不起呢！我要是知道裕太會回來的話，就讓你跟我睡了。”
她話一說完，天籟就看見對面的人頭低得更下去了，讓她懷疑他是不是打算把自己埋在稀飯裏面。
“那個……其實我才是該說對不起的人吧！”天籟開口說話，卻不是對著由美子而是對著裕太，“不好意思呢裕太，占了你的地方。”
“啊！怎麼會！”被點到名的人差點灑了碗裏的稀飯，不過也終於逼得他抬起頭來。
“都是我不好啊，如果不是忘記帶鑰匙，也不用來打擾你了。我還真是沒用呢，居然會笨到連鑰匙都可以忘記。總之，連累你了真是很對不起啊！”天籟決定先發制人，一臉懺悔地對裕太說。
這一招果然管用，裕太馬上忘記了自我懺悔連聲擺手安慰天籟：“不要這麼說嘛，忘帶鑰匙這種事其他人也經常發生啊！而且你肯來我家我其實也很高興呢！”話一說完，裕太像是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剛剛褪去一點的紅暈又馬上浮現。
“裕太這麼說真是太體貼了呢！話說回來，我也很久沒見裕太了。自從你轉到聖魯道夫之後我好像就沒怎麼見過你了。”天籟巧妙地轉移話題，裕太實在太單純，很輕易地就會跟著別人的話走。
“是啊，因為聖魯道夫是寄宿學校，現在我基本上都住學校裏……”開始閒話家常，裕太便恢復了正常的神色，也可以正常地對話了。
“就是說啊，自從裕太轉學後就很少回來了，我都很少見他呢！”由美子插進話來，語氣中帶著濃濃的抱怨。
天籟繼續說：“不過裕太你的球技應該進步很多了吧！今年的聖魯道夫也很強呢！照這個勢頭下去，我們也許會在球場上碰面哦！”不是也許，是一定。
“嗯，我也很希望能跟青學比一場，不過，對不起了天籟，到時候我決不會放水，一定會將你們打敗呢！”裕太信誓旦旦地說，眼光卻瞟向了旁邊的哥哥。而不二依舊臉色不變，含笑地吃他的早餐。
嗯，其實你想說的是“我很希望跟哥哥打一場，並且一定會把他打敗吧”，在心中默默作出翻譯的天籟順便加上了批註，不過可惜啊，你的願望不管是前者還是後者短期內都無法實現了。
微微一笑，天籟半是認真半是玩笑地說：“今年的青學很強哦！要是碰上了你們也得小心呢！”
終於把裕太從無比的尷尬中解救出來，在祥和的氣氛下吃完早飯，不二上樓提下網球包，對天籟說：“我們也差不多要走了吧！”
“嗯。”天籟答應一聲，站起來對由美子彎腰鞠躬，說，“由美子姐姐，我要走了，昨天晚上真是打擾你了，很謝謝你的招待。”
“哎喲，你還客氣什麼！”由美子再緊緊抱天籟一下，依依不捨地說，“要不是你們有訓練我還想你整個週末都留在這裏呢！下次要再來哦！”
“好的，有機會一定再來。”不過只要你家那頭滿肚子奸計的腹黑熊在就不怎麼會有這種機會了，“裕太，不好意思也打擾你了。”
“呃……不會，是我不好意思才是……”裕太摸摸後腦勺，臉又不自覺地紅了。
“不管怎麼說，還是很高興見到你哦！要努力練習呢！我很希望在賽場上看到你。”禮貌地向兩人告別，天籟跟不二一起出門向學校方向走去。
“小天啊，今天都忘了問你，昨晚睡得還好嗎？”不二笑笑地問道。
“很好啊！真是謝謝你們一家了呢！不然我可能就要很悲慘地趕到奶奶家去跟櫻乃擠了。”但是那也總比應付你那旁敲側擊的問題來得好。
“那麼……我們家裕太……回來後沒有作出什麼失禮的事情吧！”不二猶豫了一下，還是問了出來。
哈，該不會是連不二都怕他們會發生什麼吧？天籟心中覺得好笑，卻故意吞吞吐吐地說：“沒……沒什麼啊！”
看見她神色閃爍，不二有些緊張地問：“真的沒什麼嗎？小天，你別瞞我！”
天籟停頓了一會兒，然後一臉嚴正地說：“其實……發生這種事情，也不能怪裕太……不過……我還是……唉！算了，過去的事還提來幹什麼！我是真的不會怪你們的！”
聽到她這麼說，不二臉上的笑意被剝落了些許，神情變得有些嚴肅：“該不會是，裕太真的做了什麼吧！”
不二啊不二，你也太不信任自己的弟弟了吧！兩個國中生能幹什麼啊！天籟終於忍不住輕輕笑了出來，說：“不二，你想到哪里去了？昨天裕太回來大概是倒頭就睡吧！我們倆都沒有感覺到隔壁有人啊！所以，昨晚的情況就是我們各自各地睡了一個好覺啦！不過，說起來，他們聖魯道夫怎麼訓練得這麼晚啊！太拼了吧！”不用說，肯定是他們那個經紀人不放人了。
明顯松一口氣的不二露出了熟悉的笑臉，往自家門口的方向看了一眼，說：“是啊，大家都很努力呢！”
第九章 龍馬受傷
一切都如同記憶般進行，艱難卻不困難地贏得對陣不動峰的勝利，一群人興高采烈地去河村前輩的壽司店慶祝。
然而，天籟此刻的心情卻無論如何也高興不起來。
“小天∼天！在想什麼呢？走啦！”英二在聽到有免費壽司吃的時候就開始精神亢奮，並且要拉著別人跟他一起亢奮。
“呃……英二……”天籟轉過身面對英二的時候又是笑得一臉燦爛，“我突然想起落了樣很重要的東西在教室，要先回學校拿一下，你們先過去吧！我拿了馬上就過去找你們。”
英二扁起了嘴，拉著天籟說：“什麼東西那麼重要嘛！明天上學的時候再拿啦！現在就先跟我們走吧！”
好笑地把英二拉扯著自己衣袖的手拿開，明明年紀比他小，但天籟面對這個大小孩的時候往往會有一種為人母的感覺……好滄桑啊！
踮起腳尖拍拍他的頭，天籟用哄小朋友的語氣說：“英二乖，我很快就趕過去了。等會見好不好？”
“那要不要我陪你去？”英二看他勸服失敗，只好退而求其次，想把她快快地送回學校然後快快地趕去壽司店。
“不用了。”天籟笑笑拒絕了他的好意，“你不怕送完我之後，你最愛的鮪魚壽司被阿桃他們幾個搶光嗎？”
看見英二臉上果然出現為難的神情，天籟趕緊趁機說：“我很快很快就會過去的。”側身又看一眼其他人，發現他們每個人都在忙著收拾自己的東西沒有注意這邊，她又馬上加了一句，“那我先走一步，你等下跟他們說一下我隨後就到吧！”
“……好吧，那你要快哦！”英二最終敵不過鮪魚壽司的誘惑，只好含淚目送天籟離開。
失神地走在路上，卻明顯不是學校方向。天籟一個人漫無目的地晃著，走到哪里都不要緊，最重要的是要馬上逃開，逃離那群沉浸在勝利喜悅中的歡樂人群。
低頭看向自己的手，上面還沾有淡淡的血跡沒有洗淨，那……是龍馬的血。儘管早已經知道在這一場比賽中龍馬會受傷，但是，當她親眼目睹鮮紅的血從龍馬臉上一滴一滴地滴落，當她替龍馬拭去臉上的血處理傷口時，她的手還是忍不住顫抖了。是的，龍馬贏了，他當然會贏，但是，那殷紅的鮮血依舊是落在了她的心頭。
本來……本來她是可以阻止這一切發生的。只要當初沒有多嘴，讓奶奶她們把龍馬安排在第三單打，那麼，龍馬也就不會受傷。她……其實是個無情的人吧！明知道龍馬在對伊武深司的比賽中會受傷，卻殘酷地推動劇情朝這個結局發展……
龍馬……對不起……
“菊丸跟我說，你是要去學校拿東西？”冷淡得幾近漠然的聲音從身後響起，把陷入沉思中的天籟嚇得馬上回頭。
“……部……部長！”居然是冰山，居然是他跟來了。天籟心頭一驚。
視線掃過她，手塚的聲音依然是跟往常一樣冰冰冷冷的：“這不是回學校的路呢！”
低下頭沉默了半晌，天籟才低聲說：“對不起。”
“為什麼要跟我說對不起？”手塚走近兩步，瞥見天籟手上淺紅的血跡，他心裏一動……原來，是這麼回事，剛剛籠罩在她身上那股悲傷和難過，是因為這個嗎？
半天不見她回話，手塚再次開口了：“當初，你跟我想的，是一樣的。”
聽到這句話，天籟猛然抬頭盯著手塚，像是驚詫於他突然說出這樣的話。
“把越前放在第二單打的位置，這是我的想法，所以，就算當時你沒有提出來，我也會作出這樣的安排。”淡淡的語調幾乎沒有起伏，卻狠狠地撞擊了天籟的心，她當然知道，如果沒有她，最後的安排也應該是這樣才對，只是，手塚為什麼要突然對她說這些？
略為停頓一下，手塚像是考慮了一下才繼續說：“所以，越前受傷，並不是你的錯。你事前也不知道事情會這樣。”
不，她知道的，她一直都知道，而且，是她放任事情這樣發生的。
迎向手塚的眼睛，鏡片後的眼眸一片淡然，但是，在那雙眸瞳的深處，隱隱透露出擔心。手塚……看似冷冰冰的，但是其實，很會關心別人呢！能被冰山部長掛心，也算是她莫大的榮幸了。
把苦笑埋藏在心底，天籟的臉上重新展現平日的微笑，輕輕地說：“謝謝。”雖然不能減輕她對龍馬的愧疚，但是，真的……謝謝。
既然人都來了，就把事情都一次解決乾淨吧！省得日後心煩，天籟開門見山地說：“部長，那天，你要送我回家，其實，是有事情要問我吧！”
雖然面癱是沒有表情的，但是天籟還是能夠察覺到手塚為她的問話稍微詫異了一下，不過他也順勢接下去問：“我想知道，你為什麼認為越前應該放到第二？”
“你剛剛不是說，你當時也是這樣的想法嗎？”也許是覺察到了手塚不那麼冰冷的一面，天籟對他也就不再那麼畢恭畢敬的了，直接把球踢了回去。
“是的，所以，我才更好奇，你為什麼也會有同樣的想法。”手塚不慌不忙，穩穩當當地把問題完璧歸趙。
好奇？部長也會好奇？看來，八卦果然是人的天性啊！只是，即便是面對部長，她也不可能直說的。沒錯，她知道龍馬會受傷，但是，這場比賽是很多改變的關鍵。海堂的迴旋蛇鏢，龍馬身份的揭露，都必須要靠這場比賽來完成。所以，她不能阻止，只能讓故事走下去。
“因為……”遲疑了一下，天籟決定給出最接近事實的答案，“海堂必須覺醒，而龍馬也必須成長……”所以，就算會受傷，她也要讓龍馬面對伊武深司。
面對有些離題的答案，手塚卻沒有不認同，而是問：“你早就知道越前是越前南次郎的兒子了對吧！”這也沒什麼奇怪的，既然南次郎是龍崎教練的弟子，那麼天籟一早知道這件事也不足為奇。
點點頭，天籟決定將話題就此打住，餘下的就讓部長自由發揮想像去好了，她實在不能透露再多。思及此，她完全收起了剛剛的情緒，用最清亮的嗓音喚了一聲：“部長！”
“嗯？”雖然不知道她的聲音為什麼突然明快了起來，手塚還是應了一聲。
“我們快點趕去河村前輩那裏吧！不然，好吃的都會被他們搶光了！”
第十章 約會千石？！
遠遠地就看見妹妹跟她朋友蹲在地上圍著什麼東西，正要去網球場的天籟停下了腳步。
嗯∼地上好像躺著……一個人呢！
嘖嘖，真是不好的習慣啊！糾正妹妹的不良行為是為人姐的責任，於是，天籟朗聲朝前方兩人說道：“櫻乃，朋香，不要隨便玩路邊的屍體，那種來歷不明的東西很可能帶傳染性病毒的！”
櫻乃和朋香頭上同時落下兩滴巨型冷汗，難道說……不是路邊的屍體就可以用來玩嗎？況且……“他沒死，只是昏過去了呀！”櫻乃哭笑不得地說明情況。
“怎麼？還沒死嗎？”天籟聞言，向那具“假屍體”走去。只是，一走近，她就有點傻眼了。
地上緊閉雙眼的人，挺拔的身材，白色的校服，還有……那一頭張揚的橘色短髮！
“千石清純！”天籟不自覺地叫出了他的名字。
“咦？天籟學姐認識這個人啊！”已經看過他校服上名牌的朋香對於天籟能夠準確地叫出他的名字有幾分驚奇。
“呃……是啊！”天籟隨口應了聲，心中想的卻是，千石出現在青學了呢！原來已經到這集啦！
她蹲下去，一把揪起千石的衣領，狠狠地晃著他大聲叫著：“千石君，不要睡了，快醒醒啦！”
她粗暴的舉動讓櫻乃兩人嚇了一跳，但昏迷的人卻真的被她搖醒了。
千石揉揉适才被狠狠砸中的頭，痛苦地呻吟了一聲：“這小子，下手可真重啊！”
甩開他的衣領，轉動一下因用力過度而發酸的手腕，天籟沒好氣地說：“總算醒了啊你。”
聽到聲音，把手放下，看到跪在身側的人後，千石一下子忘記了腦袋上的腫痛，眾人都還沒有看清，就把天籟的手緊緊地握在手中，興奮地說：“天籟妹妹！今天居然能在這裏看到你，真是lucky呢！”
想把手抽出來，卻發現對方的力氣大得驚人，天籟只好放棄嘗試，任由他死死地捉著自己的手，無奈地說：“我說，千石君，你沒事跑來別人的學校裝屍體幹嘛啊？”
一聽到這句話，千石立刻反應很大地控訴道：“還說咧！還不是因為剛剛有一個拽拽的小鬼一球把我給砸暈過去！話說回來，他人呢？”左右轉頭一看，發現除了自己緊緊捉住的人以外就只有兩個已經看呆了的小妹妹，他馬上又哇哇大叫說，“啊！這小鬼，太過分了！居然把我扔在這裏就跑了！”
拽拽的小鬼……就算之前沒有看過動畫，也很清楚全校符合這一描述的人只有一個。龍馬，你果然是很不負責任呐！
話雖然是這麼說，但是，人還是要護短的，所以，天籟毫不留情地說：“才一下子就被砸暈了，千石君也太弱不禁風了吧！”
此話一出，千石果然叫得更厲害了，放開了天籟的手比向龍馬剛剛練球的方向，臉上是既悲憤又不平的神色，嚴正地指控道：“你不知道那死小孩多使勁啊！真是的，我又沒惹到他了……居然這樣對我，要是把我這張帥氣陽光的臉砸壞了，以後還怎麼釣漂亮妹妹啊！說到這裏，天籟妹妹，你要不要跟我來一場lucky的約會啊？”
“yada!”聽完他沒轉折得毫無道理的一長串話，天籟毫不留情地拒絕，嗯，小不點這句話雖然聽起來很拽，不過當面砸到別人臉上時的感覺還真不是一般的——爽啊！難怪小不點動不動就搬出來用。
千石大概是早已接受過無數遍的拒絕，聽到這種話也完全不受打擊，一張笑臉湊近天籟，說：“不要這樣嘛，天籟妹妹。我們好久不見了呢！你不知道，自從去年青少年選拔賽與你相遇之後，我就日日夜夜對你朝思暮想啊！”
看著突然放大的一張臉，天籟忍不住往後靠一點，不屑地說：“能讓千石君朝思暮想的人也太多了吧！如果沒有記錯的話，我最後一次在街上遇見你，好像就是跟柿木中的一個女生在一起吧！怎麼？她已經不再讓你朝思暮想了嗎？”
大概這種場景，千石也已經應付過無數了，所以他不但沒有窘迫，而且還一臉感動地湊得更緊，湛藍的眼珠子幾乎要浮現出閃閃的淚光了：“天籟妹妹！原來你一直有在注意我的！之前你死活不肯告訴我你是那間學校的時候，我還以為你是真的不喜歡我呢！沒想到，連我都不記得上一次約會的女生是什麼學校的，而你卻居然還記住！你果然是有在意我啊！還好老天讓我們今天在這裏再度相遇啊！咦？天籟妹妹，你去哪里啊？”
還以為只有牢騷大王還會用這種長話不斷氣的本領，沒想到，原來千石在面對女孩子的時候也有同樣的功夫啊！不過，聽這種話實在只會讓自己的耳朵受罪，所以，在他講到一半的時候，天籟已經默默地起身拍拍裙子走開了。
千石趕緊也從地上爬起來，對呆在一旁被忽視得很徹底的櫻乃和朋香抱歉地一笑，朝著天籟的背影追了過去。
聽見千石“噔噔噔”地追上自己的腳步，天籟壓根沒想要停下，頭也不回地對他說：“千石君，我還要去社團呢！你也別在這邊晃蕩了。”
“好歹朋友一場，不要這麼無情嘛！”千石突然神神秘秘地湊到天籟耳邊說，“我帶你去一個好玩的地方吧！是個絕對值得你翹掉社團活動的地方喲！”
挑起眉毛，好奇心被撩起的天籟放慢了腳步，問道：“是什麼地方啊？”
“去之前暫時保密，怎麼樣？跟我去吧！搞不好會有lucky的事情發生哦！還有，你不用叫得那麼生疏的，叫聲‘純哥哥’我會更高興呢！”千石自信滿滿地繼續誘惑道。
忽略掉後半截完全沒有意義的話，小小地心理鬥爭了一下下，天籟決定屈從於自己的好奇心，毅然拋棄網球部那一群艱苦訓練的同志，跟千石溜走。
朋朋bb 2011-8-24 17:13
第十一章 又遇斷背組合
來到了這一座大大地掛著“英才網球俱樂部”招牌的建築物前面，天籟背後的汗滴已經換成了黑線。她陰鬱地問身邊的千石：“這裏……該不會就是你所說的好玩的地方吧！”
“呵呵呵……對啊，有時候還會在裏面遇到好玩的人呢！”千石笑得樂呵呵的一臉欠扁樣。
好，千石清純，繼不二周助之後又一個被列入不可信任名單的。
堅決地轉身，天籟起步就想離開。
“喂喂喂，天籟妹妹，你要去哪里啊？”千石察覺到身邊的人要走開，趕緊伸手去拉住她。
瞪了他一眼，把他拉住自己的手給瞪回去，天籟撇撇嘴說：“千石君，你慫恿我翹掉社團活動，就是把我從自己學校打網球的地方領到另一個打網球的地方嗎？”
“呵呵呵……”千石不好意思地摸摸後腦勺，嬉皮笑臉地說，“對不起嘛！不過，我總不好佔用你們學校的訓練場地啊！而且，被其他人看到也不好。”
一個問號浮現在天籟頭上，她不解地問：“你要打球就打唄，把我拉過來幹嘛？”
千石這時收起了不正經的笑臉，正色說：“你已經忘了嗎？你還欠我一場比賽哦！”
嚇？！有這回事？！天籟的回憶迅速重播，一直跳轉到第一次與千石認識的時候……啊！好像……真的是耶！
當時是跟奶奶去青少年選拔賽的現場，遇到了傳說中的幸運千石……接著，他就過來搭訕，然後自己因為對遇到青學以外的王子感到過於興奮，就……挑起他的興趣去跟她來一場比賽，誰知道，最後他居然還認真起來了……
現在回想起來，當年真是小女孩不懂事啊！沒事跟別人比什麼，現在人家追上門來了吧！
看見她沉思了半晌都沒有回答，千石不滿地大叫起來：“天籟妹妹，你不是真的忘清光了吧！那時你打到一半就接到你奶奶的電話說要先走了，臨走前可是答應過我以後要繼續完成那場比賽的哦！”
嗯，那時候因為急著要走而敷衍了一下，沒想到居然還有人記著啊！看來，千石對那場比賽是真的上心了。
“呵呵，只是玩玩而已嘛！都過去那麼久了，我看，就算了吧！”雖然偶然運動對身體好，不過跟千石比賽就實在太耗體力了，決定了，能推就儘量給他推掉！
“yada!”千石十分堅決地把原話奉送回來！
啊……被砸到了！就說做人不能太狠，剛才拿話砸人砸得特別爽快，報應馬上就來了！可是為什麼只有她遭報應了？越前龍馬那死小子天天把這句話搬出來砸人怎麼就沒有被砸回去？有沒有天理啊？！
“可是……我沒帶球拍！”垂死掙扎一下……
“我在這裏有寄存的啦！天籟妹妹，我今天是不會讓你逃掉了，快進去吧！”千石展露出得逞的笑容，強迫中獎地把天籟推了進去。
所以說，這些外表看起來很王子的傢伙一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啊！沒事還真的不要去亂招惹他們。不過，天籟的這點頓悟實在來的太晚了點。所以，只好，任由千石把她推進去了。
因為沒有帶運動服，只好繼續穿著這醜醜的校服了。千石在這裏有長期租下寄存東西的櫃子，所以到更衣室裏去換衣服。天籟一個人在外面等得無聊，乾脆到球場那邊去看別人比賽。
而某一個賽場顯得特別熱鬧，不但圍觀的人特別多，還隱隱約約夾帶著女孩子的尖叫。
看來，那邊的比賽比較精彩呢！天籟毫不猶豫地朝那個人最多的球場走去。
“好帥！他們好厲害哦！”還沒走近，就已經聽清了那些女生呼叫的內容……天籟挑起眉，今天，好像能看到帥哥了呢！
“哇！他們配合得真好！而且長得又很不錯，真是太完美了！”尖呼聲繼續……配合嗎？看起來帥哥是成雙？！還真是應了千石那句話，有lucky的事情發生了呢！
“看！是向日君的月返！他跳起來真的很好看呢！”興奮的女生們繼續實況轉播，卻讓正要擠進人群中的人腳步一頓。
原來……是他們啊！還以為能看到什麼新型的帥哥呢！
雖然有一點點失望，天籟還是繼續往場邊靠去。果然，球場中的一邊，正是冰帝的那對美型斷背組。
雖然，已經在別的比賽上看過他們的身影，但是，這麼近距離地觀看還真是第一次啊！不得不承認，他們是當之無愧的黃金組合呢！忍足的穩重，向日的靈活，簡直配合得天衣無縫！再加上他們美輪美奐的球技和動作，還有本身長相的俊美，看這樣的比賽簡直可以稱得上是一種享受了！難怪在這種高手雲集的網球俱樂部仍然彙聚了最多的人氣。
很快，那對美型組合已經又解決了一對對手，走到場邊去。與此同時，一群女生已經圍了上去，有遞水的有遞毛巾的也有純粹是搭上幾句話的。
他們……還真受女生歡迎哦！天籟心裏一動。
“啊咧啊咧……這裏的對手怎麼都這麼弱，好無趣哦！”向日理所當然地接過一個女生送來的水，嘟嘟囔囔地向搭檔抱怨。
忍足也接過一塊毛巾擦擦頭上的汗，笑道：“不要太高要求啦，嶽人。先前還不是你自己說老跟學校裏的人打沒意思，偶然也要換換口味嗎？”
“可是這樣一直老贏還真是一點意思都沒有呢！”向日完全不顧剛剛跟他們對陣過的三組人又青又紫的臉色，逕自地大聲嚷嚷。
“原來你們真的很強啊，斷背組合。”從人群中傳出來一道明亮的聲音，雖然不大卻讓聽到的兩個人渾身一震。
輕而易舉地發現圍住自己的圈圈外站著一個笑意盈盈的女生，向日臉上的不屑馬上換成了恐慌，連忍足的臉色也微微一變。
“你……你為什麼會在這裏！”撥開圍住自己的女生直接走到天籟面前，向日一根手指殺氣衝衝地指住對方。
眨眨眼睛，天籟一臉無故地反問：“你們都可以在這裏，為什麼我不可以？”
一下子被她拋回來的反問句噎到，向日一時之間倒是說不出話來。還好忍足及時穿過人群來到他旁邊接過話題，掃了天籟的校服一眼，他扶扶根本沒有掉下來的眼鏡說：“原來，你是青春學園的啊！”
真不想承認啊！青學的全稱說出來還真不是一般的土呢！儘管如此，天籟還是無奈地點了點頭。
“原來是青學的呀！”向日又恢復了他慣用的不屑語氣，“你會來這種地方，難道說，也是會打網球的？”
“只會一點點啦！不過我會來主要是因為聽別人說，有一對超強又很帥的組合出現在這裏，所以才特地慕名前來的。沒想到就是你們啊！”天籟臉不紅耳不赤地扯著謊。
對於她的胡扯，單純的向日馬上就信以為真，又得意起來：“哼，現在你知道啦！我們，可是很強的雙打組合哦！”
第十二章 斷背新解
趾高氣揚的向日真是可愛，不過，他氣得直跺腳的樣子會更加可愛呢！天籟臉上帶著微笑，卻壞心眼地想著。於是，她開口說：“是啊！你們真得很有默契呢！真不愧是斷……”
可是，她話沒說完，就被飛身過來的向日一把捂住了嘴巴，他神色緊張，壓低音量在天籟耳邊說：“不准再說出那個奇怪的詞！”上次在網球用品店發生的事已經讓他三個月內都不敢再踏進那家店一步了！要是讓她在這一大群人面前再胡說八道，他們以後還怎麼在這裏混！
“咦？那個女孩子是誰啊？好像跟向日君很親密呢！”圍在後頭的女生們看見向日異乎尋常的舉動，開始討論起來。
忍足走上前一步，擋住其他人的視線，虛拳掩在唇邊，說：“咳……嶽人，你這樣做，似乎不大好吧！”
白眼狼！大灰狼！狡詐無比的大尾巴狼！嘴上說得義正詞嚴，臉上的表情卻分明在說“嶽人，做得好！”天籟在心中狠狠咒駡，她敢打賭，這只死眼鏡狼放在唇邊的拳頭其實是在掩飾他的奸笑！
好不容易把捂在嘴上的那只手給掰下來，天籟趕緊把呼吸平順下來。這個向日嶽人，看起來不是走力量型路線的嘛，居然還有那麼大的力氣。
“我不說就是了嘛！真是的，本來是想要稱讚你們的。”天籟嘟起嘴，不滿地說。
“哼！你剛剛明明是要說那個嚴重影響我們聲譽的詞！”向日眯起眼，擺明不相信她的說辭。
小惡魔再次飛過天籟心中，對不起了向日，雖然你很可愛，但是你的搭檔實在太過分了，所以，不得不好好回敬他一下了。
“你是說斷背嘛！”天籟滿不在乎地說出，而這次向日也來不及阻止她了，然而，她接下來卻說，“這是個好詞啊！”
看見兩人擺明一副不認同的神情，天籟攤攤手說：“我不是說過了嗎？那個地方是因為出產了一樣名物而聞名並且成為一個代名詞的嘛！”
“是啊……”向日一聽到這個就氣得牙癢癢的，“你說……那是兩個……怎樣怎樣的男人嘛！”
喲！這麼單純，連“同性戀”三個字都說不出來啊？天籟暗笑在心中，卻正經地說：“是兩個男人沒錯，不過，他們之所以出名，是因為他們是當地的英雄啦！”
“英雄？！”這下子，不光是向日，連忍足都有點愣住，這……不是上次的版本耶!
“對啊！他們是一對很好的朋友，一直齊心守護著斷背山上的人們。”天籟再次發揮她天花亂墜的改編本領，說得跟真的一樣，“再加上他們外形俊美，能力又高，所以一直被認為是天神般的人物啊！後來，斷背一詞就用來形容像你們這種兩個都很帥氣又有本事的好朋友了。”
向日在聽到那句“天神般的人物”時已經完全傻眼了，而忍足是比較清醒的一個，所以還能夠問出他們的疑惑來：“可是，上次不是你自己說的，斷背，指的是……”
“男同性戀嗎？”天籟很順地接過來，然後擺擺手笑道，“那是我上次鬧著玩的啦！”
小小的“井”字同時出現在兩個曾經被這個玩笑困擾了很久的人頭上。
“不過……那也是沒辦法的事。”天籟忽然表現出一副憂鬱的樣子，手輕輕地拖在下巴上，“因為你們實在太受歡迎了，不這樣做，根本沒有辦法引起你們的注意……”
“你……你是說……你是為了引我們注意才會這麼故意說的？”向日雖然傻眼，但是還是稍微回過神來了。
“實不相瞞，其實自從看過你們的比賽後，我對忍足君和向日君的球技就佩服有加，難得能偶遇，我當然要好好把握機會，給你們留下印象？！你們到現在還能夠記住我，說明我的計畫成功了？！”天籟說完，猛然抬起頭，亮晶晶的墨綠色眼眸充滿期待地盯著向日，“不過，你們不會因此怪罪於我吧！雖然，騙了你們是我的不對，但是你們一定能夠瞭解一個少女的赤誠之心的，對吧？”
被一雙過分閃亮的眼睛牢牢注視，又聽了一串聽起來很真心的表白，向日實在無法狠下心來拒絕，忍住嘴角的抽搐，僵硬地說：“既……既然是這樣……我們又怎麼會……怪你呢！是吧，侑士？”對付女孩子，還是侑士比較有辦法吧！
“嗯，既然誤會解釋清楚，就不是誤會了嘛！”忍足走上前來到天籟的前面，展露出一個足以迷死身後那一群少女的微笑，文質彬彬地說，“我們知道原因，又怎麼會怪你呢？而且，我們應該很榮幸，被稱作‘斷背組合’呢！”
哈哈哈！成功！天籟在心中比一個“v”字，差點就要放聲大笑出來。終於，讓這只大尾巴狼親口承認自己是“斷背”了呢！雖然在這個世界沒有人知道這是什麼，不過她自己聽著心裏爽就好。
眼前的女孩子肩膀好像有點無法抑制的抖動，是太激動了吧！不知道天籟其實忍笑忍得很辛苦的忍足發揮他萬人迷的完美形象，一手輕輕按在她肩膀上，低沉的聲音帶著一絲性感的慵懶：“那麼，如此努力想我們記住的你，叫什麼名字呢？”
“天籟妹妹！原來你跑到這裏來了！虧我出來之後還到處找你，差點以為你已經沒義氣地拋下我先走了呢！”還沒等天籟回答，宏亮的聲音先打斷了他們，隨後，一個橘發飛揚的陽光少年出現在他們眼前。
“ne？是你們啊？天籟妹妹，你連冰帝的人也認識麼？”已經換上了運動服的千石更顯得陽光萬丈，一出場就是一運動少年的健康形象。
“喏？是山吹的千石？你們……是一起來的？”忍足懷疑地挑眉問道，這個女孩子……到底是怎麼回事？剛剛不是說為了看他們才來的？
哎呀！大灰狼那麼多疑，把千石留在這裏會壞事的。天籟心眼一轉，馬上說：“我們是偶然遇到的。是吧，千石君？”只不過不是在這裏遇到的罷了。
“呃……是啊！”千石老實地回答，他們也的確是在青學偶遇的沒錯，只是，為什麼要特意那麼說？
“好了好了，千石君，我跟他們還有話要說，你先到那邊去等我，我馬上就過去。”天籟一把推著千石，指著最遠的場地讓他先行過去，雖然仍是一頭霧水，不過千石還是乖乖地走開。
跑回到同樣一頭霧水的冰帝組合前面，天籟燦若春花地回答忍足剛剛被打斷的問題：“我叫龍崎天籟，請多多指教！”
然後，還沒等別人說話，天籟又繼續說了：“既然大家都認識了，那麼你們一定不會拒絕我一個小小的要求吧！”
不知道為什麼，熟悉的寒意又次竄上了兩人背後，仿佛身後多出一雙豺狼的眼睛把他們緊緊盯住了一樣。
“真的，只是一個很小的要求哦！你們就給我留一張照片作為留念吧！”說完，天籟已經掏出了手機打開拍照功能，眼眸中漾滿希冀。
“呃……”無法拒絕這種神情的向日首先屈服，底氣不足地轉向搭檔說，“只是一張照片而已，應該沒問題吧！侑士？”
習慣性地扶了一下眼鏡，忍足略為想了一下，最後還是認定這個女孩只是單純地像其他人一樣仰慕自己，於是無所謂地說：“好吧！”
“真是太謝謝了呢！”天籟喜形於色，迅速地為他們拍了數張照片，然後心滿意足地收起手機，禮貌地鞠一躬說，“那麼，各位，以後有機會再見啦！”
輕快地旋身，天籟心情開朗地在其他女生羡慕或嫉妒的眼光中離開這個場地，向被她趕走的千石走去。
“喂，侑士，你說她，是不是有點奇怪啊？”根本沒來得及反應就只能目送她的背影，向日嶽人實在是有點摸不著頭腦。
“嗯。”忍足淡淡地回應，心中也多少有點後悔答應了她的請求，看她走得那麼乾脆，真的，不大像所謂仰慕他們的女生……背後那股涼意不斷上揚，不過忍足還是決定忽略掉，自我安慰說，只是一個小女孩而已，只是一個小女孩而已……
另一邊，天籟成功得到了照片，興高采烈地來到了千石旁邊，看見正在做準備運動的他……真是好一個陽光形象，應該也受很多女孩子歡迎吧！
“咦？你過來啦？”千石做完下壓腿，轉臉看見天籟已經過來了，然而，一看到她異樣的神情，小小地嚇了一跳，“天籟妹妹，你……幹嘛突然用這種眼光看我？”那種不自覺地流露出來的微笑，有說不出的詭異，害得他背脊涼涼的。
“沒有啊，只是突然覺得千石君你也很帥而已。”天籟笑笑，又從口袋裏摸出了手機。
“哈哈！你現在才發現啊！怎麼，要不要答應跟我約會啊？”千石一聽，什麼疑惑都通通飛走，爽朗地笑著說。
“那倒不用。不過，千石君給我留張照片吧！也好讓我日後好好思念！”說完，天籟已經舉起手中的手機，並把鏡頭對準了千石。
“ne？這樣啊？那好吧！”千石不疑有他，對著鏡頭擺出帥氣的pose，讓天籟拍了好幾張。
“嗯嗯，非常好。千石君還真是天生的model呢！好了，謝謝哦！”收穫頗豐的天籟小心翼翼地收起手機，然後對千石說，“千石君，我們走吧！”
“走？走去哪里？你不是要跟我比賽嗎？”千石一下子錯愕了。
“我肚子餓死了還怎麼比？下次再說啦！我們去吃飯吧！”天籟端出可憐兮兮的表情說，“千石君，你不會想讓女孩子餓著肚子跟你打球吧？”
“呃……唉！算了。走就走吧！”千石終究是個體貼女孩子的男生，也絕不會強人所難，於是只好收起剛剛才拿出來的球拍，無奈地跟著天籟踏出場地。
yeah……成功！天籟偷笑在心，她就是算准了以千石清純的性格絕對不會為難女生的。而且，今天得到的照片可真是寶貴資源，lucky……
桃城，留堂吧
好？，好無聊啊！
天籟半爬在桌子上，用豎起的書本完全擋住自己，百無聊賴地打著瞌睡。又到數學課，真是太太太太……無聊了！
像國文和歷史這種還好，畢竟以前學的是中國版的，現在總算有點新鮮的東西。但是像英語和數學這些課程，明明“上輩子”都已經學過的東西，現在還要重溫一遍，實在不是一個“悶”字了得！雖然說自己的數學以前也是慘不忍睹奇爛無比，但是再怎麼差，一個大學生的知識放在國中的課堂裏還是綽綽有餘了。
天籟半眯起眼準備乾脆睡一覺過去算了，一個小紙球卻從天而降打到她課本上再彈回到她面前。她把紙條張開，上面鬼畫符一般的潦草字體宣示出這是出自桃城同學的。
“聽說你昨天翹掉社團是跟山吹的千石約會去了？”艱難地認清了紙上的字後，天籟想了想，提筆在上面寫了“八卦”兩個字再折起來扔了回去。
不一會兒，紙球又重新返回，這次上面寫的是“不要那麼小氣嘛！透露一點來聽聽怎樣？”後面還畫了一個q版桃城做出
第十三章 遭遇球霸
雖然說進入網球部當經理人是自己選的，雖然說每天在網球部看到那麼多養眼的帥哥是其他女生求都求不來的機會，雖然說平日在網球部一旁呆著然後頤指氣使地讓別人去做這個練習那個練習是件很愉快的事，但是，當每天的訓練報到成為常規，偶然有一天可以休息不用去，還是件令人心曠神怡的好事啊！
天籟腳步輕盈地走在路上，只覺得不用工作的時候真是花特別香，草特別綠，連平時覺得太過吵鬧的鳥鳴都分外悅耳。只是，如果能夠忽略林場那邊傳來的叫喊聲就更加美滿了。
雖然那邊略顯吵雜，但是卻是回家的捷徑，所以，天籟還是毫不猶豫地往那個方向走去。然後，無可避免地看到了那個以大欺小的場面。
網球場上，一個國中生手上揮舞著球拍，囂張地說：“哼！早就叫你們滾開了還不聽，這不是自討苦吃嗎？”
對場跌坐著一個小學生模樣的男孩，手肘上，膝蓋上都有擦傷，網球拍摔落在一旁，正咬緊牙關憤憤不平地瞪著那個叫囂著的男生。而場邊，還有另外兩個年紀相仿的孩子，其中一個身上也有跌傷的痕跡。
“還有誰要過來啊？不敢的話就趕緊滾，把場地讓給我們。反正你們根本就不會打網球。”那個國中生鄙視的目光投向幾個小學生，挑釁地說。
而跟他一起來的另一個國中生也張狂地大笑說：“九鬼，你就別為難小孩子了，真是，剛剛就應該直接把他們趕走，還多餘的比什麼啊！”
九鬼？真是耳熟的名字，而且還是熟悉得很討厭的那一種。在離球場不遠的地方目睹這一切的天籟在聽到這個名字時定位了名字主人的奸角身份。
而那邊，奸角在盡責地繼續他的戲份，用極為惹人生厭的語調對同伴說：“哎呀，再怎麼說這幾個小屁孩先來的嘛！要讓他們心服口服地把場地讓出來當然要先讓他們輸得心服口服吧！喂，那邊那個剩下的，你也要上嗎？”最後一句話，是對著場外說的。
那個還沒有受傷的小學生握緊了拳頭，臉上滿是不平的神色，他踏出一步正想沖出去，卻被旁邊的同伴拉住，對他搖搖頭地低聲說：“不要，太郎，他……真的很強……你去的話，也會受傷的。”
“可是……”叫“太郎”的男孩掄起小小的拳頭，臉上儘是憤恨和不甘。
一隻手輕輕地放在太郎因氣憤而不住抖動的肩膀上，他扭頭看去，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張溫柔的笑臉，天籟的聲音也如同清風拂過一般輕柔：“交給我吧！”
在其他人驚異的視線中一步一步地走進場中，扶起跌倒在地上的小男孩，天籟對他輕輕一笑說：“你的球拍借給我，可以麼？”
“呃……好。”雖然愕然，但是直覺覺得這位姐姐是來幫他們的，小男孩呆呆地應了一聲“好”然後走到了場邊站在夥伴們旁邊。
撿起地上的球拍，天籟轉過頭去面對九鬼時，和顏悅色的神情已經驟然改變，雖然仍然帶笑，但是卻更帶有一種陰森的可怕，冷冷地說：“欺負小孩算什麼本事，我來當你的對手吧！”
“哈……哈哈……”雖然一瞬間被她的冷然和氣勢嚇到，但是九鬼還是馬上就回過神來，張狂地大笑道，“你要跟我比嗎？哈哈……我沒有聽錯才是吧！喂，佐木，這個女生說得她好像會贏我一樣呢！”
“哈哈……是挺好笑的，不過九鬼，人家都這麼要求了你就答應她吧！不要要速戰速決才好，我都等得不耐煩了。”佐木也笑得好像發生了什麼十分好笑的事情一樣。
九鬼還在自顧自地大笑，一個球已經打到了他腳邊，讓他停住了笑聲。猛然轉頭，看見天籟若無其事地撥弄著球拍上的弦，漠然地說：“不好意思，可以快一點開始嗎？我實在不想在你身上浪費太多時間，就……15分鐘解決掉吧！”
“什麼？！”淡漠的語氣配合話中的內容，成功地撩撥起九鬼的火氣。他跨著大步子兩步就走到了網前，把球拍倒豎在地上，惡狠狠地問，“which？”
“不用轉了，你先發球。”天籟連看他一眼都懶，直接走到底線。
九鬼被她這樣的舉動氣得七竅生煙，走到發球線上，扯出一記狠笑說：“不錯嘛！至少夠勇氣，不過，小姐，我打網球可不是這一年兩年的事了，你等一下輸了可不要哭啊！”
聽到這樣的話，天籟幾乎要放聲大笑出來了，這個傢伙，不但無恥，還很無知啊！居然敢跟她講經驗！且不說“上輩子”自高中開始打網球，光是“這輩子”，她可是不到6歲就被奶奶趕著重拾球拍，前前後後加起來近12年的“網齡”，除非你小子2歲開始打網球，否則，姑娘我光是憑經驗就壓死你！
“拜託，我時間很寶貴的，請你把打球之前的廢話先收起來可以嗎？”天籟的話中已經再也難掩不屑。
“豈有此理！看來不讓你看清楚我的本領你是不會知道我的厲害啊！”九鬼被嚴重刺激到，一個狠狠的發球就“轟”地砸了下來，天籟卻是一動不動根本沒有移動過身形。
看到她像是來不及反應一樣沒有動過，九鬼又得意了起來，哈哈大笑說：“小姐，你不會是已經嚇壞了吧！那怎麼行呢？才第一球哦！”
佐木也附和著說：“我說九鬼啊，人家是女生，你好歹手下留情一點嘛！看你把人家都嚇傻了。”
連場邊的三個小學生看到這樣的情景，也不禁暗暗捏一把冷汗，心想這位漂亮姐姐該不會只是嘴上說說而已，其實連網球都沒打過吧！
然而，誰也沒有發現一直低著頭的天籟唇邊勾起了一抹難解的微笑。
第十四章 實力初現
“可惜呢∼”在九鬼和佐木的笑聲中，天籟的話軟軟地響起，“這恐怕是你這場比賽能夠得到的唯一一分了。”
聽到她的話，九鬼不但沒有生氣，反而笑得更加囂張：“你到現在還要死撐嗎？那就看看你能不能接到我一球啊！”
“我說，那個幾隻鬼的，你每次發球前都一定要講那麼多話嗎？我只有15分鐘給你，你再廢話下去我怕時間不夠耶！”天籟再次冷冷地打斷他，一邊取下左手手腕上戴著的幸運繩將披肩的長髮束起。
“哼！人長得倒是挺漂亮，就是嘴巴怎麼這麼毒！”九鬼自己嘟囔著，開出了跟方才一樣的發球。
但是，這一次天籟並沒有如他所想的原地不動，她身影一晃，大家都還沒看清，就已經把球打了回去。
“ne，那邊的，”天籟望著佐木，平淡地說，“你不計分了嗎？”
“呃……15平！”佐木楞了一下後，反應過來開口叫分。
“……不過是沒想到你真的會打網球，一時大意失了一分罷了。”九鬼像是說給天籟聽，又像是在說服自己，儘管應戰無數的他從剛剛天籟接球的架勢中已經看出了她並不是自己以為的初學者。
而九鬼在再發一球卻被天籟同樣輕鬆接回後，開始認真起來，收起玩玩的心情，拿出實力來應付這場比賽。
來回了幾球後，天籟也發現眼前這個人雖然囂張，但是的確有幾分實力，不過……15分鐘的話，應該可以搞定。那麼……就用那個好了。嘴角勾起微微的弧度，天籟眼睛一眯，輕轉手腕甩手挑過一球。
沖到球的落點揚起球拍正欲回擊的九鬼，驚奇地發現球在地上旋轉片刻後，竟然沒有彈起，而是擦著地面滑過。
“15比30！”
“這……這是……”這一招，他只見過一個人使用，九鬼吃驚不少，第一次正眼看向天籟，秀美的面容上掛著淺淺的笑容，但笑意並沒有到達那雙懾人的墨綠瞳眸。再看那身草綠色的校服，難道說——
“你跟青學的不二周助是什麼關係？”
“他是我學長，不過，這跟我們這場比賽好像沒關係吧！”能夠看出來呢，這個傢伙看來也是某間學校的校隊吧！也許還跟青學較量過呢！九鬼……到底在哪里聽過呢？
“嗯，是沒關係，不過……你會這一招，倒是我沒想到的，如果沒記錯的話，好像是叫什麼……燕回閃之類的是吧？”九鬼撿起球回到發球線上，語氣中有一絲嚴肅，自己方才，真的是低估這個女生了，如果連燕回閃都可以使出的話，絕對不是等閒之輩。
“早知道隨便用這一招你又要廢話一通，我就用別的招數了。不過，你真的不能安安靜靜地發球嗎？”這幾隻鬼的哪來的那麼多廢話，才第三球而已，就已經聽得她耳朵起繭了。
集中全部的注意力，九鬼這一次的發球比前幾次迅猛了很多，但是依然是被輕易打回。九鬼的動作也同樣迅速地回了球，卻在抬頭的瞬間瞥見天籟的微笑——
“既然用燕回閃會讓你那麼困擾的話，我就換一招好了。”天籟邊說，球拍一扁，斜斜地把球向球網打去，這次，黃色的小球觸網後，竟是在球網邊上滑行了一小段才往九鬼那邊的場滾落下來。
呵呵……文太的想法果然是很天才呢！不過這種回球法相對而言比較難控制就是了。
“哇！姐姐好厲害哦！”場邊幾個小鬼早就看得傻了眼，既崇拜又羡慕。
轉頭向他們投去一記溫暖又親切的笑容，可是轉回來面對九鬼時，天籟的笑又變回了冷笑，這傢伙，發球前不是講廢話就是在發呆，真是浪費時間。
“九……九鬼，到你發球了。”雖然同樣訝異於天籟的技巧，但是在場外記分的佐木畢竟沒有親自領教的九鬼衝擊大，還能夠盡裁判的責任提醒已經呆掉的九鬼。
“……哼！看來，我剛才還真是低估你了呢！”九鬼繼續發揚發球前必定先發言的傳統，非要撂下話後才肯安分發球。
然而，即便他已經全力以赴，卻還是很快地被打成了4比0。
“喂，那個幾隻鬼的，還有兩局你就輸了哦！”真是的，還以為他真有多強，結果也不過爾爾，難怪只能在這裏欺負小孩子。
實現了天籟的預言，打完四局下來除了開場的第一份後就沒有贏過球的九鬼這時有些惱羞成怒，咬牙切齒地自言自語道：“不過是個小女生，不過是個小女生……”女生？九鬼忽然靈光一閃，馬上豁然開朗，因為連續輸球而變得猙獰的表情也重新展露笑容。但是，這個時候的笑明顯只會讓他扭曲的面容顯得更加猙獰，看得天籟一陣惡寒，連佐木也不禁一抖。
“哈！我怎麼沒有早一點想到，你技術再怎麼厲害，也終究是個女生！跟那邊那幾個小孩是沒差的。”他舉起球拍的手鼓起了塊塊肌肉，然後，奮力發出了看似用盡全力的一球，等著看天籟的球拍被打飛。
沒錯，他剛才是被打得急了，才會忘記這麼顯而易見的事實。他的對手，只是個女生，哪怕技術再好，但是女生體能上仍是不及男生的，只要他用全力來發球，一個女生那細弱的手臂又怎麼可能接得住充滿力度的一球？！
終於要來硬的了嗎？天籟早在看到他的發球動作那一刻猜出了他的用意，也是，女生力量上先天不及男生是個明顯的弱點，她就說那個幾隻鬼怎麼會紳士到不利用這一點來對付她！原來只是思維遲鈍一直沒想到而已啊！
這一球又猛又狠地向天籟飛去，連在旁觀看的佐木都有些看出裏面蘊含多大力度，有些心慌地叫道：“九鬼，她只是個女生，要是受傷了……”
但是，他話還沒說完，球已經到了天籟跟前，她臉上依舊淺淺的笑意，毫不猶豫地揮拍去接……
九鬼和佐木都以為這一次天籟的球拍絕對會被打飛，但是，出乎他們意料之外，天籟居然輕鬆地把球挑高打回，直落到九鬼身後，砸得地上塵土飛揚。
笑意加深了些，天籟此刻的表情居然是有些媚人。
“你就只有這些本領嗎？快點，已經快過去10分鐘了呢！”天籟多少有些挑釁地對臉色青紫交錯十分精彩的九鬼說道。
“怎麼……可能！你一個女生，怎麼可能回得了這樣的球？”九鬼難以置信地恨恨說道。
“咦？不可能嗎？可是我回了耶！要不，你再來一球試試看？”天籟面對他時展露的冷笑終於有了些溫度，卻是氣死人的挑撥。
自尊心嚴重受到傷害，九鬼再也控制不住，剛才的那球因為多少顧忌對方是女生的身份了收斂了兩分力度，這次卻是著著實實地使盡了全力。
斂神注意來球的方向，天籟迅速站定位置，雙手握拍，回擊，沒有費多大勁地把球向九鬼空出來的地方打回。
九鬼一驚，趕緊跑過去接，但是距離太遠只夠他伸出右手勉強接住。
好重！九鬼吃驚地發現，球落在拍上產生強大的衝力，他只用單手而且伸得太長力量不夠，球拍竟被球的沖勁撞飛。
目瞪口呆地看著微微發抖的右手，九鬼無論如何也無法說服自己，眼前這個看似柔弱的女生，會擁有這樣的力度。佐木也是驚得連分都忘了叫。
若無其事地抓抓球拍上的弦，天籟瞥向九鬼的目光裏充滿戲謔，無辜地說：“不要這樣瞪著我，你的球拍是被你自己的力量打飛的。”
沒錯，她坐在球場邊閑閑沒大志的時候是會學習別人的招式，但是這不代表她沒有自己的絕招。早在“上輩子”跟網球教練對打的時候她就發現，女性力度先天不足，跟男性對打必定會吃虧在這一點上，因此，她早就琢磨出對策。
“聽不懂嗎？我就說現在的孩子都不認真讀書啊！物理學不好現在才會一臉呆相。那麼，杠杆原理聽過了吧！哎呀，怎麼還是那麼呆，算了，我就不勉強你過小的頭腦一下子塞太多東西了。畢竟像你這種只有四肢發達的人是很難理解前人偉大的發現的。”趁著對方仍舊處於呆滯狀態中，天籟一口氣把他損到底。
其實，對付這種力量型擊球的方法說簡單挺簡單，說難也確實有些難度，關鍵在於要看准球的落點，接球時把球拍向後傾，讓球斜著落在網面的最低處後，沿著球面滾過去，這樣就可以儘量減輕球的衝力和手臂負荷，當球滾至末端時再揮拍打回，等於將球來時的力度原封不動地送返給對手。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中國的諺語，還真是沒講錯呢！
明顯已經被天籟的實力震懾住的九鬼，已經再難有原先的氣勢，甚至連連失誤。因此，天籟果真如她所說一樣在15分鐘內以6：0取勝也就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目送狼狽離去的兩人，天籟摸摸頭說：“ne，還真是沒禮貌呢！輸了也不好好認個錯就跑了……”不過，她也不是很在意這個，走到那三個小學生面前，毫不意外地迎上了他們崇敬的目光，天籟把球拍遞過去說，“謝謝你的球拍了。”
“姐姐……你真得很厲害呢！居然打敗他了，那個人，是柿木中校隊的呢！”太郎眼睛簡直在發亮，不難看出他已經完全把天籟封為最新偶像了。
柿木中啊……
“啊！”天籟突然以拳拍掌，恍然大悟地叫了一聲。
三個小鬼頭奇怪地看著她，不解她為什麼一副如夢初醒的樣子。
“我就說……怎麼熟悉得那麼討厭……原來是‘那個’九鬼啊！”天籟喃喃自語，那個九鬼嘛……就是沒事跑去挑釁冰山的那一個，切！慘敗給不動峰的人還敢這麼囂張，果真是欠教訓！
第十五章 女王登場！！
好不容易把那三個眼巴巴地看著自己的小鬼頭給打發掉，天籟撿起剛剛放在地上的書包，拍拍乾淨朝自家方向走去。
捶捶上臂，天籟不由得輕皺眉頭，是自己太久沒動過了嗎？怎麼才打個15分鐘不到就開始渾身酸痛的？果然，平日太疏於運動也是不行的呢！而且，剛剛那只鬼使盡全力的那兩球還真不是蓋的，雖然打回去了，不過手還是有點發狻呢！
繞過石牆後是另一邊的街頭網球場，天籟發誓，如果她事先知道會發生這種事的話她寧願走遠路也不會選擇這條路的。因為，球場的那一頭，居然又傳來了女孩子的尖叫。
為什麼？她不去找麻煩，麻煩卻總是找上她？她雖然奉公守法，但是絕對不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料啊！為什麼“不平”的事卻偏偏都在她眼前發生？
“放開我！”女孩子生氣地大喊。
這聲音……好像有點熟悉……天籟努力地望過去，可是女孩子的身影卻被那個背對著自己的男生完全擋住——不過，那個男生的背影也好熟悉……
“你生氣起來的樣子也很可愛嘛！”更為熟悉的對白出現了……
天籟一拍額，很不幸地發現自己對眼下的場景十分熟悉——就是，那個……很驕傲的女王的首次登場嘛！
不過，既然是這樣，她也就省卻出面的麻煩了，反正桃城和不動峰那個速度狂人馬上就會出現的。如此一想，她乾脆隱藏起自己的身影，躲在暗處看好戲。只是……唉！那個大水仙，怎麼看都是一副欺負良家婦女的街頭流氓登徒子樣嘛！再加上那無人匹敵的自戀程度，怎麼後期人氣會那麼……高呢？想不通，真是想不通？難道這就是俗語所說的“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嗎？
只是……橘杏妹妹已經掙扎了很久了咧！那兩個死孩子怎麼還不來？！動作也太慢了吧！天籟暗暗咒駡著那兩個早該出現來英雄救美卻遲遲不露面的人，卻馬上想起——那個，桃城同學，一定程度上來說是托她的福，該不會……還在留堂吧！
這笨小孩，一點點作業做那麼久也沒完成，沒做完也就算了不會偷溜啊！好吧好吧，就算這一個沒指望，那另外那個呢！神尾啊，再不來你暗戀的小杏就要被大水仙非禮過去啦！
當然，以天籟和神尾的相交程度是遠遠未能達到心靈感應的地步，因此，天籟的內心呼喚也是沒辦法傳到他腦中去的。沒辦法，實在是沒辦法了，誰叫她的本質是如此的剛直正義善良熱心呢！天籟終於按捺不住單手撐住看臺跳了出去。
實在是很不想在淌這趟渾水的，可是，自己的身體在危急情況發生時總是會比腦袋提前一步作出反應……（貌似，“上輩子”也是被這種“本能”害死的。）而且，杏在上次跟不動峰的比賽中已經認識，算是熟人了，不可以……對熟人見死不救吧！
內心對自己的一時衝動跳出來的舉動無比懊悔，天籟低著頭默默地向正在糾纏的兩人走過去……咦？有路障？繞過。嗯，到了，小杏的腿還真不錯，又細又長，不愧是常年運動的……呃……現在好像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把歎息埋在心中，天籟毅然地抬起頭直接對上跡部，非常義正詞嚴不畏強權地說：“同學，眾目睽睽的，欺負一個女生不大好吧！”
“啊，是你……”小杏停止了反抗，有些驚異看到天籟出現在這裏。
高高在上的女王陛下像是沒有想過會有人當面跟他這麼說，轉過頭來的時候臉上是來不及掩去的詫異，但當他看清來人的樣子後，眼中掠過興味，放下了小杏的手撫上眼下的淚痣，笑得十分嫵媚（沒錯，就是嫵媚這個詞，真不愧是女王），慵懶的聲調有一絲上揚：“沒想到，會來看這種垃圾網球的美女，還真是多啊！ｎe，樺地？”
“wushi！”樺地萬年不變的堅定回答。
嗯，原來剛剛的“路障”是樺地啊！她就說網球場上怎麼會有一座丘陵出現！不過……迎上跡部過於魅惑的笑容，天籟不忍卒睹地撇過臉，罪過，真是罪過，身為男人露出這種比女人還媚人的神情絕對是罪過！
“喂，你……幹嗎？”跡部從未遇過這種反應，十分不解她為何突然轉過臉去，一下子愣住。
天籟捂住臉，幾乎是用哀求的語氣說：“拜託，水仙，不要對我露出這種笑，很……刺眼的！”
“水……水仙？！你在說……誰？”跡部的臉色更加陰晴不定。
而就在這一刻，杏驚喜的聲音適時響起：“神尾，桃城，你們怎麼會在一起？”
“咦？小杏（小天）？！”嚴重遲到的兩人同時叫了出來。
啊！得救了。雖然是遲了一點，但是這兩個磨磨蹭蹭的救美英雄也總算是來了啊！那麼，接下來，就沒她的事了。
果然，神尾和桃城都是屬於衝動派的，幾句挑釁就把跡部的注意力吸引過去，乖乖地依照劇情展開他們……呃，以天籟的眼光看來，不怎麼華麗的對決了。
一如預料中的，在桃城展示了他充滿力量的一記入樽式扣殺後，跡部決定收手了，但是，在他離場之前，卻先走到了場邊，不知道是對杏還是對天籟意味深長地一笑，說：“小姐，希望我們很快又有見面的機會。”
“誰要跟你再見啊！”杏心直口快地先叫了出來，對他吐了吐舌頭。
天籟倒是什麼都沒說，逕自從跡部身邊走過去，一直走到桃城的身邊，拍拍他笑道：“不錯哦！好像最近真的有練過呢！不過……你作業都做完啦？木之本老師肯放人了？”
“啊啊……那個……你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呢！”桃城剛剛被跡部目中無人的態度撩撥起來的火氣在聽到這個問題後火速下降，摸摸後腦勺心虛地說，“我是偷偷溜走的啦！哈哈，哈哈哈……”
無視他，居然敢無視本大爺！跡部的腦後彈出一個小小的“井”字。不過，他最終還是選擇忽略，向帶頭無視他的天籟投下最後一瞥後帶著樺地華麗地退場。
而這邊廂的同學好像並不在乎他們的離去，神尾指著桃城笑得上俯下仰：“ne，桃城，你不是吧！還要被罰留堂啊？哈哈哈……笑死我了！”
“喂喂喂，輪不到你來笑我吧！搞不好你留堂的次數比我還多呢！”桃城不滿地反駁。
“哼！誰跟你一樣遜啊！我才不會被罰留堂呢，不信的話，小杏可以作證的啊！”
……
不用訓練的下午，真是，熱鬧呢！
第十六章 探訪姨媽
天籟無聊地坐在巴士上，托著下巴看著窗外飛速而過的風景，連連打著哈欠。
早知道就不答應老媽幫她送東西給撫子姨媽啦！搞得現在一大清早地被揪起來，下午還得趕回去看球隊裏那群問題兒童訓練得怎樣了呢！
不過還好，早點出門的好處就是不會遇上堵車（這也是老媽把她挖起來時用的說辭），而且，因為姨媽今天當班的關係，也不用送到她神奈川的家裏，只要去到她工作的醫院就好了。
走進醫院，直奔到護士長的辦公室，敲敲門，裏面傳出撫子姨媽的聲音——“進來。”
“撫子姨媽，是你最可愛的外甥女我，你妹差我來送東西啦！”推門進去，天籟就先行報告了一切。她這個姨媽向來為老不尊，她也就跟著沒大沒小了。
撫子從桌面的一大堆檔中抬起頭來，一看到天籟，就高興地迎上去給她一個大大的擁抱，說：“小天啊，你總算來了啊，你都好久沒來找姨媽，少了一個服裝指導，害我最近穿衣品位都下降了很多的說！”
儘管早已習慣了姨媽的輕度脫線，天籟還是忍不住任由額上的冷汗落下了：“撫子姨媽，你天天上班都穿制服，有幾次機會能體現你的穿衣品位啊！”
“再少也是有機會啊！”撫子一邊接過天籟遞來的包裝得頗為精緻的盒子，一邊帶天籟在會客的沙發上坐下，忽地，她又猛然摸上天籟的大腿，兩眼發光地說，“小天！你這裙子的剪裁真好看啊！料子摸得也舒服，在哪買的？你要帶姨媽去啦！”
“姨媽！”天籟趕緊按住那雙在她腿上不住地摩挲的鹹豬手，“那裏的衣服是少女系的，不適合你了啦！”
然而，這話一出口，天籟馬上就後悔了，她僵硬地抬頭，不出所料地看到姨媽擺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可憐巴巴地說：“小天，你是說……姨媽……老了嗎？”
想想您老兒子都多大了，還不肯認老嗎？天籟無聲地歎息一聲，不過，她當然不敢把這話說出來，怕黃河缺堤淹了醫院會造成死傷無數啊！
擺上最誠摯的笑容，天籟用最真誠的口吻說：“怎麼會呢！誰不知道姨媽你是神奈川一枝花啊！我的意思是說，那些衣服都太幼稚太小孩子氣啦，完全不適合撫子姨媽你成熟高貴端莊大方的氣質啊！”
“呵呵……你這孩子，就是愛說些假話哄姨媽開心，我家那兩個小子要是有你一半乖巧懂事，我這日子就過得不知道多舒心了。”撫子姨媽果然轉悲為喜，掩嘴輕笑起來。
呼……又一次順利過關，天籟趕緊趁機轉移話題問道：“對了姨媽，我媽咪給你的是什麼啊？我怎麼問她都不肯說，只說讓我帶過來就是了。”
“咦？那個啊！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啊！是姨媽想見你了，才叫靜子隨便找個什麼藉口讓你過來嘛！”撫子姨媽把盒子藏在身後，笑眯眯地說。
“不用騙我了，姨媽。”天籟完全不相信這套說辭，眼睛變成了一條直線瞥向撫子，“你自己是不是沒有意識到，當你撒謊的時候，視線會不自覺地向右飄？”
“啊？啊？有嗎？沒有啊，我明明表現得很自然啊！”撫子果然立刻慌了神，拿出小鏡子左看右看。
攤攤手，天籟搖著頭說：“嗯，撫子姨媽，你撒謊的神情真的很完美，不過，你剛剛已經承認自己在說謊了。”
“啊……太過分了，小天，你居然騙我！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純真了？”撫子掩頰高呼，好像發生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一般。
“先說謊的人還不是撫子姨媽你嗎？”天籟撇撇嘴，才不管她的大呼小叫，“快點告訴我啦，盒子裏到底是什麼寶貝東西？”
“呵呵，呵呵呵……”撫子發出一系列明顯是在拖延時間的無意義傻笑，但是發現自己親愛的外甥女根本就不吃這一套，只好摸摸頭，有點不好意思地把後面的盒子拿出來打開說，“其實也沒什麼啦！就是突然很想念你媽媽親手做的點心，想到這兩天工作都不安心，睡覺也睡不好，只好讓你媽媽做些送過來了。”
天籟的臉上爬滿了密密麻麻的黑線，這……果然很像撫子姨媽會做的事呢！難怪媽媽死活不肯說裏面裝的是什麼東西，因為她一定猜得到，如果知道是為了這麼無聊的事情，她的寶貝女兒一定說什麼也不肯放棄寶貴睡眠替她跑腿。
只不過……“姨媽，表哥蛋糕不是做的很好嗎？你幹嘛還要特地叫媽做啊！”
撫子極具戲劇性地歎一口氣，立馬化身為無助的少女形象，捧著心口歎息地說：“這你就不知道了，那小子簡直就是個混賬！整天做那些又甜又膩的蛋糕只顧著自己吃，可憐我身為他母親，叫他做日式點心他卻每次都拒絕，實在是傷透了我這個做母親的心啊！你也知道，姨媽我什麼都很強就是對廚藝一竅不通，外面買的點心又很沒口感，只好寄希望在靜子身上了。”邊說著，她隨手拈起一件精緻的點心放進嘴巴裏，然後非常滿足地說，“啊！還是妹妹貼心啊！我還是最喜歡這個味道了。”
面對比自己還要任性的姨媽，天籟還真是徹底無語了。這時，辦公桌那一大疊的檔裏面傳來了詭異的聲音——“美麗動人的撫子大人，巡房啦！溫柔可人的撫子大人，巡房啦……”
“啊咧啊咧……到時間了呢！”撫子立馬沖過去從大堆的紙張裏翻出歡快地叫個不停的手機按掉，回過頭對天籟吐吐舌頭說，“呵呵，我整天忙起來就不知道時間，怕忘記了才調個鬧鐘來提醒自己的。”
天籟低著的頭簡直看不出表情了……姨媽，重點不在於你調的鬧鐘，而在於鬧鐘的聲音吧！不知道被這家醫院的院長聽到了會不會後悔自己的護士長挑錯了人選……
飛快地收拾起桌面散落的一大堆病歷表，撫子一邊出門一邊對天籟說：“不好意思哦小天，姨媽現在要去巡房，大概要半個多小時左右，你就不要枯坐在這裏等我了，先自己逛逛吧！玩得愉快哦……”聲音隨著她推門出去而漸漸消失。
這裏是醫院又不是商場，有什麼好逛的！還玩得愉快咧！
在門自己“砰”地彈回來關起時，天籟掛在頭上已久的巨型冷汗終於落下，嘴角也出現輕微的抽搐，跟姨媽相處往往很挑戰她的神經，但是——習慣就好，習慣就好。
朋朋bb 2011-8-24 17:14
第十七章 美人！美人！
雖然說醫院真的是沒什麼好逛的，不過，老老實實地坐在辦公室裏也絕不是天籟會做的事，所以，儘管對姨媽很掛汗，但仍是依照她的建議離開了護士長辦公室在醫院裏面遊蕩。
當天籟用20分鐘從醫院的一樓逛到了五樓又從五樓逛回了三樓之後，她終於得出了一個堅定不移的結論：醫院，果然不是一個能夠讓人玩得愉快的地方啊！（你這不是廢話嗎！）
四處一片白茫茫的沒有半點生氣不說，遇到的不是病得七葷八素滿面菜色的病人就是愁得五顏六色一臉苦相的探病者，再不然就是一個口罩把半張臉都遮住行色匆匆憂心忡忡的醫生護士（遮住半張臉你都可以看得出來他們憂心忡忡？！）。總之，就是三個字：不養眼！
好想閃人哦！既然送東西的任務，沒道理還留在這裏浪費時間吧！可是，姨媽又不知道巡到哪里去了，如果不告訴她就先行離去的話，下次見面的後果……一定很可怕！
認命地歎口氣，天籟有些低迷地繼續她的遊蕩，忽然，從轉角處飛快地推出一張輪床（醫院裏帶輪子可以推來推去的那種床，知道吧？），旁邊圍著一群醫生護士忙亂地叫著說：“心率下降迅速，趕緊送去手術室！”
由於他們集體所占的面積太大，行動速度太快，所以跟在床邊跑著的一個魁梧的護士不經意地就把已經低著頭貼著牆根走的天籟撞到一邊。
趔趄兩步，差點無法穩住身子要向後倒去的天籟不期然地倒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裏。隨即，一雙手從身側扶好她，溫柔至極的聲音自頭頂傳來：“你沒事吧？”
天籟趕緊發揮她沉睡已久的運動神經馬上站穩轉身，有禮地鞠躬道：“我沒事，十分謝謝！”
端上她最擅長的溫文笑容，抬頭，看清恩人的長相，一抹笑卻僵在了唇邊。
眨眨眼，看清楚，再看清楚……真的，真的是，美美美美……美人！！！
原來，凡人對神祗頂禮膜拜是有一定原因的。她此刻，就非常能夠理解。因為，她面前就是一位女神啊，光是站在那裏微笑就讓人覺得獸性大發……不不不，是無法動彈才是。
內心的激動翻騰、洶湧澎湃全部壓下，正想展現出她大方得體的禮儀道謝，出口的話卻是：“美人，我一定要認識你！”
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再看眼前的美人一臉錯愕，天籟卻一點也沒有為自己類似路邊登徒子的話感到半點不自在，只是有點不好意思地一笑，摸摸腦袋對被自己的驚人話語嚇到的美人說：“ne！真是不好意思，我本來是想要說謝謝的，可是卻不受控制地先把心裏話說出來了。”
這麼爽快的承認，讓幸村在一霎那的愕然之後不禁輕輕地笑了出聲。
見識到了吧？什麼叫做一笑傾城！什麼叫做沉魚落雁！天籟由衷地讚歎，只要美人在這裏一站，就算四圍是白花花的牆和天花板都頓時覺得生色不少啊！真的很難想像，像幸村這種柔弱美人，在球場上會是驃悍淩厲啊！
姨媽，感謝你的饞嘴！老媽，感謝你的派遣！早知道美人就在姨媽所在的醫院，她一定每天按三餐外加宵夜來這裏報到啊！
正當天籟沉醉在美人的微笑中幾乎無法自拔之際，煞風景的聲音正好隨著由遠而近的腳步聲一同響起：“哎哎，精市，你在這裏啊！難怪剛剛看你的房間裏沒人……咦？小天，怎麼你也在啊！”
幸村看見撫子的到來，禮貌地向她致意說：“阿姨你好。”
撫子的目光在他們兩人身上巡視過一遍後，不確定地問道：“你們倆，認識麼？”
幸村看了天籟一眼，輕輕地搖頭。但是天籟卻認真地說：“那是剛剛的事，現在我們馬上就要認識了。”清清嗓子，她轉向幸村行一個宮廷少女的屈膝禮，甜甜地笑道，“你好，我是龍崎天籟，你叫精市是不是？”感謝姨媽剛剛的叫喚，正好讓她裝不知道美人的全名對他直呼其名。
對她的主動感到一點意外，但是幸村只是稍微停頓了一下，馬上就溫和地微笑說：“你好，我是幸村精市，很高興認識你，龍崎小姐。”
“什麼龍崎小姐，她是我外甥女，也就是文太的表妹啦！你跟我們一樣叫她小天就好了，對不對？”最後一句問話，撫子是對甥女說的。
做得好！姨媽！天籟連忙點頭，簡直要在心中喝彩了，這真是一個拉近女神和凡人距離的大好機會啊！
但是，天籟對姨媽的讚譽在下一刻就粉碎徹底了。因為，撫子的下一個動作竟是一把摟過天籟，一臉狡詐地奸笑說：“不過小天，你還真不愧是我的外甥女呢！居然在短短時間內就一眼相中我們全院上下最出眾的精市，果然是好眼光！”
你到底把你的外甥女當成什麼了？天籟沒有說話，頭上卻明顯掛下一滴冷汗。
而黑線和汗水雖然不會出現在美人的頭上，但是幸村對這兩姨甥實在是有點哭笑不得。然而，成天地在醫院裏待著，除了隊友偶爾探望帶來有關比賽的消息以外，極少遇到有趣的事情會像現在這樣讓他展現舒心的微笑。因此，他很友好地對天籟說：“原來是文太的表妹啊，阿姨經常說起你呢！”
撫子也轉過去跟天籟說：“精市是文太球隊的部長呢！對了，你不是也是在學校網球部當經紀人嗎？說起來，還真是本行呢！”
這句話果真挑起了幸村的興趣，他馬上問：“你也是網球部的？是哪個學校？”
……網王的世界，還真的只有網球才最能引起他們的興趣呢！天籟無奈地在心中歎息一聲，乖乖地回答道：“青學。”
“青學？”幸村一震，“是手塚君帶領的青學網球部啊！聽說，你們今年的成績很好呢！”
看來，每個人對冰山的存在都很在意啊！天籟感慨地說：“部長果然是青學網球部的活招牌啊！只要一提起青學，沒有人不想到他的。”
“咦？真的嗎？你們那個部長很厲害的嗎？”撫子一聽，也好奇地問。
幸村沉吟一會，認真地說：“嗯，手塚國光，的確是個很可怕的存在。可惜今年，我也許沒有機會跟他過招了呢！”話尾帶著藏不住的惋惜，還有……淡淡的不甘。
天籟一瞬間竟然無從回應起，幸村精市啊，明明擁有可怕實力卻因為身體原因不得不離開深愛的球場和隊友，奮力面對病魔。然而，體內為網球沸騰的熱血，又怎麼可能因此而冷卻半分！都說得不到的才最珍貴，其實他對於比賽的渴望，要比其他任何人都來得更為強烈吧！即便聽到隊友勝利的消息，高興之餘又怎能不為自己無法上場而感到無限的唏噓！
所謂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她一直以為幸村的高人氣僅僅是因為他的美貌。至少，當初首先吸引住自己的便是他比劇中所有女性都猶勝三分的容顏。但是，那縈繞在他身上的淡淡悲劇色彩，和那種力不從心的無奈，才是更為吸引人的吧！
“小天？小天！”撫子的叫喚把天籟從自己思緒中喚醒，“發什麼呆呢？叫你都不應。不是看帥哥看呆了吧？”
“啊啊……這都被你發現了啊！精市這樣的大美人啊，跟他講話一不小心就會陶醉在他的美貌裏了呢！”天籟掩飾了自己剛才瞬間失神的真正原因，若無其事地打趣說。看到美人剛才一時流露出來的落寞因為她的話而消失無蹤，天籟心情大好地說，“不過呢，話說回來，美人你也不用覺得太惋惜啦！如果你的願望是跟阿加西什麼的交手，我是無能為力啦！不過，如果只是想跟手塚打的話還不容易嗎？等你病好了，我用拽的也把他拽過去給你。”不好意思，冰山，出賣你了，因為本人對美的東西向來沒什麼免疫力，尤其見不得美人哀傷。
幸村聞言失笑，輕柔地問道：“可以嗎？”
“那當然！”天籟馬上拍胸口保證，“不要忘了我是他們的經紀人哦！平日的訓練內容都是我在安排啦，別說手塚了，到時候乾脆整個網球部拉去立海大打友誼賽好了！你看上哪個就不用客氣拿去用吧！”
拿去用……對於她的用語，幸村這次真的是無法作出任何評價了，這一點，跟她那個偶爾脫線的姨媽還真的有點像呢！
“總而言之呢，”天籟一副打包票的模樣，信誓旦旦地說，“你現在就安心養病吧！以後的事情包在我身上！”
“……那，真是謝謝了呢！”幸村再次展露出發自真心的微笑，卻換來了天籟的大叫。
“哎呀呀，美人，你不要露出這樣的微笑啦！會讓人想入非非的！”
“什麼想入非非，你這死小孩，當姨媽不存在了是吧！平時教你的都到哪去了，覬覦別人的美色也不是表現得這麼明顯的好不好？”一記爆栗毫不留情地敲上了天籟的腦袋。
“什麼嘛！姨媽自己還不是對著別人口水都流出來了……”音量足夠讓所有人聽見的“小聲嘀咕”。
下意識地抹過嘴邊，發現上當的撫子又敲了天籟一下：“居然又騙我！你……”察覺到旁人投來玩味的目光，撫子馬上又掩嘴輕笑說，“不好意思啊，精市，管教不嚴，讓你見笑了。”
旁邊摸著腦袋的天籟在小聲地說著什麼，幸村隱隱約約地聽到幾個像是“為老不尊”、“上樑不正下樑歪”之類的詞語。面對這對活寶姨甥，他不由得笑出聲來。
不料，這一笑，居然讓那邊的吵鬧聲消停了。幸村不禁一愣，抬眼迎上兩雙一眨不眨緊緊盯著自己的豺狼眼睛後，他隨即後悔了——也許，自己真的應該少笑的……
第十八章 手塚的抉擇
啊啊，混跡13年，終於結識了本劇第一大美人，真是沒有白混了。與幸村相識的好心情讓天籟直到隔天都一直保持著嘴角上揚的狀態，連腳步都變得輕快。
來到了教員室的門口，正要推門進去，裏面傳來的聲音卻讓她的手停在空中。
“我想跟越前比賽。”
部長！
天籟放下打算推門的手，下意識地往旁邊一站，聚精會神地偷聽裏面的對話。
要跟越前比賽？部長現在就要跟越前比賽嗎？
努力地回想以前看過的情節，13年的間隔讓記憶變得模糊，只是隱約記得這一集是在很後面的時候才播出……只是，那時已經是以回憶的形式出現了。所以，她並不知道他們比賽的確切時間，難道，就是手塚現在說的這一次嗎？
可是，手塚的肩膀！
天籟猛然想到了這一點，手塚已經負傷的肩膀，如果現在就跟龍馬比賽的話只會惡化得更嚴重！他自己到底知不知道？！
天籟還猶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沒有發現裏面的對話聲已經停止，“吱呀”的一聲，手塚已經推門走出。天籟抬頭對上手塚時，根本來不及掩飾臉上憂慮的神情。
看到站在門邊的天籟，手塚的表情雖然沒有任何表現，不過眼神還是透露出一絲詫異，但發現她一臉擔憂時，他好像察覺到什麼。但是，他不露聲色地說：“你是要找教練嗎？她在裏面。進去吧！”
說完，他側身讓把門口位置讓出，並且舉步打算先離開。
還沒來得及多想，天籟的手已經比腦袋更快一步行動起來一把拉住了手塚左手手臂，阻止了他的離去。
天籟過於反常的舉止讓手塚有些不解，然而，當他疑惑的眼光投向她時，卻發現她只是低著頭，讓人完全無法看清表情。
沉默了半晌，手塚也只是定定地看著她沒有作聲。很久，天籟才用幾乎難以聽清的聲音低低地說：“不要去。”
雖然聲音很小，但是手塚還是聽見了，他萬年寒冰的臉上終於有了一點點的浮動，他沉聲問：“不要去……哪里？”
“跟龍馬的比賽，不要去，至少，不是現在！現在……根本還不是時候！”天籟終於抬起了頭，聲音裏有難以察覺的激動。
手塚垂下了眼睛，沒有回答。
天籟搖著頭，幾乎是帶著哀求地說：“手塚，現在，絕對不可以！”
手塚的心中一震，不是因為她的話，而是因為，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而不是“部長”。這個小女孩面對他時一直是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樣，此刻，太過反常，就好像……在使勁地壓抑著什麼一樣。
深呼吸一口氣，天籟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再次開口，已是平靜了很多：“部長，我知道你的肩膀有傷，難道，就不能等好了再跟龍馬比賽嗎？”
聽見她換回了原先的稱謂，手塚也暫時壓下了心裏的疑問，淡然地說：“越前要成長，現在，正是需要有人點醒他的時候。”
“就不可以再等等嗎？這個時候比賽，難道你真的打算廢了這條手臂，放棄跟大家一起進軍全國的機會嗎？”雖然明知道他的傷以後會在德國治好，但是，她仍然不想，不想手塚錯過跟隊友的任何一次比賽。
本來不打算改變的。從一開始，她就不打算介入，也不打算改變劇情，甚至，想要推動劇情照原來的發展。哪怕是她知道部裏每個人的每一場比賽會在什麼地方吃虧，她也從來沒有做出任何舉動來改變本來會輸的比賽。她能做的，只是根據她所清楚的每一個人的缺點來制定出最適合他們的訓練計畫。其他的，她都願意讓一切按照原來的軌道發展。因為，她從來不想改變這個世界應該發生的一切……
本來，她真的以為自己可以做到的。
就像在對陣不動峰前，就算明知道龍馬會受傷。她還是主動推動這一切發生了。所以，她應該是足夠無情，對於將要發生的一切冷眼旁觀才是。
然而，正是那一場比賽，讓她徹底地震撼了。原來，“以為”是一回事。但是，當她來到這個世界時，就已經註定了不可能當一個旁觀者。她與他們相遇，相識，相知，早已經不是那個看動畫片的觀眾了。她已經融入這個世界太深，無法抽身，無法再成為一個無動於衷的普通觀眾了。
龍馬，手塚，不二，幸村……他們所有人的悲喜，不再是動畫裏面的虛構故事，而是真真切切地存在，並真真切切地牽動著她。她已經……失去當旁觀者的資格，而跟他們一樣成為網王世界裏的一分子了。
所以，就算是逆天，就算是會改變既定的安排，就算是會讓劇情從此扭曲走向未知，她還是想要插手。她再也不想像上次一樣在親眼看到龍馬受傷之後才後悔不已。如果她的到來會改變一切，那就讓一切改變吧！
然而，當她看到手塚堅定的神色時，她知道，自己終究是高估自己了，就算是穿越了又怎麼樣？已有定數的事情，又豈是區區一個她可以改變得了？
閉上眼，天籟長呼一口氣，努力平伏翻湧不休的紊亂心情，但是出口的聲音卻帶著自己也不曾察覺的一絲絕望：“至少，答應我，不要用削球，好嗎？”
深深地看她一眼，手塚忽然覺得自己無法摸透這個女孩子的心思了。以前只覺得，她是個很稱職的經紀人，她工作的優秀是毋庸置疑的。而且，很多的時候，對於隊員的看法和安排，也跟自己不謀而合。所以，他一直只把她當成是同樣熱愛網球並懂得網球的得力助手。但是這一刻，他不解，為什麼，她的語氣是這般的沉重。見慣了她的開朗，見慣了她與其他人的打鬧和對自己的恭敬，此刻她對自己的要求竟是這麼懇切，甚至帶有一點點的憂傷。也許，自己一直看漏了一些東西。而面對這樣的天籟，他幾乎就要馬上答應她的請求了。然而，責任感在最後一刻再度萌發了，於是，他聽到了自己的聲音說：
“越前龍馬，我希望他能夠成為青學的支柱。”
如同被雷電擊中了一般，天籟虛軟地放開了手塚的手臂，任由他從自己身邊走過。
一步一步地走過去，每走近一步，就覺得腳下的步伐更沉重一些。天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來。她向來是個沒心沒肺的人，眼不見就心不煩了。就算是龍馬的傷，哪怕自己當初懊悔得要死自責得要死內疚得要死，當他的紗布拆下後，也就恢復過來了。可是，她不知道為什麼明知道如果親眼看見那樣的場景自己又必不可免地要心痛一番卻仍然不由自主地來了。
網球場就在前方不遠處，她甚至可以聽到網球彈地的發出“嘭嘭”的清脆聲音。但是，雖然越走越慢，她的腳步依然堅定不移向那個方向移動。
呵呵……說什麼改變，說什麼逆天，以前同人看多了還真的以為只要自己願意就可以扭轉劇情還心理鬥爭了半天……原來，根本就是自尋煩惱！她算什麼，只不過比別人多活了半輩子，有些事情的發生會早些知道罷了，還敢談什麼改變！一直以來，是這個世界改變了她，她是無法對這裏產生任何影響的。
終於，緩慢地挪到了賽場不遠處的柱子後面，雖然知道看了這場比賽的後果必然是自己心酸個半天，但目光仍是無法抑制地自動移向賽場，連身邊有其他人都無知無覺。
早一步到來的大石感覺到身邊突然多出了一個人，轉過頭去，意外地發現居然是天籟，驚訝地問：“小天，你怎麼來了這裏？”
唇邊扯出一抹苦澀的笑，天籟的視線沒有從球場上移開半分，像是沒有知覺一般淡淡地說：“部長跟龍馬的比賽呢，難得一見的。”
“嗯。”看到她游離的神情，大石也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把注意力轉回了場上的兩人。
削球！天籟心裏一緊。此前無數的心理準備在看到這一幕的時候都不管用了，喉嚨像是被人緊緊扼住一樣，連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白癡！笨蛋！食古不化！自以為是！冰山！面癱！呆子！隨著手塚的每一次回球，天籟都在心中狠狠地罵著。你以為自己是救世主還是雷鋒？！要捨己為人也不是這樣妄顧自己的身體承受能力吧！就算是龍馬他親爹，都還不至於做到這個地步呢！天籟忿恨地想著，全然不覺自己的眼角已經悄悄地濕潤了……
一下，再一下，手塚的每一次回球都勁度十足，卻是狠狠地砸在天籟心上，但是，她也深知，手塚的這場比賽是絕不會放水的。
雖然還沒有到賽末點，但不過勝負其實已經很明顯了。龍馬雖然很強，但他仍然局限在他父親的路數裏，一招一式，幾乎都是沿襲越前南次郎的套路。只要一天不衝破這個藩籬，他就永遠沒辦法超越自己。看著龍馬跪倒在地的那一刻，天籟突然明白了手塚的良苦用心。
為了青學也好，為了龍馬也好，為了手塚自己也好，龍馬現在，都必須要成長了。
“越前，成為青學的支柱吧！”
手塚清晰而堅定的聲音傳入了在場三個人的耳朵裏，更打進了他們的心裏。
吸吸鼻子長長地舒一口氣，天籟眼眶裏打轉的淚珠最終還是忍住了沒有掉落下來，她輕輕地叫了一聲身邊的人：“大石學長。”
“嗯？”
“我們的部長，是個……很了不起的人呢！”
第十九章 意外的重逢
第n次對滿面春風從一大早集合開始笑容就沒有收起過的天籟投去奇怪的一瞥後，桃城終於按捺不住好奇，湊過去問：“小天，你到底遇到什麼好事了，怎麼今天心情好像特別好？”
好事？嗯，應該也可以算是好事吧！畢竟跟美人相處的機會不是每個人都有的。昨天因為親眼目睹了手塚和龍馬的比賽，雖然已經明？手塚的用意，但是看到他賽後無意地伸手捂了一下肩膀，心裏還是沉甸甸的十分難受，於是藉故跑去醫院找美人陪聊。嗯……可能自己真的就是一個沒心沒肺的冷血動物吧！與美人聊完之後積壓在心底的鬱鬱不安頓時灰飛煙滅，而且想到反正手塚的傷現在再嚴重跑去德國一趟就可以全好了還可以讓他們沾光出國一次，心情便又輕快了起來。不過話說回來，美人就是美人啊！光是看著就能讓人愉悅無比。尤其是美人最後說的那一句“我很高興小天能來陪我”更是把她心裏的沉重一掃而光！所以說，養眼的東西可真是緩解心情鬱結的最佳良藥啊！不過，像這種事自然是不可以罰告訴桃城這個八卦小子的，否則一定問長問短沒完沒了順便幫她宣傳到整個年段去。
因此，天籟笑吟吟地說：“一想到今天打敗聖魯道夫後我們離全國大賽的距離由近了一步，當然心情暢快啦！”
走在旁邊的不二轉過頭來微笑說：“對我們這麼有信心？乾說過，聖魯道夫可能不好對付哦！”
“安啦安啦！”天籟揮揮手，不在意地說，“就算對你們沒信心，起碼我對自己還是很有信心的！根據我制定的訓練內容，絕對能夠把青學順順利利地帶到全國大賽！”毫不客氣地把功勞全部攬到自己身上……
“根據統計，天籟這句話的可信程度為87%。”乾發揮他向來神出鬼沒的傲人本領，突然出現在他們後面爆出這句話。
早已習慣了他的出沒習性，天籟倒是一點也沒被嚇到，反而對他自信地一笑說：“乾學長，這次你算錯了哦！我這句話實現的可能性為100%。要是錯了，我二話不說當你最新發明的乾汁試驗品！”
“哇！下這麼大賭注，你對我們還真有信心！”桃城不可思議地大叫，一般來說，只要是味覺正常的人（像不二那種口味明顯異于常人的自然要排除在外），哪怕是有九成九的把握，也是不敢用餘下的那零點一成來賭乾的蔬菜汁的。
而乾則又一邊喃喃自語說什麼“天籟對自己制定的計畫的信心為100%，對球隊進軍全國的信心也是100%”，一邊飛快地在本子上記錄著，並運用他的淩波微步身法無聲無息地飄移到另一邊去。
天籟不改笑意地說：“對啊，我在你們身上可謂是拼了老命了，所以，你們一定要爭爭氣氣，千萬不要讓我英年早逝在乾汁之下啊！”
桃城一聽，也豪氣萬丈地拍著胸膛說：“好，就沖著你對我們的這份信心，要是進不了全國，那乾汁的話，我也陪你幹了！”
“那算我一份。”不二笑笑地插嘴，換來桃城和天籟有志一同的“你的話就算了吧”的目光。
“衣學姐！”
就在他們笑鬧得正歡的時候，一聲叫喚驟然插入。
衣天籟，她曾經有過的名字。衣學姐，睽違13年的稱呼。儘管如此，天籟依然是條件反射地立刻向聲音的來源處看去。當她看到那個站在離他們不到10步遠，滿臉不可置信的女孩子時，她當場定住，瞳孔驟然放大，不確定地低低喚了聲：“迷？”
“衣學姐，真的是你！”那女孩臉上的不確定變成了驚喜，飛奔過來一把把天籟摟住，“學姐，沒想到，還能再見到你……嗚嗚，我好高興……”喜悅的聲音中夾雜著一點哽咽。
被緊緊抱住的天籟卻整個人傻傻地站住，一向靈動的臉上出現了難得的呆滯表情，心情複雜得根本不知道如何形容，在這裏……居然可以重新遇上“熟人”，應該……高興吧！可是事情發生得太突然，帶給她的衝擊遠遠大於興奮，一時之間竟無從反應，任由對方將她摟得死緊一個勁地傾訴“相思之情”。
桃城看著這一幕，下巴都快要掉下來了，不可思議地驚歎道：“不用這麼誇張吧！就算是很久不見，也用不著這麼又抱又哭的啊！難不成是失散多年的姐妹？好像也不對，剛剛明明聽見她叫‘學姐’的，可是，為什麼是‘衣學姐’？”
不二卻是見怪不怪地說：“也許人家以前真的是很好的朋友呢！女孩子表達感情的方式本來就比男生要激烈。”
乾的頭再度突然出現在他們兩人中間，用他平板的聲音敍述本子上的資料：“據調查，這個女生叫觀月迷，是城成湘南的國二學生。”
“哇！乾，你連這個都知道？她好像跟我們的比賽沒關係吧！你幹嘛去調查人家？難不成你看上她了？”菊丸大概是看見這邊熱鬧，也湊了上來，搭在乾的身後頭看他的筆記本。
“啪”地把本子合上，乾聲調不變地說：“因為她是我們今天的對手之一，觀月初的妹妹，所以順便調查了一下。問題的重點是，既然她跟天籟一樣是二年級，為什麼會稱呼她為‘學姐’？這一點還需要好好調查才行。”
“人家愛怎麼叫是人家的事啦！你幹嘛連這個也要調查啊！”菊丸趴在他肩上，閑閑地問。
“你們都停在這裏幹什麼！”威嚴，還是威嚴，部長大人出口永遠都只有這個形容詞。
最先對他的質問反應過來的卻是剛剛還一直沉浸在驚訝中的天籟，她不管掛在身上仍在喋喋不休的人，當機立斷地說：“我……遇到熟人了，你們趕緊先過去報到，我等下直接去比賽場地找你們。”
手塚看她一眼，一言不發先轉身離去，其他人的好奇心雖然還在洶湧氾濫的狀態中，但還是礙于部長大人的威嚴跟著向報到點走去。不一會，就只剩下還抱在一起的兩個女孩子。
天籟理清情緒，把觀月迷稍微推開一點點，認真地端詳了她一會，不錯，除了比記憶中的長相稍微稚嫩一點以外，其他的一切沒變。
舉起手把觀月迷眼角的淚花擦掉，剛才一瞬間的驟然打擊過後，天籟他鄉遇故知的欣喜之情終於慢慢萌芽了，她捏捏對方的臉笑道：“真的是你嘛！岑迷，我還有機會再見到你呢！”
“衣學姐……能在這裏遇上一個認識的人，我真的……好高興哦！”吸吸鼻子，觀月迷還是緊緊地捉住天籟的衣袖，像是怕她會一下子消失不見似的，“本來，我都認命，以為要孤零零地在這個陌生的世界生活一輩子了。沒想到，還會遇到學姐……”說著說著，她眼睛又濕潤了。
拍拍她的頭，天籟柔聲哄道：“我看你這麼茁壯成長，這13年來也過得不錯嘛！”
點點頭，又搖搖頭，觀月迷露出一副迷路小鹿的表情，茫然地說：“雖然，這裏的人都對我很好，不過，我一開始的時候真的很怕很怕，尤其是發現自己居然變成了小baby的時候，簡直快要嚇死了。可是長大一點會說話之後，我又不敢對其他人說出真相，怕他們把我當瘋子，現在，總算是遇到學姐，可以不用怕什麼都說出來了。”
對於她所說的，同樣親身經歷過的天籟當然不會不知道，埋藏在心底的秘密，只能自己知道，就算是對再親密的人也無法吐露真相的寂寞……
安撫地握住觀月迷的手，天籟無聲地傳遞著自己的理解和安慰。
觀月迷感動地回握住她的手，然後眨眨眼發表自己的疑惑：“學姐，雖然能再遇到你我很高興，可是，有一點我不明白，我記得當初我是從船上掉到海裏去，醒來就變成個baby在這裏了，學姐又是怎麼來的呢？”
聽到這句完全無心的、天真的、不解的疑問，天籟卻差點一口血吐出來。13年前的不堪回憶浮現在腦海裏，她立馬抓狂地捉住觀月迷的肩膀把自己13年從不能對別人說出的苦悶和鬱結一口氣叫了出來：“你還敢問！那時還不是因為你白癡到連船上的欄杆那麼高都可以掉下去，我用得著為了跳下去救你而壯烈成仁嗎？”靠！搞了半天，當事人竟然還什麼都不知道！以後還真是別想再當什麼英雄了！
眨眼，看了神情激動的天籟一會，觀月迷一把抱住她感動地說：“原來……原來學姐你是為了救我啊！實在太感人了！可是……”放開她，再看了一會，感動變成了疑惑，“我好像記得學姐你不會游泳啊！”
一支利箭狠狠射中紅心。天籟神色一僵，被學妹天真的疑惑擊中死穴了，長久以來，她一直在懊悔，一直在懊悔，不後悔自己救人的舉動，也不對“重新做人”怨天尤人，只是，她無數次地大罵自己：壓根不熟水性的人沒事跳什麼海啊！那不是救人不成反而要等人救嗎！還敢罵手塚白癡，其實更白癡的是自己，他了不起就賠上一隻手。可她呢？一不小心，居然白白搭上一輩子了！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看見學姐僵掉的神色，觀月迷小心翼翼地問：“學姐，你沒事吧！”
“沒……沒事……”天籟虛弱地說，算了，過去的就讓它隨風消逝吧！就當是吃一塹長一智，雖然……這一塹的代價高得讓人憤恨！
軟化自己僵硬掉的面部肌肉，天籟把以前慣用的“學姐的親切關懷”端出來說：“我已經不是‘衣學姐’了，現在的名字叫‘龍崎天籟’，我看我們大概也是差不多時候出生的，你就叫我天籟或者小天可以了。”
“可是，我還是想叫你‘學姐’呢！好像比較親切，而且感覺不會再是自己孤單一人了。”觀月迷一臉渴求地說道。
小鹿斑比的汪汪大眼睛再次出現！雖然他鄉遇故知是人生四大樂事之一，但是此刻，天籟只有一種預感，就是日後的麻煩可能又要多一個了……
有些頭痛地揉揉額角，天籟閉了閉眼，終究無法推拒小鹿的請求，無力地說：“隨便你愛怎麼叫怎麼叫吧……對了，你現在叫什麼名字？”
“我跟學姐一樣，名字都沒變，還是叫迷呢！”得到了允許，觀月迷樂呼呼地繼續叫著她喜歡的稱謂，“不過，我的姓是觀月。”
觀月……好熟？似乎前不久才聽過乾在喃喃自語地說過。
“而且，我以前是獨生女，這次居然有個哥哥哦！要不是今天要來看哥哥的比賽，我還碰不上學姐呢！”畢竟是小女孩，重逢的激動過去後，觀月迷便迫不及待地彙報自己的目前狀況。
天籟的額角抽搐了一下。
觀月啊……
“那個，迷，聖魯道夫的觀月初……該不會跟你有什麼關係吧？”其實已經確定了一大半，但是，還是要當事人親口承認比較好。
觀月迷一聽，驚喜地大叫起來：“啊！學姐，原來你也認識我哥哥啊！”
果然……真是沒想到呢，跟她的名字一樣時而迷迷糊糊的迷，居然是那只狐狸的妹妹啊！
不過，說起那只狐狸……
“完了！比賽已經開始了！”天籟猛然想起，她親愛的部員們，此刻應該已經在奮戰中了！而她居然還在這邊敍舊！
二話不說地拉起迷往賽場跑去，天籟現在才不管學妹到底投胎到哪家哪戶去了，她只知道，要是錯過了這場比賽，就算不被奶奶念死的，也一定會被英二桃城用連綿不休的怨念煩死的。
趕到比賽場地的時候，第二雙打的比賽已經因聖魯道夫的被迫棄權而中止了。天籟一來到正好趕上對方那個鴨子嘴因為被桃城的入樽式扣殺反彈回去狠狠擊中而倒地不起，正被人用擔架抬出賽場。
觀月迷看到這一幕，驚得目瞪口呆，不敢置信地說：“天……天啊！網球不是很優雅的貴族運動嗎？為什麼……還會有人受傷成這樣？！”
學妹啊，不要天真了。看過網王的都知道，網球在這個世界裏，用來捉賊打架行兇，無所不能的啊！
正在走回自己隊裏的桃城，一邊甩著胳膊，一邊叫著：“不爽啊不爽，我都還沒飆夠呢怎麼比賽就完了！”（還不是因為你把對手給砸暈了！∼）忽然，他眼尖地瞄到天籟出現在觀眾席的邊上，趕緊沖過去大叫說：“小天，你怎麼現在才來啊！身為經紀人，部裏的比賽都遲到那麼久你像話嗎你！都看不到我的英姿了！”
天籟自知理虧，好聲好氣地說：“對不起啦，momo，有事被耽擱了一下子而已，我也沒遲到很多啦！是你太強太快解決掉比賽了。不好意思啦！”
“那你還站在觀眾席上幹嘛啊！趕緊回到隊伍裏面來啦！我先過去了哦！”桃城說完，先行回到了青學的休息席上。
好奇地聽著他們兩人的對話，觀月迷吃驚地問：“那個……不是剛剛跟學姐你一起的人嗎？原來，他們就是我哥今天的對手啊！”
聽到迷的話，天籟突然覺得事情好像有些怪異，但是一時之間又說不出到底是哪里奇怪。
還沒等到回話，迷又自顧自地說了起來：“聽哥哥說，他們今天要迎戰的是叫青春學園的，哈哈，好土的名字哦！學姐，你的學校名字真的好搞笑呢！”
這個……我很早就知道了，不用你特地來提醒我。天籟的腦後出現了一個小“井”字。
不過，怪異的感覺不但沒有消失，反而越來越強烈了。為什麼，迷會這麼說？大家都知道青學吧！用得著現在才來大驚小怪嗎？
一道靈光閃過天籟腦中，終於瞭解那股怪異的感覺從何而來，她轉向迷認真地問：“迷，剛剛跟我說話的那個男生，你不認得他嗎？”
眨眨眼睛，觀月迷對學姐的問號十分不解，奇怪地說：“不認得啊！我以前沒有見過他吧！”
天籟一驚，指著不遠處的青學休息席，更加激動地問道：“那他們呢？那邊坐著的那些人，你一個也不認識嗎？”
搖搖頭，迷的疑惑更甚，完全不知道天籟在激動什麼，老老實實地回答道：“學姐，我又沒去過青學，怎麼會認識你們學校的人呢！”
天籟一下子無語了，此刻的震驚比起剛才一看到迷的時候有過之而無不及。半晌，她看著真的一臉茫然的學妹，無力地問出最後一個問題：“迷，你……到底知不知道這裏是什麼地方？”
觀月迷馬上哇哇大叫說：“學姐，你也太侮辱我的智商了吧！我當然知道這裏是日本啊！”
這裏是日本。原來，對於迷來說，這裏“只是”日本而已。
天籟揉揉越發生痛得額角，不抱希望地問：“迷，你以前，有沒有看過一部……叫《網球王子》的動漫？”
“《網球王子》？”觀月迷呆呆地說，“我沒聽過耶！聽名字大概是男生的動漫吧！我都只看少女漫畫的。”
少女……漫畫？！！
好吧！她承認，網王的確是跟那種唯美浪漫的少女漫畫沾不上邊。可是，她不敢相信，在她以前的世界裏，居然還有人不知道網球王子！！！
也就是說，對於迷來講，她只是重新“投胎做人”而已，對於這裏的一切，她根本是一無所知！天啊，學妹，那你穿了不等於是白穿嗎？
天籟這一刻真的很想抬頭問天，來網王世界遊歷一番是多少同人女的心願！為什麼會讓一個連《網球王子》都沒聽說過的人來到這裏？還是說，只要在那片海域掉下去的，都會來到這裏？……嗯，世界果然是非常奇妙的。
面對天籟時而皺眉，時而深思的樣子，觀月迷怎麼看怎麼奇怪，怯怯地打斷她的思緒問道：“學姐，那個……什麼《網球王子》，有沒有看過很重要嗎？對不起，雖然我哥愛好網球，不過我對運動沒什麼興趣的。”
呃……現在重要的不是你是否熱愛運動……天籟很無力地想，原來，說到底，真正意義上“穿越”的，還是只有她一個啊！不過，這樣對迷來說也許是件好事，什麼不知道地活著，比知道一切卻無法改變好過多了，她頂多也只是重新長大一遍而已。
耳邊突然傳來了青學啦啦隊震耳欲聾的加油聲，轉頭看向賽場，原來青學的第一雙打因為英二的體力不足已經陷入苦戰中。天籟一震，立刻內疚起來，她在幹什麼呢！她已經打定主意完完全全融入這個世界了，現在自己的身份是青學的經紀人啊，隊友在場上奮戰，決不是她在意其他事情的時候了。
“迷！”她飛快地掏出紙筆寫下自己的電話號碼塞進她手裏，“對不起我現在不能跟你聊了，我是青學的經紀人，現在必須回到隊裏去。你也快過去你哥哥那邊吧！等這場比賽完了以後再聯繫，ok？”
“哦！”觀月迷接過紙條，傻傻地應了聲。
天籟對她抱歉地一笑，便馬上跑回了休息席上，把剛剛發生的一切全部都先拋到腦後，專心致志地關注場上正在進行的比賽。
衣天籟已經不在了。她只能是迷的朋友，卻不可能再當她的衣學姐，讓她把對“前世”的回憶和眷戀投注自己身上。迷會有她自己的新生活和可以依賴的人。而她，現在是龍崎天籟，就算是要成為別人的依靠，那麼——
視線一一掃過身邊的眾人，還有場上毫不放棄對戰到底的兩個人影。
現在的她也只會是這群人的依靠。因為，她是青學偉大的經紀人啊！
第二十章 英二的沮喪
儘管英二使出假死的招數，但是，體力這種東西一旦流失，又怎麼可能站著閉目養神個十來分鐘就可以補充完畢？第一雙打最後還是不可避免地落敗了。
還是不行啊！雖然知道體力是英二的死穴，也因此特別為他增加了許多耐力練習。但是羅馬畢竟不是一天建成的。她成為網球部的經紀人也只是國二才開始的事，時間太短，根本不能馬上解決問題。
垂頭喪氣的英二是她不願見的。一向活力十足的大貓一旦沮喪起來，當真讓人不忍。天籟默默地走過去，把低著頭走回來的英二一把按到椅子上，拿過毛巾幫他擦拭被汗水沾濕的頭髮。
英二既沒有作聲，也沒有阻止天籟的舉動，就這樣一言不發地坐著任由她擺佈。
等到濕漉漉的頭髮已經半幹了，天籟把毛巾扔進桶裏，才到英二旁邊坐下。
“對不起。”英二忽然小聲地開口。
心裏抽痛了一下，英二向來是陽光燦爛，連聲音都是輕快得讓人心情跟著好起來的。現在這種低沉的語調，不適合他。
把歎息埋在心中，天籟斜斜地瞥他一眼，用慣有的明朗語氣罵了一句：“英二你是個笨蛋！”
雖然他們坐在離其他人比較遠的地方，聲音也不大，但是還是被離他們最近的桃城聽到了，他湊過來為英二說話道：“菊丸前輩已經盡力了，小天你就別太苛責了。”
瞪了桃城一眼，天籟沒好氣地跟他說：“把對手都砸暈了的人有什麼資格說話。不懂就不要亂開口知道嗎？現在哪邊涼快給我滾哪邊去！”
被罵了一頓的桃城摸摸鼻子，投給英二一個“魔女發惡，我也幫不了你”的眼神，灰溜溜地坐直身子把注意力放回比賽上。
平時，如果被說的話英二一定會跳起來理論到底的。可是現在，他只是低頭坐著，不做任何辯解。
實在看不過眼他的低迷，天籟毫不留情地用力拍上英二的後腦勺。
“啊啊，小天，你幹嘛那麼用力，很痛呢！”英二摸著被打的腦袋，總算是多說了幾個字。
看吧看吧，看來這次英二遭受的打擊還不是一般的大，不然他會說“幹嘛打我”而不是“幹嘛那麼用力”的。他必定是覺得自己也該打才會這樣說吧！
“所以說，叫你平時不要整天猴子一樣竄上竄下的吧！”天籟涼涼地說。
“什麼猴子！小天你太狠了吧！”被比喻成動物，英二也顧不得低迷下去了。
“哼！”根本不理他的反對，天籟繼續說，“不是猴子那就是多動症。我說英二，你要不要考慮一下放棄你的舞蹈式擊球啊？”
“不可能！”一聽到天籟的建議，英二想也不想地就一口回絕，“我的舞蹈式擊球是絕對沒有問題的！只是……我體力不足而已……”
就知道你不可能放棄你引以為傲的擊球法，不過天籟決定再下一記猛藥：“既然體力不足是你的致命傷，那你乾脆不要再跳來跳去的了，規規矩矩地按常規打法，體力也不容易流失，搞不好還能撐久一點！”
“體力的問題我一定會克服的！你接下來的訓練單可以再儘量增加我的耐力訓練，我一定全數完成吭都不吭一聲！總之，我的打球方法是絕對不會改變的！”英二堅定不移地正色說道。
“呵呵……吭都不吭一聲全數完成是吧！英二，這是你自己說的哦！到時候可別再說我虐待你什麼的來跟我裝可憐哦！”天籟突然露出詭計得逞的奸笑。
聽到這話，英二背後一陣寒意，再對上天籟不懷好意的笑，他更加覺得前途一片慘澹……他垂死掙扎地說：“不過小天，你不會對我太殘忍的，是吧！”
“哎喲喲，剛剛是誰拍著胸脯說自己會解決體力不足的問題啊！”天籟揚起聲調說，成功地看到英二僵硬掉之後，她再湊過去他耳邊，陰森森地說，“聽好了，我可是在你們身上了下重本的，要是進不了全國我可是要被乾汁伺候的哦！所以，我絕對不會讓你們任何一個拉本大小姐的後腿的！”
“呃……好了啦！回去以後，我都聽你的，絕不偷懶就是了。”英二縮著腦袋討好地笑著，從一定意義上來說，天籟是個比乾汁還要可怕的存在。那種詭異的液體頂多就是淩虐你的腸胃，但是得罪天籟的話……肉體的摧殘加上精神的折磨，不是每個人都承受得了的。
“哼！總算肯給我笑了嘛！剛剛一直苦著一張臉，都看得我腸胃糾結了。”看到英二總算是恢復常態，天籟終於放寬了心，不過還是嘴上不饒人。
明白了她剛才的話其實都是在變相地安慰自己，英二先是一愣，然後滿臉感動，眼睛變成了水汪汪的大貓眼，天籟馬上意識到不好想要溜走卻已經來不及被英二一把緊緊摟住，不住地蹭著她說：“小天天，果然你對我最好了……”
天籟掙脫不掉，氣急敗壞地對英二說：“你先放開我啦！一身汗臭的還敢粘過來，很噁心的知不知道！”
英二卻死不放手，猶自說：“不要這樣說嘛！小天天，我知道你其實是很關心我的……”
認命地放棄了掙扎，天籟忽然眯起眼，危險地說：“對啊，英二，你也知道我關心你，所以以後，不管我做了什麼，都是為了你好，知道嗎？”
這下，輪到英二全身一僵，稍微鬆開了手，僵硬地偏過頭去看著又笑得一臉無害的天籟——長久的相處讓他十分明白這種笑容的含義，通常，她表現得越是牲畜無害就越是不安好心——於是，他乖乖地放開手，拉好天籟衣服上被他擠出的皺褶，賠笑說：“小天，說真的，你不會怎樣我的……吧？”
“我怎麼會怎樣你呢？英二，要知道，我那都是為了你好啊！”天籟摸摸他的頭，溫柔地笑道。英二則開始慢慢石化。
“為了讓你變得更強，回去以後，地獄式的訓練是少不了了的。不過你放心，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隨時鞭策你的。”笑容現在溫柔得像是要滴出水來一樣。已經石化了的英二進入了風化的階段。
“而且，為了讓你的潛質發揮到無限，我還會拜託乾學長幫忙為你量身訂做一種特製飲品，如果你偷懶的話……呵呵呵，後果保證讓你——終身難忘哦！”
英二腦袋中的最後一根弦終於“啪”地繃斷了，在徹徹底底地風化完畢以前，他仿佛看到笑得柔情似水的天籟後面，有一隻惡魔在對自己招手……
這一刻，他深深地體驗到，這個世界上，輸球，絕對、絕對、絕對不是最可悲的事情。
第二十一章 不二的報復
擺平了英二，天籟直接把風化掉的他丟在那邊塵歸塵土歸土，走到靠前面一點的位置去看比賽。
這個時候，龍馬已經找到了破解裕太超級半截擊的方法，打得正順。青學的人自然都面露喜色，連英二也把風化掉的軀體拼湊起來趴到旁邊看得驚歎連連：“不錯嘛，小不點！抽擊球b，這是從哪里學來的啊！”
但是，在眾多興高采烈興致勃勃興奮異常的人中，大概有一個不是同樣的心情吧……
天籟偷偷地瞄了不二一眼——果然，終日上揚的嘴角已經拉了下來，神色凝重地看著賽場，一動不動。
天籟知道，那雙冰藍色的眼睛裏面，沒有龍馬，沒有觀眾，沒有其他任何人，甚至看不到那顆黃色的小球。因為，他的眼裏，只有一個倒影——不二裕太，他的弟弟。
看似對所有事情都漫不經心的不二，其實是個責任感很強的人，哪怕是在日後，只因為橘的惺惺相惜便願意為了他狠狠地教訓切原赤也。更何況，現在場上的，是他的親弟弟。現在，裕太每用一次晴空抽擊，不二眼底聚集的陰雲就更厚一些。天籟不由得開始同情那只觀月狐狸了，別看不二還是不動聲色的，等會有你好看了。
所以說，平時看上去越是溫和的人就越是惹不得。因為當這種人一旦發起狂來的時候可是把平日積聚下來的所有能量一次爆發的。
龍馬的最後一擊定下了勝局，他和裕太分別走回了自己的隊中。雖然是打敗了自己弟弟的人，不過不二倒是沒對他有什麼特別的表示，大概是因為，他已經打算把滿腔怒火都放在觀月初身上吧！
自作孽，不可活。對不起了，學妹，就算那只狐狸是你哥哥，現在也沒人救得了他了。
微笑的不二是可親的。但是，當微笑從臉上褪去後的不二，卻是可怕的。
出乎眾人意料的，不二居然連輸5場。不但讓青學所有人跌破眼鏡，連聖魯道夫那邊的裕太，都是一副吃驚不已的模樣，像是無法相信自己那個人稱“天才”的哥哥，竟會輸得那麼狼狽。
而觀月初，更是不知死活地放聲笑道：“沒用的，不二，我已經研究過你的路數了，你的弱點我都摸得一清二楚，這場比賽，會按照我的劇本完滿落幕的。”
英二完全把自己剛剛的沮喪拋到了九霄雲外，在旁邊哇哇大叫著說：“對方實在太可惡了！都專門挑別人的弱處進攻！這樣下去不二真的會輸的！”
“不，”天籟輕輕地說，“不二，是不會輸的。”
不得不說，不二你的演技真不是賴的。不僅騙過了對方，連那麼熟悉你的自己人都一同騙過了。
英二轉過頭來比手劃腳地叫道：“小天，我知道你一向都對我們很有信心啦！可是，聖魯道夫的那個經理的資料實在太厲害了！我看，搞不好連乾都要甘拜下風。”
乾推推眼鏡，不發一言。
“安啦，英二。”天籟笑著拍拍英二的肩膀，目光又放回了換完場地，準備開始第六盤比賽的不二身上，喲喲，環繞著他整個人的氣勢都不一樣了，終於要認真起來了嗎？她搖搖頭充滿憐憫地說，“要論陰險狡猾，對方的那只小狐狸，又怎麼可能比得過我們這個萬年腹黑？”只怕要到比賽結束，觀月初才會知道自己到底替自己招惹了一個怎樣的對手吧！
果然，賽場上的形勢急轉直下，不二不消一會兒就已經拿下三盤，把所有人都驚得目瞪口呆。
“咦咦？不二學長怎麼好象一下子換了一個人？不過，照這個勢頭下去可能會扳回比賽呢！不二學長，加油！”後頭幾個小啦啦隊又起勁地開始為不二打氣。
觀月初的想法是沒錯的，找到對手的破綻並針對其弱點進攻的確是最有效的取勝之道。他唯一錯在，低估了不二周助這個人。青學的天才，是沒有弱點的。
只要認真起來，不二甚至沒有使出全部實力，就輕鬆地從5：0追上，並且反超前以7：5的成績贏得了比賽。
在青學的歡呼雀躍和聖魯道夫的瞠目結舌中，觀月初備受打擊地跪倒在地，似乎無法接受這樣的結局。
可憐呢……現在才知道前面5局是不二故意輸好在最後給你致命一擊的。天籟真的是非常非常同情他。當然，若不是她事先知道賽果，誰能想到居然會有人冒這樣的險？連續放水5局就為了給人好看，要是沒有過人的實力和充足的信心，一不小心，好看的就是自己了。所以說，這種事情，也只有不二做得出來了。
“謝謝你對我弟弟的照顧。”冷冷的話，不像是由不二這個溫和的人說出。
雖然距離不近，但是天籟還是能夠看清當他說出這句話後，觀月的懊惱，還有……裕太的震驚。
裕太，經過這次，你大概多少能夠明白做哥哥的心情了吧！壓力是每個人都有的，但是，並不是每個人都能攤上這麼個愛護弟弟的哥哥啊！多少也應該惜福了吧！
不二回到隊伍中來的時候，臉上已經換回了平日的溫文微笑，接受隊友的恭賀。不二的比賽贏了，就說明第一單打根本不用出場就已經贏得與聖魯道夫的對戰。因此，所有人都圍了上去興高采烈地討論接下來又要去哪里慶祝。只有天籟明白，即使贏得了比賽的不二此刻若無其事地跟他們聊著，心裏一定還掛念著弟弟，不然，眼睛不會一直偷偷地向對方隊伍瞄去。
擠進了他們當中，天籟對其他人抱歉地笑笑說：“不好意思，不二先借一下，你們繼續聊，繼續聊啊！”然後，硬是把不二拉了出來。
“什麼事，小天？”不二好脾氣地問。
“還問我什麼事嗎？聖魯道夫的人快要走了哦！”天籟眨眨眼，別有用意地說。
不二定住，有些意外地看著天籟。
“得了得了，你其實有話想對裕太說的吧！快過去啦！今天你是贏球的大功臣，我們去慶祝又不會不等你的。”天籟不耐地說，直接伸手把不二往那個方向推去。
不二的笑容又回到臉上，卻是無奈地說：“怎麼？我表現得有那麼明顯，讓小天看出來了嗎？”
“你還？嗦什麼啊！還是速去速回吧！”天籟狡猾地一笑，“不要告訴我，你跟觀月初比賽的時候那麼冷靜精明，面對自己親弟弟時卻膽怯了哦！”
這次不二不再多說，舉步向聖魯道夫那邊走去。然後，天籟看到不二走到裕太面前說了什麼，裕太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可能這就是所謂的近親情怯吧！面對強敵時再怎麼無所畏懼，在處理感情的時候還是會變得優柔寡斷啊！呵呵，這群少年老成的少年，表現得再成熟，骨子裏還終究是不到15歲的小孩子呢！
第二十二章 造訪冰帝
抬頭，仰望那個無論是還是造型非常誇張的“冰帝私立學園”幾個燙金大字的宏偉校門，天籟維持這個姿勢已經有好幾分鐘了。幸虧這個時候沒什麼人經過，不然一定會對冰帝校門口多出一個人形雕塑覺得驚訝不已。
又過了一會，天籟終於收回了目光，揉揉已經發酸的脖子，並且得出了一個結論。
這裏真不愧是傳說中的貴族學校，果真是錢太多了沒地方花，一個學校的大門搞得跟天安門似的。還生怕別人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冰帝私立學園”幾個大字一個個都跟牛一樣大，哪天要是不小心掉一個下來肯定要砸死好幾個人的。
靠！這種size的大門，就算是三個樺地疊在一起都可以大大方方地走過去不用低頭吧！真想不明白這群人到底在想什麼的，簡直是浪費國家資源！
花了十分鐘左右瞻仰完冰帝大門後，天籟終於想起了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了——本來，是約了人來這裏向他借一本書的，可是，那個在十分鐘之前就應該出現在這裏的人，居然連影都不見！甚至連電話都沒人接！
這死小孩，一定又把電話調無聲之後睡死在哪個角落了！
雖然不抱什麼希望，天籟還是沒有辦法地再次撥通了對方號碼。電話那頭又是響了十幾聲都沒人接，而正當天籟完全放棄打算按掉時，電話裏終於傳出了一個模模糊糊不甚清醒的聲音：“……麼事麼事？”
好啊！一聽這聲音就知道這死小子還處於半昏迷狀態中，天籟想都不想就中氣十足地對著電話大吼：“死慈郎你趕緊給我清醒過來！明明約好了四點鐘在你們學校門口見你居然還在給我睡！你，馬上，給我，死過來！”
一口氣吼完以後，天籟才深呼吸把氣順回來。嘖，真的不想在別人學校門口做出這種有損自身形象氣質的事的，但是，以那個死小孩的個性，不用吼的話，他邊聽著電話都可以睡回去！
那邊傳來嘟嘟囔囔的聲音，似乎在抱怨什麼，然後，才聽見慈郎用比剛才清醒一點點——真的只是一點點而已——的聲音說：“小天啊，你來了啊……對不起耶！可是，我真的好困哦！你進來找我好不好？我在圖書館外面……”
天籟一聽，趕緊繼續吼過去說：“我又不知道你們圖書館在哪里我怎麼去啊！”
“……”非常、非常、非常蒙混的聲音透過電話傳來。
天籟馬上警鈴大作，知道這樣意味著什麼，立刻拼進全力大聲地吼去：“慈郎，你先
不要睡！至少你先告訴我大致方位……慈郎！慈郎！！！”
“呼……”輕微的打呼聲隱隱傳來。
“慈郎——”最後的大聲叫喊後，天籟絕望地聽見那邊“啪噠”的一聲，像是電話掉落在什麼地方的聲音。
呆滯地看著自己的手機，天籟無法相信慈郎竟然在這種時候又睡過去了。
算了，慈郎在講電話時睡著又不是一次兩次的事，還是老話一句：習慣就好，習慣就好！
可是，抬頭再看看那座唬人的大門，天籟真想歎息一聲，光是看這門的樣子，不難想像，冰帝學園的面積會是多麼恐怖了。但願，在天黑之前，她能找得到圖書館才好。
雖然，從硬著頭皮跨進大門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經有了深刻的覺悟，但是，當走了近15分鐘還沒有發現任何一棟長相跟“圖書館”三個字有那麼一點靠譜的建築時，天籟真的很抓狂，如果不是理智控制她在別人的地盤上要保持低調，她早就破口大駡設計冰帝學園的人了。
真是……可恨的有錢人！錢要是嫌太多的話大可以拿去捐助失學兒童或者貧困地區啊！世界上多少小孩子因為家庭貧困而上不了學啊！這裏卻有人花錢把好端端的一所學校建成了迷宮！還有前面經過那幾棟號稱“教學樓”的建築，靠！那叫教學樓哦！聯合國大廈也就不過如此了！難怪冰帝那群人美則美矣，但是個個的性格脾氣都有待商榷，長期生活在迷宮裏，很容易造成人格扭曲的嘛！
天籟遙望一望無際連綿不斷沒有盡頭的校區，終於停下了腳步，長歎一聲，開始考慮自己為了一本破書跑來這裏到底有沒有價值。
忽然，身後傳來了一句溫和得讓人如沐春風的問話：“這位元同學，你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嗎？”
啊……世界果然是充滿愛的！哪怕是在冰帝這種地方（女王：嗯啊，這種地方，是什麼意思啊你？），還是會有善良的雷鋒叔叔存在的！
天籟感動地回過頭去，一看到來人，臉上的感動之情就越發氾濫了。
鳳！長！太！郎！
中國的古人還真是沒說錯啊！那句諺語是怎麼說的來著？塞翁失馬，焉知禍福嘛！要不是慈郎那個死孩子睡死過去，要不是她在迷宮似的校園裏遊蕩，怎麼會撞上鳳呢？雖然他沒有冰山的酷勁，沒有女王的華麗，也沒有美人的柔美，但是，像這種乾乾淨淨鄰家男孩般的純情小男生也很養眼啊！
被一個陌生的女生用一雙過分晶亮的眼睛盯著，要說沒有詭異的感覺是騙人的，但是，良好的家庭素養讓鳳維持溫和的笑臉，有禮地問：“看你的校服不是我們學校的呢！來找人嗎？有沒有我可以幫上忙的？”
就說嘛！在冰帝那夥人裏面，論個性和脾性，就屬長太郎最討人喜歡了。不過天籟並沒有忘記自己來這裏的目的，忙不迭地點頭說：“我是來找人的，不過……你們學校實在太大了。請問，圖書館怎麼走啊？”
“啊，圖書館啊，離這裏有點遠，不好說耶……”鳳想了想，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指路。
天籟頭上頓時落下黑線，進校門以來都已經走了15分鐘了，那個破圖書館居然還“有點”遠？！這個學校到底有多大啊！
鳳又看了一下手錶，然後立定決心一樣說：“這樣吧，我還有點時間，先帶你過去好了。”
啊……長太郎！你真不愧是新好男人的最佳代表，不枉姐姐我看好你啊！天籟把在心裏狠狠地誇了他一番，禮貌地鞠躬道謝說：“那樣的話，真是太麻煩你了。”
第二十三章 女王再度登場
冰帝的校園的確還是迷宮，但是有帥哥在旁相伴，倒是不覺得它大得令人生厭了。相反，天籟真是由衷地感謝這群有錢人把圖書館建在那種偏遠的角落，讓她可以跟長太郎好好培養感情呢！
“那麼說，天籟你平時也經常打網球？？”由於天籟的自來熟，才一起走了那麼一段路她就已經成功地勸服靦腆的長太郎跟她直呼對方的名字。
“嗯，怎麼說呢？我其實不太經常動啦！都是看的比較多。”每天都要看著那群青學問題兒童訓練，順便幫他們做記錄找缺點，真不是人幹的！
鳳笑笑說：“是嗎？嗯，我聽學長他們說，今年的青學也很強啊！真希望有機會碰上可以好好較量一番。”
會的會的，絕對有機會的。天籟連忙在心裏點頭。
但是，她還沒回話，一個長髮飄逸到完全可以去擔任某款洗髮水廣告代言的男生不知道從哪里冒了出來（這些人果然都很有做忍者的潛質），一看到鳳就扯大嗓門叫道：“長太郎，訓練要開始了，你怎麼還不過去？”
“呃，？戶學長，我現在……”鳳看看身邊的天籟，有些為難地撓撓頭。
唉！看來美好的光陰總是短暫的。
天籟心中在歎息啊，但是還是不得不很善解人意地說：“沒關係的，長太郎，你趕緊過去吧！我自己再找找就行了。”雖然很捨不得，可是如果害你遲到被你們那個粉恐怖的監督責罰我會內疚的。
鳳猶豫了片刻，最後責任感還是戰勝了理智，他毅然說：“嗯，其實圖書館已經不遠了，我還是把你領過去後再趕去訓練吧！”
長太郎……你真是個好孩子啊！讓我更不忍心加害於你了。
“不用了啦！不遠的話我自己找得到的。你剛剛不是說你們訓練很嚴格嗎？遲到的話後果會很嚴重哦！你還是先去吧！謝謝你把我帶到這裏了。”臉上在微笑，內心在滴血，長太郎，別了……
看見笑得自信滿滿的天籟，又看看旁邊已經等得不耐煩地？戶，長太郎只好說：“那你沿著這條路直走，到第二個路口拐彎就可以看到圖書館了，很明顯應該不會錯過的。”
“嗯，知道了，你快去吧！下次有機會再見哦！”天籟心中的那個小人簡直是拿著一方白色手帕在揮淚告別了。
於是，鳳便跟？戶向另外的方向跑過去了。天籟定定地看了他們遠去的背影一會，才依依不捨地收回目光。
按照長太郎的指示，果然再走沒多遠就找到了她要去的地方。只是，看著眼前的建築物，天籟的嘴角抽了抽。
長太郎，你真是太客氣了，什麼叫做“很明顯應該不會錯過”？這根本就是張揚到連瞎子都可以看得到嘛！
拍拍腦袋，天籟無力地自責，其實，早該想到的，既然剛才經過了好幾幢“聯合國大廈”，那麼，在這裏見到五角大樓，又有什麼稀奇的呢？
唉！慈郎只說了在圖書館外面，不過根據她的瞭解，所謂的外邊大概就是窩在哪個牆角睡大覺吧！可是，依據目測，光是繞著它的週邊走一圈大概也會累死人耶！
再次掏出手機按了對方的號碼，在響了一段時間後換成了電子女聲說“您撥打的用戶暫時未能接聽，請稍後再撥”。天籟無可奈何地掛斷電話，認命地從正門開始按順時針方向走去。
今天可真是勞碌命啊！一下課就從學校坐車來到冰帝，然後在門口當了10分鐘雕像，接著就不停地走路。從踏進大門的那一刻起，她都走了半個多小時了吧，現在還要繼續繞！對於天籟這種天生的懶骨頭來說，簡直就是酷刑！所以，慈郎，就算是認識了長太郎，我還是決定要怨恨你！
一邊憤憤不平地想著，一邊左顧右盼希望發現慈郎的蹤影，卻顧不得看地上。忽然，腳下被什麼東西一絆，天籟便整個人向前撲倒。
非常戲劇性地，似乎每次在她要摔倒的時刻總有人出手相救。這一次，她再次免卻了與大地親吻的下場，穩穩當當地撲進了一個略帶淡淡香味的懷抱裏。
上次接住她的是美人，不知道這次有沒有那麼走運再倒在帥哥懷裏呢？天籟發現自己沒有摔倒之後馬上想到的居然是這個……（淩：汗……你也太臨危不亂了。）
但是，頭頂戲謔的聲音卻打破了她的幻想：“嗯啊，小姐，你這麼迫不及待地投入本大爺的懷抱裏啊？”
這種自我稱呼，是絕對不容錯認的。整部劇乃至所有的同人作品裏，會用這種語氣說話的人天籟也只知道一個而已——
真倒楣啊！什麼地方著陸不好？偏偏倒在了這棵水仙懷中。
迅速地站起，先是嫌棄地撣撣身上的衣服，然後理理頭髮，天籟連看都不看對方一眼，只是微微彎腰說：“謝謝你了。”
“咦？是你……”儘管前面的人一直低著頭，但跡部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有些詫異她出現在這裏，不過，更令他詫異的是，自己話還沒說完，那個女孩子居然就已經完全無視於他的存在就轉過身去了。
“喂，你……”從來沒有被這樣對待過，而且連同上一次他已經被同一個女生已經連續無視兩次了，跡部並沒有發火，卻十分錯愕。當他看到接下來發生的事後，就更加說不出話來了。
天籟轉過身後，看了一眼剛剛絆倒她的障礙物，然後蹲下來，神力無比地一把揪起那件障礙物的衣領，用力地搖晃著說：“慈郎，醒醒！你，馬上給我醒過來！”
被提著領子的慈郎發出像小貓一樣的咕嚕聲之後，頭一歪不受影響地繼續打鼾狂睡。
嘴角抽了一抽，頭頂爆出一個小小的“井”字，已經走路走到心情大大不爽的天籟手勁緊了緊。
跡部看到她不善的臉色，在旁邊酷酷地說：“沒用的，你這樣是弄不醒他的。還是讓樺地來吧！ne？樺地？”
“wushi！”樺地答應一聲，走到慈郎旁邊就想按照以往一樣直接把他整個人提起來。
“不准動！”樺地還沒彎下腰，就先被一聲響徹雲霄的大叫鎮住，天籟狠狠地瞪他一眼說，“收拾這個死小孩現在還輪不到你們動手！”
接著，她放開慈郎的衣領，深深地吸一口氣，然後揪起他的耳朵用力地喊道：“慈郎，再不起來，蛋糕就被文太吃光了哦！”
“什麼？文太又來搶我蛋糕……”雖然看得出來是十分痛苦，但是慈郎還是掙扎著睜開眼睛，一臉惺忪地咋呼著，“小天……你來了啊……快攔住文太……”
“我攔你個頭啦！”天籟一巴掌拍到慈郎後腦勺去，“你給我清醒一點看看清楚現在是什麼狀況！平白無故害我等那麼久走那麼久還敢說蛋糕咧！”
她剛才的巴掌可真的是一點都沒有留情，把慈郎拍醒了七八分，他委屈地摸著後腦抱怨道：“小天，你下手怎麼那麼狠啊……咦？跡部，怎麼你也在啊！”
跡部和天籟的腦後同時爆出“井”字，最後，跡部先開口了：“訓練時間已經到了，監督讓我出來找你。”事實上，平時這種找人的工作是絕對論不到他的，只是今天不知道為什麼到快要開始訓練的時間，居然一個人都沒到，連平時最守時最勤快的鳳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啊，那麼快就到時間了？”慈郎十分驚訝，又迷茫地看看天籟，不解地說，“可是，小天也才剛到啊……我們不是約四點的嗎？”
“井”字滿滿地擠上了天籟的腦袋，她又毫不留情地狠狠敲上慈郎：“你也敢說跟我約的是四點哦！在門口等你半天不到也就算了，還那麼不負責任地叫我進來找！你知道你們學校有多大，要找個地方有多難嗎？！”
“對……對不起嘛！我一不小心就……睡著了……我道歉，道歉，你就別再打我了。”慈郎自知理虧，趕緊連聲道歉，忽然看到跡部，他又摸摸腦袋為難地說，“可是我現在要去訓練，小天你怎麼辦呢？”
“我能怎麼辦？拿到書後閃人唄！不然你要翹掉訓練陪我哦！”天籟沒好氣地說，伸手到慈郎身後取過那本剛剛被他當枕頭的書，站起來拍拍膝蓋打算走人。
“啊啊，不要嘛！我好久沒見小天了，你先別走嘛！”慈郎一個鯉魚打滾從地上跳起來，急急地拉住天籟。
天籟不慍不火地說了句：“你不是要去訓練嗎？已經遲到了哦！”果然看見慈郎又出現一臉為難的神色。
一直被晾在旁邊的跡部伸手甩了頭髮一把，用紓尊降貴的語調說：“如果是慈郎的朋友，本大爺可以批准你在訓練場地旁邊觀看。”
“那慈郎，你好好練習吧！我先走了，下次敢在跟我打電話的時候睡著我就滅了你！”天籟對跡部的話置若罔聞，自顧自地跟慈郎告別，讓跡部的腦門上又冒出了不華麗的“井”字。
慈郎對天籟公然無視冰帝之王的做法掛下幾條豎線，拉拉她的衣袖，討好地說：“不要那麼快走啦！你過來看我訓練好不好？跡部都說可以了那就沒問題了。”
投給那個隱忍著的女王一瞥，天籟不知道是對慈郎還是對跡部說：“可是我是青學網球部的經紀人耶，讓我去看你們的訓練，不怕被竊取秘密嗎？”
跡部挑高了眉毛，說：“那我還真沒想到你居然是青學的經紀人啊！不過，以冰帝的實力，就算是被你知道了所有詳細資料也照樣會取勝的，ne？樺地？”
“wu……”
還沒等樺地的萬年不變經典答案說完，天籟就一陣搶白對跡部說：“喂，水仙，我說那個樺地是你媽還是你兒子啊？幹嘛你每句話都要得到他的認同？”
“……哈……哈哈哈……”慈郎知道此刻很不應該笑出來，而天地良心，他真的很不想笑的，但是……跡部的臉色青一陣紫一陣的……十分精彩！所以，他在忍了一下之後還是捂著肚子大笑起來。
跡部不愧是見過大場面的人，雖然臉色在一瞬間變得難看，但是他還是忍住了沒有當場發飆，掃了天籟一眼後對慈郎說：“我是奉命來找你的所以沒關係，不過，你現在已經遲到了，自己想想會有什麼後果吧！”說完，先領著樺地瀟灑地往訓練場走去。
本來笑得無可抑制的慈郎一聽到他的話立刻垮了下來，苦著一張臉對天籟說：“慘了慘了，平時遲到都有跡部罩我的，可是我剛剛惹火他，他一定不會幫我說話了，怎麼辦……小天，都是你啦！沒事說樺地是跡部的……不行了，一想到就覺得好好笑，哈……”
天籟無奈地看著這個名義上已經是三年級但是心智上跟那只青學大貓同等級的慈郎在一句話裏表情變幻數次，拍拍他提醒道：“慈郎，我很同情你，不過，再不走的話，你可能就不是遲到而是直接缺勤了，那樣的結果你會比較好接受嗎？”
“啊！完了，跡部他們都走遠了！小天你怎麼現在才說！我們快趕上去啦！”慈郎果然又一驚一乍地跳了起來，拉起天籟就向著場地狂奔而去。
朋朋bb 2011-8-24 17:15
第二十四章 冰帝經紀人？！
被慈郎強行拖著跑到了球場，天籟已經氣喘吁吁了，她一口氣還沒緩過來，一個淺褐色長髮的女孩子就朝他們走了過來。
天籟粗略地打量了她一眼，暗自作出了評價：臉蛋不錯，就是表情有點太傲了。大概又是哪家的小公主吧！
才想著，“公主”就說話了：“慈郎學長，你今天又遲到了不少哦！”
“啊，這個……嘻嘻，因為有點事情耽擱了嘛！對了，是我朋友來了。”慈郎討好地笑著，突然想到了有擋箭牌，趕緊把天籟推到了跟前說，“這是龍崎天籟，是青學的。小天，這是神月檀，她跟你一樣，是網球部的經紀人哦！”
網球部經紀人？不曾記得冰帝有什麼經紀人的啊？是角色太渺小直接被許大忽略過去了……又或者是，繼迷之後出現的另一個原來世界穿越過來的人？
想到這一個可能性，天籟看向她的眼光多了幾分“同鄉”的友善，不過，對方可是一點也不領情，看也不看天籟一眼冷冷地對慈郎說：“學長，青學是我們未來有可能遇上的對手，你把他們的經紀人帶過來，不大好吧！”
？……這麼高傲，氣質不像，估計是原來就有的人物不過被忽略不計了吧！天籟收回了對“同鄉”的友善，不緊不慢地說：“我本來也想避嫌的，不過你們家水仙放話了，說是被我看了不會怎麼樣所以特別‘恩准’我過來看的。不過當然，如果你覺得現在被我看了你們的訓練以後就會輸給青學的話，我二話不說走人就是了。”
“你……我們怎麼可能因此輸掉比賽！你愛看就留下來是了，不過，水仙是誰？”神月檀反駁完之後，才後知後覺地想到了這個問題。
“水仙麼……”為什麼這裏的人都要問呢？水仙是誰不是很明顯的事情麼？不信的話，去看看同人文裏，只要一提起“水仙”這個響噹噹的名號大家就知道是誰了嘛，“啊！他來了！”省卻了解釋的麻煩。
神月檀一轉過頭去，就看見跡部已經來到了跟前，奇跡似的，剛剛還冷冰冰的表情頓時好像寒冰化水一樣消失，臉上甚至出現了兩朵可疑的紅暈。
哦哦……原來，這個經紀人妹妹喜歡大水仙啊！這實在算不上是什麼新聞咧！真不好玩。
跡部手上拿著球拍，看樣子是剛剛才從更衣室出來，還沒有開始訓練。他似乎還記著剛剛天籟對他的調侃，並沒有看他，倒是對慈郎說：“來了怎麼還不趕緊去換衣服？”
“啊對了，”神月檀收回了看向跡部過於熱切的視線，回過頭來對慈郎又是一副寒梅傲雪的模樣，“我叔叔有點事情已經先走了……”
“啊！監督走了？！實在是太好了……逃過一劫了！”慈郎還沒聽完，就長長地籲一口氣，輕鬆下來。
“所以，叔叔走之前交待我，等學長你來了之後，請嚴格按照這個單子所列的項目去做，完成之前不准走！”神月檀涼涼地說完，在石化中的慈郎面前揚手抖下了一張長長的紙條，上面密密麻麻地寫滿了“跑步，50圈；引體向上，100次……”之類的東西。
神？叔叔？相對于慈郎的僵硬，天籟倒是在這段話中聽出了端倪，恍然大悟地想：難怪女王陛下會讓一個女孩子來當什麼經紀人的，原來，是靠關係的啊……
推推瞪著那張訓練單整個人已經傻掉的慈郎，天籟好心地替他接過神月檀手上的長單像僵屍符一樣拍到他額頭上，同情地說：“慈郎，是你的逃不掉，早死早超生，你就快去吧！萬一真不行了我也會把你送去醫院的。”
慈郎額上貼著那張單子，真的像僵屍一樣無神地向更衣室移去，背後還隱隱飄著兩隻灰青色的小幽魂。
他前腳剛走，已經完成了第一組練習的忍足和向日後腳就來到了他們這邊，看到天籟，向日大吃一驚指著她跳起來說：“又是你？你不是青學的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哈？，斷背！好久不見了呢！”天籟看到熟悉的玩具，心情愉快地向他們揮揮手打招呼。
再次聽到這個久違的稱呼，向日只是頓了一頓。但是忍足卻無端地覺得有說不出的詭異——真是奇怪，可能是第一次的印象效果太震撼，所以哪怕後來知道了“正解”（淩：其實後來的才是歪解，可憐的孩子），一聽到這個詞語還是覺得渾身不對勁。
推一推眼鏡，忍足按下心頭的怪異感，擺上了對待所有女生時的紳士笑容親切地說：“原來是龍崎同學，在這裏也能見到你還真是意外啊！”
“人生就是處處充滿意外的嘛！”天籟微笑以對，“啊，另一個意外也來了呢！”
話音剛落，同樣完成第一組訓練的鳳和？戶也來了。遠遠地就聽到鳳爽朗的聲音：“咦？學長們怎麼都聚集在這裏，有什麼新的安排嗎……啊，天籟，你怎麼會在這裏，找到你要找的人了嗎？”
“啊，找到了！剛才真是謝謝你了呢，長太郎！”
“長太郎？”向日奇怪地看看鳳，又看看天籟，“你們已經這麼熟了啊，龍崎，你還真是相交滿天下呢！”
眨眨眼睛，天籟狡猾地一笑說：“多一個朋友多一條路嘛！當然，我跟你也不算陌生了，你也可以叫我的名字哦！嶽∼人∼”
“夠了，你們現在在開認親大會嗎？”一直沒有作聲的跡部突然冷冷地開口，環視了所有人一圈，說，“如果自己的訓練都完了的話就通通給本大爺去跑20個圈，別聚在這裏說閒話。”
喔噢！女王陛下發火了，有人要倒楣了！原來跑步殺人法也不是冰山一人的專利嘛！天籟完全不反省自己就是那個禍端，反而幸災樂禍地看著臉色通通垮下來的一群人。
“等……等等，跡部，我可沒有跟他們鬧在一起……”長髮飄飄的小朋友試圖為無辜的自己辯解。
“還站在這裏幹嘛！全部給本大爺跑步去！”瞟了一副事不關己樣的天籟一眼，跡部若有所指地說，“20圈好像還太少了呢，這樣吧，30圈，也好讓別人看看我們冰帝的魄力！”
“是！”果然都是一群驕傲的小孩，一涉及到冰帝的魄力榮譽問題，連同樺地一起，所有人都馬上應得精神抖擻，步伐一致地開始跑去了。原地只剩下跡部、天籟和神。
“哦哦，那個別人是指我嗎？”天籟一臉無辜地指指自己，“哎呀，沒想到我這麼偉大，還可以觀賞到各位正選的特別表演呢！”只是，30圈啊，水仙你也太狠了。雖然平時自家的冰山部長也是開口就50圈打底的，但是，看看，冰帝的球場面積是青學的幾倍啊……
跡部看她一眼，嘴角勾起一絲諷刺的笑容：“我也沒想到，你居然跟本大爺的正選們每一個都這麼熟呢！不過，本大爺允許你來參觀訓練，可不包括勾引我們的隊員。”
勾引！天籟的嘴角抽動一下。
“好說，好說。廣結天下良朋是我的喜好。”天籟聽出了他話裏的諷刺，嘴角一瞥心裏想我愛交朋友是我的事哪輪得到你這水仙管啊，卻表現得依然彬彬有禮，只是說出來的話可就不那麼客氣了，“當然，說到勾引，我是遠遠不及那些孔雀型色狼的。現在又哪敢班門弄斧呢？”
額上的青筋隱隱若現，但是跡部還沒出聲，一旁的神月檀已經先受不了有人詆毀她心目中的王子，搶先質問道：“什麼叫做孔雀型的色狼？你說誰啊！”
“咦咦？那麼明顯的事情，都沒有人看得出來嗎？”天籟裝出一副吃驚的模樣，正兒八經地解釋道，“驕傲，自戀，整天像孔雀一樣張揚的人，縱觀全場，除了眼前這位華麗的大爺還能有誰？至於色狼麼，”天籟轉向臉色已經綠了一半的跡部，輕蔑地一笑說，“我說跡部大爺，你真的不肯承認說上次對橘杏的行為完全構得上這個‘色狼’的標準？”
“橘……橘杏又是誰？”聽到另一個異性的名字與自家王子連袂出現，神月檀也顧不上掩飾臉上慌張的神情，就要向跡部求證說，“你真的認識那個叫橘杏的嗎？”
再次別有深意地看了天籟一眼，跡部的臉色恢復正常，他放棄了跟她爭辯，定定地注視了她一會然後堅定地說：“就是因為那件事，所以你一直對本大爺抱有成見麼？哼！終有一天，你一定會對本大爺改觀的。”
“也許吧！我期待那一天的到來。”天籟無所謂地說，“不過你身為部長，部員都去跑步了你還留在這裏跟我這閒雜人等聊天可以嗎？”
跡部也意識到其他非正選球員已經關注了這一角很久了，不再吭聲，華麗地轉身走向了球場開始自己的訓練專案。
第二十五章 華麗的冰帝訓練
“啊……”趴坐在場邊的天籟又很不優雅地打了一個大大的呵欠，眼皮也越來越重，頭一點一點地像是馬上就要低到地上去一樣。
答應慈郎留下來真是自找罪受啊！網球訓練這種東西本來就已經每天在看了。在青學就說職責所在不容推卻，可是到了冰帝，為什麼也要受這種活罪啊！尤其是，旁邊那個冰帝經紀人還不時用一種怨毒的眼光射過來，也不知道自己是得罪了她什麼！而那群最養眼的正選啊，居然還在繞著球場跑，這是第幾圈了啊？
不知道過了多久，天籟感覺有人在戳她的臉，緩緩地睜開眼，慈郎的臉放大在自己面前。
“小天，你說來看我訓練，怎麼自己睡著了啊！”噢，綿羊哀怨了，“我都已經累死了你還在我面前睡，太過分了！”
原來自己真的睡著了啊！聽著慈郎的控訴，天籟揉揉模糊的眼睛懶懶地說：“剛剛我找你找到累死的時候你也在睡啊！扯平了。”
抬頭，發現自己身旁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圍了一圈人，仔細巡查過去，發現還是剛剛那幾個，只是這次他們每一個人都大汗淋漓，應該是剛剛跑完那30圈吧！
向日一把壓到慈郎頭上，對著睡眼惺忪的天籟也嘖嘖稱奇地說：“會看我們訓練看到睡著的，女生當中你也算是有史以來第一人了。”
“不會吧！”天籟露出不贊同的神色，鄙倪地說，“你們全部人只是在跑步而已耶！還指望別人看得津津有味嗎？”
在場所有人，包括最乖巧的鳳，都馬上表現出一副“就是這麼回事”的樣子。忍足為了說明，乾脆拇指往後面一比，說：“不信的話你自己看看。”
越過他的肩膀看到後面去，天籟留下一滴巨汗——果不其然，在球場的鐵絲網外面，密密麻麻地站滿了一群女生，個個都伸長了脖子認真地看著，還不時發出“跡部我愛你！”、“忍足好帥！”這類叫喊聲。
“現在知道你有多幸運了吧！居然能夠獲得本大爺的批准進入到場地裏面來。”跡部揚起嘴角，以君臨天下的姿態說。
天籟反射性地抬起手在眼睛前擋了一下，嫌棄地說：“水仙，說過多少次了，要顧及一下觀眾的感受，不要笑成那樣好嗎？”
果然，笑容僵在了跡部唇邊。
慈郎和向日是當場就大笑了出來，鳳撇過臉去，不過從肩膀的抽搐可以看得出他此刻也在默默地忍著笑意，忍足的嘴角彎起了弧度，看向跡部的眼光是“終於有人不買你的帳了”。而？月檀，則是殺氣騰騰地指著天籟大聲說道：“你憑什麼這樣說跡部學長？！”
伸手去把指到自己鼻子的手指按下，天籟好脾氣地說：“那個？同學，小心不要亂指，要知道，當你用一根手指指著別人的時候，另外有三根手指是指著自己的哦！”
被她這麼一說，？月檀也不知道該如何回話呆立當場。
天籟坐直了身子伸個懶腰，懶洋洋地對其他人說：“你們訓練已經結束了嗎？是不是可以走了啊？”
“哼，冰帝的訓練，才剛剛開始呢！”跡部說完，率先扔下擦汗的毛巾，拿起球拍走到了球場正中。四周圍果然響起了響徹雲霄的歡呼聲。
立定於場中，跡部舉起手打了個響指，世界頓時安靜了下來。
“這種幼稚的戲碼他還真是玩不膩啊！”在瞬間變得寂靜的環境之中，天籟這句不輕不重的話就顯得分外清晰地傳進了每個人耳中了。
冰帝女王的青筋又抽了抽，但是他再度選擇忽略，球拍往天籟的方向一指，說：“慈郎，你過來，跟我打一場。”
嗯，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天籟總覺得跡部的這句話似乎是咬著牙說出來的，水仙，你千萬要大度，不要受了氣就拿無辜的小綿羊出氣才好啊！
“啊？我啊？好吧！”慈郎無奈地指指自己得到了對方的點頭答復後，把頭頂上的向日一甩就拖著球拍走過去了。
“其他人，也分組練習。馬上！”跡部繼續在場上發號施令。
即便是覺得他無比的狂妄自大，但是不得不承認，跡部景吾，天生有著王者的威嚴，不然怎麼可能淩駕在冰帝網球部200多人之上，連乖戾如？戶個性如忍足這些人都甘願聽從他的指揮呢！就像現在，他一聲令下，全部人都不再？嗦馬上選好搭檔分別進行對打的訓練了。
“雖然你是慈郎學長的朋友，但是這裏畢竟是冰帝的地盤，你不要再說出對跡部學長不敬的話了，他為人大度不跟你計較，可不代表所有人都可以原諒你這種過分的玩笑！”？月檀神情嚴肅地警告天籟。
“你確定我只是在開玩笑嗎？”眨眨眼看向？月檀，天籟慵懶地一笑說，“可是，我說的都是真心話耶！怎麼辦？當真對你的跡部大人太大不敬了嗎？”
說完，天籟不管對方的臉色變得又多難看，懶懶地靠在石階上欣賞前面球場的比賽。
雖然還是無聊，不過至少比跑步有看頭多了嘛！雙手交叉枕在腦後，天籟調整了最舒服的姿勢觀看比賽——冰帝的訓練的確是值得水仙驕傲的，即使只是平時的普通訓練，但每個人都是以最認真的態度對待，就像是進行真正的比賽一樣。
一一看過了場上活躍的每一個正選，天籟由衷地發出讚歎——冰帝，果真是上帝的傑作啊！
歷來眾人多將目光投注在華麗的冰帝女王和紳士一般的關西狼身上，的確，他們兩人就像是本身會發光一樣，就算只是出現在人口最密集的地方，也必定成為最引人注目的存在。
然而，被這兩人太過耀眼的光芒所掩蓋住的其他人，也都是王子中的極品。從靈動的岳人，善良的長太郎，執著的亮，乃至雖然出場次數不多卻依然驚豔的瀧和眼？不善卻堅決頑強的日吉，每一個，都像是精心雕刻出來的一樣，要多養眼有多養眼，許大實在對於冰帝給予了特別多的偏愛啊……忽然，一個龐大的身影在場上閃過晃入天籟的眼簾，讓她的嘴角抽了抽……呃，那個，身高體形都嚴重超出標準的樺地就除外吧！雖然很對不起，但反正他臺詞來來去去都只有那一句，當作活動背景就好了。
僵硬地把剛才因為樺地的插入而造成巨大反差效果的目光移開，回到其他人的身上，天籟不由得想起自己親愛的部員們——面對這樣強大的對手，儘管最後會贏，卻免不了一場硬仗呢！不知道……自己不在，他們有沒有偷懶才是……不過，只消片刻，她就為自己的缺席找到了完美的藉口：不過我現在也算是刺探敵情吧！而且，有冰山坐鎮，他們也不可能有機會偷懶的才是……
第二十六章 訓練結束
雖然網球部的訓練已經宣告結束，但是圍在鐵網外的一群狂熱粉絲絲毫沒有要散去的跡象，仍然死死地看著她們深深熱愛著的正選們的一舉一動。
而這邊，同樣的一群人，第三度圍在了一起。但是表情上多少有一點扭曲+無奈+更多的難以置信。
所有人有志一同地瞪了那個兀自睡得香甜的人半晌，連一直就對她的出現不感興趣的？戶，也不禁另眼相看，撇撇嘴說：“真是想不到啊……她居然……真的又睡過去了。”
向日也糾結地看著沉睡中的天籟，不管是練習還是比賽都習慣了成為眾人目光焦點的他同樣很難接受有人居然在他上場的時候會睡著，眉頭皺得跟麻花一樣說：“切……真是沒眼光，多少人擠在那邊就為了看我們訓練，讓她進來近觀居然也睡得過去！”
？月檀更是一臉鄙視，刻薄地說：“你們的對打那麼精彩她都可以睡著，我看她根本不懂網球吧！真搞不懂青學為什麼找這麼個經紀人，一點責任心都沒有！”
鳳摸摸腦袋，好心地為新認識的朋友說話：“也許是真的太累了吧！天籟今天沒少走冤枉路呢！”
女王居高臨下地睨著眾人研究的焦點，一群人在旁邊大聲討論居然還可以雷打不動地繼續睡下去，他沒有加入發言行列，只是臉色變得高深莫測。
最後，忍足推推眼鏡，以權威的姿態中肯地發表了總結：“她是慈郎的朋友，不是嗎？”
此話一出，其他人馬上露出了恍然大悟以及贊同的神色：嗯嗯……沒錯就是這樣了，那就沒有什麼好稀奇的了。
在他們的探討告一段落之時，終於完成了那一長串訓練清單上所有專案的綿羊拖著疲憊的身軀遊魂一樣飄了回來，當他看到人群中心的那個穩穩安睡的身影時，立刻撲了上去呼天搶地地大喊：“小天啊……你怎麼可以……人家都快被操死了你居然還在睡！好過分……”
被耳邊的吼叫震醒，天籟一手已經伸了出去把慈郎的臉推開，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看見自己身邊又圍了一群人——所以說，習慣真是件好事，雖然才第二次而已，但是她好像已經覺得醒來身邊多出一群養眼帥哥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了呢！
“這次，是真的訓練結束了吧！”意識到慈郎被自己推到臉都變了形，天籟縮回手活動了一下腕關節，當著諸位帥哥的臉很不華麗地打了個大哈欠，隨口問道。
“嗯嗯，終於完了，小天，你不知道我們監督有多狠！我不過是遲到了而已，他居然安排雙倍的訓練給我……”慈郎一提起剛剛所做的非人訓練，又委屈地哇哇大叫著向天籟撲過去。
天籟這次腦袋已經從睡眠中清醒過來，敏捷地旋身站了起來，看著撲倒在地上的慈郎幸災樂禍地說：“哦哦？才雙倍而已嗎？我以為還有更厲害的呢！”
“那個……天籟，我們平時的訓練量已經很大了，雙倍的話也難怪芥川學長受不了的。”還是鳳這個樸實的小孩子心地善良，會為前輩說話，瞧其他那幾個看向慈郎的眼光裏都不帶絲毫憐憫的。
把慈郎從地上拉起來，睡飽一覺精？充足的天籟好心情地說：“好啦好啦，看在你這麼辛苦的份上，晚上我跟你去夜星吃晚飯啦！你上次不是說那裏的甜品很棒嗎？”看見慈郎一聽到“甜品”兩個字就變成星星眼並一個勁地點頭，天籟好笑地推他一把說，“那還不趕快去換衣服？我都等到餓了。你千萬不要給我一邊換衣服一邊睡著哦！”
把慈郎趕去了更衣室，天籟看看除了日吉和瀧早已經走掉外，其他人還圍在原地，不解地問：“你們還呆在這裏幹嘛？都不用回家吃飯嗎？”
她一問完，向日就先湊到她面前，好奇地問：“喂喂，你跟慈郎是什麼關係啊？你是他女朋友嗎？”
女朋友？！天籟只覺得好笑，以綿羊那副天真爛漫純潔無邪的樣子，大概連戀愛是怎麼回事都搞不清楚吧！
不過看著臉上毫無疑問地寫著“八卦”兩個大字的向日，天籟又控制不住心頭的小惡魔，一下子抱住他的手臂說：“怎麼？嶽人吃醋了嗎？呵呵，說的也是，好歹我跟你也傳過三分鐘的緋聞，就這麼當著你的面跟慈郎打情罵俏真是太不應該了！不過話又說回來，你那時不是已經棄我而選擇忍足了嗎？現在回心轉意了？”
思緒被她調動到網球用品店的不堪記憶中，向日當場臉色發綠，也顧不上甩開她就陰惻惻地說：“我的大小姐，算我怕了你，可不可以不要再提那件事了？我不問就是了。”饒了他吧，每次一想到他跟侑士被配在一起就渾身發涼，這樣下去他可不擔保能不能再跟侑士搭檔下去了。
“三分鐘的緋聞？你跟她？還連帶包括忍足？嶽人，你們到底在搞什麼鬼啊！”？戶的好奇心也被吊起，問出了在場所有人的疑問。
在一旁的忍足聽到這件舊事被重新提起，臉色也沒有好看到哪里去，他虛咳一聲趕緊轉移話題說：“我看龍崎跟慈郎算不上什麼男女朋友吧！看他們的相處模式更像是媽媽在帶小孩呢！”
還是關西狼比較有洞察力啊！沒錯，不管是跟慈郎或是英二在一起，天籟都覺得自己滄桑了幾十年要做人母親了。想到這裏，她不由得歎一口氣說：“是啊，忍足說得沒錯呢！有這麼個小孩子帶著還真是累！所以，平時還是要拜託你們多照顧他了，也好讓我這個做媽的放寬心。”
聽到她故意裝模作樣地扮起了一個母親的角色，連跡部的唇邊都勾起了一抹淡笑。
？月檀在旁看見自己的部員居然一個個跟一個“外人”相處得如此融洽，反而把自己晾在一邊，再也忍耐不住開口說：“好了好了，今天的訓練真是辛苦大家了。大家都已經很累了吧！還是快去換衣服吧！”
天籟看了？月檀一眼，居然也是一臉贊同地說：“對啊，你們可真是不夠體貼，一群臭男人圍在我旁邊那麼久，快快去把一身臭汗洗乾淨吧！進去如果看到慈郎又睡著了的話麻煩幫我把他踢出來，謝謝！”
幾個人也覺得自己渾身粘呼呼的十分難受，便魚貫進去更衣室了。剩在原地的？月檀不滿地瞪了天籟一眼，不客氣地說：“對不起，我們的訓練場要關閉了，麻煩你馬上出去好嗎？”
“可以啊！”反正都是等，在哪里等還不是一樣！天籟無所謂地答應一聲，優哉遊哉地晃到了外面。
可是，幾分鐘後，出現在天籟面前的不是她要等的人，而是一座……山？啊，不對，山是不會穿衣服的，那麼，根據經驗聯繫實際，應該是……樺地……沒錯吧？
抬起頭，果然看見了那張沒有什麼看頭的臉——汗！天籟默默地在心裏說：我可以容忍別人腦袋少根筋（像慈郎就很可愛），也可以容忍別人面部缺乏表情（像部長就很威嚴），但是，我，最討厭有人高人一等地看我。所以，像樺地這種身高嚴重超標的人，決不在我的交友範圍以內。
然而，此刻，似乎不跟他打交道不行呢……因為，樺地肩上扛的，正是她要等的人沒錯——死慈郎，都特別囑咐過他不要在更衣室裏睡了，居然還……真是無語了。
“慈郎又睡著了，所以就只好直接把他扛出來了。”咦咦？不對吧？樺地同學不是只會說“wushi”的嗎？怎麼突然間會講那麼多話？而且聲音也變得悅耳起來……
哦，原來，那句話不是他說的嘛！天籟還在苦苦思考，從樺地身後走到前面來的跡部解決了她這一疑惑。
“哦，那謝謝了。”本來想直接讓樺地把慈郎放下的，不過想到這個人除了跡部之外跟其他人好像沒有多少溝通能力，她乾脆對可以發號施令的人說，“那麼……可以請你家的那個誰把慈郎還我了嗎？”
跡部打了一個響指，樺地便心領神會地把肩上的包袱直接扔下。被丟在地上的慈郎摔醒過來，又嚷嚷了起來：“痛……痛死我了！”回過頭去看見罪魁禍首，慈郎更加委屈地抱怨道，“樺地，你怎麼一點都不會憐香惜玉，每次都用扔的啊！”
憐香惜玉嗎……天籟掛汗，這四個字放在樺地身上的效果真不是一般的震撼啊！
不過對於擺出一張哀怨臉靠過來的慈郎，天籟可是沒有半點同情，甚至敲了他的頭一下說：“活該！我都叫你不要在裏面睡了居然還明知故犯，如果不是樺地把你提出來你又打算把我晾在這裏等多久啊？”
慈郎抱歉地吐吐舌頭，樣子可愛得讓人都不忍再苛責下去，討好地說：“耶……對不起嘛！你是不是餓了？我們現在就去吃飯吧！”
被他推著走的天籟很想跟他說“問題的重點不在於餓不餓”，但是看到他臉上單純地寫著“甜品我來了”的快樂模樣……還是算了，跟單細胞生物說什麼都沒用。
“咳……慈郎，本大爺的司機來了，可以載你們一程。”後面突然傳來跡部的聲音，只是……似乎有一點不自然。
慈郎一聽有順風車可以坐，馬上回身撲回去，眼睛亮亮的希冀地說：“真的可以嗎？跡部？”
“慈郎，不要啦！”天籟轉身去把慈郎扯回來，“又不是很遠，怎麼能麻煩跡部大爺呢？”
跡部的眼中閃過一抹說不出是什麼的情緒。
慈郎趕緊蹭到天籟身邊，撒賴地說：“不要嘛！小天，人家今天超負荷訓練很累耶！我們不要用走的啦！”
跡部挑起眉，用類似挑釁的眼光看著天籟等待答復。
咬咬牙，看看慈郎一副可憐兮兮的綿羊樣，天籟轉眼就換上陽光燦爛的笑容，謙和地說：“那……就麻煩你了。”
對於她突如其來的轉變，跡部有一瞬間的錯愕，但隨即又恢復常態，酷酷地說：“嗯，那就走吧！”
當走到校門口看到停在那裏等候的車子時，天籟真的很想把黑線拉來當自己現在的背景板。
……可恨的有錢人啊！只不過是接送一個中學生上下學而已，需要派出……加長型的凱迪拉克嗎？真是有夠招搖，有夠誇張，有夠奢侈的！
慈郎可沒想那麼多，一骨碌就鑽到車子裏面，快樂地拍拍真皮的座椅說：“還是跡部家的車子舒服啊！都可以在這裏面睡覺了！”
跟在他後面坐進車子的天籟又好氣又好笑地敲了他一下說：“你任何時候都只能想到睡覺嗎？我警告你哦，你要是又睡著了我下車的時候是不會再叫醒你的了。”
當然，事實早已告訴我們，警告這種東西，對於慈郎來說是完全沒有用的，因為他對睡覺的狂熱已經遠遠淩駕於一切威脅之上。
所以，當天籟感覺到肩上突然多出了一份重量之後，她也只是無奈地坐直了身子，把慈郎的腦袋扶到比較舒服的位置上靠著。
“真把自己當媽媽了？這麼小心翼翼地照顧著。”正對面的座位上傳來一聲輕嗤。
樺地是坐在前面的副駕駛座上的，而且就算他人在這裏，也不可能說出這種話來，所以，發言者毫無疑問只有唯一人選了。只是傍晚的天色已經暗下來，深茶色的車窗更是隔絕了大部分光線，所以，即便是坐在對面的跡部，臉也有大部分籠罩在陰影下，讓人無法看清表情。
“呵，你也吃醋了嗎？”天籟笑笑說，雖然看不到神情，但她卻感覺到流淌的空氣明顯一窒，難不成——隨口說說的話，還真猜對了？“我說水仙，你也差不多一點吧！就算慈郎粘我一點又怎樣，我見他一面又不容易，其他的日子裏他都在你掌控之下啊！就這點時間還捨不得把他讓給我一下下麼？”
跡部的嘴角抽動了一下，隱忍地說：“本大爺幹嘛要吃這種醋……”她說的吃醋……居然是這個……跡部在剛才的瞬間愕然之後變得有點頭痛。
天籟眨眨眼，一派無辜地說：“你不是千方百計要把慈郎拐上車好盯著我們嗎？不是吃醋是什麼！放心吧，我跟慈郎是單純的友誼，我絕對不會對他產生任何非分之想，最後一定完璧歸趙地還給你可以了吧！”
跡部揉揉額角，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反駁吧，不知道為什麼，在她面前再怎麼說話都有點底氣不足欲蓋彌彰的感覺；不反駁，難道就任由她這麼自以為是地把慈郎配給了他？！
但是，不用等他想出任何可以用來回答又不顯得怪異的話，車子已經停下來了，車子隔板上的對講機傳來司機一板一眼的話語：“少爺，夜星已經到了。”
“哦？這麼快就到了？看來選擇坐車還是對的。”雖然之前說過不會再叫醒他之類的話，天籟還是輕輕地拍拍慈郎的臉，說，“慈郎，乖，起來了，我們到了。”
跡部撇撇嘴，諷刺地說：“這麼溫柔的方法，怎麼可能叫得醒慈郎？”
“誰說的，你叫不醒是因為你的咒語不對。”天籟煞有其事地說。
“咒語？”
“你不知道嗎？要喚醒睡美人，是需要咒語的。”天籟的唇畔溢出一抹淡笑，用依然輕柔但卻帶著幾分誘惑的聲音湊到慈郎耳邊說，“慈郎，你不起來的話，我自己進去吃甜品哦！”
就像真的是什麼奇妙的咒語生效一樣，前一刻還在打著呼的慈郎猛然睜開眼睛，活力十足地從天籟身上越過就推開車門沖了出去，還不忘招呼後面的人：“我先進去占位子，小天你也快來哦！”
光線從敞開的車門投撒進來，把跡部目瞪口呆的神情表露無遺，天籟得意地沖他一笑，揚手揮一揮說：“謝謝你的便車哦！慈郎今天晚上就先借我吧！”隨後，也跳下了車，並“砰”一下順手幫忙把車門關上。
獨自留在車廂中的跡部，右手不自覺地撫上眼下的淚痣，嘴角微微地勾起。半晌，才對前面的對講機說了一句：“開車。”
第二十七章 怪物現身？
大概是因為昨天翹了社團跑去冰帝遊蕩，天籟今天難得一下課就直奔網球場，以作為經常經紀人良心偶然發作的彌補。
急匆匆地穿過教室後面的小森林，忽然，腳下踢到了什麼，天籟低頭一看——網球？為什麼，一個網球會滾到這裏來？
抬眼望去，正好看到讓她火冒三丈的一幕。
龍馬啊……她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上怕摔了（淩：……你有嗎？）的龍馬，她天天督促著喝牛奶好快快長高要是受了點傷也要害她心痛個半死的龍馬，居然被人用石頭打了！！！
天理不容！實在是天理不容！先別提打壞了龍馬那張極品小正太的臉又多麼令人痛惜的事！首先，欺負龍馬，也得先得到她的批准！難道不知道，除了她以外，別人都不可以欺負她手下的養眼小帥哥嗎？！（淩：該不會……這才是你發火的原因吧！）
隨手撿起地上的一塊小石子，天籟才懶得再用網球拍來打，直接一甩手狠狠地朝那個銀頭髮的腦袋砸過去。
石頭不偏不倚地正中目標，也成功地把那個囂張的人的注意力轉移到這邊。
呵！是人稱“怪物”的亞久津仁哪！就說，還有哪個人敢在別人的地盤撒野的呢！天籟倚在身後的樹幹上，手中還一下一下地拋著另一顆小石子，嘴邊勾起了弧度，眼中卻燃著火焰。
“在‘我’的地盤欺負‘我’的人，你問過‘我’了沒有啊？！”一句話，用力強調了三次“我”字，只為了告訴眼前的人，本、小、姐、火、大、了！
亞久津扔下手上的網球拍，一步一步充滿氣勢地向天籟走了過來，在離她還有一步遠的地方站定，以傲人的身高俯視神色絲毫不見慌張的天籟。
“剛才，是你扔的石頭？”略帶沙啞的聲音裏隱隱蘊含著怒氣。
“天籟學姐……”被丟在一旁的龍馬從地上爬起來就要衝過來。
“龍馬，你給我乖乖地呆在那邊別動。”天籟冷峻的聲音制止住龍馬的動作，挑釁的眼神卻是迎向那雙豹眼一般的眸子，“再怎麼兇狠，我也就不信他能對一個女生動手了。”
細長的眼睛一眯，亞久津危險地說：“你憑什麼認定我不會對女生動手啊？呵，我出手可是不看對象的。”說罷，他當真揚起了拳頭——
然而，天籟就這麼抬眼望著她，臉色一點也沒變，嘴角甚至還掛著那抹輕諷的微笑。
亞久津神色一狠，在沖上前來的龍馬的瞪視中，拳頭就沖著天籟揮過去——
天籟眼睛眨都不眨，感覺到一記充滿力量的拳頭在離她的臉還不到一釐米的地方擦過，狠狠地砸在了後面的樹幹上。
看著眼前微笑依舊的女孩，亞久津收回拳頭甩了甩手，一聲嗤笑中卻有些微的賞識之意：“沒想到，現在還有你這種不怕死的女人。”
斂下眼，天籟自信地說：“誰說我不怕死了？事實上，我怕極了。可是，我就是不信你對著一個女孩子還能下得了手。”
“？……無趣！”亞久津瞥她一眼，把手插進褲袋裏，轉身揚長而去。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天籟才籲一口氣，無力地任由自己的身軀沿著樹幹滑落。
龍馬趕緊跑到她跟前蹲下，緊張地問：“學姐，你沒事吧？他剛才……傷到你了嗎？”平時再怎麼酷，這次的事情可以算得上是因自己而起，如果連累學姐也受傷，龍馬還是會擔心。
“沒有沒有，我……腿軟而已。”天籟拍著胸口，深呼吸幾口平息自己狂跳的心臟。
“腿軟？”龍馬傻眼。
把超速的心跳平穩下來，天籟自言自語地說：“嚇死我了嚇死我了，還好他剛剛沒真的動手。”
大概聽明白了的龍馬嘴角抽了抽，頭上佈滿了汗滴和黑線，陰森地說：“學姐剛才……不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嗎？”
“不怕！”天籟誇張地大呼起來，“被那種野獸的目光盯著，還有一個拳頭在你面前晃啊晃的，怎麼可能不怕！”
帽子一下子滑落一點遮住龍馬的表情，他簡直無法抑制住嘴角的狂抽了：“那你……不是還很肯定那個人不會對你動手的嗎？”
“我覺得是，那他不一定是啊，我剛剛砸他的那下子可是用盡了全力呢！誰知道他會不會惹火了就真的一拳下來啊！我這麼弱不禁風，肯定是受不住那種拳頭的。”
終於忍無可忍，連鮮少表露出“人類”感情的龍馬都忍不住發飆地大喊：“那學姐你還去惹他幹嘛！而且還站在面前任人打，萬一他真打下去了怎麼辦！”
“所以說，越是在危急的時候，就越是考驗人的意志和勇氣，你看我現在不是把他唬過去了嗎？怎樣？學姐的演技還不來吧！”天籟洋洋自得地講完，發現龍馬已經一言不發地站起身走開了。
“喂喂，龍馬，我再怎麼說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吧！你這小子怎麼這麼無情就這樣走掉啊！”天籟趕緊從地上爬起，拍拍裙子追了上去。
救命恩人……龍馬一臉糾結，腳下的步子又加快了些。
“龍馬！”用跑的追上了那個在前頭走得飛快的小個子，天籟一把捉住他的手臂往另一個方向走去，“你這小子知不知道自己受了傷啊！至少跟我去醫務室擦一下藥吧！”
雖然沒有作聲，但是龍馬的腳步已經順著天籟走了，而拖著他的人，還在一刻不停地碎碎念說：“真是的，那麼不會照顧自己。喜歡挑釁別人到處惹麻煩也就算了，還整天不把受傷當一回事，自己不在意，好歹想想別人的感受啊！那麼養眼的一張臉要是毀容了還得了！真愛讓人操心……”
到底……是誰比較讓人操心……龍馬糾結地想著，聽著耳邊傳來威力不比不動峰那個牢騷王低的嘮叨聲，真的很想……拔腿就跑……
第二十八章 對抗山吹
雙方隊員在簽到處報到過後，山吹——也就是青學今天的對手——的某個橙色頭髮的少年笑嘻嘻地脫離自己的隊伍，粘到了走在青學正選們後面的天籟身邊來。
“嘿嘿，天籟妹妹，沒想到我們今天要在這種情況下見面啊！”千石清純，山吹的隊長，一個有著明朗的個性和笑容的大男孩不改他招蜂引蝶的本色，一手搭上了天籟的肩膀。
斜斜地瞥他一眼，天籟完全不相信他的說辭，回道：“什麼叫做沒想到，你看到這場的比賽對手是青學時就知道我會出現的不是嗎？”
千石不置可否地笑笑，然後不顧前面走的就是自己今天的對手，很不怕死地說：“不過，天籟妹妹，今天我感覺到是lucky的一天耶，所以等會兒打敗你們的話也沒關係吧！你不會因此而生我的氣的，對吧？”
走在他們兩人前面的龍馬和桃城腳步一頓，接著若無其事地往前走去，只是在他們後面的天籟感覺到周圍的氣溫好像一下子提升了幾度。
哦哦……千石無心的話，卻意外地挑起了他們的熱力呢！
天籟腦中迅速轉過幾個念頭，然後笑笑問道：“千石君，你今天還是單打三是不是？”
千石點點頭，這是他們山吹這兩年的獨特安排，先是全國等級的兩對雙打，然後再讓千石在第三單打把比賽結束，也就是說，萬一前面三場比賽任意一場出現意外，都有可能斷送他們的晉級之路。
“那麼……”天籟眼睛轉了一下，抬眼看著千石說，“我跟你做個約定，好不好？”
千石感興趣地低下頭湊過來問：“什麼約定啊？是不是我贏了你就願意跟我約會啊？”
“差不多。”天籟一笑，指著前面的桃城，對千石說，“那個，是你今天的對手，如果你贏了他，我欠你的比賽要我啥時候還都行。如果你連他都贏不了的話，那麼，我們的那場比賽就一筆勾銷怎麼樣？”
千石玩味地撫著下巴，精明地說：“聽起來，是個不怎麼公平的約定啊……天籟妹妹。”
“是不大公平呢！”天籟故意曲解他的意思，“千石君都已經說自己將要打敗我們的人了，我這不是輸定了嗎？”
千石一愣，他所說的“不公平”是指天籟欠下的那場比賽要自己贏了才肯還輸了就要賴賬，但是——
“被天籟妹妹現在這麼一說，如果我再拒絕的話好像就是滅自己志氣了呢！”千石縱容地一笑，算是答應了。
耶！就這麼擺平了一件事情，雖說是小小地作弊了，不過以後不用被千石追著要還他一場比賽，還真是輕鬆不少呢！
看在千石這麼乖乖答應的份上，就免費贈送他一個情報好了，天籟好心地提醒說：“喂喂，千石君，我們今年的選手也很強哦！想跟以往一樣在前三場就終結比賽，不大可能呢！”
“沒關係喲！”千石得意地一笑，神秘兮兮地一手摟過天籟，一手指向自己隊伍中的某一個點，像是透露什麼天大的秘密一樣說，“我們今年多了一個很厲害的單打呢！絕對保險！”
順著他指的方向望過去，一個比其他人都高出一點的銀色頭顱不合群地落在隊伍之外，臉上儘是無聊和不屑。
“哦，是亞久津啊，我見過他，是個很可愛的人呢！”雖然說性情有點暴戾，但以他火氣再大都不曾對女性動粗這一點來看，算是個不錯的人了。
千石清純卻因為她這句“中肯”的評價掛下汗珠來……可愛……看來，自己以前真是小看這位天籟妹妹了，畢竟，能用“可愛”這種詞語來形容亞久津的……絕對不能列入“正常人”的範疇之內！
“ne，比賽要開始了，還是趕快滾回去你們那邊吧！還是，千石君乾脆留在我們這邊算了？”天籟眼見已經快走到青學的休息席，對還賴在旁邊的千石說。
“居然要我用滾的……天籟妹妹太狠了……”想耍悲情卻沒有耍出任何效果的千石終於收起裝模作樣的臉孔，拍拍天籟的肩膀說，“那我就先回去了，待會兒好好欣賞我們精彩的比賽吧！”
千石說完，小跑著回到了山吹的隊伍中間，蹲在了他們那位叫做“伴爺”的教練前面，大概在聆聽什麼“上場前的囑咐”之類的。
拋開他拈花惹草的惡劣習慣不說，千石的個性還是挺討人喜歡的呢！
“自己的隊伍比賽在即，還有那個閒情逸致跟對手卿卿我我，青學的經紀人還真是輕鬆呢！ne，樺地？”冷冷的嘲諷突然從身後傳來。
“wushi！”跟機器一樣精准的回答馬上響起。
唉！我這是招誰惹誰了我！連跟別人說個話你這水仙也要插嘴！天籟回過頭去，看看那一夥華麗的隊伍，視線直接跳過領頭的那只對後面的人說：“喂，斷背，你們冰帝的賽場在那邊，別一個帶隊的是路癡其他人也跟著他亂轉。”
跡部嘴角抽了一抽，“井”字蹦上額頭，站前一步擋在天籟和忍足的視線交匯中間，說：“你說誰是路癡啊？迷路那種不華麗的事情才不會發生在本大爺身上！”
“哦？”天籟眨眨眼，虛心地問，“那請問閣下，為什麼你們不去‘自己’的賽場看比賽，特地光臨我們這邊呢？哦哦，我知道了，一定是你們也覺得自己派出去那些後備的比賽沒什麼看頭，所以才來觀賞我們的精彩對決吧！瞭解，瞭解！那……你們慢慢看，用心看，看好了我們青學都有些什麼偉大的絕招然後回去想對策吧！”
向日先跳出來，嚷嚷說：“誰要來看你們的比賽呀！就算我們以後真的會對上你們，還用得著事先來看你們的什麼勞什子絕招嗎？”
“不是呀！”天籟的聲音要多無辜有多無辜，“嗯……也不是路癡的話，那你們是在這裏幹嘛啊？”
“路過！”跡部忽然惡狠狠地撂下兩個字，然後華麗地帶頭拐到冰帝比賽的場地那邊去。剩下的幾個人當然也跟著過去了。
“哎哎，沒有慈郎和長太郎的冰帝隊伍，雖然還是很養眼，可是都勾不起我的興趣了呢！我的胃口果然被養刁了。”天籟喃喃自語地說著，走到了青學的休息席上。這時，第二雙打都已經上場了。
“小天，我看你跟其他幾個學校的人也混得挺熟的嘛！”龍崎教練看到自己的孫女在跟別人搭拉了半天才肯回來，語氣中並沒有責怪，多的是好奇。
“呵呵呵……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嘛！”天籟走到奶奶和部長之間坐下，一邊攤開本子以做比賽紀錄，一邊笑呵呵地回話，“況且，體育運動這種東西，贏得比賽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贏得友誼嘛！對不對？”
龍崎教練讚賞地點點頭，似乎對孫女的解釋很滿意。
而賽場上，面對山吹引以為傲號稱“全國等級”的雙打組合，不二和河村這對臨時配對的表現就遜色多了。
天才不二，果然還是適合獨自馳騁在球場上傲視群雄啊！只可惜，為了讓其他人偶然也上單打的機會，卻整天被安排到雙打去。再加上他對這種事情也完全不在乎，因此，在很多比賽中，他都甘當那個陪襯的綠葉。
不過，也正因為如此，當不二真正發威的時候，才更叫人驚豔吧！
對戰山吹的比賽，畢竟不是許大要讓不二和河村當家作主的地方，因此，第一場的雙打，毫無意外地——落敗了。
隨之上演的第一雙打比賽也不是一局苦戰，對方那對被千石取了奇怪外號的雙打也不是什麼好捏的柿子，論默契度絲毫不遜於青學著名的黃金組合。
“天籟。”部長大人突然欽點了經紀人的名字，目光卻依然定定地看向場上的兩對雙打組合，“對山吹的這場比賽，你看會怎麼樣？”
天籟停下手中紀錄的筆——反正乾的筆記向來比她的詳細，總結的時候跟他借就可以了——托起腮幫子看了一會，才回答說：“應該，今天還是用不著部長你出場吧！”心裏暗暗想道，還好部裏的其他人夠強，幾乎都不需要動用到第一單打，不然你那只左手還沒撐到冰帝的比賽就已經廢了吧！
“可是，目前的形勢，好像是對我方不利啊！”龍崎教練有心試探孫女的洞察力，故意問道。
筆頭輕敲本子，天籟認真地回答：“雖說如此，但是依我看，山吹的雙打雖然是全國水準，但是大石學長和英二無論是技術還是配合都足以跟他們抗衡，因此，要拿下這一局也是沒問題的。至於第三單打千石，去年入選青少年選拔賽，實力毋庸置疑，但他的絕招‘虎炮’對上同樣是力量型的桃城，不見得有多大殺傷力。況且，據我所知，桃城那小子好像有在偷偷地練什麼秘技之類的，這場比賽交給他我也很放心。至於那個新加入的第二單打嘛，他的運動神經的確是很發達，在力量、速度等綜合體質來說也可能在龍馬之上，不過據消息，他並不熱衷於網球這一運動，平時也很少參加訓練……”天籟婉然一笑，信心滿滿地說，“體育運動這種東西，光靠著自身的先天條件，還是很難贏的吧！”
別以為她是看過了動畫才知道這些東西的，來到這個世界以後，她也是有做功課呢！每一場比賽都有認真觀察評估，對自己和對手的情況，她幾乎敢說自己知道得比許大還詳細！
看她分析得頭頭是道，手塚也同意地點了點頭。雖然說這個經紀人遲到當飯吃，缺席是常事，但是她對比賽的分析和敵我雙方的評估從來都精准得讓人信服，因此，也可謂十分稱職了。
果然，第二雙打的比賽，青學很快就扳回劣勢，順利勝出。
跟興奮的英二擊掌慶賀他的勝利後，天籟突然想到什麼，像是十分隨意地對手塚說了一句：“對了部長，我明天的訓練要蹺掉！”
手塚一向面癱的臉上不可察覺地抽了抽嘴角——他決定，收回前言，什麼稱職！就算分析得再好再準確，也不能彌補她三天兩頭的不知所蹤。尤其是，現在，還堂而皇之地跟部長說出要蹺社的話！
不過說到這裏，手塚的確也覺得有些奇怪。換作以前，她是絕對不敢大咧咧地跟他說出這種話來的。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她對自己就不再是那副畢恭畢敬誠惶誠恐的模樣了。怎麼說呢？她不會再見到自己就自動立正站好了，就連蹺掉社團活動，以前都是默默地逃掉然後自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而現在她反而會大大方方地告訴自己：她要蹺了！就好像突然打破了一層名為“敬畏”的隔膜，變得親昵起來。而他也說不清自己是不是歡迎天籟的這種轉變。
不過，天籟這句話用不著自己回答，因為她一講完，頭上已經吃了一記爆栗，龍崎教練頭上的青筋抖了抖，閉著眼睛隱忍地說：“死小孩，要蹺社還說得這麼光明正大，當我這個教練不存在啊？手塚，你也任由她這般沒大沒小了嗎？”
推推眼鏡，手塚決定裝作自己已經把一切注意力都投注在場上比賽的桃城和千石身上，誓不介入這兩祖孫的鬥爭中。
“奶奶！會痛耶！”天籟摸著被打的地方，轉頭看見大家長鐵青的臉色，趕緊改口說，“我請假，請假可以了吧！”
“哼！請假！該不是又要跑到醫院去了吧！”別以為不住在一起她這個做奶奶的就不知道你在幹什麼，你的一舉一動我可是清楚得很！龍崎教練的眼神分明對孫女明明白白地宣示出這一點。
“醫院？”結束比賽在後頭喝水休息的英二趕緊湊了上來，擔心地問，“小天，你為什麼要去醫院？你病了嗎？”他此話一出，隊裏的其他幾個人都換上了關切的神色，連目不轉睛地看著球場的手塚也都微微扭過頭來看她！
哎呀呀！都是奶奶在亂說，害大家擔心了多不好！天籟趕緊擺擺手澄清道：“放心，我好好的沒病也沒痛。我是去探病的。”
“探病？小天有熟人病了嗎？我們認不認識的？”這下連不二也上前來詢問了。
一看隊員的神情瞬間就由關切變成了八卦，天籟決定澆一把油讓他們的好奇之火燃得更猛烈，於是，她神秘兮兮地說：“那個人，是個大美人哦！”
第二十九章 醫院之行
如果是換作以前，每次都要撫子姨媽以不容置疑的“祈使句”要求，才有可能讓天籟千里迢迢地跑去看她。不過現在，她可是乖乖地幾乎每週都過去報到——美色與親情，孰輕孰重還真是一目了然啊！
可是，跟姨媽打過招呼，再跑到幸村的病房時，裏面居然是空無一人。
“啊咧啊咧……美人到哪里去了呢？”天籟一邊摸著頭想著，一邊退出了他的房間。與其在這裏傻等，還不如出去找找看呢！
天籟走在醫院的過道上，左右巡視著看能不能發現幸村的身影，忽然映入眼簾的景象讓她猛地停住了腳步，一時之間只能目不轉睛地凝望著那樣的畫面。
窗前，一個擁有絕色之姿的人就那麼靜靜地站著。紫藍色的發絲被清風溫柔地拂起，露出白皙勝雪的清麗臉龐。水漾的眼眸定定地望向遠方，承載著淡淡的悲傷和無奈。刹那間，醫院裏穿梭的人群，推過的輪椅病床，所有的一切都好像消失不見了，天地間就只剩下那抹孤寂的人影。
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
一笑傾人城，再笑傾人國；
傾城與傾國，佳人再難得。
非常奇異地，天籟腦中竟然響起了很久很久以前看過的形容息夫人的那首中國古詩詞，而更為奇異的是，她居然這首詩詞用來配合眼前的場景是再適合不過了。
如果可以的話，還真的想對著這麼一副養眼的圖畫一直望下去呢！可惜，天總是不遂從人願的，撫子姨媽再一次不知道從哪個角落沖了出來煞風景地叫道：“小天啊！又被我逮到你偷窺精市了吧！就知道你最近來得那麼勤快，肯定是不安好心的！”
她這麼一咋呼，不但把天籟從沉迷狀態中驚醒，也讓幸村注意到她們了。他收回遙望的目光，轉過頭的同時把臉上的傷感掩飾得讓人看不出任何痕跡，微笑地說：“阿姨，小天，你們都過來了啊！”
天籟走近幸村身邊，假裝自己剛剛什麼都沒看到，輕快地說：“是啊，剛才去你房間沒人，就出來看看了，精市今天氣色很好呢！”
撫子也從另一個方向走了過來，臉色儘是捉弄的笑意，故意酸溜溜地說：“對啊，精市，自從認識你之後，這丫頭就三天兩頭往醫院跑啊！以前我可是怎麼求她都不肯來呢！真讓我這做姨媽的寒心啊！”
“我可是一早就大大方方地承認自己是沖著美色來的啊！倒是姨媽你……”天籟眼睛在撫子身上打量了一轉，嘴角勾起跟她一樣的詭笑，不甘示弱地反擊道，“每次說去巡房最後都巡到美人這邊來，那才叫‘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吧！”
撫子伸手過來又是給天籟腦袋一記爆栗，對外甥女沒大沒小地調侃自己又好氣又好笑，說：“你這死孩子，不要以為自己中文學得好就了不起，整天拿中國的成語來砸我！”
冤枉啊！人家用中國成語是因為習慣，絕對不是有心顯擺的嘛！面對這樣的指控，天籟可真是有理說不清，只好扁扁嘴把這道氣咽下去。
每每看到這對姨甥的互動，都總是讓人忍俊不禁呢！雖然“貴為”她們的爭執物件，幸村還是忍不住因為她們的互相調侃笑了出來。
“真是一笑傾人城，一點都不假啊！”儘管已經見過了無數次幸村的淺笑，但是天籟還是對這樣的美色無法免疫，再次看傻了眼在那邊喃喃自語。
撫子再毫不留情地給她一下子敲下去，用一副“無可救藥”的表情說著：“矜持啊甥女，矜持！不要每次精市一笑就整個人像丟了魂一樣！丟臉死了！”
摸摸連續兩次遭到攻擊的地方，天籟皺著眉頭向姨媽抗議道：“什麼呀！我對美的崇尚是自然不造作的，你不要再敲了！真是的，有機會天天對著精市的人有什麼資格說出這種話來啊……”後半句已經純粹是心理不平衡的抱怨了。
撫子姨媽還想說些什麼，不過一個小護士跑了過來在她耳邊嘀咕了幾句之後，她收回玩笑的表情對幸村和天籟說：“我現在有點急事要過去處理一下，你們倆自己玩吧！”不過，走之前，她還不忘補充一句說，“小天，這再怎麼說也是我工作的醫院，你真要做什麼的話要找個隱蔽點的地方啊！”
額角的青筋抽了抽，天籟很用力地才忍住了對姨媽大吼的衝動——這女人還真把自己的外甥女當成什麼了！除了純欣賞以外，她還能做什麼啊！
對著姨媽的背影比了個鬼臉，天籟回頭，又已經端上了最完美的笑臉面對美人：“精市啊，大電燈泡走了，我們趕緊趁此機會再繼續培養一下感情吧！”獨佔美人，絕對是讓每個同人女都嫉妒得牙癢癢的事情啊！
幸村對她的說法失笑，她每次過來都一定要說這一句，倒是不知道她到底要培養到什麼時候才算是功德完滿了。
“對了，我都差點忘了這個，”天籟突然才意識到手上的重量，把一直拿在身後的盒子舉到前面，獻寶似地說，“這是我媽媽做的糕點，味道很棒哦！姨媽每次要我不遠萬里地撲過來就是為了給她送這個呢！這次我讓我媽多做了點，特地扣下來孝敬女神你的。”
幸村對天籟偶爾“女神”、“美人”的亂叫已經從疑問到反駁再到接受和習慣了，不再費勁去糾正她，接過她手上的盒子說：“那真是謝謝你媽媽了，別再站在這裏了，我們回到房間裏去坐吧！”
天籟點點頭，跟著幸村一路說笑地走回他的房間。來到房前正要推門的時候，門卻先從裏面打開了，裏面的人一看到來人也有點愣住，但片刻過後馬上又反應過來說：“幸村，你回來了，我們剛剛過來，看到你不在，正想出去找呢！”說完這些話後，那個黑黑的光頭又轉回頭去對房間裏面的其他人說，“不用找了，幸村回來了。”
第三十章 王者駕臨
天籟跟著幸村走進房間，果然看到裏面已經站滿了人，隨著幸村一一打招呼過去，她也一一看過去：除了開門的光頭之外，來的還有黑面神、紳士、乾的青梅竹馬，呵，號稱“王者”的立海大正選，站在面前的時候都還蠻平易近人的嘛！不過，小海帶和那只白毛狐狸都沒來呢！還有，自家的那個小表哥也不在。
不知道是感受到她的疑惑還是巧合，幸村也開口問了：“今天仁王他們沒來啊！”
黑面神真田作為代表，上前解釋說：“切原今天訓練遲到，被留下來補回練習量，仁王在盯著他。丸井說要過去跟他母親打個招呼。這位是……”他眼睛看向跟在幸村後面的天籟，問出自他進門時就產生的疑問——認識幸村這麼久，似乎從來沒聽說過他親戚朋友中有這麼一個女生。
“啊，你看我，都忘記介紹了，”幸村抱歉地對天籟笑一笑，說，“這位是……”
“小天？你怎麼會在這裏？”幸村的介紹還沒講完，就先被走進門的少年打斷。
“文太，不是說你去找姨媽了嗎？她沒告訴你我來了？”天籟看到那名粉紅色頭髮的少年之後，就放任其他人在旁邊呆著逕自跟他聊了起來。
“我媽去巡房了，去她辦公室沒找到人就先過來了。”
他們之間旁若無人的交談讓立海大不明就裏的人更加感到雲裏霧裏——明明是在幸村病房裏出現的陌生人，怎麼又好像跟文太很熟的樣子？她到底是誰啊？
文太的雙打搭檔胡狼桑原，也就是剛剛開門的那個皮膚黝黑的光頭站得離文太最近，所以也就由他先問出大家的疑問了：“文太，你不先介紹一下嗎？”
“啊，這個啊——是我表妹，龍崎天籟啦！小天，這些都是我的隊友——胡狼、真田、柳、柳生，還有我們部長幸村。不過——你怎麼會在部長的房裏？”文太將在場的各位都一一簡短介紹完之後，才後知後覺地回到了一開始的問題。
“呵呵，因為我現在正在朝精市的紅顏知己方向努力邁進嘛！”天籟一點都不害羞地說完，當著所有人的臉就粘到幸村身邊抱住他的手臂。
除了早已習慣的幸村和深知她本性的文太之外，其他人都明顯為她的大膽宣言受到了不小的衝擊，呈現半石化狀態。幸村撫額，實在不知道怎麼對手下的部員解釋。文太習以為常，滿不在乎地吹了個大泡泡。
半晌，慢慢緩過神來的胡狼才僵硬地對搭檔說：“你表妹……很豪放啊！”迷上幸村的人有不少，只是從來沒有女生敢這麼大大方方地把自己的企圖當著所有人的面說出來。
“？……你別聽她胡說啦！她所說的絕對不是你們想的那個意思，她肯定只是看上了部長的美貌而已。”從小一起長大，這個做表哥的又怎麼會不瞭解自己妹妹？天籟由來對“美”的東西都沒什麼抵抗力，只要是看到美的，不管是人還是物，都會千方百計地親近。所以，她說的那句話不代表就是指她想要成為幸村的女朋友什麼的。只是，文太沒有意識到，這句話在隊友的心中又產生了不同的詮釋。
看上了幸村的美貌……這不是傳說中的色魔嗎？
朋朋bb 2011-8-24 17:16
不顧其他幾個的僵硬和幸村一點點的無奈，天籟可是對文太的釋義不滿到極點，點點他的腦門說：“喂文太，什麼叫‘只是看上部長的美貌而已’，我沒有你說的那麼膚淺！”不可否認，她樂意接近美人，他的美貌是佔據了很大一部分原因啦！可是，她也是注重品質內涵的人，才不會像文太說的那麼色欲熏心呢！
文太移開她的手指，笑眯眯地反問：“你敢說，你沒有覬覦我們部長的美色嗎？”
“什麼覬覦！”兩母子還真是同一副德性！“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沒聽過嗎？我的品味和格調讓我天生喜歡靠近美麗的東西又怎樣了？”
他們的對話讓其他人更形僵硬——一個小女生居然就這麼大方地當著當事人討論美色問題；
也幸村的臉上染上了淡淡的尷尬——真是不得不說他們是一家人，連同護士長在內，都喜歡在自己面前拿自己來大做文章。
“好了，”幸村眼見這對表兄妹的爭論越來越旁若無人，趕緊出言制止（當然也是為了讓自己停止成為別人的討論中心），“小天帶了點心過來，我們還是先吃吧！”
“什麼？點心？”文太耳尖地捕捉到最重要的訊息後自動變成垂涎三尺的小狗樣，“小天是靜子阿姨做的嗎？我最喜歡她做的日式糕點了，我自己怎麼都學不會呢！”
說完，他就眼疾手快地瞄準幸村放到了桌上的糕點盒想要撲上去，結果被天籟一把打下他已經伸出的魔爪，嚴正地警告：“你的份我已經送到姨媽那裏去了，這份是精市的，你不可以染指！”
幸村打著圓場說：“小天，沒關係啦，反正這裏有很多，讓文太一起吃吧！”
“不行，精市你不懂的，讓文太出手的話，你們大概都只有看的份了。”天籟把一臉哀怨的文太拖住不讓他再次偷襲的企圖得逞，一邊對其他幾個慢慢從石化狀態恢復的人說，“那個……精市和文太的隊友們啊，我媽做的點心很棒的，你們慢慢享用啊！”
掙脫掉死死按住自己的天籟，文太把對糕點看得到吃不著的怨念發揮到極限，一邊飛身撲去一邊大喊：“小天，我好歹是你哥哥，你不要太過分了！”
天籟身手敏捷地又一個箭步沖到文太面前擋住，說：“你還知道自己是當哥哥的那就拿出個哥哥的樣子給妹妹看，不要每次看到糕點都化身為飛天豬！我都說了你的份在姨媽那裏留著嘛！”
“可是部長說了我可以分享他的也沒關係啊！還有，什麼是飛天豬！”文太又陷入了與天籟的攻防戰中。
“你現在這個樣子就叫飛天豬嘛！不信的話自己去照鏡子看看。”天籟攔阻的同時還有力氣回嘴。
另外那幾個人正在正在津津有味地品嘗糕點的同時，也很努力試圖忽略在他們三步以外發生的無聊鬥嘴和搏鬥，另外找話題開聊。忽然，窗臺上放的一盆盆栽吸引住柳生的目光，他走近認真看了一下，轉過頭說：“幸村，這盆蘭花長得很好呢！你什麼時候養的？好像之前一直沒注意到？”
幸村看過去，嘴角勾起溫暖的笑容，說：“是小天前幾天拿來給我的，說是這裏太死氣沉沉了，需要點有生命的東西。”
老實說，他那時候還真是有點感動，以前來探病的人頂多就只是帶一束鮮花過來，雖然一開始的時候盛開得鮮豔欲滴，但沒過兩天就枯萎掉了。還是第一次有人捧著一盆綠油油的盆栽過來，每天需要自己搬去澆水曬太陽，但是生機勃勃的盆栽讓他每次看到就舒心不少。
是那個女孩啊！幾個人同時看向還在跟文太拌嘴的天籟，雖然被貼上了“色魔”的標籤，但柳生他們現在還是因為她的這份體貼對她刮目相看。
意識到自己在一瞬間稱為視線焦點，天籟停止了和文太的爭鬥，疑惑地問道：“怎麼了？點心不好吃嗎？還是被我摔壞了嗎？”
趁此機會，文太一下子擺脫掉束縛過去搶了一塊糕點塞進嘴巴，滿足地歎息：“簡直就是人間美味啊！靜子阿姨做的糕點不管什麼時候都是一樣好吃呢！”
“喂，文太，你怎麼可以這樣！太狡猾了！”天籟看到他搶奪成功，一下子也忘記了所有人都看著自己的事，跺著腳向文太抗議。
“怎樣……你來咬我啊！”文太醒目地躲在胡狼身後，對天籟挑釁地說。
“你——”
“啊，小天，我們剛剛正談到這盆花呢！”眼看新一輪沒營養的爭吵又要開始，幸村適時地轉移注意力，如果他們再開吵，難保隔壁房間的人會不會過來抗議呢，“柳生也說這盆蘭花長得很好！”
“是吧是吧！你也覺得很不錯吧！”一聽到有人賞識了，天籟也顧不上吃得不亦樂乎的文太，湊到窗臺邊上去，希冀的目光亮亮地看向柳生等待他的認同。
柳生並沒有被這過分閃亮的眼眸嚇倒，透過鏡片認真審視了一下盆栽，正兒八經地說：“這個品種是墨蘭吧！葉質肥厚，花莖壯碩，脈絡鮮明，的確是很不錯啊！”
“哈，真是識貨啊！我這可是在我那堆寶貝花花草草裏面千挑萬選的，這一盆可是快要開花了哦！看到沒看到沒？那裏有一支縮在葉子裏頭的花枝。”天籟小心翼翼地撥開一片葉子指給柳生和幸村看。
在兩片細長的葉子之間，果真有一株小小的暗紅色嫩枝探出頭來。
“咦？真的有呢！龍崎你還真厲害，我家的一盆蘭花都好幾年了也沒開花。這墨蘭算是最難養出花來的一種蘭了。”柳生大概也是愛花之人，饒有興致地就跟天籟討論起花經來。
“對啊，我這可是花了多少心血小心照看著啊！還差點被我家國光給毀了呢！”
國光？好熟悉的名字，是……“你弟弟？”柳生不確定地問道。
文太在胡狼背後吃著糕點，涼涼地扔過來一句：“才不是呢！那時他們家的大狗狗！”
呃……是狗啊！可是為什麼這個名字聽著那麼耳熟？！
幸村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他神色有些游離地說：“那個……小天，國光的話……手塚君的名字，好像也是這個吧！”
沒錯！難怪聽著忒耳熟，就是中學網球界大名鼎鼎的手塚國光嘛！
不過，在意識到這一點後，又馬上想起這是一條狗的名字，所有人，包括黑面神真田的表情，都多少有些扭曲。
“嗯嗯，當初把小光領回來的時候，覺得他們的眼神特別像，就隨便叫叫吧！誰知道它很喜歡這個名字，叫其他的也不理睬，就定下來了。”所以，冰山，我不是有心的，你要原諒我才好。
除了早就知道的文太之外，其餘人的表情更扭曲了。
可憐啊，手塚國光，在網球界大放異彩的人，居然跟一條狗享有共同的名字……
柳生心裏為那個中學網球界的頂尖人物小小地默哀了一下，決定把跑遠的話題扯回來說：“那麼，你這盆墨蘭是種了多久才出了花枝啊？”
“從我買回來放在家裏養開始，已經兩年多了呢！打理得很不錯吧！家裏的其他幾盆都還沒有見花哦！”天籟說到這盆蘭花，就兩眼放光，好像有一種“吾家有女初長成”的驕傲。
幸村聽見，倒是有點詫異了，他一直以為天籟是在家裏隨便挑一盆盆栽過來讓自己養著解悶的，卻沒想到她居然這麼捨得割愛！
“小天，這盆蘭花聽起來對你還挺重要的，要不你還是拿回家去養吧！我對種植盆栽沒什麼經驗，怕糟蹋了你的花。”幸村想了想還是對天籟說出口。
“不會不會，怎麼會糟蹋呢！鮮花配美人嘛！只要有美人你的光芒在這裏照耀著，就算是扔著不管它都會急著開花以求得你注目的！”天籟馬上擺手安撫幸村。
這下子，不僅是幸村，連其他的人都被她誇張的說法逗笑了。一直沒說什麼話的柳也說：“丸井，你這個表妹還真會說話呢！”
“切……她啥都不會，就只會耍幾下嘴皮子了，你們別被她哄過去才好。”文太顯然是對天籟剛剛阻止他吃點心的事耿耿於懷，故意說道。
幸村本以為這句話又要挑起兩人的舌戰了，出乎他意料，這次天籟沒跟他吵起來，好脾氣地笑笑說：“哎喲文太，就算我這張嘴讓姨媽每次都站在我這邊，你也別說的這麼酸溜溜的嘛！你那麼多隊友在，嫉妒得這麼明顯多不好！”
成功地堵得文太無從回嘴之後，天籟把盆栽的位置移了一下讓它不會暴露在夕陽的餘暉中，繼續對柳生說：“這盆墨蘭有另外一個名字，叫‘月華光影’哦！怎樣，蘭花，月華，跟美人很相襯吧！”
已經聽出天籟口中的美人就是他們偉大的部長幸村，其他的幾人都不自覺地點點頭——雖然對這個女孩的個性特點有一點質疑，但是卻都不得不認同她的話：恬淡、高貴，被譽為“花中君子”的蘭，跟他們部長的氣質簡直就是絕配啊！
第三十一章 魔王再現
聽到巷子裏傳來的若隱若現的打鬥聲，天籟皺皺眉頭，為自己的黴運小小地歎息了一下——早知道，還是應該走大路啊！話說自從她上次拐捷徑遇到九鬼那只球霸之後，就都安安分分地走大道了。今天是因為賴在美人那邊聊太久，怕晚了回去又要被老媽念叨才又走到小徑這邊來的，沒想到，真是沒想到……所以說人是千萬不能存在僥倖心理的啊！
不知道，現在掉頭，還來不來得及？
嗯，那雙琥珀色的眼珠子已經在瞪著自己了，應該是來不及的吧！可是，看看這裏的情況，天籟真的很想破口大駡！
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流傳的一條網王世界穿越定律，說什麼如果走到偏僻的小巷的話，就一定會遇到亞久津在打架。然後，雖然他很強悍但終歸寡不敵眾被圍毆得奄奄一息。然後身為主角的人就會挺身而出把他救下，再帶他去療傷止血並苦心相勸。最後，魔王被成功感化以身相許，再不濟的也自此對主角另眼相看日後當主角遇到困難時必定出手相助……
美女收服魔王，多麼美好甜蜜的故事啊！
可是，為什麼出現在她眼前的卻是走樣版的呢？
前面打架的部分是遇到了沒錯（只能說明亞久津同學真是太愛撩事鬥非了），但是，前人怎麼都沒說，如果倒下的不是亞久津而是其他人時該怎麼辦啊！
群毆的劇情的確出現了，只可惜，我們的魔王殿實在太過兇悍，雖然身上也掛了彩，但是依然屹立不倒，反而是被放倒在地上呻吟的那5、6個人，傷勢看起來要重得多！
真不愧是亞久津仁啊！都可以以一敵眾了！天籟在心中讚歎了一下之後又發現，現在不是想他有多厲害的時候。而是，當你看到亞久津在打架，而他又完全不需要你伸出援手，反而用他那雙豹子一般的眼睛瞪著你時，該怎麼辦？
回想一下，一般的穿越女主都會說什麼的來著？
“哎呀，亞久津，你受傷了，趕緊跟我去包紮一下！”
去！地上躺的那幾個傷得更嚴重，要救死扶傷的話還不如先幫他們叫白車呢！
“亞久津，你聽我說，打架是不對的，請你以後不要再隨便動手了。”
靠！就算是他媽說這種話也不會被理睬吧！他現在明顯打得紅了眼，這時候說這種話，又不是不要命了！
“亞久津，聽說，你不打網球了，是不是真的？你這麼有天賦？為什麼要放棄呢？”
暈！人家現在打架打得爽你跟他提網球幹嘛！而且他是不是真的放棄網球好像跟自己沒什麼關係吧！
那麼，只好——
“對不起，我路過的，您繼續吧！不用管我。”沒錯，就這樣，反正自己現在做什麼好像都挺小白的，那就乾脆什麼都不做當作沒看見算了。
亞久津聞言一愣！
他剛剛擺平了最後一個人之後，抬眼就看見巷口站著一個女生正在皺著眉頭看著自己。他認得那個女生，上次在青學，就是她不知死活地挑釁。後來在山吹對青學的比賽上，也看到她在對方的休息席哪里。現在，居然又碰巧遇上了。亞久津想，上次自己欺負青學那個小鬼的時候，她是不惜一切地沖出來了。這次，看到自己打倒了那麼多人，大概又要自詡為正義使者說些什麼吧！
可是，他瞪了她半天，只見她神情複雜，一會兒皺眉一會兒沉思一會兒憤慨之後，居然是對他微微彎腰鞠了一個躬，禮貌地說：“對不起，我路過的，您繼續吧！不用管我。”說完，她還真是邁開步子離開，一點要多說的樣子都沒有，反而像是要急著逃離現場。
稍微發愣了一會兒，亞久津知道沒有人多管閒事自己應該高興才對，然後他現在也應該跟每一次打完架後一樣若無其事地走開。但是，他居然見鬼地對這個只有兩面之緣的女生的反應產生了興趣。
所以說，不管是天使（代表人物不二）還是魔王（代表人物眼前這只），是動物（代表人物綿羊或者狗狗）還是植物（代表人物水仙），骨子裏都是有一個相同點的，那就是人類的好奇天性。
所以，連亞久津自己都想不明白的時候，他就已經三兩步趕上了天籟，捉住她的手腕問道：“喂，你不打算說什麼嗎？”
說？要說什麼？她怎麼不知道？天籟看看自己被鉗制住的手腕，又抬頭看看一臉凶相的亞久津，實在不解他為何會問出這樣的問題。她，真的只是路過而已啊！
發現眼前的女生沒有一點害怕倒是一臉茫然，亞久津皺眉，惡狠狠地說：“喂，你啞了啊？”難道自己真的想錯了，正義使者不打算說教了？
看樣子，自己不說些什麼是不行的呢！以亞久津的身高，天籟平視過去正好看到他衣服上沾染的血跡，於是，一句話沒有經過腦子就沖口而出了：“我是不會幫你洗衣服的。”
亞久津愣了一下之後，攏起眉頭說道：“誰要你幫我洗了啊？”
嗯？隨便說句話唬弄不行嗎？難道說，那些穿越女主的經典臺詞其實是通關密語，不說就不能逃脫？那就試試看吧！
“亞久津仁，打架是不對的。”
哈！終於說出來了吧！他就知道這女生是打算對自己說教的來著，亞久津一邊想，一邊已經條件反射地吼了：“不要命令我！”
啊啊！果然是通關密語呢！看魔王殿回的這一句叫那個經典啊，不擺明瞭是暗號麼！
亞久津看著這個小女生被自己吼完之後既沒有任何失望之情更沒有義憤填膺地加強教育，反而是一副“果然是這樣”的釋然表情，心頭的怪異感更加強烈，忍不住追問說：“你沒有別的要反駁嗎？”
“反正我說的話你都不會聽進去啊，那我說來幹什麼？”天籟輕輕歎一口氣，好像對著一個得不到糖果就在耍賴的小孩子一樣，“倒不如，你來告訴我，你到底想聽見什麼話，我照說就是了。”
亞久津挑眉，對她的反應越來越奇怪了，不自覺地問道：“上次我打那小鬼的時候，你不是比誰都英勇地跳出來還用石頭扔我嗎？現在倒不說話了？”
原來是因為記恨上次砸過去的石頭嗎？天籟自動往她認定的方向想過去，耐心地解釋說：“上次我說了嘛，你在我的地盤欺負我的人，我當然要管啊！現在這次嘛，這裏又不歸我管，你打的人我又不認識，說你做什麼啊！你有那麼心情聽，我還沒那個時間說呢！對了，我趕時間，你可以放我走了嗎？”
亞久津被她不安牌理說的話搞得一愣一愣的，完全喪失了大魔王的風範，雖然捉住她的手勁已經放輕了些，卻還是沒有完全放開。
“給本大爺放開你的手！”
天籟和亞久津同時挑高眉毛，心裏想的竟是同一件事——
居然有膽子這樣跟我（魔王）講話？！
隨著略帶升調的話音結束，跡部已經踱到了亞久津的面前，神色冷峻地盯著他說：“本大爺說，放、開、你、的、手！”
“哼！”亞久津冷笑一聲，語氣不善地說，“我不管你是誰，但是，沒有人可以命令我！”
氣氛一下子變得劍拔弩張，天籟眨眨眼，看看這魔王，再看看女王（淩：哇！這不就是傳說中的王見王？！），突然說：“好巧啊，水仙，最近怎麼老是見到你？”
與亞久津進行熾熱的眼神對決的跡部差點被這句話嗆到，這女人，沒看出自己正在上演英雄救美這一出嗎？她還能在旁邊事不關己地寒暄？
天籟還不知死活地繼續說：“可是水仙，你怎麼會出現在這種不華麗的地方，好像不大符合你的美學觀念耶！”雖然他們已經不在亞久津剛剛打架的巷子裏了，可是這裏也算不上是康莊大道。
“本大爺路過！不行嗎？ne，樺地！”跡部真的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在車上經過時一眼就看到這個整天以氣死他為己任的女孩，也不知道為什麼他一看到另一個男生在跟她拉拉扯扯的心頭就一把無名火起，更不知道為什麼他要馬上跳下車來攪這一局。他現在只知道，每次看到這個女生，自己的修養都會莫名其妙地變差。
“wushi！”
就算是再遲鈍，天籟也看出跡部的回答是帶著火氣的了。真是，最近怎麼老是路過她眼前，還不許人問！所以說，有錢人的脾氣就是怪！
“喂，你們不要當我不存在！”被忽略太久的亞久津不得不打斷他們一來一回的問答。
可是他一開口，正好讓跡部有了發洩的對象，他才不管亞久津看上去多殘暴，沖著他就發揚平素的大少爺脾氣拽拽地說：“喂，你是聾子還是理解力有問題？本大爺叫你放開你聽不懂嗎？”哼！還捉得那麼緊，真是越看越礙眼！
“我愛怎麼著就怎麼著，幹你屁事！”亞久津毫不示弱地拽回去，為了說明他的不可命令性，本來已經鬆開的手勁又是一緊，把天籟更是拉近了一點。
跡部多年來在貴族家庭教育下陶冶出的良好（？）脾性已經被磨光，伸手去拉住天籟不受鉗制的另一隻手，往自己這邊一拉，瞪著亞久津說：“樺地，解決他。”
“wushi！”
“停！”樺地才跨前一步，天籟就先大聲喊了出來，讓所有人都停下了動作。
開什麼玩笑！雖然她也很好奇魔王對上大山到底鹿死誰手，但那是在她的安全受到保障的大前提下才可以到一旁涼涼看戲啊！現在這樣，左邊是女王右邊是魔王的拉扯著，一不小心把她拉到脫臼，誰賠啊！
“你，樺地，站在原地不准動！”不管聽不聽，吼住他再說。
“wushi！”汗……沒想到他還真的聽話啊……是不是誰都好只要對他使用祈使句都可以得到這個回答？
“你，水仙，先放開我，大街上拉拉扯扯的你都不嫌不華麗嗎？”轉向左邊，先勒令其中一個放開再說，省得自己遭到被撕成兩半的可怕命運。
“切！”跡部像觸電一樣一下子放開手，似乎對自己一時衝動做出的不華麗舉動很懊惱。
“你，亞久津仁，也給本姑娘放開，你又沒有打算對我說的話言聽計從，還想我給你留什麼金玉良言啊！”轉到右邊，不怕死地給那個莫名其妙地對她動手動腳的大魔王瞪回去。
“哼！”亞久津也察覺到自己太過失常，像碰到病毒一樣把天籟甩開。
真是！這兩男人這算什麼啊！剛剛自己捉得死緊，現在又當她是定時炸彈一樣避之唯恐不及，過分啊！天籟忿忿地想著，一抬眼，發現天色都已經暗下來了。
“完了！天都黑了，這麼晚回去一定會被念死的！”她驚呼一聲，先是沖著撇過頭去的亞久津說道，“喂喂，我今天真的趕時間，改天再跟你聊內心世界啊！”
亞久津頭上黑線+汗珠+十字路口——誰說要跟你聊內心世界啊……
然後天籟又到跡部面前問道：“水仙，你會出現在這種地方一定是坐車來的對不對？順便載我一程啦！被你們這麼一鬧我都趕不上家裏的晚飯時間了。”
跡部對她難得的主動一愣，但沒有多說什麼，留給亞久津狠狠一瞪後就默默地帶天籟走向自家轎車。
“？！”亞久津不屑地冷哼一聲，雙手插進褲袋裏往相反方向揚長而去。
第三十二章 女王的體貼
車廂內，當天籟給司機報了家裏位址址後，空氣就變得緊窒，好像停止了流動，對面坐的跡部從上車開始就一言不發，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而坐在他隔壁的樺地自然也不用指望他會多話。
天籟真是有些後悔了，剛剛為了快點回家，想也沒想地找跡部蹭車。結果人家現在擺明是一副不歡迎的樣子，還給她擺臉色（事實上，黑暗的車廂內根本就看不出對方是什麼臉色，只是她自己認為而已）！
“喂，水仙，你要是不想我上你的車就早點說嘛！我又不會厚著臉皮非要上來不可。要麼，現在你讓司機靠邊停下，我下車就是了。”終於受不了這詭異的氣氛，天籟忍不住開口了。
“本大爺什麼時候說不想你上車了？給我乖乖坐好。”跡部緊繃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
哼！還裝！就算看不清你的臉，也知道你現在心情不好！天籟腹誹了一下，還想說什麼，手機鈴聲卻適時響起。
“你爸找你你媽找你你奶奶找你你姨媽找你冰山找你美人找你綿羊找你……”（淩：嗯……這個鈴聲，我承認，是盜版的……那個，最近看的一部港劇裏面男主的手機鈴聲就差不多這樣，覺得很搞笑就借用了……大家無視過去吧！）
想也知道，這種不華麗的鈴聲一定會讓女王掛黑線的，在別人的車子裏，還是尊重別人的愛好比較好……天籟趕緊摸出了手機按下接聽。
“喂？哦文太，嗯，我快到家了。剛才路上有些事情耽擱了……好，跟你媽說不用擔心了啊！就這樣，拜拜。”
才掛斷電話，天籟忽然感覺到車廂溫度好像又驟然提升了幾度。
“你異性朋友還挺多的嘛！”跡部幾乎是從鼻子裏哼出這句話的。
“好說好說，我人緣比較好，朋友圈子比較大而已。”天籟笑呵呵地回應。
“本大爺不是在誇獎你。”居然還那麼得意洋洋的。
……不喜歡聽的就當對方念了一段經好了，天籟開啟耳朵的自動過濾功能。
看到天籟不再回話，跡部也不主動說些什麼。車廂便又回復到剛開始的沉靜氣氛。
唉！怎麼還沒到家啊！對於天籟的個性來說，這樣子的沉默絕對是難以忍受的，手腕又隱隱作痛……死魔王，居然拽得那麼使勁，還真是一點都不會憐香惜玉！她在心裏暗自罵著亞久津，揉揉生痛的右腕。
雖然車廂裏面很暗，但是她的動作還是被跡部眼尖地瞄到。他皺皺眉頭，打開車廂裏的燈，俯身到對面的座椅上，動作說不上溫柔地一把拉過天籟的手。這一看，居然發現她纖細的手腕上已經有一圈淡淡的瘀青。跡部的眉頭當下擰得更緊了。
因為跡部一直低著頭察看她的手，所以天籟完全看不到他的眉間已經打了十幾個死結，只感到手腕被他這麼一扯簡直是火辣的疼痛了，趕緊叫道：“喂喂喂，輕點，真想折斷我的手啊！”
“你這句話怎麼沒跟剛才那個人講？”跡部悶悶地說著，手勁倒是放輕了很多，直接坐到了天籟旁邊輕輕地捧著她的右手認真揉搓著，吩咐道，“樺地，取冰塊來。”
……這這這……有沒有太誇張了點？這是在車上耶！而且冰山又沒有在一起，上哪去找冰塊啊！
誰知道樺地還真的是“wushi”一聲後轉到後面去，天籟這才發現，在一排座椅的後面居然還有個小隔間放著冰箱和酒櫃！
可恨的……有錢人啊！雖然她早就聽聞過有的高級房車裏面所有配備一應俱全甚至連浴缸都有，可是耳聞是一回事，親眼目睹之後還是不由得要慨歎一下天道不公，人比人，氣死人啊！
接過樺地遞過來的一包冰塊，跡部輕輕地把天籟的手腕枕在冰袋上面，聽到她“噝”的一聲倒吸一口氣，安撫道：“會有點冰，但是這樣散瘀會比較快。”聲音裏面，有自己都不曾察覺的溫柔。
“嗯，我知道，謝謝了。”她當然知道冰塊的作用，畢竟身為網球部經紀人經常要順便客串隊醫的角色，“可不可以順便問一句，你在車子裏面放冰塊幹嘛啊？”有錢人的想法還真是奇怪！
“喝威士卡的時候用。”跡部不緊不慢地回答，心思明顯沒有在那上面，而是專注在冰敷上。
“威士卡？喂，你好像是未成年人吧！可以喝酒嗎？”現在的中學生……怎麼都這麼……早熟啊？
抬眼瞟她一下，跡部像是覺得她太過於大驚小怪一樣，沒什麼大不了地說：“我們這種家事背景的每次出席家庭宴會什麼的都要喝酒啊，有什麼好奇怪的。”
……好吧！我錯了！我不該自取其辱的，小康家庭出身的小孩跟有錢人家的少爺怎麼能比啊！
跡部把快融化的冰袋遞過去給樺地，又換了一包敷上，狀似不經意地問：“剛才那個人，是誰啊？”他只是隨口問問，絕對沒有很想知道的意思！
“他？你不認得他嗎？他是山吹的亞久津啊！網球挺厲害的。我以為你也應該聽說過他呢！ｎｅ？樺地？”最後一句純粹是說著好玩的。
“wushi！”誰知道他還真的一板一眼地回答了。
跡部又瞟了她一眼，對她的後半句選擇聽而不聞，說：“我聽過這個人，是山吹的‘怪物’嘛！只是一直都沒見過罷了。那你跟他是怎麼一回事？”
“沒什麼事啊，這個年紀的少年，多少總是會有些煩惱的嘛！他一時想不開，來找我傾訴，順便討論一下彼此的人生觀和世界觀，可是我今天趕時間沒空開導他，就這樣了。”天籟隨便胡謅道，反正她也不知道剛才大魔王是想幹嘛，搞不好還真的被她說中了來跟她探討人生的呢！
跡部的額角抽了一抽，決定無視她的順口雌黃，那個被稱作“怪物”的不華麗的傢伙會找人傾訴？還人生觀世界觀？打死他也不信！
冰敷過一陣之後，跡部把冰袋拿開，接過毛巾把天籟被冰水沾濕的手腕擦幹，說：“這樣應該會好一點，你回家之後記得拿活血化淤的藥水搽一下……看來，以後還要在車子裏備個藥箱才是啊！ｎｅ，樺地？”
“ｗushi！”
天籟頭上直接掛下黑線，無力地說：“我說跡部大爺，你也差不多一點吧！乾脆下次把整個房子都掛在車子後面拖著走好了——不過，沒想到，你居然還會照顧人呢！”試著轉動一下手腕，果然比剛才要舒服多了，真看不出這個富家少爺還會兩下子。
“哼！終於發現本大爺的好了吧！”
真是誇不得啊！才贊那麼個兩句，看他都快要鼻孔朝天了。天籟沒由來地就想打擊他一下：“是是是，是我不好，一直誤會跡部大爺你是那種好吃懶做、腐敗糜爛、眼高於頂、囂張跋扈、自命不凡、只知道吃喝玩樂和調戲女生的紈絝子弟，我知錯了行吧！”
雖然聽起來是在道歉，不過話中每一句感覺都是在貶損，跡部不怒反笑：“原來本大爺之前在你心目中的印象還真是有這麼差啊！不過也好，反正都已經爛到不能再爛了，正好可以慢慢往上加分。”
被說成這樣還沒生氣？看來女王的素養還挺高的嘛！可是，最後那句話是什麼意思？天籟狐疑地問：“喂水仙，那麼在意我的看法，該不是……對我有意思了吧？”
“哼，你別誤會。”跡部嗤道，“本大爺是不允許別人對我的評價錯得這麼離譜，打算讓你好好看清本大爺的真正內涵。”
“呵！我說也是，眼光高如跡部大爺您，又怎麼會看上我這麼個平頭百姓呢？至少，也要像貴校的？同學才可以吧！ne，樺地？”再試試看他會不會理睬好了。
“wushi！”樺地一被點名，果然就像觸動了什麼開關一樣乖乖應答。
哈哈，真有趣，每次都有人附和的感覺還真是好，難怪水仙整天都吊著這麼個話尾，連天籟都覺得之前怎麼看怎麼不符合自己美學觀點的樺地變得可愛起來。
“你是說月檀？關她什麼事？”跡部皺眉，不解她幹嘛提起另外一個不相干的人。
“沒事沒事，只是舉個例子而已。”天籟打哈哈地蒙混過去，別人的家事，插手做什麼！
“哼！”跡部擺明不相信她是隨口說說的。
“哼什麼哼啊！又不是牛在耕地，整天哼哼什麼！才十幾歲的人，拜託你有點少年的朝氣好不好？看我們家慈郎多可愛！ne，樺地？”天籟簡直是玩上癮了。
“wushi!”
“慈郎那叫有朝氣？！”有沒有搞錯！整天睡覺的人還敢跟朝氣兩個字掛上鉤？“還有，你不要再這樣叫樺地了。”
死小氣鬼！自己叫就可以，別人借玩一下都不行。天籟聳聳肩，決定不理他。
“少爺，到了。”車子慢慢停下，司機的聲音也從對講機裏傳出。
“啊！總算回家了！希望老媽今天不會念太久才好！”天籟釋然地舒一口氣，一邊推開車門邁出車子一邊說，“今天謝謝你了水仙。拜拜，樺地。”
“wushi！”暈……好玩歸好玩，有時還真懷疑樺地其實是跡部家的人形機器人，臺詞只設定了那麼一句，畢竟，有錢人嘛，什麼奇奇怪怪的想法沒有？算了，幫他們關上車門，回家去。
“喂，龍崎！”跡部按下車窗叫住她。
天籟回過頭，用眼神問他還有什麼事。
跡部猶豫了片刻，才慢條斯理地說：“回去，手上記得搽藥。”一說完，也不等天籟回神，就匆匆關起車窗吩咐司機開車離去。
天籟看了那輛絕塵而去的加長型凱迪拉克半晌，嘴角才慢慢浮起笑意——這水仙，她今天總算是開始理解他的高人氣是從何而來的了。
第三十三章 終於出現了，切原赤也
“龍崎小姐，這是你跟我們店裏訂的網球，已經檢查過了，數量和品質都沒有問題的，你要再驗一次嗎？”
“不用了，我都已經是你們店裏的熟客了。你們老闆辦事，我還放心不過麼！”
“謝謝你的信任啊！不過，龍崎小姐，你們最近用的球還真多呢！這個月光是買球你都已經來過兩次了。”送貨小弟純屬是無聊地隨口說了一下。
天籟卻因為這句話嘴角抽了抽——是啊，這說明，那群人的破壞力越來越強了……雖然是好事，但是，她心疼打壞的網球，更心疼買球花的錢啊！
打哈哈地乾笑著，天籟對小弟說：“呵呵，是呢！我都開始考慮下回是不是進些鉛球回來了。”讓你們打！讓你們破壞！讓你們這麼毫不自覺地浪費部門經費！
“哈，鉛球能當網球打嗎？龍崎小姐真是風趣。”小弟把天籟認真考慮過的話當笑話聽完，好心地問道，“那……這籃網球要不要我幫你送進去？”
“不用了，”天籟目測一下，這次的球沒有買太多，只有一筐，應該拿得動，於是說，“你車子停在這裏不方便，我自己拿就可以了。”
把送貨小弟打發走，天籟轉動一下右手手腕——真是多虧了跡部那有錢人的百寶車了，冰敷過後回家又上了點藥，雖然還有淡淡的青痕，但是基本上已經感覺不到什麼痛楚了呢！
好！那麼，要把這籃球搬到儲物室裏去應該沒問題的。
於是，她彎身搬起了裝得滿滿的大籃子，向網球部的儲物室走去。誰知，在快到目的地的牆角處，突然拐出來一道人影，把天籟撞倒在地，滿筐的網球也從被因此掉落在地上四處滾開。
“啊！對不起呢！”闖禍的人匆匆地道了歉，從地上爬起來就想離開。
天籟眼睛一眯——撞倒了本大小姐還想就這麼走嗎——雖然還跌坐在地上，但也反應迅速地一下子就拉住了那個人的衣角，說：“等一下！”
被拉住的人一回身，兩個人都馬上呆愣當場。
天籟呆住，是因為撞倒自己的人，居然又是“熟人”——立海大的切原赤也！
切原楞住，是因為自己撞倒的人，居然是個女生——他最不擅長應付的，就是異性。
不過這樣的停頓只是維持了一小會，因為天籟馬上就反應過來了——就算是王子又怎麼樣！做錯事一樣要負責任的。她認真地說：“撞倒了人，光說聲‘對不起’就想跑，怎麼行呢？切原赤也。”
“咦？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切原先是驚奇地問道，然後又好像想到了答案一樣洋洋自得地說，“哦，我知道了，既然你抱著一筐網球，就一定會關注網球比賽吧！那麼，知道我這個立海大的最新王牌也就沒什麼好奇怪的了。沒想到，我切原赤也的威名都已經傳到青學來了呢！哈哈哈哈……”
真是自大得可愛，可愛得讓人忍不住想打擊他啊！天籟勾起微笑，拉拉他的衣角後，鬆手，指著他的胸口位置說：“你想太多了。我知道你的名字，是因為你的制服上面寫著。”
“哈……咳咳……是……這樣啊！”切原差點被自己張狂的大笑嗆到，臉上閃過一抹赧色。
“好了，我知道你也是無心的。不過至少，幫我把地上的球撿起來吧！”天籟撐著地面站了起來，拍拍裙子，對切原說。
看著因為自己的亂沖亂撞導致滾滿了一地的網球，切原自知理虧，乖乖地蹲下去幫忙把球一個一個地撿回筐子裏。但是，撿了好幾個之後，他覺得有一點不對勁，一抬頭，就發現這種感覺的來源了——就是那個叫他撿球的女孩，居然盤著手靠在牆角上興致盎然地看著自己撿球！
“喂，你怎麼光是叫我撿，自己不動手啊！”切原忍不住問道。
“因為如果不是你撞到我的話，球也不會掉下來到處滾啊！既然是你的錯，當然就要由你全權負責啊！男子漢做事要有擔當，對吧！”天籟有條有理地解釋。
呃……切原啞口無言，居然對這樣一番話挑不出半點毛病，只好認命地繼續撿。
呵呵，切原那副很想駁斥但又無從反駁，最後只能乖乖撿球，臉上卻寫滿不服氣的樣子真是可愛。看囂張慣了的小海帶吃癟，還真是一件讓人打從心底裏愉快起來的事情啊！
最後，切原終於把最後一顆球也撿回來放進籃子裏，才站起來放鬆一下蹲得太久有點酸的腿，問：“這樣可以了吧？”
“嗯，反正都是了，你順便幫我把這個籃子搬到我們儲物室那裏去吧！”天籟燦爛一笑，一點都不客氣地指揮道。
“什麼？我剛剛撿球是因為那是我撞翻的耶！現在都全撿回來了，憑什麼還要我做苦力？”切原馬上就哇哇大叫。
天籟眨眨眼，一派“理應如此”的表情說道：“球是你撞翻的，你撿回來也不過是撥亂反正而已。難道不應該再多做些什麼彌補過失嗎？”
切原咬牙，更堅定了心中“女人都是不好對付的”這種想法，但還是搬起了籃子，語氣不怎麼好地問道：“在哪里？”
“不遠了，沒差幾步就到了。”天籟笑眯眯地指了方向，準備帶路，卻發現走了幾步之後後面沒有人跟上來。她狐疑地回頭，看到切原滿臉掙扎地站在原地。
“喂，那個……可不可以要我做別的事情代替啊？我……不是很能回去那個地方耶！”切原掙扎了半天，才訥訥地小聲說道。
呵！聽他這麼一說就想起來了，切原這次來青學，好像在網球場那邊闖了個不大不小的禍然後逃出來的吧！難怪走得那麼急∼不過，這樣的話……
天籟眼中閃過一道精光，過去把籃子接過來，然後一副善解人意的樣子說：“既然是這樣嘛，我也不好強人所難。”
切原有些傻眼，似乎不敢相信剛剛還命令他做這個做那個的女生居然這麼好說話。
“不過——”天籟眼睛轉了一下，“你剛才自己答應下來的哦！可以叫你做別的事情代替的，那麼，這一次我先記在賬上讓你欠著，以後我要你還的時候可不許抵賴哦！”
切原黑線——女人麼，果然是不能得罪的……不過自己剛剛把人家的訓練場地弄得雞飛狗跳，再怎麼說也不能回去送死啊∼∼
“好吧，你記就記吧！”當務之急是先逃過現在這一劫，至於以後要怎麼還……有機會見面再說吧！反正他是不會再來青學第二次的了。
“那你走吧！正門在那邊。”天籟兩隻手都捧著籃子，用下巴比了一下方向，很好心地免費送上逃走路線。
切原怕她反悔，二話不說就先朝著大門沖過去了。天籟看著他飛身離去的背影，嘴角浮現微笑……呵，這小子以為他們沒有機會再見面了嗎？以後，讓你還債的機會多的是呢！
“呃……學姐，你在這……”龍馬突然從另一邊拐過來，看到天籟的時候明顯腳步一頓，心想自己是不是應該繞路走？尤其是當學姐笑得這麼詭異的時候……
“哎，龍馬，你怎麼現在才來啊！遲到要罰跑的哦！”天籟把視線放回到眼前的小不點身上，臉上的笑意絲毫沒有褪去。
“我值日。”龍馬依舊秉承著話少就是精華的原則用最少的字數說明原因。
“哦！那……這個……你拿著。”天籟不客氣地把手上的整籃網球叫龍馬接著，一片好心地說，“等下就說你跟我出去搬新買的網球，那部長就不會罰你了，你看我為你想得多周到啊！”
龍馬帽子遮住的臉上全是黑線……學姐剛剛到底有沒有在聽他說？都說是要值日才遲到的嘛！而且還有請假，怎麼會被罰……不過算了，龍馬看看已經輕輕鬆松地走在前面的天籟，低頭歎了口氣，反正，這位經紀人學姐只挑自己愛聽的話聽也不是今天才知道的事，還是安安分分做苦力吧……
第三十四章 鳳的溫柔武器
唉！那個死桃城，今天又蹺社！真是沒想到部裏還有人比自己更囂張的。她也不過是間斷性地偶爾蹺那麼個幾次而已（冰山：……你確定真的只是“幾次”？）。那個桃城居然敢連蹺幾天！不過是正選落敗了，天又沒塌下來，用得著這麼低迷嗎？
難得她這幾天放學後都乖乖地呆在球場那裏履行經紀人義務呢！結果桃城這麼一缺席，連帶搞得部裏烏雲密佈氣氛緊張，冰山就不用說了，本來已經沒什麼表情的臉更加陰鬱，龍馬那小子嘴巴裏說著沒關係事實上卻心不在焉，海堂雖然沒有什麼表示但是少了拌嘴的物件之後脾氣更壞了，就連一向焦盟不離的黃金組合都險些鬧了彆扭！
死桃城，等你回來以後一定開張魔鬼訓練單操死你！
在低氣壓中熬過了社團活動時間，天籟甚至等不及跟其他人說再見就先行走人了。在那種環境氣氛下，還呆得下去才有鬼咧！
看看時間，現在離家裏的開飯時間還早，作業也早早地完成了，天籟乾脆在街上慢慢地晃蕩回去，忽然，她眼尖地看到前面不遠處的一個白色頭顱。
啊！長太郎！
看見帥哥，天籟馬上心情大好，加快腳步趕上去就想大聲地打招呼。但是，當她走進一些的時候，發現鳳並不是一個人，在他前面，還站著一個穿冰帝校服的女生。
哦哦？難道純情的鳳小朋友也有女朋友了？那她現在過去會不會打擾到人家的約會？可是……很好奇啊！沒想到鳳這個乖寶寶居然也開竅了，所以說，青春，就是充滿了愛和奉獻的！
好奇心一起，儘管已經做好打算不去騷擾人家甜蜜蜜的小約會，天籟還是按捺不住向他們靠近，只是很小心地躲在一個角落假裝欣賞櫥窗裏的東西，實質豎起耳朵偷聽那邊的對話。（淩：其實偷聽是不道德的行為，其他小朋友千萬不要學哦！）
“鳳君，那個……我舅舅有這個週末舉辦的畫展的票，你願意跟我一起去嗎？”天籟用眼角餘光偷偷瞄過去，那個女生頭低低的，臉紅紅的，說不上很漂亮，不過倒是挺可愛的。呵呵，長太郎啊，豔福不淺嘛！這麼個害羞的小女生都敢去主動約你耶！
“不過……我週末都有訓練，恐怕沒什麼時間呢！”鳳習慣性地摸摸後腦勺，有些猶豫地回答。
你是豬啊長太郎！人家女孩子都主動開口了你居然還扭扭捏捏的！天天訓練偶然蹺掉個一兩次會怎樣！（淩：你以為每個人都跟你一樣？天：人家在跟長太郎天人對話關你什麼事！pia飛！）
“沒關係的，我可以等到你訓練結束的！你們平時的訓練我都有去看哦！”那個女孩子急急地說完後，像是用光了所有的勇氣，頭低得更低，臉紅得更紅了。
“呃……那……好吧！”鳳又是猶豫了片刻，才答應下來。
“太好了，那……鳳君，週末見！”女孩得到了肯定回答，高興得不得了，抬起的小臉上淨是欣喜，但是在抬頭看了鳳一眼後又羞赧地別過頭去，低聲地道別後，轉身就快步離開。
啊！青澀的少年少女！美好的純情約會！青春，真是美好啊！天籟聽完整段對話，微微笑了起來，腦中想的儘是那些七啊八啊有的沒的，卻突然聽見鳳歎了一口氣。
咦？畫展之約都訂下來了，他還歎什麼氣？難道這麼快就開始考慮那天要穿什麼衣服？所以說啊，少年不識愁滋味，這個時候的煩惱，多是單純而無聊的。
“天籟！真的是你啊！”在天籟單手撐著下巴，陶醉在自己對熱血青春讚歎不已的情緒中時，鳳的聲音就在她身後響起了。
“嗨！”天籟被嚇得回神，扭頭看到了鳳，趕緊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說，“啊啊，長太郎啊！好巧啊！你們的訓練也結束了啊！”
“是啊，基本上我們每天這個時候就都結束訓練了。對了，你在這裏幹嘛？”剛剛看到她的時候她正背對著自己，托著下巴好像在認真地思考什麼一樣。
呃，總不能坦白說是在偷聽吧！天籟趕緊搬出一早想好的說辭，指著前面的櫥窗說：“我在看東西，看東西呢！這家店裏賣的東西都好有趣哦！”
“是嗎？”鳳微笑，順著她的手指看過去，然後……瞬間石化。
“咦？長太郎？”怎麼回事？幹嘛突然變化石了？天籟不解地看向自己所指的櫥窗，然後……一同石化。
靠！誰把成人用品店這麼光明正大地開在鬧市中央！！！
“哈哈，哈哈哈……”天籟在石化的同時腦子迅速轉過好幾個念頭，乾笑著說，“我說……那套泳衣設計得還真是奇怪啊！誰敢穿成那樣去沙灘啊！”撐住！龍崎天籟，你一定要撐住！不能讓你的形象被這種不華麗的失誤毀滅啊！在以純清著稱的長太郎面前，與其被視作無恥，還寧願被當成無知呢！
鳳的視線也僵硬地從穿在人體模特身上的情趣內衣那裏移回來，但是卻完全無言以對，只能一起乾笑。
……呱∼呱∼呱……頭頂上有一群烏鴉飛過了……
天籟當機立斷，決定不讓這種尷尬氣氛延續下去，立刻拉著長太郎遠離犯罪現場，並轉移話題說：“咦？剛剛，跟你在一起那個女生呢？”
“呃……女生，你……看到了？”鳳的臉上馬上飄起了兩朵紅雲。
嗯，兩害相權取其輕，為了不讓自己的英明一朝喪在那天殺的成人用品店上，天籟決定大方承認偷看的行為以轉移視線——再怎麼說，也比自己眼巴巴地盯著一套黑色情趣內衣來得強吧！雖然她面對那個櫥窗時全副注意力放在聽力上眼中真的什麼都沒看到。
“嗯，我看到你們在聊，就沒有過去打擾了。她是你女朋友？蠻可愛的呀！”順便把長太郎的戀愛第一手資料八卦回去好了。
“不不不不！不是的！天籟你千萬不要誤會！她……只是班上的同學而已！”鳳好像很慌張，連聲說了好幾個“不”，還一個勁地擺手搖頭。
天籟拍拍他，捉狹地說：“哎喲長太郎，你害羞什麼啊！這男女之間的交往是很正常的事啊！我又不會到處去說的。”
鳳更加著急了，頭上甚至冒出薄薄的水，急切地解釋道：“你真的誤會了，我跟她真的是什麼關係都沒有的！只不過是她說有畫展的票約我去看，我不好拒絕而已。”
天籟偏頭看了一下，他急成這個樣子又確實不像是在說謊，腦中那個名為“青澀戀愛”的粉紅色泡泡“撲”地破掉，有幾分惋惜地說：“嗯，好吧！我相信你就是了，是我誤會了。”
解釋清楚，鳳才松一口氣把額上的汗拭掉。
“可是……”
天籟一句“可是”又讓鳳僵住，難道說……還不肯相信麼？
但是天籟現在已經把滿腦子關於青春的美好幻想拋開，只是想到那個小女生害怕被拒絕的怯生生的模樣和邀約成功後毫不掩飾的驚喜，皺眉問道：“可是……長太郎你這樣做好嗎？”
“呃……什麼好不好的？”鳳顯然沒料到接下來的會是這個問題，有點愣住了。
天籟停下腳步，抬眼盯著鳳，正色地說：“長太郎，你是單純，不是愚蠢，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那個女孩子對你的心意哦！”她就只差沒有在臉上寫明“我喜歡鳳長太郎”而已。
“我……”直白的話讓鳳的臉上又開始泛紅。
天籟輕輕歎一口氣，說：“長太郎，果真是個很溫柔的人呢！”
鳳被她毫無邏輯的跳躍式話語搞得一塌糊塗，不好意思地說：“天籟……幹嘛突然那樣說……”
“長太郎的溫柔讓你不忍心拒絕其他人的要求，那麼以後，如果那個女孩子對你提出交往的要求，你也會答應下來嗎？”天籟看著他的眼睛，柔柔地問道。
“當然不會啊！”鳳幾乎是不經思考的就已經回答了。
“那麼，長太郎此刻的溫柔將來可能會成為傷害他人的武器呢！”天籟毫不留情地說道，“畢竟，是你一開始的時候給了她希望，不是嗎？”
她無意指責長太郎的做法。他的溫柔出自于他善良的本性。而這都是他的優點，是別人喜歡他的地方。可是，過多的溫柔卻會給人不必要的期望，當那個女孩子他日要求更多的時候，得到的，恐怕會是雙重的打擊吧！
對每個人溫柔，也是對每個人殘忍。
鳳顯然被這一席話鎮住了，從來都沒有人對他說過這些。他也就從來都沒有往這方面想過。然而，被她這麼一說，他開始反省自己的做法——不忍拒絕的溫柔，真的也會傷害到別人嗎？
“啊！你看我都在跟你說些什麼啊？長太郎，我剛剛胡說八道的，你當我什麼都沒說過吧！”看到鳳神色凝重地認真思考，天籟才一下子驚醒，真是的，她沒事幹嘛扯這種嚴肅話題啊，而且跟長太郎認識也沒多久，居然這麼大咧咧地教訓起他來，搞不好就還會被討厭呢！嗚嗚，不要，她的長太郎啊……
不管了，絕不能讓長太郎對那番話深究下去產生討厭她的機會！天籟趕緊裝沒事地抬頭看天，嘴裏說著：“哎呀，你看居然耽擱了這麼久，天都快黑了呢！長太郎也要回去的是吧！”
“天籟！”鳳突然捉住已經起步要走的天籟，認真地說，“謝謝你。”
“嚇？謝……我？”不是會覺得她多管閒事嗎？
“嗯。”鳳溫柔地一笑，“你是對的。如果我不喜歡她，應該從一開始就講清楚，不該讓她傻傻地抱著希望等下去的。”
長太郎……你真是個好孩子！這麼樂於接受意見！這麼勇於承認錯誤！又大方又大度又大體！簡直就是新好男人的絕佳風範！總算姐姐沒看錯你啊！
鳳有些無措地看著眼前的女孩眼睛忽然變得晶亮晶亮的，還隱隱泛著淚光，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只覺得背脊涼涼的像是被豺狼盯上了一樣，不由自主地放開了剛剛捉住她的手。
意識到自己的感動之情太過溢於言表害單純的長太郎受驚了，天籟趕緊收回目光，清清嗓子打算找些什麼話題轉移一下視線好繼續維持她的良好形象。當她的眼角餘光撇到右前方有一張電影海報時，天籟還沒來得及看清就手一指說道：“啊，那部電影我想看很久了！不知道dvd出了沒有！”
鳳感覺到被盯住的危機解除，也配合地順著她的手指再看過去。然後……他再一次石化了。
天籟太陽穴一跳不好的預感浮現，小心翼翼地看向自己指著的海報。然後……也一起石化。
什麼叫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就是說，當你所謂的英明註定要一朝喪盡的話，不管做多少努力，都是徒勞的。
一陣風吹過……
呱∼呱∼呱∼剛走的烏鴉又飛回來。
天籟在風化成灰之前，只想大吼一句：
靠！哪家變態的音像鋪會把一部叫《香閨豔情》的a片海報貼出來的！！！
第三十五章 冰帝！又見冰帝！
一陣悠揚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解救了對著a片海報相對無言的兩尊石像。
南無阿彌陀佛，謝天謝地，不管現在打電話來的這個是催繳水費電費還是無聊廣告她都必定感恩戴德！天籟一邊想著，一邊去摸自己的手機，但是，在摸到手機的同時又突然停手——這麼正常的鈴聲，怎麼會是她的機子呢？
果然，那頭，鳳已經拿出手機按下接聽鍵了：“喂？忍足學長？哦哦，我還沒回家呢……街頭網球場嗎？好，我現在就過去！”
天籟等鳳一掛斷就馬上問道：“是忍足君嗎？沒有什麼事情吧？”訓練都結束了，那只大尾巴狼還找長太郎幹嘛？難道說——傳說中關於忍跡、忍向的說法都是錯誤的！事實的真相其實是忍鳳？！那可真是冰帝最大的八卦啊！
“啊，沒什麼，忍足學長說現在街頭網球場那邊有好戲讓我一起過去呢！好像其他人也去了。”鳳老老實實地回答。
其他人也在啊！那就應該不是了。切……還以為自己揭露了網王立一個天大的秘密呢！不過，大尾巴狼說有好戲看的話——
“真巧啊，我回家也要走那個方向呢！一起過去吧！”天籟笑眯眯地說完，不由分說地拖起鳳就走——萬能的風神啊，請你吹走長太郎腦中所有關於成人用品店和a片海報的記憶吧！
到了目的地的時候，天籟卻放慢了腳步，因為，隔老遠的她就已經看到了忍足口中所說的“好戲”演的是哪一出了。
停下步伐，天籟對鳳說：“長太郎，你的隊友都在那邊了，你也快過去吧！”
鳳也跟著一同停下來，並沒有立刻離開，而是問：“那天籟你呢？”
“我……”天籟頓了頓，說，“那邊有個人，我現在不方便在他跟前露面，你過去就好。”重點是，她一看到桃城那傢伙和橘杏在一起就知道接下來演的是哪出了，當然要躲在牆角看好戲啦！
鳳以為她真的有什麼難言之隱，善解人意地沒有多問，自己跑了過去跟其他人打招呼。不過，接下來的情景還真是讓天籟汗如雨下……
這個冰帝網球部，是不是有順便兼職做男模？怎麼人一到齊，居然就三三兩兩地整好隊形擺好pose才肯開口發話？她當初看動畫片的時候就說，怎麼這群人路過出個場還這麼有造型！原來是人為的啊……說起來，他們這一團多有當模特的條件啊！所以還真的有那個可能性呢！嗯，她也不過是賣賣照片籌集經費，冰帝的更狠，居然都真人上陣了！看冰山不二他們以後還敢不敢說什麼七啊八的……（淩：我說小天天啊，你是不是忘記了人家是貴族學校？就算是網球部人比較多，也不需要做這種不華麗的事情啦！）
在她天馬行空地胡思亂想之際，冰帝的挑釁已經成功讓衝動的桃城火冒三丈，而龍馬也已經到場了。
“喂，我說那邊那個猴子山大王，我們來打一場吧！”
“撲哧——”龍馬，還真有你的！猴子山大王，多豪華的稱謂啊！相比之下這什麼“水仙”啊“女王”的可就要遜色？！天籟聽到這裏，忍不住笑了出來。
跡部挑眉，好像隱約聽到可疑的笑聲，但是隨意掃視一圈沒有發現什麼，決定那是錯覺，站起身對龍馬丟下挑戰，帶隊走人。
當他轉出後面那堵牆的時候，終於確定自己剛才聽到的笑聲不是錯覺了。因為，他看到某人看到他之後，又忍不住捂著嘴巴開始笑。
跡部將看到天籟那一刹那的驚喜掩飾得很好，只有微微上揚的語調稍微地將他的心情洩漏出一點：“嗯？你怎麼在這裏？該不是特意來找本大爺的吧！”
聽到跡部的問話，天籟抬眼看到他，卻又突然想起那句經典的“猴子山大王”，忍笑忍得很辛苦地說：“咳……我知道這樣說很假，不過，我真的只是路過而已。”
跡部卻心情大好地說：“嗯哼，路過嗎？那還真是巧啊！”
天籟翻翻白眼，明白這個自戀狂又不知道想到哪里去了，索性把他無視過去，探頭對後面的人說：“喂喂，長太郎，斷背，怎麼樣？我們青學的人很有傲氣吧！”
向日第一個跳出來，不屑地說：“切……打網球不是光靠傲氣就可以的，我看青學的也只能來這種地方陪女孩子玩玩而已吧！”
啊呀呀，敢這樣詆毀我的人啊！真是找死了。天籟眼中精光閃過，說：“是啊，所以，比賽的時候讓他來陪嶽人玩就最適合不過了呢！”
“喂，你什麼意思？”向日向前沖一步，瞪著天籟火大地說。
“咦？聽不懂嗎？我還以為岳人很聰明呢！原來運動神經太發達的人腦子真的會不大好使呢！難怪平時你都要緊緊地跟在軍師旁邊。”天籟不怕死地火上澆油，讓向日燃燒得更加旺盛。
忍足不忍卒睹地撇過去臉去，心中對搭檔不知道該寄予無限的同情還是罵他不知好歹去招惹魔女……這麼多次的教訓還不夠慘烈嗎？每次對上她准沒好事的，連自己都識趣地不去多說什麼了，偏偏嶽人還學不乖……
眼看向日還想說什麼，跡部開口了：“夠了嶽人，你跟她辯這個做什麼！太不華麗了。”
向日瞪了天籟一眼，最後還是噤聲乖乖回到隊伍中去。
呵呵，小紅帽還真是好玩，每次只要輕輕一撩撥就像小老虎一樣蹦起來，太可愛了！不過，既然女王不讓玩下去，那麼——
“我就先告辭了！賽場上再見吧！”天籟拉起空氣中虛擬的裙擺，微微屈膝行禮告辭。然後，越過跡部走到長太郎面前說，“今天真高興見到你呢！謝謝你陪我走到這裏來哦！”
鳳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說：“這又沒什麼，反正我本來就是要過來的……”
但是，他的話還沒說完，前面已經傳來跡部陰沉的聲音：“你們兩個一起來的？”
“呃……是啊……”鳳不解跡部為何忽然變得烏雲密佈，小心地回答道。
可是等他說完，周圍氣壓明顯降低了。連完全沒有關聯的其他幾個人都感覺到一種快要下雨的壓迫感。只有？戶還拍拍鳳的肩膀說：“長太郎，你們什麼時候感情變那麼好了？連看戲還要捎上她？”
“呃……？戶學長……不是的……”面對這樣的玩笑，鳳完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不忍心看到單純無辜的長太郎因為自己而窘迫不已，天籟歎一口氣挺身而出對？戶說：“我說你們都在亂猜什麼啊？我一開始不都說了嗎？我是路過，路過的。我家就在那邊！怎麼你們每個人好像都覺得我很無聊特地來看戲似的！”好吧，就算她真的是來看戲的，也不要把無辜的鳳寶寶拖下水嘛！
“嗯？你真的是路過？”跡部話尾的聲調充滿了疑問。
“是是是，我回家走哪條路不需要跡部大爺您批准吧！你以為我跟你一樣是跟蹤狂嗎？”對於他的懷疑，天籟沒什麼好氣地回他說。
“跟本大爺一樣？你什麼意思！”跡部的額角已經在微微抽搐了。
“不是嗎？”天籟一副驚奇的樣子說，“我看你出現在這種被你鄙視得要死的地方，還以為你是跟蹤小杏過來的呢！”
“井”字已經浮現，嘴角也開始抽動，跡部克制地說：“本大爺怎麼會做那種不華麗的事！這次是忍足通知我過來看戲的！”
“哦……原來這次的跟蹤狂是忍足君啊！可是你不是已經有嶽人了嗎？怎麼還會看上小杏？難道說——”天籟忽然掩頰驚呼，“其實你跟蹤的是我們家桃城？！你還真是……興趣廣泛啊！”
忍足痛苦地撫上緊皺的眉頭——為什麼？他這次都已經儘量保持低調一直往後退了，為什麼還是會被不幸地點到名？而更重要的是，這個魔女的胡說八道他都已經習慣地採取不聽不聞態度了，可是為什麼其他隊友聽到以後會突然同時以奇怪的眼神望向他？！好像他真的是什麼變態跟蹤狂一樣！
如果他這個時候說他是路過的，不知道會不會有人相信？不管了，怎麼說也得試試看啊！
“其實我只是……”路過而已。但是，他的話並沒有機會講完就被一聲叫喊打斷。
“啊！我知道了，忍足君一定是想說：你是路、過的吧！我明白，我都瞭解。”天籟先聲奪人地幫他講完，然後一臉“我都清楚”的表情拍拍他。
忍足心頭歎息一聲，無奈地說：“沒錯，就是這樣。”他這造的是哪門子的冤孽啊！只是跟以往一樣秉承著“獨樂樂不如眾樂樂”的分享原則招呼其他人來看戲罷了，為什麼會突然扛上這種莫須有的罪名。
而那個始作俑者，居然還一臉歎息地走到自己搭檔旁邊，同情地搭上他的肩膀說道：“嶽人，別太難過，你至少還有我哈！”
“我難過什麼啊！”向日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趕緊撇清關係，“侑士的私生活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他要看上誰那是他的事！”
忍足這下，真的是很想扁死說話不經大腦的搭檔了——剛剛他們明明就是一起路過一起看到青學的人在這裏跟女孩子打球的，現在他卻突然這麼一說，搞得自己好像真的是看上了什麼人一樣……嶽人，難道你都沒有察覺到那個魔女在故意套你說出這種令人誤會的話嗎？
果然，向日這麼一說，雖然並沒有明確地指明忍足看上的是誰，但大家都向著自己理解的方向去想了——
沒想到，真是沒想到啊！可是，既然連最親近的搭檔都這麼說的話，不信也不行了……
“咳……其實我說忍足君啊，”天籟忍著笑輕咳一聲，決定砸下最後一顆炸彈，“momo是很不錯啦！不過，你看你們冰帝裏面，每一個都秀色可餐，而且品種多樣各個類型都有，總有一個合你心意的，你又何必捨近求遠？”
聽到這樣的話，冰帝的正選們來不及計較她對自己“秀色可餐品種多樣”的形容，都明顯地退後一步，頓時，忍足四周形成了一個空心圓。
這群死人，居然相信一個見面兩次的女孩子都不相信共處多時的隊友，其他人也就算了，居然連跡部都……忍足看見跡部不著痕跡地移開一點，發現自己的太陽穴越發生痛。
“哎喲，原來忍足君在自己學校裏沒什麼人緣哪！難怪要把眼光放在校外了。不過，以我對桃城的瞭解，他應該也不會接受你的，你還是趁早死了這條心吧！嗯，吃飯時間到，我就真走了啊！各位再見！”天籟看到忍足的臉色變了又變，對自己的隊友卻無法發作，心裏早就笑翻了，決定暫時收手，留他一口氣以後再慢慢玩。
“啊，等等。”鳳忽然叫住她，說，“現在有點晚了，不如我送你回去吧！”
天籟回頭，所有人也一致看著鳳，跡部的臉色趨向陰森。
“呃……我我……我沒別的意思，只是怕一個女孩子走在路上不安全……”遭受到各種目光的洗禮，鳳慌張地擺著手解釋。
“長太郎真是體貼啊！縱觀你們整個部門，能有這份心的就只有你了。”天籟歎息一聲，意有所指的眼光一一掃向其他人，而每一個被掃到的都“適時”地撇過頭去，唯獨對上跡部時，他眼光並無閃躲就這樣直直地回視著。
被跡部這樣直勾勾地盯著，天籟一開始也不甘示弱地跟他對視，但是過了一小會發現他並沒有要移開目光的打算，天籟撇撇嘴，感到無聊地收回視線，轉過頭對鳳甜甜地一笑說：“那就麻煩你了，長太郎。”
“呃……那個……各位學長，我……先走一步了。明天見啊！”鳳跟其他人說完，跟上了天籟，兩個人便一同離去。
“一個女孩子走當然不安全，但是，那個也不是一般的女孩子啊！有歹徒出現在她面前的話，還不知道誰比較危險呢！”忍足喃喃地說著，不滿自己剛剛被天籟捉弄得那麼慘，更不滿自己向來對女性體貼關懷的美譽被長太郎奪去，既是說給自己聽，也是解釋給其他人聽他對女性的紳士風度怎麼突然消失不見。
“好了好了，都沒戲看了我們就趕緊走吧！”？戶說完，先跟完全不感興趣的瀧荻之介踱步走開。而其他人也一個個地跟上。
只有跡部，眯起眼看著兩道礙眼的身影漸行漸遠之後才轉身離去。
第三十六章 首戰冰帝
關東大賽終於拉開了帷幕，首戰對決冰帝美男模特隊……呃，是冰帝網球部。
還沒走到比賽場地，遠遠地就聽到冰帝後援團響徹雲霄的呐喊聲。走近一些後，就看到那氣勢驚人的陣仗，簡直是讓人心驚膽戰。
不二微笑著說：“終於又有機會在這樣的呐喊聲中跟他們比賽了呢！真是讓人懷念啊！”
英二掂高腳尖看向那片人海，驚歎地說：“不愧是冰帝呢！那裏至少有200人吧！不過，大石怎麼還沒來啊！”
……印象中，貌似是因為送快要生產的孕婦去醫院了吧！天籟在心裏回答，不過不敢把這個聽起來還覺得蠻離譜的答案說出來。
“嗯，我們先過去報到處，小天，你去門口那裏等一下吧！大石不是會遲到的人，可能被什麼事情耽擱了，應該馬上會到吧！”龍崎教練下達指令了。
“是……”儘管知道大石一時半刻是來不了，但是又不好說明原因，天籟只好乖乖領命往回走。而其他人則浩浩蕩蕩地走向報到處。
天籟懶懶地晃蕩著過去，沒料到迎面走來一隊人——
男模隊就是男模隊啊！不管什麼時候看都那麼養眼……不過，既然他們現在才來的話，那剛剛那群後援團的對著空氣呐喊什麼！想先聲奪人給下馬威啊？
“喲！青學的經紀人，親自出來迎接我們嗎？”帶頭的跡部首先華麗地開口。
“我路過！”真是討厭，明明是實話，可是說起來就是覺得沒由來的心虛。
“路過？賽場好像是在相反方向吧！還沒開賽就打算落荒而逃嗎？”很久不見的？月檀站在跡部旁邊，得意地譏諷道。
……不想聽，當她在念經！畢竟馬上就要進行比賽了，天籟不想多生事端，發揮自己的良好素養把她挑撥的話無視過去。
“喂喂喂，你們今天該不會真的打算派出叫桃城的那個可笑傢伙吧！聽說他被剔除出正選了是嗎？”向日再次忘記自己親身經歷的慘痛教訓，不怕死地跳了出來插話。
“對啊，momo那傢伙就是愛跟女生玩，所以只好如他願讓他來跟嶽人你過一下招？！”天籟笑眯眯地回答。
“喂！你再說我像女孩子……”向日的嚷嚷還沒完，就被天籟一手推開，一直往後面探頭。
看了半天沒看到，她才問：“喂喂，慈郎呢？你們今天沒帶他來嗎？”
“話說回來，慈郎那傢伙真的跑到哪里去了？”忍足也回頭看看，發現真的不見了某只小綿羊的身影。
他這麼一說，冰帝的其他人也開始四處張望了，最後，鳳指著不遠處大樹下的一個身影，不確定地說：“那邊那個……是慈郎學長嗎？”
“果然是他！樺地，去把他拎回來。”跡部深感頭痛地撫額，對樺地下達了命令。
“wushi！”
“喂喂等一下，我跟你一起過去！你每次都用扔的要是把慈郎摔壞了怎麼辦！本來腦子已經不大好使跟漿糊一樣了……”天籟一邊喃喃念叨著，一邊快快跟上了樺地的腳步走向樹下。
跡部眼睛眯了眯，猶豫了片刻說：“你們先過去。本大爺去把慈郎帶上。”
“呃……跡部學長，那種事，讓樺地去就可以了。”？月檀對他的話一愣，趕緊說。
“少廢話！叫你們先過去！”跡部才沒空理她，大步就朝著樺地和天籟的方向走去。
樹蔭下，一個面容清秀的少年安靜地躺在樹下，微風輕輕地吹拂起他金黃色的柔軟發絲，細碎的陽光透過厚厚的樹葉星星點點地灑落下來，將他籠罩在一個淡金色的光環之中，純淨而美好。
不過，這樣的景象在來找他的眼中就變得不那麼美好了——全世界都去賽場準備比賽，你這傢伙居然還在這裏酣然入睡，不是找打是什麼！
現在，哪怕是站在對手陣營的天籟，都忍不住重重地歎一口氣，為女王旗下有這麼只難以管理的小綿羊感到無比同情。
不過，同情歸同情，看到樺地已經蠢蠢欲動要去用獨門秘技把慈郎“叫”醒，天籟還是心疼小綿羊，搶先一步攔在他前面，蹲下來拍拍慈郎睡得香甜的臉，輕聲叫：“慈郎，你今天有比賽，別睡了，起來吧。”
慈郎順勢把臉在天籟手上蹭了蹭，發出一聲滿足的咕嚕聲，繼續沉沉地死睡。
朋朋bb 2011-8-24 20:34
……雖然早在n年前就知道溫柔的叫法是絕對不會喚得醒慈郎的，可是……他的皮膚真的好好啊！大概是整天都在補充睡眠的關係，居然光滑得跟電視廣告裏說的“剝了殼的雞蛋”一樣！每次都忍不住借機摸摸掠點油水……
呃……不過水仙居然也跟來了，雖然很想再吃點豆腐，不過，不趕緊叫醒綿羊的話他大爺大概又要讓樺地那個不知憐香惜玉的傢伙親自來了。所以，慈郎啊，為了你好，我也只能這麼做了。
天籟拍他的手一下子變成捏的，狠狠地把他嫩嫩的臉兩邊扯開，大聲叫道：“慈郎快起來，你要睡至少也等到了賽場再睡吧！”（淩：……在那邊睡的話就沒關係嗎？天：至少該他上場的時候還找得到人吧！）
“……嗯……痛……”被捏到臉都變形的慈郎終於被疼痛喚醒，神智不清地嘟囔著。
看見他終於有緩緩轉醒的跡象，天籟也放下了手——哎呀，那白嫩嫩的臉蛋都被掐紅了，真是心疼呢！（淩：還不是你自己下手那麼狠！天：我是為他好！要是讓樺地出手不是更狠？！）
“嗯……小天？啊，小天你在啊！”痛苦地睜開眼睛的慈郎吃力地撐起半個身子，惺忪的睡眼一看到來人，馬上綻放出一抹毫不設防的純真微笑，兩臂一張就把天籟抱住，頭往她肩上一放繼續睡去，鼻子呼出的氣細細地噴在天籟頸項上癢癢的。
呃……你這只死羊，我也不過摸摸你的臉而已，你居然吃豆腐吃得這麼明目張膽……算了，天籟深知慈郎的小孩子個性只不過是單純地把自己當抱枕，搖搖他對枕在自己肩上的腦袋說：“慈郎，不要掛在我身上，比賽要開始了你快起來……”
但是，她話還沒說完，就聽見跡部用很壓抑的語氣命令道：“樺地，去弄醒那傢伙！”
“wushi！”樺地領命而來，以與他體型極不相稱的速度把慈郎從天籟身上提起，抖兩下扔到地上。
天籟來不及阻止，只能撇過臉去不忍心看可憐的慈郎被當成麻包袋扔的情景，不過他“哎唷”的慘痛叫聲還是傳到耳中……呃，聽到這麼有生氣的叫痛聲，他至少該是醒了吧！
可是……水仙的臉色還是很難看呢！唉！他不都應該早就習慣並且縱容慈郎的貪睡了嗎？幹嗎還臉臭臭的啊！
“耶！小天小天，真的是你啊！我剛剛看到你的時候以為還在夢中呢！你是過來給我打氣的嗎？”總算是清醒過來的慈郎發現天籟在旁邊，又欣喜地蹭過來眼睛亮晶晶地看著她。
迎上那雙星星眼，天籟好笑地捏捏他的臉頰，寵溺地說：“你睡糊塗了連今天的對手是誰都忘記了是吧！我怎麼會來鼓勵你擊敗我們學校的選手！”
“啊……我們今天要跟小天的學校打嗎？那就沒辦法了。”慈郎扁扁嘴，快樂的表情又垮了下來。
跡部看著這兩個人“兩小無猜”的舉動，心頭又是一陣無名火起，平時慈郎愛睡覺愛粘人什麼的他都沒啥感覺，只是今天不知怎麼的突然就覺得他很礙眼，冷冷地說：“慈郎，歸隊！你再賴在這裏的話監督要罰你的時候本大爺是不會為你說話的！”
天籟奇怪地瞥跡部一眼，完全無法理解他今天脾氣怎麼這麼爛……大概是因為嘴上說得好聽實際上要對上手塚還是會緊張吧！（淩：……根本不是這個原因……）她拍拍慈郎的臉說：“聽到沒！你去到賽場再睡啦！乖，快去。我也要去找人了。”
跡部最後再深深地看了天籟一眼，先帶著樺地轉身離開。慈郎怕也是忌憚他們的冷面監督，也趕緊從地上爬起來跟上。
天籟看著慈郎背著書包邊走邊晃的背影，不由得發自內心地微笑了。慈郎真是個無憂無慮的小孩子呢！生活在夢的世界裏，就算是輸了球也不會沮喪。沒有心機，單純無偽的氣質自然地吸引著別人親近。也難怪他那麼深得人心，連冰帝高高在上的女王陛下，陰險狡詐的關西惡狼也都寵著他慣著他。只是，跡部那朵大水仙今天在鬱悶什麼！哼！冰帝女王對上青學之王，果然也是會反常吧！（淩：==#……都說了不是這個原因……）
不過，說到這場驚天地，泣鬼神的雙部之戰……天籟眼神一黯，早已註定的結果，無法更改的結局，這一場比賽，將是青學命運的轉折啊！
第三十七章 初戰
“呃……那個……天籟，你蹲在這裏幹什麼？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擔憂的聲音忽然從後頭傳來，打斷了天籟的冥想。
“呃……啊！裕太，是你啊！”天籟一下子驚醒，回過頭去看到不二裕太俯身看著自己，臉上是掩不住的憂心。
裕太看見天籟好像心神恍惚，甚至有點蒼白，關切地問：“你哪里不舒服？要不要過去醫務點看看？”
天籟站起來，因為蹲太久的關係有些踉蹌，裕太趕緊伸手扶住她，可是當她站穩以後，裕太又觸電一般馬上把手縮回，臉上飛起兩片紅雲。
……該不是又回想起上次他們兩個“同床異夢”的事情吧！都過去那麼久了還記住嗎？天籟心裏輕歎一聲，臉上卻笑笑說：“我沒事，不用擔心。”
裕太似乎還是很放心不下的樣子，說：“可是我剛剛過來的時候就看到你一直蹲在這裏了耶！真的沒事嗎？”
那是因為慈郎走了之後，她想到馬上就會發生的一場悲壯的比賽入了神才忘了起身的。不過天籟並不打算吐實，胡亂說道：“我……在看螞蟻搬家！”
呃……裕太黑線。
“對了，裕太是來為不二打氣的嗎？”天籟也覺得這個理由有些牽強了，便發揮素來強項——轉移話題法。
“我……是跟觀月他們一起過來的，再怎麼說冰帝對青學也是很重要的比賽。”裕太有些不自在地解釋，眼光到處亂瞟。
天籟微笑，不打算拆穿他的口是心非，說：“的確是呢！今天應該很多其他學校的人也會來看吧！不過不管怎麼說，裕太來看比賽，不二一定會很高興的。比賽應該很快開始了呢，我們一起過去吧！”
算算時間，大石應該也已經來電解釋清楚失蹤原因了吧！那她也是時候回去了。
才走了兩步，迎面跑來獨自一人折返的鳳，他跑到天籟面前的時候停住了腳步，看看在她旁邊的裕太，有些欲言又止。
天籟發現鳳的身後沒有其他人，奇怪地問：“長太郎，你們不是都去報到了嗎？你怎麼回來了？如果你要找慈郎的話他已經跟著水仙走了。”
“啊，不是，我其實是來……找你的……”鳳猶豫了一下，支支吾吾地說。
“找我？”天籟更加覺得奇怪，不過她還是轉頭對裕太說，“不好意思啊裕太，你先過去好不好？”
不二裕太似乎也很驚奇天籟居然跟對手冰帝的人相熟，但倒是沒說什麼，就過去跟觀月會合前往賽場，路上只留下天籟和鳳兩人。
天籟對鳳笑笑，問道：“找我有什麼事嗎？”
“其實也沒什麼……”鳳摸摸後腦，靦腆地說，“只是想跟你說一聲，我後來拒絕她了。”
拒絕她？哪個她啊？天籟覺得丈二和尚摸不著腦袋，完全不理解鳳到底在說什麼。
看見她一臉茫然，鳳的臉上掠過一絲失望，他有些著急地解釋道：“我想……你上次說的對，我不喜歡她就不該答應陪她去看畫展的，所以我第二天回到學校就去拒絕她了。”
畫展？啊！是上次街上碰見的那個女孩子啊！
天籟這才想起鳳口中的“她”是誰，雖不解鳳為什麼要特意跑來跟她說這件事但還是開玩笑地回答道：“ne，那她一定很失望吧！怎麼辦呢？如果被她知道是我多嘴的話我會被怨恨吧！”
鳳卻很認真地說：“現在失望，總比日後失望要來得好啊！其實，如果不是你點醒了我，我還不知道要用這種自以為體貼的溫柔傷害她多久呢！所以，我是來道謝的。”
“哎呀！這有什麼好謝的！我只是隨口說說而已，長太郎你不嫌我多管閒事我已經要偷笑了！”所以她一直都說，鳳可真是冰帝僅存的良心啊，多純樸善良一孩子！
鳳也笑了，隨即說：“雖然很感謝天籟，但是等下的比賽我可不會放水輸給你們的哦！”
“你要是敢放水我才不放過你呢！”天籟馬上反駁道，“好了，要開賽了，我們趕緊過去吧！”
當天籟回到青學的隊伍中間時，去找大石的桃城也已經趕了回來，正好趕上報到。對戰冰帝的第一場比賽，便由英二和桃城這對臨時組合拉開序幕。
默契度的培養果然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不習慣向日打法的桃城和因為失去大石的協助而發揮不出正常水準的英二，很快就被那對斷背組合打壓住，只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
向日不知道是不是記恨青學當真派“只會陪女孩子玩玩”的桃城來對付他，上蹦下竄地打得更加賣力，還不時對觀眾席上的天籟拋來幾個挑釁的眼神，像是嘲笑她的隊伍不堪一擊。而天籟卻是老神定定地觀看著比賽，哪怕是比分被對方拉開了也面不改色。
“小天你還真是一點都不緊張嘛！”不二富有磁性的聲音忽然就在耳邊響起，溫熱的氣息也呼到天籟的耳根子上。
“本來就沒有什麼好擔心的！我對大家可是有百分之三百的信心哦！不過，不二……”天籟不自在地往旁邊挪了一步，“你講話就好好講，突然湊那麼近過來幹嘛！”
“呵呵，這樣你聽得比較清楚嘛！”不二話是對天籟說的，視線卻飄到了對方的觀眾席上，像是發現了什麼有趣的東西一樣，嘴角勾起了更大的弧度。
天籟回眸的時候，正好捕捉到他唇邊的那抹詭異的微笑，不由得打個冷戰——每當這只腹黑熊笑成這樣的時候可是要注意了，不然隨時會被暗算！（淩：其實其他人對你也有這種感覺啊！）
接下來的發展證明天籟的記憶是可靠的，在英二覺悟主動轉為後衛之後，和桃城就越打越順，並且在大石趕到之際順利結束比賽。天籟在斷背組合被？監督訓過之後還偷偷對著向日比了個鬼臉，成功地讓他激動地想撲過來找她算賬，因為有忍足死死拉住才算是不了了之。
而這一切雖然沒什麼人注意到，卻被不二盡收眼底，湊過來低笑著說：“小天看起來跟冰帝的人很熟悉啊！”
瞄到那熟悉的笑臉，天籟卻覺得一陣寒意竄上，明明是一個溫潤如玉的少年，怎麼看都應該陽光燦爛溫和無害，卻偏偏是一腹黑！她小心地回答：“還好，見過幾面，有幾分交情而已。還有，不二，你說話就說話，不要靠那麼近，我聽得到的。”
“只是……幾分嗎？”不二卻湊得更近，都已經快是貼著她的耳根說的了。良好的視力讓他遠遠地看到對面某個狀似在關注比賽的人臉色又黑了一些。
“好了！你別再靠近了！”這樣的撩撥，連天籟這種沉迷美色的人都受不了了，推開他一些說，“你看上那邊的誰了就開口，我給你介紹就是了，別再鬧我了啊！”
不二一愣，收回望向冰帝那邊的目光，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回眼前人，不確定地說：“看上了……誰？”
“我怎麼知道你看上了誰啊！不過如果是不二的話，再怎麼困難我也必定會幫你手到擒來的！”天籟很有義氣地拍著胸口說。
“小天……我沒有……”不二有時候實在無法理解現在的小女孩都在想什麼，連笑容都有些僵硬了。
“沒有？那你幹嘛從剛剛開始就一直盯著冰帝那邊的隊伍，問我認不認識他們還問得那麼鬼鬼祟祟的啊！不二其實你可以大方承認沒關係的……啊不對，如果你出櫃的話有可能會影響你照片的價格，還是不要冒那樣的險比較好……”天籟一開始的確是在對不二說的，不過說到後面完全變成了自己的喃喃自語。
不二聽到“照片”兩個字黑線就滑落了三條，僵硬地扭過頭去看手塚。而我們偉大的冰山大人，在把他們的對話聽得一字不漏後“適時”地轉頭看向另一邊，剛好躲過了不二怨念的目光。
而場上，靠海堂獨自一人奮戰了很久之後，乾終於收集齊全他所需的全部資料，並開始發動反攻。
“真不愧是乾學長呢！居然連對手要怎麼回擊都能準確預測到！”一年級那幾個專門負責告訴觀眾“出現了，xxxx(xxxx根據場景可以代入不同人的絕招名稱)！”的小孩子開始感歎前輩無與倫比的計算能力了。
可惜，先前失分太多，而且剛才的幾局裏面海堂獨力支撐，哪怕是體力瘋子，在以一對二的情況下，體力還是嚴重透支。即便乾現在能夠掌握到對手的球路也都無力逆轉了。
第三場的比賽更是力量的對決，簡直是火光沖天哀鴻遍野天昏地暗電閃雷鳴（眾：==……你是不是誇張了點？淩：哪有？我是誇張了很多好不好！）。在兩方的波動球拉鋸戰持續比拼了一段時間之後，球場上的那兩個神力超男終於達到了身體所能承受的極限，使得比賽中止。
河村的鮮血染紅了他的球拍，連早有心理準備的天籟都覺得心情糾結了——河村隆，幸也不幸的人，雖然被安排在主角王道的青學，卻是裏面的超級大綠葉，平時不是當後備就是組雙打，毫無疑問地走力量路線，除此以外唯一的用途就是開壽司店（眾：……你這樣說會不會太狠了一點？）。就算是天籟平日在部裏，也不曾對這個只要不拿起球拍就是一副老好人樣的學長投注太多目光。然而，這一場如同烈火般的對決，終於讓人看到了河村的堅持和固執。不養眼又怎麼樣，跑龍套又怎麼樣，只要有信念有決心，也一樣會發光發亮的！
龍崎教練念叨了河村幾句，過去冰帝那邊把樺地一起領上正準備先送他們去醫院檢查。天籟忽然跑到她前面，飛快地說：“奶奶，我來陪他們去吧！”
她想逃開。尤其是看到河村受傷之後，她就更加想逃離這裏。在手塚跟龍馬比賽的時候，她尚有勇氣去見證那經典的一戰。但是此刻，她沒有來地感到害怕。害怕親眼目睹手塚捂著肩膀跪下的那一幕，害怕看見他忍痛在賽場上堅持，更害怕看到最後那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回球落網掉地，生生地把比賽斷在那個算不上完美的結局上。
堪稱傳奇的雙部之戰，後來被人形容得驚天地，泣鬼神，沒有看過的話必定要後悔！可是，她卻怕，看了以後，會更加後悔。所以，就算她是膽小鬼吧，她也想逃開。
但是，龍崎教練卻說：“你去有什麼用，留在這裏，代我當場外指導吧！”然後，也不等天籟回話，就急忙帶著兩名傷患離開賽場了。
天籟有些楞住，她不但逃不開，還要她坐到前面去，看得更清楚嗎？在她發愣的期間，不二已經拿著河村的拍子，走到她身邊說：“小天，那麼，場外指導，就拜託你了。”
天籟呆呆地看著不二一步一步地走向賽場，他依然是微笑的，如同王子般優雅，但是，微微睜開的眼睛卻露出冷冽的寒光。
“天籟，還發什麼愣！快上出去前面坐著。”看她一直愣在那裏不動，手塚終於都開口催促。
天籟已經是心亂如麻，幾乎是沒辦法自主思考了。她慢慢地挪到前面的教練席上坐下後，腦袋才又突然開始運轉，想起了一個很重要的事實——
這場比賽，坐在這個位子上的，不該是她！
雖然以往的其他比賽中，龍崎教練有事無法到場的時候也都是由她來擔任場外指導的。因為就聯手塚也認可她是最清楚部裏成員優缺點的人。但是，這一場比賽不同，龍馬才是應該坐上來的人。
於是，她不作多想，回頭叫道：“龍馬，你坐到我旁邊來。”
“啊……為什麼讓小不點坐上去，小天你無聊的話我也可以去陪你喵！”英二第一個叫了起來，不光是他，其他的幾個人包括龍馬本人，也都有些詫異。
天籟現在已經沒有心情去想其他的事情了，直接問手塚說：“部長，比賽並沒有規定場外指導的位置上只能坐一個人，我這樣的安排，你同意嗎？”
手塚略為停頓了一下，然後以不容置疑的威嚴聲音說：“越前，到前面去吧！”
“是……”龍馬無所謂地應一聲，直接從石欄上翻過來坐到椅子上，還不知死活地說，“這個位子還有靠背，很不錯嘛！”
“越前你這死小子，真是不懂得尊重前輩！”後面傳來桃城他們幾個恨得牙癢癢的聲音。
龍馬乾脆回頭比個鬼臉說：“是學姐讓我來的，不關我事哦！”
“比賽開始了，你們幾個安靜下來。”手塚一出聲，便是成功壓下了所有人的怨言，一起將注意力放到不二對慈郎的比賽中。每個人，都對不二神乎奇技的發球發出嘖嘖的驚歎。
只有天籟一人，仍然臉色凝重，思緒萬千。
第三十八章 王者之戰
因為心裏掂掛著接下來的雙部之戰，天籟幾乎沒放什麼心神在第二單打的比賽上。哪怕是慈郎在眾人掛汗的表情下蹦蹦跳跳地來到對手的場外指導面前對她咋呼說不二的招數怎樣怎樣時，她也只是虛應著敷衍過去。作為一個場外指導來說，她在這一場比賽中的表現算是失職了，但是不二光是憑藉自身的技術便順利贏得了比賽。
那個慈郎，輸了也不見沮喪，握手後又再一次蹦到天籟面前興奮地喋喋不休：“小天小天，你們的人果然很∼∼厲害啊！什麼時候你一、定要帶我去你們學校再切磋一下才行呢！”
“慈郎，帶你去青學是沒問題啦！不過……”天籟強自掛起笑容對慈郎說，“你一下賽場就跳到我這邊來沒關係嗎？你們監督已經在瞪你了耶！”
慈郎這才後知後覺地順著天籟所指的方向看回去，果然發現監督臉色不佳，趕緊匆匆地跑回去榊面前領罰。
終於……到了嗎？該來的，早晚是會來的，不管怎樣都避不過吧！
在跡部出場的震天呐喊中，手塚跟陪他熱身的龍馬已經回來，準備上場。
“部長……”天籟本想默默地看他走到場上去就好，可終究還是忍不住擋在了他面前。
“嗯？”手塚垂下目光看著她在自己前面欲言又止，很有耐性地靜靜等待。
猶豫了片刻，天籟最後只能扯出一絲苦笑，看向手塚的眼神中甚至帶著一種無奈的哀傷，手塚馬上就知道她是在擔心自己肩膀上的傷，不自覺地緩下臉色，安慰地說：“我會沒事的。”
“現在如果叫你不要勉強的話，你一定聽不進去的吧！”天籟閉上眼睛，再睜開，裏面的哀傷已經全部褪去，閃爍著信任和支持，堅定地說，“那麼，就按你所想的去做，為大家獻上一場沒有遺憾的比賽吧！”
手塚的嘴角居然微微地勾起了不可察覺的弧度，向來面癱的臉上因為這一細小到沒有人能看到的變化柔和起來。讓天籟再次愣住，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手塚他剛剛算是……笑了嗎？不管是以前看過的動漫，還是現在身處的世界，都從來沒有見過他的笑容。原來，只是嘴角以極小的幅度上揚，也可以叫人驚豔！
“學姐，你口水留下來了。”龍馬攤在教練席上，懶懶地說。
“你這死小子胡說什麼！”天籟一下子驚醒，收回了緊緊追隨著手塚背影的視線，三兩步走回座位上，狠狠地兩邊拉開龍馬的臉。
“凍∼∼斜節晃艘啦！偶楷文孝的……（翻譯：痛……學姐放手啦！我開玩笑的……）”被掐到臉都變形的龍馬口齒不清地嚷嚷著。
“哼！我對美的追求不斷昇華，又豈是你這種小屁孩可以理解的！”天籟放開手，一旋身以最優雅的姿勢坐回椅子上，雙臂環胸驕傲地說。
龍馬拉下帽沿遮住被掐得紅通通的臉，靠著椅背雙手枕在腦後，說：“要追求美自己就不要先擺一張苦瓜臉給別人看嘛！”
天籟一震，突然明白了龍馬剛才那句玩笑話的用意。原來，自己的擔憂已經那麼明顯了嗎？反而是被龍馬那麼一說之後，心情好了很多，沒想到，龍馬這拽小子也有這麼討人喜歡的時候，她感動到不顧後頭其他人都看著，一把摟過龍馬的脖子動情地說：“龍馬，原來你這麼關心我啊！學姐真是沒白疼你了。”
龍馬死命地掙扎著逃離她的魔掌，低聲地吼道：“學姐，現在在比賽呢！你注意點影響！”
對呵！跡部玩完那種一呼百應的戲碼以後，比賽已經正式開始了。頭幾球的來回雖然沒有將戰況馬上帶到緊張的局面，但兩位處在最高之端的王者仍然充分展示了自己精湛的球技，讓人不能移開視線。
在開始的兩局裏面手塚的確是得心應手，面對跡部華麗而不失強勢的進攻也可以輕鬆應對，但是天籟心中仍然有一種“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感覺，眉頭又不自覺地擰起來。
手塚，這樣的你，還能撐多久呢？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球場上的兩個人誰也沒有讓對方取得明顯優勢。但是，由於天籟一直專注於手塚的肩膀上，因此已經看得出來，手塚在每一次的擊球後，肩膀肌肉極其細微的抖動。
而且，能看出來的，不只是她一個。
跡部景吾，一個淩駕於冰帝200多人以上的男人，被冷面殺“榊”信任著，被部裏成員仰望著。除了過人的實力和技巧之外，更為可怕的，是他所擁有的無與倫比的洞察力。仿佛能看透對手一切弱點的目光，才是他最為可怕的武器！
天籟將注意力從手塚轉到了跡部身上，他的眼中閃爍著必勝的光芒，耀眼而奪目。呵，平時叫他“水仙”都是叫著好玩的，但是不可否認，這個人，的確很有自戀的資本呢！只是，為什麼要把你那該死的洞察力用在手塚身上！為什麼明知道手塚的肩膀受不了了還要瞄準那裏進攻！
天籟明白自己這是在遷怒，雖然早在“上輩子”就明白跡部不過盡了自己全力，打了一場無愧於心的比賽，雖然知道他是尊重對手，履行冰帝部長的責任，雖然清楚手塚的傷根本是為了青學而惡化的，與人無尤。但是，她現在仍然是忍不住遷怒於跡部。因為她現在眼中所見的，就是他每一次的強猛攻擊都讓手塚的肩膀抖動得更厲害，就好像，“邁向破滅的圓舞曲”，真的是引領手塚邁向破滅的地獄之歌一樣……
“部長！”身後青學眾人的驚呼跟球拍掉地那“啪”的一下脆響幾乎同時響起，把天籟的視線拉了回來，她這一看。當即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並差點就沖了上前。
“回去！比賽還沒結束！”強忍著劇烈的痛楚，手塚厲聲喝止了想跑到場上來的青學正選，頑強地站起來，把甩飛的球拍撿回，示意裁判比賽可以繼續。
“手塚……”天籟的腳步被他那一聲嚴厲的呼喝叫住，壓根無法動彈。
龍馬伸手一把把她拉回到座位上坐著，聲音低沉卻堅定地說：“部長不會輸的！他贏了我之後怎麼能輸給其他人！”
對於龍馬不免有些小孩子氣的宣言，天籟連調笑的心情都沒有，龍馬啊，手塚不輸的話又怎麼有機會讓你上場？你不知道吧！只有你一個才是xf的親兒子，手塚他並不受“主角不敗”這道護身符庇佑的！
看著比賽已經進入到搶七的階段，天籟的心揪得緊緊的，比起上次看手塚跟龍馬那場比賽的時候有過之而無不及。疼痛的感覺從胸口蔓延開來，連四肢都開始發涼。賽場上揮汗如雨的兩個人一直靠自己的意志和信念僵持著，一步也沒有退讓。只是，天籟現在已經搞不清，手塚如瀑布般流下的汗水，到底是因為劇烈運動還是因為極度疼痛！
莎士比亞說：悲劇，就是把美好的東西毀滅給人看。
四周的人，包括特地前來觀看這場比賽的外校選手，都已經發出嘖嘖的驚歎，稱讚這兩個處於巔峰之位的王者獻上了一場多麼精彩的比賽。只有天籟，嘴角勾起了嘲諷的弧度，收縮的心臟漸漸趨於冰冷。
很值得……尊敬嗎？如此妄顧自身的爭取和拼搏，到底是為了什麼？一場比賽的勝利？男人虛妄的尊嚴？她不懂！她真的不懂這樣子摧殘自己的身體到底是為了什麼！難道部長的擔子就這麼重！值得為之賭上自己的未來嗎？！
天籟真的很想大笑三聲，然後狠狠地痛駡那兩個不知死活的人。但是此刻，她的視線卻模糊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她已經無意識地站了起身，牢牢地盯住場上飛躍的身影。賽場周圍也都已經靜謐一片，所有人，都喪失了言語功能，目不轉睛地注視著兩支最強隊伍的最高位者，生怕錯過任何一個鏡頭。而手塚和跡部的身上，仿佛籠罩著奪目的光芒，那是，王者之光。
搶七仍然在激烈地進行，好像要一直延續下去沒有盡頭一樣。這已經不再是一場體力、技巧的較量了。天籟的淚水一直在眼眶裏打轉，雖然她的理智呼喚她不要再看下去了，但是目光卻無法轉移半分。
這樣的比賽不知道過了多久，每個人都已經忘記了時間的流逝。空間也仿佛凝結在這一方小小的網球場上一樣。直到，最後那一球，再簡單不過的一個回球，終於承接不住眾人殷切的目光撞到了網上翩然落下。
“7：6，冰帝獲勝！”裁判的叫分終於為這場已經成為傳奇的比賽畫上句點。
當兩位部長的手在半空中握到一起的時候，四周響起如雷般的喝彩聲、掌聲和歡呼聲。真正的比賽，是不在乎賽果的。他們的王者之心，已經贏得了最大的勝利。
當手塚慢慢地走回來時，天籟已經第一個沖到他面前，但是所有的言語都已經哽咽在喉頭，只能定定地抬眼看著手塚，再也無法忍住眼淚。
在她的淚水要滑落下來之時，一隻手把她的頭按到了懷中。手塚低沉的聲音從頭上響起：“不要哭！比賽還沒有結束，所以，不要哭！”
天籟靠在手塚胸前，眼淚流下，滲入到手塚的衣服中，與他的汗水融合。因為剛剛的運動，手塚渾身都散發著灼人的高溫，緊緊地圍繞住天籟。那難掩疲憊的聲音，意外地有著安定人心的作用，如溫熱的泉水一般灌溉到心田裏，暖化了她冰冷的四肢。因激動而過急的心跳也慢慢平穩下來，天籟胡亂地在手塚運動衣上擦一通把眼淚擦乾淨後，迅速地離開他的胸懷。抬起頭，雖然眼睛是紅紅的，但是臉上已經掛起了無比燦爛的笑容，生氣十足地喊道：“真是一場十分精彩的比賽呢！部長！”
手塚方才按在天籟頭上的右手改而拍拍她的肩，嘴角再度彎起些微的弧度，像是完成了一項令自己十分滿意的傑作，一一掃過前方眾人，哪怕是經歷了一場激烈殘酷的比賽，他依舊傲然如王者般，屹立在所有人面前。
“不愧是手塚呢！真是很精彩啊！”不二第一個微笑著說。
隨著他這句話，其他人也終於撤下了擔憂的苦瓜臉，紛紛豎起大拇指說：
“部長，很棒啊！”
“手塚，真的很厲害呢！”
只有龍馬，不緊不慢地踱過來，拉拉帽沿正準備開口——
“你現在如果敢說ｍadamadadane的話我真的會扁你哦！”龍馬才張開嘴巴，天籟斜斜地瞥他一眼，趕在他前面鄭重地警告。
龍馬把張開的嘴巴閉上，兩秒過後，他才緩緩地說：“其實，我是想說，學姐，你剛剛吃部長豆腐吃得太明目張膽了。”
所有人都爆發出一陣大笑，將鬱結沉悶的氣氛一掃而光，天籟危險地眯起眼，一把揪住龍馬的領子，惡狠狠地警告：“死小子，敢亂說話就有被報復的覺悟吧！等下那局加賽不把對方k個6：0下星期的訓練就準備領死吧你！”
“學姐，你這是公報私仇。部長，她這樣可以嗎？”不知道是真的怕了天籟的魔鬼訓練單還是受到周圍氣氛的感染，龍馬也難得地多話起來。
手塚輕咳一聲，威嚴地說：“越前，比分達不到你學姐的要求，等比賽結束後先圍這個場地跑２０圈再回去。”
除了僵住的龍馬之外，其他人再一次大笑起來。天籟沉重的心情也變得輕鬆起來，手塚的傷在她心頭造成的陰霾被此刻祥和歡樂的氣氛一點一點地掃去。雖然她一直都想逃避，不願意再次看到這令人神傷的比賽。雖然她一直都覺得這是一道傷疤，每次揭起都會再痛一次。但是，也許，只因為有了這樣的神傷，有了這樣的傷疤，有了這樣的結果，才造就了這樣的手塚國光和跡部景吾。只有讓這樣的熱血少年不計後果地盡情揮灑他們的青春，讓這樣不甚完美讓人心痛的王者之戰展現，才完整了大家所喜愛的princeoftennis。
天籟抬頭仰望天空，一片潔淨的蔚藍。
全•劇•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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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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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敢！！！”隨著咆哮的怒吼聲，一群人氣勢洶洶風塵僕僕地沖到了正打算溜走的某淩跟前。
早苑一馬當先第一個飛身而起一記飛腿把某淩踢飛，兇狠地說：“我們文太才出場那麼個一次就敢給我吐出這三個字？！想的美！”
“我……”某淩才開了個頭，就被再次踹飛，艱難地抬頭，白風臉色不善地站在面前，陰森地說：“啥？劇終？你就這樣終了你自己說對得起我嗎？給我回去寫！”
某淩痛苦地爬到annie跟前，含淚哭訴：“annie姐姐，他們……扁我……”
“乖哦！不哭哦！姐姐跟你說啊——”annie的表情突然從微笑變成獰笑，“叫你讓每個王子都上來曖昧一下現在才出現那麼個曖昧的影子你居然敢逃？！扁得好啊！”順便送上一掌pia飛某淩。
某淩倒在水邊，忽然水面“咕嚕咕嚕”地冒泡，接下去是月林冒出了半個頭在水面上，冷冷地說：“雖然我一直在水底，不過還是要上來跟你說：給、我、寫、下、去！”然後又緩緩地潛回水下。
這時，遠方塵土飛揚。隨著沙塵的靠近，隱隱約約看到華麗的熊熊帶領著一群大熊小熊甚至還有刀疤熊浩浩蕩蕩地沖來，一個個從癱倒在地上的某淩身上踐踏而過，一邊說：“叫你終！叫你終！叫你終！”最後一隻跳到某淩身上的是混跡在熊群中的琉璃の淚翼，嚷嚷著：“留個爪
第三十九章 魔女的條件
青學贏了冰帝，這麼一件大事，天籟第二天就跑到醫院去跟美人報備。她腳步輕盈地晃到了幸村的病房外面，正想敲門進去，就隱隱聽到裏面傳來對話聲，讓她不自覺地放下手，湊近門板認真傾聽。（淩：……果然還是改不了愛偷聽的習慣啊！）
“連跡部他們都敗了啊！那麼說，今年的青學果真是很強啊！”幸村如清風般溫和的聲音傳出。天籟聽了卻在心裏哇哇大叫說哪個混蛋居然搶在我前面把這個消息告訴美人了！
“嗯，不可否認，在手塚的帶領下，青學今年的確有了很大的進步。不過，離我們立海大還有一段距離呢！”低沉的話語讓天籟皺起眉頭，是誰敢小看青學，活得不耐煩了是吧？
幸村逸出輕淺的笑聲，說：“有你在，我就放心了，真田。”
真田？！原來是那個黑面神啊！居然趁我不在的時候偷偷接近美人，真是罪無可赦！（淩：請問……美人是你的誰？你才是偷偷接近的那個吧！）
“不過，聽說他們今年還有一個很厲害的一年級正選，你看到他的比賽了嗎？”
“嗯，是個潛力不錯的苗子，不過依我看，還欠缺火候，成不了什麼威脅。再過兩年吧，他可能真的會成為青學的頂樑柱。”
死黑面神！居然還敢這樣說龍馬！我等著看你以後被他掃平！
“喂！你鬼鬼祟祟的在我們部長房間前面幹什麼！”一聲怒喝嚇得偷聽的天籟步子一滑向前，本來就是虛掩著的門被她這麼一撲“吱呀”打開，讓天籟順利地撲了進去。
天籟趕緊捉住門把，好不容易穩住了身子，抬頭，對前面一起盯著她的兩個人尷尬地一笑，說：“大家好啊！美人，我又來看你了！”
“喂！你是什麼人啊！到底在這裏想幹什麼！”剛才發出那一聲喝斥的人也尾隨其後沖進房間，繼續沖她嚷嚷。
“赤也，不要沒禮貌，小天是來看我的。”幸村淡淡地出聲，當即讓切原赤也收斂了氣焰。
天籟站穩身子，拍拍衣裙整理好，才轉身故作驚訝地說：“哎呀！原來是你啊！還真是山水有相逢呢！”
切原看清楚眼前人，受驚過度連話都說不完整了：“怎……怎麼會是……你……”
“嗯？赤也，你也認識龍崎嗎？”真田看著向來囂張的小子突然緊張起來，疑惑地問道。
天籟的眼睛轉了轉，心裏想，好哇，你這小子剛剛敢吼我是吧！我就把你到處闖禍的事情抖出來！於是，她狀似隨意地回答說：“是啊，他沒跟你們提過嗎？他上次來……唔唔……”誰知道，她話沒說完，就被飛身過來的切原捂住嘴巴，沒辦法繼續發聲。
“咳，部長，副部長，我有些私人事情要先解決，失陪一下下哈！”切原賠笑地跟幸村和真田說完，一手捂著天籟的嘴巴一手拽著她的手臂用最快地速度強行把她拖出了病房。
直到出了房門，到了走廊的另一端，切原才放開手，天籟靠在牆上一口氣還沒喘過來，切原就欺身上前，惡狠狠地說：“我警告你，我去過青學的事情不能告訴別人！”要是被副部長知道了他去別人學校那麼大鬧了一場，怕是免不了一頓暴打吧！別懷疑，他們的副部長在執行體罰方面絕對是不為人後的。
天籟盯著他逼近的臉龐，眨了眨眼，忽然漾出一抹燦爛的笑容，說：“你以為，你有資格恐嚇我嗎？”
切原聞言一愣。
天籟伸出右手，把近在眼前的臉推開，換她逼近對方，笑得無比陰森地說：“切原君，你是不是忘記了，你還有一筆帳記在我這裏啊！”
切原一聽，更是渾身僵硬，趨向石化。
“所以，”天籟一步一步地靠近，切原被逼一步一步地推後，直到他身後靠上了走廊的另一邊牆壁，再無退路，天籟才氣勢萬千地一手指著他的鼻子，決然地說，“我要對什麼人說什麼話，你根本就沒有插足的餘地！”
把話說完，天籟驕傲地轉身，像剛打完勝仗的將軍一樣昂首挺胸地朝幸村的房間走回去。
“等等……等一下！”好不容易才從驚嚇中反應過來，切原趕緊三兩步追上前去，一把捉住天籟的手左手手腕，將她拉住。
“還有什麼指教嗎？切原君！”天籟挑高眉毛，神色倨傲地等待切原的回答。
“你……”切原天人交戰了半晌，才痛下決心一樣說，“算是我拜託你，‘請’你別說出去了可以嗎？”
“拜託我啊∼∼”天籟右手撫上下巴，眼中閃過一抹算計，狀似深思地說，“可是，幫你保密，我又有什麼好處呢？”
切原連忙問：“那你要怎樣才肯保守秘密？”
“我說什麼都可以嗎？”天籟狡黠地一笑，循循善誘地問道。
如果此時面對的是深知她本性的青學眾人，看到她笑成這樣是一定不敢再接下去了。但是，切原深深地明白自家副部長的暴力程度，卻對魔女的殺傷力完全沒有半分認知，現在一心只想著那件事決不能讓部裏的人知道，因此，他爽快地說：“是！只要你答應不告訴他們，你要我做什麼都行！”不管做什麼，都比被副部長扁一頓來得強吧！一個女生能提出的要求，再怎樣離譜也不至於出人命，但是副部長下重手的話，可是會死人的！
當——切原應答的一聲“是”仿佛為他敲響了喪鐘，答應魔女的條件，咳……可憐的小海帶，完全不知道世界上有一種比死更難受的事情是：生不如死。
天籟滿意地一笑，說：“好吧！你自己答應下來了。我這裏可是不允許賴賬，不允許討價還價的。那麼，連同上次，你一共欠我兩件事，等我日後想到了再通知你吧！”
明明是在醫院封閉的走廊上，但切原還是感到背後突然吹過一陣冷冽的寒風，讓他不由得哆嗦一下。不過，逃過了被副部長海扁的下場，他舒心不少，忽略了這道危險警報。
“那，我們可以回去了吧？”天籟耐心地詢問道。
“呃……可以啊！你幹嘛不走？”切原不解地問道，有點好奇她為什麼說了要走還杵在這裏跟自己對視。
“那個……既然問題解決了的話，可以請你放開我的手了嗎？”天籟無奈地輕歎著說。
切原一聽，低頭一看，發現自己剛剛為了截住天籟想也沒想地捉住她的手了之後，就一直忘了放開，到現在，自己居然還緊緊地拽住她的左腕。
“啊啊……對不起！”切原一急，匆匆放了手，還漲紅了臉。
沒想到，這只性情算不上好的小海帶也會跟人說“對不起”啊，要給他加點分才行了。天籟心裏想著，起步向幸村的房間走去，並對背後的切原留下一句話：“對了，上次忘了跟你說，你債主我叫龍崎天籟，你可以叫我天籟。”
看到天籟走進房間，幸村和真田結束了討論，微笑著說：“你們講完啦？上次你來的時候切原剛好在訓練沒出現，想不到你們已經認識了啊！”
真田看到她進來，也起身站到一邊，天籟毫不客氣地霸佔了他剛剛坐的位子，在幸村床邊支首望著他笑眯眯地說：“是啊，所以說這個世界真的很小啊！說起來，我跟赤也的認識也很富戲劇性呢！”
尾隨在後面，剛好一腳踏進房門的切原聞言，渾身一震，不知道該塌進另一隻腳還是該縮回去先行逃命。真田瞥他一眼，淡淡地說：“怎麼還不進來，堵在門口幹什麼！”
被點名了……切原無奈地挪進房門，一直盯著天籟想用眼神示意她信守承諾不要出賣他。可是，天籟的目光早就牢牢地固定在幸村微笑的臉上，才沒空去接收他的視線交流。
幸村看看切原飄移不定的臉色，好笑地問道：“怎麼個戲劇法？介意說來聽聽嗎？”
“咳嗯，話說某一天，我抱著一大筐網球走在路上，忽然就被赤也撞倒在地上球滾了一地，”天籟停頓了一下，瞟了瞟臉色已經漸漸發青的切原，忍住笑繼續說，“我當然要叫住他幫我把球撿回來啦！可是他居然鳥都沒鳥我就繼續往前沖了！”
切原臉色大變，趕緊大吼道：“喂！等一下！”
“赤也，閉嘴！”真田喝住切原，臉色也變得更為嚴肅而且有愈發森冷的跡象。
“哦？赤也他……真的這麼做？”聽到關於部員的不良行為，幸村的笑容也慢慢斂起。
“哎哎，你們聽我說完。”天籟擺擺手向臉色又青又紫的切原示意少安毋躁，慢條斯理地說，“看著他跑遠，我只好認命地自己撿唄！誰知道過了一會兒赤也又折返回來了，原來他剛剛跑那麼快，是為了幫一個大嬸追回錢包啊！”
啥？！聽到這裏，真田有點愣住，切原更是一臉不可思議。只有幸村輕輕地頷首，略有所思地說：“你是說他在……捉賊嗎？”
“對啊！”天籟感慨地說，“現在這個社會，小偷是越來越倡狂了，不過，像赤也這種有公德心有正義感又見義勇為的熱血少年真是不多見了啊！美人真不愧是美人，在你的光輝照耀下，果然連部員都有一顆閃亮的心靈啊！”
真田的嘴角有點抽動，有公德心有正義感又見義勇為的熱血少年，在說誰啊？
切原也落下三條黑線，有公德心有正義感又見義勇為的熱血少年，是說我嗎？
幸村微微一笑，說：“那樣的話，赤也做的還不錯嘛！”
“嗯嗯，還過得去啦！”天籟隨口應道，又撲上前去靠近幸村一點，兩眼亮晶晶地說，“對了，美人美人，其實我今天來是要告訴你一件重大的事情呢！”
看著她滿臉自豪的神情，幸村笑道：“是想要告訴我，你們昨天贏了冰帝嗎？”
“啊啊！太討厭了！我本來想說第一個來告訴美人你的！”天籟用怨恨的眼光瞪了真田一眼，“可是居然被人搶了先！”
幸村縱容地看著她像小孩子搶第一搶不過的嗔怨，安慰地說：“沒關係，你現在告訴我也是一樣的。真的要恭喜你們啊！”
“切……才關東大賽的第一場比賽，贏了又有什麼！我們只花了半個小時就搞定了。”切原不屑地哼道。
“赤也！”真田警告性地瞪了他一眼，成功讓他噤聲。
“不好意思，小天，赤也說話有時候是比較直。”幸村柔聲地替部員道歉。
“嗯，美人你不用不好意思的。是他沒有領略到你的過人風采不懂禮貌而已。而且，一般小孩子的爭強好勝我都不會放在心上的。”天籟展現出大度的作風，雖然明裏說不介意，但話裏卻暗藏著嘲諷。
“喂！你說誰不懂禮貌，誰是小孩子啊？”切原是禁不住撩撥的，隨便兩句話都可以讓他跳起來。
“赤也！”真田再次喝住他，為部員的桀驁不馴頭痛。
“是啊，我說誰呢……”天籟從座位上站起來，走到切原面前，笑得十分祥和地盯著對方，不輕不重地說，“赤也，你這個有公德心有正義感又見義勇為的熱血少年說，我是在說誰呢！”
“呃……”她搬出剛才的那一長串形容詞，擺明瞭是在威脅自己她還是隨時可以把事情的真相說出，切原的嘴角抽了抽，最後出於對生命的珍愛，雖不服氣但還是妥協地說，“是我……說錯話了……不好意思……”
“嗯嗯，我就說嘛，現在像赤也這樣勇於承認錯誤的好孩子真不多了，還是精市你教導有方啊！”天籟坐回去對著幸村讚賞地說：美貌決定一切，總之立海大這群人優點全是從美人身上學的，缺點是自己修養不夠就對了。
幸村和真田都覺得切原今天的表現有些怪異，照平常來說，對這個脾氣暴躁的孩子，一般就只有真田的以暴制暴治得了他。對其他人這麼乖乖認錯的，還是第一次見。但是，他們卻又不認為天籟一個小女生能擁有管制住他的暴力行為啊！所以切原的舉動，實在有點失常。
而切原在另一邊，早就在心裏面咬牙切齒恨得牙癢癢了！一個小女生，居然把他吃得死死的。所以說，女人都是不好對付的！在車上睡著坐過頭，去青學挑釁搞成一團糟這些事情對他來說都沒什麼，但他唯一懊惱的是竟然惹上了這麼大麻煩。看著跟自家部長聊得愉快的天籟偶爾投來一個別具深意的目光，他就覺得背脊發涼，開始考慮，其實，跟欠下她那種莫名其妙的債相比，是不是幹乾脆脆地讓副部長扁一頓會比較好？
第四十章 海帶護駕
沒有人能否定，真田身為立海大的副部長，本身就是個存在感極強的人，只要有他在，沒有人能忽視他自然散發出的那種具有王者之姿的強勢。正因為如此，他為自己贏得的，是“皇帝”的稱號。
但是現在，就很顯然有人把這位“皇帝”當作樺地級別的活動背景板，大大方方地把他無視過去，自顧自地跟美人聊天聊得歡，連幸村幾次想讓真田插話被她岔開過去。就像這樣——
“小天，聽說你們的那個一年級正選不錯，連真田都看好他呢！是吧，真田？”（幸）
“嗯，老實說……”（真）
“對啊，那小子雖然平時拽得要死，網球還是打得不錯哦！”（天）
……
又比如這樣——
“按這樣的勢頭下去，青學跟立海大很有可能對上啊！到時候我們可就要當心了，ne，真田？”（幸）
“如果真的是……”（真）
“如果真的對上了，一定會是場很精彩的比賽呢！精市，你放心，青學絕對會是個很好的對手的！”（天）
……
朋朋bb 2011-8-24 20:35
……
因此，幾輪下來，就算是再遲鈍的人，也不難看出天籟有心要忽略真田了。只是，沒有人知道，她為什麼要那麼做。理論上，真田跟她只有在病房裏見過幾次，不可能得罪她啊！
真田倒是沒什麼，反正他本來話也不算多，不讓他插嘴他樂得站在旁邊當壁花（淩：真田大叔，你太看得起自己了，你以為你有當壁花的資格麼……哇！[最後一聲是某淩被大叔控真田飯pia飛的慘叫]）。反而是切原先忍不住說：“喂喂，你幹嘛一指打斷副部長說話啊！你很討厭他嗎？”
……小海帶（赤也），你問的真是太直接了！另外三個人心裏同時想著同一件事。
天籟停頓一下，右手握成虛拳靠到唇邊輕咳一聲，緩緩地說：“既然你問到……那麼，我也就不好回避了。其實，我也說不上討厭你們家副部，只是……不爽而已。”
不爽？！真田思前想後也沒想到自己做了什麼讓她不爽的事，難道只是因為自己把青學獲勝的消息搶先一步告訴了幸村？那也太小氣了吧！不過，不需要他出口，切原就先問出來了：“副部長做過什麼惹到你啊？”
天籟先是哀怨地看了幸村一眼，然後用控訴的語氣說：“他想獨佔美人！”
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天籟此話一出，切原當下目瞪口呆，嘴巴張得大大的說不出一個字。真田的面部肌肉出現無法自控的抽搐。連早就習慣了她偶然神來一筆的幸村，都有點愣住。
“咳咳……小天，你是不是……”最後，還是幸村清清嗓子，打算糾正小女孩腦袋中的不正當想法。
“不是！我絕對沒有誤會！”天籟不等幸村說完，就斬釘截鐵地否定掉，堅定地說，“他跟美人的獨處時間太多了，就算他沒有非分之想，也不可原諒！”
“我說……你這吃的是哪門子的飛醋啊……”切原在牆角小小聲地嘀咕。
真田的臉由黑變青，由青變白，由白變紅，最後由紅變回黑色，向來嚴肅的他從來沒聽過這麼離譜的指控，如果換作其他人，恐怕早就被一拳揍飛了。他的拳頭攥緊了又放鬆，默念一遍練武之人的靜心口訣，才慢慢說：“龍崎，我身為副部長，隨時跟部長彙報部裏情況，應該不至於罪大惡極吧！”
天籟站起來走到當了很久壁花的真田面前，神情嚴正地對他說：“不是我小心眼才不喜歡你跟美人親近，而是，相信我，你真的不大適合精市。”
她從來沒有歧視過同性戀，但是，在她眼中，不管什麼事情都好，先決條件是要夠、養、眼！像忍向啊，跡慈啊，塚不二啊這些她就很支持！美型嘛！站在一起的話簡直就是相得益彰啊！可是，真田你一黑面大叔居然想染指眾人仰望的美人，就太不應該了！
真田的嘴角抽了抽，又抽了抽，想說什麼，張開口，卻要深呼吸一口把話壓回去。
幸村在認識天籟以後已經習慣了她突如其來的驚人語錄，同情地看了真田一眼，輕輕歎一口氣說：“小天，別玩了。”
天籟乖乖聽話回到幸村身邊坐下，笑盈盈地說：“還是精市瞭解我啊！其實也沒什麼，我看你們副部長跟我們部長都太嚴肅了，面部肌肉如果不活動的話很容易壞死的。我們部長那是頑固性面癱已經沒得救了，我看真田大哥他還有挽救的餘地，才好心幫他鬆弛一下面部神經的。”
明明是整人的歪理，可是為什麼她說出來永遠都那麼理所當然？而且還好像很合情合理？幸村有些歎息地看了真田比鍋底還黑的臉色，不知道該不該接下去。
“赤也！”真田憋了半天，突然叫了切原一聲。
“是！”切原一聽這種語氣心裏一驚，想說副部長不會是已經氣瘋了又不好對女生動手打算拿自己出氣吧！
真田又深呼吸一口，以不容置疑的態度說：“天色已經晚了，你送龍崎去車站吧！”
“啊？”切原本來已經縮著脖子準備迎接拳頭，卻因為他突然的要求楞住。
“耶耶，真田大哥，趕我離開還把赤也遣走，你不是真的想要獨佔美人吧！這樣很不厚道哦！我剛剛雖然是開玩笑，但也真心覺得你跟精市不相襯呢！”沒想到真田直接出這一招，天籟有些愕然地嚷嚷道，成功地讓真田的臉色迎頭趕上十年沒有清洗的鍋底。
切原看著真田身上已經散發出自己所熟悉的危險氣息，求生本能立刻蘇醒拉起椅子上的天籟就沖出房門，急急地撂下一句：“那我們先走了！”
跑出很遠之後，天籟才甩得開切原的手，氣喘吁吁地停下來喘氣，抱怨地說：“你跑那麼快幹嘛！害我都沒時間跟美人道別了！”
切原畢竟是運動員，那麼一段小跑完全不影響他的氣息，他斜斜地瞥了天籟一眼說：“你還敢抱怨！再讓你在那裏呆下去搞不好連我都一起害死！”也不體諒他在旁邊看得那個提心吊膽啊！就怕副部長忍不住拿自己開扁了。
“什麼啊，誰叫你們副部長可以整天呆在美人身邊，讓我開開玩笑不行啊！而且你也看到了，他居然趕我走耶……喂，赤也，你走那麼快去哪啊！”看到切原聽不下去轉身就走，天籟趕緊追上去問。
“送你去車站！”切原沒好氣地說，“還有，你幹嘛直接叫我名字！”
“哎呀，都是二年級的難道你還要我用敬稱嗎？而且我都讓你叫我‘天籟’了你那個名字還那麼寶貝，讓我叫叫會死啊！”天籟跟在切原後面走著，隨口地說，“說起來，大家也很看好你跟真田的組合啊！要麼，我的第一件事，就派你去纏著他，讓他不要再覬覦美人好了……哎喲，你幹嘛走著走著又突然停下！”害她一個刹不住就撞到他背上去了。
切原慢動作地轉過身，臉色陰森，嘴角抽搐，一字一句地問：“你開什麼玩笑？！我跟副部長？！！”呸！想都不要想！要他去纏副部長，不如直接叫他去死比較快！
“我只是隨口說說，你激動什麼！難道你真的有在暗戀真田啊！”天籟秉承著氣死人不償命的宗旨，繼續挑戰對方忍耐的極限。
切原二話不說，轉身就大步向前走，只是步子“噔噔噔”地重得讓人有點擔心醫院的地板會被他踩出一個個坑來。
“喂喂，你走那麼快我跟不上啦！”天籟看著毫無反應越走越遠的切原，眼睛一眯——哼，本大小姐是可以容你怠慢的嗎？於是，她用足夠讓前方已經走出很遠的人聽見的音量說，“哎呀，赤也，你要不願意送我就早開口嘛！我又不會逼你的，你就先走吧！我回去看看真田大哥肯不肯好心送我好了！”說完，她滿意地看到切原的腳步猛然停下，然後，天籟優雅地轉身，真的開始往回走。
才沒走兩步，切原的身影已經一下子從後面竄到了前面，笑得無比陰森，咬牙切齒地說：“天籟小姐，這種小事哪里需要麻煩副部長呢？我、來、就、可、以、了！”
哎喲喲！可憐的小海帶，氣到臉色都發青了還要強顏歡笑……天籟在心中都快笑翻了，以前看很多同人文裏都說得切原赤也性情暴戾性格暴躁，簡直是僅次於亞久津的小魔王。可是，在她看來，這分明是個可愛的小孩子，又聽話又好哄嘛！（淩：……那是因為小魔王的段數比起大魔女來還是不夠啊！）
“好吧！看你那麼有誠意，那麼就麻煩你了！”天籟沖他一笑，終於不再折磨切原，肯乖乖地走人了。切原有了前車之鑒，也放慢了腳步跟她並排走著。
一到醫院正門，卻讓天籟看到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她有些驚訝地喚道：“長太郎？”
“天籟！你怎麼會在這裏？”鳳跟她一樣驚訝，只是目光掃到了她旁邊站著一個年齡相仿的男生時稍微黯淡了一下。
“我來看一個朋友。”天籟看到他手中捧的一束百合，遲疑地問，“你也是？”
“我外婆生病住院了，我來探望她。”鳳又瞄一眼天籟旁邊的男生，發現他一臉不耐地看著別的方向，終於還是忍不住問，“這位是……”
“啊！他？”天籟看看切原，同樣發現了他的心不在焉，撇撇嘴說，“路人甲來的，不怎麼重要，不用理他。”
“你說誰是路人甲？！”切原本來不想搭理的，反正別人的熟人他也沒興趣，但是一聽天籟這麼說，忍不住吼回來，強調說，“我是立海大網球部的王牌新人！怎麼可能不重要！”
“原來……是立海大的成員啊！我聽說過了，立海大今年有個新人，只是二年級就已經很厲害了，想必就是這位吧！”鳳的聲音中有說不出的失落。
切原聽到，得意之情溢於言表，驕傲地看著天籟用眼神示意說：看吧！我果然是聲名遠播！
天籟一個目光都懶得拋給切原，拍拍鳳的肩膀，誠摯地說：“長太郎，你不要太天真別人說什麼就信什麼！世人都是喜歡誇大的。尤其是這一隻更喜歡自我吹噓，你就不要太在意什麼王牌不王牌的說法了。長太郎也是二年級就當上了正選啊！你要對自己有信心才行！”
“喂喂喂，我哪里是自我吹噓！你不要……”
“啊！真田大哥，你出來了啊！”
天籟的一聲呼喚，讓原本張牙舞爪地抗議著的切原馬上停下來向後張望，看見醫院大堂只有兩個護士走過才發現自己上了當。他正想開罵，突然瞄到天籟笑意迎人地看著他，背後再次竄上惡寒，硬生生地把到嘴邊的話咽下去，別過臉不再理會他們。
將切原和天籟“活潑”的互動盡收眼底，鳳的臉上閃過一絲失望，他的嘴巴張了張，最後還是禮貌地說：“天籟，不好意思，我可能要上去了。”
“哎呀，我才不好意思呢！占了長太郎的時間，你要探望你外婆是不是？那趕緊去吧！替我祝她早日康復哦！我也要走了，拜拜！”天籟說完，揮手向鳳告別，拖著那個要死不死分明還在忌恨她的切原走出了醫院。
隔著玻璃大門，鳳的眼光久久地停留在那遠去的身影上，直到那抹背影拐彎看不見了，才深深地歎一口氣，向病房走去。
第四十一章 國光VS景吾
“小光，來來來，帶你出去散步哦！”天籟蹲在自家後院，解開拴在短柱上的繩子，對著狗屋裏面輕聲呼喚。
半晌，一條渾身毛色淺褐，只有脖子處一圈雪白的蘇格蘭長毛牧羊犬才慢條斯理地踱了出來。
天籟親昵地摸摸它的頭，有幾分歎息地說：“唉！剛開始的時候只注意到你的眼神像冰山，沒想到，你的性子倒是跟女王如出一轍呢！”
一提起女王，天籟不禁皺皺眉，雖然理智上知道自己不應該遷怒於他，但是情感上卻依然無法接受他是加深手塚傷勢的元兇。
“唉！不提他們了！我們出去溜達溜達！”天籟又隨意撥弄了國光的毛髮一下，站起身拉著它出門。
驕傲的牧羊犬跟平時的家居小犬不一樣，外出散步時，它們決不會到處亂竄，要主人死拉著繩子跟著它跑到斷氣，而且會一直跟在主人身邊不會跑到無影無蹤，所以天籟每次都很放心，一出門就把它脖子上的狗繩也拿掉，任它自己跟在旁邊走。每回，國光都有如國王巡視般，慢吞吞地邁著步子，優雅得當真如同上流社會的貴族一樣。
天籟也緩緩地跟在牧羊犬旁邊，端詳著它與往日相同的驕傲模樣，又不禁自言自語地說：“唉！當初也許不該叫你國光，該叫你景吾才對！”
才說完，國光突然停下悠閒的腳步，在天籟疑惑的片刻中，它突然一反常態拔腿奔向某一個方向。
“哎！國光！你去哪？！”天籟揚聲叫不住它，只好也拔腿跟上。
牧羊犬的速度又怎麼是人能夠趕得上的，天籟跑了好一會兒，幾乎失去了國光的蹤影，好不容易才發現它的半個屁股停在小公園前面，尾巴正搖得歡。
好哇！平時看到主人也不見得搖尾巴搖得這麼諂媚，不知道它這是看見啥東西了！天籟好奇地想著，走過去一看，馬上就被吸引住了——好漂亮的黃金獵犬！
難怪國光忽然跑那麼快，原來是聞到了美女的氣息啊！就說嘛，英雄難過美人關，這平時再怎麼酷的狗，看（聞）到美人也是會撒開腳丫子向前沖的。說實話，國光的眼光還真不賴，它正在搖頭晃尾地親近的這條狗狗，多漂亮啊！一身金黃色順滑得發亮的皮毛，挺拔的身姿，炯炯有神的黑色大眼珠，還有那愛理不理的倨傲神情——嗯，怎麼看著它忽然有一點點熟悉的感覺？
不過，對美麗事物毫無抵抗之力的天籟才沒空去細想那種熟悉感到底從何而來，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撲到那只黃金獵犬旁邊去，不顧自家狗狗用眼神控訴主人“橫刀奪愛”的不良行為，逕自撫摸著它光滑的皮毛一邊說著：“狗狗啊，你叫什麼名字啊？”
“法蘭西斯。”
“哦哦，居然還是外國名字……不對，你會說人話啊！”天籟摸著它的手停頓了一下。
而旁邊一直都在的人聽到她這句話，頭上已經冒起了不華麗的十字路口，嘴角也不受控制地抽了抽，說：“是本大爺在說話！”
他今天帶著愛犬出來散步，不知不覺就莫名奇妙地走到了這一頭，正想要回去，忽然從花叢後面竄出一隻巨型的長毛牧羊犬，對著他的法蘭西斯搖頭擺尾，然後，就緊接著出現了這個每次見面都不遺餘力地氣他的女孩。
不可否認，在猛然見到她那一刻，跡部的心是有些歡喜的，他甚至有些意識到自己之所以走到這一帶來是不是因為知道她家就在附近。但是，她居然一出現就以驚喜地眼光看著法蘭西斯，還蹲下去跟它說話，徹徹底底地把主人無視過去。向來就是目光焦點的跡部成功地被“我連狗都不如嗎？”的疑問重重打擊到了！
而蹲在地上跟狗狗說話的天籟，在聽到這種熟悉的語調熟悉的自稱時眉頭輕輕一皺，她沒有抬頭，換了一個方向背對著聲音的來源處，湊到黃金獵犬的耳朵那裏跟它說悄悄話一樣說：“喂，怎麼你的主人是他啊？真是可惜了！有這樣的主人很可憐吧！要不要考慮乾脆跟了我家國光回家算了？”可惜的是，那只大狗驕傲得跟孔雀一般，根本就不理會就在旁邊的天籟。
“啊咧啊咧……這種驕傲的脾性跟你主人還真像啊！連小光都被比下去了！”天籟驚歎，本以為自己的國光在狗之中算是傲氣十足了，沒想到一山還有一山高啊，這也終於解釋了為什麼會有那種熟悉的感覺了，這神情簡直就跟那朵水仙花一樣嘛，她撇撇嘴，小小聲地說，“既然是這樣的話，景吾這個名字就華麗麗地歸你了！跟你一比，我家國光果真是配不上這樣的名字啊！”雖然平時酷酷的跟冰山一樣，不過現在看到美女的樣子倒是變成千石。
“喂！你到底在跟我的法蘭西斯說些什麼啊！”被忽略了夠久的跡部看著天籟對著自己的狗嘀嘀咕咕的，忍不住再次開口。
“哎！國光，人家不鳥你了，我們走吧！”在黃金獵犬面前討了個沒趣，天籟無聊地站了起來，拍拍自家狗狗的頭讓它乖乖走人。
“國光？你的狗……叫國光？！”跡部的心情一下子變得很複雜，看向牧羊犬的眼神也變得很複雜。
切……那有什麼！你的狗也叫景吾啊！（淩：……那也是你給人家取的好不好！）
天籟在心裏想著，完全不想理會跡部，皺眉地看著國光依然賴在法蘭西斯身邊，說：“小光，幹嘛還不走啊？”
“喂！”跡部再也受不了被這麼明顯地無視，上前一步站到天籟面前，逼得天籟的目光終於不得不放到自己身上後才說，“你是打算一直當本大爺不存在嗎？嗯啊？”想到這樣的可能性，跡部心裏隱隱作悶。
天籟把視線移到跡部臉上，看著他實在稱不上好的神情，偏頭想了想，又想了想，最後才憋出一句說：“嗯，你家的狗不錯啊！挺華麗的。”
難得地從她口中得到稱讚之辭，跡部的臉色卻不見好轉反而更加陰鬱，他悶悶地說：“你到底在惱我什麼！”
天籟這下子真的有點愣住了，嘴巴微微張開，不可置信地看著跡部。
看樣子，自己是猜對了，她還真的是在生自己的氣呢！猜中了她的心思，跡部卻不知道應該感到高興還是應該苦笑。他唇角揚起弧度，聲音卻是無奈的：“你真的是在生我的氣對吧？”雖然疑問句，跡部卻是用百分百肯定的語氣說出來的——怎麼說呢？雖然認識的時間不常，但面對她的喜怒，自己還真是越來越有心得了。她心情好的時候，往往會用那一張伶牙俐齒說一些讓人明明很想掐死她卻又無法發作的鬼話，反而是不爽的時候，通常不會多說什麼直接把人無視過去——像他們第一次在街頭網球場見面的時候就是這樣。
天籟支起腦袋盯了跡部半晌，才緩緩地說：“算……是吧！”
“因為那天的比賽？”跡部試探地問，那一場比賽，他盡了自己的全力，也贏得了比賽的勝利，但是，卻好像一下子成了大惡人——青學的人恨他，也是理所當然的吧！那麼，龍崎天籟也是因此而討厭他了嗎？想到這裏，他突然有一種莫名的苦澀，這種感覺甚至超過了那天冰帝最後輸給青學時的苦悶。
“也可以算……是吧！”天籟輕輕歎一口氣，這樣的遷怒，對水仙又何嘗公平，但是，作為觀眾的時候，她可以看得清清楚楚，而現在的她已經融入青學太多，心情也不由自主地便跟著青學的浮沉而起伏了。
“哈！”果真是這樣，跡部笑了出來，只是笑聲之中有他自己才知道的苦澀，他那天所作出的決定是永遠不會後悔的。跡部景吾，是冰帝之王，只要做自己該做的事，無須為他人的喜怒哀樂負責，但是為什麼現在，他卻感到一絲悲哀？
“對不起嘛！我又不是故意的！你擺這種臉色給我看幹什麼！”一向都高高在上的女王陛下，一向都驕傲無比的自戀水仙，居然不自覺地流露出那種不被理解的悲哀神情，看得她都於心不忍，開始覺得自己的遷怒很罪無可恕了。
什麼？！對不起？跡部懷疑自己聽錯了，那個剛剛承認自己因為上次比賽生他氣的人，突然道什麼歉！他斂起笑，疑惑地望向天籟。
被他的目光盯得渾身不自在，适才跡部無意中流露的悲哀仍然印在腦裏，勾起她的愧疚之心，天籟彆扭地說：“我知道手塚的傷其實不關你事，我也不是故意要遷怒你的啊！不過他那天看起來很慘的樣子，你又贏了，就讓我隨便怨恨個十天八天會怎樣！”
“十天……八天？”跡部這下是真的猜不透天籟在想什麼了，明明說生他氣，現在又說知道手塚的傷不關他事，但是卻要讓她怨恨十天八天，這……到底是什麼跟什麼啊！
天籟咬咬牙，又皺著眉頭，好像很苦惱的樣子，最後，她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說：“十天八天不行，那就三五天嘛！你總得讓我的怨氣有個發洩的對象啊！我在青學混耶，又不能去挑戰部長權威去罵他不知好歹。反正你山高水長的，就隨便讓我怨個幾天吧！”
雖然還是不太能理清她的邏輯，不過跡部算是大概明白了她的意思——就是，手塚的傷令她鬱悶無比，但是又不敢對他發難，只好拿自己來當怨恨物件發洩發洩……雖然莫名其妙地當成了出氣筒，但是知道她不是真心指責他傷了手塚，跡部的心情突然好了很多。
嘴角再次微微勾起，這次是他慣有的華麗笑容，跡部故意說：“那本大爺憑什麼當你的發洩物件啊？”
“那你是想怎樣！”天籟悶悶地說完，抬頭看跡部的時候，發現他已經換上了平時的囂張笑法，知道他是故意為難，眼睛一眯，痞痞地說，“不過話說回來，我又不是你們冰帝的，就算我罵你罵得要死恨你恨得要死你也拿我沒辦法，所以我也就不用管那麼多了！對吧，水仙？”愧疚心縮回去，天籟惡劣的本性再次出頭，最後還要笑眯眯地故意問一句。
一句熟悉的“水仙”，以前聽得刺耳得要死，現在卻感到分外親切，跡部覺得自己真的是瘋了，才會樂於接受她這樣的稱呼，不以為忤甚至是縱容地說：“是不能拿你怎麼樣呢！不過，你不用心疼一下你兒子嗎？”
“我兒子？”天籟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嚷嚷地叫道，“喂喂，你太卑鄙了吧！堂堂冰帝網球部部長你居然用慈郎來威脅我！太不像話了吧！”
跡部擺出招牌動作，右手撫上他的眼角下的淚痣，不緊不慢地說：“本大爺有說過要把慈郎怎麼樣嗎？你緊張什麼？”難得在言語上扳回一城，跡部的心情頓時變得愉快起來。
“對哦！我緊張什麼！”天籟忽然想起了什麼，好笑地說，“誰不知道，整個冰帝網球部，最縱容那傢伙的就是你跡部大爺啦！都快成他爹了！我難道還怕你拿他來威脅我嗎？”
跡部的笑容漾得更開了，他忽然湊近，高挺的鼻樑幾乎要貼上天籟的臉了才開口問道：“本大爺是慈郎他爹，而你又是他媽的話，那我們兩個——算是什麼呢？天籟！”
天籟退後一步躲開他忽然放大在面前的臉，心裏抹一把汗，很懷疑地想，最近這些人都怎麼回事！一個個不好好說話，都貼那麼近才開口，害她亂髮毛一把的。她整整被跡部的靠近打亂的思緒，說：“你別想占我便宜，我就算是慈郎的媽也不是親生的，所以他爹是誰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只顧著澄清這一點的天籟，完全沒有注意到跡部對她稱呼的改變。
“呵∼”跡部再次不明所以地笑出聲，讓天籟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她趕緊拍拍牧羊犬，說：“國光，這人太變態了！我們還是離遠點比較好，走啦！”
遺憾的是，國光很不爭氣地已經完全沉迷於“美色”之中，巴在黃金獵犬旁邊根本不甩主人。
但是，她喚的這一聲“國光”卻打斷了跡部的好心情，他不禁回想起當天的比賽結束後看到那令他莫名火大的一幕，收起了笑容，諷刺地說：“你不是說不敢惹手塚嗎？我看你跟他很好嘛！當眾抱在一起不說，連自家的狗也用他的名字命名！”（淩：……女王啊，你確定把他的名字用在一條狗身上算是一種榮譽嗎？）
天籟看著跡部變得比六月的天氣還快的臉色，閃過一絲疑惑，說：“我們沒有抱在一起（只是輕輕靠著）！而且我家的狗叫國光也說明不了什麼（你家的狗我也用你的名字幫它命名了啊）！你說得那麼咬牙切齒的幹什麼！”
“我……”跡部一時語塞，無法解釋自己突如其來的火氣。
“哦……我知道了！”天籟忽然一擊掌，恍然大悟地說。
跡部額角一抽，第六感忽然出現，告訴他天籟要說的話絕對不是他想聽到的。
但是，還來不及阻止，天籟已經撫著下巴，深思地說：“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傳說中的ta王道原來是真的啊……唉！我真是失敗啊，居然一直沒有看出來！”
雖然她說的每一字分開來都明白，但是合起來整句話卻完全聽不懂。然而，持續的第六感告訴跡部他完全不想明白她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
天籟卻忽然抬起頭，兩眼晶亮地說：“水仙啊！我真是……唉！再怎麼說，也不該在你面前做出那種事的，也難怪你會生氣。放心吧，手塚那天只是怕我哭出來丟他的臉才安慰我的來著。我不會跟你搶他的！”
真是……夠了！先是慈郎，再來是手塚！這女人到底還想把多少個人胡亂配給他？！難道他堂堂跡部家大少爺就那麼像gay嗎？
跡部的青筋嚴重跳動，他閉了閉眼，定下心神，說：“上次你不是才說我跟慈郎是一對嗎？現在怎麼又把手塚安排給我了？”因為事態太嚴重，跡部氣得連“本大爺”都忘了說。
天籟拍拍他的肩，一臉敬仰地說：“所以我就說啊，水仙你真是強！簡直就是攻受皆宜的萬能型！不管是慈郎還是手塚跟你在一起，都讓人產生無限的遐想啊！”
深呼吸！發揮貴族的家庭素養！跡部努力平靜下來，咬牙說：“我還以為，你跟手塚是一對呢！畢竟上次，在場所有人都看見你們的親密了！”連跡部此刻也說不清，他的火氣到底是來自於天籟跟手塚是一對呢，還是自己跟手塚是一對了。
“哎哎！”天籟擺擺手，有些受不了地說，“雖然不知道你有沒有看過《泰坦尼克號》，不過，我還是要說，我是蠻喜歡傑克的啦，但也無法接受他的死法……”
“什麼死法？”《泰坦尼克號》？傑克的死法？這又扯到哪一出去了？跡部一時忘了要生氣，呆呆地順著天籟的話想去。
天籟歎一口氣，說：“泰坦尼克號是撞冰山沉的，傑克是抱著冰塊凍死的。怎麼看都不大華麗，所以我是絕不敢對部長有非分之想的！”
冰山，手塚？形容得……還真是貼切！跡部忽然很想大笑出來。但是這些都比不上天籟的最後一句話讓他來得高興。
奇怪地看著跡部的臉色又一次轉陰為晴，天籟心中暗想：誰說女人心，海底針？男人的心才是讓人捉摸不透吧！
第四十二章 月下的告別
天籟的桌面上攤開了好幾個本子，但是她的目光沒有停留在任何一本上面，而是托著下巴在位子上發呆。
昨天跟國光出去看到那朵大水仙，回家的時候他居然一直跟自己走到家門口！雖然用他的話來說是“本大爺遛狗走哪條路關你什麼事”，可是總覺得他的行為怪怪的。再綜合之前的言行舉止——該不會……水仙真的喜歡上自己了吧！
天籟趕緊搖搖頭，把這個可怕的念頭甩出腦袋。女王陛下耶！她還不想英年早逝，死亡鑒定上寫著“被跡部後援團數百名女性亂刀砍伐致死”……
“喂，小天，你不是說放學要去找部長？怎麼還坐在這裏神遊？”已經收拾好東西準備走的桃城看到天籟在那裏專注地發呆，發完之後還臉色發青地搖頭，好奇地躥過來問。
“啊！對哦！”天籟恍過神來，看看時間，下課後已經發呆了將近10分鐘過去，趕緊迅速收起桌上攤開的筆記本，胡亂一捧向門外沖去，邊對桃城喊道，“我去給部長送資料，先走了！”
怕手塚久等，天籟一路狂跑到網球部的辦公室，推門進去，龍崎教練和大石都不在，只有手塚坐在裏面，認真地研究著面前的一些文件，看見天籟進來，他下意識地拉過旁邊一個本子把他先前在看的資料遮住。但是飛快地沖進來的天籟已經眼尖地瞄到了其中一角。
“這是跟冰帝比賽的總結，還有……”天籟對手塚一笑，了然地說，“你不用遮了，那份資料是我奶奶給你的吧！你以為我會不知道嗎？”
手塚一怔，隨即拉開被他拉來蓋在上面的本子，攤開的，是冰帝那個恐怖的榊監督拿來的資料。
“ne，部長，還好你學了德文哇！真是有先見之明，現在就用得上了。”天籟用談論天氣好不好的語氣輕鬆地說。
“嗯。”手塚應了聲，過了兩秒，才緩緩說道，“我還沒有決定好去不去。”
天籟點點頭，輕快地說：“是很難決定呢……不過，部長，不管你的決定是怎樣，其他人也會跟我一樣支持你的！那麼，我現在就不打擾你認真思考了。”
天籟說完，不等手塚回答，就飛快地推出了辦公室，直到出去把門關上以後，她才靠在牆上，垂下眼簾，長長地歎一口氣。
雖然說，這是歷史的軌跡，而她也早就知道手塚最後的決定如何。但是，想到要有一段時間的分離，還是很悶很難受呢！
不過，現在最為天人交戰的，應該是裏面那個不知道該去德國進行治療還是該留下來跟隊友並肩作戰的人吧！天籟深深地看了辦公室的大門一眼，才拖著有些沉重的步子離去。
天籟在自己的房間裏，腦袋擱在交疊在桌面的手上，目不轉睛地看著前面木質相框裏的照片，進行今天的第n次發呆，不過腦海中出現的內容已經截然不同了。
相框裏的照片，是他們打敗不動峰以後在河村的壽司店裏慶功時拍的。裏面的人都一派歡天喜地的樣子，最前面的龍馬被桃城和英二一左一右地攬著脖子，眼罩上畫滿了亂七八糟的圖案，櫻乃和朋香在他們後面，大石以無奈的眼光看著他們。左邊是海堂和乾，右邊邊上一角是換上了廚師服正在捏壽司的河村，不二笑眯眯地坐在他的前面，而不二旁邊的，是手塚，雖然他維持著一貫的面癱，但奇異的是，光是這樣看照片居然也能從他毫無表情的臉上感受到喜悅！
很快，這個聚集著耀眼光環的少年，就要離開他們了啊！雖然只是一段算不上長的時間，但是沒有了他，總覺得少了什麼重要的東西，分外令人惆悵。如果他不是那麼任性的話，也許……就不會錯過青學的任何一場比賽呢！可是，如果沒有他的這種“任性”，龍馬也許不會成長得那麼快，青學也不一定能順利走到全國大賽了呢！
“小天——”就在她盯著照片胡思亂想之際，媽媽的聲音從樓下傳來，“你學長來找你呢！”
學長？誰啊？這麼晚，是不二嗎？好像就只有他家住得最近啊！
天籟疑惑著，套上外套“噔噔噔”地跑下樓，看到門外站著的那個挺拔的身影，天籟一下楞住。
“……部長？”她不大確定地叫了一聲。
候在門外的手塚還穿著校服，肩上背著網球袋，不知道是不是直接從學校過來的。看到天籟出來，他沉聲說：“不好意思，這麼晚了還來找你。”
晚上7點多，其實算不上太晚，只是手塚住的地方離她家也不算近，他這麼特意跑過來是有些奇怪了。天籟把疑惑壓在心中，問：“那部長是什麼事嗎？”
手塚推推眼鏡，遲疑了一下才說：“咳……不知道你現在有沒有空，出來陪我走一走？”
天籟睜大了眼睛，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不過看了看手塚認真的神色，她點點頭，扭頭對屋子裏的媽媽說了一聲，就馬上換了鞋子跟手塚走了出去。
今天晚上，月明星稀，偶爾飄過幾朵薄雲，晚上的天氣還有點涼，時不時吹來的一陣清風帶著微微的濕意。周圍都是住宅區，這個時候人們大多在家裏開飯或者是剛吃完飯全家一起圍在電視前面看搞笑的綜藝節目。偶然從遠處傳來幾聲狗吠，或者從屋子裏面傳來嬰兒的啼哭聲。除此以外，這一帶算得上寧靜，路上也沒其他人。
手塚和天籟肩並肩慢慢走著，一開始誰也沒有說話，路燈的光把他們的影子拖得長長的。
就這樣默默地走了近5分鐘左右，天籟心情忐忑，終於還是忍不住打算先打破沉默，手塚卻突然開口了：“天籟！”
“啊……在！”天籟本來還在想要說些什麼起頭，突然被叫到名字，反射性地就傻傻地應了聲。
手塚看到她一臉反應不過來的呆相，嘴角忍不住也有些微微上揚，緩和了他被清冷的月光映照得更加冰冷的表情。他慢下了步子，說：“這麼晚才來找你，主要是有件事，我想先告訴你。而且，我覺得當面說會比較好。”
“呃……部長這麼說，是不是……已經做出了決定？”天籟一開始看見手塚的驚訝過後，靈活的腦瓜子馬上迅速運轉，很快就得出了這樣的結論。
這下輪到手塚有些訝異了，他停頓了一下才說：“你果然很會遄測人心。那麼，你也猜到我的決定是什麼了嗎？”
天籟自信地一笑，說：“如果一切保持不變的話，你沒有必要特意告訴我。要專程叫我出來說的，必定是……你已經決定要去德國了吧！”
手塚這次沒有再感到驚訝，仿佛她能猜中自己的心思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一樣，嘴角上揚的弧度大了些，說：“有些時候，我真的覺得你跟我心意相通。”
“耶！部長！”天籟眼睛睜得大大的，似乎十分驚奇，“你會笑我已經覺得很神奇了，沒想到，你還會說笑啊！”
由那麼威嚴的聲音說出那麼有人性的話來，真是……令人震驚！
如果不是為了維持形象，手塚真的很想在自己頭上畫上三條黑線。他頓了好一會兒，才說：“我平日對部員嚴格，並不就真的如你所說的就是一座冰山。”
天籟吐了吐舌，她平時都只是在手塚背後才會稱呼他做“冰山”的，沒想到他居然會知道！不作多想，肯定就是不二那個死腹黑去告的密！
手塚倒無意追究這個“冰山”的稱號，正經地說：“我已經決定了，要接受這個去德國治療的計畫。”
“嗯，部長今晚來找我，其實是放不下部裏的事情吧！”天籟拍拍胸膛說，“這點你放心好了！部裏那群問題兒童有我看著，一定順順利利拿到全國大賽的入場券等你回來！你就安心去吧！”
最後一句話怎麼聽得那麼彆扭。雖然心裏這麼想，但手塚卻為天籟再次猜到自己的來意感到讚賞，認真地吩咐說：“雖然大石很可靠也很負責任，但是他有時候太過容易緊張，尤其是責任越大，他就越往自己身上背包袱。所以，網球部還需要你多照顧著點。還有越前，他的潛力遠不止這樣，我希望等我回來後，可以看見成長後的他。”手塚第一次說這麼多話，而且言語裏對部裏的擔心顯而易見。
“我知道的，這本來就是我的責任嘛！”天籟雖然笑著回應，但是心裏卻更加下沉幾分，這個時候聽手塚說這些話，大大地加強了“他要離開”這四個字的真實感，讓她不得不正視要跟手塚告別這件事了。
手塚突然停下步伐，把肩上的網球袋拿下來，拉開拉鏈，從裏面拿出他最常用的拍子，遞給天籟，說：“這個，在我回來前先替我保管吧！”
天籟接過拍子，原本不重的網球拍此刻在她手中卻感覺到沉甸甸的，她故作輕鬆地說：“是尚方寶劍嗎？見拍如見人，以後那些傢伙要是不聽話了就把這個拿出來罰他們跑圈好了。”
手塚因她的說法微微笑了笑說：“我是希望，至少有一部分能留下來給大家一起努力！”
果然是很“手塚式”的說法呢！天籟不自覺地斂起笑容，低下頭說：“怎麼辦呢？部長，我……很捨不得呢！”
今天晚上手塚的舉動一再出乎天籟的意料，在她說完這句話後，他居然拍了拍她的腦袋，像是安撫一般說：“我會儘快好起來的。這次是我國中最後一次打全國大賽的機會，所以，我一定會趕回來的。”
我知道，你合宿的時候就回來了嘛！天籟心裏嘀咕著，再怎麼少年老成，畢竟是個不滿15歲的少年，安慰的手法跟他的球技相比實在是過於拙劣，但她卻不由得因為這種安慰的輕拍舒心了不少。
“ne，部長！”等手塚收回手後，天籟突然抬頭叫了一聲。
“嗯？”
“你走的那天，我不會去送機的了。”天籟說完這句，輕輕地一笑，信心十足地補充道，“我不想跟你說‘再見’，因為，我知道我們很快就會再見的。”
“嗯。”手塚點點頭，認可了她的話。
“還有一件事，我希望你能答應……”天籟這一次的語氣有些遲疑，但是表情卻充滿了期待。
柔和的月光下，她墨綠色的眼睛忽然更加明亮，希冀的神情讓手塚緩下平時冰冷的語氣，問：“什麼事？”看在自己走了之後網球部還要靠她勞心勞力的分上，能答應的，就都儘量應允了吧！
天籟好像已經獲得了許可，剛剛的依依不捨像是從來沒有存在過一般，開口便是回復了向來的明快：“部長，正所謂物以稀為貴，因為平時你的照片我都沒有出售，所以叫價可高了！現在反正你都要暫時離開青學了，你的照片就讓我一起拿去賣吧！”
額角的青筋不可抑制地強烈跳動，手塚費了很大的力氣才保持住面癱的形象，卻差點因為天籟的要求憋到內傷吐血，剛剛才一臉落寞地表現出不舍，現在馬上就提出這種要命的要求。手塚有些後悔地想，其實，自己應該去找大石才是，至少，他是值得信賴的，也不會把腦筋動到這種生意上去！
“部長，怎麼樣？”天籟依舊睜著過分閃亮的眼睛期待地看著他。
“你——想、都、別、想！”費了很大的勁，手塚才幾乎咬著牙說。
“哎！還以為你今晚比較有人性，可能走之前會大發慈悲答應的說。”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復，天籟不吝嗇地流露出自己的失望之情。
手塚恢復了一貫的冰冷，好像只有這樣才能鎮得住那個越發無法無天的魔女，威嚴地說：“那件事，我永遠都不可能答應的。”
“這樣啊……沒辦法了，只好在不二他們身上多下點功夫了。還好冰帝那群兼職模特的在他們自己學校的銷量出乎意料地好，不然，該什麼時候才能賺到把全部正選拉去德國的路費啊！”天籟惋惜地自言自語。
手塚真的很不想聽懂她說的話，但不幸的是，他聽懂了，貌似冰帝的人繼他們之後被侵犯了肖像權，不過……那些人是跡部管的，不關他的事，他是不能插手的。然後，為了他去德國之前還能保有一顆健全的心臟，手塚當下做出了一個決定，就是——
“現在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啊？部長難得來了，而且又很快要離開，我再陪你多走走嘛！你看今天晚上月色多好啊！”
“不用了。我要走也不是這一兩天的事。你家裏人會擔心的，還是先回去吧！”重點是，你難得的良心在瞬間的不舍後縮回去了，再講下去誰能料到你還有什麼過分的要求！
今夜，月色撩人。
第四十三章 網球約會
習慣，是一種慢性毒藥，在不知不覺中滲入人的四肢百骸，等到發現自己中了毒的時候，已經無可救藥。
從什麼時候開始，已經習慣了球場上有個威嚴挺拔的人，用專注的眼光看著各人的舉動，但凡開口，其他人再怎麼亂成一團也馬上變得井然有序。什麼時候，已經習慣了向那個面容冷峻卻對網球部滿腔熱誠的人彙報或者總結。什麼時候，已經習慣了看到那個人在訓練的時候飛躍的身姿和令人屏息的技術……習慣一旦成為習慣，突然不再看見那個人，心裏還真是會空蕩蕩的呢！
現在，他人應該已經上機了吧！自己那天晚上撂下了話說不去送機，今天也就硬是憋住了沒有跟著奶奶和大石一起去機場……她最怕的就是在機場上演什麼離別的戲碼了。
“小天，在想什麼呢？是不是手塚走了，還不習慣啊？”不二不知道什麼時候靠到了天籟身邊，跟以往一樣笑得眉眼彎彎的，倒是看不出他對手塚的離去有什麼不舍。
“是啊，今天才第一天，我已經開始想念部長了呢！”天籟悠悠地歎道，看了球場一眼，揉揉太陽穴更加歎息地說，“奶奶不在，部長也不在，你看眼前的這一亂攤子誰來管啊！”
網球隊訓練的場地上，此刻的確可以用“雞毛鴨血”來形容，一年級的幾個小兵不知道是怎樣打翻了裝網球的筐子，球滾了一地現在正在七手八腳地撿。球滾到高年級的那邊，以荒井為首的幾個不幫忙也就算了，還好玩地踢著球讓一年級撿不到。那幾個正選好像是在練習，但是河村拿著球拍進入了burning狀態跟跳來跳去的英二用幾個球一起對打飛得網球滿天都是，桃城跟海堂明明在不同場地不知怎地又吵到了一起，龍馬還比較認真自己一個人練習發球，乾卻蹲在他旁邊在狂寫什麼……天籟突然覺得頭更痛——部長，在沒有你的日子裏，要我怎麼過啊！
不二同情地看了一眼——但是，他同情的目光並不是投向天籟，而是投給了場上亂糟糟的眾人，然後笑說：“小天，不管是什麼時候，我都完全相信你的能耐。”
天籟眯起眼，眼前的情景讓她越看越光火，冰山的飛機還沒有離開日本的國境，你們這群死孩子就開始作反，是不是自己最近表現得太過善良以至於大家都把她視若無睹了？天籟摞起袖子，走到賽場跟前，深深地吸一口氣，然後發揮她塵封已久的獅子吼：“你們通通給我停下來！教練不在部長不在你們就順便當本小姐死了是吧！一年級，繼續撿球！荒井你們幾個，剛才踢了幾顆球現在就去給我跑幾圈，回來幫忙一起撿球！正選全部回到自己位置，全部訓練加倍，不做完前面三組練習不能休息！現在，馬上！”
一口氣吼完，萬籟俱寂，所有人都定定地站在原地盯著天籟，似乎還未能從震驚中蘇醒。
天籟掃視一圈，再用平靜的語氣慢慢地說：“如有不從者，乾汁伺候！”
此話一出，球場上的所有人馬上迅速地行動起來，撿球的撿球，跑圈的跑圈，練習的練習，不過這次沒有再發出多餘的吵雜聲，一切都會進行得有條有理。
不二讚賞地點點頭，說：“真不愧是小天，難怪手塚放心把網球部託付給你。”
“不二。”天籟轉過頭，輕輕地一笑，有禮地說，“我剛剛說，正選全部訓練加倍。對不起了，你也是正選。我當然知道你是不怕乾汁的，所以，如果你不想去的話……”天籟邊說著邊從口袋中摸出手機，“那就留在這裏做model讓我拍幾張照片吧！”
不二的笑容當即僵在唇邊，二話不說拿起拍子迅速地移動到正選訓練的場地上去。
呼——天籟籲一口氣，管理這樣的部門還真不是人幹的。難怪手塚要把自己變成面癱，這群問題兒童都是典型的欺善怕惡型，沒有奶奶的恐怖和冰山的威嚴，還真治不住他們！不過有時候，乾汁也是個不錯用的武器就是了。
“睡吧睡吧我親愛滴寶貝∼∼”伴隨著鈴聲的響起，手裏剛剛摸出來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天籟一聽設定的鈴聲就知道打過來的是誰，趕緊按下接聽鍵——這算是冰山離開的一個小小的好處，如果他在的話，她才不敢在社團活動時間光明正大地聽電話。
“喂喂，小天小天，你這週末有沒有空嘛！”才把電話放到耳邊，那頭就傳來了嘰嘰喳喳一口氣說到底的話。
好難得啊……慈郎清醒的聲音呢！
小小地感歎了一下後，天籟才懶懶地問：“週末，你們不用訓練嗎？”雖然就目前而言，他們喪失了參加全國大賽的資格，不過以那個恐怖監督和大水仙的作風，冰帝的網球部也不會因此懈怠吧！記得他們後來還上山去集訓了呢！
慈郎一旦清醒過來，其實活力四射得不得了，大概是因為一天大部分時間都在補充睡眠的關係，清醒的綿羊精力較常人更為旺盛，一開口就是咋咋呼呼的聲音，幾乎要震破天籟的耳膜：“這周休息哇！可是我手好癢，上次跟你們學校的那個天才較量過之後我就一直閒不住手，小天你週末陪我去玩玩好不好？”
看來不二上次使出的絕招，真的讓慈郎覺醒了不少，這傢伙的興趣一旦被勾起，是很難被撲滅的。不過天籟還是故意說：“休息的話，你不是要睡覺嗎？不要到時候約了我，自己卻在家裏蒙頭大睡哦！”
“我不會！我現在精力充沛哇！總之，星期天上午９點，老地方見！沒問題吧？”慈郎激動地吼完，順便定下了時間地點才意思意思地徵詢別人意見。
“嗯，其他的都可以……只是有一個小小問題——”天籟偏著頭想了半天後，對電話那頭問，“老地方，指的是哪里啊？”
“我現在精力充沛！”——就是慈郎當時信誓旦旦地吼了那麼一句，蒙蔽了她的判斷力，再一次忽略了慈郎從來不會守時的劣根性。
天籟背著大大的網球袋，站在慈郎所謂的“老地方”——也就是千石上次帶她來過的英才網球俱樂部前面，第ｎ次痛惜自己遇人不淑交友不慎（淩：這句話應該由認識你的人來講吧！），一時之間誤信了慈郎那天小宇宙爆發爆出來的豪情壯語，天真地以為他真的能夠在９點鐘準時出現！
儘管她已經有了先見之明，起床的時候就打了個電話過去叫醒慈郎，然後在出門前再打一次確認他剛剛已經從床上滾落……但是到了９點鐘，天籟已經到達約定地點，撥過去第三通催魂電話的時候，卻毫不意外地聽見慈郎驚乍的聲音——“啊∼∼∼我又睡過頭了！小天一定會扁死我的！這回完蛋了啦！”然後，那邊傳來一連串雜亂無章的聲音，像是踢到臉盆或者掉落什麼東西一樣，緊接著還有慈郎一驚一咋的吼叫。天籟默然地，掛斷了明顯沒有人在聽的電話。
至少，可以確認，慈郎這次是真的醒過來了吧！希望他等下過來的時候不要在車上睡著才好。想到這個可能性，天籟無語問蒼天，天上卻只有一輪亮晃晃的明日，不遺餘力地散發著刺眼的光芒。
忽然，一個影子驟然把耀眼的太陽光完全擋住了。
天籟定睛一看，仰望的角度正好看清來人是誰，她不大驚訝地打了聲招呼：“好巧啊，樺地。”
“ｗushi！”跡部景吾專屬樺地牌機器人雙肩各背一個網球袋，目無表情地應了一聲。
機器人在這裏，那麼，那個誰誰誰應該不會不在吧！
天籟把視線下調幾公分，不意外地看到某朵水仙花穿著名牌的休閒運動服，光芒萬丈地站在自己前面。
最近，這朵水仙在面前出現的次數實在是頻繁得有些詭異，該不會是好死不死，被自己猜中了吧！天籟回想起那天瞬間閃過腦袋的某個可怕念頭，不由得一陣惡寒——被女人亂刀砍死的話，死狀確實說不上華麗。
跡部瞅著她看到自己後，先是面無表情，然後開始發青，不知道又想到了什麼。不過經驗教訓告訴他不要深究這個人腦中的想法，不然隨時會先把自己氣死，於是他用意料之中的語氣說：“慈郎那傢伙又睡晚了吧！”
天籟疑惑地眯眼，如果這個時候跡部出現在這裏是湊巧的話，還有那麼一點的可能性，畢竟上次在這家俱樂部裏面也見到過斷背他們。但是，他怎麼會那麼“湊巧”地知道她約了慈郎呢？
天籟疑惑地問：“慈郎沒跟我提過，你們也會來啊！”
跡部突然可疑地移開視線，清清嗓子用自然到幾乎有點造作的聲調說：“咳，本大爺今天是碰巧來這裏的，又沒有事先約好。”
“那你怎麼知道我在等慈郎？”天籟皺眉，疑惑更甚了。
“因為……”跡部又咳了兩聲，眼光有些游離，說，“遲到這種事最符合慈郎那傢伙的作風了。所以本大爺才猜測你約的是他。”
天籟對這種說法深表懷疑，尤其是，水仙現在的樣子怎麼看都有點符合“心虛”這兩個字。
而跡部，更是暗暗咬牙，很氣自己居然犯下了那麼不華麗的錯誤說漏了嘴，心思回轉到兩天以前——
“總之，星期天上午９點，老地方見！沒問題吧？”當他在訓練休息期間走到場外的時候，就看到慈郎捧著電話蹲在角落，神氣十足地吼出這麼一句話來。
在跟青學的比賽過後，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被刺激到了，出奇地連著幾天都準時報到，還額外精神。現在居然還看見他主動約人在早上9點鐘見面，的確是勾起了跡部的好奇心，要知道，只要不用上課訓練就睡到午飯時間才爬起來的芥川慈郎主動要求早上見，當真是件極不尋常的事。
但是，聽到他之後講出來的地點之後，跡部就沒那麼驚奇了，約在打網球的地方見，看來，以那樣的比分輸給了青學的不二周助之後，這個萬事隨性的傢伙也不是如同他表現得那般不在意呢！
於是，跡部便隨口問問：“慈郎，9點鐘那麼早，約了誰呢！”大概就是他在立海大的那個什麼朋友吧！他知道那個人也是個正選，不過並不熟悉，倒是常常看見慈郎跟他一起相約去吃蛋糕。
慈郎站起來，笑眯眯地說：“小天啊！我好久沒跟她打過網球了！她升上國二以後心思都放在青學那群人身上，這次怎麼說也要拉她出來陪我！”
跡部心裏一動，裝作不在意地問：“你那個朋友龍崎天籟啊，她也會打網球嗎？可是你不是遇上很強的對手才提得起精神來嗎？”
“小天很強啊！”慈郎不做多想，老老實實地回答，“我小時候第一次接觸網球就是讓她給逼的，她6歲開始學了，打得很好呢！”
“真的嗎？”跡部挑高了眼眉，她很擅長網球，這一點他倒是沒想過，雖然說身為網球部經理，本身懂得打網球沒什麼驚奇的，像月檀的網球也是打得不錯。不過女生跟男生體質不同，能讓慈郎認同的實力，對於一個女生來講確實是不易。
“嗯嗯嗯！是真的！”慈郎忙不迭地點頭，像是怕別人懷疑他話裏的真實性一樣。
“嗯啊？那有機會的話……倒要好好見識一下了。”跡部撫上淚痣，嘴角彎起了好看的弧度，別有深意地說。
……
回憶結束，跡部眼前的不再是慈郎而是天籟，面向她疑惑的神情，跡部乾脆套用了天籟最擅長的招數——話題乾坤大挪移——直接轉移話題說：“喂，那傢伙通常遲到的時間都是用小時來算的，本大爺就勉為其難先陪你玩玩好了。進去吧！”
不是吧！水仙的意思是跟他打嗎？感覺會消耗很多體力的樣子耶！可是在這裏枯等的話——天籟抬頭看看天，在這種燦爛到灼人的太陽光下面一個人等，還真是很無聊的樣子。於是，她點點頭，說：“既然你都這麼誠懇地請求了，本大小姐就陪你玩玩吧！”
第四十四章 實力再現！天籟對女王！
天籟換好運動服出來之後，跡部的眼中不禁閃過一抹驚豔。全白的網球服襯得她的膚色更加白皙，網球短裙下面的兩條腿更顯修長。紅棕色的長髮全部盤起，罩在鴨舌帽裏面，突顯她清麗的面容。整個人在陽光下走來，特別朝氣蓬勃。
從網球袋裏面取出墨綠色的拍子，天籟撥弄一下銀色的拍線，架勢嫺熟，一看就知道是老手。跡部接過樺地遞過來的球拍，雙眼卻注視著天籟的一舉一動——從她的動作判斷，慈郎所說的“6歲開始學習網球”應該是真的沒錯，這讓他對接下來的比賽多了幾分期待。
天籟轉動一下手腕，走到賽場上，微笑著說：“我不想搞得太累，所以，一盤就好，沒有搶七，怎麼樣？”
跡部也走到場地中央，不改其自戀本色地說：“搶七？跟本大爺比賽，你還真有自信能熬到搶七啊！”
“好說，畢竟太快贏了你也沒什麼意思嘛！”天籟不甘示弱地故意歪解他的意思，還他一個燦爛無比的笑容。
跡部對她囂張的挑釁回以一記興趣十足的微笑，蠱惑般地說：“既然你這麼有信心，那我們來打個賭怎麼樣？”
打賭麼？原來水仙也玩這一套啊！天籟感興趣地問：“說來聽聽！”
“如果你贏了，條件隨你開。”跡部的前半句說得毫無誠意，似乎認定天籟不可能在他手中取得勝利，看到天籟對此點頭後，笑意更深，說，“如果本大爺贏了……那麼，你就當本大爺的女朋友吧！”
“不要！”天籟想都不用想，堅決、果斷、迅速、毫不猶豫地回絕掉。
根本不需要經過思考的否定回答讓跡部的笑容收斂起來，臉色不大好地說：“你不是對自己很有信心的嗎？怎麼？現在怕輸啊？”
“本姑娘對自己當然還是很有信心的！只不過……”天籟輕皺眉頭，認真地說，“你提出來的要求實在太可怕，所以，哪怕只有十萬分之一的可能性，我也要把它徹底斷絕掉！”
跡部臉色都有些開始發青了，眼神開始隱隱冒出殺氣，冷冷地說：“當本大爺的女朋友有那麼可怕嗎？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都巴望著得到本大爺的青睞！”
“就因為太多人肖想這個位子了，所以最後坐上去的那個人一定會成為眾矢之的，我很怕死的。”天籟撫著下巴說完，沉吟一陣，又自言自語地說，“而且，我也不能趁冰山去了德國就乘虛而入，這樣太不厚道了……”
又一次莫名其妙地跟手塚牽上了紅線，跡部的額頭出現不華麗的“井”字，決定不理會天籟，轉頭對俱樂部裏每個場地都有配備的專業裁判說：“可以開始了！”
天籟對跡部突如其來的脾氣也不以為然，對裁判點頭示意沒問題。
第一局，雖然跡部獲得選擇權，但是他挑了場地，把發球權讓給了天籟。
“啊咧啊咧，真討厭……我最討厭第一個開球了。”天籟對跡部的禮讓並不感到高興，喃喃自語著走到了發球線上。
“嗒、嗒、嗒”把球在地上彈了幾下確認手感，接著，天籟對球場另一邊的人揚聲喊道：“ne，水仙，我來了哦！”
接著，舉手，拋球，揮拍，動作優美流暢——儘管這只是一個最為普通的發球。
這樣的發球對於跡部來說是小菜一碟，根本不費吹灰之力就打了回來，“啪”的一聲，球重重地落在天籟腳邊，但是她去沒有去接，任由這個同樣普通的回球反彈後落下。
“15-0！”
裁判大聲喊分，跡部卻不急著回到位置上去，留在他接球的地方站了一會，嘴角輕揚，讚賞地說：“放棄第一分來進行觀察嗎？不錯的計策，不過，本大爺可不是那麼容易被看透的啊！”
真不愧是冰帝之王，馬上就看出了她的用意。沒錯，通常比賽，她都會放棄第一分，將應該專注在球上的注意力放到對手的動作上。也許沒什麼人注意到，但是第一個回球往往會透露出最多的資訊——包括人的習慣偏好，行為特點，擊球快慢，甚至是肌肉的細微變化。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在賽場上，掌握了這些資料，那麼以後就更容易發現對方破綻進行有效攻擊。
天籟微微一笑，說：“沒辦法，誰叫我不像跡部大爺你一樣擁有那麼強悍的洞察力能夠邊回擊邊看透對手弱點，只好靠犧牲第一球來換取那麼一點少得可憐的情報了……”雖然少，不過，足夠了。
再來一球，這一次的發球較上次速度明顯快了很多，球的落點也瞄準了對方右腳前比較刁鑽的地方。跡部看透天籟的意圖，不急著上網，右腳退後半步，輕鬆打回。球的落點同樣挑在天籟腳前。
啊咧啊咧……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嗎？果然是不好惹的人呢！天籟嘴角彎起，半轉側身，雙手握拍，像是打算使力擊回。
要打到後場嗎？跡部在瞄見天籟動作的那一刻已經迅速做出反應，立馬退後回到後場，但是幾乎在腳步移動的那一刻他已經知道自己想錯了——天籟雖然雙手握拍，但是在擊球的瞬間左手放開改為右手反手回擊，輕輕轉動的手腕將黃色的小球打向球網，剛好擦網輕落到對方場地。
“15平！”
“不錯嘛！”失掉一分的跡部看起來心情更好，“不過這種小把戲只能用一次呢！”
“我當然也是不指望靠這些伎倆挑戰冰帝部長的，接下來，不能馬馬虎虎了呢！”天籟笑道，手上已經毫不留情地發出了第三球。球勢更為淩厲，如同離弦的箭一樣勃發而沖。
“不錯，有點架勢了啊！”跡部讚賞地說著，飛速跑至球的落點將其打回。
而天籟像是預測到球的路線，早已站定，挑高球。
跡部一躍而起，如同鴻鵠躍升青空一般迅速彪悍，天籟心中一凜——這是個絕好的機會球，他要是出他的絕技“破滅的圓舞曲”嗎？
但是，跡部只是用了普通扣殺，天籟眼睛一眯，目光中流露出一絲凜冽，旋身用力回擊，黃色的小球直向對方死角飛馳而去，在跡部扣殺完落地轉身的時候已經砸到了底線上，揚起一陣塵土。
“30-15！”
跡部回身，想要稱讚兩句，卻看見天籟的微笑有些寒意。她狀似隨意地撥弄一下拍線，懶懶地說：“ne，水仙，不認真，可是會輸的哦！”
跡部勾起難測的笑意——會輸，是嗎？看來這個女孩，還真是小看不得呢！因為一直覺得對方是女生而多少抱著點隨便玩玩的心態，不過，從前面兩球來看，他也應該收起輕敵的態度了。
再次發球，這次跡部的回球比之前認真了些，但是兩人都沒有使出殺著，這一球進行了好幾個來回，仍然在你來我往中繼續。
“真討厭！你還是看扁我是嗎？”這樣的一來一回無趣至極，跡部雖然較之前認真，卻遲遲不肯下重手，天籟扁扁嘴，不滿地說，“既然你不肯出手，那麼就只好由我來了！”
然後，在下一個來球之前，她站定起手，球拍半側打平，切球而回。看上去沖勁並不猛烈的小球，卻在跡部上前一步想打回的時候擦著地面而過。
“40-15！”
“青學天才不二周助的三重反擊之一嗎？看來你在那裏學了不少啊！”跡部深感有趣地挑起眉毛，毫不吝嗇他對天籟的賞識之意。
“再來一球，讓你看清楚，我有沒有資格當你真正的對手吧！”從一開始，天籟就知道跡部並未把自己放在眼內，使出燕回閃，只不過是為了激他用實力，不要再把她當小女孩一樣鬧著玩。
最後的一個發球，與之前的都不同，她在拋高網球之前輕輕一轉，球帶著旋轉被扔到半空，再被天籟揚拍打去，直直地沖向跡部門面，他立刻往旁邊挪動一步避開，正舉拍欲打。球卻突然斜著下墜，從他分開站立的兩腳間竄了過去。
跡部一時之間有些呆住，這樣的發球，給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1-0！龍崎領先！”裁判的喊分宣佈第一盤的完結。
天籟的唇邊綻開魅惑的笑容，輕輕吐出幾個字：“天籟七刹之——雲遣。”
天籟七刹之雲遣。天籟自創的七式絕招之一，專用於發球。在球的上拋過程中加入旋轉，擊球時球拍角度略為向後調整，網球因為自身的旋轉方向跟拍打的方向不一致，會產生極大的衝力，當兩股交纏的力度到達平衡時，球會驟然下沉，此時，強度大的方向力會拉著它斜向墜落，再反彈而起。
跡部愣了好一會兒，才從她的媚笑中回過神來，收起驚訝的神色，輕笑著說：“我真的，小看你了呢！”
天籟投給他一個“你現在才知道”的眼神，說：“我很少在第一局就使出自己的絕招呢！這次還真的是為了你才這麼做啊！下一盤，該好好用心打了吧！”確切來說，如果是平時跟普通人對打，她一般不使用自己的絕招，都是用別處學來的伎倆。即便是上次對九鬼的時候，也只用了其中的一式——風破——來接他用盡全力的那兩記猛球。
“嗯啊，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麼，”跡部舉起右手，擺出那個一呼百應的姿態，“就讓你好好地沉——”
“沉醉在本姑娘的美技中吧！”天籟毫不客氣地打斷對方，再毫不客氣地將他的招牌宣言奪為己用。哼！與其聽你說，不如我自己說！
臺詞被搶走，跡部一時無法反應，高舉著的右手也僵在空中沒有放下。
天籟走過去，將一顆網球塞到他舉著的手中，說：“行了行了，不要扮雕塑了，第二盤開始了，發球去吧你！”然後，慢悠悠地踱到了自己場的底線上。
跡部攥著那顆球，放下手來，雖然對她當自己是白癡耍的行徑頗為不滿，但還是走到了發球線上。然而，他的神色上多了幾分專注。
隔了一個場地，天籟還是可以看清對手的表情，她的嘴角勾起完美的弧度，用只有自己聽到的聲音低喃：“終於肯認真了麼？冰帝之王，跡部景吾。”
朋朋bb 2011-8-24 20:37
第四十五章 平分秋色
“1-1平！”
天籟恨恨地瞪著那個在離她的球拍僅有0。5公分處擦過的小球，暗自咬牙。
不愧是站立在200多人頂端的冰帝最高位者，擁有著可怕的洞察力。僅在第二局，就已經看清了她的弱點——速度。
由於天籟的懶人天性使然，她平生最討厭跑步，因此，平時懶懶地看著冰山動不動就罰隊員跑圈，自己卻從來不會去進行跑步訓練什麼的。也正因為如此，速度一直是她的死穴。在賽場上，天籟往往是靠迅速的反應，靈活的動作和敏捷的身手來彌補這一不足，但是遇到像跡部這樣的厲害對手，哪怕速度只是慢了那麼一點點，也會成為他的可乘之機。在這一局裏面，他就是充分利用這一點，打出跨度差距大的球調動她左右跑動。所以說，她一直以來最想學到手的就是手塚領域啊！根本站在原地就可以，多輕巧，多舒服啊！可是她畢竟沒有龍馬他們那樣的網球天賦，這輩子球打得好也不過是依靠從上輩子開始累積下來的堅實基礎，所以也一直掌握不到手塚領域這種高深的技巧，真是令人扼腕！
跡部拿下一局，甩過前額的碎發，得意地說：“比賽，現在才開始呢！”
“唉！我沒想錯呢！跟你打還真是累啊！”天籟抹過額上的汗珠，依然保持微笑，“這樣跑來跑去也不是辦法，只好指望能保住我的發球局了。”
說完，她把球輕彈兩下，正準備發球。忽然，一聲宛如殺豬般淒厲的慘叫由遠而近地傳來——
“小天……你太過分了！居然不等我自己開打！還有跡部，你怎麼會在這裏！把小天還我啦！”
天籟被這呼天搶地的聲音一吼，聯手上的球也掉落到地上，她無奈地看向聲音的來源，那只姍姍來遲的綿羊已經沖到了他們的比賽場地旁邊，用與他平日的慵懶完全不符的敏捷動作，一個翻身飛躍跳了進場地裏面，再張開雙臂把天籟狠狠地抱住，大聲嚷嚷道：“小天明明是我約來的嘛！怎麼可以跑去跟跡部比！我不管啦！雖然遲到是我不對，但是現在我來了，跡部我要跟你把小天要回來！”
“呃……慈郎……你抱太緊了……”幾乎要窒息的天籟艱難地擠出破碎的話語，卻完全沒有人要理會。
跡部的臉色先是發青，但馬上又恢復原狀，眸光一閃，說：“跟本大爺搶人，嗯啊？”
慈郎被他的目光看得哆嗦一下，縮回去一點又馬上探出來大吼：“我不管，這裏又不在冰帝！你不可以威逼我的！”
跡部打一個響指，淡淡地吩咐：“ne，樺地？”
一直在場邊候命的樺地馬上心領神會，走進場中，三兩步來到緊抱在一起的兩人前面，輕輕鬆松地提住慈郎的領子，要把他“剝離”開來。
“哇哇！樺地放手……我不要……”慈郎的小孩子心性一起，死不鬆手，耍賴一般大喊。
天籟頭痛地皺眉，然後在慈郎的鉗制中騰出一隻手來拍拍他的臉，安撫地說：“慈郎乖，先去旁邊看著，等我把這場比賽了結了再陪你玩。”
“可是……”慈郎還不依地想說什麼，卻被天籟搶了先。
她故意提高聲調，用對面的人也聽得到的音量說：“你們家部長說了，這場比賽他要是贏不了我，就放你三天假不用訓練。我這是為了你的幸福拼搏啊！你現在先放開好不好？”
此話一出，跡部挑高了眉毛，慈郎也松了點手勁，眨巴著眼睛問道：“是真的嗎？”
“當然啦！我們說好了的。”天籟轉過頭，看著跡部說，“是吧？水仙？”
死死地盯著慈郎還像八爪魚一樣纏在天籟身上的手臂，跡部停頓一下，說：“是啊，我們說好了的。現在，慈郎你給本大爺滾到旁邊去看著！”反正，他又不會輸。
可以好好地睡三天不會被不知從哪個角落冒出來的樺地提著回去參加訓練的誘惑力對慈郎來說是無限大的，於是，他乖乖地放了手，跟樺地一起走到場外，還不忘打氣加油地喊道：“那小天，你一定一定不可以輸哦！”
“儘量吧！”天籟自己低喃著，撿回剛剛掉落的球回到位置上，對被慈郎的攪局驚呆了的裁判說，“不好意思，我們現在可以重新開始了。”
裁判如夢方醒，趕緊叫道：“1-1。龍崎發球。”
“這次……就用你也看過的招式吧！”天籟對跡部說完，旋球放手，再揮拍打去，黃色小球直沖對方場地，她紅唇輕勾，喃喃地說，“這個球，會消失的哦！”
話音剛落，球飛到跡部右前方，在他舉拍的瞬間消失不見！
“15-0！”球掠過了球拍的位置才再次現身落地，裁判馬上喊分。
“啊啊啊！太過分了！小天原來這招你也會！你居然一直對我隱瞞沒有用過！太過分了！”慈郎在旁邊激動地大叫，要不是樺地把他的領子提住，他恐怕又跳到賽場中來了。
對不起了，綿羊，只是你第一次看到不二使出這招的反應實在太可愛了！我不忍心破壞那美好的場面，所以才沒給你看過。
“低空發球。又是不二周助的絕招啊！”跡部撫上淚痣，低聲沉吟道。
呵呵，上輩子上動畫的時候自己就曾經說過，再怎麼厲害，怎麼可能讓球消失掉！所以，當她成為青學的經理後，第一件事就是纏著不二使給她看，在驚歎球居然真的會不見的同時順便把這一招學到手。雖然她還不能跟不二一樣控制球的軌道，但是可以讓球消失她已經心滿意足了。
“好說，不二的絕技，我也只學會了這兩式而已，所以期待從我這裏看到他引以為傲的三重回擊是不可能了。”天籟有些惋惜地歎道，縱觀青學全部正選，也只有不二的這兩招她比較學得來，其他那些——英二的舞蹈式擊球，累都累死！桃城和河村走的是力量型路線，完全不適合！海堂的蛇球，靠！她到現在還沒摸清原理！手塚領域是學不來了，龍馬那些什麼抽擊球和外旋發球更是一個字：難！算下來，也只有大石的攀月截擊還學了個大概。所以，接下來——
“就只能用我自己的絕招了！”
再一次使出低空發球，跡部在上次不二對慈郎的比賽時已經看透了球的軌跡，剛才是一時不備，這一次卻被他打了回來，只可惜還差一點點，球掛網了。
“30-0！”
雖然落網了，但是跡部明顯已經看出低空發球的路線，所以是不能再用了。天籟心中思量一陣，改用上拋式的發球，使出雲遣。跡部有了上次的教訓，不再上前，退後兩步，舉拍，這次球卻從與上次相反的方向斜落下。
“40-0！”
最後一球，只要再拿下一分就可以保住發球局了！雲遣應該還可以攔得住跡部的攻勢吧！天籟掂量了一下，決定繼續使用雲遣。但是這一球過去，跡部不避也不退，看准了球的下降方向再迅速舉拍，全力打回。天籟早已作好準備，看好落點，打了個長球回去。跡部返身搶救不及，只是球拍輕輕碰到了球，並沒有打回。
“2-1！龍崎領先！”
呼……跟這個冰帝部長比賽還真不是一般的累呢！每一式只要多用幾遍就會被他看穿，實在是可恨！天籟在心中衡量了一下局勢，思考下一步該怎麼走。跡部已經站到了發球線上，球往上一拋，便揮拍打過。
好快！天籟一驚，雖然還比不上鳳的重炮發球，但是速度卻已超出了她的預測，她迅速跑位，站定，看准，揮拍，整個動作流暢而一氣呵成，讓人看不出她霎那間的心驚。但跡部不給她喘息的機會，立刻上網，再一次飛快地將球打向相反方向，打算利用上一回的方法讓天籟來回跑。
哼！同樣的方法，以為本姑娘會讓你得逞第二次嗎？天籟沖到球的落點，球拍直立，反手從球的下方斜切，黃色小球馬上飛速沖向對方後場，並在過網的瞬間劃出一道半月形的弧線，從跡部身邊繞過砸到對角的底線上。
跡部很好地掩飾住自己的詫異，挑高眉毛，感興趣地問道：“真是有意思的回球，這也是你的絕招？”
“嗯哼，天籟七刹之雪繞，專門用來對付那些企圖讓我跑來跑去的討厭傢伙。”天籟得意地回答。對於那些一早上網打算打左右球的傢伙，雪繞最適合不過，像慈郎對這一招就最沒轍。
果然，他在旁邊看得入神，自言自語地說：“是雪繞呢！我最不爽小天這一招了，分明是針對我嘛！”
跡部又再撫上淚痣，展現他的女王風采，有意思地問：“先是雲遣，再來是雪繞，我很期待你後面還有什麼有趣的招式呢！”
“那也得看你有沒有本事逼我使出來才行。”天籟偏過頭，笑得燦若春花，“喂，水仙，我都大大方方地把獨門秘笈祭出來了，你就隨便露個兩手讓我開開眼界吧！”
跡部微笑，並未做出回答，直接發球。天籟這次先發制人，先行上網打回，跡部卻回了個長球，天籟腳步一頓，伸手，卻只來得及把球挑高。
等她立定站穩時，前方一片陰影籠罩，跡部已經一躍而起，張狂地說：“既然你想領教本大爺的絕技，就讓你看看破滅的圓舞曲吧！”
話音剛落，球已經迅猛而至，天籟連側身避過的時間都沒有，球拍已經被擊落。不過不知道跡部是不是多少顧及到她是女生，並沒有瞄準她握拍的手，而是直接打中她的拍子。但是，除了她的手受到的傷害較小以外，結果是一樣的，第二次的扣殺把球狠狠地打在了她的身後。
天籟從最初的震動中驚醒，默默地撿回打落的球拍，起身抬頭，已經是笑意盎然，說：“看過很多次，畢竟還是要親身領教才有震撼的感覺啊！”
但是，越是有難度的東西，才越讓人有破解它的欲望！天籟眼中燃起鬥志，當下一球來襲的時候，故意再打挑高球——得到的，是同樣的結果。很快，比賽分數扳到了“2：2”。
“真是讓人頭痛呢！女生的力度還是不如男生，冰山用來擋這一招的方法對我來說行不通呢！”天籟輕皺眉頭，好像在認真地思考。
跡部轉動著手腕，囂張地說：“哼！破滅的圓舞曲，以現在的你來講，好像還破不了啊！”
“嗯，雖然很不服，不過你說得沒錯呢！既然是這樣，我也不花時間去破解它了。”天籟狀似惋惜地敲敲拍子，說，“既然無法破解的話，那就直接封殺吧！”
“直接封殺？”跡部還沒有消化她的這句話，淩厲的發球已經到來，他趕緊上前去接。
“沒錯，破不了的招式，只好把它扼殺在搖籃裏了！”只要對手無法使出，那麼她也就不用去考慮破解的問題了。天籟邊說邊在後場站定，右手動作像畫圓圈一樣以球為中心網面緊貼球身劃出一道圓弧，再次挑高。
“還要再試嗎？”跡部跳高，瞄準天籟的球拍，正想揮拍打球，卻驚見黃色的小球忽然劇烈晃動，像暈開的一圈圈黃色水彩一般擴散，令人眼花，他這麼一閃神，已經錯過了扣殺最佳時機，球從他身後落下。
“天籟七刹之日照！讓我在一次比賽中使出三道絕招，水仙，我不得不承認你很有能耐啊！”天籟嘴上這麼說，卻全身熱血沸騰，好久沒有打得這麼暢快了呢！難怪武俠小說裏面有個叫什麼“獨孤求敗”的，遇上實力相當的對手，痛痛快快地較量一場果真是讓人身心舒暢啊！
“日照嗎？不錯的招式，不過，你以為本大爺看過一次後，還會再被它迷惑嗎？”跡部相信剛才那一下只是他驟然的失神，再次遇上並不會影響他使出破滅的圓舞曲。
“那就再試試吧！”天籟說完，馬上發球，並且等跡部回球後再用同樣的手法挑高球。
跡部躍起，對著晃開的黃色揮拍下去，但是，令他震驚的是，球拍居然打空！球像是真的晃散了又在他身後重新聚合起來一般，重重落地。
“直接看著太陽光的話，眼睛是會被刺傷的。所以，日照足夠眩目到讓你眼花哦！”哪怕是擁有絕佳的動態視力，也僅能看到網球晃動的軌跡，能不能打到還成問題，如果是一般人的話，大概只能看到一團模糊的黃色吧！
跡部不見低迷，反而充滿了棋逢敵手的興奮，渾身的細胞都在叫囂著要好好運動起來。賽場上的兩個人，同樣的鬥志昂揚，繼續這場難分難解的比拼。
“6-5！跡部領先！”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場上的兩個人卻越戰越勇，又一球從天籟身側落下，剛好壓線上上沒有出界，定下了最新的比分。
天籟抹過額頭，甩手就是一把汗珠落下。而跡部前額的碎發也有些淩亂。天籟唇角勾起，心中暗忖，冰帝之王，果然不是好惹的。難怪平時驕傲得跟孔雀一樣。擁有如此傲人的球技，的確值得他張揚！看其他的穿越女主輕易就能把他幹掉，自己這一場卻算得上苦戰啊！果然，要成為無敵女主，還得再接再厲呢！
場邊的慈郎看起來比天籟還要緊張，一個勁地喊：“小天啊！為了我的幸福，你千萬不能輸啊！不要藏寶也不要跟他客氣了，把你的七刹全部用出來吧！一定要把跡部打個毫無招架之力啊！”
天籟和跡部的嘴角同時抽了抽，不過，天籟是充滿歎息，而跡部卻已經打定主意回去後要讓慈郎好看——本大爺人就在這裏，你這傢伙還叫別人把我打個毫無招架之力，不是找死是什麼！
跡部發球，同時不忘提醒對方說：“喂，你還差一局，馬上就輸了啊！”
天籟正手打回，一邊還可以回應說：“要贏你，真的很難。可是，要我輸，也不容易啊！”
能跟他纏鬥到現在，跡部必須承認，天籟的能耐已經超出他的想像太多，而且，她的絕招似乎還沒有全部用盡。在後頭幾局之中，不管他怎麼逼迫，她也僅僅是使出已經用過的那三招，或者是不二的燕回閃，還有——手塚的削球！雖然不是零式，但的確跟手塚的手法如出一轍。
“30-40！”
才剛想到，天籟就回以他一記削球，球落地後盤旋不已，跟零式唯一的差別是它並沒有往前滑動。
這其實是不完整的零式，天籟惋惜地想，可惜冰山走得太快，讓她只學了個半調子的削球，不過，偶爾用用還可以。
跡部集中精神，比賽一路下來，他絲毫不懷疑天籟那句“要輸也不容易”的話，雖然是女生，但是她的實力毋庸置疑，甚至放在青學的正選中也絕對不會遜色。只是，他決不會輕易讓出快到手的勝利！於是，他聚精會神，開出一記來勢迅猛的發球。
天籟迅速判斷球的落點，移位舉拍，輕易擊中。來回了幾個球後，天籟大概看出了跡部的用意——經過幾局的比賽下來，她的體力已經嚴重流失，對手又是天天進行體能訓練的，因此，比賽拖得越長，對她就越不利，跡部這麼左右開弓地回球，大概就是看穿了這一點打算讓她所剩無幾的體力消耗在長時間的拉鋸戰中吧！
真是陰險！天籟想著，邊回球邊揚聲對跡部說：“水仙，你是不是忘了，應付你這種害人兩邊跑的破球，本姑娘是有絕招的哦！”說完，她已經站定，瞄準下一個來球的位置擺出反手姿勢。
又是雪繞嗎？跡部反應迅速，雖然雪繞的球呈半月形弧度直奔底線，但也並非無跡可尋，他馬上預測大概位置，跑到了後場。
天籟果真反手切球，但是，球並沒有如跡部預料那樣劃出大大的弧度，而是平穩地飛到網上，擦邊後停留在網邊上滑行一小段，再在跡部的瞠目結舌中掉落到他的場地上。
“6-6平！”
天籟的唇角勾起奸計得逞的狡詐笑意，得意地對仍然呆在後場的跡部說：“誰告訴你，要解決你那種球只有一個辦法？”雖然她承認剛剛她是故意誤導跡部讓他以為自己要使出雪繞，“所謂兵不厭詐，這麼高深的兵法你顯然還沒有得到精髓啊！”
“小天……太過分了！！！”跡部還沒答話，慈郎響徹雲霄的大叫已經亮起，“那個死文太，我要他教我這招他死活就是不肯！可是他居然告訴你了！！！怎麼可以這樣！！”
天籟走到場邊，看著慈郎被樺地提著領子，正在空中手舞足蹈地哇哇大叫，歎一口氣說：“叫什麼啊你，文太教我的時候你也在啊！只不過是你那時候睡著了而已。”
“啊啊？有嗎？不是吧！那你們可以叫醒我啊！哎哎，太討厭了！”慈郎不屈不撓還在叫。
而裁判，坐在高高的位子上，有點掛汗地說：“比賽還沒有結束，龍崎小姐，麻煩你回到場上來進行搶七局吧！”
“不用了，我們說好了沒有搶七的，麻煩你了，裁判。”天籟手一揮，告訴裁判他們的比賽已經算是結束了。
這時候，跡部才慢慢地走過來，雖然沒有贏，但是他的嘴角卻是上揚的，說：“不錯的比賽啊！比本大爺預料中的有趣太多了。”
“好說好說，那慈郎接下來的三天訓練可以免了吧！”天籟趁機跟他談條件。
跡部挑高眉毛，實事求是地說：“你並沒有贏啊！”
“可是……”天籟偏過頭，笑容滿面地說，“我只說你贏不了我的話，就放慈郎假啊！事實上，我們是平手，你的確沒有贏過我。”
“耶！小天說得好！跡部，你身為部長要說話算話啊，接下來三天不准叫樺地裏逮我！”慈郎囂張地對跡部說完，又轉回去對著天籟，用小狗乞憐的語氣搖著她的手說，“小天，你現在可以陪我打了吧！”
“你想我死啊！”天籟瞪了慈郎一眼，坐下來摘下帽子扇了扇說，“我剛剛才被你們部長榨幹了體力，哪里還有那個力氣跟你打啊！”
“啊？可是……”慈郎一聽，臉馬上皺成一團，正想抱怨，爽朗的一聲叫喚打斷了他。
“天籟妹妹，你也在啊！”
看著那個桔子頭在陽光的照耀下分外招搖地晃過來，天籟的大腦迅速開始運作。
“咦？你們幾個不是冰帝的嗎？天籟妹妹，你太不應該了吧！千方百計把我的約定賴掉，卻跑來跟冰帝的比賽！”千石扯著大大的笑容，卻用抱怨的語氣說話。
“什麼賴掉，我是光明正大地贏了你的，願賭服輸啊千石君。對了，傳說中你輸給我們家阿桃之後不是痛定思痛跑去學拳擊了嗎？”天籟懶懶地癱在觀眾席的位置上，抬頭對站在面前的少年說。
“哎哎！你就別舊事重提了嘛！多丟臉！”千石摸摸後腦勺，說，“就算是練拳偶然也要來打打網球啊！不然會生疏的。怎麼樣？還是天籟妹妹現在改變主意要跟我打一場了？”
“才不要呢！不過，你既然缺對手的話……”天籟眸光一閃，把慈郎往前面一推，說，“這只借你玩玩。”然後，她湊近慈郎的耳朵，輕聲對他說，“慈郎，這個桔子頭有一招叫‘虎炮’的很厲害哦！你一定要好好見識見識！他欠我一場比賽呢，現在讓給你玩，算是我今天沒有跟你打的賠禮道歉吧！”
“真的很厲害嗎？”慈郎懷疑地看看笑得比陽光還燦爛的千石，童言無忌地說，“可是他看起來很弱的樣子……”
千石雖然維持笑容，不過天籟還是看出他腦後爆出的十字花。果然，千石“含笑”地對慈郎陰森地說：“小弟弟，怎麼樣？敢跟哥哥我來一場嗎？”
嗯咳……千石，慈郎看起來是娃娃臉，可是他跟你同年級的……而且他可以容忍被人看扁，但是不大喜歡被人看“小”……天籟在心中暗忖。
“小弟弟？好，看在小天份上，就跟你打好了。”慈郎果然一躍而起，跟千石一前一後地走到了賽場，把剛剛從位子上爬下來的裁判叫上去，開始他們的比賽。
目睹這一切的跡部感到有意思地問：“你就這樣擺平慈郎了？你平時都是這樣哄騙他的嗎？”
愜意地欣賞著場上兩個人的精彩對打，天籟雙手交疊擱在腦後，嘴角帶笑地說：“這怎麼能算是哄騙呢？只不過是合理利用機遇罷了。”
跡部轉過頭，凝望著她的側臉，略帶不滿地說：“不過，你剛才的比賽，並沒有盡全力吧？”
天籟毫不意外跡部能看得出來——畢竟他的洞察力可是一件令人心驚的武器。不過她的視線依然牢牢地固定在賽場上，無所謂地說：“好說，跡部大爺你好像……也有所保留啊！”
跡部一愣，隨即把目光移回，跟她一同看向比賽中的兩人，沒有答話。
天籟繼續懶洋洋地說：“既然你都那麼憐香惜玉，捨不得下重手了。那麼，我也不能太欺負人，把全部實力都用上，是吧！畢竟你還是一部之長呢！在慈郎面前輸得太難看就不好了。”
這一場比賽，雖然看起來雙方都打得淋漓盡致，但是他們彼此都知道，對方皆有所保留。
半晌，跡部才說：“不管怎麼說，這場比賽本大爺還是很暢快啊！很期待有一天能跟你拼盡全力地來一場呢！”
“還是免了吧！我一怕死二怕累，那種全身拼到盡的比賽，還是留給你跟冰山好了。”天籟說完，別有深意地投給跡部曖昧的一眼。
這一眼，不光讓跡部覺得一陣惡寒，連遠在德國的手塚，都突然感到背後竄上一股寒意。
第四十六章 別人的曖昧
天籟痛苦地捶捶胳膊，幾乎想要呻吟出聲。
唉！自己果然是太久沒運動，都快要生銹了呢！結果跟跡部那場比賽的後遺症，就是讓她腰酸背痛了好幾天，幾乎連手臂都抬不起來。
“小天，你是不是去跟別人打了一架啊？”不二有趣地看著她動一下就滿臉痛苦的樣子，問道，“怎麼看你好像全身的骨頭都散了架一樣？”
“不二，你可以盡情地幸災樂禍沒關係。”天籟瞥了這個沒人性的腹黑熊一眼，說，“就算是再苦再累，只要我一息尚存，等一下也會盡全力拍下你在賽場上的英姿的！”
不二的笑又是一僵，默然地別過臉，想把怨念傳到某個遙遠的國度去。
“呱呱呱……”天籟的口袋裏忽然傳出蛙鳴——雖然有些詭異，但是大家都已經習慣了她奇怪的手機鈴聲和短信聲，沒有太在意。天籟摸出手機，查看了一下最新的短信，然後上前幾步跟龍崎教練說：“奶奶，我約了個人在這裏要先過去找一下，呆會兒再趕去賽場啊！”
“你這傢伙，手塚不在還真是越來越囂張了，每次比賽前都到處亂跑。快去快回吧！”龍崎教練念叨了幾句，倒沒有阻止她。
於是，天籟便在眾人熟視無睹的眼光中大大方方地離隊，按照短信上約定的地點走到了自動販賣機附近。扭頭四周看一下，那個號稱已經到了的人根本不見蹤影。算了，那個迷迷糊糊的小學妹大概又錯認了地點吧！在這裏等一下好了。
“嗨！美麗的小姐，一個人在這裏等人嗎？”說得上好聽的男子聲音就在天籟旁邊響起。
天籟眉頭輕皺，會用這樣的登徒子方式搭訕卻讓人討厭不起來的人，她腦海中出現的就只有一個——千石清純。不過，千石現在已經不會用這樣的稱呼叫她了。所以，應該是陌生人。
轉過頭去看一眼，面前站立的是一個穿著運動服的少年，頭上的鴨舌帽歪到一邊，帽子下露出的也是橘色的頭髮，連臉上的那抹耀眼的笑容都跟千石有那麼幾分相像——天籟不由得暗暗歎一口氣：許廢，你還真是沒有想像力啊！有女生緣的角色在你筆下就只有這種樣子的嗎？
城成湘南的正選隊員，自認魅力超群，fans一堆，賽前對著報刊大放闕詞導致奶奶完全暴走的元兇——
“若人弘……是嗎？”天籟微微一笑，輕聲吐出幾個字來。
“你知道我？”若人一點不驚訝，似乎從陌生女性口中聽到自己的名字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他也沒有發現天籟的思緒萬千，逕自展現出萬人迷的風采，一手撐在天籟背後的樹幹上，微微地俯下身子，將天籟鎖定在他故意製造的曖昧小空間裏，嘴角揚起最具魅力的弧度，用很輕很撩人的氣息說，“那麼……你今天，是特地來幫我打氣的囉！”
“請問……”天籟抬起頭，迎上那離得很近的俊帥臉頰，笑得柔情似水地說，“你是白癡嗎？”
若人一愣，直覺的反應是自己聽錯了。
天籟偏過頭，笑得更甜，扯扯自己的衣襟，說：“沒看清楚這是哪里的校服？我當然，是來看你怎麼輸給我們家海堂的呀！不過我說，若人君也太不重視對手了。這樣可是會吃虧的哦！”誰叫你看扁青學！誰叫你小瞧海堂！誰叫你惹火我奶奶！更重要的是，誰叫你說我們這是什麼藝人網球部！那不是連本姑娘都罵進去了嗎？
趁若人還在發愣的時候，天籟推開橫在旁邊的手臂，大模斯樣地走出他圈住的小範圍，才剛踏出兩步，就看見那個要等的人——只是，學妹啊，是你要見我的耶！幹嗎現在又露出一副震驚+愕然+不知道是不是有一點點難過的表情來啊！
此時，若人驚醒發現天籟閃了人，轉頭看去，正好迎上了觀月迷複雜的眼神，他再一次楞住，定定地叫：“……小迷……”
小迷啊……天籟露出了然的笑意——看這兩個人的神情就知道他們之間鐵定有什麼！再聽到若人對她的稱呼就更加肯定這個“什麼”絕對大有文章！迷啊，不簡單啊，啥都不知道地闖到網王世界裏還能搭上王子的線……真是只能說，這裏的王子太氾濫了啊！
只不過，好像哪里又有些不對勁？天籟想了一下，發現曖昧情節的興奮過去後，腦瓜頓時清晰很多！這個若人弘，既然擺明瞭跟迷有“什麼”那還來跟她玩什麼萬人迷遊戲啊！現在被迷撞個正著了！天籟暗自鄙視了若人的花癡一下，走到觀月迷面前，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說：“迷啊，你總算來了啊！怎麼？你認識那個人？他是你們學校球隊的吧！”
“我不認識他。”觀月迷收回視線，生硬地說。
“小迷……”若人上前一步，好像想說些什麼，但是卻被另外一道聲音打斷。
“若人，比賽要開始了。教練在找你，快回去吧！”
順著聲音看過去，過來找若人的正是他們的隊長，同樣走花美男路線但是卻出場機會少得可憐在這一戰中甚至只能在場邊晃晃的梶本貴久同學。他的視線移過來對上天籟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居然流露出一絲驚訝。
雖然他的驚訝只是一閃而過，但天籟還是注意到了。她很確定在“這一輩子”裏面，跟這位隊長確實是初次見面沒錯。但是她捕捉到梶本剛才轉瞬即逝的眼神，分明不是第一次見到她了。可是，到底是什麼時候有跟他碰上過呢？想破腦袋都想不出來，她乾脆不著痕跡地走上前去，對梶本有禮地說：“你就是城成湘南網球部的部長吧！我是青學的經理龍崎天籟，初次見面，請多多指教。”
“你好，我是梶本貴久，很高興認識你。希望，今天能與貴校有一場精彩的比賽。”梶本得體地回話，言辭語氣不流露出半點異樣，回答標準得如同外交辭令一樣。
嗯……他沒有否定“初次見面”的說法，就假設是他認錯人好了。天籟點點頭，同樣端出平日在外人面前展現的完美外交禮儀，微笑著說：“是啊，我也同樣期待一場好的比賽。那麼，不打擾你們回去報到了。”
說完，她轉身回到了觀月迷的身邊，沒有注意到後頭梶本探視的目光。
“學姐……”看到天籟已經回到面前，觀月迷心情低落地叫了一聲。
“你這個小白癡，還說到了，居然磨蹭了這麼久，害我被你們學校那個叫什麼若人的纏上。”天籟點點觀月迷的額頭，沒好氣地說。
“學姐你不是……認識若人學長嗎？”觀月迷睜大了眼睛問道。
“誰認識他啊！我今天才第一次見到他！不過……”天籟眯起眼，盯著觀月迷說，“剛剛不是有人說不認識他嗎？現在怎麼就知道那是‘若人學長’呢？”
觀月迷臉上泛起紅暈，低低地說：“我討厭他嘛！”
“是哦？你也這麼覺得哦？嗯，這個人嘛是挺討厭的！又自戀又浮誇又沒什麼口德而且還花心！真是一無所取啊！”天籟故意說道。
觀月迷一聽，果然有點急了，連忙辯解道：“學姐！若人學長他沒你說得那麼糟糕啦！”才剛說完，她就發現天籟臉上帶著捉狹的神色，直到她故意開自己玩笑，撇撇嘴說，“學姐的興趣還是跟以前一樣惡劣啊！都是以欺負人為樂！”
“喂喂，說什麼呢！沒大沒小的！”天籟掩飾不住自己的笑意，搭過觀月迷的肩膀，說，“好了好了，我再怎麼說也是個經理，不能溜太久，我們過去賽場啦！”
到了比賽場地，天籟跟大石他們打了個招呼，沒有回到青學的隊伍中去，而是跟觀月迷站在一起，邊看比賽邊聊著近況。第一場的雙打對手一出來，天籟就無可抑制地讚歎道：“真是好可愛的雙胞胎姐妹花啊！”
“學姐，洋平和浩平是男的……”觀月迷無奈地對整個人貼在網上盯著那對雙胞胎嘖嘖稱奇的天籟解釋道。
“我知道，這是男子網球比賽嘛！不過，他們真的很像女孩子……咦？洋平和浩平？你跟他們很熟嗎？”印象中，迷跟他們不在同一個年級吧！
“嗯，關係還好。不過他們的興趣跟學姐一樣惡劣。”觀月迷歎息地說著，似乎在哀歎自己總是遇人不淑碰上的淨是愛捉弄自己的人。
就這樣有一句沒一句地閒聊著，比賽很快進行到接近完場，突然，青學那邊有些吵雜，天籟趕緊轉頭看過去——這一看，她幾乎想呻吟出聲——光顧著自己聊天，居然完全忘記了今天會發生什麼事！直接導致的後果就是，她還沒來得及去提醒桃城不要亂喝飲料，就已經看到他臉色發白倒下，讓第二雙打的比賽以一種極其無厘頭的方式草草收場。
“學姐……你們學校的人，怎麼了？”觀月迷並不清楚那邊發生了什麼事，只看到那個看起來很強壯的高大男生一下子倒下，連忙問道。
天籟別過臉，完全不想承認自己的隊伍裏發生了這種丟臉事情，奶奶對乾的吼罵聲隱隱飄進耳朵，她歎息地對滿是好奇的觀月迷說：“你不用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需要記得，話不可以亂說，東西也是不可以亂喝的。”
觀月迷莫名其妙，完全不解，但還是乖乖地點點頭——因為她看到的也是那個男生喝了什麼之後倒下的，現在還一臉痛苦的樣子。
第二場比賽也不算拖得太久，雖然大石的手腕受了傷，終究還是憑藉過人的毅力在英二的掩護下奪得了勝利。但是，第三場比賽顯然比前兩場熱鬧得多，若人弘一踏入場地，兩邊馬上響起雷鳴般的尖叫加油聲，出場氣勢簡直比得上四大天王開演唱會！相對之下，海堂的出場似乎顯得有些寒磣。天籟皺皺眉頭，忽然雙手攏在嘴邊大聲喊道：“海堂加油啊！不要大意地把那誇張的傢伙拿下吧！”
她的叫喚過於嘹亮，馬上成功惹來了若人親衛團的無數殺人目光，連梶本都不禁對她投來一瞥。但是青學的其他人卻非常合作，大石大手一揮，幾個一年級的馬上就開始了他們有組織無紀律的打氣。走到場上的海堂，轉過頭看了天籟一眼，酷酷地說：“啊，知道了。”
呵呵，海堂雖然一臉凶相，話也不多，但是勝在夠聽話，在青學的問題兒童團裏面，他出奇地是最尊重經理權威的一個。唉！海堂，其實是個乖寶寶啊！
觀月迷的前兩場比賽都不怎麼在意，她自己也說過，對網球並不感興趣，這次會來，也是看在對手是青學的份上特地來找天籟的，但是若人對海堂的比賽，她卻一言不發地看得很認真。
看著場上的若人不知道第幾次變身，海堂終於忍不住吼道：“你是傻瓜嗎？！”
咳嗯……不愧是跟魔女相處的時間長了，連語言都被同化了呢！
再來不久，海堂就要覺醒了吧！這個孩子，是典型的遇強則強，越是困難的局面，就越是能激發他的潛能。等會再來個小宇宙爆發，就能把那個大明星一樣的傢伙ko掉了吧！只是……瞥了專注的觀月迷一下，天籟覺得還是要讓她做個心理準備比較好。
“那個……迷，我們的人，不會輸哦！”她儘量委婉地挑著詞語說著。
觀月迷全神貫注地看著黃色小球的一來一往，對天籟的話置若罔聞。
算了算了，還是別管那麼多了。反正勝負乃兵家常事，輸了也很正常。才剛想完，裁判已經高聲喊出賽果——雖然過程是艱辛的，但海堂終究是贏得了比賽。
觀月迷咬著下唇，眼光膠著在走到華村教練面前的若人弘身上，似乎有些掙扎。
“迷，你要去就去吧！”天籟推推她的手臂，鼓勵地說。
“去……去哪里啊？”觀月迷一下子驚醒，飛快地收回視線，不自然地說。
看著若人已經走出賽場外，天籟努努下巴指向他所在的方向，說：“輸了比賽總是不好受的，而且，你覺得若人君那群除了尖叫啥都不會的花癡親衛團能安慰得了他受傷的心靈麼？”
觀月迷明明已經是一副擔心得不得了的樣子，卻還是嘴硬地說：“那也不關我的事啊！”
“嗯，那也是，畢竟你剛才說過了，很討厭他是吧！那就只能怪他自己人緣不好，活該獨自承受這種失敗的痛苦煎熬了。”天籟眼睛轉了轉，故意無所謂地說著。
“比賽本來就有輸有贏，沒什麼大不了的。”觀月迷說完，眼神卻一個勁地往另一個方向飄。
天籟同意地點頭，說：“是啊，反正這些人生命力都很頑強，自暴自棄個幾天就沒事了。不過有的心理素質較弱的也很難說啊！想當初，我們家阿桃輸了校內賽而已，就心灰意冷到外面遊蕩了好幾天才被逮回來（對不起了momo，貶損一下你的名譽沒關係吧）。那個冰帝一個叫宍戶的啊，輸給不動峰之後乾脆削髮為尼了（對不起了宍戶同學，反正迷也不認識你就誇大一下你的遭遇吧）。還有山吹的千石清純，去年還參加過青少年選拔賽呢！結果今年比賽輸給了我們，直接放棄網球當打手去了（對不起了千石，不過拳擊總能跟打手沾上一點邊吧）！”
觀月迷越聽臉色越是難看，聽到最後“打手”兩個字，飛速地轉身說：“學姐我還有事下次再約！”就拼盡全力向某個地方沖去了。
天籟愉快地看著觀月迷遠去的身影，哎哎，這個小學妹就是天真容易相信別人啊！雖然說這麼做也是為她好，但以後有機會還是要教育她不要隨便誤信其他人的話才好呢！
一道身影無聲無息地接近，熟悉的男聲在天籟身後突兀地響起：“觀月很單純，你這麼騙她不大好吧！”
天籟小小地汗了一下，這年頭，怎麼每個人出沒都跟乾一樣詭異啊！轉頭看到城成湘南的部長，她眨眨眼輕笑著說：“這叫做善意的謊言。嗯，既然迷把我丟下了，于情於理，我這青學的經理也該回到隊伍中去了。不過……梶本君，很可惜呢！今天恐怕沒辦法欣賞到你的球技了。”
天籟說完，翩然轉身回到了青學其他人身邊，跟他們一同探討龍馬今天的對手。那個明顯有著戀師情結的傢伙應該是不爽他親愛的老師將過多的目光投注在龍馬身上，報仇雪恨一樣進行攻擊。不過龍馬也不是省油的燈，熟悉了對手的打法之後馬上就想出了對策，反過來把神城逼得節節敗退。一場頗為激烈的比賽，終結在沒什麼懸念的主角無敵上。
順利地在第一單打之前把比賽結束，梶本出於禮節走過來跟大石寒暄幾句，眼光卻一再往天籟身上飄去。但是，天籟這時候什麼都沒注意到，站在不遠處，面朝西方，一臉虔誠地默念著什麼，既像在祈禱又像在使勁地用念力傳送著什麼。只有離得最近的不二才從她嘴巴的一張一合中隱約地聽到一個不大確切的句子——
“冰山啊冰山，你不在，這些孩子也很爭氣呢！你可以安息了。”
第四十七章 美人，病人
在電腦上鍵入了關於比賽全程彙報的最後一個字，天籟滿意地敲下enter鍵確定發送，日本的晚上在德國還是白天，相信冰山馬上就可以看到這封e-mail才是。
自從他離開之後，天籟就養成了每兩天發e-mail向他報告部裏的習慣，雖然是有點累，但是卻是件愉快的工作。冰山的回復多數是很簡短的，而且還很有一貫言簡意賅的風格，說些什麼“嗯，好的。”“我知道了，請繼續保持。”或者“請讓大家不要大意地上吧！”之類的話，偶然也會針對發現的問題提出解決方法。看得出來，他的人雖然遠在德國，不過心一直都留在青學啊！冰山，你簡直就是雖死猶生……呸呸呸，是永遠與我們同在！
關閉電子郵箱，順便理一理其他資料，媽媽的聲音從樓下傳來：“小天，下來聽電話，你撫子姨媽找你！”
撫子姨媽？這個時候找她鐵定沒好事！不是嘴饞了叫她明天去送糕點就是問她紅色的襯衫陪黑褲子好還是白裙子好這類無聊透頂的問題。話說如此，天籟還是不敢怠慢，匆匆下樓去聽。
放下電話之後，天籟的神情還是有點恍惚，慢悠悠地晃到樓梯口去，媽媽剛好從廚房出來看到她的樣子，有點擔心地問：“怎麼了？小天，姨媽跟你說什麼了，你臉色不大好耶！”
“呃……沒事。”天籟從恍惚中回過神來，對母親微微一笑好讓她放心，然後說，“對了，媽，我明天放學後去姨媽醫院，晚上要晚點回來，不要等我開飯了。”說完，她“噔噔噔”就沖上了二樓自己的房間。
關上門，把自己甩到柔軟的床鋪上去，天籟的腦中又迴響起姨媽剛剛的話——
“精市的病情惡化了，醫生建議說要動手術。可是，他本人……好像不大願意。這樣拖下去對他自己的身體傷害更大，他這幾天心情也不是太好。你要是有空的話就過來看看他吧！”
不肯……動手術嗎？
為什麼？美人他不是一直乖乖地就很順當地進行手術，而手術也很順利，結束之後他很快就恢復健康，甚至可以參加全國大賽的嗎？正因為知道他的病早晚會好起來，她才這麼安心的每次去醫院都可以心情愉悅地說說笑笑啊！可是，現在姨媽居然說他病情惡化，還不願意動手術？為什麼？
這個問題一直盤旋在她腦海中，直到第二天醫院門口，還沒有得到解答。
算了，天籟甩甩頭，想那麼多做什麼！反正美人的手術是一定要做的，就算他不肯，下麻醉劑迷昏他也要把他綁到手術臺上！
下定了決心，天籟快步來到了幸村的病房前，敲門，聽到裏面應了一聲“進來”後推門而進。幸村靜靜地坐在病床上，兩眼看著窗外，目光深邃遙遠。
“美•人？”天籟看到這樣的唯美畫面，簡直怕自己隨便出聲的話會唐突佳人了，小心翼翼地叫道。
幸村立刻把深遠的視線收回，抱歉地對天籟笑道：“是小天來了啊！抱歉，我還以為是護士又來量體溫了呢！”
又來量體溫……淡淡的一句話，卻讓天籟的心忽然抽痛起來。自己畢竟太粗心了，只想著美人會好起來，卻一直忽略了他本身的心情。長期地呆在醫院裏面，面對著白花花的牆壁和每天例行的檢查。沒有未卜先知，也不可能知道自己的病到最後會怎樣。現在這種境況，對於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人來說，就像是，困在迷霧裏，看不到未來，甚至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機會重新拾起球拍。這樣的茫然，不啻是一種煎熬。
“小天？”幸村看見她進來後就開始發呆，神色有異，開口輕聲喚道。
天籟回過神來，若無其事地走到窗臺旁邊，撥弄了一下蘭花細長的葉片，上次來還要撥開葉子才勉強看得到花莖，現在那暗紅色的細枝已經開始探出頭來了，天籟欣慰地說：“這盆‘月華光影’在精市你這裏長得很好呢！”
“嗯，是啊！小天的這盆蘭花的確很好，柳生每次來到都要讚歎一番呢！”幸村含笑說道。
天籟注視著那盆看起來跟普通的草一樣毫不起眼的蘭花，說：“墨蘭，是很不容易開花的一種植物，對水分和室溫還有日光的要求都很嚴格。要照顧到它開花，需要很大的耐心呢！而且它的花朵小小的，既沒有鮮豔的顏色，也沒有美麗的形狀。可是一旦開起來，就會滿屋子飄香，沁人心脾呢！”
雖然不解她為什麼會突然講起花經，幸村還是沒有打斷，接續著她的話題說：“小天對蘭花很有研究啊！”
“還好，閑來沒事在家裏，就愛跟老爸一起擺弄花花草草。”天籟從窗臺邊走回來，直接坐在床沿上，卻低著頭沒有看幸村。
幽幽地歎一口氣，幸村了然地說：“阿姨她……跟你說了吧！”
周圍的空氣一窒，片刻，天籟才抬起頭，迎上幸村的目光說：“是啊，姨媽還跟我說，你不大想接受手術，我可以問，為什麼嗎？”
幸村微微一笑，說：“你問了跟真田一樣的問題呢！”
……那根本不是什麼榮幸的事情，所以美人你可以忽略不計了……天籟暗暗想到，卻不容許他回避問題，再次重複道：“我想知道為什麼呢！如果這段日子以來不是我在自作多情的話，精市應該有把我當成朋友吧！連朋友，也不能說麼？”
“不。”幸村把目光移開，平淡地說，“我只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你是在害怕嗎？”天籟肯定地說，並不意外地看到幸村的臉色果然微微一變，天籟知道自己說對了。
害怕啊！面對未知事物，不管是誰，都會有那麼一點彷徨和憂慮吧！就算是王者立海大的最強者又怎麼樣？在這裏，在這間白濛濛的病房裏面，他也不過是個生了病的普通少年罷了。不知道自己的病情究竟有多嚴重，不知道自己的將來會怎麼樣，也不知道手術的成功率有多少。外面的隊友在奮發地朝全國大賽邁進，自己卻只能無助地等待醫生的宣判——天籟突然覺得一陣心酸，美人，幸村，部長，精市——那麼多重身份的你，在這樣的環境裏，究竟有著怎樣的心情？
幸村的臉色變得有些蒼白，連嘴唇都有些微的顫抖，他覺得自己堅強的外殼好像是被人突然敲碎了一般。天籟不輕不重的一句話，仿佛把他的保護層敲開了一道裂縫。一直以來為了不讓別人擔憂而展露的強顏歡笑，似乎也沒有了力量繼續維持下去。
“小天……我……”幸村艱難地開口，卻不知要說什麼。
從來都是大方得體，就算是自己再愛胡說八道，也僅是縱容地微笑。這一刻大失常態的幸村讓天籟的心揪得更緊，她已經後悔自己太快說出了那麼一句話了。勘探別人的內心是不禮貌的，尤其是現在的幸村，身心都已經受到了極大的煎熬，她又怎麼能雪上加霜，逼他再一次揭起傷疤！她趕緊說：“沒關係的，精市，你不想說，就別說了。”
“不……”幸村用力地閉了閉眼睛，再睜開，紫色的眼眸裏不自覺地流露出一絲從未展現人前的脆弱，他扯出一抹慘澹的微笑，說，“我必須承認……你說得對，我……是在害怕……”
這樣苦澀的笑容，比直接落下的眼淚更加令人揪心。
幸村繼續慢慢地說：“醫生說，手術有一定風險。所以，我害怕……我害怕萬一手術失敗，就永遠無法再拿起球拍了……我答應過他們，要一起並肩作戰的。我害怕自己無法遵守那樣的約定……現在，只要還沒有走上手術臺，我還可以自欺欺人地對他們說，我會回來。但是一旦接受手術……我真的不知道成功率有多少……”
斷斷續續的話語，似乎要講完這樣一段話已經費盡了他全部的力氣。
淩亂的心情，無助的失落，現在的幸村，不再是球場上傲視群雄的王者，而是一個惶惶不安的病患。從來都知道這副看似柔弱的精緻面容下，是一顆剛強的心。但此刻，天籟真的覺得他，就像一尊易碎的陶瓷娃娃。
大家都忽略了一個重要事實——再怎麼堅強，再怎麼彪悍，再怎麼厲害，躺在病床上的幸村精市，也終究是個14歲的……孩子。
一個孩子，又怎麼能承擔那麼多、那麼重的負擔？
天籟這一刻有些怨恨自己，因為她知道幸村最後會好起來，所以一直忽略了他的心情。但是，她知道，也僅僅是她知道而已。現在，哪怕是醫生，也不敢打包票說一定能治好他！更別提一直呆在醫院裏的幸村本人了。
輕輕地覆上了幸村的手背，感覺到異樣的冰涼，天籟不由得緊緊握住他的手，掛起跟往常無異的笑容，說：“精市，你信不信，我是未卜先知哦！”
幸村愕然地將目光從她緊握著的手移到了她帶笑的臉上，聽見她自信地說：“我知道，如果我就這麼跟你說你一定會好起來的話，你一定會覺得我是在安慰你。所以……我給你一點信心的保證吧！”
幸村有些不能跟上她的思維，只是重複著她的話尾說：“保證？”
天籟用力地點點頭，說：“嗯。我現在就跟你預測一件事情，如果這件事成真的話，你就相信我，好不好？”
幸村的憂鬱心情被她一副信誓旦旦很有把握的樣子趕走了不少，就算是……玩個遊戲吧！於是他微笑道：“好，我答應你，那你說吧！”
沉吟了片刻，天籟才說：“我說，立海大在下一場比賽勝利後，將會對上不動峰。”
幸村挑眉，說：“這不能算是未卜先知吧！聽說今年的不動峰很厲害，他們會贏得比賽跟我們對壘也是可以推測出來的。”
“你聽我說完。”天籟神秘地一笑，說，“在對不動峰的那場比賽中，立海大會在頭三局就取勝——你一定要說這也是可以預料的是不是？所以，我再具體一點，第三單打的比賽，會是赤也對他們的隊長橘桔平，以6：2的局數取勝。如果事情真的是這樣發生的話，你就相信我，可以嗎？”
幸村這下子真的有些迷惑了，立海大會在前三局取勝這一點他毫不懷疑，但是她能說出對方的第三單打就會派出隊長，而且還將賽果精確到局數……看她堅定不移的樣子，好像真的，很讓人信服……
“好。”還沒有經過頭腦思考的話已經從他嘴巴裏說出，幸村沒由來地覺得自己應該相信。
“那就這麼定了！如果那場比賽的結果真的如我所料的話，你就要答應我一定一定要接受手術哦！”天籟馬上笑得陽光燦爛。
“呃……不是只是說，要相信你就可以了嗎？”他什麼時候答應下來事情當真發生的話就去動手術的？
“是啊，只要相信我就可以了。”天籟舉起幸村的手，用力地握住，用讓人無法質疑的肯定語氣說，“相信我，只要你進行了手術，就一定會好起來的。”
她的話鏗鏘有力，堅定自信，就像是有魔咒一樣，讓人不由自主地願意相信。一直在是否接受手術之間猶豫徘徊的幸村，看著那交握的十指，突然覺得不知從何時起流失了的勇氣又回來了，不自覺地就點了頭。
“太好了！”天籟放開手，站起來高興地轉了一圈走到窗前，深深地吸一口外面清新的口氣，神清氣朗地說，“那麼，我現在要下我偉大的斷言了——美人，在這盆墨蘭開花的時候，你就會康復的！”算算時間，應該是差不多的。
幸村只是保持著一貫的微笑，溫和地看著快樂起來的天籟。她那不知是真是假的斷言，沒由來地令他的內心安定許多。
“不過……”天籟眼睛轉了轉，又身影迅速地晃回到床邊，盯著幸村認真地說，“剛才我說的，你自己知道就好，千萬不要告訴其他人。更不要告訴你們部裏的人哦！不然，就算作弊，不靈了的。”洩露天機這種事，如果不是情非得以，她是不願意做的，所以，只要把美人拐上手術臺就好，其他人當然是能瞞的話就儘量瞞啦！
“嗯。”幸村輕輕點頭，算是答應了她。
“部長！我們來看你了！”大大的嗓門在人還沒現身的時候就已經在房門外響起。
然後緊接著的是低沉的聲音在斥道：“赤也，這裏是醫院，不要喧鬧！”
再接著，就是浩浩蕩蕩的一支隊伍推門而進。第一個進來的就是人未到聲先到的切原，他一隻腳踏進門，正好對上天籟扭頭望向門口，馬上把伸出去的腳縮回去門外，雙手往前一掃對後面的人說：“副部長，還是你先進去吧！”
切……她又不是鬼，有必要這麼恐慌嗎？天籟在心裏鄙視了一下切原太過明顯的行徑，並端出“和善”的微笑對其他幾個立海大隊員點頭致意。
“小天？”文太從胡狼後面探出頭來，看到天籟後，馬上壞笑著說，“你又來染指我們部長啊？”
“是啊，要守得緊一點，精市才不至於被‘某些人’強佔了去。”天籟強調“某些人”的時候，目光有意無意地往真田身上飄去。
真田別過臉不去看她，壓低的帽沿下看不出是什麼表情。
“什麼某些人？我看整天對著部長留口水的只有你一個吧！”文太走到天籟身邊，一副“你的事情我都知道”的姿態搭上了她的肩。
“嗯，確切地來說，還有你媽。”天籟完全不反駁，笑眯眯地指正出一個事實。
“咳咳……似乎都沒有人願意告訴我，這位小姐是誰哪！那麼，我可以親自請教小姐芳名嗎？”甩著一根白色小辮子的男生來到天籟面前，像古代宮廷僕人一般彎腰行禮問道。
“她是我表妹龍崎天籟，他們幾個前幾次來的時候都見過的，不過那次你在陪赤也留下訓練沒有來。”文太掛在天籟身上向仁王解釋。
“哦，原來是這樣。你好，我是仁王雅治。哎，說起來真是赤也的不對了，自己遲到還要我留下來盯著他，害我上次都沒辦法認識到你，可惜啊！”仁王展現出完美的微笑，一把拉開文太對天籟說。
“切……女人這種生物，還是少認識幾個比較好吧！尤其是這一型的……”切原站得遠遠的，小聲地嘟囔著。
儘管聲音不大，但是還是被耳尖的天籟聽到了，她轉向切原，非常溫婉地對他一笑，好像很親切一樣問道：“赤也啊，在那裏嘀咕什麼呢？說大聲點讓大家都聽、清、楚嘛！”
“沒……沒事。我什麼都沒說。你們繼續。”切原被她笑得毛骨悚然，下意識地退得更遠，努力向牆壁靠近。
看著眼前的這一切，幸村微微地笑了，是啊，隊友都在等著他回去，他又豈能因為畏懼結果而選擇逃避？視線移向當中笑得最燦爛的天籟，他想：也許，真的可以，相信她吧！
第四十八章 冰帝校園祭（上）
結束了訓練，天籟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家（淩：……你ms只是在旁邊看著別人訓練順便指手畫腳吧！疲憊什麼？！天：你以為要管理一群問題兒童很容易嗎？！站著說話不腰疼的人！），發現一輛送快遞的車子停在了自家前面。一看到她要進門，郵差大哥馬上上前問道：“請問，龍崎天籟小姐是住這裏嗎？”
“我就是。”天籟站住，好奇地看著郵差大哥從車子上搬出一個正正方方體積不小的大箱子。
“麻煩你簽收一下包裹。”郵差大哥費力地一手托著箱子，一手拿出單據讓天籟簽字。
飛快地簽了名，把箱子搬回家裏，天籟馬上打開來，發現裏面是滿滿一箱壘得整整齊齊的——巧克力？
拿起放在最上面的信封拆開，裏面的信箋上是工整的字體，都說見字如見人，一看到這樣的字跡天籟眼前就自動浮現出某張不拘言笑的冰山臉……空白的信箋上很簡單地寫著：
禮物。祝比賽順利。---手塚
真是，那麼大老遠的寄回來，多寫幾個字會死啊！不過，看著這一大箱子原裝正版的德國巧克力，天籟歎息地想，冰山還真是大手筆呢！更難得的是，看他平時冷冰冰的模樣，居然還有這個心啊！可惜就是太不細心了，她又不愛吃巧克力，全寄到她家來幹什麼啊……不過，如果把冰山送的德國巧克力拿去賣的話，應該可以賣個很好的價錢吧……哎哎，打住，偉大的部長難得展現的一片心意怎麼可以拿去賣掉呢？真是太邪惡了！星期一上學前早些出門叫不二過來幫忙搬去學校好了。桃城英二他們幾個應該會很高興吧！
“睡吧睡吧我親愛滴寶貝……”手機鈴聲響起，天籟接起來就說：“慈郎又怎麼了？先聲明一下，我上次跟你們部長打完之後渾身酸痛了好幾天剛剛才好轉，你別想我明天再去陪你打啊！”
“不是啦不是啦，我是想說，我們學校明天校園祭，我有票哦！你來吧好不好？”慈郎的聲音像麻雀一樣嘰嘰喳喳地從電話另一頭傳來。
冰帝校園祭？原來傳說中逢穿網王必遇的貴族學校豪華慶典是確確實實存在的啊！既然是這樣，那麼……
“死慈郎，有這種好玩的事情你怎麼在那裏念了三年書現在才找我去？說，前兩年的時候你都找誰去了？”太過分了，害她平白無故地浪費了兩次光明正大逛冰帝看帥哥的機會！
“哎哎……前兩年校園祭的時候，我都在家裏睡過去了嘛！”慈郎毫不懺悔地說，似乎在自己學校大慶的時候回家睡覺是天經地義的事。
果然……很符合綿羊的風格……天籟無力，沒辦法再責備下去，只好問：“那你今年怎麼不睡了？”
“因為，跡部說我已經蹺掉兩年最後一年一定不能缺席，還說如果我嫌無聊的話可以找你陪我去！”慈郎沒心機地和盤托出。
水仙啊……天籟皺著眉頭想了一下，該不會是故意叫慈郎把自己拐去的吧……算了算了，還是不要想太多了，看他那副自戀樣怎麼可能花這種心思，還是不要自作多情比較好吧！
她還在深思，慈郎又繼續歡快地說：“還有，聽說校園祭的時候會有很多很多好吃的東西啊！所以，小天你一定要跟我去啊！”
……天籟拍額，無語。原來這才是事情的真相，差點忘了，慈郎對食物的執念跟睡覺是不相上下的。
不過，冰帝這種貴族學校的校園祭，一定很好玩很熱鬧吧！
想到這裏，天籟不再猶豫，爽快地說：“好啊，那明天我去你們學校門口等，你別給我在家裏睡過去哦！”
指望慈郎會守時，還不如指望真正的綿羊能上樹！
不過這一次，天籟倒沒等得多不耐煩。因為今天的冰帝，簡直就是張燈結綵，金碧輝煌！本來就已經誇張的大門更加誇張，進出的學生都穿著自己便服，個個趁著這個難得不用穿校服的機會打扮得花枝招展。總之，就是賞心悅目啊！
正在她滿意地欣賞著周圍養眼的風景時，不大確定的輕喚聲從身後傳來：“學姐？”
天籟轉頭一看，居然是觀月迷。
“學姐，真的是你！我還以為我認錯了呢！沒想到你也來了啊！”觀月迷一看果然是天籟，馬上高興地說。
“觀月，你……也認識她啊？”帶著關西腔卻不失優雅的男聲慢悠悠地響起。
天籟這才看見觀月迷身後站著的正是冰帝軍師關西狼忍足侑士是也。這麼看來，迷她是……忍足帶來的了？那那個若人又是怎麼一回事？嘖嘖，真是人不可貌相，迷迷糊糊的小學妹的感情生活居然這麼豐富多彩，撲朔迷離啊！
“忍足君也認識學姐嗎？不過也是，你們都是學校網球部的嘛！”觀月迷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最後下了總結。
“可是……”忍足推推眼鏡，問，“你跟龍崎是同年級的吧！為什麼叫她學姐？”
“呃……這個……”觀月迷一下子就被問住，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天籟立刻介面說：“這個是歷史遺留問題，你就不用管了。倒是我想問一下了，你是怎麼勾搭上迷的？”身為學姐，對於保護學妹不受大灰狼欺負有著義不容辭的責任……好吧，她承認她是在八卦……
“什麼勾搭！學姐你不要亂說話，忍足君是昨天碰上我的時候剛好有校園祭的票，順便問我要不要來，我自己覺得冰帝的校園祭一定很好玩就跟來了。”觀月迷趕緊澄清。
迷啊迷，你別天真了，這只狼會約你肯定是沒安好心眼的，不要那麼天真隨隨便便就被他披著紳士外衣的表像所迷惑啊！天籟又一次確定自己必須要找時間給這位小學妹上一下最基本的社會道德課程。
忍足的鏡片一閃，優雅地微笑，說：“不過倒是沒想到，那麼單純的觀月……居然有你那麼……能言善辯的朋友啊！”
天籟眼一眯，關西狼，你是忌恨我上次說你是跟蹤狂現在拐著彎說我有心機是吧！那麼，不好好利用一下我的“能言善辯”還真是對不起你的評價了！天籟也同樣微微一笑，說：“忍足，今天怎麼只有你一個？你們的斷背組合第二人呢？”
“你說嶽人？他已經在學校裏面了吧！”忍足不解她為何突然問起搭檔，雖然還是對“斷背”這一名稱有點發毛的感覺，還是乖乖地回答，卻突然感到身邊多了一道探視、驚訝、難以置信的目光——“觀月，你幹嘛突然這樣看我？”
“天哪……忍足君你跟向日君居然是……而且還這麼大方地承認了……好勁爆！好勇敢啊！”觀月迷一臉震驚中又帶著些許讚歎。
看著天籟不懷好意的笑容，還有觀月複雜的神色，忍足只覺得前面又有了一個陷阱，但是他卻別無選擇地只能踩下去。他頭痛地揉揉緊皺著的眉心，儘量保持平靜地問道：“觀月，你到底在說什麼呢？”
“斷背啊！忍足君，你和向日君是我見過的第一對勇於出櫃的——gay啊！”觀月迷現在的表情幾乎可以算得上是崇拜了。
“gay？！”忍足完美的優雅終於破功，再也無法維持地失態大吼！他突然回想起第一次天籟對這個奇怪名詞的說明，還有後來詭異的解釋，軍師的腦袋迅速運轉並得到唯一一個合理結論，那就是——這個死丫頭仗著他們沒有人聽說過斷背山這個東東才借此拿來耍他們！這也解釋了為什麼他每次聽到這個詞的時候都覺得無比心寒了……
“龍崎天籟！”忍足咬牙地低聲叫道。
“啊啊，慈郎終於來了啊！迷，你就跟著斷背君去遊玩吧！我約的人來了。忍足君，我跟慈郎進去？！替我問候你的斷背夥伴啊！”說完，天籟一溜煙地朝著在適當時機出現了的慈郎跑去，留下大門前的兩人在大眼瞪小眼。
觀月迷單純的臉上已經寫上了“放心，就算你是gay，我也不會覺得有什麼不妥的”，迎上這樣的表情，忍足第一次覺得自己居然會完全想不出對策——不是gay這一項是必須要澄清的，但是自己剛剛又承認了自己是所謂的“斷背”——如果說是上當受騙的話，他軍師的頭腦過人的智慧必定會受到嚴重的質疑……所謂進退維谷，就是龍崎天籟今天設下的陷阱吧！
朋朋bb 2011-8-24 20:38
生平第一次，對所有女性都謙謙有禮，堅信女人是世界上最可愛的動物的忍足侑士，第一次對一位女性產生了想殺人的衝動。
“小天，我知錯了，我對不起你，我不該在樹上睡著的，本來我只是看下面來往的人太多太擠才上去歇一下而已，可是一不小心就睡過去了……還好後來摔下來摔醒了，不過真的好痛哦……看在我這麼慘的份上你就原諒我吧！”慈郎從一看到天籟開始就喋喋不休地懺悔兼解釋順便撒撒嬌。
天籟此刻卻心情大好，嘴角一直保持著上揚，輕快地說：“我又沒說你什麼，托你遲到的福，我還看了一場好戲呢！怎樣？你從多高摔下來啊？痛不痛？真是，這是校園祭耶，就你一個把衣服弄得髒兮兮的。”
天籟從捉弄忍足的愉悅中撥出一點心神分給身邊一直說個沒停的慈郎，才發現他不知道是怎麼摔的，米黃色的上衣上又是灰又是土又是草屑。她無奈地停下腳步，幫慈郎拍乾淨衣服，又拿出紙巾擦擦他沾得灰灰的右頰，最後，還要從他蓬鬆的頭髮上拿下一片枯葉。
“慈郎，以後不要跑到樹上去睡了。”天籟歎息地忠告他，為什麼？她歲數上明明比慈郎還小，卻每每都要化身為他的老媽子？
“知道了……啊！那邊有章魚燒！”慈郎應著，忽然像發現新大陸一樣兩眼發光，拉起天籟就像某一個攤檔奔去。
列在校園裏的攤檔都是各個班級的學生擺的，多數是賣食物的小攤子，也有少數是賣一些小飾品或者讓人做小遊戲的，端看各班的創意程度。但是，能夠吸引慈郎的，明顯就只有小吃的檔口。
“是……芥川學長耶！”章魚燒的攤子上，兩個掛著圍裙的女生一看到慈郎就跟慈郎看到章魚燒一樣兩眼放光，興奮得無法自已。
“啊啊，好香！麻煩，我要一盒！”慈郎一點都沒有注意到別人看他的眼光，被正在烤架上滾動著的章魚燒完全吸引住，就差沒把口水流到上面去了。
“好！馬上到。”其中一個女生馬上動作麻利地包好兩盒，一齊遞給慈郎。
“耶？我只要一盒耶！”慈郎奇怪地眨眨眼，盯著被塞到自己手上的兩盒章魚燒。
“嗯，這個是……特別送給芥川學長的……你的網球打得好好，我們都很喜歡哦！”兩個女生紅著臉說道。
“真的嗎？太謝謝你們了！”慈郎心無旁騖地對她們展現出稚氣的笑容，成功煞到那兩個女生完全沒有招架之力，兩雙眼睛快要變成紅心形狀，喃喃地說：“芥川前輩好帥啊，笑起來好可愛……”後面的話沒有聽清，因為慈郎已經拉著天籟又奔向了另一攤賣蛋糕的地方。
原來，在冰帝裏，網球部正選的地位真的是很崇高啊！親眼目睹慈郎的受歡迎程度後，天籟對這裏的認知又加深了一層，難怪那群人每一個都像被寵壞的小孩一樣。看慈郎今天，不管走到哪里，只要是有男生的地方就絕對是有買有送，有女生的地方就更是不買都送！才半圈下來，慈郎的懷裏已經抱著滿滿的一堆零食，笑得無比心滿意足。
“啊啊，那邊有棉花糖！”慈郎叫著，又拔腿沖了過去，不過這次他已經沒手去拉著天籟了。
天籟趕緊跟上，一邊在後面叫：“慈郎，你拿不住的啦！先吃完一些吧！”可是慈郎顯然已經被食物迷惑了心智，顧不上還還有沒有手拿的問題，跑得飛快。一眨眼消失在熱鬧的人群中。
沖到棉花糖的鋪前，天籟才發現她已經失去綿羊的蹤影。四處是熙熙攘攘的學生，穿著五顏六色的衣服，笑鬧著在逛這些小攤檔。而那個金黃色頭髮抱著一大堆食物的少年，卻不知所蹤！
“這下麻煩了！居然走丟了啊……”天籟環顧周圍，覺得在這樣的人群中找人簡直就是大海撈針，當機立斷地拿出手機來打算打慈郎的電話，但是，才剛撥完號，手機就“嘟嘟嘟”地響了三聲然後自動關機。
“不是吧？這個時候來沒電？”天籟難以置信地瞪著手機上一片漆黑的螢幕，只覺得要在這裏找回綿羊的希望更加渺茫。
沒辦法了，也只好周圍走走看能不能走運重新碰上了。與其站著發呆，不如行動起來。天籟把手機放回口袋，沿著原先的方向一個個攤檔走過去，打算慢慢找人。可是感覺上走了好久，都依然沒有發現熟悉的身影。
這下好玩了，獨自一人流落在冰帝的校園中嗎？真是太不華麗了！天籟無奈地在心中歎息。
“天籟！”忽然，一道清亮的男聲從後頭響起，喚著她的名字。
一聽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天籟馬上回過頭去看。
眾裏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來來往往的熱鬧人群中，那個白髮的少年，高挑的身材，分外顯眼。
天籟松一口氣地穿過人群走向他，雖然不是要找的人，但是終歸是個熟人，有他陪著，比起自己一個在這個陌生的校園裏亂晃好多了。
“長太郎，能在這裏見到你真是太好了！”天籟走到鳳的前面，深感欣慰地說。
鳳的臉上飛快地飄過一抹紅暈，眼裏是毫不掩飾的驚喜，說：“天籟，你怎麼在這裏？”
天籟無奈地歎一口氣說：“是慈郎找我來的，可是剛剛走散了。長太郎你……一個人嗎？”今天居然沒有跟在？戶身邊，真是稀奇，稀奇啊！
“嗯……我本來是被向日學長拉過來的，不過我好像也跟他走散了。”鳳靦腆地一笑，突然想到了什麼，把手中的一根糖葫蘆往天籟手裏一塞，紅著臉說，“這個……我不大愛吃甜食，給你吧！”
“呃……謝謝哦！”天籟趕緊回答，看了看手上突然多出來的糖葫蘆，了然地笑道，“不用問，這肯定是哪個可愛的女同學送的吧？”
鳳慌張地擺擺手，好像想解釋，卻又無法否認。
天籟沒有注意到他的異樣，繼續說：“我剛剛看見慈郎那樣子就發現了，你們這些正選在學校裏真受歡迎啊！他一路走過來幾乎每一個小吃攤檔都送他一堆吃的，爽死了！”
鳳這才定下心來，摸摸後腦勺說：“是啊，學校裏的同學都很熱情呢！像跡部部長和忍足學長他們，每天都收到一大堆禮物呢！”
“長太郎也不差啊！那兩隻實在是太招搖了，現在像長太郎你這種好男孩才是奇貨可居呢！”天籟拍拍鳳的肩膀，誠懇的語氣不像是在安慰而是發自真心地說，“你們每一個，都是王子哦！”
“王……子？”鳳有些定住了。
“對啊，王子。”天籟笑笑，眨眨眼睛對他說，“那麼，長太郎殿下，你肯陪我這個走丟在陌生校園裏的可憐孩子一起找人嗎？”
“當然！”鳳馬上用力地點頭答應。
真是lucky呢！丟了綿羊，來了狗狗。反正，這一次冰帝的遊玩是不會無聊了！
沿著擺攤的校道一路走下來，有鳳作陪，路程果然是輕鬆愉快，尤其是沾了他冰帝正選的光，也賺到了不少美味可口的小吃。天籟興致高昂地邊走邊看，根本就忘記了一開始的目的是要把慈郎找到。
越走下去，攤檔已經越來越少，相對地，人也就變得少起來，剛剛擠滿了大路的人群，現在只剩下三五個跟他們一樣隨意亂晃的。
“最熱鬧的地方好像已經過去了呢！”天籟頗感惋惜地說。
“嗯，剛剛我們走的那條路是冰帝的主幹道，每年的校園祭都是在那裏設置各班攤檔的，拐到這邊來就人就比較少了。”鳳盡責地擔當著解說+導遊一職。
“哎！不過，你們學校還真大呢！而且園林設計也很漂亮哦！上次來的時候光顧著找人，都沒有好好地欣賞一下。”天籟看著周圍的校園景色，不由得讚歎地說。
現在正是傍晚時分，西斜的太陽已經落下了一半，天邊的晚霞把天空染成了斑斕的暖色，映照得樹影婆娑的冰帝校園更加幽深迷人。
“啊對了，你外婆的病好了沒有？”突然回想起上次在醫院裏見到過鳳，天籟關心地問道。
“嗯，她上星期已經出院了，謝謝你的關心。”鳳也同樣想起了那次在醫院門口的相見，眼神黯淡了下來。
“那就好……咦？長太郎，你怎麼突然臉色這麼差？是不是不舒服？”天籟也發現了他的異樣，趕緊問道。
“沒……沒什麼。”鳳馬上微笑著回答，走了兩步，他才忍不住問道，“那……天籟的男朋友最近也好嗎？”
“我的……男朋友？”天籟停下腳步，一臉愕然地看著鳳，不確定地說，“我……什麼時候來的男朋友？怎麼連我自己都不知道？”
“不是嗎？上次，跟天籟一起的立海大那個男生。”鳳的話裏隱藏著一絲希望的語氣。
“上次的……你是說赤也啊？”天籟努力地想了半天，才恍然大悟地想起來，然後“撲哧”一聲就笑了出來，說，“長太郎你想像力真是太豐富了！你以為我上次說他是‘路人甲’是在開玩笑的？我那時候是認真的，那次也不過是第二次見到他嘛！什麼時候就變成我男朋友了！”說起來，那只海帶現在躲她都來不及了吧！
“不是嗎？對不起，我……搞錯了。”鳳雖然是在道歉，語氣卻十分輕快，仿佛放下了什麼心頭大石。
“沒事沒事，我上次也誤會了你同學是你女朋友嘛！一人一次打平了……哇，你們學校還有溪！太誇張了吧！”天籟突然驚叫起來。
原來在他們聊天的時候，已經走到了校園的另一頭，一條小溪蜿蜒地從眼前淌淌流過，發出潺潺的流水聲，宛如一條白帶纏繞在樹叢中，分外醒目。
“是啊，這是我們學校一景，這條溪叫做……”鳳說到這裏，突然停住了，過了兩秒，才紅著臉說，“叫做‘纏綿’。”
“纏……綿？”天籟消化掉這個詞，才慢慢地說，“你們學校的校風還真是……開放。”這裏貌似只是國中部吧，一群小孩子所在的地方纏綿什麼啊，只能說這取名的校方還真是驚世駭俗。
不過，名字歸名字，這麼個多少帶點曖昧氣息的名字絲毫沒有影響到這條小溪本身的柔美，天籟走近一點，看著清澈的水流在腳邊流過，偶然撞擊到石頭跳躍起輕快的水花——她突然退後幾步。
“怎麼了？”鳳看到她突兀的舉動，不解地問。
“我……不大喜歡離水太近……”天籟咽下一口口水，困難地說。
水……鋪天蓋地的水……是她前世的夢靨，重生也無法抹去的恐怖記憶，導致她這一輩子，自出生起就不愛靠近有水的地方。哪怕是這麼一條可以見底的小溪，也會勾起她莫名的恐懼。
“天籟，你……沒事吧！”鳳看見她有點不穩的樣子，擔憂地問。
“沒事……”天籟有些虛弱地回答，可是才剛說完，腳下就突然一軟。
還好鳳眼明手快，飛速地上前一步，從後頭環過雙手穩穩地扶住她的手臂，緊張地問：“天籟，你真的還好吧？”
天籟緊緊地捉住鳳的手，軟軟地靠在他懷中，閉上眼睛歇了一小會兒，直到溫熱的懷抱讓她定下神來，才深呼吸後慢慢睜開眼，放開手走開一步脫離鳳的懷抱，轉過身面對他，掛著虛弱的微笑，說：“對不起讓你擔心了，其實是我……畏水。”
“畏水？”鳳似乎不大能理解這兩個字的含義，傻傻地重複了一遍。
“嗯。”天籟深呼吸一口氣後，臉上換回了與平常無異的笑容，像是沒什麼所謂地說，“是啊，我別的什麼都不怕，可是就是很怕水。連這麼一條站下去可能水還不到膝蓋的小溪流都怕得要死，長太郎一定要在心裏面嘲笑我很沒用了吧！”
“怎麼會呢？”鳳低頭看著天籟，溫柔地微笑著說，“每個人都有自己害怕的東西啊！像我的話，說出來你都不信，我可是很怕蛇呢！光是這麼說出個‘蛇’字來，我都差不多腿軟了。”
“長太郎……”一股暖流流過心田，鳳的柔聲安慰讓天籟舒心之餘是更多的感動，跟他對視了片刻，天籟晃晃腦袋才半開玩笑地說，“長太郎真的很溫柔呢！這樣的話，我可是會喜歡上長太郎的哦！”
“那……就喜歡上我吧！”鳳突然鼓足了勇氣說出來，雖然臉上又開始泛紅，但語氣卻十分堅定。
這下子輪到天籟錯愕了，鳳的樣子不像是在開玩笑，而且她也清楚鳳的個性決不會跟女孩子開這種玩笑的，那麼……叫她喜歡他……是什麼意思？
迎向鳳牢牢鎖住自己的視線，天籟終於還是確定了不容錯認的一絲柔情。她最後還是垂下了眼簾，不再直接對上他的目光，嘴角掛著淺淺的微笑，用很平常的語氣說：“長太郎是個很容易讓人喜歡上的男生呢！所以，不要誘惑我。”對不起，長太郎，你真的是個很好的男孩子，只是現在……也許是一直以來在男生堆裏混跡太久了吧！我暫時還是沒辦法把你當成一個真正的……男人來喜歡。
鳳急急地再上前一步想要說些什麼，他的手機卻不識相地恰好在這個時候響起，他無奈地把要道嘴邊的話咽回去，先行掏出電話接聽。
“喂？向日學長？我……在小溪這邊呀！什麼？你跟芥川學長在一起？”鳳飛快地掃了天籟一眼，她一聽到慈郎的名字果然又抬起了頭看著自己，“那好，你們現在在哪里，我馬上過去……對了，麻煩你跟芥川學長說一聲，天籟現在在我旁邊，叫他不要走開啊！好，呆會見。”
掛下電話，天籟趕緊說：“岳人跟慈郎在一起哦？那太好了！他們在哪里，我們馬上過去找他們吧！”
說完，她先轉過身舉步就要走。鳳的聲音卻從後面響起。
“天籟，我剛剛說的……是認真的。”
天籟停下了腳步，過了半晌，她才背對著鳳說：“長太郎，我真的很喜歡你。可是，現在，我對你的喜歡就像我對慈郎嶽人他們的喜歡一樣，你明白嗎？”
後頭半天沒了聲音，天籟也不知道她該不該回過頭去，長太郎是個很好很好的孩子，如果讓他露出受傷的表情，一定是天理不容的。可是，自己曾經跟他說過，不喜歡的話就不能在給別人虛妄的希望。那麼，她又怎能說一套做一套呢？在一開始就把話說清楚，以後受到的傷害，才會比較小吧！
就在她心情有些忐忑地等待的時候，鳳突然已經走到了她的身旁。她愕然地抬頭一望，卻發現鳳的臉上依然是溫柔的微笑。
“向日學長說他們在鬼屋那裏等，我們應該走那邊才是。”鳳低頭看著她，平靜地說道，“還有，你怕水的話，我們就別沿著溪邊走了，還是回到大道上去吧！這段路有些碎石，現在天都黑了，你小心點。”說完，他直接牽起天籟的手望正確的方向走去。
天色確實已經暗下來了，夕陽完全消失在地平線上，連晚霞都跟著一同收斂起來。遙遠的天邊，一輪明月剛剛升起。
昏暗的天色讓天籟無法看清走在前頭的鳳臉上的表情，但是他卻一直緊緊捉住她的手走過一段遍佈碎石的路，有力地牽引讓她不至於絆倒。
“長太郎……”天籟輕聲地喚著他的名字，卻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什麼。
“沒關係的，天籟。”腳下的步子沒有停頓，鳳溫和的聲音從前方一步左右的距離處傳來，語調中沒有絲毫的異樣，“你說的只是現在，不是嗎？所以，沒關係的。”
那段路並不太長，等鳳說完了這句話，他們已經回到了大道上，鳳放開手，轉過身，路燈昏黃的光線投射在他臉上，映照得他的表情更為溫順，就像是——小時候媽媽坐在床邊，在昏暗的小臺燈下講故事一樣，光是看著就讓人感到心安。
“天籟，沒關係的。”鳳帶著淡淡的微笑，不大的聲音流轉在沒什麼人經過的路上，“如果現在你還不能真正地喜歡上我的話。那麼，就由我來喜歡你吧！”
第四十九章 冰帝校園祭（中）
鳳的確是個很體貼的男生，在說完那句話之後，他又馬上摸摸後腦，不好意思地笑著說：“不過，天籟你不用覺得有負擔的，我希望你……能夠跟平常一樣，當我是朋友就好了。這個要求，應該不會太過分吧？”
“長太郎……”天籟再次讓感動溢滿心頭，過了好幾秒，才用力地甩甩頭，極其突兀地大叫一聲，“啊……”
“呃……天籟，你……怎麼了？”這突如其來的一聲大叫著著實實地把鳳嚇了一跳。
“長太郎！太過分了！我都叫你不要再誘惑我的……”天籟扁扁嘴，好像真的是受了莫大的委屈一樣瞅著鳳，指控地說，“你這麼溫柔體貼，這麼善解人意，這麼人人為我我為人人，會讓我把持不住的！”
鳳看到天籟眼中毫不掩飾的笑意，知道她是在開玩笑緩解氣氛，也放寬心地說：“你要是會把持不住就好了，走吧，我們過去找學長他們。”
“嗯！對了，你們還有鬼屋啊？一定很好玩吧！”
“我也沒進去過耶！不知道是哪個班想出來的點子。”
……
輕鬆的對話讓兩人之間的氣氛重新自然起來，仿佛，剛才的一切，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
鬼屋所在的地方離那條小溪不遠，用不了10分鐘就已經走到。但是，出乎天籟意料的是，除了約好在那裏等的慈郎和向日在拼命地搶食物以外，還站著另外兩個她沒想到會看見的人。
“水仙？你怎麼也在這裏？啊，那個樺地，好久不見了啊！”天籟還沒在他們面前站定就已經遠遠地打著招呼。
“wushi!”樺地當然也是遠遠地就乖乖回應著……（淩：請容許我自己汗一個先！）
跡部的神色有些複雜，尤其是看到鳳跟天籟相攜而來的時候，更是閃過一瞬的陰鬱。
“小天！你跑到哪里去了！我多怕把你弄丟了啊！”慈郎看到天籟過來，放棄了跟向日的搶奪，率先一步沖上去把她緊緊抱住，好像是十幾年沒見一樣。
“應該說……是你跑到哪里去了才是吧！一看到吃的就直接把我給扔了！要不是碰上長太郎我簡直就不知道要怎麼流落在你們學校了！”天籟推開他，沒好氣地說，可是看到他嘴角沾到的蛋糕屑，她還是習慣性先拿出紙巾替他擦乾淨。
聽到天籟說她跟鳳是偶然在路上碰到的，跡部的臉色緩和了很多，鳳走到他面前問：“跡部部長，你們也在這裏啊？”
“我是在路上把這兩隻撿過來的。”跡部瞥了又開始了食物爭奪戰的慈郎和向日一眼，語氣中有些咬牙！這兩個傢伙，居然在人最多的大道上就在別人的攤檔前開搶，簡直是把網球部的臉都丟光了。要不是他剛好經過把他們帶走，還不知道要他們要在別人面前破壞網球部的形象多久！
“什麼！跡部，慈郎才是用撿的呢！別把我拖上啊！”向日不滿地嚷嚷，卻被慈郎趁機把最後一塊小餅乾搶到嘴裏去了，他趕緊叫道，“喂慈郎，你怎麼可以乘人之危！”
“夠了你們倆，當街搶吃真是太不華麗了！東西都吃完了吧！那就走吧！”跡部怕他們又要繼續丟人，趕緊喝止住他們。
“等一下！”向日大聲叫住，目光瞟到身後的鬼屋門口，用大型帳篷搭建的鬼屋外表黑不溜秋的，畫了些骷髏鬼魂之類的形象，連門口的幾個工作人員都穿得黑黑的，努力地營造出了一個陰森的景象。尤其是現在已經到了晚上，門前夜光的幾副骨架就更加嚇人。向日興奮地指著大門說：“反正都剛好來到這裏了，我們就進去玩玩吧！”
“我才不要……去了那種地方晚上會影響睡眠品質……”慈郎第一個嘟囔著反對。
跡部清咳了一聲，不大自然地說：“本大爺才不會去那種不華麗的地方！”
“喂喂，水仙，你該不會是……怕鬼吧？”天籟捕捉到他話裏的一絲緊張，湊過去懷疑地說。
“誰會怕！那裏面的東西誰不曉得是假的！本大爺才沒興趣！要去嶽人你自己去！”跡部大聲地吼完，退開了一步。
“吼那麼大聲什麼？一看就知道是心虛了嘛……”耳朵差點被震聾，天籟小聲地嘀咕著。
“哎！跡部不去的話，樺地肯定也不會去的吧……一個人多無聊，喂，青學的，那你要不要去啊？”向日看沒人捧場，把目光放到了天籟身上。
“哎喲喲！嶽人親自叫到，我當然要奉陪的呀！”天籟對向日燦爛地一笑，跳到他身邊說，“不過，大家都那麼熟了，嶽人不用叫得那麼生疏嘛！”
“你還真的敢進去？”向日出奇地看著笑容可掬的天籟，像是不大敢相信她那麼爽快就答應下來。
“你們家部長都說了，裏面的東西都是假的嘛！那還有什麼敢不敢的？不會是嶽人現在要退縮了吧？”天籟故意問道。
“怎麼會！去就去！走！”向日最討厭被人看扁，乾脆俐落地轉身走向後面的鬼屋。
“等等……慈郎乖，不要到處亂跑，就跟著你爹在這裏等著吧！”天籟拉住向日，先對慈郎交代幾句，就怕出來發現他又不見蹤影。
“我爹？”慈郎睜著大大的眼睛，十分不解。
“就是你家部長啦！喂，水仙，你幫我看好他哦！”天籟吩咐完，就要跟向日一起進鬼屋。
鳳卻突然上前說：“向日學長，天籟，我跟你們一起進去吧！”
“好啊！那長太郎你走最前面，我殿后！”看見又多一個玩伴，向日趕緊推著鳳到了入口處。
一進入這個巨型大帳篷，四周就是漆黑一片，完全是伸手不見五指，只能靠摸著兩邊的壁布緩慢前行，根本無法看清前方有些什麼，只聽得裏面傳來一些淒厲的尖叫或者詭異的鬼吼聲。
“天籟，”鳳的聲音在黑暗中顯得特別清晰，“你如果怕的話，可以捉住我的手。”
“嗯……不用了。”天籟回答道，這種鬼屋，她上輩子都不知道進過幾百遍了，都是大同小異找人來裝神弄鬼的東西，想當年她在大學裏當學生幹部的時候，搞活動還客串過裏面的貞子呢！但是思考了一下，她又繼續說，“要麼……長太郎拉住嶽人吧！他好像比較怕的樣子。”
“誰……誰說我怕了！”跟在天籟身後的向日馬上大聲反駁。
“哦！原來你不怕啊！”天籟像是瞭解然後又疑惑地問，“那你捉我手臂捉得那麼緊幹嘛？”
“我……才沒有！”向日馬上觸電一樣放開手，這時候一個什麼東西滾落到他們腳下，他低頭一看，黑暗中一個夜光的骷髏頭正對著他——
“哇……”向日失聲大叫，雙手立刻又緊緊地捉回天籟的手臂。
這個時候，“還……我……頭……來……”隨著一個幽怨的聲音從前方由遠而近，一道白色的身影也慢慢逼近他們，靠近一些，赫然是一具沒有頭的身軀覆蓋在白布之下！
“啊……”向日再次大叫，整個人閃在了天籟後面。
“向日學長，你沒事吧……”鳳的話還沒說完，就突然被天籟打斷。
“喏！你的頭在這，不要再到處亂扔了，嚇到我們嶽人多不好！”只聽見她一邊對那只無頭鬼說著，一邊起腳，把滾落在他們腳下的那顆骷髏頭一下子踢了過去！
“呃……”那只無頭鬼大概是沒遇到過這種情況，停頓了一下，然後掛汗地撿起骷髏頭飄回去了。
“天籟，你……”鳳顯然是被她大膽的舉動嚇到，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雖然周圍的環境在那只發著光的白色無頭鬼離去重新變回黑暗一片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天籟的聲音卻很輕快：“哎呀，長太郎，我都說了，我別的什麼都不怕的嘛！來來來，我們繼續往前走吧！那個岳人，我很高興你這麼依戀我啦！不過你要是再這麼用力的話我的手臂大概就要被你掐出瘀青來了。”
向日這次沒有再駁斥她，乖乖地松了一點手勁，卻還是牢牢地捉住她的手。
於是三個人的隊伍繼續向前，對於天籟來說，這間鬼屋裏的都是些沒什麼新意的東西，她好歹曾做過鬼屋裏面的工作人員，很清楚那些嚇人的技巧，雖然環境佈置得很嚇人，有墳地有棺材有上吊現場有模擬貞子從電視機裏爬出來的場景等等等等，而且往往在轉角處什麼的地方最常出現突然跳出嚇你一跳的東東，但是作為曾經的一員，她很清楚地知道在沒人進來的時候他們一群裝鬼的還頂著個鬼面具在那年嗑瓜子聊八卦呢！試問這樣子她又怎麼能怕得起來？而鳳走在最前面，除了有些時候那些亂七八糟東西出現得太突然會被嚇到一點之外也表現得很鎮定。倒是那個在外面時很興奮的向日進來後就開始戰戰兢兢地縮在後面死死捉住天籟的手臂挪動得極為緩慢。
“啊！前面有亮光呢！看來到出口了！”又拐過一個轉角之後，鳳高興地宣佈。
太好了！終於到了！天籟松一口氣，雖然她不怕裏面的鬼，但是身邊吊著的這個叫囂著要進鬼屋的向日小朋友動不動就在她耳邊尖叫同時還要掐得她的手臂死緊，要是再不到，她懷疑自己的手真的要被他卸下來了。
“嗯，到了。”鳳掀開布簾，一腳已經踏了出去，卻突然——
“啊……”
“啊！”
兩聲尖叫幾乎同時響起，鳳轉身後只看到一道身影飛速晃過眼前，然後就是天籟向前撲倒，他想都沒想就伸手抱住她，可還是太晚了，強大的衝力連他都一起撲倒，他只來得及在摔倒前緊緊地將天籟鎖在懷中護著她。
而當時鳳身後發生的事情是這樣的，在快要到出口處其實設置了最後一隻青面獠牙的鬼，舉著斧頭張牙舞爪地朝他們沖出來，看見出口已經放鬆下來的向日被出其不意地嚇到後就大叫著奮力向前沖，成功地在狹窄的出口中撞倒天籟然後飛奔了出去外面，而天籟在被他這麼一撞後站不住就向前撲倒了。
真是倒楣！早知道岳人會怕成這樣就不要跟他一起進來啦！天籟在傾倒的霎那間飛速掠過這樣的念頭，然後準備認命地跟硬梆梆的大地來個親密接觸。但是，預期中的疼痛並沒有如期而至，她倒在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中。
“天籟，沒有摔著吧？”等落地的那一下子撞擊過後，鳳第一句開口就是問候天籟有沒有受傷。
“呃……沒事……”天籟整個人趴在鳳的身上，為了保護她，鳳的雙手把她緊緊地圈在懷內。強烈的男性氣息充斥周圍，再加上剛才倒下的那一下碰撞，讓天籟一時之間有些暈眩。
就算是上輩子活到了20歲，天籟也是從來沒有談過戀愛，跟其他的男性朋友混在一起久了，也就熟悉到不覺得有什麼性別差異了。而這一輩子，當上了青學的網球部經理後，更是跟一大群男孩子打成一片，從來就沒有什麼多餘的想法。這是第一次，她突然就模模糊糊地形成了“性別”的概念。不知道是因為剛聽了鳳的告白還是因為這個姿勢太過曖昧，被環繞在鳳的懷抱中，她覺得臉有些發燙，似乎是第一次真正地意識到眼前這個是“男生”而她是“女生”。
“天籟？”鳳發覺天籟趴在自己身上沉默了半晌沒有動作，有些擔心她是不是還是摔到了。
“你們在這裏幹什麼！”忽然，咆哮聲在頭上響起，然後不知何時出現的跡部一步沖上前去將天籟一把拉了起來。
他幾乎可以算得上有些粗暴的動作反而令天籟從自己不知道神遊到哪里去的思緒清醒過來，馬上就蹲下去幫忙拉起還躺在地上的鳳，擔憂地問：“長太郎！你還好吧？有沒有摔傷？或者被我壓傷啊？”
“我沒事，放心好了。”鳳站了起來，拍拍衣服，笑著安慰天籟。
“沒事就好，剛剛真是謝謝你……幫我墊了底啊！”天籟對他又是抱歉又是致謝，然後轉過去，瞪著樺地手中提著的向日，一步一步地逼近並且毫不掩飾身上散發出來的危險氣息，直至來到向日面前才站定，雙手揪住他的領子就大聲說，“嶽人！你那麼怕鬼的話你進什麼鬼屋啊！死命地捉我捉得痛得要死也就算了，還到處亂竄，要不是長太郎，我被你那麼一推跌倒後肯定要破相了！”
後面領子被樺地提住，前面領子被天籟揪住，向日嶽人現在的樣子真是要多狼狽有多狼狽，而且，他還不能發作！因為，被樺地揪住是因為他剛才沖出去之後太過驚慌失措撞到了跡部身上所以被下令逮住了；被天籟揪住毫無疑問也是因為自己的橫衝直撞惹的禍。所以，他只能賠著笑好聲氣地說：“對不起嘛！我也不是故意的啊！誰叫他們最後還放一隻怪物出來……”
還沒有解釋完畢，跡部就同樣走到他旁邊，陰惻惻地說：“捉著她，還把她撞到長太郎身上，嗯啊？”
“跡部，你聽我說……”長久的相處讓向日一眼就發現跡部臉色不對眼神不對表情不對氣氛不對，馬上開口申辯。
“這還沒算上你撞到本大爺身上這一筆呢！樺地！”跡部陰森地說完，華麗地打了個響指。
“wushi！”樺地馬上心領神會，把向日提高，一扔。
“啪”地一下狠狠地屁股著地，連本來要找向日算賬的天籟都別過臉去不忍心看了。而慈郎十分幸災樂禍地在向日旁邊說：“這下你不能說我每次被樺地摔都小題大做哇哇大叫了吧！你知道這有多痛了吧！”
嗯，既然人家的部長都教訓過他了，自己就別再跟他計較了吧！天籟看著向日摸著屁股半天爬不起來，痛得五官都扭曲了，都幾乎要改為同情他了。
“喂，你沒事吧！有沒有怎樣？”跡部轉頭面向天籟，用審視的目光將她從頭到腳掃視一周，臉色仍是不佳。
“我很好！最後那一下的疼痛都是長太郎幫我擋了。”天籟說道這裏又是向鳳感激地一笑，這一轉頭過去，卻看到鳳後面遠遠走來的兩個人，“啊！那個誰誰誰來了。”
其他人也一同轉過去，發現來人正是忍足和觀月迷，忍足看到不久前佈置好陷阱看他跳進去後就立刻逃逸的天籟，臉色一僵正要發作，卻在看到跡部的同時詫異地改口說道：“跡部，你怎麼還在這裏？等一下舞會不是要由你來跳開場舞的嗎？馬上就要開始了。”
跡部眉頭一皺，他都完全忘記這件事了。8點鐘在校園中心廣場舉辦的舞會是安排了他來跳開場舞的，看看時間，現在都已經7點快40分了。他當機立斷地說：“我現在就馬上過去了。你們幾個，舞會開始了其他攤檔都會收攤的，一起過去吧！”
一行人一起到達冰帝校園中心廣場的時候，恰好還差5分到8點，看到跡部施施然地出現，在臨時搭建的小講臺上的禿頭主任——大概也是這場舞會的負責人之一——松了一口氣，拿出小手帕擦了擦光頭上的汗珠，向跡部投來一個討好的笑容。
除了跡部，還有忍足、向日、鳳、慈郎他們幾個的同時出現更是攪起了一股熱潮，惹得早已經候在這裏等開場的眾人目光不注地投向這裏，尤其是那些女生，眼睛都變成紅心就差沒有撲上來了。
悄悄地退後一步，再一步，天籟悄無聲息地挪動到最高大的鳳身後，靠他遮掩住自己的身影。
“天籟，你在幹什麼？”鳳發現了她詭異的舉動，不解地問，並且想要轉身面向她。
“不要動！”天籟馬上出手捉住了鳳不讓他轉身，小聲地說，“長太郎，你就這樣站著就好。”
“學姐，你躲起來幹嘛啊？”站在忍足身邊的觀月迷同樣疑惑地問道。
學妹，所以說你為人處世還是不成熟啊！兩個女生站在冰帝萬眾仰望的5個正選當中（啊，樺地同學已經被某淩華麗麗地無視過去了），你沒發現有些女生的視線已經開始帶殺氣了嗎？
“咳哼，沒什麼，前面風大，擋一擋，你也是，過去吧！”不要說學姐不顧著你，天籟自認很有義氣地把觀月迷也一同拉到忍足的背後。
“學姐……今天晚上……有風嗎？”
感受著周圍凝滯的空氣，觀月迷問出了其他的幾個人心裏相同的疑問。
沒風？怎麼沒風？沒看見四周那些女人的眼光冷颼颼得比臘月寒冬的西北風更凜冽嗎？尤其是拜託你們幾個不要一起把關注的目光放在我身上，這跟我低調的個性不符，更跟我不結仇不招妒無論如何誓要保全性命的原則相悖！
天籟正想開口叫他們不要把視線太集中在她一個人的身上，禿頭主任解救了她！因為他已經走到臺上去對著話筒開腔，成功把大家的注意力吸引回去。
“咳咳咳……各位親愛的同學久等了！今天是我們冰帝學園一年一度的校園祭盛典，沿襲往年的慣例，我們將在今天晚上8點——也就是現在——舉行大家期待已久的舞會！”
每年都一樣廢到不能再廢的廢話開場白，仍然得到了大家的鼓掌。禿頭主任笑得一臉得意地在臺上接受大家的掌聲鼓勵。然後，繼續開始他每年一度的廢話。
不遠處，幾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生聚在一起，討論聲隨同她們的目光一起不住地飄過來。
“不知道……跡部大人今年會選誰做他的舞伴？”
“是啊是啊，好興奮，好期待哦！你說，會不會選到我？”
“你想得美啊！什麼時候會輪到你！我說，可能是？同學吧！她畢竟跟跡部大人是同一個部的，關係應該很好！”
“那也不一定啊！我看跡部大人對她也沒什麼特別的嘛！”
“問題是，跡部大人對其他女生也沒什麼特別的啊！所以到最後應該還會選一個相熟的嘛！”
“啊……討厭！那人家不是沒希望了？”
臺上的廢話實在太俗套，所以天籟不由自主地就選擇了去聽飄過來的八卦，聽了半天，她得出了一個結論，就是跡部的舞伴是還沒定下來的，不過他們那個經理奪魁的可能性很大。說到這裏，今天怎麼都沒看到那個女生……啊！才剛想到，就馬上看到了，她站在不遠處，穿著一身粉紅色的小禮服，頭髮別了個鑲鑽的髮夾，正好把燈光反射回去閃亮到不得了。此時，她神色倨傲自信地如同公主般站立在那裏，遙遙看著跡部，好像她已經肯定了跡部一定會走過去她面前邀舞一樣。
“那個……你們的開場舞都只是定下一個人而已的嗎？”連舞伴都還沒定下來，萬一出錯怎麼辦？
忍足瞟她一眼，解釋道：“學校舞會向來只定下男生，至於舞伴，是由開舞者按自己喜歡隨機邀請的。”
他講完，臺上的禿頭主任也已經把長篇大論發表完畢。大手一揮，大聲地宣佈：
“那麼現在，就有請我們三年級的跡部景吾同學來為大家獻上開場舞！”
追光燈一下子把所有的光亮聚集到跡部身上，四周又是一陣更為熱烈的掌聲，還夾雜著歡呼聲和女生的尖叫聲。
跡部已經走到了廣場中心。今晚他身穿白色休閒式的西裝，顯得身材更為修長挺拔。他挺立於場地正中心，自得地接受著華貴燈光的照射和所有人的目光，這樣的場合他已經很習慣了。嘴角揚起恰到好處的弧度，目光輕慢地掃視全場一周，像是天生的帝王一樣，傲視群雄，睥睨眾生。
當之無愧的冰帝之王。也只有這樣的傲氣，這樣的霸氣，才足以淩駕於所有人之上，讓其他人都心悅誠服地拜服。
跡部緩緩地舉起右手，“嗒”地一個響指，嘈雜的現場頓時安靜下來。
真是無比強悍的現場控制力啊！我要是有那種水準就不用現在每天下午對著那群問題兒童傷腦筋了……天籟讚歎地想，第一次覺得水仙的驕傲是有用途的！
然後，在全場安靜的注視下，跡部開始邁出腳步。
竊竊私語開始小小聲地響起，？月檀更是一臉希冀地凝望著跡部。
但是，跡部突然改變方向，並沒有朝？走去，讓她的臉色當即沉下。而離天籟最近的那一小撮女生一看到跡部朝這個方向走來，馬上花癡大作地嘰嘰喳喳起來。
“啊……跡部大人過來了，過來了！”
“真的耶！你說，他該不會真的來邀請我的吧？”
“你少臭美了，他要也是來請我啊！快幫我看看，我頭髮有沒有亂掉？”
……
唉！為什麼這個世界上總是有那麼多喜歡自作多情的人？天籟默默地投給那群小麻雀一個鄙視的目光，心想，要是水仙真的走向你們了，我就要懷疑他號稱華麗的美學了！
果然，跡部前行的軌道與她們的所在有偏離，筆直地向鳳走來。
躲在鳳後面偷看的天籟，一看到他含笑地步步逼近，突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她悄悄地再退後一步，又一步，同時在心裏默念：水仙不要來水仙不要來水仙不要來！我還想活著走出這個校園呢！
似乎是察覺到她退縮的舉動，跡部加快腳步一下子就來到鳳的面前。
“啊……跡部部長……這樣不大好吧！跳舞的話，我不會跳女步呢！”鳳一看到跡部在自己前面站定，慌張地擺著手說。
跡部的嘴角輕微地抽了抽，長太郎什麼時候染上了這種惡習？他眯起眼睛說：“你在想什麼！本大爺對跟男人跳舞也沒興趣，讓開。”
鳳松一口氣，趕緊往旁邊挪開一步。但是，出現在跡部面前的，卻是滿臉睡意打著呵欠的慈郎。
跡部的嘴角再抽了一下，問：“慈郎，你什麼時候站在這裏的？！”
就在剛剛而已……天籟縮在慈郎後頭在心裏幫他回答。就在跡部跟鳳對話的時候，她眼看不對就趕緊把旁邊一直在打瞌睡的綿羊拉到面前來當擋箭牌了。
“要睡到旁邊去睡！ne，樺地？”跡部把慈郎把旁邊一撥，正好把他推到了應了聲“wushi”的樺地那裏。
再上前跨了一步，天籟就當真避無可避，只能跟跡部面對面地站著了。
“喂，水仙，你不是想這樣耍我吧？”天籟壓低音量，用只有他們兩個才聽得到的聲音質問道。
“你說呢？”跡部撫上淚痣，笑得嫵媚，雖然用同等的音量卻仍舊飽含著驕傲，“你真是不瞭解冰帝的文化。要知道，成為本大爺的舞伴是莫大的榮幸，可是會讓其他人羡慕死的！”
……是羡慕得想她死吧！看跡部現在光是站在她面前什麼都還沒做，她就已經感覺到冷冽的寒風了。這朵死水仙，自己張揚也就算了，別拖她下水啊！別人當然是不會將他怎麼樣！可是霸佔了冰帝之王的開場舞，她可不知道自己會不會被怎麼樣耶！
“就算是吧……那，我無福消受這種榮幸行不行？”天籟垂死掙扎地商量著，心裏已經開始計算現在扭頭就跑可以逃脫的幾率。跡部突然靠近天籟，貼在她的耳朵旁邊輕聲卻威脅意味十足地說：“你敢拒絕本大爺，或者說試試看逃跑，本大爺現在就把你抱住。呵呵，看看其他人是什麼反應，應該也很有趣吧！”
水仙今天絕對是不二上身！夠黑！天籟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好你個水仙！居然敢仗著在自己的地盤就威脅本姑娘，以後你麻煩大了！
由於他們之間對立已經太久，尤其是到後頭跡部還突然靠近天籟，四周的討論已經越來越熱烈，遠處的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近處的忍足饒有興致地看著，鳳面帶憂色。而不遠處的那幾個女生看到他們講了半天都沒動作，又忍不住繼續用足夠讓他們聽清的音量“密談”起來。
“喂喂，那個女生是誰啊？怎麼之前都沒有見過她啊？”
“不知道耶！應該不是我們學校的吧！可是，跡部大人不是想請她去跳開場舞吧！”
“她好像就是跟跡部大人和忍足大人他們幾個一起過來的！太討厭了，來路不明的女人還敢霸佔我們的正選！”
“不過啊，你們看，她這麼久都沒動作，該不會……其實根本就不會跳舞吧！太可笑了！”
真是毒啊……天籟的眸光一閃，讓別人閉嘴的方法有很多，而最大快人心的嘛……天籟的嘴角微微上揚。
“怎麼了？不是真的被別人說中，你其實不會跳舞吧？”跡部見她不說話，也才突然想到這個問題。
不會跳舞嗎？這輩子嘛，是沒學過。可是，上輩子參加過大學的那麼多活動，怎麼能不會呢？話說，她還曾是學校交誼舞協會會長的御用舞伴呢！就算了過了13年，基本舞步還是會記得很清楚哪！
“ne，水仙，你現在問這個問題會不會晚了點？該不會是你以為我不會跳舞才到我面前來讓我出糗的吧？如果是那樣的話，可是要讓你失望了哦！”天籟被那幾隻小麻雀一激，早就收起了退卻的心思。你們看不起我，姑娘我就偏要讓你們死得心服口服，羡慕死，妒忌死！
“那是最好。”跡部揚起嘴角，退後一步，微微鞠躬，左手背在身後，右手優雅地劃一道半圓行了個標準的邀舞禮，抬頭，紫灰色的眼眸裏含著淡淡的笑意，緊緊地鎖住天籟，低沉的男聲仿佛帶著蠱惑的魅力一般，輕緩地說，“那麼，龍崎天籟小姐，請問你願意接受成為本大爺舞伴的殊榮嗎？”
天籟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這水仙，沒見過有人像他這麼邀舞的！
在所有人的目光注視之下，天籟抬起右手，輕輕地放到跡部的掌心，回他一記笑容，說：“好！”
第五十章 冰帝校園祭（下）
在追光燈的照射下，跡部微笑著在天籟手背上印下一吻，然後直起身子握著她的手走到了廣場中央。
悠揚的舞曲響起，場中的兩個人，像是事先約好似的，一個一身全白的簡單西裝，一個身穿黑色及膝的連衣裙，竟意外地相配。隨著樂聲響起，跡部和天籟邁開了舞步。
跡部生於貴族，舞技高超是自不用說，宛如中古時代的法國貴族一般，優雅自然。天籟雖然已經很久沒有跳過舞，但是步法絲毫不見生疏，舞步一旦烙在腦中，只要聽到音樂就能自然而然地隨之起舞，根本不需要多想。這兩個人在舞池之中翩然旋轉，吸引著全部注意力。曼妙的舞姿，完美的配合讓所有人都嘖嘖稱奇。
天籟抽空越過跡部的肩膀看向後面，剛才還在亂說話的幾個女生現在是目瞪口呆一句話都說不出，像中了風一樣難以置信地盯著他們。天籟的微笑更加燦爛——讓人閉嘴的方式真的有很多，她尤其偏愛這一種，看著她們又青又紫滿臉憤恨極不甘心的臉色，真是心情舒暢啊！
“在想什麼，笑得這麼高興呢？”跡部的聲音從上頭傳來。
天籟抬頭對他展顏一笑，心情大好地說：“跟跡部大爺您共舞是種榮幸嘛！我哪能不高興呢？”
“我看你剛才好像不是這樣說的嘛！”跡部顯然也是心情很好，言語之間甚至帶著連他自己都無法察覺的寵溺。
剛才是剛才，所謂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雖然低調是她的求生本能，但是低調為人高調行事卻是她的作風。就算是之前害怕會被傳說中的冰帝後援團淩遲吧，現在既然人家都踩到頭上來了——哼！姑娘我躲不起難道還惹不起嗎？
現在，她仍然可以感受到周圍的冷冽寒風啊！尤其是那台名為“？月檀”的強力冷氣機更是開足了馬力狠狠地朝她放冷箭。但是嘛……你們再怎麼不忿也只能用含恨的目光射殺她了。物質上又沒有任何殺傷力！而且明天就跑回青學去了誰還怕你們啊！
樂聲悠揚，月色朦朧，燈光調成了溫和的色調流轉在這個廣場上。如同童話故事裏的盛大舞會一般，舞池中游走舞動的身影，總是幸福的王子和公主。
目光緊隨著那一黑一白分外相諧的人影移動，鳳的心裏狠狠地一抽。王子，天籟，你說我們每一個人都是王子，可是，誰又是你的王子呢？
一曲完畢，跡部扶在天籟腰上的手放開，天籟配合地左手輕提裙擺，屈膝向觀眾致意。四周頓時響起如雷的掌聲。
跡部致謝地鞠躬後，左手卻仍然緊緊地牽著天籟，右手高高舉起，掌聲和歡呼聲平靜下來，他大聲地宣佈道：“那麼，大家就一同來享受這場華麗的舞會吧！”
“嗒”的一個響指，帶起了另一首舞曲。場邊的其他人開始相邀滑進舞池。天籟看著自己仍被握住的右手，問道：“喂喂，水仙，開場舞結束，你也該讓我功成身退了吧？”
“哼，舞會才剛開始呢！你急什麼？”跡部轉過身子面對天籟，又扶到她腰上開始帶動舞步，“難得我們的配合那麼好。就讓其他人沉醉在我們華麗的舞姿中吧！”
又來了啊……我可不可以不跟著你一起華麗啊？天籟心裏是這麼想著，腳下的步子卻已經自動隨著跡部旋轉。
場內光影搖曳，場外樹木婆娑，不得不說，選擇在這個地方舉行舞會的確別有一番風情，再加上廣場周邊別具巧思的佈置，這樣的舞會比起在豪華大廳裏的奢侈夜宴不知舒服多少！少了觥籌交錯的場面，酒精渲染的氣氛，大家都只是單純地為了快樂而舞蹈著，這種才是國中生該有的青春晚會嘛！
天籟在跡部的引領下滑動著舞步，很久沒試過這樣隨著音樂起舞了，她幾乎要沉浸在這樣的氣氛裏，讚賞地問：“你們這場舞會的策劃人是誰啊？能夠設計出這樣一場別開生面的舞會，很厲害嘛！”
“那是當然！”跡部得意地一笑。
“你在驕傲什麼！又不是在稱讚你。”天籟投給他“少臭美了”的一瞥。
“怎麼不是？”跡部輕輕甩過額前的碎發，自得地說，“如果不是本大爺策劃的這場盛宴，你以為本大爺為什麼要答應跳那個勞什子的開場舞，嗯啊？”
我以為那是因為你生性就愛出風頭所以才要跳開場舞的……天籟在心裏吐槽。不過，真沒想到這麼具有自然風格的舞會竟是女王陛下想出來的。她還以為以他的個性，策劃出來的舞會必定是在什麼別墅裏面，水晶燈吊著香檳開著侍從伺候著客人吹捧著的那一款呢！
原來，要完全看清一個人的性格，真的是不大容易的事情呢！以前看網王的時候只覺得女王是個超級自戀狂，認識他以來又覺得他是個超級彆扭王，今天，又似乎看到了他的另外一面。但是，真正的跡部景吾到底是怎樣的人，真的……摸不透呢！
“怎麼樣？決定對本大爺改觀，推翻你那個‘好吃懶做、腐敗糜爛、眼高於頂、囂張跋扈、自命不凡、只知道吃喝玩樂和調戲女生的紈絝子弟’的定義了嗎？”跡部面不改色地把天籟曾經對他的形容一字不漏地背了出來。
……天籟掛汗，記得……真清楚啊！看來，水仙那時候看似無所謂，其實一直都在耿耿於懷吧！
在別人的地盤，還是順從一點比較好，天籟決定從善如流地說：“是啊，我真是有眼無珠，居然一直都沒發現跡部大爺您的閃光點。光看這舞會的設計，就完全體現了您無與倫比的審美和別具一格的品味嘛！”
“太假了！”跡部毫不留情地下判定，“如果你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少幾分虛偽笑容多幾分真誠效果會比較好一點！”
“我說水仙，你要求就別太高了！我要不是看在你好歹是地主的份上用得著說那種讓自己的良心隱隱作痛的話嗎？還敢給我挑！”天籟撅起嘴，抱怨地說，只是聲音更像是在跟情人撒嬌。
跡部笑出聲來，低沉的笑聲像是從胸腔中直接傳出一樣，寵溺地看著天籟說：“這種話還比較像是你會說出來的。果然，你在說別人壞話的時候真是特別的誠懇啊！”
什麼叫做“說別人壞話的時候真是特別的誠懇”？！天籟眼睛一眯，腳步故意踏錯，直接踩到跡部的皮鞋上。
“你……”跡部對她這種孩子氣的報復有些意外，他壞壞地一笑，故意說，“看你之前的表現還以為你真的是舞藝高強，沒想到還會犯這種菜鳥的錯誤啊！”
“是啊！都怪跡部大爺您魅力超群，煞到我連腳步都亂了嘛！”天籟皮笑肉不笑地回他一句。
“唉！又來了！”跡部悶笑兩聲，說，“你口是心非的時候，真是讓人……”跡部忽然俯下身子，貼在天籟的耳根處，撩撥地說，“忍不住想入非非啊……”
這一次，天籟真的不是故意的，而是受驚過度步法一亂一腳踩到了跡部腳上。
這一下踩得比剛才更狠，跡部雖然舞步一點都不受影響，還是不由得悶哼一聲，瞪了天籟一眼說：“你也不需要這麼用力吧！”
“誰叫你亂說話！我沒有甩頭就走已經很夠面子了！”天籟不甘示弱地回瞪過去，死水仙，胡說八道還敢惡人先告狀！
剛才那一下子，她還真的是被嚇到了。跡部靠得很近，她可以清晰地聞到他身上淡淡的古龍水香味——以前她覺得會往自己身上噴香水的男生太娘，可是現在卻竟然覺得這種清新的味道很好聞。而當跡部湊近她耳邊講話的時候，柔軟的碎發掃到她臉上，溫熱的氣息吹拂在她耳根，有那麼一瞬間，她感覺到了之前伏在長太郎身上時的那種奇妙的悸動！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性別覺醒”？記憶突然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模糊中依然記得當室友取笑她上大學了還沒有男朋友的時候，說的原因就是她根本就沒有“性別觀念”，從來不把男生當異性，也就更不會對他們有什麼感覺！說等她哪天開竅了，對男生的感覺就會不一樣了。她那時還嗤之以鼻，嘲笑室友在胡說八道……沒想到，事隔13年之後，她終於驗證了室友當初的說法啊！
“跟本大爺跳舞，還在開什麼小差呢？”跡部擰眉看著懷中的人兒雖然腳步不亂，但卻目光游離，思緒好像飄到了很遠的地方一樣。
斂眉淡笑，天籟有些懷念地說：“沒什麼，想到很久以前的一些事情了。”13年過去，那時候的室友都已經結婚生小孩了吧！可憐她，莫名其妙地再成長一次，到現在還在跟一群毛頭小子打交道。唉！不過也好，至少她還青春嘛！
跡部不滿她不把心神放在自己身上，左手用力地握緊天籟一下，說：“專心點！在本大爺面前的時候，只要想著本大爺就行了。”
朋朋bb 2011-8-24 20:38
“你有什麼好想的……”天籟還沒說完，突然覺得身後突然飛來一道含恨的冷風，她迅速地跨開腳步，一個180度大旋轉跟跡部互換了位置繼續舞動。
“你幹嘛？”跡部配合地轉了過去，卻不解她為何突然有這樣的舉動。
“嗯，所謂各人造孽各人擔，這是你害我的當然得由你來幫我擋。”剛剛跳到那裏的時候，她就已經明顯地感覺到怨懟了，這種恨意當然要轉過去讓跡部自己擋住，動作極其輕微地偷偷越過跡部的肩膀往那個方向看，果然是慘遭遺棄的？同學啊！不過她的視線已經不再淬了毒，而是化為癡迷粘在跡部的背影上了。
跡部完全不知道她在講什麼，疑惑地問道：“擋什麼呢？”
天籟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直接跳到另一項問道：“喂，你剛剛幹嘛不去找你們那個經理跳開場舞？”
“月檀？我幹嘛要找她跳？”跡部挑高眉毛問道。
“每個人都以為你會選她啊！”這“每個人”裏面，當然也包括了那位公主本人！
“哼！本大爺要找誰輪不到別人插嘴！”跡部揚起嘴角，傲氣十足地回答，“再說，舞伴的話，當然要選自己喜歡的人啊！”
天籟今天晚上簡直是連番受驚，這次踩錯腳沒有踩到跡部，而是自己左腳絆右腳就要撲倒！跡部扶在她腰上的右手一緊，讓她直接跌落在自己懷內。
靠在溫暖的懷抱中，強烈的男性氣息籠罩住天籟，鼻間縈繞著淡淡的香味，跡部用的不是很多人以為的玫瑰花香，而是更為清淡的一種幽香。鳳的懷抱給人的感覺是乾淨清爽像鄰家男孩一樣的，跡部的卻仿佛帶著蠱惑的魅力一樣令人迷離。
“呵……你是感動到……連站都站不穩了嗎？”磁性中帶著一點沙啞的聲音在頭頂上響起。
天籟仿佛忽然從迷夢中驚醒，推開跡部的胸膛站好，右手卻仍在他手心中牽著。迎向跡部慵懶興味的微笑，天籟的思緒迅速歸位，眼角餘光一眼就看到忍足和觀月迷正在跳舞已經要旋到他們旁邊。
迷，就算是對不起你也要做一次了。天籟把心一橫，抬頭對跡部沒事般地一笑，左手主動放回他的肩膀上繼續開始腳下的舞步，並且帶動著舞步方向朝忍足他們靠近，然後，天籟看準時機，一下子就掙脫了跡部的手——
“不好意思，交換舞伴！”
清亮的聲音響起，忍足反射性地跟著照做，把迷引到跡部身旁去改為牽住了一個旋轉就已經來到面前的天籟。
掃到跡部立刻就沉下去的臉色，忍足眸光一閃，低聲問：“你到底在搞什麼鬼？”
“不好意思了，忍足君。這麼突然就打斷你跟迷，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我就是忽然被你英偉的身影牢牢吸引住，所以不顧一切地奔向你了。”天籟笑笑，很順溜的話就直接出來了。只是她在心裏面是默默地懺悔：迷啊迷，真是抱歉！把你推到水仙那裏無疑等同陷害，但是……水仙終歸是個紳士，對無辜的你一定不會怎樣的！就原諒學姐一次吧！
忍足嘴角微微勾起，肯定地說：“龍崎小姐，如果我今天是第一天認識你的話，可能真的要被你蒙混過去了。不過，你脫離我們的冰帝之王來我這邊，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呢？剛才明明就看見你們的氣氛很好嘛！”
好個屁啊！你這只狼要是眼鏡度數不夠就趕緊去再配一副吧！天籟很不雅地在心裏罵道，但想一套做一套的事她不陌生，所以，她臉上還是客氣有禮的笑容，說：“做人不要太多心嘛！我知道我不該把迷擠走的，這樣吧，你現在只要不動聲色地把我帶回場邊就好了。然後你就去水仙那裏把迷領回吧！我一定不再多做阻撓！”要不是覺得在舞池中央扔下舞伴跑掉太不厚道而且又太過引人注目，她也犯不著用這招啊！
“你、想、逃。”忍足非常肯定地下了判斷，很感興趣地問，“怎麼？跡部對你說什麼了？”
真不愧是冰帝的軍師，果然十分敏銳。天籟才不想讓他如願八卦到什麼，笑笑說：“沒什麼，完全不關他的事。是我自己的問題，都怪我今天忘記帶太陽眼鏡了。”
“太陽眼鏡？現在是晚上吧！關太陽眼鏡什麼事？”忍足更加好奇天籟接下來要掰什麼了。
“嗯咳，因為你家部長實在太過耀眼，其光輝可比日月星辰，不戴眼鏡的話，長久看著會刺眼的，所以我不得不忍痛退離了。”天籟說到這裏，發現他們已經旋轉到舞池的邊緣，馬上說，“啊！突然覺得忍足君你的光芒也奪目到讓人無法直視，所以，我只好再次割捨了。您去忙吧！我不打擾了。”
說完，天籟放開手，對忍足行了一個舞畢的謝禮，扭頭就鑽了出去。忍足在後頭看著她匆匆離去的背影，鏡片後的眼眸閃過一絲興味盎然，隨即轉頭像舞池中那對一個神色不佳一個不知所措的臨時組合走去。
呼……搞什麼！天籟敲了自己的腦袋一下，暗暗罵道，今天晚上怎麼那麼倒楣，居然接二連三地向男人投懷送抱！難道說冰帝的風水跟自己的命盤相克？嗯，一定是這樣！所以還是早點走人比較好！
“天籟！”
突然的一聲叫喚把天籟嚇了一跳，反射性地以為是跡部追出來找她算賬，扭頭一看發現是鳳，她才松一口氣，問道：“長太郎，你有沒有看見慈郎在哪里？”
“呃……”鳳停頓了一下，才指著不遠處的地方說，“芥川學長在那邊睡覺，樺地在看著他呢！”
樺地真是盡忠盡責啊！跡部剛才不過是隨手把慈郎往他那裏一撥，他就自動擔任起看顧的職責來了。天籟感激地對鳳一笑，快步走向了靠在樹幹上睡到差點流口水的慈郎。
“慈郎，不要在這裏睡，我們回家了！”天籟拍著慈郎的臉，不時地朝身後看。
“天籟，你們……要走了？”跟著過來的鳳著急地問。
“是啊！”天籟專注於叫醒慈郎和查看後面有沒有追兵兩件事上，沒有注意到鳳的語氣有異，“太晚回去不好，而且慈郎也要睡了……”
“小天？”慈郎悠悠轉醒，半睜著眼睛模糊地叫。
“走啦慈郎，回去再睡吧！”天籟幫忙拉起慈郎，一轉眼看到舞池中的某個人影在忍足把舞伴接走了之後開始朝這個方向逼近，趕緊匆忙地跟鳳說，“長太郎，今天我玩得很高興，真的很謝謝你。改天再見。那個樺地，慈郎我領走了，謝謝你看著他啊，各位拜拜！”
話一說完，天籟便拉著跌跌撞撞的慈郎快步離去。
鳳一直注視著她遠去的背影直至她消失在黑暗中，輕輕地歎了一口氣，本來他拒絕了無數女生的主動邀舞就是為了等她回來，沒想到，她在被跡部連續霸佔了三支舞曲後終於回來，卻還沒等他提出邀請就已經走了。
跡部這時候已經走到了他們跟前，連天籟逃逸的身影都沒趕上。他眯起眼睛看了一會，才淡淡地吩咐道：“樺地，打電話叫車子來，我們回去了！”
“wushi！”
第五十一章 情竇初開
天籟托著腮，筆在本子上有一下沒一下地畫著，根本沒有在認真做記錄。眼光雖然是放在眼前的網球場上，卻沒有半點景物入得了她眼。哪怕是那群問題兒童又再亂糟糟地亂成一團，她也沒去管他們，任由大石在那裏看看這堆又看看那片乾著急。
風乍起，
吹皺一池春水。
閑引鴛鴦香徑裏，
手捋紅杏蕊。
鬥鴨闌幹獨倚，
碧玉搔頭斜墜。
終日望君君不至，
舉頭聞鵲喜。
莫名地，天籟腦海中突然出現這首年代久遠的詞，已經是……上輩子，還在中學時候學的吧！以為已經忘光了的東西，卻在最出其不意的時候蹦出來，佔據全部思緒。
風乍起……這一陣風，到底是長太郎的表白，還是水仙的暗示？
長太郎的話，就一定是認真的。至於那朵水仙，還是不要太相信他的好。可是現在的問題重點在於，自己的心情，又是怎樣的呢？
難怪以前室友總說她是“感情白癡”，好吧，現在大概是承認的時候了。以前也不是沒有人向她告白過，只是可能那時候還不知道所謂的“男女之情”是什麼，所以全部沒放在心上。可是，自從那天摔倒被長太郎抱住後，她突然覺醒了“男女”的意識，然後，就一切都不對勁了。
天籟頭痛地敲敲腦袋，想理清自己的心情，卻是越理越亂——剪不斷，理還亂！她發現自己對古詩詞的理解力有了突飛猛進的實質性進步，這……大概能算是去參加冰帝的校園祭後比較好的後遺症吧！
真是……只能說日本的中學生都太早熟了啊！想當年她風平浪靜地邁進了大學校園，如今才國二居然就桃花朵朵開了，還要在一天之內連開兩朵……依她看來這冰帝學園就是一個催情的邪惡地方，看他們連條小溪都改個叫什麼“纏綿”的肉麻名字就知道了！難怪那裏面的女生一個個都春情萌動的，原來都是那個破爛地方的受害者啊！之前鄙視了她們那麼久真是錯怪了。
天籟想半天沒想出個結果之後，乾脆開始對冰帝學園進行彈劾了——你看這青學就是不同啊！能叫“青春學園”這種名字，還真是四處都煥發著青春的活力光彩！絕對就是人傑地靈——天籟一直沒有接受到任何眼前場景的視線終於開始慢慢聚焦，然後，網球場上那群青春到簡直是熱血沸騰的少年映入眼簾。
小小的“井”字在腦後爆起，天籟危險地眯起了雙眼——姑娘我就隨便發個呆你們這群死孩子又開始作反了是吧？大石學長也真是，明知道這些人都是欺善怕惡的主就不要再走溫和派路線了嘛！
一下子拍案而起，面前的桌子幾乎要被她的鐵砂掌打成兩半，天籟氣勢洶洶地吼道：“部長人不在球拍還掛在這裏照耀著我們呢！現在是當這裏遊樂場了是吧！全體人員通通給本姑娘出去跑50圈！！！”
她驟然而來的氣勢太盛，驚得全場都一致靜下，然後爭先恐後地沖了出去乖乖繞場跑。
真是少看一分鐘都不行的讓人頭痛的小孩，冰山不在就開始搞反動，害她最近都不敢隨便蹺社要盯緊他們了。
話說回來，冰山還要等到合宿的時候才能回來啊！算一算日子還很久遠呢！再等下去她都要變成望夫石了……呸呸，是望冰石才對。不過，冰山你臨走之前特意前來把這個問題兒童團託付了給我，現在您老人家一天不回來，我一天都不能逃開啊！我美好的青春，我散漫的日子，我悠哉的生活，難道就要斷送在這裏了嗎？
深深地歎一口氣，天籟只覺得最近發生的煩惱比她之前13年再加上輩子20年的加起來好要多！
“小天，你在歎什麼氣啊？今天一整天都看你心神恍惚的。”正選們率先完成了50圈的限額，不二走過來拿起毛巾擦擦汗，關心或者應該說是好奇地問道。
天籟還沒回答，桃城就大嗓門地先嚷嚷了：“那還用問嗎？她那個樣子，一看就是在思春嘛！青春，青春啊！”
“我思你個大頭鬼啦！”天籟懊惱地瞪了桃城一眼，這個腦袋裏面只有一根筋的傢伙隨口亂說居然還被他說中了！不過她是打死不會承認的，於是她突然笑得燦若春花地說，“我是在想，momo你的入樽式扣殺現在那點力度拿到全國大賽上面去真是不夠看。從明天開始要再加強你的力量練習才行了。”
桃城“噗”地一口把喝進去的水全部噴了出來，下巴還掛著水漬，換來他旁邊的龍馬嫌棄的瞪視，嘴巴裏晃蕩著小半口水口齒不清地說：“小天你是開玩笑的吧！我現在光是力量練習一項就已經是以前的5倍了耶！你還要加？”
“不經一番寒徹骨，哪得梅花撲鼻香。”天籟今天詩情大發，很順口地吟誦了一句古詩，語重心長地說，“關東大賽裏的隊伍都跟以前我們交手過的隊伍水準要高出很多，不加緊訓練不行啊！你也不想等冰……部長回來後失望地發現我們被全國大賽拒之門外吧！”
一把冰山搬出來，不光是桃城，所有人都會噤聲然後乖乖地完成訓練，屢試不爽！呵呵，冰山，你在青學果然是神祗般的存在，雖然你的人已經不在了，但你仍然活在我們心中啊！
“練習歸練習，還是要注意勞逸結合才行啊！說到這裏……”不二轉頭對河村笑道，“隆今天跟我說拿到了房總半島沙灘旅館的招待券呢！”
“真的嗎？那就是說我們可以去？喵！”英二一聽，興奮地撲了過來。
“啊啊……是啊！因為旅館是我親戚開的，所以我拿到了免費招待券，想問大家這個週末有沒有興趣一起去啊！”河村憨厚地笑著問。
頓時，四周多了好幾道名為“期待”的熾熱視線！大石代理部長在這樣的強光照射下，光潔的腦袋上冒出兩滴汗珠，最後才說：“呃……如果教練同意的話……那就……”
“不二說得對，我們也要注意勞逸結合啊！既然有這樣的機會，你們這星期就去放鬆一下吧！”不知道什麼時候突然出現的龍崎教練接了口，同意了他們的出行。
“耶！”英二和桃城兩個最貪玩的馬上擊掌相慶，其他人也為這意外的驚喜感到很高興。
“太好了喵！去沙灘，可以游泳，又可以曬太陽打沙灘排球玩飛鏢，一定很好玩！小天你說是不是啊？”菊丸已經開始憧憬著他美妙的沙灘之旅，蹦到了天籟旁邊歡快地說道。
然而，相對於其他人臉上的欣喜，天籟的表情就算不上愉悅了。她僵硬地轉過頭去問趴在自己肩上的菊丸：“那個……請問，沙灘……是在海邊嗎？”
“小天今天怎麼會問這麼白癡的問題喵？沙灘當然是在海邊啊！”菊丸奇怪地回答。
“是啊！哈哈哈……”天籟乾笑著說，“我怎麼會問這種問題！沙灘不在海邊還能在哪里？那……你們去玩得愉快啊！”
“咦？小天不跟我們一起去嗎？”不二馬上問道。
“呵，呵呵……我這個週末有點事……對了，我要去醫院那裏找我姨媽呢！”天籟立刻就想到一個好藉口。
“不要嘛！海邊很好玩哦！小天一起去嘛！”菊丸不依地磨著天籟。
“英二，小天有事的話，就別勉強她了。”最後還是大石保姆出來打圓場把大貓提到一邊去了。
呼……最纏人的英二解決了，就不會有問題了吧！
天籟才剛暗自籲一口氣，不二突然靠近，說：“小天真的不和我們一起去嗎？很可惜呢！”
……忘記了，比起纏人但畢竟只是小孩心性的英二，眼前這一隻極有心機的才是最不好對付的主。
天籟一手支著下巴，狀似惋惜地說：“是啊，說起來，我還沒去過千葉呢！那裏好像是不二你長大的地方吧？唉！真是很可惜啊！”
“那你去醫院有很重要的事嗎？下次再去行不行？難得一次出遊，你不在的話會無聊很多的。”不二依舊笑咪咪地說。
“是呢！其實去醫院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而且……”天籟忽然帶著審視的眼光上下掃視了不二一周，笑得一臉算計地說，“陽光、沙灘和美男，絕對令女性無限憧憬啊！在海灘上的正選哪……銷量一定沒得說吧！”
“我說，小天，”不二雖然保持微笑，但是語氣突然正經起來，還隱約帶著點咬牙的意味，“既然你事先約了其他人，那麼爽約也不好，我看，下次吧！下次你有機會來千葉的時候我一定帶你好好逛一下。”
“可是……”天籟睜大了眼睛，故意擺出一副不舍的猶豫樣子。
“不用可是了。有大石看著，那群傢伙不會出事的。”不二堅決地斬斷了她的話。
“那……就只好下次再去了。”天籟十分惋惜地歎一口氣，其實早已笑翻在心裏了。不二就算再黑再狡猾，一旦掌握了對方的弱點，還怕不一擊即中嗎？
第五十二章 又是醫院啊
聲明：
咳嗯……看到這章的題目，大家應該不難看出某淩取章節題目已經取到百無聊賴生無可戀自暴自棄了……所以，我鄭重聲明，從本章(嚴格來說應該從上面幾章)開始，大家都表太在意我題目寫什麼了。直接看吧!
幸村看著眼前那個進門打了個招呼後就坐下來支著腦袋一言不發地對著自己發呆已經發了10分鐘的人，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小天，你……有心事？”
“啊！是啊！”天籟懶懶地回答後，換了一隻手撐住腦袋，繼續發呆。
今天那群小屁孩全部去了沙灘，不用練習，天籟想反正也是無聊就乾脆按照自己隨口編的藉口到醫院裏看美人養眼了。可是一閑下來坐下，她又不由得回想起冰帝的校園祭上發生的事，於是便成功地進入了無我的發呆狀態。
向來活潑一進門就拉著他說個不停的天籟今天突然沉靜下來，幸村也有些意外，關心地問：“是煩惱的事嗎？可不可以說來聽聽？”
把散漫的目光聚焦起來，天籟看向那副絕美的臉龐，若有所思地問：“精市，你有喜歡過人嗎？”
沒想到她一開口就是這種問題，幸村頓了一下，才說：“為什麼這樣問？”
“沒有啊！只是想問一下，喜歡一個人應該是怎樣的感覺。精市不知道的話就算了。”天籟說完，托著腮打算繼續發呆。
幸村露出輕淺的微笑，問：“小天是有喜歡上的人了麼？”
“我喜歡的人不就是美人你麼！”天籟對他笑笑，語氣裏聽不出有幾分真假。
天籟從第一次見面開始就毫不掩飾地表達她對自己的“喜歡”，到了現在，幸村想不習以為常都不行了。而且，長久的相處下來，他也早就發現，她所謂的“喜歡”真的是很單純地喜歡看著他跟他聊天而已。據文太說，天籟從來都對美麗的東西沒有免疫力。那麼，他大概應該將她的喜歡歸結為對自己……美貌的不可抗力吧！
幸村依然是淡淡地噙著笑，溫和地說：“小天，你對我的喜歡，跟你剛才說的喜歡，不是同一回事吧！”
“是不是都沒關係，只要美人你知道我喜歡你就可以了。”天籟突然甩甩頭，決定不去多想，跟大美人在一起還去想其他有的沒的，就實在是太過暴殄天物了。
“呵……”幸村失笑，習慣是一回事，每每聽著她理所當然地對自己的“表白”，還是覺得有些好笑。雖然說，天籟有的時候給他的感覺是成熟得不像是13歲的女孩子（淩：拜託，說到早熟的話，你家那位真田大叔才是個中典範吧！我家小天好歹心理年齡算有20歲了！），但是更多的時候，覺得她真的像小孩子一樣。
“哎，美人，不說我了，你最近還好吧？啊！對了，你們跟不動峰的比賽已經結束了吧！結果怎樣？”天籟忽然想起這個很重要的問題，那一戰的結果，可是關乎到幸村的手術，希望自己的記憶沒有出錯才好。
說到這個，幸村的表情一下子認真起來，看向天籟的眼光也有些奇異，慢慢地說：“嗯，比賽已經完了，結果……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那就是說……我上次說的全中了？太好了，那精市你就按照約定，乖乖地答應接受手術吧！”天籟松一口氣，希冀地看向幸村。
“嗯……可以是可以。但是，有一件事，我想要先問一下。”幸村凝睇著天籟，似乎是百思不得其解地說，“你到底……怎麼會預知道那場比賽的結果呢？”
“啊咧啊咧，我不是說過了嗎？我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嘛！所以呢，你不要擔心，我說了你會好起來，你就一定會好起來的！”天籟拍著胸口打包票地說。
“未卜先知……小天，你不是打算用這樣的理由糊弄我吧！”幸村擺明瞭就是不信。
“哎呀，我怎麼會糊弄美人你呢！我沒說過嗎？我可是天賦異稟的哦！”天籟墨綠色的眼珠子轉動一圈，揚起嘴角，說，“話說我出生的時候，頭頂祥雲腳踏蓮花一手指天一手向地，張口就說‘上天下地，唯我獨尊’！那時候我家裏人就知道我絕對不是一般人了，不過我一直都韜光隱晦隱藏得很好，這次要不是為了美人你，我何苦洩露天機呢！”
……幸村保持上揚的嘴角有無法察覺的輕微抽搐。
“算了，你不想說的話，掰出來的理由會一個比一個離譜吧！”幸村放棄地說，沒有繼續問下去。
“美人你真是瞭解我！那麼，你肯答應動手術了？”天籟又變回星星眼呈期待狀。
“啊，這個，事實上，你上次來過之後，我就已經讓父親簽下手術同意書了，如無意外的話，手術會定在這兩周吧！”幸村微笑，一點也不心虛地說。
……這次輪到天籟無語，美人，我真是看錯你了。以前別人說你跟不二是屬於一個級別的腹黑我還死活不相信，現在看來應該是真的了——既然早就同意了剛才還說什麼“可以是可以”好像很勉強的樣子啊！
“部長，我來看你了！”某個聲音老遠地從房間外傳進來，然後踏進房門的人在看到某人之後迅速地退離，接著，黑口黑臉的黑面神真田先被推了進來。接著是柳生和仁王相繼進來。縮在所有人後面最後才進門的，是剛才第一個踏進來又退出去的傢伙。
……所謂的退避三舍，就是這樣嗎？
天籟搖搖頭，小海帶啊，沒想到你看起來張狂得很，實際上卻這麼膽小啊！（淩：女兒啊，不是我要說你，不過人家躲你躲成這樣你是不是該檢討一下自己啊？天（無辜地）：我什麼都沒做過啊！）
“咦！龍崎，這麼巧又看到你了？”仁王愉快地打了個招呼，真田和柳生則是禮貌性地對她點點頭。切原……把自己的身影隱藏在真田後面根本沒有直接對上天籟。
“哎，你們來啦！那我就不打擾你們，先走了。”天籟從椅子上站起來，拿起包包道別。
“我們一來你就要走？一起聊聊沒關係的嘛！”仁王趕緊出言挽留。
“現在的話……不大好吧！畢竟我們青學跟你們很有可能在接下來的比賽中對上呢！萬一你們要商討什麼戰略的話，我在就不好了。還是等以後再找機會聊天吧！”雖然跟六角中的比賽還沒進行，但是對上立海大是遲早的事，現在避嫌，總好過以後落人話柄。
真田難得地主動搭話：“既然是這樣的話，那我們就不勉強你留下了。赤也，你送小天去車站吧！”
“什麼？又是我？為什麼要我去！”被點名的切原一下子蹦出來指著自己的鼻子大聲問道。
“因為這裏你輩分最小地位最低，快去吧！”仁王涼涼地說，“換作我有這麼個機會送美女還真是想搶著要呢！”
“那我把機會讓給你！”切原馬上轉過頭對仁王說。
“唉！我看赤也那麼不願意的話就不要勉強他了吧！我自己下去就可以了。”天籟馬上“善解人意”地介面，又有意無意地掃了真田一眼，補充說，“精市，我不在，你也千萬不能被別人怎麼樣了啊！”
那個“別人”本來就夠黑的臉色更加下沉三分，威嚴地說：“赤也，那麼多廢話幹什麼！送客！”
一看到自己副部長開始凝聚風暴，切原不敢再反抗，乖乖地跟天籟出了門。
“真是，我來看美人又不是看他，他憑什麼送客啊！真不知道美人怎麼忍受他的！”天籟走出房門後才嘟嘟囔囔地說。
百般不情願的切原臉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沒好氣地說：“我才不知道你們青學的人是怎麼忍受你的呢！你幹嘛每次都挑撥我們副部長啊！你知不知道，他不會拿你怎樣，卻很有可能換我來犧牲啊！”
“他不會拿我怎樣就好，你犧牲關我什麼事？”天籟斜睨切原一眼，淡淡地說出幾乎讓他吐血的話，“而且，我又沒有挑撥他！”
“還說沒有！你不是每次都暗示說副部長其實想染指我們部長！”切原心直口快地就吼了出來。
“是真的嗎？！”天籟掩頰驚呼，“原來你們副部想染指美人啊！赤也，你把這個秘密告訴我可以嗎？你們副部長不會找你算賬吧！”
“你在胡說什麼！”切原立刻跳了起來，右手食指指著天籟，不可置信地大叫，“這明明就是你自己說的！你怎麼可以嫁禍到我頭上來！”
“赤也，做人要公道點，你問問其他人，哪只耳朵聽到我那麼說過了？副部長想染指部長，這分明就是剛才你自己說出來的嘛！”天籟眨眨眼睛，一臉無辜。
“你……”指著天籟的手指開始發抖，切原根本說不出任何話來。
“哎喲！赤也，有的話是不可以亂說的，你剛剛說的這話要是傳到你們副部長耳中就不好了。不過你放心，我這麼善良，一、定會幫你保密的，放心吧放心吧！”天籟拍拍切原的肩膀安慰他說。
恨恨地瞪了笑容燦爛的天籟一眼，切原很悲哀地發現，每次對上這個魔女，自己的下場好像都只能忍氣吞聲含恨認命——女人，我決定討厭這種生物！
切原在口舌上爭不過，憤恨地踏著重重的步子走在前面，決定不再跟她多說用最快的速度把她帶到車站丟掉。沒想到一到轉角處，迎面又撞到了人。
“啊！”女孩子的驚呼響起，天籟趕緊從後頭沖上去查看情況，發現切原踉蹌了一步沒有摔倒，但跟他相撞的女孩卻不幸地倒地，天籟馬上過去扶起她，卻突然發現那個跌倒的女生就是——
“小杏？”
“呃……天籟，是你啊！謝謝啊！”橘杏在天籟的攙扶下站起來，定睛一看，發現了旁邊的切原，立刻發了狂一樣沖上前推了他一把，激動地大叫，“又是你！你這個兇手來這裏幹什麼！”
“你是誰啊？”切原對橘杏的反應皺眉，莫名其妙地問。
“你這麼快就不記得了嗎？你害我哥哥受傷的事，難道這麼快就已經忘記了嗎？！”橘杏更加激動，要不是天籟死死地拉住，恐怕她早就不顧場合地點去跟切原拼命了。
“哦！我記起來了！你就是那個橘桔平的妹妹嘛！怎樣？哥哥打不贏，派妹妹來出頭嗎？”切原邪氣地一笑，火上加油地說。
“赤也！”天籟出聲喝住他，傷了人家的哥哥還敢妹妹面前說這樣的話，就實在是有些過份了。
“你！我跟你拼了！天籟你快放開我！我要去幫我哥哥討回公道！”橘杏用力地想要掙脫天籟，因切原的撩撥而更加激動得不能自已。
“小杏別這樣，這裏是醫院！而且赤也再不對，也不應該用這種方式來解決的。”看她越發激動，天籟更加不敢放鬆手勁，就怕她真的在醫院過道這裏做出什麼事情，現在，就已經有三兩個經過的病人在注目了，要是有醫生護士經過的話，肯定會被立馬丟出醫院去的。
“天籟！你怎麼會跟這種人在一起！他是惡魔！他根本就是一個惡魔！”哥哥的受傷，加上切原不知悔改的態度，橘杏不顧一切地大叫。
切原在聽到“惡魔”兩個字的時候臉上飛速地閃過一抹陰鬱，眼睛甚至有一瞬間發紅，他舔舔唇，輕慢地笑道：“是你哥哥自己沒用，不要把過錯都推到別人身上！”
“赤也！你到這個時候還說這種話！”天籟氣結，虧她之前還覺得他是個有點彆扭又很好哄的小男生呢，現在總算見識到他的惡劣了，她都在這裏拼命地按住橘杏了，他還嫌事情鬧得不夠大一樣出言挑釁！
把橘杏拉到一邊去，天籟實事求是地對她說：“小杏，這裏是醫院！不管怎樣，你現在先冷靜下來，不然被醫生趕出去了你也別想去看你哥哥了。”
橘杏因過度激動而大口地喘著粗氣，但聽了天籟的話，總算停止了掙扎，光用視線去瞪著切原，好像這樣就能在他身上瞪出一個洞來。
天籟歎一口氣，說：“小杏，我姨媽是這裏的護士長，在醫院裏起糾紛會讓她為難的，你就當賣我一個面子，今天，先不要計較好不好？有什麼事，等以後出了醫院再解決好嗎？”
橘杏被撩起的熊熊烈火慢慢地平息了一些，她繼續瞪了切原半天，才說：“要不是看在這裏是醫院……”咬咬牙，她並沒有說下去。
“是是是，我知道你很氣，但是，你現在是要去看你哥哥的是不是？先把火氣按下去，不要驚動他讓他好好養傷吧！日後你要找赤也算賬的話，我就算是用綁的也幫你把他綁過來，好不好？”天籟看到橘杏的情緒已經慢慢穩定下來，才放心地鬆開按住她的手。
“天籟，雖然我不知道你是怎麼認識他的。不過，這種人，你以後最好還是少接近的為好。”慎重地警告過天籟後，橘杏最後投給切原一個憤恨、鄙夷的目光，才踏大步離去。在經過切原身邊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狠狠地說：“你不要以為我會放過你！你這個惡魔！”
第五十三章 天竺葵
直到橘杏怒氣未消的身影消失在轉角處，天籟才舒一口氣，剛才還真怕她控制不住就在醫院裏上演“全武行”了。
走到切原旁邊，他兩手交疊在腦後，撇撇嘴嗤道：“所以說你們這些女人，就是莫名其妙！”
看他一臉無所謂的樣子，天籟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她拉長了臉，冷冷地說：“把橘打傷，這本來就是你的不對吧！”
陰沉從切原臉上一閃而過，但他偏偏還是不肯在口頭上認錯，說：“他的水準不夠，難道也要怪我嗎？”
天籟的心情更加沉重幾分。這樣的切原赤也，不是她喜歡的，她喜歡那個在青學惹禍，在真田面前小心翼翼，輕易會上當又每每被她捉弄到無話可說的彆扭小男生，不是現在這個會用網球傷人而且自認沒錯的陰沉少年
每個人的內心，都有一個陰暗的角落。但是，內心的黑暗不能成為傷害他人的理由。所以，即便知道切原赤也的苦處，也不能抹煞他傷人的事實。也許，在三巨頭的壓力之下，他真的很難受，可這並沒有賦予他隨便向無辜者發洩的權利！
見她不發一言地沉著臉自顧自地往醫院門口走去，切原定了一下，又趕緊跟上，卻只是默默地跟在她後面。
直到走出醫院大門，迎面而來的一陣涼風才讓天籟清醒一點。剛才被撩起的火氣被吹下去一些後，她才回頭看了切原一眼，只見他頭低低的什麼話都不說乖乖地跟在後面，倒有幾分像做錯事被媽媽斥責過的小孩。
天籟的心又軟了下來，就算他再怎麼不對，現在也不過是個13歲的孩子，何必對他太苛求呢？他也不過是通過自己的管道把苦悶發洩出去罷了。用錯了方法，就應該引他回正道，而不是一昧地指責，這樣只會讓他越走越偏成為真正的惡魔。
但是，她並不是什麼知心大姐姐，而且以目前的關係來看，切原也不可能會聽她苦口婆心的勸導，所以，這艱巨的任務，還是留給不二吧！
而在那之前，她只能多少用她的辦法，多少幫他一下了。
“ne，赤也，先陪我去一個地方。”天籟連祁使句都省了，直接用命令句。
切原聽到她說話，飛快地抬起頭，臉上訝異的表情分明寫著“我以為你這一段路都不打算理睬我了”，但是，他很難得地沒有抗拒，乖巧地點點頭。
其實……除了嘴巴上不肯認錯，他心裏還是有那麼一絲內疚的吧！天籟突然閃過這樣的念頭，語氣又軟化了些，說：“離車站不遠，不會浪費你太多時間的。”
切原還是什麼都沒說，默默地跟著她的腳步，卻始終保持在她身後半步左右的距離。
天籟也沒再多說，在前頭帶路，熟悉地拐到了另一條路上。
走了5分鐘左右，切原不解地看見天籟在一家花店前面停下——這就是她要來的地方？
“到了！”天籟果然回頭對他一笑，說，“就是這裏了，進去吧！”
說完，她先行一步踏入了這家“花團錦簇”的小店。切原頓了一下，還是舉步跟上。
“早苑姐！”天籟一走進花店，就對沖著裏頭打招呼，然後，從一盆高大的蝴蝶蘭後面探出一個留著黑色齊耳短髮的腦袋。
“小天！”那個腦袋的主人一看清來人，馬上高興地蹦了出來迎上，娃娃臉上掛著大大的笑容，說，“我真是好久好久好久沒見過你了！最近怎麼都沒來？我想死你了！”
“最近事情比較多所以……”天籟微笑的回話在看到早苑揮動著雙手要圈上來的時候頓住，敏捷地伸手把她的右手按住，繼續保持著原來的微笑說，“早苑姐，我是很想你啦！不過可以麻煩你先把花剪放下來嗎？”
“啊！”早苑這才發現自己手上還舉著那把剛剛修剪蝴蝶蘭用的巨型花剪，不好意思地吐吐舌頭，把它放到一邊去，才在連身的圍裙上拍拍沾了點土的雙手，再湊上來說，“不好意思啊！看到你一時太高興就忘記了……這位是？”她終於發現了天籟後頭還跟著一個男生。
“啊！這個，路人來的。”天籟說道，轉過頭去對一臉無聊的切原說，“你先在這裏自己看看吧！小心點，這些花花草草都是早苑姐的心血，不要搞破壞！”
“哦！”切原無所謂地應了一聲，踢著步子到一旁去看豬籠草。
切原走開到一邊去，早苑才用手肘推推天籟，滿臉曖昧笑容地說：“哦？很乖哦！不像路人那麼簡單嘛！喂喂小天，說來聽聽，到底是什麼關係啊？”
“沒有關係！”天籟對她的八卦投去名為“無聊”的一瞥，斬釘截鐵地說。
“都一起來了，怎……麼可能沒有關係！”早苑才肯放過這麼好的逼供機會，發揚人類的好奇天性繼續追問。
“如果非要說有關係的話……”天籟托著下巴沉思片刻，在早苑期待的目光中用很認真地語氣緩緩地說，“他怕的人可能喜歡我喜歡的人，嗯，大概就是這樣子。”
“去！那是什麼亂七八糟的關係！”早苑大感無趣地叫了一聲，才回歸正題問道，“這次來又想要什麼啊？對了，你上次不是說你那盆‘月華光影’送人了嗎？我前兩天進了一盆綠晶，也很不錯哦！有沒有興趣？”
“不，我這次不是來看蘭花的。”天籟搖搖頭，一邊走到花店更裏面去，目光四處搜尋。
“哦？那你要什麼品種？說來聽聽，我幫你找啊！”早苑跟在她身邊問道。
“其實我也不大清楚確切需要什麼……不過我看到的話……啊！有了！”天籟眼前一亮，撲向角落一盆不起眼的小盆栽前面。
“天竺葵？”早苑把頭湊過去，奇怪地說，“你又換品味啦？”
“我有用的啦！”天籟小心翼翼地捧起那個小小的花盆，滿意地檢視著，皺邊的葉子翠綠如翡翠，紫白的花朵怒放如彩蝶。深深地吸一口那股清幽的香氣，她滿意地說，“嗯，就是它了！早苑姐，麻煩你，我要這盆。”
“是沒問題啦！”早苑接過花盆，拿到櫃檯上去用布把盆身擦乾淨，還是很不解地問，“可是你怎麼突然想到要天竺葵？當然，我這盆也是好東西哦！叫‘蝶舞’。你看這葉子多飽滿，還有這花，絕對是長年不敗的！你一定要好好照顧啊！”
天籟對早苑的黃婆賣瓜自賣自誇早就很習慣了，無可否認，她經營的這家花店裏每一樣都是精品。這裏的一草一木都是她的心血，簡直跟親生孩子一樣寶貝。天籟微微一笑，神秘地說：“雖然我不能親自照顧，不過，我找的人一定會幫你把它看得很好的！”
早苑對八卦的敏感程度讓她眨眼間已經聞到了什麼足以勾起她好奇心的味道，奸笑著上前湊近小聲問道：“哎喲喲！最近怎麼經常要送人花啊！連那盆你最寶貝的‘月華光影’都送出去了。到底是何方神聖那麼走運能夠得到我們天籟小姐的鮮花饋贈啊？”
“哎！早苑姐，你不要因為自己是賣花就真成花癡了！我是很純潔的小妹妹好不好？麻煩你把臉上那噁心的笑容收一收。”天籟再瞥她一眼，有些無奈地說。
“好啦好啦，我改天再審問你。今天就不占你時間了，我看那邊的小弟弟都等得不耐煩了吧！”早苑用報紙把花盆包上，把花枝攏一攏，遞給天籟。
“謝謝了哦！那我走了啊！”天籟接過花盆，走到還蹲在一邊好玩地戳著含羞草的切原旁邊對他說，“喂，走了。”
“啊？搞定啦？”切原意猶未盡地站起來，跟早苑點點頭算是致意，跟著天籟走出花店。
切原側過頭去看了一下天籟手中的天竺葵，好奇地問：“你專門跑來這邊一趟，就是為了買這麼一盆花啊？”
“什麼叫‘這麼一盆花’！真是沒見識，這叫做天竺葵！”天籟斜乜他一眼，受不了地說。
切原撇撇嘴，不以為然地說：“本來就是一盆小花而已嘛！而且還叫那種奇怪的名字！”
天籟歎一口氣，語重心長地說：“我說赤也，人無知並不要緊，重要的是千萬不要在別人面前表現出你的無知，這樣很丟臉的，知不知道？”
切原又被她嗆到，牙癢癢的卻偏偏不知該如何反駁。
天籟沒理他，繼續說道：“天竺葵，在中國又有名字叫洋繡球，原產自非洲。四季翠綠，一交夏令競相開放，常開不敗。我現在手上的這一盆是單瓣直立型的皺葉天竺葵，名字叫作‘蝶舞’。”
切原被這堆有關於天竺葵的百科常識搞得昏頭轉向，也不知道聽進去多少，直覺就問：“你跟我說這些幹嘛！我又不種花！”
“因為，這都是你以後必須要記住的。至少，要記住它的名字，還有，它喜光，但是怕炎熱，耐乾旱怕積水，不耐寒冷。嗯，基本上就這些。啊對了，謝了的花要及時剪去，不然會搶養分的。”天籟一張嘴又是一串養花要點。
切原更加一頭霧水了，摸摸腦袋問道：“你到底給我灌輸這些知識幹什麼啊！”
“你還欠著我兩件事記得嗎？這，就是我交待給你的第一件。”此時，他們已經走到了車站，天籟站定，把花盆往切原的手上一放。
切原慌忙地接住，更加不解地問：“第……第一件事？你要我養花？”
天籟點點頭，很理所當然地說：“對啊！第一件，好好照顧這盆花。如果你讓它死掉的話……那麼，你也別想活了！”微笑地答話到了最後還夾帶著威脅的狠勁。
“可是……為什麼叫我做這麼奇怪的事！我又沒種過花！”切原趕緊抗議，捧著花盆的樣子有點不知所措。
“這怎麼能算是奇怪的事！養花可是很陶冶性情的！而且也不難啊！還是，比起照顧一盆植物，你更願意讓你們家副部長知道你在青學的所作所為？”天籟笑得一副“萬事好商量”的樣子。
切原聽到後面，反射性地瑟縮一下，才悶悶地說：“養花就養花，那有什麼難的！我堂堂立海大王牌還會怕了這麼一盆小小的植物嗎？！”
天籟為他心不甘情不願卻不得不屈服的語氣感到好笑，遠遠看到車子已經開過來了，對切原說道：“那麼，這盆‘蝶舞’就交給你了，我以後會不定期驗收成果的！不過記得，要把它放在你房間的窗臺上啊！啊，車到了，那就拜拜？！”
天籟說完，車子剛好到站停下，她揮揮手登上了車子。
“知道了！”切原對已經上車坐下從車窗中探頭跟他道別的天籟說完，自己小小聲地嘀咕道，“真是奇怪！養個花還那麼多規矩，為什麼一定要放我房間裏？女人真是莫名其妙。”
駛出的車子將切原的身影拋在後面，天籟嘴角噙著笑，小聲地默念她腦海中關於天竺葵的常識：“……花葉具有獨特的香味，有甯神、鎮靜、緩解焦躁的作用。對於情緒不穩，睡眠不安有極好的平衡作用……赤也，祝你今天晚上有個好夢！”
第五十四章 “英雄”救美
雖然是半強迫半威逼，但海帶同意把那盆天竺葵放到自己房間裏，不管怎麼說，去一趟醫院還是有些收穫的。而且美人願意動手術，這一塊心頭大石也總算可以放下了。
等公車到站，天籟心情輕鬆地跳下車，沿著回家的路走去。因為去花店是計畫外的事情，耽擱了一點時間，所以她再次選擇抄了小路。
所以說，不管什麼時候都不要抱有僥倖的心態，這個學期走捷徑三次，每次都必定會碰上什麼不想遇到的事情，還真是屢試不爽呢！
天籟無奈地在心裏歎氣，眼前出現的4個不管從氣質打扮姿態表情都表明自己不良少年身份的傢伙讓她愉快地心情一下子跌進穀底。尤其是當其中一人拿出一張照片看了看然後湊到那個類似是老大的面前說了句“沒錯就是她了”的時候，她就更加確定這次遇上的倒楣事比前兩次有過之而無不及了。
頭兩次，再怎麼說，也是那些個熱血的國中生啊！就算是人稱“魔王”的亞久津，至少也不會對女人動手。可是，眼前這幾個臉上掛著奸笑走近的就明顯是出來混的了。
街頭混混堵截良民，真是聳到爆的劇情！你看，眼前這多麼熟悉的場景啊！電視劇裏，欠高利貸的錢被人追債啊，搶了黑社會老大情婦啊，得罪了什麼人被買兇殺人啊，不就是會在這種小巷裏遇到這種人嗎？
第一項，她自認身家清白決不會欠別人錢；第二項，她自認沒有那個本事做的到；第三項嘛……倒是值得好好想想了，她是不是真的得罪過什麼人呢？不過，她也頂多某些時候是口舌上比較毒一點嘛！有到要收買不良少年來堵她的地步嗎？
嗯，看來，自己還是應該學點什麼柔道空手道跆拳道之類的傍身比較好啊！決定了，今天回去以後就開始練吧！不知道如果去黑面神的道場的話他能不能給個折頭……啊，現在好像不是想這個的時候，因為那幾個不良少年已經走到面前來了啊！
“呵，小妹妹，不好意思了，我們也不想為難你的，不過，受人錢財替人消災，我們兄弟拿了別人的錢，也只好委屈你一下了。”帶頭的老大笑得跟電視劇上演的那種壞人一模一樣，大概是花了不少心神去揣摩吧！
“哦！我知道了。”還解釋得那麼詳細，現在的不良少年，還真有職業道德。
老大對她的不為所動有些訝異，一般哪個女生在這個時候不是嚇得瑟瑟發抖再不然就哭得梨花帶雨了，這麼冷靜的反應倒像是有詐——難不成，這個女生其實擁有很高的武術技藝而深藏不露？電視上的八點檔都是這麼演的。想到這裏，老大腳步一頓，眯起眼望向天籟的眼神多了幾分審視。
“小妹妹，你不怕？我們收到的指示，是至少在你臉上留一個記號哦！”老大故意拿出蝴蝶刀在手上轉啊轉的。
天籟盯著那把反射著銀光的小刀，神色還是沒有改變，反而露出一個微笑說：“是這樣的嗎？”
想要毀她的容啊！這麼明顯的提示，也讓她有個大概的方向了。一般來說，只有妒忌才會有這樣的舉動吧！可是，是妒忌她什麼呢？
老大對她的舉動更加驚奇，本來想這要嚇唬她，卻沒想到她還笑得出來！旁邊的一個同夥看見自己老大遲遲沒有舉動，湊上來說：“老大，她肯定是裝出來的，我們快點解決吧！”畢竟幹這種違法的事還是儘快搞定不要被別人看到比較好吧！
老大瞪他一眼，斥責道：“你懂什麼！旁邊呆著去！”沒見識，平時都沒看過八點檔嗎？不知道那些越是看起來無害的人越有可能身懷絕技嗎？“小妹妹，這個地方，現在都沒什麼人經過的，你叫也沒有用的哦！”
“我又沒有要叫。”幹嘛認為女生一遇到事情就要歇斯底里地叫啊，多傷嗓子，她向來不屑于做無用功的，微微側過頭，天籟一臉苦惱地說，“可是，能不能麻煩這位大哥，你是還好了，可是能夠請你讓後面那三位小兄弟把表情換一換嗎？本來就不大能看的臉，配上這樣的表情就更不能看了呢！”
“你說什麼！”感到嚴重受辱的三個人同時怒吼，最後面個子最矮的那個一個箭步就沖上來，卻被老大制止住。
“老么，等一下。”自己帶的小弟被彈劾，老大的臉色雖然也有些不佳，但扭頭看到那三人的時候變得更鐵青，壓低聲音對他們說，“你們這是什麼臉色！醜死了，收起來！”對面的小女孩不說還真沒發現，原來自己身後站的小弟表情真的這麼不堪入目，太丟這個老大的臉了！回家都沒有聽話對著電視練表情嗎？給他這麼一副如喪考妣的樣子！
“可是老大，是你叫我們有氣勢一點的嘛！”被喝住的老么委屈地說。
“我叫你們有氣勢，不是叫你們擺出一副哭墳的樣子！不知道的人看了還以為你們死了老大呢！”老大越說越氣，現在這些做小的怎麼都這麼不敬業！
天籟看著這個當老大的臉色鐵青地訓斥著三個小弟，而他們不知所措地換著自認為比叫“有氣勢”的表情，開始有些掛汗——這幾個人，該不會是第一天出來混的吧！那個請他們來的人也實在太沒眼光了。自己是不是應該趁這個機會脫身呢？
但是，她的腳步才後退了半步，就被老么發現，大吼：“老大，她想逃了啦！”
老大反應迅速地轉回來，一手就捉住她的手腕，雙方都定了一下。隨即，老大發現自己沒有如同電視所演的那樣被甩飛掉，馬上換上奸笑的面孔，說：“小妹妹，原來剛才你是虛張聲勢的啊！這就好辦了。我看，你就乖乖地讓我在臉上劃上一道，我儘量下手輕些，大家好好合作，你好我也好是不是啊？”
靠！乖乖地讓你拿刀子割還能好個屁啊！
天籟在心裏暗暗罵道，臉上笑得和藹地說：“我說大哥，你不知道，臉對於女孩子來說等同生命嗎？我看您要下得了手，就乾脆往我脖子上抹一刀吧！”
老大一聽她不怕死的宣言，又是一愣，疑心她有什麼陰謀鬼計。旁邊的老二再上前說：“老大，說了她肯定是裝的啦！我們快快完事走人吧！”
“說得也是，諒你一個小女孩也玩不出什麼花樣！”老大扯過一抹狠笑，右手已經舉起了蝴蝶刀。
“等一下！”天籟在刀子要劃下來之前及時大吼出聲，成功地震住了老大，她心中抹過一把冷汗，鎮定地說，“你這刀下來，會有很嚴重的事情發生哦！”
“會有什麼嚴重的事情，小妹妹，你別唬我了。”老大將信將疑地維持著舉刀的動作。
“是這樣的，有一招，是就算不學柔道空手道跆拳道都清楚的。而且招式之毒辣就連我不到迫不得已都不忍使用。不過……目前這狀況，也只好用了。”天籟淡淡地歎一口氣，趁老大被她唬得一愣一愣之際，暗地裏將全部力氣集中在腳上，對準老大兩腿間的部位迅猛淩厲地一起腳。
“啊……”殺豬般的哀號頓時響徹雲霄，被狠狠踹中重要部位的老大兩手同時放開捂住受傷的地方，刀子掉地的同時，天籟也趁著老大捉住她的手放開拔腿就跑。
“快……快追回那個死丫頭！”老大痛得直掉眼淚，立馬指示那三個因為他淒厲的叫喊呆在當場的手下，那三個小弟才反應過來去追趕。
生平最討厭跑步的天籟這次可是拼盡全力去跑了，但是還是被後面的不良少年越追越近，忽然，一聲極富威懾力的吼聲出現在巷口：“你們在幹什麼！”
天籟從來都沒覺得這把略帶沙啞的聲音這麼有魄力，也從來沒有覺得這副看來兇狠的長相這麼有魅力，更從來沒發現那頭囂張的銀髮上甚至甚至閃爍著天使的光環！
“亞久津仁，雖然我知道見死不救是你特長不管閒事是你宗旨，但是就算你不顧大家相識一場，也請你看在自己是混混之王的份上，千萬不要縱容這群人在你的地盤上欺負良家婦女啊！”天籟向著矗立在巷口的那個身穿銀白色校服的少年奔去，沖到他面前就劈裏啪啦地說了一大串，才彎下身子一手拉著亞久津的衣袖一手撐在膝蓋上喘著粗氣。
這女人在說什麼亂七八糟有的沒的？還混混之王……這是什麼破爛稱號！不過有一樣她算是說對了，就算不想管別人閒事，也不代表他能容忍其他人在他的地盤撒野！
他一甩手把天籟撥到身後，向前走兩步在追來的三人面前站定，傲人的身高讓雖然是中學生的他仍足以居高臨下地瞪著那幾個不良少年，用鼻子哼著聲說：“我剛剛問，你們，在這裏幹什麼？！”
“亞……是亞久津……”老么一眼認出這個在附近靠打架而聞名的暴戾少年，聲音有些發抖。
“怎麼會是他？不是說……他很久沒來這邊打架了嗎？！”老二也小小聲地交流著資訊。
而疼痛過去慢慢追來的老大在後頭老遠就喊道：“叫你們逮個小女孩怎麼還沒逮到……”聲音在他越過三個小弟看到亞久津的時候嘎然而止。
“我說過，我的地方，要打架隨便，但是，我最不齒那些欺負女人的傢伙！”亞久津狠戾的視線一一掃過面前已經開始打顫的四人，一字一句地慢慢說道。
他低沉緩慢的語氣配合眼中隱隱投射出的凶光具有非同凡響的震懾力，四個不良少年雖然年紀比他大，還是被他的氣勢震住，互相對望兩眼，然後，老大陪著笑臉上前一步說：“我們哪里會在亞久津大人的地盤上做您最討厭的事呢？是這位小姐東西掉了，我們才在後面追著她要還的。”
天籟眨眨眼，對老大的胡扯功力佩服得無以復加！而且——哎呀呀！剛才還追她追得那麼緊的人，居然亞久津在面前一站就解決了，還以為至少要幹上一架呢！只能說，那個跟她有仇的人挑選的打手實在沒什麼水準啊！
亞久津眯起細長的眼睛睨著他，完全不相信他的話。
天籟從亞久津身後探出腦袋，一臉無辜地問道：“那我掉了什麼東西啊？麻煩你現、在就還我吧！”
老大一窒，手足無措地看了看手上，那把亮晃晃的蝴蝶刀還在反射著銀光，他立馬上前一步恭恭敬敬地雙手呈上那把小刀，說：“小姐，您的刀，小心別再弄丟了啊！”
天籟一挑眉，對他的反應也很讚賞——不愧是看電視劇出來混的，也不完全是沒有腦袋的嘛！她大大方方地接過那把銀色小刀，笑道：“那真是麻煩你了。沒事的話，退下吧！”
老大因她皇太后的語氣爆起一朵十字花，抬頭一瞪，卻在亞久津更淩厲的瞪視下縮回去，一步一步地退回小弟身邊，然後——四個人同時轉身拔腿就跑。
看著他們絕塵而去的身影，天籟把戰利品收好，很誠摯地對亞久津說：“真不愧是混混王呢！果然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攝人威力啊！”
“你說什麼混混王！”再次聽到這個莫名且絕不能算好聽的稱呼，亞久津語氣不善地說著轉過身來，然後捕捉到巷口處閃過一個身影，他馬上出聲喝道，“誰！”並且跨著大步子走向那裏。天籟一看也趕緊跟上，走到巷口，她的目光被一個反光的閃亮東西吸引住。
彎下腰把那樣東西撿起，天籟嘴邊勾起一抹了然的微笑——原來，是她啊！這還真是沒想到呢！
快步趕上亞久津，天籟在他後頭喊著：“喂！亞久津仁，別追了！”
亞久津慢下腳步沒有再去追那個閃過的身影，轉頭說：“喂，他有可能是指示者，你不想知道是誰嗎？”
“沒有那個必要了。”天籟笑笑，對他說，“不管怎麼說，今天還是很感謝你替我解圍啊！”
“？！要不是他們跑到我的地盤上來，誰要理你！”亞久津拽拽地說完，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不過，女人，你是不是開罪了什麼人啊！”看她一副三好學生的樣子（淩：……仁殿，您絕對是看錯了……），居然會有人收買不良少年找她麻煩？
“沒那樣的事，像我這種一看就知道心地善良童叟無欺的好學生怎麼可能會得罪人呢！他們不是說了嗎！是來還我東西的。”天籟笑眯眯地回話道。
朋朋bb 2011-8-24 20:41
亞久津雖然不明白她為什麼要說謊，但是不愛管別人閒事的性格也讓他沒有再問下去，掃了她一眼後就踩著步子要離開。
“哎喲！別走那麼快嘛！我還沒有好好謝謝你呢！”天籟趕緊在後頭急急地追上，跟在他旁邊說，“對了，上次說趕時間沒空理你，擇日不如撞日，咱們今天來聊內心世界怎麼樣？”
“閉嘴！女人！”亞久津的頭上冒出小小的十字，語氣不善地吼道，心裏開始後悔剛才的多事。
“別這麼無情嘛！喂，亞久津仁，你不要走那麼快……”天籟看著突然加速的亞久津，一邊叫喊著一邊不屈不撓地加快腳步跟上。
“滾開！”亞久津更加兇狠地瞪她，卻發現她不為所動依舊笑吟吟地跟在旁邊，他簡直無計可施——總不能把她塞回那條巷子裏吧！
亦步亦趨地跟在亞久津旁邊，天籟心裏知道，那幾個小混混搞不好還會回頭找她麻煩，這種時候當然要粘緊保護神啊！
低頭瞟一眼手中攥著的東西，這是剛才地上撿到的“證物”——一個鑲著水鑽的髮夾，曾經在某一個晚上這麼一個亮晶晶的夾子可是拼命地反光刺她的眼啊！所以說，女生最好還是不要帶什麼髮夾的，很容易就留下把柄了，記得杏在合宿的時候也是因為夾子被撿到了才讓其他人發現她不慎害赤也墜樓的事情吧！
把鑽石髮夾收進口袋裏，天籟的嘴角勾起輕淡的笑意——？月檀同學，下次做壞事，千萬要記得不能留下任何把柄哦！不然的話，很容易讓人反咬一口呢！
第五十五章 延遲的比賽
對陣六角中的比賽算是很順利，只要龍馬贏了這一場就可以結束比賽了。只是，對方的葵好像也不好對付，雙方的拉鋸戰已經持續了很久卻依舊不相上下，每個人都不曾退讓。
天籟的視線跟著黃色小球兩邊轉，看了半天，終於覺得眼睛酸酸的，她伸手揉揉眼說：“龍馬今天好像特別有幹勁啊！”
視線同樣跟著小球走到眼睛生疼的桃城也暫時地收回了目光，說：“那是當然的，越前那小子跟六角中那小子可以算是意猶未盡啊！上一次比不出個結果，今天當然更加拼啦！”
“是這樣子哦！”天籟理解地點點頭，對了，她都差點忘記，在今天的比賽前，他們就已經見過六角中的人馬並且龍馬還跟人家比過了。
“小天似乎一點都不驚訝啊！”剛剛贏了一場漂亮比賽的不二若有所思地說，“你知道我們遇上六角中的事了嗎？”
……不二，你不要時刻想著捉別人小辮子好不好？！天籟只覺得每次對上不二都要多費很多腦細胞，就算是掌握了他的美男玉照還是不得不小心翼翼步步為營。投過去隨意的一眼，天籟用不怎麼真誠的訝異語氣說：“真的嗎？你們遇上六角中了啊？什麼時候的事？”
不二湊近一些，說：“我們從沙灘回來的時候碰到六角中，還去他們學校參觀遊玩了哦！”
不二的語氣就像是用力強調天籟錯過了什麼好戲一樣。
可惜呢！不二，你說的這件事，我老早就知道了，而且也不能算是錯過了龍馬的比賽呢！所以，想我大呼浪費的話，就不能如你願了。天籟笑笑，無所謂地說：“是嗎？那很好啊！不二遇到你以前的朋友了吧？”
“小天，有時候想吊你的胃口還真難呢！”不二搖搖頭，無奈地笑道，“你一點都不感興趣的樣子，真是讓人無法繼續吊下去。”
“呵呵，讓你失望真是不好意思了。”天籟得意地一笑，不二，拿我知道的事來吊我的胃口，你還是madamadadane了。
不過……龍馬的這場比賽，貌似還要進行很久的樣子，天籟伸直腰杆，舒展一下僵掉的筋骨，再轉轉脖子，對其他人說：“你們慢慢看，我到別處去走走。”
“咦？越前的比賽，小天很少有錯過的啊！”不二側過頭，有些疑惑地問。
“是啊，平時看他耍拽氣對手的時候覺得很爽，可是他今天都拽不起來，就勾不起我興趣了。”天籟深感無聊地說。
……在場聽到這句話的其他正選們都無語了一下，原來他們的經理看比賽，只是為了這麼無聊的原因……
桃城首先從無語中回神，說：“可是，小天你走了的話，回去報告怎麼辦？”同班的他最清楚天籟每次比賽回去後都要寫比賽總結——之所以知道得那麼清楚，主要是因為比賽過後的兩天，所有的數學課英語課都必定看到她在奮筆疾書。
“那種東西我順手得不得了，只要有資料我就可以寫出來了！不過，收集資料這種事就不用我做了吧！”看了正在專心致志地在本子上記錄的某人一眼——咳，畢竟，青學的資料狂人，有一個就已經夠了。
龍馬的比賽雖然費了不少時間，但最後還是順利晉級。接下來，青學終於要對上萬眾仰望的王者立海大了！
這一場比賽，可是令人期待得很哪！精彩程度絲毫不輸對陣冰帝的那一場。尤其是龍馬與真田的比賽，絕對稱得上是頂峰對決！
但是，所謂好事多磨就是這樣，似乎越是備受期待的事情，老天就越會加以阻撓，借此驗證大家的耐性。淅瀝瀝的雨從早上開始就一直沒停過，抬頭看天，烏雲厚厚地密佈在整天天空，大概這整整一天都沒有要放晴的可能了。
從主辦方那裏獲得比賽因天氣關係延期的消息，天籟並沒有什麼失望的感覺——畢竟是早已知道的事，跑這一趟只是為了程式上需要而已，她打著傘施施然地走回去其他人那裏準備通知大家這個資訊。但是大老遠地，就看到他們避雨的亭子前面，矗立著一道熟悉的身影。
赤也啊，又在挑釁了，還真是學不乖呢！天籟搖搖頭，大步地走上前去，遠遠地說：“哎呀！赤也，我們又見面了呐！我的‘蝶舞’在你家過得還好吧？”
切原聽到這清朗的聲音後幾乎是已成慣性地一僵，然後才側過頭看著來人，神色有些複雜，卻出乎意料地回答說：“還活著，你放心！”
天籟有些詫異地挑高了眉毛，這個小海帶今天怎麼突然變得那麼乖？轉性了？
“切原，還在幹什麼，去集合了。”真田皇帝威嚴的聲音從後頭響起，把切原領走。
“等一下！你們道個歉比較好吧！”被切原撩起了火氣的桃城馬上上前興師問罪。
王者的傲氣，頓時在真田身上表露無遺，撩下了讓桃城更火的話之後，他領著切原離去。
“momo，算了。火氣太大傷身體啊！”天籟收起傘走進亭子裏面勸道。
“小天，你怎麼會認識那種亂七八糟的人啊！”桃城氣還沒消，火大地沖天籟問道。
天籟眨眨眼，點著下巴說：“亂七八糟嗎？立海大的話，還好吧！所謂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嘛！我是去瞭解了一下他們的情況。”
“那，蝶舞又是什麼東西呢？”不二剛剛在切原的挑釁下失去的微笑又重新回到臉上，有趣地問道。
“不是什麼重要東西。”天籟四兩撥千斤地回答，順便通知大家最新消息，“剛剛總部那邊已經發通告了，由於天雨關係，這周的比賽暫停，要押後到下周。”
“什麼？！”桃城反應最大地叫道，其他幾個人臉上也交錯著失望和不甘。
“已經決定了的事，也沒辦法啊！不過大家放心，接下來的一周，會有好玩的事情發生哦！大家不要這麼沒精打采的啦！”不延遲比賽，哪來的機會去輕井澤合宿呢？說起來這場比賽真是暫停得好啊！
“不能馬上好好地教訓那幾個張狂的人一下，還能有什麼好玩的事情發生啊！啊……真是不爽啊！這麼點小雨就要被迫延期！”桃城煩躁地扯著自己的頭髮大叫，海堂投給他一個看白癡的眼神，卻分明也是悶悶不樂。龍馬更是別過臉，目無表情地看著外頭的雨景。
“雖然很可惜，但也是沒辦法的事呢！只好利用這周多出來的時間加緊訓練好讓立海大見識一下我們的厲害了！來來來，不要再坐在這裏浪費時間了！反正都出來了，大家就回去練習吧！”對於幾個心情因為比賽的暫停而有些低迷的大男孩，天籟思來想去，覺得還是用訓練來分散他們的心神好了。
大石第一個響應，率先站出來說：“沒錯！我們現在有了一個星期的時間，一定要更加努力練習，決不能輸給他們！大家回去吧！”
所有人都背起網球袋準備回去，可是走出幾步，卻發現龍馬朝另一個方向走去了。菊丸首先發現，叫道：“小不點要去哪里喵！”
雨聲把他的聲音蓋住，龍馬並沒有聽見，頭也不回地往前走。天籟拍拍菊丸的腦袋說：“英二，他有自己訓練的途徑，我們由他去了啦！”如無意外的話，龍馬今天會跟真田進行一場雨中對決吧！雖然結果是殘酷的，但是不經過這次的磨練，很難說他在決賽中會不會有那樣的表現呢！
“喵！怎麼感覺小天和小不點都很神秘的樣子呢？”菊丸扁著嘴喃喃著，還是跟著大隊回學校去進行訓練了。
天籟往龍馬的方向看了一眼，只來得及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茫茫雨中，很有“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如返”的意境。她猶豫了兩秒，還是跟上了大隊。雖然有點擔心龍馬，畢竟除了他老爸以外，還是第一次有人讓他輸得這麼一敗塗地，但是，如果他不能自己覺悟的話，她去了也是沒用的。更何況，她根本就不想看到拽小子沮喪的樣子。
龍馬，成長吧！在真田大叔的打擊下，爆發出你的潛能吧！
第五十六章 輕井澤集訓（上）
啊！期待已久的輕井澤之行啊！
看著眼前破敗的房子，早有心理準備的天籟還是覺得十分身心舒暢！不管怎麼說，可以光明正大地蹺課一周到戶外活動還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啊！
其他人垮掉的臉色更是讓她覺得好笑！拜託，房子外面看是破一點，裏面還是可以住人啊！這群孩子真是平時被慣壞了！
“不要唉聲歎氣了！與其在這裏抱怨還不如趕緊動手把這裏收拾一下好休息呢！”天籟精神充沛地對其他人大叫，發揚平日指揮調度的能力給大家都安派了任務。
所有人都配合地開始動作起來，龍崎教練也進屋查看裏面的狀況。只有天籟站在原地，用欣賞的目光掃過眼前清新的自然景色。
“我說，小天，”被安排去提水的桃城從屋內翻出了水桶去找有水源的地方，經過天籟身邊時忍不住問道，“你工作都安排好了，那你自己是打算幹什麼呢？”
“我？”天籟閑閑地投給他一瞥，說，“看風景啊！”
桃城腳步一滑，旁邊的龍馬把帽沿壓低了一些。
穩住了身子，桃城哇哇大叫地說：“你怎麼可以這樣！指揮我們做這樣那樣的自己在旁邊納涼！”
“我這不是純粹的納涼啊！你不要光看表面看不到更深層次的東西，我不但承擔著監工的重大責任，還要順便視察地形好制定接下來這一周的訓練計畫呢！”天籟理直氣壯地解釋，用專業的口氣說道，“而且，更重要的是，這個做家務的事情其實也是訓練的一種啊！看，提水搬行李訓練體力，擦窗擦風扇訓練靈活度，打掃拖地更是綜合性體能訓練啊！現在是你們要去打比賽的，我怎麼能搶走這些大好的訓練機會呢！喂喂，櫻乃、朋香，你們也別跟他們搶活幹了！一旁去歇著吧！”看到旁邊自動自覺幫忙的兩個小女生，她還不忘招呼她們一起袖手旁觀。
桃城咬咬牙，同班同社的經驗讓他很有自知之明地不再多話，乖乖地提起水桶去幹活。繼續說下去的話，難保他們“盡職盡責”的經理打著訓練的旗號又要安排他們坐什麼苦力！
人多好辦事，在眾人（嚴格來說是眾男生）的同心協力下，才半天他們就已經把這棟遠看像鬼屋近看是破屋的房子收拾得雖然外面看起來還是破屋但裏面乾乾淨淨一塵不染窗明几淨了。所有人舒坦地攤在剛洗乾淨的地板上，享受這從繁忙的學習和練習中偷來的片刻清閒。
陽光透過擦得明亮的窗戶照射進來，灑在這群青春熱血的少年身上，仿佛為他們鍍上了一層耀眼的金光。天籟尾隨在龍崎教練和乾後面進門，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副青春無敵的美少年圖。
嘖嘖！真是沒話說得！雖然沒有冰帝的美型，也沒有立海大的霸氣，但是別有一番屬於青學的朝氣，是其他學校的人都比不上的！只可惜，這麼一副美男圖裏面，唯獨少了那個冷冰冰卻是青學軸心的人物啊！
龍崎教練響亮地拍拍手掌，引起他們的注意力，然後清清嗓子，開始對這一周的訓練計畫進行簡短的介紹，並且由剛剛一起去研究了一下周圍環境的乾進行補充說明。下面的一群少年，難得乖巧地沒有胡鬧，盤腿坐在地板上認真地聽著安排，大石甚至拿紙筆在做記錄。
真是一個祥和美好的午後啊！郊外的別墅，溫和的天氣，朝氣蓬勃的少年……天籟不禁展現出發自內心的微笑——來到青學，真的很好呢！
輕井澤的日子過得可謂是輕鬆愉快，除了某天出現的某個大熱天穿著毛毛衣服cos棕熊（to某熊：放心吧！這個不華麗的傢伙說的不是你）卻被砸暈掉的倒楣傢伙，又一個某天出現的受到學長莫名尊崇行為卻極其詭異的前任部長以外，沒什麼大的事情發生，算是無風無浪平安祥和。
而且，這幾天的訓練雖然強度和數量上都比平時有了大幅度的提高，但是沒有一個人有怨言……這麼說也不完全正確，某些時候他們的確是小有怨言的，不過那都是在乾把他的特色蔬菜汁拿出來的時候。這附近的深山老林裏野草野菜特別多，為他提供了不少原材料，可以說，各式新口味新品種的乾汁是這次集訓中產生的唯一一項具有不良影響的副產品。
又一天的訓練結束，苦練了一整天的正選們早早地就洗完澡睡成死豬了。天籟伏在小矮桌前，旁邊放著乾的筆記本，認真地比對著寫寫畫畫：
不二，海堂：力量；
菊丸：體力；
桃城：靈活度；
……
手塚：表情。
“哎呀！寫錯了！這次各人要加強的專案怎麼把冰山也寫上去了！”天籟用筆頭撓撓後腦，自己都覺得好笑地把最後那一行擦掉。就在這時，“你爸找你你媽找你你奶奶找你你姨媽找你冰山找你美人找你綿羊找你……”嘈鬧的手機鈴聲在靜謐的夜晚特別響亮，天籟被這突如其來的響聲嚇了一跳連筆都掉了。怕吵到隔壁房間已經睡了的那群人，她趕緊拿起手機按了無聲，再看螢幕，上面顯示出一串陌生的號碼。
“這麼晚了，誰還找啊！而且這種荒山野嶺也會有信號，真是神奇！”天籟皺皺眉頭，還是按下了接聽鍵，“麼事麼事……啊！部長！”
這應該叫做心有靈犀還是該說白天不要說人晚上不要說鬼（淩：……冰山不是鬼哪！）？才剛想到他，他就打電話過來了。
對了，日本跟德國有八小時的時差，這裏的半夜11點，那邊還是下午吧！而且到輕井澤之後由於沒有電腦的關係都不能及時發報告過去，難怪冰山要來查勤了。天籟暗暗歎一口氣，這位部長還真是盡職盡責到讓她這個經理嚴重汗顏哪，人不在還掛idd國際長途過來關心！
電話那頭傳來熟悉的冰冷語調，但是相處久了的人還是可以聽出裏面的一絲柔和：“不好意思，現在打電話給你，會不會太晚了？”
“還好，我還沒睡。不過其他人可都已經昏迷不醒了。”天籟拿著手機邊說邊走到窗邊，抬頭望去，今夜月明星稀，不知道德國的月亮跟日本的是不是一樣？
“集訓怎樣了？”真不愧是冰山，絕對的言簡意賅開門見山，打個長途也不曉得問候別人一下，直接就切入主題了……真是省電話費啊！
“啊！很好，大家都很用心，連部長的份一起努力了，而且進步很大呢！過兩天回去後我發一封詳細的報告給你吧！這次的進展一定不負你所望哦！”天籟乾脆坐在窗臺上，邊講電話邊欣賞山上寧靜的夜景。
“那就好，辛苦大家了。”手塚用一貫的語氣說著，然後，不加停頓地繼續說，“另外，有件事……”
天籟的笑容在聽到手塚接下來的話後難得地僵住了。
“天籟，有什麼問題嗎？”得不到回應，手塚在電話那頭問道。
有什麼問題？！問題就是，你跟跡部的約定為什麼要把本姑娘攪和進去？！
手塚剛剛才講完的話還縈繞在天籟腦袋中不能消化——
“另外，有件事，冰帝這周剛好也在輕井澤進行集訓，就在你們附近。”
是啊，這個我知道。
“我跟跡部已經講好了，在集訓結束前，想請他們過來打一場練習賽，這也能夠很好地檢驗出我們的訓練成果。”
沒錯，這個我也知道了。
“跡部已經同意了。不過他提出，讓你先過去他那裏商量一下友誼賽的細節。”
……天籟的思維已經停頓。
“我知道這本該是我做的，不過現在，只好辛苦你去跑一趟了。”
有什麼問題！這就是問題所在！友誼賽不就是他們來了就雙方開打嗎？還商量個什麼鬼細節啊！這是陷阱！一定就是水仙那傢伙設下的陷阱！為了報復她上次在舞會中逃掉！
“天籟？你還在嗎？”問了一句還是沒有回應，那邊的手塚微微皺眉，再喊了一次。
“我……一定要去嗎？”天籟回神，很不情願地咬牙問道。
“……”這次輪到那頭的手塚給出了一串沉默，也對，她平時是多麼乖巧聽話認真負責部長說一她絕不說二的好經理好助手啊（淩：……你確定你說的是自己？），像這種聯繫友誼賽的事以前都不知道做過多少遍了這次沒有爽快地答應下來的確是有些奇怪吧！
沉默了一陣子，手塚才問：“你不方便去一下嗎？”
不方便！很不方便！極其不方便！雖然說跟冰帝的練習賽勢在必行，不過在自家的地盤她才不怕咧！可是，要她主動送上門？當然是能躲則躲能避則避啊！
“咳嗯……我是想，如果可以的話，想儘量留在這裏監查那群問題兒童的訓練……冰帝的人就不能直接過來嗎？”劇情不都是那樣發展的嗎？手塚去說一下跡部就領著人馬自動出現了啊！哪里還用得著商量什麼哦！這水仙分明就是在耍陰謀詭計！
“這個沒問題的，有教練還有大石在，他們出不了什麼狀況。而且畢竟練習賽的要求畢竟是我們提出的。既然跡部說到的話，我們也該認真對待才是。”手塚合情合理地分析著。
……冰山，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你在把你可愛善良的經理往虎口裏推啊！
但是，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好像已經沒有退路了呢……天籟沮喪地從窗臺上滑下來坐到地板上，扁著嘴朝話筒說：“好吧！我去就是了。”
雖然說自己基本上是以壯士的心態來到了跡部在輕井澤的別墅前，但其實靜下心後，倒不覺得走這麼一趟有什麼難的。
就算那天晚上她是逃了吧！可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來就來唄，難道還怕那水仙能將自己怎麼樣不成？本姑娘不把他怎麼樣就已經很對得起世人了！
想到這裏，天籟像吞下了定心丸一樣，昨晚的猶豫不決全部散去，提步走到別墅的鐵門前……所以說，還真是同人不同命，大家都是出來集訓的，為什麼他們住的是鬼屋，而冰帝住得卻是豪華別墅？！
默默地感歎了一下天道不公之後，天籟伸手向帶有攝像頭的電子門鈴探去，但是，她的手還沒觸摸到按鍵，巨大的鐵門突然開始移動了。
隨著大門的滑後拉開，一個熟悉的身影慢慢地從門後出現。
臉上掛著倨傲的微笑，雙手隨意地插在褲兜裏，身後也同樣站著大山一樣的樺地。一如既往的，如同女王般尊貴。
忽地，天籟粲然一笑。
“好久不見，景吾。”
“好久不見，景吾，”天籟忽然眼睛一亮，展現出最燦爛的笑容，高興地說，“我真是想死你了！”
跡部的身子不可察覺地一震。聽到自己的名字從她嘴巴裏說出，心神驀地怦然一蕩，連嘴角都不自覺地增加了上揚的弧度。
從來她對自己的稱呼都是“水仙”，有時候會戲謔地叫“跡部大爺”。今天突然直喚名字，不可否認，他有那麼一點的受寵若驚，連舞會上她從自己手中溜走的鬱悶都一掃而光，腳步已經自動自覺地迎上前去。
同時，天籟也輕快地向跡部走去，然後——跟他擦身而過。
跡部定住，額角一抽，轉身，發現天籟直接走到了樺地旁邊，蹲下來摸著樺地牽著的黃金獵犬，愉快地說：“景吾啊，我們都好久不見了！沒想到今天來一趟還能看到你，真是意外之喜呢！我們家國光也很掛念你啊……喂，你理我一下好不好？”高傲的黃金獵犬根本不鳥天籟，抬頭挺胸地坐在地上還撇過頭去。
天籟很挫敗地收回撫摸它腦袋的手，小聲嘟囔著說：“原來你才是名副其實的女王，這麼拽，太不招人喜歡了。”
跡部的嘴角已經抽了又抽——從雲端掉下來的感覺畢竟是稱不上暢快的——他眼睛閉了一下，用力地吸氣呼氣將氣息平服下來，但開口說話的時候還是能讓人輕易發覺他的咬牙切齒：“你怎麼磨蹭了那麼久？本大爺可是不等人的。”
話雖如此，但他還是等了。事實上，他從今天早上起床開始就抱著莫名輕快的心情在等待，而通過閉路電視看到她到了門口之後更是主動來到門前迎接。只是，她不知道在門外搞什麼鬼，站了半天才打算按鈴。而更過分的是，她一進門居然直接撲向法蘭西斯！
天籟撐著膝蓋站起來，瞥了跡部一眼說：“我又沒讓你等，冰山叫我今天來，可沒說明什麼時間到啊！而且，你以為在這種郊野要等到可以過來的車子很容易嗎？”我可不想你大爺家裏有十幾二十輛名牌汽車專供不同場合使用啊！
跡部本來不想再多說什麼，可是在視線瞄到了自家愛犬後，嘴角又抽了一下，問：“你剛才叫法蘭西斯什麼！”
“景吾啊！你那麼年輕耳朵就已經不中用了嗎？”天籟眨眨眼一派關心地問道。
她老實不加掩飾的回答讓跡部的額上立刻起了小小的“井”字，眯起眼說：“你什麼時候給我家的法蘭西斯取了這麼不華麗的名字？！”
不華麗大概只是跡部表達不滿時的慣常用語，卻馬上被天籟揪住，心裏在偷笑面上很誠懇地說：“很不華麗嗎？我覺得還好吧！”
“本大爺的名字當然很華麗！我指的是你什麼時候把它放到了法蘭西斯頭上！”任何人的名字被用在狗身上都不會覺得很高興吧！他都不知道當初聽到她家的狗叫“國光”的時候在鬱悶什麼！親身體驗的時候才發現這根本不是什麼良好待遇。
“因為……”天籟看看似乎正在冒火的跡部，又樺地腳邊高傲的大狗，很認真地說，“這個名字很適合它啊！”根本就是動物版的女王。
“你……”跡部用力地吐納著氣息，努力勸服自己別再跟她爭論這些有的沒的。跨開步子走進別墅裏面。
在門外的時候，只覺得這真是一幢豪華別墅。進來之後，才發現這根本就是一個小型行宮了！種滿了玫瑰月季百合各式觀賞型鮮花的花園，跟足球場一樣大小的游泳池，別墅後面還有一排配置標準的網球場。難怪當他們看到青學住的地方時會有那種反應！根本就沒得比嘛！
可恨的有錢人！天籟在跟隨跡部走進屋子裏面時更是被滿目琳琅的華貴裝飾古董名畫閃花了眼——就算是有錢人也不用這麼招搖吧！只是一所偶然來度假用的別墅就跟人家的博物館一樣，那本家是不是就成盧浮宮了？
“跡部，你回來了……是你？”慵懶的關西腔在忍足看到跡部身後跟著的人時，話尾有著輕微的上揚。
“啊！是你啊，也好久不見了，斷……唔……”天籟微笑著正要跟忍足打招呼，忽然一道極其靈活的身影迅速地掠過跡部飛到她身邊把她的嘴巴捂住。
然後，向日嶽人臉臭臭的用不怎麼好的語氣在天籟耳邊低聲說：“我警告你，不要再把那個詞冠在我們身上！侑士後來已經把真正的含義告訴我了！”
雖然嘴邊被捂得嚴嚴實實，但露在外面的墨綠色眼珠子分明閃爍著笑意，看得向日更是一陣惱火。
這時，？戶、鳳和日吉也已經結束了早上的自由訓練，從別墅的後門進來，一看到眼前的陣仗，都有些驚異，不過？戶和日吉都是不愛管閒事的人，對發生的事情興致缺缺地走到一旁去找水喝。鳳則是上前一步滿臉訝異地說：“天籟！你怎麼會在這裏……向日學長，你在幹什麼？”
跡部淡淡地掃了向日一眼，吩咐道：“別鬧了，放開吧！”
向日再警告性地瞪了天籟一眼，才放開手。天籟一得到自由，就笑吟吟地對鳳招手說：“長太郎，最近好啊？關於我為什麼會在這裏的問題……”天籟看了跡部一眼，“你們部長沒說過嗎？青學這一周也在輕井澤集訓啊！”
“啊！是真的嗎？我沒聽說過啊……”鳳微笑的答話還沒結束，就被另一道聲音打斷。
“跡部學長，你說今天要來的客人到了嗎？”循聲望去，從連通二樓的樓梯上，出現一個女孩子，粉紅色的吊帶裙配上同色系的小外套，波浪卷的茶色頭髮認真地梳理過披散在腦後，一隻白皙的手輕輕地放在護欄上，儀態宛如公主一般。
啊！真是不得不再次感歎一下同人不同命呢！為什麼大家都是做經理，人家冰帝的經理來集訓的時候還可以打扮得美美的在別墅裏當公主，她卻苦命的要每天頂個大太陽跟在旁邊做記錄按碼錶？
？月檀在看清所謂的“客人”的長相後也頓時一僵，臉上迅速地閃過心虛、陰鬱還有嫉恨，隨即慢慢走下樓梯，有禮地說：“跡部學長，這位就是你說的客人麼？”
呵呵，公主麼……天籟的手隔著口袋摸到了一個硬硬的小物件，嘴角微微勾起，真是適合，除了擁有公主的外形條件和家世背景之外，同樣擁有公主那種說好聽的是不諳世事難聽點就是白癡沒腦的智商呢！
天籟微笑著看向？月檀，翡翠般的眼睛像是流轉著了然的光芒，令？月檀忽來一陣心驚。
“小天！你來了啊！”輕快的身影從樓上飛奔下來，掠過？月檀撲向了天籟。
被飛撲而來的衝力撞上，天籟後退半步才穩住身子，充滿歎息地叫出來人的名字：“慈郎。”
慈郎習慣性地抱住天籟，腦袋在她肩上蹭蹭，愉快地說：“你昨天晚上發短信給說你要來我都沒看到，今天早上一開機看了之後就馬上起床下來了，你果然已經到了啊！”
拜託，慈郎，雖然說昨晚11點多的時候發短信給你的時候就知道你肯定已經睡死了。可是睡到現在才起來……你真的是來集訓的嗎？跡部還真的是他爹，而且還是個慈父敗兒的爹，居然能縱容他到這個地步！
跡部眯起的眼睛看了慈郎的背影一眼，才轉身向飯廳走去，說：“午飯時間到了，先用餐吧！”
“喂，等一下，水仙，我不是來吃飯的……”天籟推開慈郎，跟在跡部後面對他說。
“你不吃，本大爺還有其他人也要吃！有什麼事飯後再說吧！”跡部說完，已經先行在主人席上落座。？月檀得意地瞥了天籟一眼，趕緊在跡部旁邊的位子上坐下。其他人也相繼入座，僕人開始鋪設餐具。天籟皺眉看著，確定跡部沒有要現在跟她談要事的意思，只好任由慈郎把她拉到長長的餐桌旁邊坐了下來。
與一幫帥哥們同台共進午餐，應該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才對。可是，為什麼此刻的氣氛那麼詭異？
飯菜還沒有送上，除了跡部安坐在主位上以外，其他人一字排開分坐在長桌兩旁，天籟自顧自地跟正對面的長太郎聊得高興，卻突然覺得周圍氣氛似乎冷卻了下來。
察覺到不對勁的天籟扭頭看向其他人，只看到跡部沉著臉，？月檀也跟著他沉臉，慈郎本來就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但其他人也默不作聲就太奇怪了，剛剛明明他們還聊得很熱絡的。
而且，那股涼意是從何而來的啊？別墅室內已經有空調了，沒事不要學冰山放冷氣好不好？
皺皺眉，十分不解的天籟決定找個人問問，跟她最熟悉的長太郎跟她一樣不清不楚，慈郎就更別指望了。視線跳過不大熟的日吉和？戶放到向日身上，天籟叫道：“喂喂，斷……”剩下的一個字在向日怒意的瞪視下吞回去，她改口道，“偽同性戀！”
忍足的額角抽動。跡部停止了放冷氣，所有人都一愣。向日拍著桌子叫道：“你在叫誰？！”
偏過頭，天籟笑笑說：“我是看著你的，當然是在叫你？！”
“放屁！”向日忍不住用上不雅的語言，吼道：“我們才不是偽同性戀！”
“哦哦，不是偽的，那是……真的？！”天籟眨眨眼睛，臉上寫著“原來是這樣”。
“當然——”向日憋了一口氣更用力地吼道，“不！可！能！”
天籟又是一笑，說：“那叫偽同性戀就對了嘛！”
向日幾近暴走，跳到椅子上拍著桌子說：“你幹嘛一定要把那三個字冠到我們頭上來？！”
“不喜歡嗎？果然，你們還是比較偏愛斷背這個稱呼嘛！”天籟受教地點點頭，一副“以客為尊”的樣子。
“你……你……”向日指著她的手指劇烈抖動，氣得幾乎吐血地說，“你不要再散佈謠言了，我跟侑士根本完全沒有那種關係。”
天籟不解地歪過頭，無辜地問：“哪種關係？”
向日終於宣告陣亡地倒回椅子上，所有人，包括鳳，都對他投以一個同情的目光。世界上有那麼一種人，不需要動用到一刀一槍，卻可以將對手全面擊潰毫無招架之力，現在算是見識到了。
忍足若有所思地看著天籟，忽然問道：“你其實是不是很討厭我們？”不然的話很難理解她為什麼每次對上他們都講這些氣死人的話。
“怎麼會！你們站在一起多養眼啊！誰捨得討厭呢！”天籟乾脆迅速地否認，她說的可是真話哪！這對有趣的組合她不但不討厭還喜歡得緊呢！
慢慢恢復過來的向日無力地把腦袋擱在桌上，問：“那你幹嘛一直惹我們！”
天籟對他友善地一笑，才說：“我那是喜歡你們，才會逗你們玩的。”
這時，一直在旁邊沉睡的慈郎詐屍一樣突然坐起來，雖然閉著眼睛卻很肯定地說：“嗯嗯，這是真的。小天對於她討厭的人，通常是直接無視過去的。”
沒有做聲的跡部其實一直在暗暗關注著他們的對話，聽到慈郎這句話，馬上回想起他們的第一次見面，原來……那個時候她是真的討厭自己呢！想到這裏他心裏又是一沉。
天籟把慈郎的頭按回飯桌上，溫柔地說：“慈郎乖，還沒上飯，你繼續睡。”慈郎也乖乖地再次倒下了。
忍足捏著下巴，深思地說：“我最近正在研讀中國古詩詞，其中有一句一直不是很明白。現在看到你，我總算是領悟到那句話的深刻涵義了。”
“阿咧？看不出來你有這麼深厚的文化內涵，還會鑽研中國詩詞啊！恰好我在這方面也很有研究呢！你說的是哪一句？是不是‘天生麗質難自棄’？”難得在這裏遇上懂得中國詩詞的人，天籟感興趣地問，大有酒逢知己的感覺。
推推眼鏡，忍足一個字一個字清晰地說：“是‘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
天籟的額角抽了一抽。
跡部的臉色忽然變得有些奇怪，好像很想笑卻又忍住的樣子。其他人則是十分好奇地看看忍足又看看天籟，向日不解地問道：“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清了清嗓子，忍足認真地說道：“就是說，因為有一個太可怕的人在，所以附近一千座山上的鳥都嚇得飛跑了，而一萬里以內人都不敢靠近。”
“哈哈，哈哈哈……說得好！這句話還真是適合你呢！”向日馬上拍著桌子張狂地大笑起來，？月檀流露出入座以來第一個笑容。其他人也是忍俊不禁的樣子。
“不錯啊，忍足君解釋得真好，果然是個有學問的人呢！”天籟微微笑著，得體地應答，心中的小惡魔早就冒出來大罵了：死關西狼，算你狠，罵人不帶髒字是吧！好一個“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姑奶奶日後不整死你還真的是對不起你這麼高的評價了。
這時候，僕人開始端著銀託盤出來，布上飯菜，才算是中止了忍足和天籟之間互別苗頭的暗潮洶湧。
第五十七章 輕井澤集訓（下）
午餐的氣氛在忍足解釋了那麼一句詩詞之後恢復熱絡，沒有剛才的冷場了，雖然天籟還是不解為什麼飯前有那麼一陣子大家的表現都起奇奇怪怪的，但也沒有追究下去——原因很簡單，因為她的全副心神已經被桌上精美的飯菜吸引過去，跟慈郎一起對跡部家的廚子手藝讚不絕口。
當飯桌上最後一道甜品撤去之後，跡部優雅地拿起餐巾擦擦嘴，貴族的良好教養展露無疑。隨後，他慢慢地宣佈：“飯後休息一小時，然後開始下午的訓練。”
“是！”
齊聲的應答無不體現出冰帝網球部良好的紀律性和服從性。跡部滿意地點頭，然後起身離席。
“喂，等一下，水仙！你到底是不是要談論練習賽的事啊！”天籟愕然地看著他不知道要走到哪里去，趕緊也站起來把他叫住。
“練習賽？什麼練習賽？跟青學嗎？”？月檀的愕然並不比她少。
天籟皺眉，看著跡部，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埋怨地說：“水仙，你都沒跟他們說過嗎？”那還把她叫來，有沒有誠意啊！
“你急什麼，本大爺答應下來的事是不會反悔的。”跡部回頭看她一眼，然後對其他部員說，“手塚已經跟我商量好了，為了檢驗我們兩校這次的集訓成果，在集訓結束前我們將會進行一次練習賽。”
“又要跟青學打啊！哼！正好讓我報上次的仇！”向日鬥志昂揚地第一個回應。
“不過，這件事，我怎麼不知道？”？月檀皺著眉頭，顯然不滿自己身為經理居然同樣被瞞在鼓內。
……我怎麼知道你怎麼不知道（淩：請問你是在念繞口令嗎？）！反正我家部長是跟我說了，你家部長沒通知你你找他理論去啊瞪我做什麼！突然接收到冷冽的寒光瞪視，天籟心中暗歎自己的無辜受累，決定華麗麗地忽視掉這道不善的目光直接跟上跡部追問道：“那你都安排好了，今天還叫我來幹嘛啊？”
“當然是有事要商量。”跡部腳下的步子沒有停頓，逕自走到了別墅的後花園。
“那敢問跡部大爺您什麼時候才有空，可以賞光跟小的商量一下呢？”天籟忍氣吞聲地跟在他後面問道，要不是人在屋簷下而且又是冰山開口派她來的，她早就甩門走了！
跡部走到花園中已經架好的太陽傘下，懶洋洋地坐到躺椅上，捧起一旁圓桌上的書，輕慢地說：“本大爺現在就很閑，可是，還沒有那個心情要談公事呢！”
天籟眯起眼，已經百分百肯定了這朵大水仙絕對是在鬧彆扭！可是他在火什麼！不就舞會上的時候把他給扔下了嗎？她莫名其妙地被拉去跳開場舞，今天又沒事千辛萬苦跑一趟都沒火他有什麼資格擺架子啊！
“那，我就不打擾大爺您了。麻煩您什麼時候有心情了再找小的吧！”天籟扔下一句，乾脆俐落地轉身走開。哼！要刷拽是吧！本姑娘就陪你一起耍，反正他家別墅那麼大，她就當來旅遊觀光了！
跡部似乎沒有料到她那麼乾脆地就放棄，有些錯愕地放下手頭上的書盯著她離去的背影，然後咬咬牙，不知道是在惱自己還是惱別人。總不能說，他是剛才飯桌上看到她跟鳳相處得那麼愉快才故意為難的吧！
哼！吃醋生悶氣這種不華麗的事情，本大爺才不會做呢！跡部眸光一閃，又倒回躺椅上去重新拿起書，只是，書上的內容，他一個字都看不進去。
搞什麼！自己把人喊來，又愛理不理的！又不是你們跡部家的傭人！憑什麼要看你少爺的臉色啊！要不是冰山，本姑娘還不屑于來你的別墅呢！天籟踏著重重的步子回到別墅裏面，打算是找綿羊或者長太郎或者別的什麼人都好陪她打發時間直到那位彆扭的大少爺肯說正事為止。
才拐到室內的走廊，就迎面走來了關西大灰狼——啊！有消遣了！天籟欣喜地張嘴就喊：“偽同性戀！”
忍足的步子稍微踉蹌了一下，轉過頭來，雖然笑得溫文爾雅，卻不難發現額角青筋的抽搐，不過說話的聲音還是力持平穩：“龍崎，可以請問一下，你為什麼非要把我跟岳人說成是這種關係嗎？”
“因為，你們看起來就很像啊！”天籟笑眯眯地，很理所當然地回答。
“是嗎？”忍足的鏡片閃過一道亮光，他走近天籟，忽然伸出右手前臂架在她頭上的牆壁上，俯下身子將她罩在下麵，嘴角勾起完美的弧度，聲調裏面帶著幾分誘惑地說，“那麼，是不是非要我做出什麼舉動來證明，才能讓你相信我是百分之百喜歡女人的正常男人呢？”
嗯，很曖昧！這個動作真的很曖昧！這句話也十分曖昧！不愧是忍足侑士，隨便就能擺出這種勾引女人的架勢來。連彼此的距離和說話的音量都掌握得那麼恰到好處。難怪那麼受女人歡迎，這根本就是一個難以抵擋的誘惑嘛！
他唯一錯的，是選錯了物件。
天籟墨綠色的眼睛眨了一下，忽然揚起魅惑的微笑，用不比他遜色的蠱惑語調緩緩地說：“忍足君，是想怎麼證明呢？”
看來這次是棋逢敵手啊！身經百戰的忍足一下子就明白到，眼前這個魔女是不容易對付的。他的笑容更增添幾分誘惑，並且閑下的左手也慢慢抬起，摘下鼻樑上的眼鏡，一雙桃花眼失去阻擋更是迷人，仿佛會發出十萬伏特的電力一樣，略帶沙啞的聲線靠近天籟耳邊輕輕說道：“只要能讓你相信，你想怎麼證明，就怎麼證明唄！”
連殺手鐧都使出了啊！忍足這次還真是拼盡了全力在維護他的尊嚴呢！天籟偏過頭好玩地看著他，笑容突然變得有些邪惡了，連忍足都有一瞬的心驚。
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是嗎？
“要證明給我看麼……”天籟低著頭，讓人看不清她勾起的嘴角，音量語調拿捏得當地輕吐著話語，兩隻纖纖玉手挑逗似的緩緩地爬上忍足的胸膛，猶如情人間的呢喃一般輕輕地說：“ne，侑士，你知道麼……”
吐氣如蘭的柔聲話語，讓久經沙場的忍足都不由得心神一蕩，隨後，耳邊繼續傳來天籟柔情似水的聲音：“你在戴上眼鏡的時候，還勉強算得上是個斯文敗類，可你一旦摘下眼鏡，就連斯文都沒有掉，只剩下敗類了呢！”
忍足聞言一怔，趁著他此刻最沒防備的時候，天籟按在他胸膛的手毫不留情地用力一推！
“晃蕩——嘩——”地接續兩下聲響，忍足被天籟的全力一推推倒，因為走廊並不太寬，他撞到後面的牆壁上後摔倒在地上，同時，走廊邊上擺放在花架上的花瓶因為他的碰撞而晃動幾下後，華麗麗地傾倒，雖然花架上的鐵絲護住瓶身沒有讓它直接砸下，但是裏面的水卻隨著花瓶的傾斜，連同裏面盛放的紅玫瑰一起，“嘩”地全部全部倒在了忍足頭上。
“發生什麼事了？”在裏屋的鳳和向日還有？月檀聽到巨大的聲響後一起沖過來，就看到了忍足狼狽地倒在地上，平日飛揚的蒼藍發絲不但被淋透，發梢上流下細小的水柱，還插著幾朵怒放的玫瑰。
“哎呀！忍足君，你沒事吧！怎麼這麼不小心滑倒了呢？”天籟立刻大呼小叫地撲到他旁邊，伸手想幫他把花拿掉，卻伸到一半時忍不住“噗”地笑出聲來，說，“不過忍足君，我看這玫瑰插在你頭上也蠻相得益彰的，要麼，就別拿下了吧？”
忍足抹過臉上的水，看向天籟的眼光不光是帶刺，簡直是含恨了，沒有鏡片攔阻的桃花眼此時不再充滿誘惑，咬牙地說：“你……還真是……熱情洋溢啊！”
“對不起，都怪忍足君太有魅力了，電得我心如鹿撞，一不小心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行為了……”天籟語氣很懺悔，但如果不是配合她很想笑的表情效果就更好了。
“侑士，你怎麼摔成這樣啊！哈哈哈……”在確定了搭檔沒有什麼問題之後，向日很不給面子地捧腹大笑起來。
鳳比較好心，過來幫忙扶起忍足，但是看到他藍發上的兩朵紅玫瑰，還是一副忍住笑的樣子別過臉去。
？月檀卻沒有笑，陰沉著臉走過來，對天籟說：“該不會是你害忍足學長變成這樣的吧？”
哎呀呀！深宮裏的公主也難得地會有智慧浮現的時刻呢！天籟低下頭，很是懊悔地說：“是啊，都是我不好，要是我小心點，就不會讓忍足君摔倒了……”
“哼！我就知道肯定是你！可不可以麻煩你不要再給我們的正選帶來麻煩啊！”？月檀一經確認，更加語氣不善地指責著。
鳳首先站出來為天籟辯解道：“月檀，你不要這樣，天籟她也不是故意的！”
“不，長太郎，你不用為我說話。的確是我給大家帶來麻煩了。”天籟繼續低著頭，小聲地說。
“長太郎，你這個時候不應該偏幫外人！”？月檀冷冷地說，“對不起，龍崎，可是我們冰帝在集訓，你一個外人在不大好，如果沒有別的事，可不可以請你回到你們青學那邊去！”
這時，忍足也擦幹了眼鏡重新戴上，說：“不要這樣，月檀，我剛才也是在跟她鬧著玩的。”是自己技不如人，雖然憤恨，倒也輸得甘心，不至於要鬧到趕人。
“忍足學長！”連自己人都不站在同一戰線，反而個個都幫那個討厭的女生說話，讓？月檀更加生氣。
“什麼事在這裏吵吵鬧鬧，嗯啊？”從外面回來的跡部，一進門就看到一群人聚在一起不知道在吵些什麼，不禁皺起了眉頭。
“沒什麼，只是，我想，我又不是冰帝的人，來這裏只會打擾大家訓練，所以，應該先走了。”天籟客氣地鞠一個躬，通情達理地說。
“誰說你可以走的！”跡部馬上就回話，反應之迅速不但其他人，連他自己也都一愣。
？月檀在片刻愕然之後一跺腳，氣呼呼地轉身就走，天籟卻在後面懶洋洋地叫住她：“那個，？同學？”
“還有何貴幹？”若是沒有其他人在場，她才不想理會，但是那麼多人，尤其是還有跡部在看這，？月檀只得心不甘情不願地轉過來。
“這個東西……是你的吧？”隨著一道銀光劃過空中，？月檀反射性地接住了天籟輕輕拋過來的東西。
張開手，掌心躺著閃著耀眼亮光的鑲鑽髮夾。？月檀先是一愣，隨即問道：“這是我丟了很久的夾子，怎麼會在你手上，你什麼時候偷拿的？”
我……偷拿？天籟失笑，一個人可以無知，但是過了頭可就變成愚昧了哦！？月檀同學。
毫不在意地一笑，天籟回她道：“這是我前幾天在路上撿到的，不過，你想知道我是在哪里撿到的嗎？”
？月檀突然感到一陣心慌，一個不好的念頭閃過腦中，再看著天籟微微勾起的唇角，還有墨綠的眼眸流轉的光芒，她立馬說道：“不……不用了，謝謝你幫我找回來。”
呵呵……雖然不大聰明，但是對危機的感應力還是有的。只要對方不是太過分，天籟向來不願意為難女生，於是，她也沒有說穿，淡淡地笑道：“自己的東西，可要小心看管了。不然，下次再掉在不該掉的地方，可就太容易引起別人誤會了哦！”
？月檀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顧不上維持她公主的禮儀，匆匆地離去。
“月檀的反應……好像有些奇怪耶！”看著她倉皇離開的背影，鳳不解地說道。
跡部的眼中精光一閃，直直地盯著天籟問道：“她是不是做了什麼？你怎麼會撿到她的髮夾？”
“沒有哇！路上隨便撿的而已。”天籟隨口應道，再次問道，“那麼，跡部大爺，休息完了，您是不是該跟我談正事了啊？”
“不好意思，我們下午的訓練要開始了。就請你再等一下吧！”跡部報復似的說，滿意地看到天籟垮下來的臉，率領眾人出去網球場。
該死的水仙！根本讓人猜不透他在想什麼！難道這就是他對舞會的報復嗎？叫她來然後讓她在旁邊幹等？天籟百無聊賴地趴在網球場旁邊支著太陽傘的圓桌上，憤憤不平地想著。
他們的訓練已經進行了2小時，由於這樣的訓練所有人都必須參加，所以她連一個可以陪聊天說話的人都沒有，只能靜靜地呆在旁邊看著他們對打。養眼是很養眼啦，可是看久了還是會累的。更別說在旁邊還有個拿著本本的？月檀不時對她投來不友善的一瞥。
靠！瞪什麼瞪！是你家水仙招惹我的又不是我去惹他的！你有種瞪他去啊！再惹老娘我就把你幹的好事說出來！無聊容易導致人性扭曲，尤其是在太陽底下無聊了兩個小時之後，連自認脾氣好品行佳的天籟都忍不住在？月檀又一眼瞥過來的時候狠狠地瞪了回去，果然讓她立刻起身走到賽場兩邊拿個本子裝模作樣地寫寫畫畫。
切……就這種水準還想挑戰魔女權威？也不想想，自古以來，公主跟魔女對上時，哪個有好下場的！要麼就被紡錘刺到沉睡個幾百年，要麼就關在高塔里留把長頭髮當梯子，要麼就吃個毒蘋果噎到，要麼就變成啞巴還搞到灰飛煙滅……公主到最後之所以會有happyending，是因為王子出現了，所以，公主在找到王子為她出頭之前，還是少惹魔女吧！
好無聊！真的好無聊！早知道這麼無聊！還不如留在青學那邊看著那群問題兒童，至少有時候還有笑料可以看。這群冰帝的，訓練的時候認真嚴謹到讓人覺得他們是不是部隊出身的。
看看時間，天籟毅然決定，再10分鐘他們的訓練不結束，她就閃人！
不知道是不是聽到了她的心語，訓練在10分鐘之內結束了，跡部把大家集合起來說了幾句什麼之後就解散讓他們各自活動。然後，他本人就朝天籟的方向走來。
朋朋bb 2011-8-24 20:42
依舊懶懶地趴在桌上沒有起身的意思，天籟抬頭看了看站到面前的跡部，運動過後的他頭上的汗珠一滴一滴地沿著銀灰色的發梢滴落，運動服濕透了貼在身上，她不抱希望地說：“我想，跡部大爺您肯定要說現在渾身粘糊糊的沒心情談正事，要先梳洗過後才有空理我吧！”
跡部看到她這副軟趴趴的樣子，微微一笑，眼神中流露出明明白白的寵溺，說：“沒想到你這麼瞭解本大爺，既然是這樣，也不用本大爺再多話了是吧！等本大爺梳洗完了，就會跟你商量練習賽的事情的。”
“去吧去吧！反正都等半天了也不差這一點時間。”天籟有氣無力地揮揮手讓他走，動作就像趕乞丐一樣。
跡部倒也不在意，走回別墅裏面去洗身更衣。
然而，過了一段時間，出現在天籟面前的不是跡部，而是樺地，他聲音沉沉的，不帶半絲感情，像是機器一樣說：“跡部讓你去泳池找他。”
啊！樺地同學啊！第一次聽你講出除“wushi”外的完整句子呢！不過，好像這個句子裏面有什麼不對勁……對了，泳池？天籟一下子跳了起來，大聲地問道：“你說，叫我去泳池？！”
“wushi！”果然是機器人，除了設定好的語句之外就只會回“wushi”這一句了。
“開什麼玩笑！我才不要！你叫水仙自己過來！”天籟扁著嘴，雙臂環胸地瞪著樺地。
“我只負責傳話。”意思是，該傳的話傳到了，去不去就是你的事了。樺地言簡意賅地說完，當真不理天籟轉身就走向泳池。
天籟僵在原地，泳池……那朵死水仙居然叫她去泳池這種危險地方！
猶豫了半晌，發現樺地已經頭也不回地走到不見蹤影，天籟還是咬咬牙，移動著腳步向泳池走去。
不就是去池邊說個話嗎？有什麼可怕的！
話說如此，她的腳步卻無比沉重，花費了不短的時間走完了網球場和游泳池之間不長的距離。
但是，到了池邊十幾米遠的地方，她就站住腳步沒有再前進了。舉目望去，有好幾個冰帝的正選在，那個？月檀甚至還穿著大膽的比基尼，躺在池邊的躺椅上，唯獨是不見了找她來的人。
搞什麼？人不在還叫她來？天籟皺眉，正想在心裏好好地罵一下跡部，泳池裏面忽然冒出一個頭來。然後，跡部從池邊的梯子上慢慢爬到岸上，馬上有僕人遞來浴袍為他披上，他任由浴袍的帶子鬆散著，懶洋洋地回到躺椅上。銀灰色發絲上的無數水珠閃爍著光芒，臉上的水珠，沿著喉結處一直滑落，而沒系帶子的浴袍內，健碩的胸膛若隱若現。
天籟困難地吞下口水，這水仙，身材還真不是蓋的！每天運動的人能有這樣的體格不奇怪，但還能保持這樣白皙的膚色就實在得天獨厚了。剛從水裏上來的跡部景吾，只讓天籟想到“出水芙蓉”四個字。
真是……引人犯罪啊！
好不容易把神智從這個太過震撼的畫面中喚回來，天籟對自己自製力有些不滿，不是都已經看慣帥哥已經有免疫力了嗎？怎麼心頭還會浮起這樣的騷動啊？妖孽！這絕對是……傳說中的如花妖孽！
甩甩腦袋讓自己的頭腦清醒些，天籟小心翼翼地走近一步，遠遠地呼喊著：“喂，水仙，你是不是終於有時間又有心情談正事啊？”
跡部看著天籟站得遠遠的，不禁蹙眉，說：“你站那麼遠怎麼講！”
“那你就過來嘛！哪有人在泳池談正事的啊！”天籟的腳下好像生了根一樣仍是不移動半分。
跡部不明就裏，以為是自己剛才讓天籟等久了她在發小女孩脾氣，好言說：“別鬧了，快點過來！”
“你才別鬧了呢！我不要過去！”天籟這次是鐵了心不屈服。
？月檀在一邊一副看好戲的樣子，挑釁地說：“龍崎，你身為經理，怎麼派你來辦個事還扭扭捏捏啊？”
天籟給她橫過去一眼，好你個不識趣的公主，放你一條生路你不走，偏要挑戰魔女的忍耐極限是吧！這一筆就記下了，就算是女生也沒情講。
跡部不再多說，直接招手，喊了一聲：“ne，樺地？”
“wushi！”一聲應答過後，樺地邁開步子直直地走向天籟。在天籟還來不及退後的時候就抓住她的手腕往回走。
“喂！放開！我不要過去！死水仙！有種我們單挑，派樺地來對付我你太卑鄙了！”天籟一邊死命掙脫樺地手銬一般的鉗制一邊努力止住自己的步子不讓他拖著走一邊已經語無倫次地對跡部大喊。
只是到泳池邊來而已，用得著那麼大的反應嗎？跡部眉頭緊皺，不知道平時最喜歡笑得囂張挑釁別人的天籟怎麼突然一反常態，抗拒得那麼激烈。
不行……還是不行……被樺地拖到泳池邊站定在跡部前面的天籟儘管一直都沒有回頭去看那池清澈蔚藍的碧水，但站在一米八深的游泳池前這項認知還是讓她抑制不住地心驚，就連美色當前也無法轉移她的注意力。
“你怎麼了？”跡部察覺到她的不對勁，起身探視，卻發現她不但額上冒出汗珠，連臉色都有些蒼白，他眉頭皺得更緊，伸手探向她的額頭。
“我……沒事！”天籟突然醒過神來一樣退後一步，避過了跡部的手。
跡部伸出的右手在空中停頓一秒，馬上收了回來，臉色陰沉了下來，重新坐回躺椅上，？月檀的表情也不知道是在指責天籟不知好歹還是在慶倖她閃過去了。
“我說，水仙，你真就不能換個正經的地方說話？”天籟強壓下心頭對水的恐懼，力持鎮定地對跡部說，卻打死不敢移動半步。
跡部優雅地一手撐著腦袋，凝視天籟片刻，才輕笑著說：“你從剛剛開始就一直抗拒這個地方，怎麼？難不成……你怕水？”這倒有趣了，看起來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也會有害怕的東西麼？
這種時候請不要把你那傲人的洞察力放在我身上好不好！天籟只覺得在這裏站得越久就越是腳步虛浮，她稍稍定下神來，想再對跡部說什麼，但是才剛上前了半步，一道輕靈的身影飛過，天籟只看到眼前閃過一頭紅色的短髮，就剛好被撞到，腳下一滑向後傾倒。
在感覺到身體淩空的那一刻，天籟腦中只有一個念頭：第二次！向日嶽人這是你第二次撞翻我，真是……剋星！！！
然後，“嘩”的一聲激起巨大的水花，天籟整個人掉進泳池之中。
正好過來的鳳還沒走近泳池，就看到天籟落水，大驚失色地喊道：“糟糕！天籟最怕水了！”
鳳的話音剛落，在所有人都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之前，另一道身影已經迅速果斷地跳進了游泳池內。
第五十八章 床畔的柔情
水……又是鋪天蓋地的水從四面八方襲來……痛苦的回憶立馬浮現，驚恐連掙扎的力氣都一併剝削，只餘下窒息的感覺侵略心神。不斷湧入口鼻的水像是死神的藤蔓一般將自己纏得緊緊的。眼前除了一片逼人的藍色以外什麼都看不見，然後……藍色漸漸變成黑色……仿佛將自己帶向未知的黑暗領域。
無法掙脫的痛苦，每每在夜半時因夢見自己的落水驚醒，這次卻是真實的重現，不是夢境也不是幻覺，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任她如何努力也擺脫不了。
四肢已經失去力氣，視線也慢慢模糊下來，只覺得，隱約中，一個人靠近，把她抱住，並帶到了岸上。
忽地冒出水面之後，難受的感覺因為不再被水籠罩而減輕了很多，但她的神智已經處於半昏迷狀態，睜不開眼，也說不了話，只能隱隱地，還聽到周遭的人在呼喊著什麼，聲音似乎很近卻又好像很遙遠。然後，她感覺到自己的身子被小心翼翼地放平，再下來，一個柔軟溫熱的東西貼到了唇上，一度失卻的空氣馬上灌進，一路通到已經嚴重抗議的肺部。
“咳咳……”重新獲得呼吸功能的天籟咳出兩口水，雖然能夠清楚地知道自己被救起來了，卻仍是睜不開眼睛，也就看不到現在周圍的環境到底是怎樣了。近在咫尺的聲音聽起來還是很渺遠，卻依然可以聽見是有人在吩咐其他人準備房間衣服什麼的。
接著，她被人攔腰抱起，淡淡的幽香傳入鼻中，很熟悉又很茫遠的感覺……那個人的手臂有力卻又小心地將她緊抱在懷中，在走動中，貼在對方胸膛上的耳朵可以清晰地聽到他的心跳……天籟有些皺眉，為什麼？別的女主靠在別人身上吃豆腐的時候不都是聽到“平穩的心跳”嗎？為什麼她聽到的卻是如此的紊亂急促？
似乎是察覺到她蹙起的眉頭，頭頂上傳來低沉好聽的聲音：“很難受嗎？忍耐一下下就好。”
這聲音……很耳熟啊……可是神智已經越來越模糊的她根本沒有多餘的力氣去辨別呢！但是，聽到他安撫般的低吟，她還是覺得莫名的安心，知道她在這個懷抱裏會是安全的，便任由自己不再強撐著意志沉沉睡去。
當天籟悠悠地轉醒過來時，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柔軟的大床上，身上的濕衣服已經換過——這一點她倒不用像其他女主那樣揪著衣領滿臉驚恐地喊說“是誰幫我換的衣服”，因為跡部的別墅裏女傭隨手一抓一大把，再不濟也還有個？月檀在，不至於讓別個男生幫她換。眨眨眼睛讓視線適應周圍環境，卻發現厚重的窗簾遮住了所有進入房間的光芒，換言之，她根本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分。
慢慢地撐起身子，正好門“吱呀”一聲被推開，手上拿著託盤的鳳一進門看到天籟已經坐了起來，開了房間裏面的燈，高興地說：“天籟，你終於醒過來啦？”
“嗯，我睡很久了嗎？現在幾點了？”天籟揉揉額角，不諳水性的人整個泡在水裏還是會有些頭痛的後遺症啊！
“現在已經快晚上7點了。”鳳回答，將託盤放在床頭櫃上，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下。
“啊？7點？完了！怎麼已經這麼晚，奶奶肯定擔心死了！”天籟一驚，有些焦急地說。
“不用擔心，我們已經通知過龍崎教練了，還跟她說了你今晚會留在這裏過夜，明天再跟我們一起過去。”鳳馬上解釋，把天籟安撫下來，然後又說，“跡部桑的家庭醫生說你大概差不多這個時候會醒，所以我就幫你把晚飯帶上來了。”
“啊！謝謝你呢，長太郎，想得好周到！我還真有些餓了呢！”天籟接過鳳遞過來的碗筷道謝。
“哪里，想得周到的是跡部桑呢！他怕你沒胃口，還特地要廚師熬了稀飯。”鳳忽然眼神一黯，臉上也閃過一抹複雜的神色。
“……是麼？”天籟捧著熱氣騰騰的稀飯的手停頓了一下，原來……是水仙吩咐的啊！沒想到大少爺還會為人設想得這麼周到呢！
“那個……天籟，你真的沒事吧？”鳳不掩臉上擔憂的神色問道。
“嗯，我沒事。對了，今天下午……救我起來的人……”天籟頓了一頓，皺著眉頭想了一下，才說，“是長太郎麼？”
雖然覺得聲音和氣味都很熟悉，但是已經意識模糊的她在當時根本就沒有分辨的能力，最後只記得落水的一刻聽見鳳的大聲疾呼。
鳳一窒，表情不知為何顯得有些懊惱和不甘，訥訥地說：“其實……”
“哎呀！”天籟忽然叫了一聲。
鳳趕忙湊過來緊張地問道：“怎麼了？”
“沒什麼，吃太急，燙到了。”天籟不好意思地吐吐舌頭，然後自動把鳳的回答當作是肯定，對他一笑說，“那還真的是謝謝長太郎了呢！不然，水仙家的泳池恐怕就要多出一條浮屍了。”
“呃……天籟，其實不是……你怎麼了？”鳳正想解釋，卻看到天籟的笑容變得無奈，連眼神都有些縹緲。
“沒什麼啊……我很好。”天籟說完，發現鳳是一副完全不相信的表情，她低下頭，把飯碗放到一旁，嘴角依然帶著微微的弧度，淡淡地問，“長太郎想不想知道我為什麼那麼怕水？”
走到門外的人在推門的一刻聽到這句話，停下了動作。
鳳有些驚異地看看天籟，說：“天籟願意說的話，我當然想聽聽啊！”
天籟沉默了片刻，才慢慢地，用事不關己的語氣說：“我……很久以前，曾經溺過水啊……”
不知道是什麼原因，總覺得那段不敢回想的記憶，現在說起來，卻並不那麼困難。
“從船上掉到大海裏面，四面八方都是水，沒辦法呼吸，沒辦法掙扎，只能任由漫天的大水把自己淹沒，最後，連睜開眼睛的力氣都沒有，就此陷入無邊的黑暗之中……”
即便早已知道她怕水，但是聽到原因的時候，鳳還是有點愣住了。然而，明明是講述著一件可怕的過去，天籟的語氣偏偏淡漠得像是在敍述別人的事情一樣。
“你知道嗎？海水，真的好鹹哦！灌進嘴巴裏，簡直像是毒藥一樣燒灼。那種無力、無助的恐怖感覺，一次已是太多……”
所以，她這輩子從出生起就已經下意識地回避一切有水的地方，只因為，上輩子的滅頂留下了太難消除的記憶——不願想起，也不願說起，只是今天，重新提起這段掩埋在心中13年的痛苦回憶，卻完全沒有了以往那種驚惶不安，是因為長太郎溫柔的凝視，還是因為下午那個溫暖的懷抱？
“天籟……沒事的。”鳳忽然緊緊握住了她放在床上的手，肯定地說，“都已經過去了，不會再發生那種事情的。”
天籟怔了一下，看了看被握住的手，再看看鳳認真的表情，露出了恬淡的笑意，說：“是啊，都過去了呢！以後，長太郎也是會救我的吧？”
鳳的手僵了一下，停頓片刻，才堅定地點了點頭。
“那就好。我頭還有點痛，想再睡一下，可以吧？”把那段可怕的過往傾訴完畢，突然覺得全身放鬆，卻更加無力，天籟慵懶地靠回了枕頭上。
“那……你好好休息一下。我……我在這裏陪你。”鳳忽然紅了臉。
“好啊，那就麻煩長太郎了。”有他在身邊陪著，也許，不會做噩夢了呢！
鳳靦腆地笑笑，體貼地幫她擺好枕頭，拉上被子，乖乖地坐到了床邊什麼也沒做只是靜靜地呆著。
而他們誰也不知道，門外的人早已攥緊了拳頭，在裏面的聲響消失後，轉身離去。
天籟獨自一人走在游泳池旁邊，一片蔚藍的水面平靜無波，鱗光閃閃，只讓人覺得心曠神怡。天籟不知道她為什麼會走到這裏來，但是，對這片水的恐懼似乎減輕了不少。
她深呼吸一口，坐到了池邊，嘗試著把腳伸入了水中。清涼沁人的感覺傳來，直達心底，舒服怡人。
其實……水，也並不是那麼的可怕吧！
就在她漸漸放鬆之際，泳池中忽然翻起一個巨浪，仿佛化身為獰笑的惡魔，將她整個捲入池中！
救……命……連呼喊的力氣都沒有，她只能眼看著自己被一望無際的水無情地吞噬！
猛然睜開眼，天籟喘著粗氣，發現自己依舊安然躺在床上，抹過額頭，已經是一把冷汗。
還是……不行啊！
天籟苦笑，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更何況是這條蛇如果還要了你的命，那麼恐怕這一輩子，都逃脫不了對它的恐懼了。
忽然耳邊傳來椅子挪動的聲音，雖然房間內漆黑一片，她還是隱約看到一個晃動的人影。
“長太郎？”她不確定地輕喚，剛從惡夢中蘇醒，意識還是模糊不清，讓她難以理清混亂的思維，難道是長太郎這麼晚了還呆在這裏嗎？
那邊的人沒有立刻回答，沉默了片刻後，才悶悶地說：“你的心裏，就只有一個長太郎嗎？”
這個聲音……好耳熟……似乎在將要昏迷的時候，在耳邊安撫的聲音就是他，可是……是誰？天籟努力地想將思緒集中起來，但是剛醒過來的人，意識是無法立即清醒的，甚至連此刻是夢是真都沒辦法一下子辨別出來。尤其是在這麼黑暗的環境中，她更是無法將這個聲音跟任何人對上號。
黑暗中仿佛傳來一聲謂歎，隨著一股幽香飄過以及床鋪的下陷，天籟知道這個人已經來到了她床邊坐下，然後，一隻帶有薄繭的手撫上她的臉頰，氣息逼近，對方的額頭抵上她的，似乎有些懊悔地說：“對不起，是我不好，不該把你帶到那裏去的。是我……沒有保護好你。”
是誰？靠得那麼近，細碎的發絲落到她臉上輕掃，臉上、額上都傳來溫熱的觸感，天籟努力地想睜大眼睛看清楚，但是來人的臉卻完全處於一片黑暗之中，意識也在環繞身邊的氣息煨哄下更加迷糊，這個味道……是水仙嗎？可是，高高在上的跡部大爺會用這種幾近懺悔的語氣說話嗎？而且，如果是他的話，應該會用“本大爺”而不是“我”吧……
“你……”天籟終於放棄與混亂的思維對抗，問，“是誰？”
對方的額頭離開，不再緊貼著她，手慢慢移動到她眼簾上掩住她的眼睛，這次，天籟很肯定對方是歎了一口氣。
“睡吧！我會守著你的。”
低沉略帶沙啞的聲音猶如巫師的蠱惑般。困意襲來，讓天籟本來就不甚清醒的意識重新步入了睡眠之中。只是，這一次，她一夜無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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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醒來，天籟伸一個懶腰，昨晚後半夜睡得安穩，今天一早起來都覺得神清氣爽啊！
只不過，昨天晚上睡到一半的時候，似乎隱約覺得有人來到她床邊，可是……昨夜在泳池裏泡了一下，結果做了一個關於泳池的超級真實的夢，以至於夢境與現實交融到一塊，連她自己都搞不清記憶中後來出現在她床邊輕聲安撫的人到底是真實的還是在做夢！
而且，就算是真實的話，那個人又是誰呢？
皺眉想了半晌，只覺得越想越頭痛，在睡眠中斷的時刻發生的事情在清醒後往往無跡可尋，她晃晃腦袋，決定不再委屈自己的腦細胞。舒展一下筋骨下了床，發現床頭擺放著她昨天被換下來的衣服，還是洗乾淨烘乾了的。
她換回自己的衣服，才踏出房門，就看到鳳和？戶也同時從隔壁房間步出，鳳輕快地對她打了聲招呼：“天籟，早啊，你起來啦！今天看起來很精神呢！”
“長太郎早，我從昨天下午到今天早上一直在養精蓄銳，當然精神百倍啦！”睡了一晚，頭痛的後遺症消失，天籟恢復了貫有的朝氣。只是……那邊那位？戶同學，為什麼你要用這麼奇怪的眼神看我？
直到下樓用早餐的時候，天籟終於感受到氣氛的明顯不同了。不光是？戶，幾乎是所有人看向她的眼神都變得極其詭異……？！沒見過人怕水啊，用得著這麼大的反應嗎？還有那個？月檀同學更是莫名其妙！她都已經很不幸地掉到水裏去了，她用目光射向自己的居然還從冷箭升級為淬了毒的冷箭！
跡部在剛下樓的時候看了她一眼，連招呼都不打就直接不理不睬地晃了過去，只是還是被她捕捉到他臉上有一抹可疑的紅暈一閃而過。總之，除了保持一貫木然的樺地和停留在瞌睡狀態的慈郎還有貌似暫時沒出現任何異常的鳳以外，所有人都變得怪怪的。
天籟眯起眼睛，她是不是可以做出一個合理的猜想，就是在她落水昏迷的一段時間裏，發生了什麼事？
才想著，自己的餐盤中突然多出了一份土司，天籟抬頭，只看到收回刀叉的向日很不自然地說：“喏，賠罪的，昨天……對不起了……”
哦！原來向日小朋友還記得他自己闖的禍，難怪面對她的時候詭異中還帶一點懺悔。
“我說，嶽人，你還真是太過分了！”天籟的前半句果然讓向日的臉上更增一絲羞愧，但她卻笑著繼續說，“雖然我早就知道你已經擇忍足而棄我，但是，我不過是讓忍足君澆了一點花瓶水，你就直接把我扔泳池裏幫他報仇，還是讓我覺得很傷心呢！”
向日先是一僵，馬上拍桌子說：“我才不是為了幫侑士報仇！我……”
“我”後面的話還沒完，就被天籟搶白，深受感動地說：“我瞭解，我瞭解，你默默為愛人付出的這份心意還真是令人感動，連我這個既被你拋棄之後又被你報復的人都不忍苛責了。忍足君哪，你看嶽人對你這麼好，你可要好好待人家啊！”
忍足這次卻沒有反駁或是躲避話題，反而推推眼鏡，含笑地順著她的話說：“是啊，龍崎說的沒錯，默默地為愛人付出的確是很令人感動呢！可是，如果不讓那個人知道，可就沒有意義了你說是不？”說完，他略有所指地往旁邊一瞥，成功換來跡部一個白眼。
天籟沒有注意到他們的小動作，對忍足這次的正面回答感到無比驚奇，以拳擊掌說：“忍足君！你終於開竅了！承認了嗎？！嶽人啊，你的努力終於得到回報了啊！那我這次被你推到水裏去也就值得了！”
向日頭上佈滿黑線，對搭檔發難說：“侑士，她在發瘋你幹嘛跟她一起瘋呢？！”
忍足不作回答，心情很好地笑著，笑得向日和天籟都同時起了一陣雞皮疙瘩。
這只死狼，肯定在想什麼不好的東西！天籟這下更加確定，昨天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必定發生了什麼！而且，這個“什麼”還一定跟跡部有關！因為在用完早餐出去的時候，一直對她愛理不理的？月檀還特地攔到她面前，臉色陰沉地撂下一句話說：“昨天那種情況下是不管誰都會那麼做的，你千萬不要自作多情地以為跡部學長對你有什麼！”
難道說……昨天救她起來的那個人其實不是長太郎而是水仙？不過，就算是那樣，也不至於讓他們一個個變得古古怪怪的吧？唉！看樣子，這群人是不會主動把實情告訴她的了，至於慈郎……他昨天訓練結束後就回到房間裏睡死過去，要是連他都知道發生什麼事就有鬼了！
各人收拾了一下自己的網球袋，在跡部的一聲令下魚貫登上去青學集訓地的巴士。慈郎照舊是一吃完早餐就已經睡死回去，連球拍都是天籟幫他收的，直到要上車的時候也沒醒過來，就被樺地直接扛上去扔到後座最後一排的長椅上繼續睡了。天籟上車之後想了想，還是坐到了鳳旁邊的位子上。
車子發動開出，樺地、？戶和日吉沉默是金，車廂內最前排的位子坐著跡部，他優雅地一手撐在椅子的扶臂上捏著下巴，目光投向窗外飛逝而過的山景，？月檀佔據了他旁邊的座位，偶然陰聲細氣地跟他說些什麼，卻完全沒有得到回應。天籟前方的座位上是向日在嘰嘰喳喳的說話，忍足有時會插入幾句。最後面的慈郎傳來細微的打呼聲。
“ｎｅ，長太郎，我問你一件事，你老老實實告訴我。”天籟表情嚴肅認真地對鳳說。
“呃……什麼事？”鳳被她突然正經起來的態度嚇到，馬上應道。
“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全世界都知道偏偏當事人被蒙在鼓裏的感覺真是糟糕，再不弄清楚來龍去脈的話搞不好她會人性扭曲的。
“啊！這個……”鳳果然猶豫了，半天才結結巴巴地說，“其實昨天，將你從泳池裏救上來的人是跡部桑。”
果然是這樣！
“還有呢？不會光是他把我從水裏撈上來那麼簡單吧？”她就不信這麼一點事的話會讓那群人的態度變成這樣！
鳳看著天籟堅決的樣子，有些為難地撓撓後腦，臉上再次閃過懊惱。
“長太郎？”天籟眯起了眼，大有“你不招我就嚴刑逼供”的意味在裏面。
“就是……跡部桑把你抱上來之後……”鳳一句話說得七零八落的，似乎是十二萬分的不情願。
前面座位上的向日好像聽到了他們的對話，忽然轉過身跪在自己的椅子上，趴在椅背那笑得像偷了腥的貓一樣說：“喂，長太郎，你幹嗎吞吞吐吐的，就把實情告訴她，好讓她以後對救命恩人抱有感恩的心哪！”
銳利的視線掃到向日身上，天籟突然展開了笑容說：“那麼不如就由嶽人你來告訴我，到底是誰救了我的命啊？要知道，我一向是恩怨分明，有什麼報什麼的！”
故意加重音強調的“恩怨分明”四個字讓向日不由得一哆嗦，趕緊陪著笑說：“我說天籟啊，我們都那麼熟了，我怎麼會故意害你呢？一切都是意外，意外啊哈哈！”雖然不甘心，但是眼前這魔女連侑士都拼不過她，他更是得罪不起啊！無冤無仇的時候已經被整得夠慘了，要是再結下樑子，他向日嶽人的生命就堪虞了。
“那你就不准加油添醋地事情的真實情況原原本本正正經經地告訴我！”天籟加了幾分威脅在裏面。
“這其實也沒什麼，不就是……”向日原本正常的語調說到這裏的時候又開始笑得詭異起來，一副愛探聽明星八卦的市井小民樣說，“跡部把你撈上來之後還順便給你做了一下人工呼吸嘛！”
人工……呼吸？
嘴對嘴的那種……人工呼吸？
天籟的大腦當機三秒。然後——
“什麼？！”
一聲大吼把全車人的注意力都吸引過去，只看到天籟像座位上有只刺蝟一樣跳了起來，眼睛睜得大大的臉色絕對稱不上好看。
“哎！天籟，車子在走，你小心……”鳳伸出手去想扶住她，但是他提醒的話還沒說完，車子就像是為了驗證他的說法一樣來了個急刹，站了起來的天籟一個不穩就要跌倒，幸虧鳳眼明手快地將她拉回來——
然後，眾人看到的情景就是，天籟安安穩穩地坐在鳳的大腿上，而鳳緊張地將她緊緊圈在懷中。
“呼……還好沒有在車上打幾個滾……真是謝謝你了，長太郎。”天籟籲一口氣地說，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己跟鳳現在的姿勢有多曖昧。
目睹了最完整過程的向日瞠目結舌地瞪著在別人眼中是“抱在一起”的兩人，忽然神色大變地轉過頭去看坐在最前排的那位仁兄。
在聽到天籟的尖叫時已經站起來往後看的跡部在汽車急刹的時候也踉蹌了一下，不過他馬上就扶住座椅穩住了身子，再抬眼，已經看到了鳳跟天籟“親密無間”的相依相偎，眼中冒出了熊熊烈火，厲聲說道：“你們兩個還想抱多久？真是太不華麗了！”
“啊！”鳳立馬意識到他們現在的動作有多容易讓人誤會，趕緊鬆開手，讓天籟坐回去自己的位子上。
跡部這才冷著臉坐下，左手罩在臉上，只是指縫中露出的眼睛裏分明還閃爍著不滅的怒氣。而他旁邊的？月檀，臉色也沒有比他好到哪里去。
“嗯，這下事情好玩了。”向日一副看好戲的樣子瞄了瞄天籟，才把身子轉回去坐好。
切……以為這是你家的巴士就很厲害啊！吼什麼吼！人家受驚的心靈還沒得到安撫呢還要被你這麼吼！天籟在心中腹誹，看來自己剛才還真是反應過激，有一點那個沒腦袋的白癡公主算是說對了，昨天那種情況不管是誰都會那麼做的吧！她何苦庸人自擾想那麼多！看水仙今天陰陽怪氣的反應，搞不好其實是在後悔昨天跟她做人工呼吸了呢！
還是……很鬱悶啊！讓這朵彆扭水仙花成為了自己的“救命恩人”……天籟想到這裏，突然覺得很不爽，然後無可避免地聯想到元兇，於是眯起眼危險地瞪著前面的座位，仿佛光憑視線就可以在位置上燒出一個洞來，而正正坐在她前座的向日岳人同學便突如其來地感覺到背脊發涼，好像有數萬隻螞蟻爬到身上噬咬的感覺……
巴士在一車詭異的氣氛中，總算到達了青學的集訓點。
當全車人都下去之後，天籟才把慈郎叫醒，推著他下車去。她一從巴士裏踏出，青學一群人本來已經很驚訝的表情變得更加驚訝，桃城第一個沖上來說：“小天，你昨天一整天不見蹤影就是跑去跟他們混啊？！”
“混你個頭！我這叫聯繫業務！是工作的一部分，不知道不要亂說！”天籟橫了桃城一眼，毫不留情地一手拍到他腦袋上去。
“這種地方……怎麼能住人啊！”向日這邊走走那裏看看，最後一臉鄙視地得出了這樣的結論，卻馬上被一隻小青蛙嚇得後退三步。
而那只小青蛙，一點都不怕生地蹦到冰帝眾人面前跟他們打招呼，惹得那邊亂成一團。
哎哎……從跡部的別墅到這家鬼屋，落差之大，也莫怪他們有這樣的反應了。只是，堂堂冰帝正選居然還被一隻小青蛙嚇到……真是一個看多少遍都覺得好笑的滑稽場景啊！
大石不愧是代理部長，理清來龍去脈之後馬上就掌控住場面，還在眨眼的功夫內做好了簽，分配好了比賽的對手。
天籟隨眾人一起走到場邊，然後很掛汗地看到跡部的管家已經派人支起傘擺放好飲料，拉開椅子恭迎他大少爺入座，而小公主當然也巴巴地坐到他旁邊去？！真是不管在什麼地方都很懂得享受的招搖傢伙啊……為什麼……要讓這樣的人稱為自己的救命恩人？！一想到這裏，天籟又無可抑制地對元兇投射出怨念的冷箭了，嚇得向日趕緊躲到了忍足的身後避開她的目光。
分好組，頭兩對率先走進了場中，正式拉開了青學跟冰帝的再次對決！
第五十九章 要比嗎？那就來吧!
雖然這次不是正式比賽，但雙方隊員都很看重，施展出各自的絕技將集訓成果展現得淋漓盡致。哪怕是少了冰帝後援團那震天撼地的呼喊聲，緊迫感卻絲毫不減。
天籟讚賞地看著自己的部員在場上的奮勇表現，雖然集訓的時間只有短短一周，但大家都明顯有了長足進展，克服了大部分明顯弱點。
最後兩對出場的，毫無疑問當然是主角龍馬小朋友，他的對手，也毫無疑問是冰帝最強者跡部景吾。相較之下，另一個場地上演的慈郎對海堂得到的關注就比較少一點了。
“本大爺是不會對你的那個小鬼手下留情的啊！”進入賽場之前，跡部在經過天籟身邊的時候說了這麼一句話。
“誰要你留情了？你要是不用盡全力才是枉費我千里迢迢跑過去‘邀請’你們過來呢！”天籟瞥了正由女傭幫忙拿走外套的跡部一眼，說。
“哦？”跡部挑高眉毛，像是聽見什麼有趣的事情一樣，問，“你不是很疼他的嗎？”
“是啊！正因為疼他，才想方設法地讓他儘快成長起來。”天籟緊緊地注視著正在撥弄網線的龍馬，嘴角彎起弧度，“這小子向來遇強則強，不用給面子我了，使出你最厲害的實力盡情打壓他吧！我過去看慈郎和海堂的比賽了。”說完，天籟還真的轉身走到了隔壁的場地去。
跡部凝視著她的背影片刻，才舉步走到場上，對上已經準備就緒的龍馬。
而另一邊的賽場，只看見海堂卻不見慈郎的身影，天籟四周掃視一圈，才發現鳳正無奈地站在大樹前，想要叫醒靠在樹腳睡得安穩的慈郎。
這傢伙，在車上不是已經睡了一路了嗎？怎麼還能睡得這麼死啊？天籟搖頭歎氣，過去將他搖了起來，看著他搖頭晃腦腳步虛浮地飄進賽場裏。不用說，深感被看扁的海堂額上已經起了青筋三四條。
關於這一場比賽的記憶已經很模糊了，天籟努力地回想著最後的結果……到底是幾比幾的來著？怎麼好象完全沒印象的樣子？跡部對龍馬那場是六平封頂了吧？那麼，慈郎對海堂這場呢？
天籟越是用力回憶，就越是覺得這一場比賽裏面好像有什麼重要的內容被她遺漏了。但是，又偏偏無法記起那是什麼。
視線看向已經被惹怒的海堂，他已經擺好了架勢準備發出全力的一擊。突然間，一直被遺忘的記憶湧入腦袋，天籟驚叫：“慈郎，小……”
終究還是太晚了，“心”字還沒出口，天籟已經眼睜睜地看見慈郎被海堂迅猛有力的一擊打翻在地，直接昏厥過去……難怪她一直想不起這場賽事的比分，原來……唉！非常無奈地，天籟跑到倒在地上的慈郎身邊檢視他的情況……所謂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慈郎，不是我不想幫你，而是你命中註定要承受這一劫啊！
在忍足的幫忙下把慈郎搬到旁邊去，看他只是昏過去了而已也沒什麼其他損傷，他們就放任他在樹下躺著了——反正他在比賽之前也是以同樣姿勢睡死在那裏的。
跡部和龍馬的比賽也已接近尾聲，最後的結果果然是打成平手，天籟不禁莞爾，呵！驕傲的女王啊，你給龍馬設下了陷阱，可是，最後掉入陷阱的……到底是誰呢？
所有的比賽都已宣告結束，龍崎教練代表大家上前對跡部說：“今天麻煩你們來一趟，真是太謝謝了！”
“好說，這也是對冰帝這次集訓的成果檢驗。”在長輩面前，跡部算是收斂了那麼一點點地傲氣。
“跡部學長，在我們回去之前，我有一個請求，請你答應。”？月檀忽然上前對跡部說，臉上是少見的堅決。
“什麼請求？”跡部對她異常的反應似乎也有一些驚奇。
？月檀的視線移到一旁表現得非常無辜的天籟身上，說：“既然是兩校的練習賽麼……那麼我想，我也希望能有個機會跟龍崎較量一下。”
天籟的唇角微微勾起，總算有些氣勢了呢！公主，讓我不由得刮目相看一點了。不過，勇氣是有了，智慧倒是沒什麼長進。或者，我該讚美你為了愛而勇往直前的大無畏精神麼？
跡部掃了天籟一眼，淡淡地說：“你們不是正選隊員，沒有這個必要吧！”
說得好啊水仙，要救她，就只能靠你？！不然等一下她丟了臉你身為部長也不會太光彩的。
“雖然不是正選，但是我覺得難得有機會，切磋一下也不錯。”？月檀堅持己見，然後看著天籟說，“還是說……龍崎你身為網球部經理但是並不會打網球？如果真是那樣，我就不勉強了。”
“沒問題，既然？同學都這麼說了，小天，你就跟她打一場吧！”最見不得自己人被看扁的龍崎教練首先就答應了下來。
跡部見狀，也無法再反對，只好點了點頭。
“咦咦？小天你行不行啊？我好像都沒見你認真打過的樣子。不行的話不要太勉強哦！丟了我們青學的臉就不好了。”桃城這番話都不知道是在關心還是在揶揄，換來天籟一個白眼。
“放心吧momo，小天的本事我見過，她可以的。”不二搭上桃城的肩膀對他說。
當天籟剛上國一搬到不二家附近住的時候，他們平時也曾出去玩過。雖然大家對比賽結果都不甚認真，不過不二還是能看出她的本領來，尤其是她還將自己的燕回閃和低空發球學了去呢！
而冰帝那邊，除了跡部以外，大家都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大概是對他們經理的實力也很有信心吧！天籟笑意更深，？月檀的實力能得到冰帝正選的認可就好，要知道，對手如果太弱的話，她可是會打到一半自暴自棄的。
向不二借了球拍，走向場地，中途，向日還跳到她旁邊說：“喂喂，月檀她的網球是我們監督教的，很厲害的哦！有時候還會客串我們的陪練呢！”
天籟沖他燦爛地一笑，說：“嶽人是在關心我嗎？真感動呢！就為了你這份心意，我再怎麼說也不能輸得太難看啊！”
本以為向日是來炫耀他們的冰帝實力的——這畢竟是他經常會做得事——不過沒想到，居然真的在他臉上看到了擔憂，天籟心頭一熱，當下就決定原諒他橫衝直撞把自己撞到水裏去的事情。
大石自動請纓擔任兩人的裁判，轉拍的結果，天籟贏，她隨便挑了個場地，把發球權讓給了對方。
才剛走到位置上站定，一記狠球已經迎面疾呼而來！天籟的頭微微一側，黃色的小球在離她耳朵大概1公分左右擦著她的長髮掠過。
力度不錯，控球也還可以，不愧是那個恐怖？監督教出來的……這一球，本來應該是要瞄準她的臉的吧！
？月檀一絲空隙都不留，在大石叫分之後馬上又發出了第二球，同樣迅猛淩厲地直奔天籟門面，不過這次她早有準備，後退兩步就舉拍還擊了。
這位公主……比想像中要厲害呢！這樣的實力甚至在上次路上那個幾隻鬼的之上呢！難怪能夠穩坐冰帝經理的位置，她就說，那個監督不像是會讓人走後門的樣子。不過……再怎麼厲害！還真不信你能超過跡部了！
天籟眼神一凜，對每一個來球都予以乾淨俐落的回擊。
“啊咧啊咧！同班同社那麼久，我還真不知道小天有這樣的水準呢！真是深藏不漏啊！”桃城嘖嘖稱奇。
“白癡！”海堂不屑地甩給他一句，兩人又差點為此打起來。
而冰帝那頭，跡部神情複雜地注視著場內動向。向日驚奇地睜大眼睛，整個人都幾乎要貼到鐵絲網上去了。其他幾個人似乎也不敢相信那個嘻嘻哈哈的少女有這般深厚的網球功底，能夠遊刃有餘地應付他們的經理。
“月檀她的網球……在我們冰帝的女生中來講絕對是數一數二的，沒想到天籟她……還能跟她打得不相上下啊！”鳳也同樣吃驚，他從未曾料到天籟會有這樣的技術。
“不，她們……不是不相上下。”忍足推推眼鏡，有幾分凝重地說，“實際上……是月檀被壓制住了。”
“什麼？！”鳳睜大了眼睛，連淡漠的日吉都投來不可置信的一眼。
“雖然現在看來她們好像誰都沒有取得明顯優勢，但是……才兩球而已，月檀的節奏已經有些被打亂了，反觀龍崎的樣子，似乎一切都在她掌握中啊！”忍足鏡片上閃過一道亮光，專注的目光中帶有幾分興味，顯然，這樣的局面也不在他預料之中。
“15-40！”
天籟再得一分，？月檀的臉色已經有些難看，但作為一個球員，她還是很專業的，並未讓情緒過多地影響到自己的發揮，接下來的一記發球也還是十分有力，但仍被天籟輕鬆打回。
“你比我想像中強很多嘛！”？月檀一邊回球一邊說。
天籟依然保持著微笑，說：“好說好說，相信我，我現在的想法跟你是一樣的！”不得不承認，？月檀的水準在女生中的確算很高了，如果不是仗著上輩子的經驗，這場比賽的勝負真的很難說，難怪她挑戰的時候那麼信心十足。
這樣想一想還真是心虛……總是覺得自己好像占了別人便宜一樣！她這樣……算不算是以大欺小？
哎呀不管了，大欺小就大欺小吧！反正這場比賽又不是她挑起的。如果輸掉的話最痛恨在別人面前丟臉的奶奶一定不會饒過她！
“喂！你在心不在焉什麼！”？月檀看天籟這幾球回得毫無誠意明顯思緒不在上面，深感羞辱地喊她回神！
“啊啊，對不起∼”在比賽上想打球以外的事情是對對手的不尊重，天籟這次是真心誠意地向？月檀道歉。
“哼！看來必須讓你看清楚我的實力呢！”？月檀說完，忽然一躍而起。
啊咧……那是——
“月返！月檀開始認真了呢！”向日在場外大叫。
果然是小嶽人的月返！看來會靠經理身份學習正選絕招的也不止她一個吧！
“月返的話，如果要對對子，那麼我想最合適的應該是——日照吧！”天籟嫣然一笑，站定位置挑高球。
黃色的小球被打至空中，迅速的旋轉宛如暈開的水彩，令人眩目。
“不錯嘛！”那邊傳來龍馬低低的聲音。
“1-0，龍崎領先。”大石在讚歎的同時不忘自己的責任，叫分定下第一局。
？月檀咬咬牙，不甘心地瞪著那個小球，然後順便瞪了天籟一眼。
“小天很厲害喵！這麼好玩的招數平時怎麼都捨不得拿出來給我們看看啊！這次回去之後一定要跟我比劃一下哦！”菊丸光是在一旁觀看就已經進入亢奮狀態，大聲地叫著。
……她就是因為知道會變成這樣所以平時都不願意在青學認真打……她可不想終日被幾個熱血到過了火的死小孩死纏爛榨光她的精力！
天色已經不早了，還是……速戰速決吧！
天籟不再猶豫，開球便是不二的絕招之一低空發球。雖然在冰帝對青學的比賽上，大家都看過不二這神乎其技的一招，但是看到天籟使出來，還是大吃一驚。
“不二……”菊丸揉揉眼睛，扯扯不二的袖子問，“那不是你的絕技嗎？”
“啊，是啊，小天以前讓我教過她，現在，她已經能用得很好了呢！”不二莞爾，微微睜開的眼睛裏儘是激賞。
？月檀雖然很厲害，但是在洞察力方面還是遠遠不及跡部，根本不能跟他一樣在三兩球內看清球的軌道和弱點打回。天籟光是用了這一招就輕易地保住了發球局。
“你……還真不賴嘛！”？月檀的額頭上已經開始冒汗。連失兩局，第二局還一次都沒有接到球，她的動作已經有些浮躁。
呵！畢竟是小女孩心性的公主，一旦失了優勢，就開始心神不寧了。而打球的人都知道，在賽場上，最大的忌諱便是喪失冷靜。穩不住心，就會破綻百出，失誤連連。對付已經自亂陣腳的？月檀，天籟更是得心應手，幾乎不費什麼勁，也不用使出什麼特別的招數，比分已經去到5比0。
“月檀，冷靜點，定下心來。”沉穩的聲音忽然從場外傳來，一直冷眼旁觀的跡部終於開口。
聽到心上人的安撫，？月檀在欣喜之際也深呼吸兩口，按照指示逼自己靜下心來，再抬頭看向天籟的時候，已經恢復了一開始的自信沉著。
哼！水仙終究是見不得自家的小公主被壓著打嗎？天籟不知為何突然覺得一陣心情不爽，一分神，便被？月檀頭腦清醒過後的一擊回球得了分。
撇撇嘴，注意力重新放回比賽上。天籟的眼中閃過一抹冷冽，將連勝幾局後有些分散的心神收斂起來，定睛注意著對方的攻勢。
跡部，你以為你一句話就救得了你的公主，讓她來個華麗麗的大逆轉嗎？因為你的安慰重新燃起鬥志的她，只會讓我更想好好打擊而已！
聚集全副精神在那個黃色小球上，天籟在對方回球的一瞬就已經判斷出落點，飛速跑過去站穩，手腕一甩將握拍位置後移到拍柄末端，球拍傾斜到與身子幾成90度角，當網球接觸到拍面的同時手腕轉動，球頓時改變了旋轉方向飛回去，卻既不是成直線也不是成圓弧，而是如同體操隊員手中飛揚的緞帶一般劃出優美的波浪掠過整個半場。
？月檀目瞪口呆地定在那裏，驚得無法移動半步。
冰帝的人，全部都睜大眼睛同時上前一步試圖更加靠近球場看清楚一點。連跡部也臉色微變。至於青學這邊，除了龍崎教練和不二了然地微笑之外，其他人也是嘴巴張得大大的幾乎可以塞得進一顆雞蛋。
嘴角勾起微笑，天籟低吟著說：“天籟七刹之——霜流！”
大石震驚過後，才想起來自己的位置，大叫：“十……十五平！”
？月檀明顯被剛才那一球嚴重打擊到了，後面幾球好像已經喪失了思考能力一樣全憑條件反射去接，自然是兵敗如山倒。
“6-0！青學龍崎獲勝！”大石的高呼宣佈了比賽的終結。
天籟看到對面場地上的？月檀還是一臉呆滯完全無法接受的樣子，以大欺小的罪惡感又重新浮現。她走過去，小心翼翼地問：“？同學，你還好吧？”
真是的，怎麼會這樣呢？這場比賽在第二局結束之後基本上就已成定局，她本來不打算再用自己的絕技了，可是剛才也不知道是腦袋發熱還是神經抽筋，沒由來就想削掉她得到水仙鼓勵後臉上幸福的笑容。摸摸鼻子，天籟深感罪過地小懺悔了一下。
？月檀直到上巴士回去的時候還是一言不發，倒是？戶和日吉在看向天籟的時候多了幾分看人類的友善，？戶還正兒八經地說了一句：“我之前一直覺得長太郎都不知道看上你些什麼，今天終於看到你的閃光點了。”
天籟掛下幾根黑線……這兩隻，不是只有會打網球的人才能夠在他們心中進化成人吧！
鳳的稱讚很誠摯。忍足則是捏著下巴玩味地說：“能夠讓月檀敗得這麼徹底的人啊！這次真的是連我都看走眼了！”
向日的反應最好玩，圍著天籟走了三圈將她上上下下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過後，才認真地說：“真的是同一個人啊！我還以為你出了耍嘴皮子之外就沒有別的本領了呢！”
天籟笑得十分親切地說：“嶽人，請問你現在說的這句話是在找死嗎？”
向日表情一僵，迅速退後三步說：“開玩笑，我開玩笑的。啊！大家都上車了，我也要走了啊！拜拜！”然後很爽快地展示他傲人的靈活程度飛躥到巴士上，再透過窗戶招手道別。
啊……終於結束了！這兩天過得跟兩年那麼漫長！目送冰帝的巴士徐徐開出駛遠，天籟放輕鬆地伸了個懶腰，想回到屋子裏面準備開飯。
可是她一轉身，就迎上了數雙虎視眈眈的利眸。
“那個……你們幾個……想幹什麼？”天籟嘴角抽了抽，不好的預感浮上心頭。
“沒什麼……只是，小天啊！你是不是有什麼話想要對我們說的？”桃城微笑著問道，看見天籟馬上搖頭之後，笑容變得陰惻惻的，“那麼我們倒是想探討一下關於你的事情了。我說小天，跟你同伴那麼久你都沒讓我知道你網球打得那麼好，是不是有點說不過去啊？”
“就是啊小天，把好東西都藏起來，太不夠意思了喵！”菊丸端著跟桃城一樣的表情一起逼近。
“你……你們……別鬧了！”天籟趕緊轉身，卻發現身後早已神不知鬼不覺地站了個乾，正手拿筆記本用一貫平板的聲音說：“說起來，我這裏居然沒有收集到小天的資料，真是太不應該了。”
“我說你們也差不多一點好不好？我平時的職責只是看你們訓練而已嘛！當然不會自己下場？！喂！momo，英二，你們別再過來了……哪來的蔬菜汁？乾學長！拜託你把這噁心的東西收回去，我是不會屈服的！河村學長也請你把球拍放下！海堂……你怎麼也跟著他們鬧！還有，大石學長，你不要裝作看不見了……奶奶，不二，你們去哪里？！真打算見死不救嗎？！！！”眼看包圍圈越來越小，除了獨自跑去繼續練習的龍馬外，其他幾個人連同海堂和河村都靠近了過來。
而龍崎教練和不二，一邊向屋子裏面走去一邊聊得很愉快。
“今天的比賽，看得出來我們的集訓成果不錯啊！”
“是啊，不過冰帝的進步也很大呢！說真的，如果我跟忍足繼續比下去的話，結果就很難說了。”
“對了不二，你有沒有聽到似乎有聲音在叫我們？”
“沒有哇！大概是風聲吧！你聽錯了！”
“呵呵呵……是這樣嗎？果然是我聽錯了呢……”
第六十章 決戰立海大
關於上章的一點解釋：上一章水仙最後對女配的鼓勵(是鼓勵嗎？我的目的只是提點而已……)，我是這麼想的，首先，這一次是作為兩校練習賽，那麼小？同學代表的就是冰帝了，身為部長，他再怎麼喜歡小天也該公私分明，就像是在樺地同學比賽的時候，他也會在旁邊打個響指指點個一二吧!甚至是全國時忍足的賽上他也插話了。所以大家姑且把小？同學想像成樺地就行了。第二，水仙跟小天比過啊!很清楚她的實力啊!就算是提了個醒，頂多讓自家的經理不要死得太難看罷了。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是，他不出這句聲我想不到辦法讓小天直接出絕招把女配ko掉啊!就這麼簡簡單單普普通通平平淡淡地贏了很沒意思吧!嗯，就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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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宿回來後，馬上就迎來了與立海大的對決。由於先前的延期大家早已積聚了滿腔的熱情，打算要跟他們痛痛快快地來個了斷。（淩：我說這校園風怎麼突然變成了武俠風了呢？）
每個人都是昂首挺胸地進入賽場，雖然啦啦隊的陣容不若對方強大，卻一點也沒有因此輸了氣勢。
“小天哪，雖然這次的對手是你學校，不過我可不會手下留情哦！”文太脫離他們的隊伍跑過來，吹著泡泡糖對天籟說，順便觀察了一下青學的其他人。
“你就是特地跑過來跟我說這種話啊！真是無聊！”天籟瞥他一眼，點著他的額頭說，“你要是敢手下留情的話就算你們家副部長不收拾你，我也不會放過你的！”
“哎喲！你怎麼不像我妹倒像我媽啊！有時候我真是懷疑其實我媽其實是你媽！”文太揉著被她戳痛的額頭說。
“不好意思外星語我聽不懂，麻煩你說人話好不好？”天籟故意說著，還伸出手往文太吹出來的泡泡上一戳。泡泡“啪”地爆掉粘了文太滿臉。
“啊……我確定你的遺傳基因是從我媽身上得來的了！連這種討人厭的壞習慣都很一致！我回去了！”文太嘟起嘴，不滿地嘀咕著回到立海大的隊伍中去。
“小天，他是你哥啊？怎麼都沒聽你說起過呢？”桃城一臉八卦地湊過來問道。
“丸井文太，立海大三年級，與同是三年級的胡狼桑原是雙打組合，最擅長特技擊球。有一個弟弟，母親丸井撫子是醫院的護士長，跟天籟的母親是同胞姐妹。”幽靈一般出現的乾捧著筆記本，盡職盡責地彙報他掌握的狀況。
朋朋bb 2011-8-24 20:43
天籟掛下一頭黑線……這乾原來不動聲色地已經把自家家世背景都調查過了啊！她無力地把桃城推到乾旁邊說：“乾學長已經解釋得很詳盡了，你有什麼問題直接問他去吧！搞不好我有什麼流落在外頭的兄弟姐妹我不知道的他都清楚。”
不得不說，立海大被稱為“王者”是有道理的。雖然青學的整體水準在一周的集訓後有了很大提升，但還是存在著實力差距。兩對雙打都在差那麼一點的時候落敗。自古以來，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對方贏得再不容易也終究是贏了。這麼一來，青學的三場單打比賽顯得尤為重要，一場都輸不得，完全是破釜沉舟孤注一擲。
天籟對賽果並不怎麼憂心，畢竟是一場早已知道結果的比賽，如果要擔心的話還不如擔心那幾個輸了比賽的驕傲孩子。立海大很強，真的很強，只可惜對上了主角不敗的青學。這樣的網球比賽，在現場親身領略跟以前看動畫的效果相去甚遠，看頭兩場的雙打比賽，光是坐在場邊她就已經可以感受到那股迫人的氣勢，甚至開始覺得這樣的立海大居然還會輸在青學手裏xf簡直是太扯了。
乾和他童年玩伴正在互不相讓地進入拉鋸中。但是隨著比賽時間的延長，立海大其他正選開始有些焦躁，連最為穩重的真田也不住地看表。而發現了這個情況的不止她一個，菊丸張望了一下好奇地說：“現在的情況是對我們比較不利吧！怎麼他們看上去更急呢？”
不二投過去一眼說：“我去探望橘桑的時候得到的消息是他們部長似乎要在今天進行手術，我想他們應該是在急這個吧！”
“啊！”天籟聞言，忽然蹦了起來。
“小天，怎麼了喵？”菊丸將視線從立海大的隊伍中放回眼前。
“完蛋了！這幾天事情太多害我把這麼重要的事情都忘記了！”天籟焦急地說著，一邊已經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
不二看著她的動作，問：“小天要離開了嗎？”
“啊……那怎麼可以！這場比賽很重要的喵！”菊丸連忙拉住她的衣袖。
“對不起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但是我有很重要的事一定要去做！你們原諒我吧！”天籟雙手合十一臉抱歉地說，要在這種場合離開並肩作戰的隊友真的非她所願，只是她現在真的不走不行啊！
“我相信你們一、定會贏的！贏不了的話乾汁我喝三大碗！不過現在，我真的要走了。”天籟覺得自己真的很對不起大家，在這種重要的時刻，尤其是他們現在還承受著莫大的心理壓力……可是，另外一個人，也同樣承受著極大的精神負擔，而且他現在還是……孤身一人。
在連敗兩戰的情況下還能夠用乾汁來擔保他們的勝利，聽到這句話的人都不知道該感動于她的信任還是佩服她不怕死的精神，抓著她衣袖的菊丸也一愣鬆開了手。
“既然小天有急事的話就去吧！放心，我們一定會取得最後勝利的！”最後還是最好心的大石出面說道。
“謝謝你們！唉！總之今天是我對不起大家……那，我先走了！”天籟如獲大赦一般，連連鞠了好幾個躬致歉然後就跑離賽場。
拔腿狂奔向公園大門跑去，但所謂欲速則不達，因為跑太快，所以在看到眼前閃出一個人影的時候已經來不住刹止，直接撞了上去。
來人被強大的沖勁撞退了一步，卻伸出手捉住她的手臂讓她站穩。
定睛一看，跡部才發現這個風風火火的女生是天籟，蹙眉問道：“你這麼急跑去哪里？青學的比賽已經打完了嗎？”
“不好意思今天趕時間沒空應酬你。他們比賽還在打，你自己過去看吧！”天籟看到是熟人，也顧不上道歉了，飛快地說完後甩開他就繼續向大門沖去。
“喂，你……”跡部根本來不及說話，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的身影飛奔而去，眉心更是多打了幾個結，悶悶地說，“真是莫名其妙！”
跑到大馬路上，連公車都懶得等，直接揚手截了部計程車就飛向醫院。三步並作兩步地跑到了幸村的病房，連敲門都顧不上，一推門，就看到他自己一個坐在床沿上。
“呼！還好趕得上。”天籟一手撐在門框上，理順了一下過急的呼吸。
“小天？你怎麼來了？”幸村轉頭看到是她，有些愕然。
天籟走近兩步，笑道：“今天是美人你走向健康生活的重要日子，我怎麼能缺席呢？”
“可是……今天不是青學對立海大的比賽嗎？還是說……”幸村的語氣忽然多出一絲著急，“比賽已經結束了？”
“沒有，還在打呢！”天籟搖搖頭，美人心心念念的，果然還是他們網球部的比賽啊！只可惜……在他做完手術後聽到的消息可能會不那麼好了。
幸村眼中閃過失望，隨即問道：“那你……這樣跑過來，可以嗎？”
“沒關係的，就像精市你對自己部員的信任一樣，我對我家那群問題兒童，也是同樣的信任哦！”天籟眨眨眼，微笑著說，語氣裏滿是自豪和信賴。
幸村也淡淡地笑了，雖然現在他們的學校處於敵對的位置上，但是，這份對隊友的信任之情卻是相通的，不但不會產生矛盾，反而更引發了他們相惜相知的感覺。
走到窗臺上，墨蘭的花枝已經高高地傲然挺立了，攀爬在花枝上的嫩紅花苞盈盈顫立，最底端的好幾朵已經如蝴蝶一般展開了嫩白的細長花瓣，月華的光彩欲掩欲現地展露，就仿佛是一個任性慵懶的美人對你睜開迷蒙的鳳眼。陣陣淡雅的清香散發出來，飄逸在蒼白的病房內，平添幾分生機。
天籟滿意地看著它的長勢，露出安心的笑容，輕快地對幸村說：“你看，這月華光影都已經吐蕊了啊！美人，我可是說過的，在它開花的時候，你的病就會好起來了。”
幸村一怔，那時候被他當成是玩笑的話，原來她是一直這樣相信著的。那沁人心脾的蘭香撲入鼻中，似乎真有安定的作用，讓他因為掛心比賽和手術而惴惴不安的心情平靜下來，這一刻，他真心願意相信，天籟的話都是真的，這盆月華光影的綻放，真的傳遞著他能夠康復的資訊呢！
“叩叩！”護士敲門進來，說：“幸村君，你的手術要準備開始了。”
“啊，好的，我知道了。”幸村回應道，護士說了句“等醫生準備好了我再過來”便退了出去。
“精市，你要對自己有信心，但是如果你不能夠相信自己的話，那就相信我吧！這次的手術，會很順利的。”天籟走到他身邊，摘下了手腕上一直帶著的幸運繩，改系到幸村的腕上去，說，“這是我很小的時候就帶在身上的了，媽媽說這能保我平安，現在先借你，等你病好了以後要還我哦！”
藍紫相間的幸運繩在幸村白皙的手腕上居然顯得意外地合適，天籟欣賞地看著，就算是明知進入手術房時一切多餘的飾物都要摘下來，她也要把母親對自己的祝福分給眼前這位少年。
當立海大除了真田以外的其他正選氣喘吁吁地趕到時，幸村剛剛被送進了手術室，只剩下天籟坐在外面的長椅上等著。
“龍崎你……怎麼會在這裏？你不是也該在賽場上嗎？”第一個發現她的仁王不無驚訝地說。
天籟聳聳肩，半開玩笑地說：“雖然早就知道我很卑微進不了大家的眼線之內，但是就這麼說出來還是很傷人啊！我從賽場上失蹤果然壓根沒有人注意到，唉！”
“別岔開話題了，小天，比賽還沒結束你跑來這裏幹嘛！”文太推開擋在他前面的眾人走到天籟前面，彎低腰問道。
“比賽還沒完，你們不也全都來了麼！”天籟眨眨眼睛反問道。
“那不一樣！幸村是我們的部長呀！他的手術，我們當然要來的！”文太理所當然地說。
“本來就一樣！精市是我的朋友嘛！他的手術，我怎麼能不來呢？”天籟也同樣理所當然地回答。
文太的溝通終於宣告失敗，對於這個表妹，從小到大，他在口頭上從來沒有勝利過……腦袋上飄著小小的背後靈，他放棄地跟她一起坐到長椅上等待。
柳走過來，禮貌地說：“很感謝你對幸村的關心，只不過，你在這個時候離開貞治他們，確實沒問題嗎？”
微笑，有禮，溫和地回答道：“你們都在這個時候離開真田大……哥了，能有什麼問題？再說，來這裏是我自己的事情，你不需要對我說謝謝的。”搞什麼……一個個說得好像美人就是他們家的別人都不准染指的樣子！
柳點點頭，踱到一邊去，耐心地等候。
所有人，除了胡狼一邊認真地聽著廣播裏的比賽現場直播以外，都默不作聲地等待著，內心祈禱著同樣的事情。
第六十一章 完結的比賽
“ne，文太，”在一片寂靜的環境中，天籟清朗的聲音雖然不大，卻顯得尤為明亮，“如果……立海大輸了，那你們會怎麼樣？”這個時候是不是不說這個會比較好？不過，總得讓他們有個心理準備，省得等一下受到的打擊太大了。
“我們是絕、對不會輸的！”文太還沒有回話，切原就握緊雙拳，激動地搶先吼了出來，臉上儘是不甘，看得出來，他還很介懷剛才輸給不二的比賽。
其他人雖然沒說話，但是眼神裏都分明寫著對她那句話的不贊同。
這裏，似乎從來沒有人考慮過立海大也許會輸的問題耶！
連一貫喜歡鬧的文太，此刻也正色對她說：“小天，副部長不會輸的，我們，一定不會輸的。”
“……好吧！”人家都這樣了，她還能多說什麼？無力地把頭往旁邊的文太肩膀上一放，天籟開始無聊地看著天花板……嘖，不愧是醫院，果真是一塵不染，想找個蜘蛛網數蜘蛛都沒有。
文太默然地承受著肩上突然多出來的重量，很習慣地把自己的腦袋往旁邊的頭上也一靠，跟天籟一起睜大眼睛看天花板。
等待的時間……真的，好漫長啊！
在聽廣播的胡狼神情一會兒凝重，一會兒放鬆，一會兒欣喜，但到了後面眉頭卻皺得越來越緊。
“部長……好像已經進去很久了耶！怎麼還沒出來？該不會是有什麼事吧？”切原等得鬱悶，終於忍不住小小聲地說。
“不要亂說話！”這次是仁王和柳共同的合奏，他們對看一眼，又沉默下去。最後，由柳生推推眼鏡總結道：“部長的手術一定會成功的。”
“那是當然的。”天籟還是呆呆地望著天花板，縹緲的聲音都不知道是在對其他人說話還是自言自語，“我們約好了的，等月華光影開花，他就會康復，現在，花都要開了，他當然也得好起來。”
所有人都保持一片沉默，她的聲音不大，卻輕易敲進每個人都心中。沒有人想指出她這個只應存在於理想中的“約定”是多麼的不可靠，因為，他們都希望這，會是真的。
時間又不知道過了多久，大家一直沒有動靜，直到胡狼“嗒”地按掉了收音機。
柳反應最快，第一個轉過去問：“怎麼了？”其他人也將注意力放到了胡狼身上。天籟把頭從文太肩上抬起，同樣靜靜地看著那個皮膚黝黑的男子。
“青學……贏了。”短短的一句話，似乎用盡了胡狼的全部力氣。
“立海大輸了？怎麼……可能？”說這句話的人似乎是仁王，語氣裏滿是不可置信。
忽然在大家身後傳來“嘭”的一聲巨響，眾人趕緊轉過頭去，看到切原一頭撞到牆上，雙手緊握成拳捶著牆壁，緩緩跪下，破碎的聲音裏似乎有一絲哽咽：“怎麼會……我們……怎麼可能會輸！”
“赤也，不要這樣。”柳蹲下來，伸手放到他的肩膀上，卻連自己都想不出安慰的言辭。
輸了，王者立海大，不敗的立海大，最強的立海大，就這麼，輸了。
天籟忽然覺得有一些心酸，儘管知道自己的學校贏了，心情卻無論如何也輕快不起來，也許是因為在這裏，被他們悲切的氛圍感染到了吧！有勝利的地方，就必然有失敗。可是，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難得，觀眾的目光由來只放在勝者的身上，感受著他們的喜悅。又有幾個人看得到敗者背後的獨自神傷？
以往青學的每一次勝利，她都跟隊友們呆在一起，在河村的壽司店盡情慶祝著勝利，從來沒想過失敗的一方會是怎樣的失落。今天如果不是因為幸村的病來到醫院，她大概也是跟大家一起快樂地互相道賀，不會知道這裏又是怎樣的一番景象吧！
切原還跪在牆前，微微抖動的肩膀洩露出他此刻的心情。天籟很想去安慰他，只是，在這個時刻，在這些人的面前，她沒有資格。贏了的人不會瞭解那種深切的悲哀，在這種時候她不管說些什麼都只會被認為是勝利後的炫耀。現在的她，只是一個外人。
口袋裏突然傳來震動的感覺，因為在醫院裏不能使用手機，所以天籟在進來之前就已經把它調成了無聲，偷偷拿出來一看，來電顯示是“英二”，她似乎是得到了特赦令一樣小聲對文太說了句“我去外面接一下電話”便飛速但小心地閃了出去，直到走到庭院外，才松了口氣，剛剛在那裏面的氣氛還真是有夠壓抑的。
再次拿出電話，震動已經停止了，她在未接來電那裏回撥回去，“嘟”聲只響了兩下，那邊就被人接起，隨即傳來的聲音如雷鳴般差點震聾天籟的耳朵，逼得她將手機拿遠30釐米，但是，英二興奮的聲音還是清楚地從裏面傳出來——
“小天小天！你剛剛怎麼沒有接電話！我告訴你一個大……消息哦！我們贏了喵！！！哈哈哈，你相信嗎？我們的單打連贏三場！關東大賽的獎牌到手了啊！！！”
“是小天嗎？恭喜你哦！不用喝那三大碗的蔬菜汁了耶！”桃城的大嗓門從更遠一點的地方透過手機傳出來。
直到那邊愉快的聲音消停，天籟才把手機拿回來貼到耳上，說：“我知道，我這裏有人在聽廣播，我剛才就知道你們贏了。我早就說過我們肯定會獲勝的嘛！”
“你到底去哪里了喵！這麼重要性的時刻居然不在！真是好可惜啊！對了，你等一下要來參加我們的慶祝活動吧！”英二還在喋喋不休，那邊已經聽到其他人在一致回應去壽司店慶祝的提議。
“我這邊的事情還沒完，晚一些如果可以的話，就過去吧！”不知道美人的手術要做到什麼時候，希望能趕得上才好，比賽已經中途跑掉已經很良心不安了，要是連他們的慶功會都缺席，她這個經理就太失職了。
走回去手術房室外，發現真田已經到達——這樣的速度還真是驚人啊！由於劇烈的比賽之後又馬不停蹄地趕過來，他呼吸有些不順，黝黑的臉上也有些暗紅。見到天籟，真田跟其他人一開始的表現一樣有些愕然，但是也沒多問什麼，把跪在一旁面壁的切原提起來，跟他一起倚著牆壁站著。
終於，手術室的房門從裏面被推開，剛動完手術臉色十分蒼白的幸村躺在病床上被推了出來，大家都關心地圍了上去，但是他緊閉雙眼，還沒有清醒。柳最為理智地走到跟在後面出來的醫生面前，問：“醫生，他的情況怎麼樣？”
醫生在經過冗長的手術之後已經滿頭大汗，但臉上卻露出了舒坦的微笑，說：“放心吧，手術非常成功！現在病人只要再留醫觀察幾天，確定沒問題就可以轉回家中休養了。”
“太好了！”輸球的低氣壓終於因為醫生這句話而得到了緩解，提起很久的心也紛紛落下。
就連早已知道結果的天籟，也發現自己在醫生回答的時候原來一直屏住氣，直到他說沒問題之後才松一口氣。
呵呵……真是的，明明知道不會有事的，還窮緊張什麼！都是其他那些人給害的，把氣氛搞得那麼沉重，好像不一起緊張一下就很不應該似的。
“不過病人的麻醉藥效還沒有過，今晚之前應該不會蘇醒過來。如果你們想探望他的話，最好還是等明天再來吧！”醫生盡本分地說完之後便離開了。
“今天，大家身心都已經很疲憊了。既然醫生都這麼說了，那現在就先各自回去休息，明天再來看幸村吧！”真田如同往常般沉穩地宣佈，敗給一年級生的驚訝和打擊已經很好地掩埋在心底，不讓其他人看出任何異樣。
其他人聽了，都沒什麼意見，果斷地執行皇帝的聖旨。
天籟看看時間，太好了，現在趕去壽司店還來得及！但願那群餓死鬼投胎的傢伙搶歸搶不要把人家店裏的存貨吃光才好。
“喂，我送你去車站。”悶悶的聲音從身側響起。
天籟扭頭一看，發現是切原，慶倖幸村手術成功的一瞬間喜悅過後，他的臉色又被輸球的陰鬱所覆蓋。
“不用了，現在還很早，我自己過去就可以了。”真是奇跡啊！一直對這件差事抗拒得要死的人，今天居然在沒有皇帝命令的情況下主動請纓！而且她的隊友剛剛才令他們慘敗，這樣的身份……真是有幾分尷尬。
“囉嗦什麼，反正我都習慣了。”切原說完，邁步就走向前。
……習慣了……她是不是從中聽出了那麼一點的哀怨？天籟默不作聲地跟在切原後頭，卻發現他的背影意外地單薄，這個向來囂張不可一世的男生，終究還只是個孩子啊！
“喂，你平時不是很多話？怎麼今天突然直到沉默是金了？”走了一小段路，切原沒頭沒腦地冒出一句。
……你自己不也很沉默……
天籟歪著頭想了想，才歎了口氣，說：“因為我很善解人意的，看你今天這麼哀傷，就留點空間給你獨自吞噬少年的憂愁嘛！”
“你那是什麼文藝片的爛腔調！我哪里哀傷了？”切原兇神惡煞地轉過頭來瞪她一眼，要強地說。
天籟像在看一個被遺棄的小孩一樣憐憫地看著他，點著他的後背，說：“可是你這裏明明就寫著‘我很傷心，我很難過’。”
“你……在胡說什麼！你根本就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瞭解！”切原站定腳步，發洩一樣大吼，連眼睛都有些發紅！
“是，我是不知道也不瞭解！問題在於，你想不想讓我知道，讓我瞭解？如果你想，那麼就把你的苦悶對我說出來。如果你不想，請不要對著我發脾氣！”天籟一口氣說完，才無奈地歎息一聲，說，“赤也，今天輸的人不是我，所以如果你不說，我是不可能瞭解你們的心情的。但是，青學贏了，不代表我就該成為你怨氣的承擔者。”
“我……”切原定住，話咽在喉頭半天，才泄了氣一般低低地說，“對不起。”
這麼爽快的道歉，倒是天籟意想不到的，原來印象中從不跟人低頭認錯的切原赤也，在大部分時候還是個懂禮貌的乖寶寶啊！
“赤也……”天籟的心馬上就軟下來了。
“只是……我們，真的已經很努力了！部長對我們的期望很大的！我……”切原憤恨地咬了咬牙，“要不是我輸了……我不甘心！我真的很不甘心！我們明明都已經很努力了，為什麼……只能得到這樣的結果？！”
就像是一個任性的小孩費盡全力地去尋求夢中的玩具，卻在得到的時候發現這並不是他一直以來想要的東西。切原明明比她高出半個頭，但此刻看起來，卻如同像母親撒嬌的小孩子一般，既不甘又委屈。
“真是的，明明都難過得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了，還在逞強什麼！”天籟低聲歎一口氣，走上前，伸出手，毫不猶豫地把一顆海帶頭拉下，按到自己肩膀上。
“我……哪里有要哭！”切原悶悶的聲音傳來，卻並沒有抗拒她的舉動。
“是是是，你沒有哭，是我想哭，不想讓你看到，這總行了吧！反正，現在是你也看不到我，我也看不到你了。”天籟看著遠方的天空，落日灑下的餘暉把所有東西都染成一片橙紅。
切原沒有再說話，只是把頭埋在天籟的頸窩處，肩膀有細微的抖動，似乎還聽得見細微的嗚咽聲。
天籟也沒開口，就這樣默然地看著那輪紅日漸漸地墜落到地平線上，再被一點點地切掉。
面對失敗者的悲傷，勝者永遠沒有安慰的權利。
但有的時候，即使不用言語，也同樣可以給人力量的。
過了半晌，切原才慢慢把頭從天籟肩上移開，他眼眶紅紅的，鼻子紅紅的，臉更是比天邊那抹殘陽要更紅上十倍，讓天籟懷疑現在在上面打個雞蛋是不是能馬上灼熟。
他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大概是對自己剛剛的舉動不好意思，死活不敢再抬頭看天籟。
“哎！我還約了人，要趕緊去車站了！”天籟卻像剛才的事壓根沒有發生一樣很自然地說著，然後繼續往車站方向走去。
切原愣了一下，立刻快步跟上。
到達了車站。巴士還沒來，天籟等了一下，發現切原還是臉紅得要死不敢說話，她笑一笑對他說：“今天我心情好，再送你一句話好了。”
“什麼？”切原飛速地抬起頭來，眼睛睜得大大的疑惑的表情煞是可愛。
“manisnotmadefordefeat。amancanbedestroyedbutnotdefeated！”流暢的英文從天籟口中說出宛如一條清溪般動人，但是，這只是對懂英語的人來說的，對於不大聽得懂的人嘛——
“……你到底是不是故意的？地球人都知道我英文爛到不行你居然還給我說鳥語！”切原的腦袋上掛滿了問號和黑線。
呵呵……總算恢復精神了嗎？這樣才是熟悉的小海帶嘛！天籟像是沒有聽到他的抱怨一樣拍拍他的肩膀，笑呵呵地說：“語出自海明威《老人與海》，青少年，好好領悟吧！”
“……”都說了完全聽不懂還領悟個屁啊！
“啊！車來了，那我先走了哦！”天籟登上了巴士後，才從車內透過窗子朝他揮揮手。
“真是莫名其妙的女人，每次走之前都做這種莫名其妙的事。”切原小聲嘟囔著，心中卻流過一股暖流，但是隨即被疑問所代替，“不過，那個叫什麼海明威的傢伙是誰啊？日本有海明這個姓嗎？不過不對啊，日本人的名句怎麼會是英語……《老人與海》又是啥？教老人家消遣活動的嗎……”
（某淩的插花：這一章主要是為了告訴親愛的們，掌握必要的文學知識和一門外語是多麼重要的事啊！大家千萬不要學小海帶……很丟臉的。）
出自美國作家歐尼斯特•米勒爾•海明威的短篇小說，翻譯成中文意思是：人並不是生來為了被打敗的。一個人可以被毀滅掉，但卻不能被打敗!該小說曾為海明威贏得諾貝爾文學獎，是一部……措辭簡單內容晦澀表面顯淺實質深奧字數不多內涵豐富，不看不知道在說什麼看了還是不知道在說什麼的勵志(？)小說。
第六十二章 合宿開始
跟立海大的比賽是關東大賽的最後一場，結束以後就只等著全國大賽的正式開幕了。日子過得較以前鬆散了些，美人的身體已經確定沒問題出院回家休養了。又抽空拉大隊人馬去了一趟德國（賣了多少的照片啊！總算攢夠路費了==……），冰山看起來一點都沒變，還是那樣冷冰冰的，只是在大石將關東大賽的優勝獎章拿出來的時候那張面癱的臉上浮起了淡淡的笑意。
從德國回來之後，練習又開始緊張了起來，因為，在德國臨走前，部長大人下達的指示是：“大家一刻都不能放鬆，不要大意地上吧！”那麼，習慣把一切責任攬上身的大石代理部長同學自然是要遵照指示嚴格執行？！
不過無聊的日子並沒有過多久，很快就迎來了關東地區青少年選拔賽的合宿了！
“好厲害啊！我們就要在這裏住上一段時間了呢！”菊丸貼在車窗上，大呼小叫地說，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過去，看著那棟輝煌的建築物。
隨大家一起下車，青學似乎是最早到達的一隊。但用不了多久，其餘幾所學校的校車也一一到達，一張張熟悉的臉孔相繼出現。
真是濟濟一堂熱鬧非凡啊！
不過，某同學也在啊！
天籟極力地忽略掉同為志願者站在她旁邊依然稱不上“和善”的某人，無聲地歎息……好吧？同學，上次就那麼把你幹掉了是我對不起你，不過既然比賽是你提出的……所以後果請你自負吧！
分配好組別和宿舍，大家解散後都走向自己的宿舍去換上運動服。一個特別高出來的白色的腦袋晃過，讓天籟頓時想起自己口袋裏的東西。
“長太郎，稍等一下！”快步走過去叫住他，然後從口袋裏掏出一個東西遞過去，一條銀亮的鏈子從她手中垂下，“這個，你上次練習賽的時候掉的，剛好被我撿到了。”
這個說來也奇怪，她明明記得這個十字架比賽過後就被？戶撿回去了啊！可是當天晚一點的時候，她去叫還在練習的龍馬吃晚飯時卻踩到了這個東西，還讓她一度懷疑這到底是不是屬於鳳的。
“啊！謝謝你呢！我以為已經不見了，沒想到還能找回來！”鳳欣喜地接過，對天籟感激地一笑。
“那，就沒別的事了，趕緊去換衣服吧！要加油哦！”天籟拍拍他的肩，比了個加油的動作。
“嗯！我一定會努力的！”鳳沖勁十足地回應道，把鏈子掛回脖子上，跑過去追上已經離開的其他人。
真是好一派熱火朝天青春爆棚爾虞我詐勾心鬥角的場面……
提著裝滿網球的籃子走到訓練場上，天籟想的就是這個……你說熱火朝天青春爆棚好理解但為什麼是爾虞我詐勾心鬥角？
所謂的勾心鬥角，指的是明顯火藥味十足的切原同學和神尾同學。至於爾虞我詐麼……沒看到天籟旁邊跟她一起提著大籃子的人是誰麼？
“那個，？同學，其實我剛才是說真的，這籃子我一個人來拿就行了……”明明很不想對她笑但是為了維護“和平共處”表像還是不得不笑得嘴角抽筋這就叫我詐。
“我說了我也能幫忙的嘛！你不要再用那種看溫室花朵的眼神來看我！”明明就是一溫室花朵那兩條細弱的手臂都已經快要提不住了偏偏還不肯認輸死撐著的那叫爾虞。
歎一口氣，天籟把籃子的一邊放下，抹過額上的汗說：“算了，我們還是休息一下吧！”公主提的那一邊越來越低眼看球都要滾出去了，不放下的話等一下她真的撐不住突然鬆手打翻一地豈不是更麻煩？
？月檀明明就是松一口氣的樣子，卻還不肯認低威地說：“是你要休息的哦！”
“是是是……是我累了……”無語……本姑娘是前世欠了公主你還是怎麼了，為什麼明明大家都已經在互相不爽了卻還偏偏被指派到一組啊！天籟突然極其想念自家小堂妹或者小杏哪怕是那個只會聒噪的崛尾也好！都怪那個不解風情的奶奶亂分配……不過，這位小公主也是，那天看她打網球的時候可是又狠又猛地，怎麼現在力氣變成那麼一點點？難不成也是河村學長那種拿起球拍才會發威的型？
腦海中自動生成小公主拿起球拍身後具現化出熊熊烈火吼著“comeon！”的burining狀態，天籟的額上掛下了三條黑色豎線……還是，算了吧！迅速把腦中景象遮罩掉！
“天籟妹妹，網球要拿到哪里去？要不要我幫忙啊？”剛好從身邊跑過的千石好心地問道。
“不用了，你們不是正在訓練嗎？不認真的話會被罰的哦！”天籟對他擺手，看著那頭橘色的頭髮又飄然而去。
“？同學，你休息……我的意思是，我們可以走了嗎？”雖然小公主好像還沒喘過氣來的樣子，不過，讓她那個冷面叔叔久等了也是不好的。
“我隨時都可以！”？月檀為了顯示她不是溫室花朵，搶先一步就去提起籃子的一邊。
“你等一下……”天籟出聲已經太晚了，籃子的一邊被？月檀驟然提起傾斜，裏面的網球根據物理學定律“嘩”一下全部滾了出來散落在地面。
天籟掛滿黑線地看著滾滿遍地的黃色，有幾個還滾到下面的田徑場上去，再看看公主殿下好像完全不知道自己幹了什麼好事一樣保持著行兇姿勢提著籃子的一邊呆站在那裏，再次在心裏痛心地說：奶奶，你這到底給你孫女安排的什麼爛任務啊！
雖然是無比的歎息，天籟還是認命地跪下來開始把球一個個撿起扔回籃子裏，？月檀怔仲了片刻，大概也意識到是自己的魯莽，難得地沒有多話乖乖地蹲下來一起撿球。
“我說，？同學，雖然你是冰帝的經理，不過這次的合宿志願者純粹是自願原則，你不來也不會有人說什麼的，何必來找苦頭吃呢？呆在冰帝裏絕對比在這裏幹活輕鬆多了啊！”不知道她有沒有可能會半途而廢打道回府？天籟不抱希望地想著。
“我說了叫你不要把我當成溫室裏的花朵！”？月檀懊惱地回答，不忘瞪她一眼再說，“而且你以為我會上你的當嗎？”
“？”這次連向來思維敏捷的天籟都不得不承認，自己完全不知道對方是說什麼了！
“你以為我會給你機會巴在跡部學長身邊嗎？想都別想！”？月檀氣勢洶洶地說。
好！很好！非常好！很大方地把這次合宿除了跡部以外的全部人無視過去了，愛情果然是盲目的，而且還是選擇性眼盲！
天籟歎一口氣，語重心長地教育道：“？同學，我知道你喜歡你家水仙，可是，你喜歡他是一回事，他喜歡誰是他的自由吧！假設，他就算最後真的選擇要跟我交往，你又能如何呢？”
好意的勸說在？月檀的耳中聽來卻變成了炫耀的挑釁，她眼中燃起怒火，說：“我絕不會讓那種假設發生的！”
“隨便你，我下去把那幾個球也撿上來！”真是秀才遇上兵，反正也說不清不如不要浪費唇舌。天籟果斷地沿著斜坡跑下去尋找那幾個失落的黃色小球。
“小天，在幹嘛呢！”在這個場地上做熱身運動的桃城遠遠地大叫著問。
“找東西！”天籟只顧著低頭找球，頭也不抬地回答了他。
“你在找這個嗎？”一隻手伸到她面前，手裏攥著兩個網球。
“啊！是了！謝謝！”天籟高興地接過，抬頭道謝，發現眼前站著的是城成湘南的隊長？本，臉上掛著溫和的微笑。
“啊！是？本君，真是麻煩你了。”再次謝過他後，天籟還不忘轉過頭去叫道，“momo，你訓練的時候不要再心不在焉到處亂看了！”
“哎呀！被教訓了呢！”桃城摸著腦袋自嘲地笑道，惹來龍馬不屑的哼聲和其他人友善的大笑。
“還有，赤也，雖然沒有你們家副部長看著，不過你也不要到處挑釁了！”連頭都沒回好像只是很順便說出的一句話讓正站在神尾面前想說些什麼的切原一個滑步。
……這個莫名其妙的女生，明明都沒有看向這裏，為什麼會知道他在做什麼啊！摸摸鼻子，他悻悻然地退開不再招惹神尾。
“撿兩個球怎麼還不忘跟人勾搭啊？”上去之後，迎接自己的是？月檀滿臉鄙夷的指責。
“沒辦法啊！我交友廣闊嘛！”天籟不以為忤地對她的話報以一笑。
“切！我看是水性楊花吧！”好不容易捉到一點話柄，？月檀可不會輕易放過。
“是啊！所以，？同學，要小心哪！”天籟忽然不懷好意地湊近她，手指繞起她散落的一縷茶色長髮，笑得親切地說，“不盯牢你的跡部學長，搞不好他真會被我這水性楊花的魔女勾引過去哦！”
“你……”觀察？月檀一陣青一陣白的臉色真是大快人心的一件事，反正都被她這麼說了，乾脆挑她最在意的事刺激她一下好了。
“是誰要勾引本大爺，嗯啊？”突如其來的聲音讓天籟手指上纏繞的發絲掉下，腳步一滑，她僵硬地轉過頭去，果然看到跡部和樺地就站在幾步開外的地方，那個笑容叫做滿含深意啊！
“你……你們華村組不是在另一頭練習的嗎？”天籟失態地大叫，剛才那種話，拿來激怒自命清高的公主很有趣，被本尊聽到可就不那麼好玩了。
“是啊！本大爺現在就要過去啊！不過，還好經過這裏，不然，還聽不到你這麼令人感動的宣言呢！”跡部得意地笑著，走近天籟，當著？月檀的面就用指尖輕佻地勾起她的下巴，性感地說，“那，本大爺就等著你這魔女來勾引了啊！”
說完，他帶著不變的笑意邁著步子離開，剩下一個紅了臉一個黑了臉的女孩子。
“死水仙！你去死！我就是瞎了眼去勾引阿貓阿狗也不會去勾引你啊！”明知道她在開玩笑的他居然還真順勢過來討便宜，等他走出一段距離後，天籟才清醒過來轉身去對著他的背影大吼，卻只見他頭也不回地逕自向前走去，還比出一個帥氣的手勢。
氣呼呼地轉回來，天籟當場石化，恨不得自己根本沒有出現在這裏。
？月檀的臉色自然是好看不到哪里去，不過那已經習慣了。可是……龍崎組的一隊人馬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做完熱身運動全數站在後面，有幾個睜大了眼睛明顯被她中氣十足的宣言嚇到。
“小天……你剛才……是不是說要去勾引誰的來著？”單純以及一直認為天籟同學是跟他一樣單純的英二小貓咪下巴都要掉下來了。
“天籟妹妹你真是有勇氣，不過，如果你要勾引誰的話，可以考慮一下我啊！我一定會乖乖束手就擒的！”千石雙手抱在腦後，笑得一臉欠扁。
鳳滿臉驚愕像是不敢相信這是他認識的那個天籟。
？本和切原一干人等神色複雜。
龍馬壓下帽沿，低低的聲音裏飽含著濃濃的笑意，說：“學姐你還madamadadane呢！”
關東地區青少年選拔賽合宿第一天，龍崎天籟小姐在第二次的生命中終於明明白白地了悟到，整人者人恒整之這個亙古不變的偉大道理。
第六十三章 傷害事件？！
丟臉！才第一天就在大家面前發生了這種丟臉到家的事情！簡直就是她魔女生涯的一大敗筆！
天籟當時真的很希望自己懂得催眠術能夠讓他們相信這次事件純屬是集體幻聽，只可惜，她不會……還好奶奶及時出現把那一隊人叫去做其他練習，不然她都可以開始挖坑把自己埋下去了。
算了算了，這種事情睡一晚大家就會忘光光的……天籟無力地自我安慰著，走回自己的房間。
前面傳來細碎的講話聲，離自己越來越近，天籟很快地就認出了最聒噪的那只是自己學校那個號稱有兩年網球經驗的某小屁孩，正在裝神弄鬼地講鬼故事嚇唬另外兩隻。
“喂！”她追上去幾步，在他們後面叫了一聲。
“哇……啊！！！！鬼啊！！！！！！”那個剛剛講鬼故事講得很激昂的小屁孩當下就大驚失色地大吼出聲。
“要死啊你！你看你美麗動人活潑善良可愛伶俐的學姐我哪一點像鬼了？還吵！你這破嗓門想把全部人都吵醒是不是？！”本來心情就很一般的天籟額上冒出十字路口，一巴掌拍到崛尾的腦袋上讓他停止了鬼吼安靜了下來。
“天……天籟學姐，你怎麼走路沒聲音，突然就出現在人家後面啊！”崛尾委屈地摸摸自己被拍痛的腦袋，瑟縮地說。
“你們幾個怎麼這麼晚了還不去睡？快去啦，再在外面遊蕩等下真的被鬼捉了去啦……”天籟還沒說完，忽然前面傳來“嘭”的一聲巨響，樓梯處發出重物掉地的聲音。
“啊！這次真的是鬼啊……痛！”崛尾本來打算扯開來大叫的嗓子被天籟再一下拍打給打了回去。
讓那只愛胡亂叫喊的小鬼消聲之後，天籟三兩步跑到樓梯處，借著窗外微弱的月光，赫然發現倒地的是切原赤也！
是橘杏！天籟馬上想起這是怎麼回事！真是……本來她可以制止這件事發生的，卻因為今天一整天沉浸在自己的丟臉之中完全忘記了還有這麼一宗意外發生！看到切原摔在地上痛苦的樣子，她內疚地去扶起他，果斷地吩咐道：“我帶他去起居廳！崛……”算了，這傢伙不大信得過，“勝雄，你去找到？本君，告訴他他的室友切原在哪里。勝郎，你幫我拿藥箱來。”
說完，天籟費勁地撐起切原的身體，讓他靠到自己身上站起來。
“那……我呢？”崛尾一臉呆滯地指著自己的鼻子問。
“你？你只要閉上自己的嘴巴，不要到處亂說話就行了！尤其是不能讓教練們知道這件事，聽明白了嗎？”天籟皺著眉頭說道，就怕這小子不知道實情又到處亂說，把風浪惹得更大。
攙扶著切原走到起居室，讓他坐在沙發上，接過勝郎遞來的藥箱拿到切原面前的時候，那傢伙卻一直低著頭不看她也不說話。天籟拿棉簽蘸了點酒精，用力地就往他額頭上的傷口按下去。
“哇……痛痛痛……”切原終於抬頭，抱怨地說，“你那麼使勁幹嘛！”
“不使點勁，你知道痛嗎？”天籟的口氣裏一點同情都沒有，不過手勁卻放輕了很多，小心地幫他清洗了傷口，貼上紗布。
“手，抬起來。”處理完臉上的傷勢，天籟語氣不善地下達指示，切原也乖乖聽話舉起手，讓她把他的短袖挽到肩膀處，然後倒了點藥酒在手上推散他胳膊上的瘀青。
“噝……你……輕點好哇？”胳膊上傳來的疼痛讓切原求饒地低聲說道。
“堂堂男子漢大丈夫的給你擦個藥叫得跟什麼一樣你丟不丟人！不用力怎麼能散瘀？你要是有本事就別把自己弄得渾身是傷要別人操心啊！”天籟好像火氣很大地說完，把他擦好藥的手臂一放，轉身就過去洗手池把殘留在手上的藥水沖洗乾淨。
切原隱隱感覺到天籟現在是非常不爽，但是卻完全不解天籟為什麼洩恨一樣處理自己的傷口，現在掉下樓的是他，有火氣的……應該也是他……吧？
“切原，你沒事吧？”忽然出現在門口的？本關心地問。
還沒等切原回答，天籟就嘲諷地勾起唇角，說：“只不過是從樓梯上掉下來而已，死不了的。”
？本一愣，一時無法接受她聽起來似乎過於冷血的說法。
“那……他就交給你？！我走了。”瞄了切原一眼，他在天籟說要走的時候飛快地抬眼看了一下，馬上又把頭低下去。
才走到門口，“噠噠噠……”雜亂的腳步聲傳來，然後，幾乎龍崎組的所有人都出現在這裏。
狠狠地瞪著跟在最後的崛尾……這死小子，真是不可靠！都叫他不要到處亂說，結果他還是說了。
“小天，你也在……崛尾跟我們說了，到底事情是怎樣子的？”大石率先問道。
“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們去問當事人吧！”天籟拇指往後一指，既然崛尾都已經說了，那麼……可憐的神尾，不是我不想幫你作證，只是……我跟你真的不熟，所以沒有那個必要幫你作證吧！既然都已經來到這一步了那就按照劇情發展好了。
踩著重重的步伐往房間走去，天籟很清楚自己的怒氣從何而來。她的生氣既是因為自己明知道這樁意外的發生卻沒有及時阻止導致有人受傷，更是因為切原明明不是那麼惡劣的人，卻每次都把自己放在“壞人”的位置上盡說些不好聽的話，才招來這樣的橫禍。
這死小孩！到底要怎樣才肯接受教訓？！
推開宿舍的門，已經在裏頭的橘杏本來就心虛，現在被她粗暴的推門方式嚇到。
順便說一句，還好某同學堅持要自己用一個房間，而女生本來就多出來一個，所以天籟才分到跟橘杏一個房間，逃脫了晚上睡覺還要擔心隨時被人暗算的命運，真是無比慶倖！
“天……天籟，你怎麼現在才回來？”橘杏儘量保持自然地說，聲音裏卻難掩一絲發抖。
“沒什麼，回來的時候剛好碰上赤也那個白癡從樓梯上摔下來，幫他處理了一下傷口。”天籟仿佛毫不在意地說，暗中注意著橘杏的反應。
“他受傷了？嚴不嚴重？”橘杏反射性地問完，才發現自己的表現太過失常，趕緊清清嗓子說，“我是說……怎麼會有人突然從樓梯上摔下來呢？”
“呵，自己笨嘛！摔死活該！”天籟涼涼地說。
橘杏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訥訥地說：“呃……天籟，我以為你跟他的關係……還不錯。”
“我很客觀的，跟他關係好也必須承認他是個笨蛋的事實。不吃點苦頭，我看他永遠都學不乖！”如果不是笨蛋，會有人這麼言不由衷地去挑釁別人，非要把全天下的人都惹火了才甘心嗎？！這一摔，如果能把他的腦袋摔清醒一點，知道以後不能逞一時口頭之快的話倒是值了。
“……”橘杏大概是沒想到天籟同學對切原赤也的怨念也很大。
“不管他了！反正又死不了……不過，我回來的時候好像有聽到他們說，要把推他下樓的兇手揪出來來哦！”天籟故意這麼說，事實上，其他人一到她就走了，根本沒留下來聽他們後面商量的事情。
橘杏臉色一變，渾身僵住。
“哎！我說，其實能有什麼兇手呢？我看就是他太白癡了踩錯腳自己掉下來的，你說是吧，小杏？”見橘杏沒有回應，天籟心中有數地提高音量再叫一聲，“小杏？”
“呃……啊，既然切原沒事就好，我看現在已經很晚了，我們還是趕緊睡吧！明天還要早起呢！”橘杏慌張地說完，鑽進了被窩裏把她那邊的床頭燈關上。
“那麼，晚安了，小杏。”天籟也和衣躺下關了燈，小小的房間裏頓時只剩下一片寂靜。
“天籟。”過了一小會，橘杏的聲音才從黑暗中響起。
“嗯？”
“我覺得……”橘杏稍稍停頓了一下，才小小聲地說，“不管兇手是誰，他一定也不是故意這麼做的。”
“嗯，我也覺得是呢！”天籟的唇邊溢出放鬆的微笑，“我相信一定是那樣的。”
第二天，一切都如常，平靜得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似的。只是切原臉上明顯的傷痕和神尾火大的表情還有龍崎組的其他人多少有些古怪的表情再再揭露出這次的“惡意傷人事件”還沒有過去。
橘杏表現得很自然，但是如果是有心人的話就會發現，她的目光根本不敢對上切原，當然，現在所有人都不會懷疑到她頭上來，自然沒有人會去注意她和切原之間躲躲閃閃的異樣。
“龍、崎、天、籟！”多高亢的女聲啊，可以去唱歌劇了！簡直就是現代“卡門”啊！
“是∼是∼我在！”天籟歎息地走向某同學，難道，這就叫做“不是冤家不聚頭”？為什麼人那麼多（好吧，其實也沒幾個），偏偏每次任務她都跟小公主分在一組？
“你慢吞吞的幹什麼啊！每次都我都像在看溫室花朵一樣，現在誰才是懶散的一個啊？”提前來到食堂的？月檀得理不饒人地說。
“是是是，是我不對，是我看走眼了。我現在相信了，您哪能是什麼溫室花朵呢？絕、對就是一雜草！”天籟根本不想跟她糾纏下去，隨口就應道。
“你說誰是雜草？！”卡門高音再現，震得食堂裏其他人都開始看過來了。
“……”多說無益，這已經不是秀才遇上兵的程度了，起碼秀才和兵都是人類，她現在對上的根本就是天外來客，語言溝通完全成障礙！
早餐過後，各組分開進行訓練。不知該說是英雄所見略同還是大家太沒新意，三位教練一大早安排下來的菜單都不約而同地是體能訓練。
把各組需要的器具什麼的送到訓練地點後，基本上就沒他們志願者什麼事了，可以去嗑瓜子聊天，也可以在一旁觀看他們的訓練。
？月檀不用說當然是巴巴地留在華村組眼定定地對她的女王冒紅心。秉承著“道不同不相為謀”的宗旨，雖然華村組裏的人也很有看頭，但天籟還是忍痛割捨為了離？月檀越遠越好跑回了龍崎組。
“啊啦！小天，教練不是人不在都叫你來監督吧！”桃城跟龍馬兩人一組做著柔軟訓練，一看到她就高聲招呼道。
“放心，我現在才不需要做那種吃力不討好的工作，現在是來觀光的！”天籟找片乾淨的草地坐下，手抱著屈起的膝蓋，欣賞著眾多的王子們上演的青春熱血的華麗訓練……啊，說錯了，其實這種普通的練習沒有多華麗，作為觀眾來看，還有些無聊。
不過，聽到她的“觀光”一說，所有人都集體滑步了一下，每個人都不可避免地想像出旅遊勝地一群賣藝為生的雜耍者，而很不幸的，那群雜耍者頂著的就是自己的臉……
“都說了是我自己摔的，你煩不煩啊！”忽然，他們當中傳來一陣怒吼，只見切原滿臉不耐火氣很有點大地對神尾說。
“你以為我願意理你啊！只是你一天不把真相說出來我一天就沒辦法洗清嫌疑你知不知道！”神尾在音量上毫不示弱地吼回去。
兩個人就像兩頭被撩撥起來的獅子一樣對壘著，狠狠地瞪著對方。
“喂喂，你們兩個，不要那麼激動嘛！”老好人大石趕緊上前勸止。
“不關你的事你給我閉嘴！！！”這次對立的兩人倒是很一致……不過，難得那麼有默契地吼完同一句話後他們又開始互瞪了。
“啊！突然想起奶奶吩咐我的一件事還沒做！那個，赤也，你跟我來吧！”天籟天外飛來一筆地插到兩個人中間，把切原推著往外走。
“呃……小天，教練吩咐要切原去嗎？”大石愣了一下問。
“是啊是啊，你們繼續，不用理我們了，咱去去就回啊！”天籟說完，拉著切原走掉。
……假傳聖旨，好像是死罪來的說。不過，他們兩個再這樣“熱情四溢”地四目相對下去，難保會不會來個天雷勾動地火一發不可收拾……
走出一段距離後，切原的火氣已經降下了很多，悶悶不樂地問：“喂，教練到底要我去哪里啊！”
“她沒有讓你去哪啊！”天籟很平靜地說。
“什麼？！那你拉我來這裏幹嘛！”切原十分疑惑地問。
“剛剛那種情況還不其中一個拉開難道真要看著你們打起來然後一起被剔除出合宿名單外啊！不過我跟神尾又不熟，只好把你拉走了。”天籟連想個藉口去隱瞞都懶，大大方方地告訴了他事實的真相。
“……”對於她毫不掩飾的理由，切原的嘴角似乎有些抽搐，半天才問，“那你上次走之前跟我說的那句鳥語到底是什麼意思嘛？我根本聽不懂耶！”
“沒什麼特別的意思。只是知道你英語爛，在你面前炫耀一下我流利的口語而已。”天籟對他燦爛地一笑，無數十字路口和黑線立刻爬上了切原的腦袋。
呵呵呵……捉弄這只小海帶真是不管玩多少遍都不會感到無聊的遊戲啊！不過，該解決的事情還是要解決的，擇日不如撞日……天籟環顧四周，眼前來到的這一個網球場上空無一人，華村組在器械室裏訓練，？那一組在另外一頭，而龍崎組則在後面的田徑場上，總之，這一片除了幾個打掃清潔的歐巴桑之外就再沒有其他人了。
既然是天時地利人和，那麼就現下解決掉吧！天籟觀察完四周，轉過頭對切原一笑，然後認真地說：“赤也，跟我打一場吧！”
第六十四章 激戰切原赤也
“赤也，跟我打一場吧！”
天籟說這句話時神情很認真，讓切原一愣，以為自己聽錯了。
“反正你們現在是自由練習，這也算是練習的一種。”天籟有條有理地說，“而我不是選手就更沒關係了，所以，你就放心地跟我比一場吧！”
一盆天竺葵自然是不可能根絕所有問題，但儘管切原在面對神尾和橘杏時嘴巴還是壞得要死，她仍願意相信他本性是好的，而且他本人也在不斷改過。所以，在龍馬挑戰他之前，就由自己來驗收成果吧！
見他猶豫，天籟加一把猛藥說：“還是，你怕輸給一個女生，不敢答應啊！”
激將法雖然不是萬能的，但是只要用在對的人身上，自然能夠收到良好效果。一點挑釁都禁不起的切原一聽到質疑自己能力的話馬上痛快地答應下來了。
從一直背在身上的網球袋中取出球拍，扔給天籟一支，兩人很快就決定好場地發球順序，並且走到各自位置站定。
天籟斂神，一出手便毫不猶豫地使用低空發球！
黃色的小球高速掠至對方場地，看到它消失的瞬間切原一怔，愕然地盯著天籟。
“15-0了哦！”天籟微笑，再次用同一式發出第二球。
低空發球切原其實在對上不二的時候已經找到了應對之策，只不過不二的技術已經高超到可以控制球的軌道，才讓他吃了虧。而天籟雖然能夠讓球消失，卻依然無法像不二一樣做到隨心所欲地控制發球軌跡，才第二球，就已經被回過神來的切原打回。
天籟迅速跑位站定，手腕輕轉，完美的燕回閃重現，擦著地面掠過。
切原看著那個從腳邊擦過的網球半晌，才露出感興趣的笑容，說：“看來，不二周助的絕技，你學得不錯嘛！不過，你以為使出同樣的招式，就可以打敗我嗎？我已經不是跟他比賽時的那個切原赤也了！”
沒關係，前兩球也只是試探而已。天籟伸出食指搖了搖說：“你就算想重現跟不二的那場比賽也不行，他的招我就只會這兩樣了。不過，我的絕招，可不比他的好對付啊！”
“哦？你也有絕招嗎？使來看看！”切原更是被挑起了興趣，鬥志馬上高昂了許多，擺出迎戰的姿勢。
“今天，你走運了！我就把天籟七刹一一介紹給你吧！”說完，天籟拋高手中的球，同時加入旋轉，揮拍將其打向對方門面，然後，就在切原準備回球之際，毫無防備地驟然落下，砸在他面前後從他兩腳間飛出去。
“七刹之雲遣，我絕招裏面的唯一一式發球技。”天籟淡淡地說著，同時發球。
雲遣的墜落方向視乎發球者的力度大小，每一次都可能不一樣，並不容易判斷，就算是有極好的觀察力，也不一定能在三兩次內看出其中的奧妙，天籟輕而易舉地拿下了自己的發球局。
切原先失一局，並不沮喪反而愈見興奮，他舔舔唇，露出了看到獵物的眼光。
開始了嗎？天籟的眸光忽地一閃。
“那麼就讓我看看你的其他本領吧！”切原囂張地說著，同時發球，這雖然只是普通發球，但速度和力度也都非同尋常。天籟對球的落點做出判定之後，就立刻跑到最理想的位置上，反手下切，黃色小球劃出巨大圓弧繞過半場落到底線上。
“這一式，是雪繞。”天籟邊說，邊密切注意著切原的神情。
她平時並不會在一次比賽中使出七刹的全部招式，除了因為那樣會對手腕造成過重負擔外，也是因為大部分時候並沒有這個必要。上次對上跡部，由於雙方都並未盡全力，所以她在三招過後也沒有再露新招。而這次，之所以在一開始就這麼用盡全力，並且不惜將七刹全數使出，主要是為了激起切原的鬥心，這小子的惡劣性格只有在遇到強者的時候才特別明顯，因此，必須要儘快把他逼到極限，才能得到自己要的答案！
接續下來的，是相繼使出的日照和風破，每每在切原差不多要領悟到破解方法的時候就突然轉換的回球擾亂了他的節奏，卻也讓他的表情越來越陰森。
轉動一下手腕，連續地使用七刹，雖然將比分順利拉開到3比1，但對於自己的手腕來說，果然還是有點勉強。然而，看切原的樣子，眼睛已經有些微微的發紅，應該也差不多到達忍耐的極限了吧！
咬咬牙，天籟掂量著自己還能承受的負擔，果斷地發球直指對方的腳前，正準備上網截擊的切原反應迅速地將本要前移的右腳往左後方退半步，淩厲的回球瞬息而至。天籟手腕輕挑打了個網前球，卻正好被切原瞅准她身後的空檔回擊！
她一點也不心慌，似乎早已料定對方有此一著，翩然一轉身趕至球的落點旁邊，拍面順著小球彈起的方向傾斜，上切打回。
黃色的小球飛回切原的場地，明明已經沒有外力在推動，速度卻似乎不斷增加，到了對方中場的時候猛然晃動，如同旋風般在打著轉墜地，甚至在地面上的轉動也不停止，讓人眼花。
切原就站在旁邊看著，卻覺得沒有任何空隙可以讓他出手打球，只能任由一圈眩目的黃色光影從彈到身後。
“七刹之——霧凝。”是她所有招數中最有效克制對手的一式，卻偏偏也是對手腕乃至手肘造成最大負擔的一式，一般來說，她寧願時間拖長點打得辛苦些，也不願用霧凝，只是她很清楚現在的狀況拖得越長對自己越不利，必須盡可能地速戰速決！
“霧凝……”切原拖長著聲調沉吟般地重複著這兩個字，眼白部分的淺紅有變深的趨勢。
再起的一球，天籟應接的時候也是擺出了同樣的姿勢，以同樣的手法將球打回——這次，小球卻是直接飛向後場，也不若之前一球般劇烈旋轉，而是在底線上以較慢的速度繞著小圈旋開去。
天籟微微一歎，很不情願地說：“這是七刹最後一式了——煙聚。”煙聚對力度掌控的要求較低，但威力也就相對不大，事實上，只要看准了，這是七刹中最容易破解的一擊。但是它最大的優點在於其回球架勢跟霧凝一模一樣，手臂的抬高高度，揮拍的角度完全沒有差別，除非是像佐伯那樣能夠看清對方肌肉的輕微顫動，否則只要讓煙聚跟霧凝交替著使出，足以迷惑別人的視線，無法判定這一球的走向。
天籟已經有些喘氣了，切原作為立海大王牌並非浪得虛名，在她接連使出的七刹之下雖然落後，卻也沒讓她輕鬆，雖然她目前以較大優勢領先，但體力也已經嚴重消耗。再拖下去，本來就每天進行體能訓練的切原必能伺機反攻！
但是，切原此刻的眼睛已經變得血紅，笑聲開始尖銳起來……天籟一驚，難道現在的他……還是沒有辦法擺脫惡魔的操控？哪怕是自己奮力招惹他的，但雙目通紅的切原帶著獰笑站在她面前時還是不由得一陣心驚。
朋朋bb 2011-8-24 20:43
“赤也，怎麼了？”天籟努力讓自己保持平靜地沉聲問道。
“沒什麼啊！只是覺得……沒想到你還這麼能打！真的讓人忍不住……”切原現在舔唇的模樣當即讓天籟想起以前看的另一部動漫裏的著名bt角色，“想要好、好回報一下啊！”
還是不行！現在的切原赤也，還是那個不懂得控制住自己的危險人物！
天籟從比賽開始就努力進行的驗證終於得到了答案，可卻不是她想要的。
眼中閃過一抹轉瞬即逝的失望，再抬眼，天籟的唇邊是冷冽的笑容說：“是嗎？那就讓我看看，你到底還能怎樣回報吧！”既然已經是這樣，她並不在乎更加激怒他。
揚手發球，這一球對打了好幾個來回，切原的攻勢越來越淩厲，絲毫沒有留手，不自覺流露出的獰笑讓天籟壓根不想再對上那張本來可愛的臉，拉鋸了一段時間後，切原找到空檔，天籟上前搶救卻只來得及僅僅夠上將球挑高。
一個黑影突然籠罩住天籟，她抬頭看到切原已經躍高，擋住了燦爛的豔陽，卻只讓他的表情更加陰冷，赤紅的雙眼就像巨蟒一樣兇狠。天籟知道不好，當即大叫：“切原赤也，你看清楚我是誰！”
她厲聲的一喝讓切原跳高的身子有一霎的怔仲，眼神忽然恢復了原本的澄明，但已經揮下的球拍已經來不及止住，只能勉強收回兩成力度，仍然充滿力量的小球像子彈一樣向天籟射去，她迅速側身避開，網球擦著她的腿邊狠狠地砸下，雖然沒有被擊中，卻因為避讓的一下太猛而導致她腳步不穩跌坐在地上。
“天籟！”切原驚恐地大叫，扔下球拍就直接跳過球網來到她身邊，蹲下來捉住她的雙肩緊張地詢問，“你沒事吧？！”
“赤也，你……連我也要用這樣的方法對付嗎？”天籟垂下眼睛，咬著下唇，緊皺的眉頭流露出一絲痛苦，卻並不是因為身體上的受傷，而是心疼身邊的少年，仍舊無法擺脫心魔，遇到強勁的對手便眼睛發紅將看到的所有人都變成魔鬼。
“……”切原定住，痛苦、懊悔、自我厭惡從綠色的眼眸中一一閃過，他放開捉住天籟肩膀的手垂在身側，低著頭沒有說話。
輕輕地歎一口氣，天籟看向切原，他此刻的樣子就像是一個調皮的小男孩打破了母親最心愛的花瓶，無措而慌張，更加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天籟這次卻沒有再心軟，嚴厲地說：“赤也，你已經忘記了……打網球的最初原因了嗎？”
“最初……原因……”切原聞言抬起頭，臉上儘是迷惑。
“難道，在最開始的時候，我們打網球，不都是為了單純的快樂嗎？”天籟的聲音像初春積雪融化之後彙聚而成的小溪一般，潺潺地流淌著，清晰而悠遠，“你不是因為興趣才學網球，因為樂趣才不斷尋求進步的嗎？”
“我……”切原怔怔地看著天籟，同是墨綠色的眼眸，她的瞳色較自己的更為深邃，宛如一汪深潭，讓人忍不住墜落其中。
“赤也，你問問自己的心，你打網球所追求的到底是什麼？”天籟的右手撫上他左胸的心臟位置，“從什麼時候起，你對網球的喜愛之情，被求勝的執著所遮擋；打網球帶給你的快樂，被不惜一切擊敗對手的執念所蒙蔽？”
忽然，曾經的對白在切原腦海中一一閃過，讓他混亂不已。
“你這個惡魔，如果不是你，哥哥就不會變成這樣！”橘杏激憤的怒吼。
“網球，不是用來製造仇恨的工具。”不二冷冽的忠告。
“赤也，你看到自己的極限了嗎？”真田語重心長的勸導。
“很多時候，我們打網球，並不只是為了獲得勝利啊！”知道輸球的消息後，幸村對垂頭喪氣的各位柔聲的安慰。
“赤也，你問問自己的心，你打網球所追求的到底是什麼？”天籟直擊心底最深處的問話。
“是……是我忘了，最開始的心情，我學網球的時候，僅僅是因為這種運動能帶給我無盡的快樂而已……”切原喃喃地自言自語，聲音含混不清，卻讓天籟的嘴角重新勾起了微笑。
第一次看到別人打網球時的驚訝，第一次握起球拍時的激動，第一次成功發球時的喜悅，第一次與人對打時的興奮……過往許許多多的東西，那些原本是深埋在記憶最深處的東西，此刻一一浮現。
他打網球，在一開始，只是為了快樂而已。
只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過人的天賦讓他開始自得，別人期待的眼光讓他開始感到壓力，太多的光環加諸身上，每一次比賽所承受的負擔便多了起來，輸贏突然變得非常重要，總覺得，無論如何，他必須要贏得勝利！否則，就愧對自己，愧對大家。
直到來到立海大，一直在各項比賽中問鼎冠軍的他終於意識到什麼叫做天外有天，被毫不留情地壓制住，網球神童的光環褪去，他馬上變得不堪一擊！13歲的少年，還不懂得處理好自己的壓力，只知道讓勝負主宰思維，靈魂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個紅了眼的自己不惜一切地奪取勝利！然而，那樣的比賽，就算被他贏了，事後卻完全高興不起來，有時做得太過分的時候甚至會覺得心口悶得生疼！
他一直覺得壓力是立海大的三巨頭給的，他一直把所有強勁的對手看作惡魔。但原來，是他早已喪失了享受比賽的資格，遺忘了網球所能帶給自己的快樂。
“我……”切原忽然埋首到天籟的頸窩，就像上回輸球以後一樣，只是靠在她肩上，什麼都不說。
天籟也任由著他，雙手撐在身後在球場上靜靜地坐著，臉上卻是全然的放鬆。
人之初，性本善。
更何況，如此熱愛網球的少年，怎麼會是魔鬼呢？就算是一時被心魔蒙蔽了自己，這群少年的心，一定是如琉璃般剔透澄淨的！
過了一會兒，切原慢慢地從她肩上移開，雖然他的臉也還是紅紅的，但是這次卻沒有低著頭，而是直接對上天籟的眼睛，很鄭重地說：“以後的比賽，我還是會努力爭取勝利的！”但是，我也一定會贏得堂堂正正。只有那樣，我才能好好地享受勝利的喜悅！
天籟對他笑笑，臉上完全沒有了剛才的犀利，就好像已經聽到了他的心語一樣，對他勢必爭取勝利的宣言毫不在意。
然後，她很認真地對切原說：“拉我起來吧！這髒兮兮的地上我也坐得夠久了。”
……切原對她話題的轉換之快實在是費了好幾秒來適應，但還是迅速站起，然後將天籟也從地上拉了起來。
“怎麼樣？你剛才真的沒事吧？比賽還要繼續嗎？”切原走回自己的半場，撿起了剛才扔下的球拍。
“不了，你已經走開夠久的了，還是趕緊回去吧！”更重要的是，她要的答案已經出來了，就沒有必要冒著把自己手腕賠上的危險繼續下去了。而且，如果不能使用七刹，那麼這一場比賽她一點勝算都沒有。而她，向來不打沒把握的仗。
把手上的拍子也遞給了切原讓他一起放好，天籟拍拍衣服說：“我要回去看還有沒有其他事情要做，不過，今天這場比賽，雖然說是中止了，但我一直領先，所以，算我贏！”後面半句，天籟幾乎是用耍賴的語氣說出來的。
“這怎麼行！如果繼續下去的話我一定不會輸給你的啊！”切原才不肯認輸，立刻頂了回去。
“但事實上，比賽中止的時候，我的確是在贏你。怎樣，你有意見嗎？”天籟挑高了雙眉，雖然她承認切原說的是事實，但是，比賽是靠實力定勝負，道理卻是靠嘴巴說出來的！
“那好，我們繼續！我就不信你能贏！”切原說完，又放下剛剛背回身上的網球袋，打算來開拉鏈把拍子取出重新比賽。
“我是沒關係啦，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天籟故意拖長了語調，用很隨意的語氣說，“不過，我奶奶，也就是龍崎教練應該很快就會出來巡視了，不知道，她看到你人不在，會不會覺得你跑去哪里偷懶……哎呀，她罰起人來從來不心軟的！赤也，我真為你擔心啊！”
這“擔心”還真是……好假！但是，她說的內容卻一點也不假……萬一被教練看到他人不在……就真是百口莫辯了！切原心理鬥爭了片刻，還是恨恨地背回網球袋跑回田徑場，臨走前還叫著說：“反正，我決不承認我輸了這場比賽，我們下次再補上！”
“誰還理你呀！”天籟悶笑著輕聲說，神情儘是如釋重負的放鬆。
揉揉酸軟的手腕，她自言自語地說：“反正，下次我是決不會再跟那死小子打的了，下次，可要指望你了啊，龍馬！”
第六十五章 狼的挑戰
“啪！啪！啪！”切原的身影才剛消失，後頭突然傳出拍掌的聲音。天籟心裏暗叫一聲“不好”，警覺地轉過去，看到網球場外的矮樹裏站立著兩道挺拔的身影——
兩個天籟無論如何也不想被他們看到的人。
“原來，當天你對月檀時，根本就完全沒有使出哪怕是十分之一的實力啊！”鼓掌的人頂著一頭飄揚的蒼藍發絲，從灌木叢中走出，鏡片後的雙眼是驚愕過後的賞識，“這就是慈郎所說的七刹，果真是令人驚豔！我今天可謂大開眼界了。”
至於他身側的人，雖然什麼話都沒有說，但是看向她的神情明顯已與往日不同。
天籟深感歎息地搖搖頭，沒想到自己之前都已經察看過周圍環境了，還是免不了被人看到，她無奈地問：“我說，兩位，是什麼時候來的？”
“大概是你們打到第二局，你剛好使出那招……‘霜流’的時候吧！”忍足微笑著，很合作地回答。
那麼早……就是說，幾乎整場比賽都被看到了嘛……
天籟覺得頭痛又多了幾分，說：“請問一下，你們不是在別的地方訓練嗎？再說，你們也不同組啊！怎麼就那麼剛好地湊到一起出現在這裏呢？”
另外一人依然保持沉默是金，仍由忍足回答：“我是因為華村老師有事情要我通知監督，所以路過這裏，真田的話……”
“路過！”非常簡潔明瞭言簡意賅地介面。
……真是讓人無法喜歡的大叔！你說要耍酷不是不可以，但是起碼得像冰山那種氣質外形長相才能將一個“酷”字發揮到極限引無數少女競折腰嘛！真田大叔您的話……也就只能是一性情孤僻性格古板的黑面神了！
“既然大家都是路過的話，那麼，剛剛看到的景象……就麻煩從腦中清除一下，當作什麼都沒看到可好？”天籟雙手合十，用很“卑微”的語氣拜託著。
“哦？”忍足挑高眉毛，“那麼好的實力，為什麼要藏起來呢！讓大家知道一下不也很好嗎？”
“不好！一點都不好！”天籟斬釘截鐵地說完，才發現自己回答得太快，有讓人生疑之嫌，趕緊換了緩和的語調說，“這……畢竟是選拔賽的合宿嘛！我一個不相干的人在各位高手面前哪敢班門弄斧呢！再說了，這只是我和赤也玩鬧而已，我不想讓太多人知道，不然很難向上面交待的。”
當然，這不是重點。雖然規定了選手未經允許不能私自比賽，但她並不是選手，而且如果要硬拗的話，這也並不能算是一場完整的比賽，不必擔心會違規。但是，這裏現在雲集了多少的網球瘋子啊！！！這些精英中的精英，骨幹中的骨幹，要是有哪個按捺不住好奇心跑來問候她一下順便要“切磋切磋”的話可是會累死人的！
真田是不需要擔心的，雖然對他沒多少好感（因為莫名其妙的原因），但相信他不是碎嘴的人，而且，這牽涉到他的部員，自不必害怕他跑去跟別人說。問題就在於，眼前這只笑得很陰險的狼了……
以他們之間的關係來說，天籟就算再不願意也還是清楚地知道，這只大灰狼是絕對不會輕易放過任何可以用來“回報”她的把柄……媽咪，您平時千叮萬囑要我搞好人際關係，現在我知道您的用心良苦了……
既然知道苦口婆心的勸服對忍足行不通，就改換別的吧！天籟的大腦飛速運行，然後，對忍足討好地一笑，說：“忍足君，你是一定不肯幫我保守秘密嗎？”
“也不是說一定……”忍足拖長了語調，眼睛裏儘是得意，說，“只是，我為什麼要幫你保密呢？而且，這又不是什麼丟臉的事，就算被別人知道了也不會怎樣吧！”
她就知道！這只狼並不是想到處去八卦！他只是單純地享受掌握自己把柄這件事罷了！她堂堂一魔女如果讓這只狼得逞了怎麼對得起世人？！
“忍足君，要麼，我們來一場小小的約定？”天籟的心中已經盤算好對策。
“哦？什麼約定？”忍足感興趣地問，被她勾起了一點好奇心，想知道她還能玩出什麼把戲來。
天籟眼珠子一轉，說：“這樣吧，我給你出一道題目，你要是回答不上來，就答應我把今天看到的都忘光光，好不好？”
“好像有點意思，只是……”忍足的嘴角彎成了好看的弧度，推推眼鏡，說，“就算我回答得到你的問題，對我又有什麼好處呢？”
真不愧是軍師級別的！斤斤計較精明得要死！連一點虧都不吃！天籟腹誹著，笑得很善良，卻又恰到好處地帶一絲不願地說：“如果你答對了，那麼，我……以後就不再將你跟斷背啊偽同性戀什麼的扯上關係，也不再對你跟嶽人的關係提出什麼異議了！”
忍足的嘴角抽了抽，這魔女，還真敢說！自己跟嶽人的關係還不是被她自己說歪的！不過，如果真能讓她從此閉上嘴巴……忍足掂量了一下，說：“成交！”
而一旁的真田，雖然表情上看不出有什麼變化，但他的臉部肌肉還是幾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心情在聽到天籟開出的條件時變得有些複雜，應該……感到欣慰吧！至少他不是唯一一個跟隊友扯上可疑關係的人，但此刻他實在不知道該同情忍足還是慶倖自己雖然每次都被她若有似無的暗示氣到快內傷卻還沒有被光明正大地冠上“同性戀”的稱號，不過……那個斷背是什麼東西？！
“我這個人很公道的，絕不耍小動作，說吧，你最擅長哪門科目？我就往哪個方向出題！”天籟很豪氣地說。
忍足驕傲地一笑，說：“不是我要自誇，只是，我剛好每一門課都很擅長，不管是國文外語，還是數理化，就算稱不上精通，也不會有什麼問題。”
冰帝那群還真是隨便挑一個出來都有夠自戀的……雖然她也必須承認他們有那個本錢。不過，既然忍足這麼說，事情就更好辦了。她說了不會耍小動作，就絕對不會奸險到拿大學的題目來為難國中生。
“那，你聽好了，這是化學題哦，”天籟維持著微笑，慢慢地把題目念了出來，“a和b經過一定的條件可以互相轉化，b加熱後可以生成c，c在空氣中氧化生成d，d是一種有臭雞蛋氣味的物質，請問，a、b、c、d各是什麼？”
她的題目一出，不但忍足開始在心裏思量，連真田也不由自主地順著她的題目去想了。
“忍足君，因為你說自己是文理全能我才出這樣的題目哦！當然，如果你覺得太難的話我可以換別的科目的題，你看要歷史還是地理也都沒問題啊！”看到忍足陷入沉吟，天籟很好心地問。
“我怎麼會被這種簡單的推斷題難倒，只是需要一些時間來理清罷了！”忍足捏著下巴，認真地說。
“嗯，說得也是，連紙筆都沒有，有點太為難人了。”天籟很善解人意地說，“這樣吧，我給你半天時間，到今天晚飯的時候你給我答案就行了，怎麼樣？”夠大度了吧！
忍足有點不情願地點了點頭，真田直接開口說：“我還有事……”
“您就先走吧！慢行不送！”天籟接得迅速，馬上就伸手做出一個恭送的手勢，好像一直以來等的就是他這句話。
真田的臉部肌肉再次無法察覺地抖動一下，轉身就走。
“那個，忍足君，我就不影響你思考了！放心，時間還很多，你可以慢、慢想沒關係的！”天籟忍著笑，對神情已經開始糾結明顯快要想破腦袋的忍足說完，踢著輕快的步子離去。
忍足，按照你現在的思路，要真想到了，我就寫一個大大的“服”字給你！
看看時間，離午飯還遠著，回去看別人訓練又很無聊，四圍遊蕩也很累……
“喝！”
突如其來的一聲吼叫，打斷了天籟漫無目的的思緒。
循聲望去，剛好看到球場內一個黃色的小球擦地而過——燕回閃？！
可是不對！球場的這邊根本是空無一人，那麼這一球，只能是發球而不可能是回球了。所以說，這是……那個啊！
“哪，被你看到了啊！”跡部慣有的語調聽不出什麼不悅，天籟本還以為他偷練的絕招在展示前就被人看去會讓他不高興呢！
“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裏？不用參加華村老師的訓練嗎？”居然連幾乎形影不離樺地也沒在！
“現在是自由活動時間。”跡部將球拍架到肩上，走到天籟面前說。
“自由時間也拿來練習啊，真是勤快，那你加油？！”拉扯完畢，天籟打算把時間留給他繼續苦練。
“等一下！”跡部叫住天籟，唇邊掛著淡淡的微笑，說，“這，本來就想讓你第一個看到的，既然你來了，就趁現在讓你好好看清楚吧！”
說完，也不等天籟回答，就已經走到發球線上，從褲兜裏掏出一個網球，在地上輕彈幾下，然後將之拋高，燦爛的豔陽下，跡部的眼中流轉過絢麗的光彩，在半空中落下的小球被奮力擊中後，帶著高速的旋轉在對面場地上砸落，並貼著地面旋出，揚起翻滾的塵土。
神乎其技！
眾人在看到這樣的發球時，頂多只為驚歎其技術之高超，然而，清楚地知道燕回閃原理的天籟明白，要成功發出這麼一記前後不到30秒的發球，需要付出多少代價！
燕回閃利用的是對方來球的旋轉，對自己的手腕造成的負擔不大。但儘管如此，她在學習這一招的時候也不知花了多大功夫，才掌握得到角度和力度。而跡部現下的發球，除了需要同樣的專注力以外，更需要靠自己來製造足夠的旋轉，難度不知道要大多少倍！
“怎樣？”跡部的聲音將她從自己的深思中喚醒，他此刻的神情驕傲得好像小學生剛拿了期末考第一名正等待大人的誇獎一樣。
“真是符合你的一貫風格啊！有夠華麗的！可以……再打一次給我看看嗎？”天籟的微笑重新回到臉上，用很平常的語氣做出要求。
跡部含笑點點頭，再拿出一個網球，展示出他偷偷苦練的成果。
“果然……是這樣呢！”天籟輕輕地歎了一口氣，低聲地自語道。
走到跡部面前，天籟捉起他握拍的右手，手腕處果然已經因為長期的練習而出現些許紅腫。
跡部愕然地看著她的舉動，沒想到……她居然這麼敏銳，一下子就發現問題！
“真是不管做什麼都要付出相應的代價啊！我知道你想儘快完善這個發球，不過再繼續高強度的練習，你就不怕還沒到比賽，自己的手已經先廢掉？”提出要看他的第二次發球，只是為了證實自己的疑慮，而她在第二次的時候將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他的手腕動作上，果然發現為了製造出旋轉，跡部的手部動作完全是超負荷的！
“哈！沒想到你馬上就發現缺陷了啊！”跡部不以為然地嗤道，“不過你放心，本大爺絕對不會像手塚那傢伙一樣不華麗，不顧一切搞到最後受傷錯失比賽的。”
天籟瞪了跡部一眼，放開他的手，沒好氣地說：“相信我，在遇到相同的情況下，你也不會比他華麗多少的！”不知道是誰在比賽時明明都已經累到完全喪失知覺了居然還能詐屍一樣從地上爬起來……某些時候她真覺得這群被稱作“王子”的生物其實是不折不扣的怪物！
“請問……”跡部突然俯下身子湊得很近很近，低笑著貼在天籟的耳根上輕輕地說，“你現在是在關心我嗎？”
驟然逼近的氣息煨紅了天籟的臉，當即退後三步，硬撐著說：“我……我管你去死！”
“呵，本大爺要是死了，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傷心了！”跡部好心情地笑道，走到天籟旁邊很自然地就環過她的肩膀往華村組的訓練地點走去，說，“那就聽你話，減輕強度吧！”
“你……你走就走動手動腳幹什麼！放開我啦！”天籟被迫跟著他的步伐，死命地想掰開他的手。
“你不是說要勾引本大爺嗎？我現在是在給機會你！”跡部不動如山地說，一點也沒打算要放開。
“我勾引你個頭啦！我鬧鬧你們家小公主你來湊什麼熱鬧！本姑娘不玩了啦！”天籟蹙眉，半天沒能掙脫後，認命地想，到底僅僅是因為自己最近時運不濟，還是因為自己的水準的確下降了，每每在人前吃癟呢？
跡部對她的放棄抵抗很滿意，寵溺地聽著她自言自語自怨自艾的碎碎念，臉上的笑容很是燦爛。
而他們誰都沒有注意到，在不遠處，一雙含怨的眼睛正死死地注視著他們。
第六十六章 冰山歸來
晚餐的時候，天籟還是按照慣例選擇跟龍崎組的成員坐到了一起，不管怎麼說，這裏光是青學的人就有4個，熟人比較多嘛！
只是，她才端著放飯菜的託盤走近，就覺得這一桌簡直氣氛詭異。
“大家是……怎麼了？”怎麼個個看向她的眼神都怪怪的，讓她心裏發毛開始考慮要不要換別的地方坐。
“沒有哇！我們是在好奇！”菊丸趴到天籟肩膀上去，目光不斷飄向另一張桌子上的切原，小小聲地問，“今天切原跟小天你走了一趟後回來變得很奇怪，不管神尾跟他說什麼他都不煩也不火，小天你到底對他做什麼了？”
只是這樣而已嗎？這群人會不會太八卦了？
“我能對他做什麼！你們真是想太多了！”天籟掃視飯桌上的眾人一眼，發現每個人又馬上低下頭去吃飯。
“英二學長你誤會了！我看大家不是因為那個原因才變得奇怪的吧！”桃城把堆得跟小山一樣高的米飯全部掃進嘴裏，隨手捉了個經過的勝郎幫他添飯，才有空抬頭對天籟捉狹地笑道，“絕對是因為小天昨天不小心把本性展露出來，把別人嚇到了啦！”
聽明白桃城是在講昨天她很大聲地吼著要勾引阿貓阿狗的事，天籟笑得很溫柔地放下自己的餐盤，坐到桃城對面，親切地說：“啊呀呀，momo，你是運動員耶！怎麼能吃這些沒營養的東西？！還是等我幫你處理一下好了，不然人家會說我這個經理沒有照顧好你們的！”
說完，天籟已經不容分說地把桃城面前盛得滿滿的菜盤一把奪過來——桃城的習慣是先吞一大碗白飯，然後吃第二碗飯的時候才開始吃菜，所以，他的餐盤裏還是滿滿的菜肴幾乎沒動過！
“你……你想幹什麼！”桃城驚恐地看著天籟開始處理他盤子裏的東西，大驚失色地叫道，“你把我的雞腿扔到哪里！雞腿怎麼會是沒營養的東西！”
“現在的雞鴨鵝啊，有激素！會影響身體發育的！”天籟頭也不抬地說道，把桃城的雞腿和雞胸肉撥到另一個盤子裏。
“那關我的丸子什麼事！你要對他們幹什麼！”桃城繼續恐慌地盯著天籟的動作。
“這些經過人工加工的東西，有色素！吃多了對身體不好！”天籟一點也沒有停止手上的動作，繼續為桃城的餐盤清理階級隊伍。
“那那那那那……蔬菜絕對是好東西！為什麼你連蔬菜都要撥走！”桃城現在臉色開始發青，掩頰驚呼。
“現在的蔬菜種植都下太多農藥了，有毒素！我不想你英年早逝！”天籟水來土掩地回答著，終於把桃城的餐盤清空，然後將空無一物的盤子遞回去，對已經石化的他嫣然一笑，“這樣就沒問題了。”
“阿桃學長，你的飯來了。”勝郎正好端著桃城堆得跟小山一樣的飯碗回來，卻驚訝地大叫，“阿桃學長，你怎麼了？”為什麼一臉恐慌雙手掩頰神情呆滯地定在那裏！
“沒什麼，我這麼為他著想，所以他太感動了。勝郎，麻煩你了，自己先去吃飯吧！”天籟把勝郎打發走，笑得很邪惡地對桃城說，“momo，白飯好，米飯最有營養價值了，你多吃點吧！”說著把一碗白米飯推到了已經僵化的桃城面前，高高的米飯山跟空空的菜盤放在一起，落差尤為明顯。
“啊對了，其他人有要加菜的嗎？”不管已經無法發聲的桃城，天籟舉起剛剛從桃城盤子裏移過來的滿碗菜肴，很好心地問飯桌上的其他人。
菊丸，大石，鳳，？戶，千石，還有？本聽了天籟剛才面不改色的陳述後，都驚恐地盯著她手上的那碗“激素、色素和毒素”，有志一同地搖搖腦袋，連向來跟桃城最愛吵的神尾，此刻也是萬分同情地看著他，拍拍他的肩膀憐憫地說：“看來，你們有一個……很負責任的好經理啊……”
龍馬默不作聲地伸出筷子從腕裏面挑出了雞腿放到自己碗裏。
“哎呀，大家客氣什麼！想吃的話就拿去嘛！”天籟看見其他人都在搖頭，更加熱情地說。
根本不是客氣的問題，都被你說成那樣了，還吃得下去還有鬼咧！不僅是她手上的那碗，連自己餐盤裏的東西，此刻放進嘴巴裏都覺得索然無味味同嚼蠟。
“沒有其他人要了嗎？這真是太可惜了。不要浪費，我等一下拿去別桌給其他人好了。”看到大家還在僵硬地搖著頭，天籟深感可惜地把碗放下，開始進餐。
不過，她才扒兩口飯，一個身影就火速逼近，然後直接坐到她旁邊，盯著她叫道：“龍崎！”
“是！”吃個飯也不得安生。天籟拿紙巾擦擦嘴巴，轉過頭去看神情凝重的忍足，心裏大概有個低了，便笑著問，“忍足君打算來給我答案了？”
忍足推推眼鏡，很認真地說：“你的題目一定是出錯了吧！這在化學上是不可能存在的。”
“話可不能說太滿哦！nothingisimpossible，不是嗎？忍足君。”天籟意味深長地說。飯桌上的其他人也因為他們的對話把注意力投注過來。
“臭雞蛋氣味的物質，只能是硫化氫吧！裏面一個氧都沒有，怎麼可能進行還原？！”忍足說到學術問題，展現出一派學究風範，有條有理地分析道。
“誰說，臭雞蛋氣味的物質就只能是硫化氫呢？忍足君，你真是太狹隘了！”天籟一手放到桌上撐著臉蛋看向忍足，墨綠色的眼珠子裏儘是笑意，“事實上，臭雞蛋本身不就是臭雞蛋氣味的嗎？”
忍足一愣。
“時間已經到了，忍足君，既然你沒回答上來，那按照約定，”天籟壓低聲音用只有他們兩個聽得到的音量說，“今天的事，你要全部忘記哦！”
“好，願賭服輸，我沒有異議。”忍足的神色恢復如常，說，“那麼，麻煩你公佈答案吧！”
“把答案告訴你也不是問題，省得你說我耍賴，不過，”天籟偏著頭，好心地問道，“你吃過飯了嗎？”
忍足的眼鏡差點滑下，對她風馬牛不相及的問話掛上黑線三根，說：“吃、過、了！可是問題答案跟吃飯有什麼關係？！”
“跟答案沒有關係啊！”天籟眨眨眼，很無辜地說，“不過我怕你聽了答案之後會吃不下飯。”被氣得吃不下……
“請、說！”儘管心中有一個念頭告訴他自己並不想知道這個答案是什麼，但是忍足還是讓求知欲和好奇心戰勝了敏銳的預感，堅定地說。
“那個啊……”天籟展現出大大的笑容，說，“a是雞，而b是生雞蛋……”
才剛開始說，忍足臉上的表情已經僵住。
“所以c呢，就是熟雞蛋了。”天籟好像沒有看到忍足的僵硬一樣繼續說，“那有臭雞蛋氣味的物質d自不用說就是臭雞蛋了嘛！”
忍足聽到自己腦中有一道繃緊了的弦“啪”地斷了。
“忍足君，你還好吧？”天籟關心地探問看起來好像已經要快入定的忍足。
“好，很好。”忍足忽然站了起來，語氣游離地說，“真是……太好的答案了，我認輸，認輸啊！”說完，很飄忽地晃了開去。
……明明就是一副很不好的樣子。這是在場所有人的內心os。
沒想到，連冰帝的軍師都壯烈犧牲了。雖然不知道他們之間的問題到底是什麼，但是青學的眾人還是很清楚自家經理靠一張嘴把正常人逼瘋的本領，都情不自禁地對忍足報以極大的同情。而？戶和鳳則是一臉景仰——能讓那個連監督和跡部都另眼相看的狐狸軍師露出這樣的表情，真是……很強悍的存在啊！
第二天基本上是按照天籟記憶中的劇情來進行，橘杏的髮夾（淩：女性同胞們，得到啟發了沒？以後去做壞事的時候千萬不要戴髮夾這種萬惡的東西啊！）被龍馬找到，所謂的傷人事件真相大白。龍馬去找切原打球，已經改過自新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切原赤也贏得了大家的刮目相看。
然而，上天不知道是不是硬要在別人高興的時刻加一些不愉快的小插曲……
“奶奶！”天籟第一個發現砰然倒地的龍崎教練，趕緊沖過去將她扶起，心中懊悔自己的大意。
“教練！”只晚了一步沖上來的青學眾人手忙腳亂地把龍崎教練扶起，由最健碩的河村背到了醫院。
所幸的是，龍崎教練的身體並無大礙，只是操勞過度……罵起人來還是很有魄力……
“天籟留下，其他人通通給我滾回去練習！”中氣十足地吼完最後一句，正選們被全部打發回去，只剩下天籟一個在病房裏面。
“真是的，這群死孩子，動不動就找機會偷懶蹺訓！”龍崎教練還在不滿地嘀嘀咕咕。
“好啦，奶奶，他們也只是關心你而已。”天籟倒一杯水給她，拍拍她的後背順下這口氣。
“我知道！不過眼下比賽快到了，我可不想他們因為這點小事耽誤了自己！”龍崎教練歎一口氣，內心其實很惱恨自己為什麼偏偏選在這個重要時刻倒下。
“奶奶，你人都躺醫院裏面了，怎麼能說是小事呢！”天籟皺起眉頭，對她的說法感到不滿，“而且他們知道輕重的，你這段時間就安心休養，別掛念太多了。”
天籟幫龍崎教練墊好枕頭，掖好被子，想拿熱水瓶去外面幫她倒點熱水回來時，卻被龍崎教練拉住。
“等等，其實我讓你留下來是有事情要交代你幫我去做的。”龍崎教練開門見山地說，“我想你明天早上去機場替我接一個人。”
“誰啊？”那麼大牌。
龍崎教練神秘地一笑，神情詭秘地說：“接替我的新教練。”
“啊！是部長要回來了啊！”天籟眼睛一亮，馬上就興奮地應道。
“咦？我也是剛剛才敲定下來的，你怎麼這麼快就已經知道是手塚？”龍崎教練十分驚異地問。
“呃……啊，我猜得啦！奶奶你這麼信任的人，還要我去接機，不是部長會是誰啊！”天籟差點就咬到舌頭，趕緊隨便編造出一個理由。
龍崎教練沒有質疑，無趣地說：“真是沒意思，本來還想先保守秘密不讓你們知道的，沒想到一下子就被猜中了。”同時，她從旁邊放著的包包裏翻半天翻出一張已經皺成一團的小紙條遞給天籟，說，“這是他的航班號碼和到達時間，你記得準時去，別忘記了啊！”
“知道了！”天籟回答著，滿臉黑線地接過那張她嚴重懷疑是被放在衣服裏扔進洗衣機洗過再晾乾的紙條，上面的墨水已經有些化開，不過還能依稀辨認得到寫的是什麼。
啊！闊別已久的冰山終於回來了！自從上次去德國以後，又有好一段時間沒見到他了呢！而且，這次回來，就是正式歸隊了吧！想到這裏，天籟幾乎仍不住要掬一把感動的淚——冰山回來了，青學那群野猴子終於有人管了，她終於可以擺脫這項非人的工作了，好欣慰啊……
第六十七章 生日快樂
機場裏的人群川流不息，有行色匆匆趕著登機的，有神色疲憊剛完成長途旅行的，還有就是像天籟這種翹首期盼等待著的。
虧她一大早就爬起來趕機場快線來到這裏，誰料德國那邊的飛機起飛時卻晚點了一個小時，所以來到日本也不會准點降落。天籟很無聊地逛遍了機場內的所有商店，總算熬過了那誤了點的一小時，廣播裏也聽見手塚乘坐的那班機已經降落的消息。
果然，又一批剛下飛機的旅客熙熙攘攘地洶湧而出，而且差不多有一半是牛高馬大的外國人，任天籟踮高腳尖也難以看清後面的其他人。
“天籟。”身後傳來低沉的嗓音。
“哎！”天籟毫無意識地應道，繼續往出口處拼命張望。
“天籟！”聲音裏面似乎多了些隱隱的無奈。
“別吵，我找人呢！”天籟皺著眉頭甩甩手，心想這人怎麼這麼煩。
“我以為你是來等我的。”這一次歎息的意味更加濃郁了。
“我是來等冰……”天籟終於發覺不對勁的地方了，猛然閘住要出口的話，飛快地轉過身去，熟悉的身影果然就已經矗立在面前，她驚喜地大叫，“部長！”
不過，為什麼冰山會在自己身後出現？！
手塚似乎看穿了她的疑問，略為歎息地說：“我是從左邊的閘口出來的，你剛才就一直只盯著正中間的那個。”
啊！冰山居然一回來就說了那麼多話！難道，德國的醫療真有那麼強，不光把他的肩膀治癒了，順便連他的少言症也一併治好了嗎？
所謂驚喜接二連三，天籟的驚愕還沒過去，另一項更令人詫異的事情發生了——她的手中突然多出來一個包裝精美的禮品盒。
“你到底是誰啊？！”還沒經過腦子的話就這麼沖口而出。
手塚的唇角因她誇張的反應微微上揚，說：“生日快樂！”
生日……生日？！
“啊！”天籟一下子驚叫出聲。
手塚淡淡的笑意加深，問：“連自己的生日都忘了嗎？”
“是啊！最近忙這忙那的，居然連自己的生日都忘光光了！”天籟搖著腦袋，連自己都感到好笑，皺皺鼻子說，“還好你及時回來提醒我！不然我就要把這一年一度的敲詐機會浪費掉了！”難怪手塚一回來就往她手上塞禮物！害她還差點被他的反常表現嚇到以為德國那個醫療機構其實是什麼見不得光的實驗中心偷偷把冰山的腦子換了呢！
敲詐……手塚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小小地同情一下自己的部員，因為他很清楚自家經理能夠敲詐的物件。
“哎呀！不管怎麼說，真是太謝謝你了！還特地從德國帶禮物回來！”天籟喜滋滋地單手抱著禮盒，空出的另一手主動圈上手塚的脖子給他一個歡迎的擁抱，極富感情地說，“部長，您終於回來了！”太好了，以後不用再自己一個含辛茹苦地拉扯那群死孩子了……
“嗯。”手塚拍了拍天籟的後背，說，“你辛苦了。”
天籟鬆開手，忙不迭地一直點頭，死死盯著手塚的眼睛裏幾乎要熱淚盈眶了，說：“是啊是啊，你不在的日子裏都不知道我有多辛苦！雖然有大石學長在，不過那群死孩子一個個都是欺軟怕硬的……部長！既然您老人家回來了，就放我一個月假吧！！！”前面的告狀是鋪墊，最後這句才是重點！
“咳嗯，我就先不回家了，直接跟你去合宿地點吧！”手塚面不改色地說完，拖起自己的行李箱就率先往門外走去。
……冰山，你居然裝作聽不見……天籟頭上掛滿黑線地瞪著手塚的背影，最後才是歎口氣認命地跟上。
從機場回到合宿的地方時正好是中午時分，大家剛剛結束早上的訓練都去進午膳。天籟才出現在食堂門口，眼尖的菊丸就一下子瞄到她然後呼天搶地地飛身蹭了過來趴到她身上大叫著說：“小天小天，今天是你生日怎麼從一大早就不見人了？！本來人家打算第一個跟你說‘生日快樂’的喵！”
“啊！英二你真是有心了，可惜呀，你還是趕不上第一呢！”天籟笑笑對那只撒嬌的大貓說。
“哦？已經有人捷足先登了嗎？”不二剛好端著餐盤經過，臉上掛著慣有的微笑，對天籟說，“生日快樂，小天！”
“生日快樂！”低沉的聲音驟然響起，天籟很黑線地笑著對不知什麼時候從哪里冒出來的海堂道謝。
“哎呀，海堂蛇，太狡猾了！小天，你一早上跑到哪里去了？我本來要跟海堂蛇要比今天誰先跟你道賀的！如果不是你早上不見人，我肯定不會被他搶了先的！”桃城也同時躥出，哇哇大叫著。
“白癡！本來就是我先說了。”海堂嗤道。
……連這種事情都可以拿來比，這兩個人也真是……天籟自動無視掉開始吵了起來的兩隻，對其他人說：“我今天早上，是去領我的生日禮物了啊！”
“生日禮物？什麼啊？誰送的喵？”菊丸還趴在天籟肩上，好奇地問道。
天籟神秘兮兮地一笑，說：“這……可絕對是份大——禮哦！”她推開快打鬧到門口的桃城和海堂，把肩上的菊丸甩下來，清清嗓子，做出一個恭迎的姿勢說，“現在有請我們偉大的青學網球部部長大人，手塚國光！”
她這麼朗聲一宣佈，不僅是青學的人呆了，連食堂裏其他人都一致看了過來，臉上儘是不可思議的表情。
在萬眾期待的目光中，手塚從門口出現，用眾人都很熟悉的語調說：“大家，我回來了。”
這感覺簡直就像是《指環王》裏面的王者歸來啊！青學一年級那三隻小鬼當下就莫名其妙地開始擦眼淚了，讓手塚頗有些無奈地說：“不要為了這種事哭啊！”
“手塚，你回來了啊！”不二的微笑還是不變，但他微微上揚的語調還是將他的激動之情洩露了出來。
至於大石……居然跟一年級小鬼一起擦眼淚了，也是的，帶領這麼一群問題兒童，你以為代理部長好當啊！天籟非常能夠理解他此刻的心情。
“喏，手塚，你總算回來了，嗯啊！”跡部身後跟隨著冰帝的其他人，走到食堂門口，迎向手塚的眼神裏閃過一抹不知名的精光，視線不著痕跡地掃過笑容很是燦爛的天籟。
“手塚！”沉穩的聲音響起，大家才發現連真田和柳也過來了，真田淩厲的目光迎上手塚，內裏的深意不明而喻。
哎呀呀！三巨頭相聚！猩猩惜猩猩！真是歷史性的經典時刻啊！天籟看著他們三個激烈的視線交匯，已經反應迅速地拿出了手機偷偷打開拍照功能，但是還沒來得及捕捉這個經典鏡頭，手塚就不動聲色地把她的手按了下去，用威嚴的目光掃了她一眼。
……被發現了，好可惜啊！天籟只好乖乖地把手機放回兜裏，放棄這次千載難逢的大好機會。
下午的時候，？監督和華村教練宣佈了由手塚來擔任龍崎組教練的消息，而一群年輕氣盛的孩子自是不甘心屈居同齡人的領導之下，前赴後繼地紛紛挑戰手塚——而挑戰的結果當然是心服口服地奉偉大的冰山部長大人為代教練。而手塚展示的力量，也讓前來觀戰的某兩位部長鬥志一下子旺盛了幾十倍，定下了另外的雙部之戰……不過，這些都不關她的事，所以天籟一點都不關心，反而在大家策劃手塚的歡迎會時顯得興致勃勃。
“啊對了，反正剛好湊到同一天，不如我們把小天的慶生會一起辦了吧！”不二的提議馬上得到青學其他人的附議。
“不用啦！今天部長才是主角嘛！我怎麼能搶他風頭！”天籟連忙擺擺手，然後頓了一下，補上一句說，“慶生會就不用了，不過你們的禮物還是要送哦！”
“小天的禮物人家早就準備好了喵！不過要留到今天晚上的慶生會才送哦！”菊丸笑眯眯地說。
“都說了不用慶生會……”天籟還沒講完，就已經被桃城打斷——
“不二學長，我剛剛打電話問過了，‘甜蜜蜜’的人今晚就會把蛋糕送過來了。”
“耶！太好了！我最喜歡‘甜蜜蜜’的蛋糕了！”菊丸興奮地歡呼。
……這群人，其實主要是想吃蛋糕才以幫她慶生做藉口的吧……不過儘管如此，天籟還是覺得心裏甜甜的，他們居然沒有一個忘記自己的生日，真是不枉她這段日子裏又當爹又當娘把他們看顧著啊！
把歡迎會的細節商量好，大家各自回去自己宿舍準備。天籟才走到起居室，就被人叫住。
“長太郎？”鳳一個人坐在沙發上，一看到她經過就立馬起身叫住她，似乎是在等候多時。
“天籟……”鳳撓撓後腦，再叫了她一聲之後就頓住了，好像不知道該怎麼接下去，忽然看到矮桌上擺放的兩罐飲料，馬上又想起了什麼一樣拿起其中一罐問，“你要不要喝點東西？”
“好啊，謝謝。”天籟接過，走進起居室內坐到沙發上，問，“長太郎找我有事？”
“其實，我想把這個給你。”鳳從身後拿出一個四四方方用彩紙包裝起來的東西，遞到天籟面前，說，“生日快樂！”
“啊！是生日禮物啊！謝謝你哦！”天籟驚喜地接過來，馬上又疑惑地問，“可是，長太郎怎麼知道我今天生日？”如果是中午在食堂聽到的話，這禮物也準備得太有效率了吧！
“其實，是我問芥川學長的……你不會介意吧？”鳳靦腆地一笑。
“你送我禮物耶！當然不會介意啊！”天籟一邊拿起罐裝飲料喝了一口，隨口問道，“那這裏面是什麼東西啊！”
鳳不好意思地笑笑，說：“就是你上次說想看很久的《香閨豔情》的dvd。”
“噗——”天籟很不文雅地把剛喝進口的飲料噴了出來，嗆得不停地咳嗽。
“天籟！你沒事吧！”鳳慌忙拿紙巾給她，並輕拍著她的背，不知道是想笑還是緊張地說，“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反應會這麼大，我剛剛開玩笑的啦！那種東西我也不敢去買啊！”
“長太郎……你學壞了……”好不容易順過氣來的天籟哀怨地說，雖說是自己上次隨便找的藉口太爛，但是居然連單純善良無人可比的好孩子乖寶寶長太郎都會跟她開這種玩笑！冰帝唯一的良心啊，也已經被荼毒了嗎？
“呵呵……”鳳只是一個勁地傻笑。
“長太郎，看在我們朋友一場的份上，我很慎重地提醒你，以後還是離你們的那位軍師遠點……”這個世界陰險奸詐的人已經太多了……
鳳也不知道有沒有把她那句話聽進去，就說：“那其實是鋼琴王子理查•；克萊德曼的cd啦！因為不知道你喜歡什麼，只好把我自己最喜歡的cd送給你，希望你也喜歡。”
“這是你的啊，那你送我了自己不是不能再聽了嗎？”聽到這樣的話，天籟很難不感動。冰帝僅剩的良心，只要不讓他再接近那只關西狼，應該還是有救的啊！
“沒關係，只是一張cd而已，可以再買的嘛！”鳳笑道，沒有告訴她的是，這張專輯早就已經是絕版，他手頭上那張還是母親托朋友從外國搜刮回來的。
“總之，真的是很謝謝你，我很喜歡這樣的禮物呢！”天籟把cd抱在胸前，出其不意地在鳳的臉頰上輕輕一吻，馬上惹他紅了臉，不知所措地摸上自己被親的地方，睜大了眼睛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我今天心情好，這是感謝的kiss。那，今天晚上再見？！”天籟對他眨眨眼，拿著cd輕快地起身走出起居室，留下還沒能反應過來的鳳捂著臉，呆呆地坐在那裏，半天過後才展露出一個微笑。
第六十八章 禮物大豐收
手塚的歡迎會可謂簡單而隆重，雖然由於時間和材料所限大家只是將食堂簡單地佈置了一下作為歡迎會的舉辦地點，但是大家用心準備的節目還是讓所有人都看得十分高興。而那首著名的wonderfuldays的合唱更是一開始就帶動了全場高潮。
“沒想到大家的歌喉都不賴啊！”吃了滿嘴都是零食的桃城口齒不清地說著。
“這根本就是很好了！”天籟鄙視地看了一說話嘴巴裏就開始噴薯片碎的桃城一眼，嫌棄地把自己的位子移開了些，省得遭到他滿天飛花的噴射。
真人版跟動畫版就是不一樣啊！以前聽了這首歌無數遍，今天聽live的演唱才發現臺上的諸位，雖然聲線各有特色，卻能夠自然而然地融匯在一起，沒有絲毫的不協調感。整首歌明快輕鬆，又帶著活潑朝氣，讓人聽著就不由得發自內心地微笑。
而其他的節目也是精彩紛呈，除了乾變出來的蔬菜汁說要以擊鼓傳花的方式找人喝下去讓全場陷入短暫恐慌之外，一切都在歡樂祥和的氣氛中進行。
最後，手塚發言，結束了這快樂的歡迎會。
但是，歡迎會結束了，狂歡才正要進入高潮！
把兩位教練送走後，青學的人只剩下手塚和幾個小鬼，其他正選突然全部失蹤，其他學校的人除了切原、裕太、鳳、忍足、千石和橘杏幾個跟天籟比較相熟的被邀請留下外，也都先行回到各自的宿舍去了。本來想叫上水仙的，好歹大家也算“很熟”了，不過他大爺今天晚上不知道在搞什麼鬼，兩位教練前腳剛走，他後腳就跟著離開，連跟他說句話的機會都沒有。
環顧四周，發現整個食堂空蕩蕩的根本不見青學其他幾人的身影，天籟皺著眉頭說道：“那幾個小子，說要替我慶生，怎麼轉眼就不見人了……”
“happybirthdaytoyou！happybirthdaytoyou……”話還沒說完，就被門外傳來的歌聲打斷，隨後，從食堂大門緩緩推滑進一輛小推車，上面是一個三層高的大蛋糕，幾分鐘前失蹤的青學正選一起推著車子，嘴裏唱著生日歌，將蛋糕推到所有人面前。
“happybirthdaytoyou！生日快樂！”隨著歌曲的最後一句唱完，承載著蛋糕的小推車穩穩地停到了天籟面前，所有人都笑眯眯地看著她，送上對壽星的祝福。
迎著面前一張張熟悉的笑臉，天籟的心就差沒化成水了。此時此刻，她真的真的很感謝上天，讓她來到這個世界，讓她認識了這群人，讓她擁有如此美好的回憶，此生，無憾！
“你們……突然變得這麼有良心，我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了。”天籟難得地辭窮了，向來伶牙俐齒的她面對這樣的場合，只覺得任何的語言都不足以表達現在的心情，最後，張開口，說出來的話是，“可是你們不覺得這個蛋糕大得有些過分了嗎？”
三層的蛋糕，最低下那層有一個合抱左右的周長……
“這個小天你放心，忘記我們青學了都有些什麼人了嗎？絕對會把你的蛋糕吃得乾乾淨淨的。”大石好笑地看著目光死死地盯著蛋糕的菊丸和不斷咽口水的桃城。
是哦……有幾個大胃王在，她該擔心的其實是不夠吃才對……
“哎呀，大家別磨蹭了，趕緊點蠟燭儘快許願吃蛋糕啦！”菊丸終於忍不住咋呼道，自己已經動手把蠟燭插到蛋糕上面，大石很配合地將蠟燭一一點燃。
“來來來，快點許願！頭兩個願望要大聲說出來的哦！”把最後一根蠟燭點著，大石笑笑對天籟說。
“好。”天籟上前一步，十指交握在胸前，閉上眼睛很虔誠地說，“第一個願望，我希望今年青學順利取得全國大賽的冠軍！”
“這還不容易！包在我們身上啦！”桃城拍著胸膛大聲地說。
“喂喂，天籟妹妹，桃城，請問你們是當我們不存在的嗎？”千石笑得很親切，說得很咬牙。
除了裕太以外，其他幾個外校的都有志一同地點頭。
“呵呵，今天壽星最大嘛！”天籟吐吐舌頭，然後繼續許願，“第二，我希望所有我愛的人和愛我的人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
自己對現在的生活可謂是心滿意足，再沒什麼要求了，這種萬能式的心願許的人也安心，聽的人也開心，何樂而不為？
“小天小天，那這裏麵包不包括我啊？”菊丸笑眯眯地湊過來，指著自己問。
“英二愛我的話當然就包括了你嘛！”天籟同樣笑眯眯地回答他。
“喵……我本來以為小天你會說：‘啊，英二，我最愛你了！當然希望你平安健康啊！’”他故意模仿天籟的聲音語氣讓大家都笑開了。
“天籟，趕緊許第三個願望吧！我聽說，第三個願望要放在心裏不說出來才會靈的。”裕太插嘴，被周圍的氣氛感染，他今天看起來也十分高興。
“嗯。”天籟重新擺出“少女的祈禱”造型，在心裏默念自己的最後一個願望。然後，深深地吸一口氣，把蠟燭一次全部吹熄。
“耶！可以切蛋糕了耶！”菊丸還是那第一個跳起來的。
“哎！這麼大的蛋糕，你叫我怎麼下手啊！”接過大石遞過來的刀，天籟卻開始犯愁了，端詳了半天就是沒找到切入點。最後放棄地說，“哎呀，你們誰自認對切蛋糕有水準有經驗的，過來幫幫忙好不？”
“我來吧！”忍足終於看不過去挺身而出，好笑地說，“沒想到你看起來一副天下無敵的樣子，居然對著一個蛋糕都下不了手。”
“？……難道你很會切？”天籟上下打量了忍足一下，像是不相信他能勝任這項工作一樣。
忍足推推眼鏡，實事求是地解釋道：“好說，很多時候作為家庭宴會的主辦者，我是必須要切下第一刀的。”
……這死小孩，早熟鬼，可恨的有錢人！天籟扁扁嘴，把刀遞過去，說：“那你來！”
忍足卻沒有接過刀，而是直接捉住她握刀的手，笑著說：“這第一刀怎麼說也得由壽星女親自來，旁人不能代勞啊！”
忍足帶著天籟的手，小心翼翼地切下第一刀，果然是刀功淩厲啊，一刀到底，切口整齊，連最上層用忌廉擠出來的小花都沒有破壞到，天籟本以為她這麼一刀下去大概三層高的整個蛋糕都要塌下來了呢！
“啊呀！忍足君，從今天開始我真是不得不對你另眼相看啊！以前總覺得你是個斯文敗類真是不好意思！”天籟看著他握住我自己的手已經開始下第二刀，懺悔地說，“原來你還是個很會用刀的斯文敗類啊！”
握著的手一緊，第二刀快到底部的時候一歪，切出一條斜線來，還好沒有影響大局。忍足嘴角抽搐著，說：“喂喂，大小姐，你客氣點，我現在是在幫你的忙耶！”
“是是，忍足少爺，是我的錯，不該那麼老實在這種時候把實話說出來的！”天籟悶笑著說，發現刀子又歪了一下，趕緊叫道，“喂，你到底是行還是不行啊！不要切成奇怪的形狀！”
其他人都一陣哄堂大笑，連鳳都不給自己的隊友留面子了，跟大家一起調侃他“斯文敗類”的形象。
“唉唉！我真是上輩子欠了你的！”忍足無奈地歎息，放開天籟的手，把刀子拿過來將她推到一邊去說，“剩下的我來吧！你去分蛋糕。”
像是得到了特赦令一般，天籟樂得不用自己去擺弄那個超級大蛋糕，雖然有忍足在撐著主控落刀方位，但是她總是莫名其妙地擔心會一不小心整個蛋糕塌下來砸到自己身上。
第一塊最大的蛋糕，天籟十分虔誠地雙手捧著碟子遞到手塚面前，笑眯眯地對他說：“部長，今天是您回來的大好日子，怎麼說都是主角！這第一塊蛋糕當然得貢獻給您老人家！請您務、必要把它全部吃到肚子裏去哦！不然就太辜負他們千里迢迢（打電話）去訂的這個蛋糕了！”
看到手塚默然地接過蛋糕時有些僵硬的臉色，天籟笑翻在心底——呵呵，冰山不愛吃甜食整個網球部都知道，她就偏要把體積最大，奶油最多的那份給他！叫你無視我請假的要求？甜死你！膩死你！
忍足把蛋糕切完之後，發現圍繞蛋糕的一圈基本上已經是個戰場了。不知道是從誰開始引發的蛋糕搶奪戰，由身手靈活的菊丸東蹦西跳的爭搶帶進高潮。桃城和海堂出於天敵意識，明明蛋糕一大個偏偏要搶同一塊，大石規勸不成反而被一塊憑空飛出來的蛋糕砸到滿臉都是。忍足嘴角抽搐著，冷靜地放下刀捧起一塊蛋糕想偷偷地閃到週邊去卻一轉身就被笑眯眯的天籟抹了半邊臉的奶油。切原和橘杏被其他人擠到了一起，對望了半天，然後同時伸出手指往自己的蛋糕上一抹再塗到對方臉上，隨即又同時把頭別開參加別處的玩鬧，動作一致得像是事先排練過似的。
混亂中，聯手塚都不能倖免，被不二不知道是有心還是無意號稱本來想要弄弟弟的一手奶油沾到了鼻子上，本來俊酷的一張臉多了鼻頭的那一點粉紅色的點綴，變得威嚴盡失，十分可笑。千石和切原完全不給面子地指著他捧腹大笑，但青學的卻不得不死忍著，怕他發飆把人都趕出去跑步，誰知手塚竟然毫不在意地拿紙巾擦乾淨，然後動作很優遊地將手上的半盤蛋糕往旁邊一拍——在眾目睽睽之下就把整個盤子拍到了本來笑得很自在的不二臉上！這一舉動完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更重要的是，過程中他一直維持著貫有的面癱臉，讓人光看他的表情好像根本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
終於，在一片混戰過後，一個三層高的大蛋糕被糟蹋完畢，所有人臉上身上有的甚至是頭髮上都多多少少地沾著奶油，卻都笑得很開心，東歪西倒地喘著氣。
“嗨嗨，差點忘記了喵！我今天還要送禮物給小天的！”靠在搭檔身上的菊丸忽然又精力十足地蹦起來，到別處去翻找東西。
被菊丸一提醒，天籟趕緊坐正身子發號司令說：“對哦！快點快點！生日禮物！外校的不知道今天我生日可以免去，你們幾個可都清楚得很啊！速速進貢上來！”
“我的是第一份！”在她說話時，菊丸已經翻到了自己的禮物，獻寶似的呈上，一雙變成大貓眼的眼睛眨巴眨巴的，很是期待的樣子。
“是什麼啊！”天籟喜滋滋地拆開，裏面是一隻貓形玩偶，毛色居然跟自己的發色一樣。
“小英不是一隻普通的玩偶哦！”菊丸說著，邊拍打了一下那只取名叫“小英”的貓玩具的肚子，他自己的聲音馬上就從玩偶一張一合的嘴巴裏傳出來：“小天小天，我是小英喵！你要多陪我玩哦！喵！”
“哈哈！英二，是你自己給它配的音吧！”仔細看，發現貓的肚子裏有兩個按鍵，有錄音和播放功能。
青學的其他人也紛紛送上自己的禮物，大多是些在他們單純的腦袋裏面覺得適合女孩子的東西。海堂送的是一條女式的頭巾，天籟馬上把它戴到頭上，居然很適合。而不二，送的是打扮得十分精美的……仙人掌。
“不二……這已經是你送我的第四盆仙人掌了啊！”天籟掛汗地接過，去年生日，聖誕還有今年的女兒節（說到這裏，她至今不明白不二女兒節送她禮物幹什麼……）她都各得到一盆形態各異的……仙人掌。
“呵呵！反正我家裏多的是嘛！”不二的臉上仍然還殘留著剛剛手塚拍到他臉上的蛋糕殘渣，擺出他的一百零一號笑臉。
裕太鄙視地看了自己沒創意的哥哥一眼，送上自己的禮物，是一個七彩的琉璃杯。
千石笑得很陽光地走到天籟面前，說：“天籟妹妹，不要說我沒良心，我可是一早就打聽到你的生日，準備好禮物了哦！”
“啊！聽說鼎鼎大名的搭訕千石跟乾學長一樣隨身配備筆記本，將每個搭訕女生的資料都有詳細記下的，沒想到我這麼光榮能夠上得了你的記錄啊！”天籟笑眯眯地揭他的底。
“啊咧！你知道啊！”千石一點不好意思都沒有，仿佛剛被戳穿的那件事是再正經不過的一樣，從背後拿出一個幾乎半人高的小熊……不對，應該是大熊，驕傲地說，“怎麼樣！我的禮物很棒吧！”
“哇！好可愛！”還沒從他手中接過，另一道身影已經飛速地撲了上去，抱住它狂蹭說，“比我們家的小熊大五郎還要大呢！我看，叫它大六郎好不好？！”飽滿期待的貓眼重現！
“喂喂！菊丸，我這是送給天籟妹妹的，你來湊什麼熱鬧！而且，它已經有名字了，才不會再用你取的那個奇怪的名字！”千石提著小熊拔了拔，發現被菊丸抱得死緊拔不出來，就使上幾分力再拔，可是仍然不能將它從菊丸名副其實的“熊抱”裏解救出來。
朋朋bb 2011-8-24 20:51
菊丸耍賴一樣死死抱住說：“誰說大六郎是奇怪的名字！跟大五郎很配啊！”
“送給天籟妹妹的熊為什麼要跟你的熊配啊！”千石更加用力往外拔，菊丸也更加用力地緊抱住，兩個人拔河般地較勁起來。
看著兩個輩分上該稱作“前輩”的人為了一個名字小孩一樣爭搶，再看看那可憐的小熊被他們拉得長長的快要扯成兩半，天籟頭痛地說：“好了好了，千石君，難得英二那麼喜歡你送的東西，你就讓他先抱一會吧！英二，這是千石君送的，命名權當然要還他啊！”
她的出面調停總算讓千石放手，不過他單方面松了勁，另一邊還在用力的菊丸就抱著小熊咕咚咕咚地滾開了，還好有大石在後面把他頂住才沒有滾出去太遠。
“哈哈哈！說起來，這只熊可不是一般的熊啊！它，可是我親手縫製的哦！”千石驕傲地宣佈。
但大眾看向他的眼光一致變得怪異起來，沒想到，山吹的千石……有這種嗜好……
“喂喂，你們那是什麼眼神，我手工很好的！”千石感覺受到質疑，趕緊抗議道。
千石，這不是手工的問題，而是……看看他身上練拳擊練出來的肌肉，腦海中再浮現出他手拿針線密密縫的賢慧模樣……天籟火速將這番景象遮罩掉！
切原深思地說：“看來，也許你跟仁王學長可能會有共同語言……”
是啊！立海大的仁王，貌似也是有縫紉癖的男生……眼前再次浮現出一顆橘色腦袋和一顆白色腦袋湊到一起輕聲細語，不時掩嘴輕笑，各自手上拿著針線和縫製出的毛娃娃比對手工的景象……天籟大感惡寒地在心裏呐喊：遮罩！遮罩！扔進回收箱裏永久刪除！！！
“而且，我的這件完美的作品還有個華麗的名字！”華麗？那不是水仙的專有形容詞嗎？“就叫做——華麗的熊熊！”
“砰！砰！砰！”在千石自豪地公開了小熊華麗的名字後，天籟聽到接二連三的倒地聲。
“這……就叫華麗的名字……”忍足嘴角狂抽不已，借推眼鏡的動作遮掩住自己的眼睛。
“居然被這種起名水準的人說我的大六郎是奇怪的名字，天理何在啊！”菊丸吼叫著，像那只小熊突然有了傳染病一樣將它拋回天籟懷中。
天籟這才認真地端詳了這只……“華麗的熊熊”一下，不可否認，這……真的很華麗！而且千石的手工也的確很好。小熊身上穿著粉色晚禮服，上面的閃光到不行的珠片全是人手縫上去的，右耳上還用粉紅色的絲帶綁了個大蝴蝶結，烏溜溜的大眼睛好象真的是眯起來對著人笑一樣煞是可愛。
這時，沒有倒下的桃城很真誠地插嘴說：“我覺得這個名字很好啊！華麗的熊熊，很相稱嘛！”
“是吧！啊！桃城，沒想到這些人裏面最有鑒賞力，與我最心意相通的人竟然是你啊！”千石大受感動地對上桃城的眼睛，大有惺惺相惜相見恨晚的感覺。
“這是什麼品味啊……”忍足更加受不了地低喃，回想起練習賽時桃城為自己新絕招取的名字，只覺得人跟人的差異怎麼就那麼大！
吵鬧到10點多，手塚才說：“現在已經很晚了，明天還要練習！今天就到此為止吧！”
通力合作地把被搞到亂七八糟的食堂收拾了一下，把垃圾整理出去丟掉，其他的桌椅什麼的也全都歸位，大家才拖著鬧到有點疲憊的身軀回到各自宿舍。
回到房間，趁橘杏去洗澡的時間把收到的禮物整理了一下，然後換自己去洗，出來的時候看到橘杏已經累到倒床就睡著了。天籟正準備上床睡覺，手機卻震動起來，一看原來是母親大人打來的。怕吵到橘杏，她趕緊披上外套走到房間外面去接聽。
電話的那頭，父母是特地打來跟她說“生日快樂”的，以往每一年都在家裏慶生，今年不巧趕在合宿的時候，爸爸媽媽卻同樣惦記著還說要等她回來以後補上，這份祝福顯得更為窩心。
能夠擁有這樣的父母，同樣也是上天恩賜吧！這輩子，老天賜與她的東西，已經夠多了！
跟媽咪嘰嘰喳喳地嗲了差不多半小時，才在父親大人在旁的提點下發現已經快到午夜了，只好戀戀不捨地收線。才掛機，就飛進來一條新短信，上面只有幾個字：“出來外面！”
第六十九章 跡部的禮物
翻到短信末端，是一個陌生的號碼，是誰呢？天籟歪著腦袋想了想，跟她說“出來外面”，應該是這次參加合宿的人吧！不過會是什麼人這麼晚還叫她出去啊！
雖然說半夜一個女孩子跑到外面去是不大安全的，不過這畢竟是在合宿宿舍裏，保全系統還是很可靠的，再不然，這一列都是宿舍，萬一發生什麼事情她大叫幾聲總會有人聽得見。想到這裏，天籟還是按捺不住好奇心，舉步出去一探究竟。
“叫人家出來，現在人在哪里啊？”天籟走到宿舍外面四圍探望，卻只有漆黑一片不見人影。再往前走一點掃視的目光仔細地搜尋了一下，終於發現不遠處站立著一個挺拔的身影，她趕緊走近幾步。
皎潔的明月灑下溫和的銀白色光芒，讓天籟順利認出了那個月下的人影。
夜涼如水，晚風輕輕地吹過，輕輕地拂起他細碎的銀灰色發絲，俊美的臉龐如同希臘神話裏面的神祗一般，雙手隨意插在褲兜裏，卻依然難掩與生俱來的貴族氣息。
這樣的男人，不管站在哪里，都是目光的焦點吧！
天籟駐足凝望著眼前的景象，沒有再舉步上前。倒是前方的人似乎察覺到她的到來，轉過身來，看到她停在離自己幾步開外的地方，問：“出來了怎麼還站那麼遠，嗯啊？”
“沒什麼，觀看水仙變曇花的異象，百年一遇，機會難得啊！”天籟笑笑回答他，重新移動腳步走到跡部面前去。
“你又在說什麼胡話？”跡部好笑地看著她，對她無厘頭的胡言亂語已經是很習慣。
“曇花啊，別名可是月下美人，我在誇你呢！”天籟對他眨眨眼，半真半假地說。
“牙尖嘴利，小心以後嫁不出去！”跡部說完，連自己都覺得這句話沒什麼說服力。
“呸呸呸！你少咒我！萬一你是烏鴉嘴一語成？了怎麼辦！”天籟皺著鼻子不滿地說。
“本大爺怎麼可能是烏鴉嘴！不過如果真是那樣害你沒人要的話，那——就我要了吧！”跡部笑著說，聽似玩笑的話裏卻似乎有幾分真心。
“跡部大爺，這怎麼好意思呢！”天籟對他很假地一笑，隨即收起笑容質問道，“你怎麼知道我手機號碼的？”
“呵！要是本大爺想的話，別說你的電話，連你的族譜都可以翻查出來。”跡部回答得十分理所當然。
……好吧！是她問了個白癡問題。跡部家開出的價錢，大概要請柯南來調查都可以了。更何況，要知道她的號碼，並不需要柯南，只要問慈郎就夠了！她敢打賭，那傢伙可以為了一塊點心把她的全部底細吐露出去。
一想到那只小綿羊不知道到底把自己的事情說出去多少，天籟忍住心頭的歎息問道：“那半夜三更找我出來幹什麼？”
跡部看看手錶，笑道：“還有20分鐘才到12點，所以現在來得及對你說——”他上前一步，鞋尖已與天籟的相抵，低下頭，額頭只差1釐米左右就靠上天籟，低沉的聲音宛如大提琴般流轉，“生日快樂！”
幽香開始縈繞在鼻間，天籟對突然逼近的氣息感到莫名的熟悉，讓她有一瞬間的失神。
“怎麼了？沉醉在本大爺的祝福中了嗎？”跡部半開玩笑地說。
“是……你……”天籟喃喃地自語，讓跡部不明就裏如墜雲霧裏，卻見她突然抬起頭捉住自己的衣領十分激動地叫道，“那天晚上不是我在做夢，真的是你來了對不對？”
她的反常反應讓向來習慣掌控一切的跡部一時也不知如何應對，他看看揪住自己領子的那雙白嫩小手，挑眉問道：“你……可以解釋得清楚一點嗎？”
天籟深呼吸一口，意識到自己反應過度，立刻鬆開手，拍拍他被自己揪到皺掉的衣服，換回平常的笑臉說：“咳嗯……不好意思，其實，我想問的是——在輕井澤的時候，我掉到泳池的那個晚上，你，跡部景吾，是不是來過我床邊？”那夢囈般的安撫，那令人心安的氣味，那緊緊相握的雙手，都不只是一場夢，而是真實存在的？
“……”跡部低頭看著天籟幫自己整理衣服的手在話講到一半時又重新揪住自己的衣領，沒有說話。
順著他的目光，天籟發現自己又不知不覺地往手上使勁了，她再次不好意思地笑笑，鬆開手，第二次拍拍跡部的衣服理順皺褶，把不自覺上揚的語調降下，閒聊般地說：“我的意思是，請問跡部大爺您那天晚上是不是曾經很好心地來探訪過我？”
“那天，是因為你在本大爺家落的水所以我才……”跡部的話說到一半，突然像想起什麼，再看表，說，“快沒時間了，過了今天就沒意義了。”
“什麼東西啊？”天籟果然被他成功轉移注意力，不再探究已經過去了的事情。
“生日禮物。”跡部的微笑在月華的照耀下更加迷人，他舉起右手，“啪”地打個響指，旁邊的一排大樹上忽然閃爍起璀璨的光芒，仿似開滿一樹銀花。原來樹上掛滿了小小的燈飾，淺藍的，淡紫的，銀白的，冷冷的色調在夜晚卻顯得柔和亮澤，令人目眩。
“你……這裏不是你家耶！把這裏搞成這樣不怕明天被罵？！”真是太誇張了，下午訓練結束的時候明明還沒有看到這些燈飾。
“明天以前一切就會恢復原狀的。”跡部說完，再“啪”地一下響指，悠揚的樂聲響起，聲音不大應該不會傳到後面的宿舍去，卻剛好足夠讓他們聽清楚。
“這是……”冰帝校園祭上他們跳開場舞的那首舞曲！
跡部退後一步，鞠躬伸手做出邀舞的姿勢，抬起頭，深深地看著天籟，獨有的聲線勾勒出迷人的聲調：“龍崎天籟小姐，請問你願意接受成為本大爺舞伴的殊榮嗎？”
似曾相識的畫面讓天籟不禁笑了起來，將右手放到他手心裏，天籟輕輕地說：“好！”
跡部的笑容加深，在她手背上輕輕一吻，起身順勢就將左手放到她腰上，帶起華麗的舞步。
動聽的音樂，柔和的月色，華美的燈光，少了校園祭上喧囂的人群。深夜，所有人都已經入睡。除了流淌的舞曲之外，萬籟俱寂，天地間仿佛只剩下在訓練場上旋轉舞動的兩道身影，唯美而浪漫。
一曲終了，他們回到樹下，抬頭望去，滿樹閃耀的燈光就如同近在咫尺伸手可及的繁星一樣。
跡部再看表，露出一個“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的微笑，說：“時間掌握得剛剛好。還差一分鐘今天才算過去。”
“你還有別的把戲？”天籟不大相信地問。
跡部但笑不語，從褲兜裏掏出一個正方形的小小絨盒，塞到天籟手上。
天籟把玩著手中暗紅色的小盒子，有幾分詫異地說：“還有禮物啊！怎麼這麼大方？”還以為水仙打算把那份“共舞的殊榮”當成禮物就算了呢！
跡部垂下眼簾，富有磁性的聲音低低地說：“只要你願意，我可以把全世界捧到你面前。”
他認真的口吻讓天籟的心猛然漏跳半拍，她趕緊笑笑說：“水仙，不要隨便講些甜言蜜語就來哄女孩子哦！我不吃這一套的。還是看看你送我什麼比較實際……”說著，她已經打開了絨盒，一下子就愣住了。
盒子裏面，靜靜地躺著一對小巧的耳環，蘭花的造型十分別致，大概只有拇指指甲大小，翠綠澄明的色澤如同天籟的眸色一樣。
“祖母綠是幸運與幸福的象徵，也是作為奉獻給維納斯女神的禮物。有人說，‘即使一個最無知的野人，在潮濕的密林中絆倒遇見祖母綠時，他亦會深深覺知這顏色鮮豔晶瑩的美和珍貴’。而更重要的是，它跟你的眼睛顏色——是一樣的。”跡部緩緩講解的聲音好像提琴演奏的一支慢曲，“哥倫比亞出產的祖母綠，是品質最好，瑕疵最少的，而打造這對耳環的人也是全球最有名的首飾大師mr。chesoue。所以，這絕對是當今世上獨一無二的。”
看天籟呆呆地盯著那副祖母綠的耳環，跡部驕傲地勾起嘴角，說：“感動到連話都不會說了嗎？”
“呃……這副耳環的確是很漂亮……”天籟的聲音裏透露著一絲遲疑，不確定地問道，“水仙，這……是你第一次送禮物給別人嗎？”
“除了父母之外，是的。”跡部老實地回答，然後很得意地問，“是不是覺得很榮幸？”
“是啊……真是令人感動得……無話可說。”天籟合上盒子，輕歎一口氣說，“耳環真的很好看也很特別，只不過……”她伸手撩起耳邊的長髮，露出渾圓的耳垂，歎息地說，“我並沒有打耳洞啊！”
跡部一下子怔住，好像他從來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向來挑禮物，只是自己覺得合適就不必再考慮其他，根本沒遇到過這樣的情況。
他驕傲的神色一下子被扯下，笑容收起，眉頭緊緊皺著。不過女王就是女王，不管怎麼樣也絕不容許“惱羞成怒”這四個字出現在自己身上，他伸手就想奪回天籟手中的盒子，說：“不要算了！”
天籟早有準備，更快一步地將手放到背後不讓他搶回，笑著說：“哪有這樣的！送出去的禮物怎麼可以收回去！”
“反正你又用不上！”跡部的語氣不大好，像是在懊惱自己的行事不周。
呵呵！這時候的水仙，才像一個14歲的少年嘛！平時那副高高在上的樣子，都跟二三十歲沒什麼兩樣了。天籟好笑地看著他，把盒子放進口袋裏，說：“你管我！總之這東西現在已經是我的了，我愛怎麼處置那是我的事，你已經管不著了！”
跡部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只好瞪著她燦爛的笑臉什麼也不說。
天籟不舍地看看那一樹銀燈，誠摯地說：“哎哎，我今天晚上很開心呢！謝謝你這份別出心裁的禮物啊！”
“……”大概還是在耿耿於懷自己的重大失誤，跡部仍然沒說話。
“ne，水仙，現在已經很晚了，該回去睡了呢！”天籟上前一步，出其不意地在跡部臉上也印下一吻，笑道，“這算是感謝你的禮物吧！晚安？！”
說完，她輕快地轉身走回宿舍，跡部在呆滯了兩秒過後，才“啪”的一個響指，樹上燈光全滅，一切重新歸於黑暗，讓人無法看出他臉上抑制不住的笑容。
第七十章 頂峰對決
第二天，訓練依然如往常一樣有條不紊地進行，除了龍崎組的教練由手塚代為擔當之外，一切都沒有改變。
跟？月檀一起把網球送到華村組時，發現今天小公主反常得很，一句話也沒多說，甚至沒看天籟一眼，讓她覺得耳根清淨的同時又很犯賤地覺得極其不習慣。
不過，？月檀一直板著的臉在看到跡部的時候又漾開了笑顏，華村教練才宣佈說休息十分鐘，她就很主動地過去遞上毛巾和水，完全當其他人不存在。
天籟很無聊地掃視一下，華村組裏的人是她最不熟的了，青學居然沒有一個在這組裏面，再看那邊的某同學似乎沒有要離開的打算，她把網球放好位置就想要走。一轉身，差點撞到別人身上去。
“呵！龍崎，你千萬別對我投懷送抱啊！我可不想被人怨恨。”戲謔的關西腔在頭頂響起，不用看都知道是誰。
天籟瞥他一眼，沒好氣地說：“放心，如果我真那麼倒楣撞到你身上，那麼會怨恨的也只有我一個了。”
“是嗎？”忍足不置可否地笑笑，視線忽然被她領口內的一道亮光吸引，不由自主地就伸手探向她的頸項處，“這是……”
“忍足，你在幹什麼！”他的手才伸到一半，就被人截獲，一轉頭看到自家的部長大人面色不善地站在那裏，緊緊鉗制住自己的手，他趕緊擺出投降的姿勢說，“不好意思，一時失禮了，只是看到有趣的東西好奇而已。”
“有趣的東西，你是說——這個？”天籟主動挑起脖子上掛著的項鏈。
跡部的目光一觸及她的手上的東西，就愣住了。
細細的銀鏈上，掛著一個清脆欲滴的墜子，別致的蘭花形狀他十分熟悉，正是他昨天晚上親手送出的祖母綠耳環。
“怎麼樣？我很天才吧！只要把耳環上的掛鈎拆下來就是一個鏈墜了，另外一個我打算回去買條手鏈配上，那就是一整套了呢！啊呀，我果然是很心靈手巧啊！”天籟是對著忍足說的，不過這些話很明顯是說給在場的另一個人聽。
“很漂亮的項鏈，不錯的想法呢！”忍足讚賞地說。
“切！這有什麼！不過是翡翠罷了，我家多的是！”？月檀終於忍不住被冷落，硬是要插嘴。
哎哎！公主啊，這就是你不對了，怎麼能這麼說呢？這可據稱是哥倫比亞出產，名師打造，當今世上獨一無二的珍品啊！你這麼說……看，被你家跡部大人瞪了吧！
天籟把鏈子放下，笑笑說：“你們努力吧！我還要去看看我們家部長大人指點江山的英姿呢！”
“切！你們的手塚部長當個代教練有什麼了不起的！又不能去打比賽！我們跡部部長不同，他一定可以被選上代表出賽的！”？月檀驕傲地說，好像將要被選上的人是她自己一樣。
“是是，你們家跡部部長最厲害了！”天籟好笑地看了？月檀一眼，這位小公主還真是不遺餘力地捍衛自己心目中的神祗呢！不過水仙，人家都那麼為你說話了你幹嘛一點反應都沒有，至少該表達一下感動之情吧！
算了，別人的家事，最好不要多管，天籟誇張地行一個宮廷屈膝禮，翩然離開。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視線內，忍足才說：“喏，跡部，那對被她拆下來當墜子的耳環，是你送的吧！”
？月檀當場就臉色一青。
跡部掃了忍足一眼，說：“你打聽這麼幹什麼！無聊。”然後甩袖回到訓練場中。
忍足了然一笑，也跟著他回去。剩下？月檀一個呆在當場，臉色陰晴不定。
手塚指揮其實沒什麼特別的，在青學裏他就是擔任這樣的角色，只不過這次多了幾個外校的人罷了。而所幸他昨天小露一手，所以大家都心悅誠服地聽他安排。說實話，？本長太郎他們幾個比青學的那群問題兒童聽話多了！而且連向來只聽真田話的切原也願意乖乖地聽從手塚的指示。
只看了一會就覺得無聊，天籟開始翻看自己的手機——呵呵，這次的收穫可真是不錯啊！手機裏面已經存了上百張各校選手的精彩照片，她滿意地勾起微笑——這幾天的志願者總算沒白做。這些可都是極品珍藏，絕對可以賣個好價錢哪！
正欣賞著王子們留在她手機內的颯爽英姿，山吹那個很可愛的小經理壇太一大呼小叫著跑過來，嘴裏嚷嚷著什麼不得了的事。
直到他跑近，才聽清他說的是什麼。
女王和皇帝的比賽啊！
龍崎組的人一聽到這個大消息就個個擺出興致盎然的面孔，手塚也只好順應民意帶隊過去了。到達賽場，他們的比賽已經開始，正好趕上跡部的那句“沉醉在本大爺的美技中吧”，然後漂亮的一球反擊拿下第一局。
兩大王者的對決自然是不同凡響，光是站在場外就已經感覺到那股逼人的氣勢！
場內的網球一來一往速度之快讓人的眼珠子幾乎無法跟上，每一次揮拍都帶著風捲殘雲之勢，直逼對方，毫不相讓。而兩人臉上都是認真的表情，絕對沒有半點放鬆，更不受場外影響，沉浸在棋逢敵手的興奮中，淋漓盡致地釋放自己對網球的狂熱。
比起當日手塚對跡部的那場比賽，今天的這場“雙部之戰”，雖然不是正式比賽，卻同樣的絲絲入扣，讓觀眾不自覺地屏住呼吸，完全不能移開視線。
雖然跡部連續拿下兩局，但在真田以看不見的引拍破解了他破滅的輪舞曲之後，形勢出現了逆轉。而旁邊一堆人的討論也越發激烈。
天籟搖搖頭，心想，大家也別浪費那個腦細胞了，女王和皇帝，到底哪個技高一籌？這個答案，恐怕連xf本人也無法給出吧！
眼看真田來了個絕地大反擊，連追幾局之後，跡部似乎陷入了苦戰之中。
不愧是王者中的王者，立海大的頂級王牌，不過，人家女王也不是那麼輕易能夠被擊敗的呢！
看看跡部的表情，想來，他是打算用——那招了吧！
果然，就在大家都認為跡部很難抵擋真田猛烈的進攻之時，他眼神驟然變得淩厲，拋高球，身子向後傾斜，全部力氣集中在手腕上，猛力一揮，黃色的小球高速掠過半場，落地後未再彈起來，擦著地面呼嘯而過。
這一招，除了天籟以外，沒有任何人見識過。不僅是場外的人看呆了，連真田，也保持著原有姿勢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裏，臉上出現驚愕之情。
這意想不到的一擊讓全場氣氛又再掀起高潮，結局變得更加撲朔迷離難以預測。
大概是xf這個已經奸詐成精的傢伙壓根就不想定義誰才是最強者。因此，在所有人都在揣度這次的到底會是誰勝誰負之際，他很狡猾地讓？監督及時喊停，把一場精彩的比賽硬生生地中止掉！
不光是場內兩個鬥志正在昂揚的人感到不盡興，觀看賽事的人也大失所望，只覺得滿腹遺憾，但是物件偏偏是？監督……根本沒有人敢挑戰他的權威。
“好了，大家回去繼續訓練吧！”手塚沉穩地發號指令，率先把龍崎組的人領回去原先訓練的場地。
而華村教練也帶隊離開。不得不說？監督是個很會攻心的人，故意將跡部和真田入選選拔賽的消息當眾宣佈。7個名額一下子被占去了兩席，很順利地激起了其他人的鬥志。
可惜啊可惜，一切都早有定數。天籟遺憾地看著其他沖勁十足的人，無比惋惜地在心中歎息。
第七十一章 First Kiss
話說昨天的字數稀少，就是為了醞釀今天的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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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的訓練終於結束，晚飯過後是自由活動時間，大家都各自散去做自己的事。當然還有的人不知疲倦地繼續進行練習。
這個季節的傍晚其實是很舒服的，飯後走到外面，陣陣清爽的晚風吹過，驅除白天的熱氣，分外怡人。尤其是這次合宿的地點樹木婆娑，綠影叢叢，走在青蔥的草地上，更是讓人覺得心情舒暢。
不過，前面樹底下的東西是什麼？
天籟走上前去一看，發現某只海帶頭優哉遊哉地躺在樹下，雙手交疊在腦後當枕頭，正睡得一塌糊塗……
為什麼總有些人擁有隨時隨地在任何環境下酣然入睡的特質？本來還以為慈郎同學是個異類，不過看起來……赤也在這方面的能力一點都不比他遜色。
蹲下來看著他平穩的睡顏，天籟不僅微笑起來，雖然曾經被人叫做“惡魔”，不過，在他睡著的時候，可是個百分之百的天使呢！光滑白皙的皮膚上一點瑕疵都沒有，微風拂起他捲曲的黑髮，這時候的切原看起來單純無邪，天真得讓人想咬上一口。
這麼難得的鏡頭，當然不可以錯過！天籟趕緊拿出手機連拍了好幾張……現在的少女都多少都有些母親情結，對惡魔變天使之類的話題永遠沒有抵抗力！
樂呵呵地收起手機，天籟才搖搖睡得爛熟的切原，叫道：“赤也，起來！不要在這裏睡啦！草地上會有蟲子的！”
切原咕噥一聲，翻了個身換成側躺的姿勢，繼續安安穩穩地睡他的覺。
天籟的嘴角抽了抽……她早該想到的，既然擁有跟慈郎一樣隨處入睡的能力，必然也擁有跟他一樣一旦入睡雷打不動的特質，溫柔的手段，怎麼可能叫得醒他！
天籟正想著要不要乾脆動粗給他兩拳下去錘醒他的時候，卻被另一樣東西吸引住。在切原剛剛翻身的時候，一個不知道什麼東西從他身上掉了出來，滾到地上去。
按捺不住好奇心，天籟跪到切原旁邊，小心翼翼地一手撐著地面，另一手跨過切原躺著的身子探過去，誰知道剛好碰到地上的東西，她就正對上一雙綠瑩瑩的眼眸。
“啊呀！赤也，你醒了啊！”怎麼早不醒晚不醒偏偏這個時候醒過來？天籟保持著原來的姿勢，笑得很親切地對他打著招呼。
切原眨了眨眼，困惑地看著天籟半個身子橫跨在自己上面，伸手揉揉眼睛，確定眼前的一切不是在夢中之後，很不解地問：“你在做什麼？”
“啊！沒什麼啊！”天籟趕緊收回手，端端正正地跪坐在切原身側，好像剛才什麼事都沒發生過，語氣溫柔得像是母親的叮嚀一樣囑咐道，“赤也，不要隨便在地上睡啊！這裏蛇蟲鼠蟻很多的，剛剛你身邊就有一隻亞馬遜巨蜥，我在幫你趕走它呢！”
……亞馬遜巨蜥，為什麼會出現在日本？剛剛睡醒思維還處於混沌狀態中的切原思考了兩秒，發現這個問題已經超出了他所能理解的範圍之外，決定不再委屈自己的大腦，將其拋諸腦後，懶懶地坐了起來，打了個大大的哈欠說：“今天真是累死了！你們的手塚部長的要求也很嚴格嘛！”
“廢話！不然能當我們部長麼！”說起來，今天去看龍崎訓練時，貌似看到切原和龍馬在孜孜不倦地跑圈……也不知道他們幹了什麼搞到被罰。不過說起來，切原跟龍馬比賽過後，兩人好像突然培養出不錯的感情……呃，像龍馬那種生性比較淡漠的人願意跟切原吵鬧，應該算是……不錯的感情吧！
眼光又不自覺地飄到切原旁邊的那件不明物體上，天籟還是忍不住問道：“ne，赤也，那個東西，是什麼呀？”
切原順著她指示的方向望去，視線一觸及到那樣可疑物品，他立刻漲紅了臉，飛快地一把抓過藏在身後，結結巴巴地說：“沒……沒有啊！不是什麼特別的東西。”
不過他這樣的反應更加容易勾起別人的好奇心，天籟眯起眼盯了他紅撲撲的臉半晌，說：“你現在這個樣子說沒什麼誰信啊！告訴我啦！我又不會跟別人說的……難道，你做了你們副部長的稻草娃娃在打小人？！”那個形狀大小，看起來還真有點像小河旁矮橋邊那些神婆打小人時用的草人。
“才不是！”切原趕緊紅著臉大喊。
“那你鬼鬼祟祟的幹什麼？！”見切原又回不上話，天籟點點頭肯定地說，“哼！肯定是被我猜中了吧！你一定是記恨平時你們副部長對你那麼嚴格那麼凶，所以偷偷地給他的稻草人紮銀針對不對？”她說得在在是理，越說越覺得是那麼一回事，還捏著下巴擺出名偵探的pose搖著腦袋說，“赤也，你這樣不行啊！雖然我也怨恨真田經常獨佔美人，但是也不能做出這麼歹毒的事情吧！”
“我……我都說不是啦！你自己看看，這哪里會是稻草人！”切原滿臉通紅，被說得無從反駁，一激動把藏在後面的東西舉了出來！
“那就讓我看看吧！”天籟的計謀得逞，一看他把東西亮出馬上就伸手搶了過來。
“喂……你先不要看！”切原意識到自己上了當，急忙叫著想奪回，不過天籟對他的喊叫置若罔聞，避開他的搶奪認真地研究手上的東西。
“這是……什麼啊！”天籟皺起眉頭，東西是拿到手了，可是仔細端詳半天愣是沒看出是些什麼，從質感上看有點像樹根，不過形狀卻是稀奇古怪根本看不出是什麼。
“你……算了，反正……早晚也是要給你的，先看了就看了吧！”切原眼見她已經看得清清楚楚，也不去搶了，小小聲地咕囔著，也不知道是說給天籟聽還是自己聽。
“給……我的？”天籟這次是大大的驚異了，小海帶沒事把這——姑且認為是樹根的東西吧——給她做什麼？紙鎮？
“因為之前不知道你生日，所以來不及準備……”切原抓抓頭髮，平時經常惹得神尾火冒三丈的嘴上功夫全然不見，居然有幾分不好意思地說，“給你的生日禮物。”
“這是給我的生日禮物？真是有心，其實不給也沒什麼所謂啊！不過既然你準備了……”天籟再次看看手上的東西，疑惑地問，“我可以問，這是什麼嗎？”
切原的臉紅得更厲害，看上去好像馬上就要著火一樣，他急急地把東西搶回，說：“這個……現在還沒做好啦！”
“做？難道說，你要親手做禮物給我？”天籟更加驚訝了，沒想到啊沒想到，這個曾經個性扭曲到連美人都覺得有些無奈的小子居然有這麼細膩的心思！真是士別三日那個刮目相看的來著啊！
切原匆匆地把東西藏到自己衣服裏面，訥訥地說：“是根雕啦！副部長教我的，不過我還沒有很上手而已。”
“根雕？那麼深奧的技藝，真田他會哦？”天籟驚奇地問道。
切原解釋道：“副部長的家族世代都是修練劍道的，他們從小都要學習雕刻，據說可以陶冶性情，讓他們能夠靜下心來。”
天籟瞭解地點點頭，那些有點歷史的大家族往往會有些這樣那樣常人無法理解的規矩，她托著下巴深思地說：“可以陶冶性情啊！那你是該學學了。”看來，雖然真田一天到晚板著張棺材臉，不過對待自己的部員還真是盡心盡力。
“我……我很用心地在學啊！你等著吧，我的作品很快就會完工的！”切原堅決地說，好強的性格讓他不管做什麼都不肯示弱，哪怕是剛剛學習的東西，也不允許自己出現失敗的可能。
“好……我等著。你千萬不要半途而廢才好！”天籟閑閑地應道，她倒是很有興趣知道，那塊現在還啥都不是的東東到最後會變出什麼來。
不過現在，蹲了半天，腿腳還真得有點酸啊！話說回來，他們剛剛為什麼要一直蹲在地上說話呢？
“喂！”切原忽然叫了一聲。
“幹嘛？！”真是的，這海帶到現在還不會叫她的名字，整天喂來喂去的，沒禮貌！
“昨天……沒有跟你說……”切原停頓了一下，然後迅速地說，“生日快樂！”
後面四個字說得飛快，天籟還是勉強才能聽清，不禁笑了起來——這個赤也，真是可愛得緊，居然說個“生日快樂”就害羞成這樣子。
切原怔怔地凝視著她的微笑半晌，忽然，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湊近，在天籟唇上蜻蜓點水般地輕輕一碰，觸碰到的霎那就已經火速離開，然後他立刻起身飛也似的逃離現場。
雖然力度很輕，不過本來就蹲到腿有點軟的天籟還是因他突如奇來的外力跌坐在地上，看著切原飛快跑走的背影，她壓根沒有反應過來。
慢慢地，她才伸手放到自己嘴唇上，那一閃而過的柔軟觸感似乎還停留在上面。
firstkiss，初吻……被搶走了嗎？
這這這……這也太扯了吧！！！
保管了上輩子20年再加這輩子13年一共整整30年的初吻啊（淩：是33年！你這個數學白癡！天：我知道，不過整數比較好說！），居然在這個莫名其妙的時刻被一個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的人以這樣的方式搶走了？！！
切原赤也！你到底在想什麼啊！
第七十二章 沒有硝煙的戰爭（上）
插入的惡搞進行時（一）
眾：說！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明明之前一直跟跡部大人的氣氛良好，初吻卻給了小海帶？！為什麼啊啊啊啊啊啊……
淩：哦呵呵呵呵……這就是戲劇效果啊！我是多麼的客觀公正善良，便宜怎麼能讓水仙一人占盡？！這次的初吻對象出乎意料了吧！哈哈哈！真是，每次都被你們猜中的話那我還混什麼！所以我這次初吻偏不給水仙！偏不給！偏不給！
跡：不給本大爺什麼，嗯啊？
淩：啊啊啊……女王大人，您什麼時候到的？哇！您別瞪我，小的會補償您的！
跡：可是這也無法彌補你這個不華麗的女人帶給本大爺的心靈創傷！kabaji，收拾她！
樺：wushi！
淩：哇……kabaji你不要過來……我知錯了！女王大人！小的這就給你補上啊！
跡：馬上！
淩：是……（以下內容請參照伸司碎碎念）真是的你一朵破水仙來老娘的地盤凶什麼凶拽什麼拽要知道現在天大地大老娘最大我家小天最後許配給誰還是要由老娘說了算呢再說退一萬步來講萬一你真的成為了小天的真名天子那我也算是你的岳母了敢對未來丈母娘不敬你小子是找死還是……
跡：kabaji！
樺：wushi！
淩：啊啊啊……kabaji你別過來！女王我不念了……嗚嗚，小天，我被人欺負了，你要替我出頭啊！
天：活該！各人造孽各人擔，誰要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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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大的打擊讓天籟錯愕了半天，才緩緩從地上站起來，由於之前一直蹲著影響血液迴圈的關係，腳有點使不上勁，才站直了身子就東歪西倒了兩下，卻及時被一雙健臂扶住。
“謝……”道謝的話還沒講完，就覺得扶在自己胳膊上面的手突然用了力。然後，一聲雷鳴般的怒吼在後頭爆開——
“你剛剛是在幹什麼？！”
近在耳邊的巨響讓天籟皺眉，感覺自己的胳膊更是被對方抓得生疼，她甩開扶住自己的那雙手，轉過頭去，看到跡部如同烏雲罩頂的臉色，分明是處於怒火中燒的狀態。
不知道為什麼，她腦中突然呈現出“捉姦在床”四個字。
跡部對她的沉默不語好像更加氣憤了，慣常保持的貴族優雅再不復見，惡狠狠地質問道：“本大爺在問你，剛剛到底跟那個切原赤也在幹什麼！”
“我……我……”天籟一時之間也不知該如何回答。
“哼！你的吻就這麼廉價，可以隨隨便便送出去的嗎？”跡部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出這句話來。
……果然是被看到了，不過——“什麼叫廉價！你以為是我願意的嗎？！我又沒料到他會那麼做！”豈有此理，本姑娘收藏了33年的初吻啊，就這樣沒了你以為我不心疼？！還吼我！
這句話似乎一點也不能降下跡部的火氣，反而有將之煽動得更加紅紅火火之勢，他眯起眼，恨恨地說：“那你就不會躲？！人家要親你你就呆在那裏動也不動地讓他親個夠？”
天籟的聲調也跟著上揚起來，說：“他這樣突然湊過來誰躲得開！而且……這……這也算不上什麼啊！”不過是輕輕一碰而已，根本沒有太大感覺。
看著跡部的臉色有轉向鐵青的傾向，天籟心裏忽然不知為什麼感到好像是自己理虧了一樣，她悶悶地說道：“現在被親的人是我又不是你，我都還沒發火你在火大什麼……唔……”
她的話只來到這裏就被迫消音了，因為她的嘴巴被突然被跡部堵住——用他的唇。
跡部的俊臉驟然在眼前放大，一股特有的幽香迎面而來，將天籟整個人籠罩住。他的吻與以往優雅優遊的形象全然不符，狂熱而猛烈，猶如一股翻騰而來的熱浪要將人完全淹沒一樣。本來是帶著些許洩憤意味的吻在觸及到天籟柔軟溫熱的嘴唇後慢慢地變得溫柔起來，原先稍嫌粗暴的唇舌也變成了繾綣的舔吻，技藝還略帶稚嫩生疏，卻是全心全意地細細品味。
直到跡部的舌頭已經要探進天籟因驚愕而微微張開的嘴巴時，她才醒悟過來，幾乎是條件反射的動作，她掙脫跡部的鉗制後想都沒想就甩手一巴掌呼過去——
“啪”！清脆的一聲，在明月初上的時分顯得分外清晰，手上麻麻的感覺傳來，天籟才意識到自己剛剛那一下子到底有多用力。
跡部的左臉上浮起鮮明的紅色掌印，他也是一副吃驚不已的模樣，顧不得自己的華麗形象呆呆地望著天籟。
“你……”天籟深呼吸好幾口才勉強定得下心來，儘管已經努力穩住自己的情緒，但是今天接二連三受到的驚嚇還是讓她的聲音有些微微發抖，“你以為你在幹什麼！”
跡部也已經從平生第一次被巴掌招呼的震驚中清醒過來，眼中閃過一抹陰鬱，沉沉地說：“你不是說算不上什麼的嗎？怎麼，切原可以，本大爺卻不行嗎？”
“這怎麼一樣！赤也他……赤也他……他只是個孩子啊！”對了，赤也對她而言，一直像個弟弟一樣，頑皮卻又可愛。他剛剛的那輕輕一吻，感覺也像是——雖然這麼說好像很對不起赤也，不過他蜻蜓點水的一碰真的只讓她覺得是被國光（注：是牧羊犬國光）舔了一下，除了錯愕以外沒有其他感覺，但是跡部剛剛激烈的一吻，卻猶如洶湧澎湃的浪潮一樣讓她的心也跟著狂亂不已。
“孩子……”跡部忽然露出嘲諷的笑容，“他好像跟你是同年級的吧！你就把他當孩子了嗎！真是太不華麗的藉口了！”先不提那使足狠勁的一巴掌讓他的臉現在火辣辣地疼痛，她從自己手中掙脫的那一下也讓他突然地感覺到惘然若失，而之前看到她跟別人的親吻更是覺得心臟一陣緊縮，跡部現在也說不清自己的心情到底是憤怒還是苦澀。
他諷刺的一笑讓天籟的心也跟著一緊，她從來很少發火，因為很多事情都覺得沒有生氣的必要，可是，跡部現在的這種笑容，卻讓她覺得莫名的刺眼，心頭騰起一種從未有過的憤怒，感覺就像是明明什麼錯都沒犯，卻被重要的人冤枉了一樣……重要的人？天籟被自己的想法驚住，什麼時候，這朵大水仙居然成了她心目中重要的人了？
跡部見她沒再反駁，臉上的陰霾越積越厚，嘲諷的笑容不變，冷聲嗤道：“你沒話可說了？想不出更好的藉口了？！”
“你……”天籟此刻當真感受到如鯁在喉是什麼滋味了，明明很想辯駁，話卻偏偏全部噎在喉頭裏說不出來，她臉色一沉，乾脆放棄反駁，氣呼呼地說，“不管怎樣，這都是我的事！你跡部大爺管不著！”
說完以後，天籟也不想再看到現在的跡部，他的臉上除了嘲諷之外似乎還有點別的什麼，雖然她看不出來，卻覺得怎麼看怎麼不舒服——冰帝的帝王，是不應該露出這樣的表情的！看不過去，她乾脆轉身就走。
“哎呀！”真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人倒楣的時候喝口涼水都會硌到牙，今天連續被強吻兩次自認已經十分倒楣的龍崎天籟同學再次驗證了“沒有最倒楣只有更倒楣”這個道理，光顧著迅速離開現場的她根本沒注意路面狀況，就踩到一顆小石子腳一崴很順理成章地跌倒在地上。一連串的事件讓本來心情就已經很差的天籟開始沮喪起來。
“天籟！”跡部馬上臉色一變，沖過來的時候，另一道身影已經更快地到達了天籟旁邊。
不二的臉上依然保持著微笑，蹲在天籟旁邊檢視了她的腳一下，說：“都這麼大的人了怎麼走路還是那麼不小心？看起來沒什麼事，不過還是去醫務室檢查一下吧！”
邊說著，他已經打橫抱起了天籟。
“不二……我可以自己走的。”天籟深感丟臉地低聲說道。
“不知道有沒有傷到筋骨，還是我抱你過去吧！”不二溫和地說。看似瘦弱的他，在訓練中的不斷自我強化已經讓自己的臂力甚至不輸給桃城了，抱著天籟，就好像手上根本沒有重量一樣。
“等我來吧！”跡部上前一步就想將天籟接過，不二卻輕巧地躲開，溫文有禮地說：“天籟是‘我們’青學的人，不必勞煩跡部你了，等我來照顧就行。”
溫和的語氣中帶著不容反駁的強硬，不二不顧跡部愈加變黑的臉色，說完之後就抱著天籟走向醫務室。剩下那個驕傲的帝王，生平第一次，有一種力不從心的感覺。
在不二平穩地抱著天籟走去醫務室的途中，她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ne，不二，你剛剛是不是一直都在？”不然怎麼可能她一摔倒就馬上沖得出來？
“沒有。”微笑，微笑。
“你是什麼時候來的？”天籟懷疑地問。
“剛剛。”繼續微笑，微笑。
“那……你是不是看到了……什麼不該看到的東西？”天籟試探著，不二興味十足的表情擺明是看到了什麼。
不二的微笑加深了，低頭看向懷中的人，用再正常不過的語氣說著驚人的話：“小天你指的是……切原偷襲你還是跡部強吻你的事？”
飛快地伸手捂住不二的嘴巴，天籟的臉瞬間變紅……這個死不二，明明大老早就出現了把戲看完了整場還在那裏裝沒事！
不二雖然嘴被捂住，但露在外面的眼睛裏分明閃爍著看熱鬧的光芒。
天籟盯著那雙好像啥事也沒有的冰藍色眼眸，悻悻然地放下手，撇撇嘴說：“剛剛發生的一切都是意外！是意外！你千萬不要到處去說啊！”
“這……我可不能保證會不會一不小心講出去啊——”不二故意拖長了語調，意有所指地看著天籟。
聰明如她馬上就看懂了不二眼中的深意，衡量了一下內心的天平，天籟最後還是痛下決心頗為咬牙地說：“好吧……以後我把你的照片也列入非賣品範圍好了……”好心疼……一個大財源，就這麼白白流失，不二的玉照，在青學裏可是每個月銷量都高居榜首啊……不過，這個腹黑之王一定不會放過這次的大好機會……算了，這筆帳，以後從海帶和水仙身上討回來就是了。
得到天籟的保證，不二滿意地一笑，卻又忽然天外飛來一句說：“不過，沒想到我們的小天這麼受歡迎嘛！”
“你還說！”天籟狠狠地瞪他，大有警告的意思。
“好好，我不說。”不二陰陰地笑著，大有“我什麼都不說光是看好戲就行了”的意味在裏面。
……天籟很悲涼地低下頭，真是風水輪流轉，現在輪到她被不二捉住要害，也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才翻身作主了。
到達醫務室，檢查過後並沒有什麼大礙，只是稍微崴到一下，並沒有扭傷骨頭，這兩天會有點行走不便，但好好休息的話很快就沒事了。
值班醫生幫天籟搽了點跌打酒，吩咐了一些“這兩天不要走動太多”之類的話，就讓她回去宿舍裏好好休息，不二走到病床前再次抱起她。
“呃……不二，醫生說沒什麼問題，我真的可以自己走……”天籟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不二打斷，他微笑著卻不容拒絕地說：“不過醫生也說了這兩天最少不要走動太多不是嗎？沒關係，我就當是做力量練習好了。”
……那你是把我當成杠鈴了嗎？天籟的腦袋掛上了黑線，卻沒有再反駁，任由他抱著自己回宿舍。
一轉角，卻看到自己宿舍門口矗立著一道身影，看樣子是等候多時。
不過天籟看到此人現在卻只感覺得到怨念——就是他，害她喪失不二照片販賣權的主要元兇！
然而，天籟還沒想到說些什麼才好，不二就先行開腔了：“跡部，你的宿舍在另一頭吧！你站在女孩子的宿舍門口幹什麼呢！”
跡部臉色陰沉地瞪了不二一眼，視線移到他懷中的天籟身上，停頓了兩秒，才說：“你……沒事吧？”
“沒事，跡部大爺有心了。”天籟用生疏得過分的語氣撂下一句話後，看也不看跡部一眼就敲敲房門。
橘杏過來開門，一看到眼前的陣仗，有點吃驚地問：“不二君，天籟，還有跡部君，怎麼了？”
“沒什麼，我有點崴到腳，所以不二送我回來，那個跡部君他是路過的。”天籟對橘杏笑笑解釋，讓跡部的臉拉得更長。
不二把天籟抱進房內小心地讓她坐到床上，對橘杏微笑著說：“不好意思，小天她這兩天可能要麻煩你看著點了。”
“那當然。”橘杏點點頭答應下來。
“那我走了，小天你好好休息。”不二囑咐完畢，在天籟揮揮手對他說“晚安”之後踏出房間，並順手幫她們將房門拉上，隔絕了旁邊的某人探視的目光。
“跡部，這麼晚了，你還不回去？”不二故意對那個頭上已經罩滿陰雲的人說道，見對方沒搭理，他掃過跡部臉上依然鮮明的巴掌印，眼睛裏掠過一抹銳利的精光，卻依然保持著溫文的態度說，“如果你是擔心小天的話，那就放心好了，‘我們’青學的人會照顧好她的！”
刻意加重語氣地強調“我們”兩個字，任是傻子也聽得出來。跡部的目光從門板上收回，直直地盯著不二，盟誓般地說：“不管你怎麼說都好，本大爺是絕對不會放手的！”
第七十三章 硝煙彌漫的戰爭
插入的惡搞進行時（二）
忍：跡部，你怎麼了？為什麼左邊臉紅紅的？
跡：……
忍：啊……我知道了。
跡：……（狂瞪忍足）
忍（不知死活地繼續說）：你一定是求愛不成被人扇巴掌了吧！
淩（小小聲）：忍足同學，你好像對這樣的事情很熟悉哦……
跡：你們都給本大爺閉嘴！
忍：呵呵呵！沒想到跡部也會有這麼一天啊！所以說，對女孩子要用哄的，千萬不能來強的……
跡：忍足！
忍：怎麼了？想我傳授你幾招嗎？沒問題啊！
跡：本大爺是要說：你不要以為現在是關東地區的合宿本大爺就治不了你！回去以後等著加罰吧你！
忍：……
淩：哦呵呵呵，終於也輪到我說這句話了：活該！
跡（一眼橫過來）：還有你！
淩（立正站好）：是！女王大人！
跡（咬牙切齒）：不是說要彌補本大爺嗎？為什麼還給本大爺這麼不華麗的一巴掌？！
淩：咳嗯……這個，我的確彌補你了啊！不是讓您老人家親到了嗎？至於那一巴，純粹是小天條件反射甩過去的，完、全不關我的事哦！（無辜的表情）
天：你少嫁禍給我，分明就是你自己想要報復水仙昨天威脅你所以才……（被淩捂住嘴巴）
淩：呵呵呵，沒有那樣的事，女王大人，你千萬千萬不要聽她胡說啊！
跡（冷笑）：她的話和你的話，你說本大爺會聽誰的？kabaji！
樺：wushi！
淩：啊啊啊……kabaji，你不要過來！不要過來啊……小天，救命！
天：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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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醒一覺，真是神清氣爽，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下床著地的瞬間腳踝上傳來的隱隱刺痛又提醒了自己昨天發生的事情。
不管怎麼說，先是被人強吻再崴到腳，實在算不上是愉快的經歷啊！
“天籟，你怎麼就這麼下來了？！”從洗漱室出來的橘杏一看到天籟下床就趕緊沖了過來，將她按回床上。
“小杏，不用這麼誇張，我是崴到腳不是腿斷了，還可以走路的……”只是崴到的右腳不能太使勁而已。
但是，橘杏明顯沒有將她的話聽進去，已經“噔噔噔”地沖回去洗漱室擰了條濕毛巾出來遞給天籟，說：“不行，我答應了不二君要好好照顧你的，你受傷了就不要再動來動去了。對了，要不要我去叫不二君過來抱你去食堂？”
“……千萬不要。”昨天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也就算了，現在一大清早地讓不二抱來抱去的被別人看到可是成何體統？！而且別人問起的話知道她是踩到石頭摔成這樣的那她以後還用在各校王子面前混？
不過橘杏還是堅持著當她是傷殘人士一般小心翼翼地照看著，連扶她到洗漱室之後還放心不下地在門口守著，千叮萬囑地叫她一有事就大叫。
有這麼個盡心盡力又會照顧人的妹妹，難怪不動峰的那個大佛部長的腳傷那麼快就能康復啊！天籟撐著洗手臺上，不知是不是該為自己受到的二等殘廢待遇苦笑兩聲。
甩甩頭不再多想，她俯下身子用冷水潑了一下臉讓自己更加清醒，一抬頭，一道瑩綠的亮光反射回來。
鏡子中的自己，潔白的頸項上掛著一朵小小的蘭花，神秘的幽綠與自己的眼睛相映襯，在在顯示出送她這個祖母綠首飾的人的心思。不過天籟現在卻無心欣賞，看到那抹與自己眸色相同的深綠只覺得更加心煩。
“天籟！你在裏面還好吧？需不需要我幫忙？”興許是她發呆太久，外面的橘杏已經忍不住敲門了。
“哦！我沒事，馬上就出來了！”怕她當真沖進來，天籟趕緊朝門外應聲，回頭又看到鏡中那片瑩綠在她脖子上晃蕩，她心煩意亂地乾脆一把扯下了項鏈塞到口袋裏。
眼不見，心不煩。向來是她嚴格執行的準則。
橘杏依然執意要扶著她，不過，一推開宿舍的門，門外站立的人卻讓天籟有些驚訝地挑眉。
“部長？”一大早的冰山幹嘛到她宿舍前面來站崗？
朋朋bb 2011-8-24 20:51
手塚銳利的目光猶如x光一樣將她上下掃視了一遍，最後定格在她的右腳上，淡淡地說：“我聽不二說你扭到腳了？”
……那只死腹黑熊又跑去哪里嚼嘴根子了？真是個一點也不能大意的人！天籟趕緊陪笑著說：“真是不好意思，麻煩部長大人您老人家了。我只是稍微崴了一下下啦！你不要聽不二在那裏誇大！”
“不二說，醫生囑咐你這兩天最好少動。”又是不二！跟冰山講那麼詳細幹嘛！都不知道是真的為她好還是在打什麼壞主意！
“呃……這個……”天籟還在想自己該怎麼說，就被一旁的橘杏搶了先：“天籟，崴到腳這種事可大可小，你還是別逞強了！”
……我沒有在逞強啊！可是，除了右腳落地時不能太用力以外，真的沒什麼事情嘛！幹嘛每個人都表現得好像她已經半身不遂的樣子？
“嗯，橘桑說得沒錯。”手塚居然點點頭認同了橘杏的話，果斷地上前一步把天籟抱起，說，“還是我帶你去食堂吧！”
“不用不用，部長，真的不用麻煩你……”天籟拒絕的話在對上手塚堅決的目光之後很無奈地吞回肚子了，認命地窩在他懷中。
先是被不二抱，再來是冰山，這可是多少女生夢寐以求白天想著夜裏盼著的事情啊！但是為什麼她會覺得有一種很無力的感覺？如果可以的話，她寧願自己蹦蹦跳跳地出現在眾人面前，也不要以這種引人注目的方式登場啊！
一進食堂，果然迎來了無數探究的目光，幾個比較熟悉的還馬上迎上來圍成一圈關心地探問，恰好擋住了不遠處跡部從他們進門開始就兇狠地注視著的視線。
“呵呵……我沒事，真的沒事，大家不用擔心……”天籟強撐著微笑，在強調了無數次自己完全沒有大礙之後，總算熬過了早飯時間，到了晨訓的時候。
因為行動不便的關係，今天教練們也沒有給她安排任務，手塚把她抱到樹蔭下坐下，叮嚀了幾句“不要亂跑”就去了訓練場地進行代教練的工作。
真是……所有的臉一個早上就全丟光了！討厭的不二！討厭的水仙！都是他們給害的！天籟洩憤似的拔著地上無辜的小草，忿忿不平地想著。
“你還過得挺舒服的嘛！”熟悉得討厭的聲音從頭頂上傳來，冰帝的？月檀公主殿下大駕光臨，居高臨下地說，“真不知道你是真柔弱還是在扮受傷逃避工作！”
……公主，本姑娘今天心情正不爽！沒看到我正在全力散發出“生人勿近”的氣息嗎？有點危機感的人最好都別來惹我！
斜斜地睨了？月檀一眼，因為行動受阻而處於極度低迷狀態的天籟這次連個假裝友善的微笑都懶得給她。
？月檀見天籟不說話，卻認為是對方理虧的表現，不屑地說：“原來你才是溫室的花朵啊！之前還裝得好像很能幹的樣子呢！”
“？同學！”天籟終於不爽地開口了，“你今天不去巴著你的跡部學長，來找我什麼麻煩！”
一提起跡部的名字，？月檀臉色一變，視線不自覺地朝天籟的領口望去，卻沒有看到昨天讓她火冒三丈的那個祖母綠的墜子，她不禁一愣，呆呆地抬手指向天籟本該掛著項鏈的位置，問：“你的鏈子呢？”
“扔了。”天籟沒什麼誠意地隨口說道。
“扔？你居然……”？月檀立刻變得異常激動，指著天籟的手指都禁不住劇烈抖動起來，聲音上揚質問道，“跡部學長送的東西……你居然敢扔掉？！”
天籟皺皺眉頭——這位公主怎麼知道那是跡部送的？不過，這好像也不關她的事，看到？月檀莫名激動的樣子，天籟突然覺得有些好笑，水仙送的東西，就算真是丟掉了也該是水仙生氣她激動個什麼勁？而且，她不是很喜歡水仙嗎？水仙給別的女孩子送禮她應該會很不高興才對吧！怎麼現在還會這樣興師問罪？就像是自己的偶像被人侮辱了一樣？
偶像？忽然，天籟腦海中靈光一閃。難道——
“？同學，”天籟忽然一改之前愛理不理的樣子，端出親切的微笑問道，“你到底喜歡那朵大水仙什麼？”
“什……什麼？”？月檀被她天外飛來的問題問住了，臉上飄起了兩朵紅暈，高高在上的公主姿態一下子變成了小家碧玉的含羞帶怯，說，“跡……跡部學長他又帥，能力又好，當然是所有人心目中的白馬王子啊！”
“哎哎，？同學，我問的不是所有人，是你自己！你自己覺得到底他是哪方面吸引你了？”天籟循循善誘地說道。
“他就……所有地方都吸引我啊！每個女孩子都會喜歡他耶！”？月檀一派理所當然地說。
又是“所有人”、又是“每個女孩子”，現在天籟基本上已經確定了自己腦中一閃而過的念頭，這個公主對水仙，根本就不是男女間的喜歡，而是單純的崇拜嘛！想得到他，大概也是有錢人家的虛榮心作怪罷了。真是個無趣的發現啊！天籟收回了笑臉，變回之前懶散的模樣，不理？月檀繼續蹂躪小草。
？月檀繼續扳著手指說道：“跡部學長他在冰帝不管做什麼都是no。1啊！成績又好，網球又好，文藝又好，樣樣都好！怎麼可能有人不喜歡他呢？——對了，你突然問我這樣的問題，是不是你又在打什麼壞主意？想對跡部學長怎麼樣？”
……對不起，媽咪，是我錯了，我不該跟外星人講地球話的……天籟無語望蒼天——呃，被樹蔭擋住了，看不到。
？月檀再次把她的不回答當作默認，表情忽然變得陰狠，說：“跡部學長是我們冰帝的！你最好不要對他有什麼不軌企圖！”
……我能對那朵大水仙有什麼不軌企圖？！他不要來不軌我就阿彌陀佛了！
天籟掃過去一眼，壓根不想多作評論。
而她淡漠的輕掃被？月檀看作是看不起她的表現，被縱壞了的脾氣一下子就上來了，口不擇言地說：“看來上次給你的教訓還不夠！下次要找更厲害的人！不能再找那種窩囊廢了！”
天籟的神情陡然一變。
？月檀本來為自己一不小心說溜了嘴還心虛了一下，但看到天籟臉色一變，以為她感到畏懼了，便得意地說：“怎麼？知道害怕了嗎？我只是沒想到你會有那種不良少年當靠山！你要是敢再纏著跡部學長，我可就不會放過你哦！”
“？同學，害人之心不可有。”天籟臉上一絲笑容都沒有，神情嚴正，沉聲說道，“我一直認為上次你找的街頭混混，不過是一時意氣用事，所以從不打算深究。但我還是要提醒你，這種事，如果是有心為之的話，是絕不能原諒的！”
天籟忽然正經起來的警告讓？月檀不由得瑟縮一下，然而，貴族家庭自小受到的教育是不管什麼時候都不能低下高傲的頭顱，她馬上就抬起下巴，說：“你現在說什麼都好！反正，我下次絕不會再給你留下把柄的！”
真是不乖的公主，不管她是虛張聲勢還是真有這樣的打算，有去害人的心就已經不是區區“任性”兩個字可以解釋的了。倘若她上次不是遇到了亞久津，又或者？月檀曾經用同樣的方法對別人做過這樣的事導致真的有人受傷，那麼，這種觸意傷人的行為，是絕對夠得上刑事罪行的！
天籟的臉色更加陰沉幾分，厲聲說：“？月檀，如果你看別人不爽的時候只能想到用這樣的方法，我現在就可以明明白白地告訴你，惡毒的女人永遠沒辦法得到她想要的幸福！”
“你……”？月檀何曾被人這麼指責過，她馬上就臉色發青，氣得差點說不出話來，顫著聲說，“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家是……”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天籟打斷，嚴厲的目光緊鎖住？月檀，天籟毫不留情地說：“你以為自己不管做了什麼事都有人罩得住你嗎？如果你真是這樣想的，那麼，不管你的出身多麼高貴，你的家族多麼顯赫，我都要說：你！？月檀，不過是個無知、無聊、幼稚、白癡到極點的富家千金罷了！”
？月檀臉上現在是五顏六色，精彩紛呈，氣不過卻又無從反駁，她忽然揚起了巴掌甩手下來。
天籟怎麼說也是打網球多年了，反應神經何其敏捷，在對方的手一有動作那一刻已經料到了她想幹什麼，本打算偏頭避過，但是眼角餘光卻突然掃到正往這邊走來的兩道身影。
一瞬間，她的腦中飛速旋過幾個念頭，看向？月檀已經氣瘋了的臉，她深知，有的人，不給她點教訓，她永遠也學不乖！
於是，只是短短半秒的時間，她已經果斷地作出決定，驟然停住扭頭避開的舉動，閉上眼睛打算硬生生地接下她這一巴掌。
巴掌帶動的勁風在她臉側拂過，預想中的疼痛卻沒有出現，慢慢地睜開眼睛，發現？月檀的巴掌在離她的臉尚有三公分處被另一隻手截住，順著這只手臂望上去，是不二失去了笑容的臉。
而此刻，天籟遠遠看到的兩道身影也已經走到跟前，跡部看著眼前的一切，震怒地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跡部，”不二嚴正的聲音響起，“請身為冰帝部長的你管好自己的部員，不要再讓這種事發生了！”說完，他一點也不憐香惜玉地把？月檀的手腕用力一甩。
啊呀呀！不二是什麼時候出現的？剛剛只看到遠遠走過來的跡部和樺地，沒注意到後面什麼時候還多出來一個不二呢！天籟瞟了不二一眼，發現他的臉色還是陰沉沉的。
所以說，平時越是溫和的人發起火來才越是有威力啊！在青學裏看似脾氣最好的不二，除了有點小腹黑之外（淩：你確定只是“有點”？），是個很好相處的人。他唯一的忌諱是見不得有人傷害他身邊的人，一旦周遭有人受傷，不管對方是誰，他一律不會輕易放過。所以？月檀應該慶倖自己是個女生，不然的話……
天籟再小心翼翼地偷瞄不二一眼，卻發現熟悉的笑容已經回到他臉上，他蹲下來輕柔地問：“你沒事吧？”天籟才搖搖頭，就被不二一把抱起，溫柔的聲音像是對她說也像是告訴在場的其他人，“我帶你去龍崎組那邊坐，有手塚看著，不會有人找你麻煩的。”
完全不理會另外兩人難看的臉色（樺地已經被無視了），不二逕自抱著天籟離開走向龍崎組的訓練場地。
目睹天籟被抱走卻什麼也做不了，跡部一大早已經不怎麼好的臉色更形陰沉，他怒瞪著不知所措的？月檀，厲聲問道：“你剛才到底做了什麼！”
“我……”？月檀被他渾身散發出來的怒意嚇到，根本不會說話。
跡部用力閉了閉眼，回想起剛才的一幕，更是要用盡全力才能忍得住沒有叫樺地把？月檀立即扔出去！他遠遠就看到？月檀的巴掌朝天籟呼下，而他卻不可能在兩步以內幹上去制止！若不是不二周助及時出現……他忽然又感覺到自己臉上火辣辣的疼痛。昨天的經驗告訴他，女人的巴掌威力到底有多大。光是想到天籟差點就要承受這種痛楚，他的心就已經先一步抽痛起來。
再睜眼，他已經將翻騰洶湧的感情全部掩飾得很好，看都不願再看？月檀一眼，他就冷言對她說：“你回去吧！”
“跡部學長……”？月檀這下子可真的是晴天打下的一個驚雷了。
“立刻！收拾東西，離開這裏！”跡部別過臉，再看到她，恐怕連樺地都不用叫，自己就先動手把她扔出去了。
？月檀捂住嘴巴，卻還是讓嗚咽溢出喉頭，冰帝之王的命令是至高無上的，但她還是垂死掙扎地說：“可是，我叔叔……”
“監督那裏我會去對他說。你也不想被他知道你剛剛做過什麼事的吧！”跡部冷冷地說。
？監督的鐵面無私全冰帝曉得，如果被他知道？月檀動手打人，即便是親侄女他也不會偏袒。
？月檀咬著下唇，注視著跡部背對著自己身影，見他始終不為所動，一跺腳往後跑去。
“等一下！”跡部忽然出聲，讓？月檀立刻停住腳步，驚喜地回頭，但跡部出口的話卻更是把她的心打入冰窖，“冰帝男網部不需要一個會隨便動粗的經理。回去學校以後，你不用再來網球部了。”說完，他帶著樺地舉步離去。
？月檀再也忍不住飆出眼淚，卻沒有得到跡部的一個回頭，凝望著他漸行漸遠的決絕身影，再多的不甘，再多的不願，她都只能承擔下來。因為，她十分瞭解這位冰帝的帝王，而這樣的瞭解偏偏讓她深刻地意識到，自己今天這件事情，真的再沒有轉彎的餘地了。
第七十四章 合宿結束
看到這種題目，不要怪我……連我自己都覺得無語了……
大清早的就遇到這樣的事，很難讓人保持得到良好的心情，即便是生性樂觀開朗的天籟，也開始陷入深深的歎息，懷疑這個合宿的地方是不是跟自己八字相沖。
中午的時候忍足不知道幹什麼，還特意跑過來對她說水仙把那位小公主罷職遣返了……那只狼說的時候語氣叫做意味深長啊！走之前給天籟的最後一眼更是別有深意！
不過，自己的一念之差居然害？月檀丟了飯碗，天籟的確有幾分不是滋味。在？月檀巴掌下來的一刻，她明明是躲得過的，但是遠遠看到跡部走近，她故意不閃躲，想接下這一巴好讓水仙教育教育手下——不二意料之外的出現自是讓她免除了被人掌刮的疼痛，但沒料到的是，水仙居然直接把？月檀踢回冰帝去了……天籟本想讓她被臭駡一頓就好，畢竟，被自己最最最崇拜愛慕的人批評，絕對是莫大的精神打擊啊！
但不管怎麼說，這次的事情總能給小公主一個教訓，讓她清楚明白到世界上不是事事都能如她的意，一有什麼不滿就找人發洩的吧！
目光放到不遠處的操場上……某只小海帶和桃城還有神尾又在跑圈了，這次龍馬是在一旁幸災樂禍地觀看。說起海帶，那小子昨天偷襲了之後今天一個早上都在逃避自己的視線，一不小心對上了就馬上臉紅紅地撇過頭去——真是有賊心沒賊膽，有那個本事做出這種事來卻沒那個勇氣去承擔後果。
“天籟！”一個白髮的身影慢慢跑近，然後蹲到了她面前。
天籟馬上掛起了和善的笑容，說：“長太郎，你可以休息了？動作挺快的嘛！”冰山佈置下來的任務，向來是誰先完成誰先休息。
鳳不好意思地笑笑，習慣性地撓撓後腦，說：“嗯，我想過來問問看，你渴不渴，要不要喝點什麼？你現在走動不方便，我幫你去拿。”
長太郎……真是好孩子！多令人感動的心意！多體貼入微的關懷啊！你說這大家都是冰帝的，怎麼那個某人比起來就差了那麼多？！
“我要礦泉水就可以了，謝……”天籟話音未落，一瓶礦泉水突然從上空降下出現在鳳和她之間。
兩人順著往上去，拿著這瓶水的跡部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們，面無表情。
“跡……跡部桑，你們也休息啦！”鳳雖有些錯愕，還是禮貌性地跟跡部打個招呼。不過跡部此刻眼睛正一眨不眨地死死盯著天籟，好像沒聽見他說的話。
天籟默然地把視線收回，對鳳展開如花笑臉說：“不好意思，長太郎，我忽然想喝果汁，麻煩你……”再一次，她話還沒說完，眼前的礦泉水便換成了果汁，讓鳳掛下兩滴冷汗。
天籟卻好像什麼都沒看見一樣依舊笑道：“我想要檸檬味的。”
這次，那瓶葡萄味的ponta變成了檸檬味的。鳳偷偷往上瞄一眼，發現跡部還是面無表情。
天籟不緊不慢地繼續對著鳳說：“啊！這種炎熱的天氣，我想大概喝綠茶會比較好一點……”
宛如聲控的按鈕似的，果汁一下子就換成了綠茶。
天籟的笑容終於有些掛不住了，她嘴角抽一抽，說：“算了算了，我還是別太挑剔了，長太郎，我要可樂就好了！”
可口可樂的紅色瓶子出現在鳳和天籟之間。
“可樂我比較喜歡喝百事的呢！”
藍色的百事瓶子替換掉紅瓶子。
鳳已經掛滿了整頭汗，小心翼翼地看看表情高深莫測的跡部，再看看已經有些許咬牙的天籟，視線來回兩三趟之後，終於很明確天籟是故意無視……甚至是在刁難自己的部長了。雖不解兩人之間發生了什麼事，但詭異得太過明顯的氣氛實在讓人坐立難安，他硬著頭皮試圖打圓場地說：“天籟，我看……跡部桑準備得……很充分呢！”
天籟對鳳笑笑，再僵硬地轉過頭去，視線越過跡部直接看向他身後的樺地，他懷中抱著一個大大的袋子，裏頭裝著滿滿的各式飲料。
嘴角抽了抽，天籟忽然回過頭果斷地對鳳說：“長太郎，不好意思，我忽然覺得這邊的風水跟我的命盤不太合，可以麻煩你扶我到前面那棵樹下嗎？”
“呃……好……”鳳對她突如其來的請求一下子沒有反應得過來，呆呆地應了聲“好”，但是，他還沒來得及動作，眼前的天籟就已經被人一把抱起。
“死水仙！你幹嘛！”忽然被攔腰抄起，天籟一驚之下只能條件反射地圈住跡部的脖子，等定下神之後，才恨恨地瞪著他質問道。
“終於肯正眼瞧本大爺了嗎？”跡部一直冷凝的臉色終於有一絲緩和，淡淡的微笑溢出唇角，一邊踩著平穩的步子前面的樹下走去，一邊說，“我還想著你打算無視本大爺多久呢！”
“你——放、我、下、來！”天籟咬牙切齒地命令道。
不過跡部前進的步伐堅定不移，目光輕柔地掃過天籟，語氣卻是異常堅定地說：“既然捉住了，本大爺，決不放開！”
好像只是單純地回應天籟的話，又好像是對她立下誓言一般，跡部一語雙關的話讓天籟怔仲了一下，忘記自己本來要反抗，任由跡部把她抱到樹下。
而留在原地的鳳，愣愣地注視著他們的背影，眼中閃過複雜的情緒，腳下好像生了根一樣無法移動半分，直到？戶過來叫他回去訓練，他才一步三回頭地慢慢走回訓練場中。
跡部把天籟抱到她指定的樹下，對一直跟在後頭的樺地使了個眼色，樺地立馬心領神會，放下手中的一堆飲料，不知從哪里變成一張桌布，很賢慧地鋪在地上展平，然後又立到一旁去自動變身為化石。
跡部輕柔地將天籟放下，半蹲在她面前，看到她還瞪著自己，好笑地問：“瞪了那麼久，眼睛不累？”
累！累死了！聽到跡部的問話，天籟終於感覺到眼睛瞪太久已經開始酸痛了，她收回視線，伸手揉揉眼睛。再抬起頭狠狠地問：“姓跡部名景吾的，你到底是想怎樣！”
“我想怎樣，不是早就表達得很清楚了嗎？我以為聰慧如你，應該一早就知道了才是。”跡部貪婪地凝視著天籟，放下了貴族的架子，柔聲說道，“難道一直以來，都只是我在自作多情嗎？你就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嗯啊？”
紫灰色的眼眸裏流淌著綿密的情意，當高高在上的帝王展現出懇切的表情，殺傷力絕對是無窮大的！天籟幾乎要被捲入他眼中深不見底的漩渦中了，忽地，昨天被強吻的一幕閃過腦海，將她從沉醉中驚醒，咬牙問道：“你所謂的表達方式，就是要來硬的嗎？”
跡部眼中飛快地閃過些什麼，他伸出右手撫上天籟的臉頰，大拇指輕輕地在她唇上掃過，語氣中又再流露出他慣有的驕傲：“因為，這裏，該是專屬於本大爺的！”
看著他誓在必得的表情，天籟眼睛一眯，毫不猶豫地張嘴咬住了停留在她唇上的拇指。
跡部卻沒有把手收回，也不出言制止，任由她洩憤似的越來越用力地咬著自己的手指，含笑地望著她，眼裏是少有的溫柔和無限的縱容，泰然的神情好像天籟就算真的把他的手指頭咬斷他也不會在意。
跡部的表現讓天籟覺得好像自己才是無理取鬧的那個一樣，她無趣地鬆開牙齒，本想教訓他的狂妄，卻沒料到他一點反應都沒有，反倒令自己的行為看起來十分幼稚！
跡部看著天籟自討沒趣的樣子，一掃這兩天來的所有鬱悶，眼底裏都藏滿了笑意，緊緊盯著天籟，不疾不徐地把手收回放到嘴邊，伸出舌頭在天籟剛剛留下的齒印下輕舔一下，隨即露出滿足的神情猶如偷了腥的貓一樣，整個動作充滿詭魅的誘惑。
他出人意料的動作讓天籟瞠目結舌，尤其是看到他伸出舌頭曖昧地舔上剛剛被自己咬住的拇指時更是不由自主地紅了臉，她咬咬下唇，暗啐一口，瞪著跡部低低地罵道：“變態！”
“呵！”跡部被罵後似乎更加高興，忍不住悶笑出聲。
他這一笑，讓天籟更加覺得臉上發燙，再次罵道：“神經病！”被人罵“變態”還笑得這麼高興，不是神經病是什麼！
“等一下。”跡部笑著笑著忽然說話了，目光從天籟臉上下移到她脖子上，問，“你的鏈子哪去了？”
“扔了！”天籟沒好氣地沿用之前告訴小公主的臺詞。
“扔了？”跡部挑高眉毛，語氣裏帶有些許的危險和更多的不信。
天籟斜斜地瞥他一眼，賭氣般地說：“看什麼看？扔了就扔了！反正現在是我的東西，我愛怎麼著就怎麼著！”
跡部沒有再說話，高深莫測地看著她，看到她心裏開始發毛。
“跡部，練習開始了，快點回來。”忍足從另一個場地揚聲招呼跡部回去。
天籟悄悄地松一口氣，被跡部的目光緊緊鎖住，讓她的心律都有些失調了，忍足這一聲叫喚無疑是將她從窘迫中解救出來，她推推跡部的肩膀，儘量以平常的語氣說：“聽到沒？趕快死回去訓練啦！”但說完以後，連她自己都發覺，這句話說的像情人間的嗔語。跡部更是將早上看到她被手塚抱進來的惱人畫面拋到九霄雲外，笑得有如情竇初開的少年般純真。
再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仿佛有多不舍似的，跡部才起身帶著樺地回到華村組的訓練場去。
直到他的身影走遠，天籟才真真正正地長籲一口氣，讓過急的心跳平緩下來，手卻不自覺地攥緊了口袋裏的項鏈。
所幸合宿最後的兩天比起之前幾天來可謂風平浪靜波瀾不驚，大概是因為比賽逼近，大家都忙著加緊訓練，所以都沒有多餘的時間可以花在別的事情上了。一心朝著第一單打位置出發的切原老實安定了許多，已經奠定了正選席位的跡部也不敢有絲毫的放鬆，這倒是讓天籟樂得輕鬆。而且崴到的腳才過兩天就已經行走自如，更是讓她身心舒暢，在剩下兩天裏四處遊蕩，順便加緊捕捉王子們的英姿——要知道，不二的照片不能拿去賣，這是多大的損失啊！當然要儘量從拍別人的來彌補。
而這次算得上驚濤駭浪的合宿終於在七名正選球員名單出來後正式結束。7人裏面，青學占了兩席，冰帝兩席，立海大兩席，奠定了這三所學校在網球上的領先地位——嗯，鑒於xf大人的愛子心切，到最後，青學應該會占去三個位子，這麼重要的比賽，怎麼可能少得了主角龍馬呢？
不過，就算最後還是會出場，對於現在還什麼都不知道的龍馬來說，首次名單上沒有自己的名字，已經夠他不好受了。
“真是嚴格呢！部長！”天籟纖長的手指彈彈最後出爐的七人名單，搖搖頭笑道。
走在她旁邊的手塚面無表情地說：“以越前現在的狀態，根本不能打好一場比賽，我沒有必要派一個必敗之將出場。”
“美國來的那小子連挑了好幾所學校的場子，還指名要找龍馬單挑，任是誰，也很難保持平靜吧！”托山吹小經理的福，這件事已經在這裏傳遍了，所有人都知道一個美國小子跑到各個學校的網球部把全部人打趴下後要找越前龍馬這個人。
“不管怎麼說，比賽前為了其他事情分心，是他的心志還不夠堅定。”就算物件是親手指定的青學未來支柱，手塚還是一點情面也不講。
“ma，你是老大，你說了算，反正我相信部長大人您一定有自己的安排！”把名單疊起來放回自己的包包裏，天籟對現在的安排一點也不擔心，反正最後龍馬一定會出場的，只是——赤也似乎又要受傷了呢！想到這裏，天籟不由得有些歎氣，上次他摔下樓梯，是自己來不及阻止。而這次，他將會在賽場上受傷，卻是她無力阻止的吧！就算跑去跟他說不要上場了，難道那小子就會聽嗎？
“小天，還在下面磨蹭什麼？上車了喵！”已經坐上了青學校車的菊丸在窗戶裏揮著手大聲呼喚著。
“是！是！”一恍神發現原先走在旁邊的手塚已經過去跟？監督和華村教練講些告別之際的場面話了，青學其他人也都已經上了車等待。她趕緊應著向巴士小跑過去。
還沒到巴士，右手手臂忽然被人截住，轉頭過去，是那朵兩天沒騷擾她的大水仙。
看看捉住自己的那只手，再抬眼看看跡部，天籟挑挑眉問：“還有什麼貴幹，跡部大爺？”
跡部大爺……跡部發現自己現在光是聽她對自己的稱呼就已經可以揣度出她的態度和心情，通常，叫“水仙”的話是最正常的，要是變成了“跡部大爺”，就證明她大小姐又在不爽他了。
回想一下自己的所作所為，跡部自認這兩天沒有做過什麼得罪她的事情，那麼，追溯到更遙遠一點的時候……他大概有個底了——大概是她還耿耿於懷自己那天“變態”、“神經病”的舉動吧……想到這裏，跡部不但不覺後悔，反而想是回憶起什麼美妙的事情一樣勾起了唇角。
他忽然展現的微笑讓天籟感到一陣惡寒，他緊逼的目光更是叫她背脊發涼——通常國光在餓了一天之後看到肉骨頭，就是露出這樣的表情，而下一步，就是沖上前去將肉骨頭生吞入腹！
不要！就算大水仙要當牧羊犬，她也絕不當肉骨頭！
“如……如果沒有別的事，那麼，請你放手好嗎？”這裏觀眾那麼多，不能扯破臉。天籟盡可能地保持著禮貌的態度。
跡部微微一笑，忽然手上用力一拉，令天籟撞進他懷中，然後他俯下身子，嘴巴湊到天籟耳邊輕輕地說：“再見！”
溫熱的氣息噴到耳上，令她的耳根立刻開始發燙髮紅。但跡部說完以後，並沒有其他動作，就直起身子，放開手頭也不回地走向冰帝的校巴。
耳朵的發紅蔓延到臉上，天籟捂住開始發熱的臉，懊惱地啐罵道：“死變態！說個再見也說得這麼……神經病啊！道別而已，就不能好好說話嗎？！”
“天籟，上車了！”手塚與平常一樣冷冷的聲音從後頭響起，令天籟立刻回神，轉過身去，手塚已經跟另外兩位教練客套完畢，此刻正站在車門前叫她。
“啊！是！”天籟趕緊跑到車子那裏，可是她一踏上巴士就恨不得馬上下去了……
車廂裏的所有人，全部目睹了近在咫尺的一幕，就是跡部忽然把天籟拉到自己懷中低頭對她說了些什麼，然後天籟就立刻臉紅耳紅了，此刻，青學全部人，除了正在陷入深思的龍馬以外，都以一種極度曖昧好奇八卦困惑的目光緊緊盯著她。
“小天，跡部剛才跟你說什……”菊丸第一個發文，貓眼閃啊閃的。
“什麼都別說！什麼都別問！回校！”天籟大吼，把全部人即將出口的疑問扼殺在萌芽中，“噔噔噔”地走到巴士最後一排，用力坐下，並且只要任何人回頭看她她就先用充滿殺氣的眼神發出一記死光。
死水仙！臨走還給她來這麼一招陰的！雖然巴士隔絕了其他學校選手的視線，但是卻好死不死被自家人全看光了，這叫她以後在青學還怎麼混啊！！！
真是一個多事之秋！
從巴士上下來，就碰到山吹小經理跌跌撞撞地跑過，細問之下，知道是那個美國來的凱賓•；史密斯跑去跟亞久津單挑了，龍馬二話不說就跟著去。手塚的眼鏡閃過一道寒光，也一併跟上。
哎哎！這種陣仗，真是想不理都不行啊！更何況自己也挺想見見那個美國小子的，天籟沒作多想，就隨手塚和河村一起去了。
那美國小子，真人比上鏡更加正太嘛！不過現在的性格還不大好，說話也挺氣人的。現在眼前這一場比賽，根本就是亞久津跟龍馬的比賽重現——除了最後一擊。
龍馬早已按捺不住，不顧手塚的阻攔就撿起亞久津的拍子上前迎戰——嘖，看來他真的是不爽很久了！大概是想將落選的怨氣全部發洩出來吧！
然而，被太多事情影響了心態，現在的龍馬大失水準，第一記發球就已經失誤落網。
“別人的球拍果然是不好用啊！”他嘀咕著，走到自己網球袋前換了自己慣用的紅色拍子。
龍馬正想回到場內，就被神色嚴正的手塚一把拉住。
“放手！”正在嚴重不爽的龍馬顧不得物件是以嚴肅冷酷出名的冰山部長大人，冷冷地開口。
眼見手塚臉色微變，天籟馬上知道大事不妙，並且突然回想起他的下一步動作，她立刻上前捉過龍馬揚起手就是一巴掌下去。
“啪”的一聲震驚了全場所有人，包括龍馬，也捂著臉呆望著天籟。
……龍馬，不要用這樣的眼神看我，我這是為了救你，所以不會愧疚的！這一巴聽起來很響亮，但我始終控制了力度，痛不到哪里去，要是讓手塚發火動手了，你就等著整個被打翻臉腫起來個三兩天吧！
故意板起臉，天籟厲聲說道：“現在不是你任性的時候，回去！”
手塚對龍馬掃過去冷冷的一瞥後，扭頭就走。河村走過去，搭上龍馬的肩，說：“我們走吧！”
“喂！你想逃避嗎？”對面的凱賓看著這意料之外的發展，激動地叫住龍馬。
天籟射過去一記寒光，冷然地對他說：“那邊那個乳臭未乾的黃毛小子，別在這裏嚷嚷了，會叫的狗是不會咬人的！”沿用一下切原的話先，雖然說是因為父輩的關係才造就他現在的個性，不過敢來青學踩場？！真是嚴重找死！
凱賓被天籟懾人的氣勢驚住，雖然很快就回過神來，但龍馬已經被河村帶走了。他惱怒地說道：“喂！你是什麼人？！憑什麼來阻撓我們比賽？”
“憑什麼？就憑我是青學男網部的經理，就憑我是龍馬的學姐，你有什麼意見？！”天籟抬起下巴，高傲地說。
“你……”凱賓一下子氣結無語。
“怎樣？不服是不是？不服的話姐姐我就給你個上訴的機會！”天籟嘴角勾起冷然的笑意，彎身撿起亞久津的球拍，指著凱賓說，“我沒多少時間陪小弟弟玩，三球，我發三次球，你能拿到一分的話我就幫你把龍馬找回來比賽！”
荒井那群再不濟也是青學的人，能欺負他們的就只有自己人，你小子現在惹了他們就等於惹到姑娘我！我可沒有冰山那麼能忍，不給點教訓還以為我們青學是好欺負的是不是？
她此話一出，連旁邊的亞久津和壇太一都愣住。
凱賓這次認真地打量了她一下，然後露出不屑的笑容，說：“你自己答應下來的，三球內我能得分就讓我跟越前龍馬比賽！”
“可惜，我不會讓你有那樣的機會的！”天籟眼中閃過冷冽的寒光，讓球旋轉落下，揮拍擊出——
消失的發球！
凱賓眼睜睜地看著黃色的小球在他揮拍的瞬間消失在空氣中，愣了一下，球已經在他身後重新出現並落在界內。
“第二球。”天籟提醒他注意，這次換成上拋，手腕巧妙施力打去，一記完美的雲遣掠過半場，在凱賓面前猛然落下，砸起一陣塵土。
連喘口氣的機會都不給，天籟說著“最後一球了哦！”同時開出一個普通發球。
這次凱賓終於接住發球並打了回來，但天籟早已站定位置，拍面傾斜，將球上切打回，黃色的小球宛若在空中得到助力一般加速旋轉，宛如帶著旋風般在凱賓面前墜地，在地面繼續保持轉動，卷起的塵土仿若輕霧，讓人沒有半點回擊的機會。
天籟七刹最強一式——霧凝！
看著目瞪口呆的凱賓，天籟的紅唇勾起淡笑，調侃地說：“我的三球裏面你一分都拿不到，你還指望用什麼打敗龍馬，小弟弟？”這三球，即便是龍馬也不大可能在第一次就回擊得到，所以用來打擊凱賓可以說是有點投機取巧了，不過她可一點都不心虛，誰叫他踢館踢到她家頭上！青學家訓：自己人的話怎麼壓榨欺淩都沒問題，可是外人來插手就等著收屍吧！（淩：==……這是什麼家訓？你自己編出來的吧！）
幫被打垮的那群人小出一口氣，果然神清氣爽了不少！連那朵死水仙帶來的糾結都一掃而空了！天籟心情大好地走到亞久津身邊，把球拍遞過去說：“拍子還你。”
亞久津以一種極其複雜的目光看著天籟，小經理已經換上了一臉崇拜，叫嚷著說：“龍崎桑，你真是太厲害了！”
“呵呵，好說好說，只要努力，你也一定可以的！”天籟拍小狗一樣拍拍可愛小經理的腦袋鼓勵道。
“那，我走先走？！拜拜！”天籟到旁邊撿起剛才自己放下的包包就想回去。
“喂！女人！”亞久津忽然叫住她。
“我不叫女人！”天籟反駁，但還是停住腳步回了頭。
亞久津遲疑了一下，最後說：“沒什麼了！你滾吧！”
他這麼一說，倒讓天籟走回他面前蹲下，說：“沒什麼你叫我做什麼！肯定有事，幹嘛？又想跟我聊內心世界？”
亞久津的嘴角輕微地抽了抽。小經理緊張地在他們之間掃過來掃過去。
天籟笑得眉眼彎彎的，好像大家是很熟的朋友一樣拍拍亞久津的肩膀說：“是你就大大方方說出來嘛！不用害羞的！為了答謝你上次的救命之恩，我可是隨時奉陪哦！”
亞久津忍住額角越來越強烈的抽搐，粗聲粗氣地問：“上次那幾個傢伙，後來還有沒有找你麻煩？”
“啊！這個啊！沒有了呢！大概是你這個混混之王太可怕把他們嚇得不敢再出現了吧！”天籟支著下巴回答說，忽然又笑得很開心，“哎呀，亞久津仁，你不是在關心我吧？好令人感動的心意！我就說雖然你的外貌行為看起來都像個惡霸，本質上還算好人一枚嘛！”
小經理被天籟的話嚇得倒吸一口冷氣。亞久津費了好大的勁還控制住自己沒伸手把眼前的女人掐死，心裏萬分後悔剛才多事出口叫住她。
忽然，被漠視了很久很久的凱賓從震驚中醒過神來，球拍直指著天籟咬牙說道：“我還是不會放棄任何跟越前龍馬較量的機會的！不過，連正選都當不上，我倒要懷疑自己千里迢迢來找他是不是值得呢！”
“咦？你還在啊？”天籟好像很驚奇一樣望著他。
……凱賓的額上爆出一個小小的“井”字，憤憤地收拾好球拍背上網球袋走人。
“喂，等一下。”天籟忽然站起身，慵懶地叫住凱賓，他回過頭，只見天籟撩起耳邊的長髮，狀似不在意，語氣卻異常堅決，“你給本姑娘聽好了，一心只想報復的人，是不能享受到網球的快樂的！你如果只能保持這樣的心態，就算真有機會對上龍馬，也只有一敗！”敢詆毀我們青學的未來支柱，不想活了是吧！
凱賓咬咬牙，說：“誰勝誰負，大家就走著瞧吧！”
“走著瞧就走著瞧，誰怕誰啊！難得史密斯那種長相的老酒鬼也生得出這麼可愛的兒子，個性卻那麼惡劣，真是可惜，可惜啊！”天籟自言自語地喃喃道。
再轉過頭去，發現前面龐大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天籟趕緊問壇太一：“咦？亞久津仁呢？”
“亞久津學長剛剛在你說話的時候走掉了……”壇太一閃亮的眼睛裏寫滿了崇拜，對天籟說，“龍崎桑，你真的好強啊！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有女孩子敢這麼跟亞久津學長說話的呢！”
“啊啊，這沒什麼啊！亞久津仁他就一面噁心善的彆扭小孩嘛！”被對方用這種眼光看著，天籟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腦袋。
“可是，為什麼龍崎桑要一直叫亞久津學長的全名呢？”壇太一秉承著不懂就要問的治學態度提出疑問。
“啊……這個啊，因為，我跟他還沒有熟悉到直呼對方的名字，所以只能叫姓啊！”天籟微笑著回答，“可是，我又不想糟蹋了他這麼好的名字，仁，仁慈的仁，仁和的仁，他母親給他取這樣的名字，一定是想他做一個仁善之人吧！所以我當然不能辜負她這片心意，要隨時提醒他自己還帶著個‘仁’字啊！”
多事之秋仍在繼續……
本以為合宿完結，就翹起腿等著美日對抗賽了，卻不料收到報料電話說龍馬那小子在各個網球場晃蕩在找那個美國小子。
掛下橘杏打來的電話，天籟歎了一口氣，龍馬也真是的，這麼放不開，難怪手塚不肯讓他以這種狀態出賽！
想了想，又想了想，拿出手機，放回口袋，再拿出來，這樣的動作重複了好幾次後，天籟終於痛下決心撥通了一個從沒打過的號碼。
“才一天不見，就開始想本大爺了嗎，嗯啊？”跡部異常愉悅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天籟頭上的黑線掛下三條——就是料到他會這麼說，她才猶豫再三要不要打這個電話的！
把他的話當念經過濾掉，天籟不情不願地說：“水……跡部君，有件事，想請你幫個小忙。”
“你也會有找本大爺幫忙的事？這可稀奇了。什麼事，說來聽聽？”跡部的聲音通過電話還是拽得可以，讓天籟的黑線再落下幾根。
“那個，是關於龍馬的事，我想請你……”簡單地說了一下情況，天籟知道現在失卻目標的龍馬，只需要一個人來點醒他，而千思萬想後，能夠勝任這項工作的就只有兩個人——真田大叔，實在太不熟了，只好硬著頭皮找水仙了。
那頭的人聽完之後沉默了半晌，就在天籟開始想他到底還有沒有在聽的時候，跡部低沉的聲音傳過來了：“你還真是很關心越前嘛！”
“那當然！”雖然對方看不見，但天籟還是不自覺地挺起胸膛，理所當然地說，“我這個經理向來是跟部員同甘共苦同仇敵愾同心協力同生共死的！”
“呵！”那邊又傳來了跡部的一聲悶笑，剛才聲音裏的異樣消失，他閑閑地說，“可是，本大爺憑什麼要幫你的部員，嗯啊？”
天籟的額上爆起十字，忍住掛他電話的衝動地說：“你幫就幫不幫就不幫廢話那麼多幹什麼！算了，本姑娘不求你了，我找真田去！”起碼他話不多，就算要拒絕，也不會浪費自己時間！
“等一下！”跡部立刻喝止住她，說，“本大爺說不幫你了嗎？難得你開口一次，我哪能拒絕呢！”
……天籟忽然覺得有一種誤入狼口的感覺，抖掉一身的雞皮疙瘩，她緩和語氣，禮貌地說：“既然是這樣，就麻煩跡部君了。”
“呵，麻煩倒是說不上。不過……”跡部宛轉如同大提琴的聲音透過電話一樣撩撥，“如果你能叫一聲‘景吾’的話我會更高興的。”
“嗒”的一下子，天籟終於做了她從電話接通的那一刻就已經想做的事——按下了掛機鍵。
“因為無法出場比賽，所以就想找凱賓私下解決嗎，嗯啊？”跡部一腳踩在高出來的臺階上，居高臨下地對龍馬說。
龍馬冷漠地回答道：“不可以嗎？”
跡部嘴角上揚，說：“那樣的話，跟四處搗亂的凱賓又有什麼區別呢？”
壓下的帽沿遮住了龍馬的表情，他淡淡地說：“如果他想和我比賽的話，我就會把他當成對手。”
跡部不屑地輕笑出聲，用陳述事實一般的語氣說：“我只看到你在發洩沒有入選選拔隊的憤怒。”
他的話仿如利箭射進龍馬的心頭，他猛然抬頭，向來漠然的眼睛裏浮起了激動之色。
“停手吧！否則你只會變得更慘！”跡部毫不留情地說，“沒有入選選拔隊，就證明你已經輸了，趕快乖乖夾著尾巴回家去吧！”
把話說完，跡部丟下滿臉不平的龍馬，轉身離去。
直到走到龍馬看不見的牆根拐角處，一道人影飛快閃出，揪住他的衣領咬牙切齒地說：“跡部景吾，我是叫你去指點迷津，不是要你去落井下石！”
跡部浮起笑顏，對揪在自己領子上的那雙手不以為忤，說：“放心吧！如果他真如你所期待的那般，那他就會想通的。”
天籟依然皺著眉頭——被說成喪家犬，那個驕傲得不行的龍馬真能站起來嗎？她費勁地回想當初關於這一段的劇情，卻因為對這節印象不深而始終無法憶起，過去13年的記憶果然是不大可靠啊！不過……按照xf的設定，龍馬最後還是會覺悟吧！那就別去杞人憂天了。
看到天籟放下捉住自己領子的手，跡部笑著說：“那麼，你答應過的事情，不會忘了吧！”
天籟橫他一眼，說：“等你贏了再說吧！我回家了！”
說完，她舉步就走，跡部順勢捉住她的手腕，心情暢快地說：“比賽的事你不用擔心，本大爺贏定了！走吧，我送你回去。”
“你……走就走，動手動腳做什麼！”天籟甩手想掙脫跡部的鉗制。
但跡部的力度卻掐得剛剛好，既不會讓她掙脫掉也不用捉疼她，含笑地自顧自與天籟並肩走著。
天籟嘗試了半天硬是沒能甩掉跡部的手，也就放棄了，任由他牽著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第七十五章 不是結局的結局
對陣美國隊的比賽，一如想像中激烈。坐在偌大的體育館中，氣氛與平時的比賽全然不同。就算是關東大賽中最引人注目的雙部之戰，還有青學對上立海大的那場比賽，也不過是國中生的比賽，頂多是吸引幾個星探過來。而這次卻是兩國的比賽，受到的關注度不知高出多少，而觀眾更是形形色色什麼階層的都有。
在這種熱烈的氣氛裏看比賽，還真是有感覺啊！
美國隊裏面那幾個，有看頭的沒幾個，就那對兄弟裏面的弟弟還滿美型的，可惜像女生多過像男生，也缺乏了美人那種外表柔弱內裏堅強的氣質，如果這不是男網比賽，她真的會把那個弟弟當成女人吧！還有就是那個金髮小子，極品正太啊！可惜個性被他老爸給扭曲過去了還沒扭回來，龍馬啊，這引導迷途少年重返光明大道的偉大任務就靠你了！
雖然每一局的比賽都已經知道結果，但是親臨其境地觀看果然還是有截然不同的感覺，受到周遭狂熱緊張的氣氛影響，天籟的心也跟著那個黃色的小球來回跳動，就算是明知最後的勝負，每每賽到精彩時，還是忍不住跟其他人一起驚歎。
真是一場精彩紛呈的比賽——唯一的不足，是切原當真受傷下場了。20分鐘後，當龍馬出現在賽場上時，觀眾席上又是一陣翻騰，不過立海大的人就有些坐立難安了，哪怕是明知看不到，還是頻頻朝隊員出來的門口張望。
“不用擔心，赤也沒事的。”天籟轉頭去安慰坐在後面一排的文太，順便也是說給立海大的其他人聽。
“你怎麼知道？”文太看起來不大相信。
天籟揚揚手中的手機，撒了個善意的謊言：“我們部長是代教練在裏面呢！我剛剛打電話去跟他問過情況了。”
“那就好！切原那小子每次都是這樣，為了贏得比賽，受了傷也要死忍著！”文太嘀嘀咕咕地數落著，並對身邊的隊友報備情況，其他人也才安下心來。
而場上的龍馬，在一開始短暫的失利後，也小宇宙爆發開始發光發熱了。勢如破竹地連下幾城，到最後，這場從父輩延續下來的比賽，恩怨已經變得不再重要，輸贏也被放到了一邊，純粹成為了兩顆火熱心靈的碰撞，對網球的熱情、熱愛以及熱忱激發起燦爛的火花，讓所有的觀眾一起陷入其中，屏息注視著他們這場愈來愈激烈的比賽！
兩個人都激發出無限潛力，揮灑出最熱血的青春。然而，最後贏得比賽的人，只能是一個！
姑且不論xf的主角不敗定律，凱賓再怎麼厲害，一招一式，多是模仿龍馬而來，難脫他的影子。而盜版，是比不過正版的。隨著最後一球的落下，為這次美日友誼賽畫下了句點。短暫的靜寂之後，觀眾席上馬上響起了如雷的掌聲和歡呼聲，所有人都為場上的兩個拼盡了全力的少年所深深折服！
美日的比賽已經謝幕，但全國的舞臺才將要展開呢！
美日比賽過後的週末，龍崎教練和冰山大發善心，放了一個大假，算是辛苦的集訓和比賽過後給大家兩天調養生息，然後……繼續為青學鞠躬盡瘁死而不已。
按時來到約定的地點，卻沒有看到約定的人，天籟皺皺眉喃喃道：“真是的，約了人自己居然還遲到？要女孩子等有沒有風度啊！”
思緒隨即飄回美日的比賽以前，在水仙跟自己一起去找龍馬的前一刻。
“要本大爺幫越前也可以，不過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條件只有一個——等本大爺贏了美日的比賽之後，我們來一次約會吧！”
當時想的是，只是跟他出去一次也沒什麼大的問題就答應下來了，現在越想越後悔……水仙不像那麼好打發的人，也不知道還想搞什麼花樣！龍馬啊龍馬，學姐為了你，可是將自己的幸福和安全都拋到一邊去了，你小子可千千萬萬要爭氣，他朝飛黃騰達的時候，也絕不能忘了我啊！
四處張望一下還不見人，天籟無聊地踢著地上的小石子，卻馬上感覺到有人輕拍自己的肩膀。
“死水仙，你居然敢遲……”天籟邊回頭邊開口罵道，不料“到”字還沒出口，就發現身後的根本就不是自己要罵的人，而是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她臉輕微紅了一下，馬上不好意思地連聲道歉道，“對不起，我以為你是我在等的人……”
那位無辜路人甲卻不以為忤，溫和地笑問：“請問，你是龍崎小姐嗎？”
“呃……我是！”天籟有些驚異地回答，腦中將認識的人快速過濾一遍，但還是對這位中年男人沒任何印象。
男人將一支鮮紅欲滴的玫瑰遞給她，說：“這是有人要給你的，請收下。”
錯愕中，天籟下意識地接過，想再發問的時候對方卻已經走遠。
低頭看看，仍帶著晨露的玫瑰含苞待放，鮮豔無比，能擁有這種品味的人，她所知道的大概只有一個……不過，他在搞什麼鬼？！
她還在疑惑中，感覺到裙角被人拉了一下，轉過身去，卻發現眼前空無一人。
“姐姐！我在這裏！”奶聲奶氣的聲音從下方響起，天籟低下頭去，一個粉嫩嫩的小孩子騎在一輛小三輪車上，伸出來的小手裏同樣拿著一支紅玫瑰，笑眯眯的樣子很是可愛，說，“姐姐，有個哥哥叫我給你的！”
蹲下身子，接過小孩手裏的玫瑰，天籟對他甜甜一笑道了謝，問：“乖！那個哥哥，現在人在哪里啊？”
小孩只是眯著眼睛笑著搖搖頭，騎著他的三輪車離去。問不出結果，天籟無奈地站起身，兩個小學生模樣的女生站在她面前，臉紅紅的，遞給她一支玫瑰後三八兮兮地說：“姐姐，你男朋友很帥哦……”
“他不是……”天籟還沒來得及作出解釋，兩個小女生已經笑鬧著跑開，隱約還聽得到她們在討論說什麼“真的好帥”“好像明星”“我要是有這樣的男朋友就好了！”之類的話。
天籟還沒開始細想，又是一支紅玫瑰遞上，隨後，一支緊接著一支，幾乎每個路過的人都會上前來笑吟吟地遞給她一朵玫瑰然後走開。男人、女人、老人、小孩、家庭主婦、上班一族，什麼樣的人都有。還有一對情侶上前，男的給她一朵玫瑰之後，女的很欣羡地說：“你男朋友好浪漫哦！你真是太幸福了！”
雖然手上應接不暇，但天籟腦袋裏的思路已經清晰明瞭了，她不禁失笑——這，不是最最狗血的臺灣言情劇富家子弟求愛必備橋段嗎？！
沒想到，那個審美號稱一流的大少爺也會用這麼……老套的段數。
不過，狗血的情節之所以經久不衰必然有它的原因。而這個原因，天籟現在算是清楚了——就是方法雖舊，卻很受用！看著懷中逐漸增多的玫瑰花，她的嘴角不自覺地開始上揚。心裏雖然嘲笑這種方式的俗套，卻偏偏很受感動！
看電視劇裏面演起來很容易，但當真要在大路上找完全不認識的路人幫忙做這種事，還是需要勇氣的！而且，如果沒有那個心，絕不可能真的去做這種事！所以，不得不承認，這種狗血的情節，發生在現實生活中的時候還是很浪漫啊！路上一些女性投來的羡慕眼神更是讓人的虛榮心得到大大的滿足。
“小姐，”一對老夫妻互相攙扶著，顫巍巍地走過來，雖然牙齒都掉光了，卻手挽著手笑得像菊花一樣，老婆婆遞出玫瑰，慢慢地說，“這是一個男孩子送給你的。找到一個可以陪伴終生的人不容易，一定要珍惜啊！是吧，老頭子？”說完，她還扭頭去問老伴。
“哦呵呵呵……”老公公不知道到底有沒有聽到，回她一串老邁的笑聲。
仿佛沉浸在二人世界中一樣，老兩頭忘記了天籟的存在，就這麼對看著慢吞吞地相扶而去。
陪……陪伴……終生？！
天籟好像無法消化老婆婆的話，轉過身去想再看他們一眼，視線中，卻出現一個慢慢走近的身影。
銀灰色的發絲飛揚，眼下的淚痣為俊朗的面容增添幾分嫵媚，挺拔頎長的身軀，一手插在口袋裏，另一隻手裏，拿著一支鮮豔燦爛的紅玫瑰，目光炯炯，嘴角含笑地走向天籟。
直至走到她面前，跡部才站定，將手中的玫瑰插進她懷中的那一大捧花裏，語氣裏飽含任是誰也聽得出來的深情，如吟唱詩句一般低聲說道：“你懷裏的九十九朵，再加上本大爺這支，一共是一百朵紅玫瑰，代表以後我對你的一心一意，天籟，跟我交往吧！”
這跟臺灣言情劇裏如出一轍的臺詞，終於讓天籟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抬頭看著跡部，戲謔地說：“喂，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土？”
跡部也勾起嘴角，有些許無奈卻有更多縱容地說：“那，你又知不知道，你真的很會破壞氣氛？”
“這我知道呀！所以，你提出的這個交往的要求，可要認真考慮清楚了，萬一我答應了的話，你以後的浪漫可能都會被我扼殺在搖籃中哦！”天籟低頭撥弄著玫瑰，笑著說道。
跡部輕輕地謂歎一聲，伸手環住天籟的腰肢，說：“為什麼你每次都不肯按照本大爺的劇本走呢？一般來說，這種情況下，女孩子不是應該歡天喜地地抱著男生又哭又笑地連聲說好嗎？”
再次忍不住笑出聲，天籟沒有掙脫他放在自己腰上的手，捉狹地說：“我看，你真的是電視劇看太多了吧！”
跡部微笑，收緊了手臂但小心地沒有壓迫到她懷中的鮮花，低頭看著她，紫灰色的眼眸裏滿是寵溺，淡淡地開口道：“你說，本大爺該拿你怎麼辦才好？”
“ne，水仙，你……”天籟伸出舌頭舔舔在跡部的注視下有點發幹的嘴唇，收回捉弄的神情，側著頭問他說，“你就真那麼喜歡我？”
其實，仔細回想起來，跡部對她真的是足夠的縱容了！更別提在校園祭還有她生日時的表現，如果再沒有感受到他的情意，那她就是傻子了。
“不！”跡部不假思索的回答讓天籟睜大了眼睛，正想開口質問他“不喜歡我的話你這麼大費周章的幹什麼”，他卻繼續說話了，“忍足那傢伙說過，喜歡是淡淡的愛，愛是很多很多的喜歡，如果真是那樣的話，那麼，我想，本大爺是愛上你了。”
……多具有殺傷力的字眼，還要由跡部宛轉如提琴般的聲線說出，讓天籟一下震住，無法作出任何反應。
朋朋bb 2011-8-24 20:52
她定定地望著跡部，而他的眼珠子裏只有自己的倒影，在他的臂彎裏，幽香籠罩，熟悉的感覺浮現，初次見面不屑的無視，車廂裏面溫柔的冰敷，校園祭上動人的曼舞，落水以後急切的懷抱，半夜床邊柔聲的安撫，生日之際璀璨的光華，還有強行索取的激烈一吻……兩人之間曾經發生過的一切如同電影快進般一一從她眼前掠過，心裏突然有了一種不一樣的感覺。
原來，在不知不覺間，跡部景吾這個名字，已經烙在心上，刻在腦中。他的味道，他的聲音，他的懷抱，也都已經滲入骨裏，雖然自己一直沒有察覺到，卻在此刻，在他毫不掩飾的表白後，全部湧現出來！
喜歡，是淡淡的愛嗎？
天籟忽然覺得茅塞頓開，心境如同撥雲見日一樣明朗！
難怪被他抱住時會心律失調，他在耳邊低語時會臉紅耳赤，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沒想到，承認喜歡上一個人，是件令人豁然開朗的事呢！
天籟眼裏的迷夢變得清澈，她向來秉承著“既來之則安之”的良好心態，即便得知自己莫名其妙地來到了網球王子的世界，也泰然地接受了。之前，因為不知道自己的心情，才會每每在跡部面前無計可施，既然現在已經一清二楚，那聰明如她，也能夠馬上明白自己今後該怎麼做！
看著眼前的跡部，天籟揚起了嘴角，朗聲說道：“好，跡部景吾，我們交往吧！”
突然爽快的答應，讓跡部不敢置信地挑高眉，露出疑惑的眼神，好像不解她為什麼轉眼間就有了這麼的的轉變。
天籟沒有太在意跡部的反應，很嚴肅地對他說：“不過，你要先答應我一個條件！”這件事情非常重要！
“是什麼？”不管是什麼，跡部都已經決定先答應了再說，過了這村沒那店，以天籟的個性，難得她現在肯答應下來，要是錯過機會的話他可不知道下一次機遇什麼時候才會來臨。
“很簡單的！我只要你答應，在全國大賽的比賽上，無論如何，都不能跟任何人打任何賭！可以嗎？”天籟認真地說。
“……”對於這種無厘頭的條件，即便是一早習慣了她不按常理出牌的跡部也一時無語，三秒過後，他才慢慢地問，“我可以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天籟眉頭輕皺，似乎很傷腦筋地說：“因為，我不能接受光頭……”如果跡部真的剃光了頭，那她打死也不會站到他旁邊去的！
“……”跡部再次無語片刻，然後決定把這個無法理解的問題忽略掉，說，“行！本大爺答應下來了！那麼，你剛說的話，就不可以反悔了啊！”
點點頭，天籟回他甜甜的一笑。
這是第一次，她對著自己，展露出不帶任何算計和敷衍的真心笑顏，跡部心神一蕩，手臂一緊，情不自禁地低頭俯向天籟。
這次天籟不躲也不閃，唇邊依然帶著微笑，隨著跡部的俊臉越來越靠近，她慢慢地垂下了眼簾。
跡部的唇才輕輕地碰上她的，他就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輕笑出聲，貼著天籟的唇瓣，低聲說道：“這次，你不會再甩手給本大爺一巴掌了吧！”
天籟聞言，也跟著笑了出來，但是她的笑聲馬上就被跡部含進嘴裏。
跡部輕柔地覆上天籟的唇，一如記憶中甜美的感覺讓他忍不住伸出舌頭輕舔，柔軟的觸感讓他再無法控制地加重力度，唇齒摩挲著她的唇，綿密地吮吻著，原先淺嘗輒止的吻變得熾熱且煽情，陌生卻美好的感覺讓他們兩人一同沉醉其中。跡部越來越猛烈的索取讓天籟禁不住伸手圈上他的頸項，顧不得手中的玫瑰散落一地，在他們的腳邊鋪成絢麗的花海。
直到呼吸變得困難，跡部才戀戀不捨地離開令他無比眷戀的紅唇，俊臉上閃過一抹羞澀，卻笑得像小孩子得到心儀已久的玩具般滿足。
天籟睜開眼睛，眸瞳中是奪目的光華。她仿佛重新獲得呼吸的能力，深吸兩口氣後，過急的心跳才平緩一點。抬頭卻捕捉到跡部臉上一閃而過的紅暈，她不禁輕輕地笑出來，說：“水仙，你以前都沒經驗啊？”
“本大爺眼光很高的，才不像忍足那傢伙四處留情，經驗豐富！”跡部說的傲然，臉卻又浮起紅色。
“呵……那我豈不是很榮幸？”天籟偏著頭對他一笑，令跡部有瞬間怔仲，馬上又再次探頭下來。
唇舌纏綿片刻後，天籟稍微推開跡部一點，讓自己喘息完畢後，伸手放進口袋裏掏出些什麼，攤開手，平躺在她手心的是兩條銀色的鏈子，一長一短，上面都吊著一個相同的墜子——蘭花造型的玉石閃爍著熒熒的綠光。
跡部的笑意更深，說：“本大爺就知道你不會捨得扔掉的。”說完，他伸手拿起那兩條銀鏈，親手幫天籟戴上。
“祖母綠是幸運與幸福的象徵……”天籟輕聲背誦著跡部當初的介紹，說，“那麼，既然你把這份幸運和幸福交給我了，我怎麼能輕易拋棄呢？”
跡部一陣動容，將天籟緊緊抱在懷中，路上此時已經沒什麼行人，就算有，也對這種經常看到的情侶戲碼見怪不怪。沒有人側目而視，也沒有人上前打擾，天籟伏在跡部的胸口，聽著他心跳，很久以前落水被救起後的那幕再次浮現，雖然當時的心跳紊亂而現在的平穩有力，但她卻能夠清楚地辨別出，這是屬於同一個人的，那個人——是她喜歡的人。
原來，冥冥之中總有註定。在生活20年後來到這個世界，又在13年後遇上眼前這個男人，一切，都好像已經安排好了一樣。
龍崎天籟，來到網球王子的世界13年，看過的動畫已經結束，但是她絢爛多彩的生活，才正要開始！
第七十九章 未到最後的最後
未到最後的最後
這次絕對不是開玩笑，而是貨真價實，名副其實，童叟無欺的[全•；劇•；終]了！
哦呵呵呵……沒想到時間掐得這麼剛好，正正趕在我開學之前完結！終於不用心心念念地掂掛著了！
雖然很捨不得，不過本來就打算在美日比賽之後完結的，所以早有心理準備。全國大賽的我還沒看完，所以沒辦法寫下去。而且，本來就是曖昧王道的文，男主出來了，也就曖昧完了。
一直以來，很感謝支持我的親們，謝謝你們看我的文，謝謝你們踩我的場，謝謝你們陪我聊天說話，給我留言給我撒花，謝謝，謝謝，大恩大德無以為報，我就不報了……（被pia飛）總之，還是要謝謝大家，謝謝cctv，謝謝mtv，謝謝……（再次被pia飛）接下來，要宣佈的是——咳嗯，當我是一個讀者的時候，看到作者打出這句話來的話感覺往往很複雜，有既愛她又怨她既想親她又想扁她的衝動，但是，現在，我還是要不怕死地說：番外，不定期推出！
嗯……我捨不得大家，捨不得小天，捨不得女王冰山小熊海帶狗狗綿羊……所以雖然正文完結了，但是我還是會寫一些番外的，有幾篇已經有了初步構思，看什麼時候能夠吐出來。會有人物番外（當然，這個還要看大家的意願），更重要的是會寫一下小倆口在一起以後的生活，其中，關於女王的家世和親衛隊問題我會解決，還有就是美人病好的話當然也要去探望一下啦之類的，也許，還會有他們十年後的事情。
總之……就是以後還會時不時有更新的……當然，我可以厚顏無恥地說一句，長評和留言，有利於激發番外的發展……
另外，有件事情我必須說明一下，其實，我想說很久了，但是因為怕被pia的關係一直沒敢說，現在，既然文都結了，我終於可以不怕死地說出來了！請各位冰山的fans們一定要保持心境平和地聽我說完，並且在我講完後也不得使用任何形式找我算帳……
那就是！咳嗯，其實，冰山，從一開始就沒有列入男主的選擇範圍以內！
……我的本意，真真正正的曖昧物件只有水仙，狗狗，還有海帶而已，所以水仙可謂是眾望所歸了！至於冰山的曖昧部分……（小小聲）是大家自己想像出來的……啥？你問他們之間的溫情片斷是什麼？我可以很理直氣壯義正辭嚴地告訴大家：那，是純潔無瑕的友誼！工作建立的友好關係！（這一次被pia到月球上去了……）我喊冤啊！我大老早地明示暗示地提示過冰山不可能是男主嘛！不信？好！我隨手就可以列舉證據數個：證據一：早在第1章，是第1章啊！！！天籟就說了：她自認不比泰坦尼克號堅壯，撞冰山這種偉大壯舉，就讓其他大無畏的穿越女主角去完成吧！看到沒？看到沒？！好，如果說這太早了她還沒感覺的話那我們接著往下看。
證據二：女主訪談錄裏面，我家小天又放話了：兔子不吃窩邊草啊！所以，青學的，想都別想了。（從另一個角度來看，青學的人都知道她的本性，也不大可能有發展∼）她還說了，去撞冰山的話“就算沒有被撞死，也會被冷死的。就算真把他給融化了，搞不好還會被淹死”，那麼多種死法任君選擇當然不會去撞啊！
證據三：最引人遐想的月下告別啊！你看看你看看，那冰山臨走前特意來找女主可是一開口說了些什麼？“網球部還需要你多照顧著點。”啊啊啊……真是太過分了！這分明就是單純地來托孤的嘛！而且走之前也不肯答應人家小小的請求……
證據四：話說輕井澤合宿那段，冰山人在德國還做了些什麼，他跟水仙約好了親自把小天往別人口裏推啊！真是……不說了！
凡此以上，林林總總，蛛絲馬跡中，都一再表明了冰山是不會登上男主寶座的！可是我看大家吼得那麼激奮，又不好意思就那麼一盆冷水給大家澆下來，所以……咳嗯，不管怎麼說，現在大局已定，就……這樣了……好了，廢話嘮叨完了，大家如果還喜歡著天籟的話，就給點耐心，等我的番外吧！因為星期二要開學了，所以也不可能日更的。更重要的是，因為換了新宿舍，網路問題要重新安裝，什麼時候能再上，必須要看學校的效率問題……就素醬紫。
下臺，一鞠躬……另外，上章第一次嘗試在文裏插的音樂，不知道大家聽見了沒，歌詞貼一下，感覺蠻符合的……一看英文就頭痛的可以直接跳過了，我不會去翻譯出來的！
browneyes——bydestiny’schildrememberthefirstdaywhenisawyourfacerememberthefirstdaywhenyousmiledatmeyousteppedtomeandthenyousaidtomeiwasthewomanyoudreamedaboutrememberthefirstdaywhenyoucalledmyhouserememberthefirstdaywhenyoutookmeoutwehadbutterfliesalthoughwetriedtohideandwebothhadabeautifulnightthewayweheldeachothershandthewaywetalkedthewaywelaugheditfeltsogoodtofindtrueloveiknewrightthenandthereyouweretheoneiknowthathelovesmecausehetoldmesoiknowthathelovesmecausehisfeelingsshowwhenhestaresatmeyouseehecaresformeyouseehowheissodeepinloveiknowthathelovesmecauseitsobviousiknowthathelovesmecauseit’smehetrustsandhe’smissingmeifhe’snotkissingmeandwhenhelooksatmehisbrowneyestellhissoulrememberthefirstday，thefirstdaywekissedrememberthefirstdaywehadanargumentweapologizedandthenwecompromisedandwehaven’targuedsincerememberthefirstdaywestoppedplayinggamesrememberthefirstdayyoufellinlovewithmeitfeltsogoodforyoutosaythosewordscauseifeltthesamewaytooi’msohappysohappythatyou’reinmylifeandbabynowthatyou’reapartofmeyoushowedmeshowedmethetruemeaningofloveandiknowhelovesmeiknowthathelovesmecausehetoldmesoiknowthathelovesmecausehisfeelingsshowwhenhestaresatmeyouseehecaresformeyouseehowheissodeepinloveiknowthathelovesmecauseitsobviousiknowthathelovesmecauseit’smehetrustsandhe’smissingmeifhe’snotkissingmeandwhenhelooksatmehisbrowneyestellshissoulhelooksatmeandhisbrowneyestellhissoul
動情，斷情
從什麼時候開始，那一室的馨香，竟能安撫我躁動的心情？
從什麼時候開始，照看窗臺上的天竺葵，竟成了我每天起來第一件要做的事？
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那個莫名其妙的女生……莫名其妙地經常出現在我腦海裏揮之不去？
最近，不知道為什麼，居然老是想起她。自從部長出院那天見過以後，我已經好久沒見過她了。一開始我是慶倖的，畢竟立海大輸掉比賽那天的事不管怎麼想我都覺得自己還是太丟臉了。但沒有看到她的時候，我腦中卻又常常浮現出她巧笑倩兮的模樣……真是中了邪了我！難不成我房間裏的“蝶舞”其實是被她下了蠱的？！
……咳嗯，我果然是中邪了！居然連那麼白癡的想法都冒出來，這當然是不可能的事嘛！
才發呆個兩次被捉包，仁王學長壞壞地笑著問我是不是在思春！什麼跟什麼嘛！他還真以為每個人都跟他一樣不分季節時令地一年到頭想女生哦！
我只是……只是……我這到底是怎麼了！！！
不過，這個問題我還沒能想出個答案來，就到了關東地區選拔賽合宿。我和真田副部長、柳學長都被選上去參加。而在那裏，我又看到了她。
我無法解釋心頭的驚喜從何而來，只覺得，我好像很高興又有機會看到她！不過，她人緣似乎真的很好，跟青學的人就不用說了，跟冰帝的人居然也一副很熟絡的樣子！我撇撇嘴，驟見的喜悅被壓下一大半，悶悶地隨大家去練習，還控制不住自己脾氣地故意跑去挑釁不動峰那個每次看到我就在亂激動一把的神尾。誰知道，她好像背後有眼睛一樣，明明沒看過我這裏，卻還是知道我在幹什麼……
然後，我們就聽見她那很驚天動地的宣言了——
“我就是瞎了眼去勾引阿貓阿狗也不會去勾引你啊！”
果然是個莫名其妙的女生！做的事情都很奇怪……不過，更奇怪的是，我怎麼會變得這麼在意她的一舉一動？
其實面對橘杏的指責，我不是沒有愧疚的。畢竟，每次做出那種傷人的事情之後，我自己都鬱悶得半死。可是，她的責駡越來越尖銳，如利箭般狠狠地刺在我的心頭……什麼嘛！就算之前是我的錯，但我也是會改的呀！我終於還是控制不住反唇譏齒地駁了兩句……其實後來的失足確實是意外。只是，為什麼她看起來一副很生氣的樣子？
感覺到她給我上藥的時候越來越用力，我最後還是忍不住叫痛了，但她完全沒有給與我任何同情，但手勁還是放輕了些……我不懂，她到底在氣什麼！
？本來到之後，她就走了……後面那群人在討論什麼犯人的事時我根本沒有在意，全副心神都在想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惹她那麼火大……這群人有完沒完啊？！都說是我自己掉下來的還那麼囉嗦地要找什麼兇手……我說神尾你也是，自己長了一副奸人的嘴臉被人冤枉你跑來跟我說什麼！而且都過了一個晚上了到第二天你還要說，煩不煩人啊？心情本來就很鬱悶的我跟他沒說兩句就又吵了起來，結果，又是她跑過來把我拖走了。
她提出來的要求實在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從來不知道她會打網球，更不知道，她居然打得這麼好！我已經好久沒試過這麼興奮了！她使出來那些奇妙的招式，每一下都讓我的神經更加亢奮！幾局下來，我居然只勉強拿下一分！慘敗給三巨頭的壓力重現，我的思維開始狂亂，渾身的細胞都在叫囂著要不惜一切擊敗對手！我的靈魂仿佛又再次離體，無意識地說著殘酷的話，身體也不受控制地進行動作。
對面一個吊高球打來，我知道這對於折損對手來說是個絕妙的機會！我看著那個紅了眼的“切原赤也”跳高，揮拍……
“切原赤也，你看清楚我是誰！”
清朗的聲音傳來，把我從混亂不明中震醒！她是誰、她是誰……她是我無論如何也不能傷害的人啊！我的意識驟然清明，慌忙收手——可是已經太晚了，我只來得及收起兩成力度，球已經被我揮拍打出……
我的思緒瞬間被恐懼充滿——我怕自己當真傷了她！這怎麼可以，我怎麼能傷她？！
扔掉球拍跑到跌坐在地上的她身邊，我緊緊地捉住她的雙肩，將她從頭到腳梭巡一遍，怕在她身上看到我製造出來的傷痕……如果是那樣的話，我是永遠無法原諒自己的！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那麼緊張，我只知道，我連她受傷這樣的念頭都無法容忍，更別說親手傷她了。
“赤也，你……連我也要用這樣的方法對付嗎？”她垂下眼睛，聲音裏似乎有些難過。
可是，你知不知道，我比你，更加難過……為什麼我會是這樣一個人？為什麼我就是學不會控制自己？橘杏說得沒錯，我是個惡魔……只有惡魔，才會這麼冷酷無情，去傷害自己在意的人！
然而，她卻有如既嚴厲又寬容的母親一樣，慢慢地對我說著話。像在一片迷霧森林中遇到指路的亮光一樣，我的心，忽而豁然開朗。
把頭埋到她肩上，好像只要這樣，就能安撫我的不安，平伏我的心緒。
把一直以來蒙蔽自己的心結解開後，居然是如此的暢快！以後，我的網球，將只為快樂而打！
而迷霧散去，我不但放開了對勝利的過分執著，很多困擾在心頭的事情，似乎也大致有了個方向——那麼輕易地掃去我眼前的迷霧，那麼輕易地撫平我心頭的煩擾……
原來，你才是我心中的天竺葵。
手塚回來的那天，原來是她的生日。雖然我事前不知道所以也沒有準備禮物，不過那些人送的東西還真五花八門……那個不二周助，我早就看出他是個奇怪的人了，可是聽說這是他送出的第三盆仙人掌……我也真是對他無語了！還有山吹的千石，送布偶給女生本來無可厚非，可是那一隻所謂“華麗的熊熊”居然是他親手做的……我一直以為，愛好縫紉且樂於展示自己成果的男生全世界只有仁王學長一個而已……
不過，他倒是觸發了我親手做點什麼東西做禮物的念頭，問題是，我能做什麼呢？
突然想起有一次去真田副部長家的道場時看到他們的子弟都在學雕刻，我心裏一動，乾脆，讓副部長教我雕刻？
副部長對我提出的要求雖然看起來有些奇怪但還是沒有多問地答應下來了，而且還隔天就給了我一塊樹根叫我從簡單的學起。然而，我一拿起刻刀，腦袋中就開始浮現出她的臉孔。掌握基本手法之後，我更是完全無法控制手上的動作往我心裏的方向雕刻。
副部長在檢查我的成果時展現出一副高深莫測的神情，問我刻的是什麼。我跟他說是人物之後他啥也沒說黑著臉就走掉了。
……什麼意思嘛！其實我覺得自己在雕刻方面很有天分，刻出來的東西也很具神韻啊！
認真地端詳了一下手上的半成品，我確信自己的成果再怎麼說一定不會輸給千石那只“華麗的熊熊”，於是又信心爆棚地繼續刻下去。只不過……訓練了一整天，好累哦！沒想到手塚嚴格起來跟真田副部長一樣狠……
一不小心居然在草地上睡著了，慢慢轉醒，朦朧間看到一個黑影籠罩在頭上——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出現的幻覺嗎？我怎麼好像看到……她橫跨在我上方？
眨眨眼，再眨眨眼，確定我是神智清醒而且也沒有看錯之後，我很疑惑地問她：“你在做什麼？”這個姿勢，實在是有點奇怪。
她很鎮定自若地回答了我。不過，亞馬遜巨蜥……日本會出現那種東西嗎？
本來收在衣服裏面的根雕不知道什麼時候掉了出來，被她眼尖地發現。我搶救不及，只能任由她搶了去……雖然說是遲早要送她的，不過不知道為什麼，現在被她看到還是讓我覺得有幾分臉紅耳赤……真是的，我在不好意思什麼啊！
雖然感覺到自己的臉在發燙，但我還是飛快地對她說了昨天晚上一直沒有講出來的四個字——“生日快樂”！
恬淡的微笑在她臉上漾開，仿似每天清晨在陽光中對我燦然綻放的天竺葵，我心頭一動，仿佛一根琴弦被驟然撥動，發出“錚”地一聲清脆聲響；又好像平靜的湖面被投入一塊小石，泛起一圈圈的漣漪……
完全沒有經過大腦的批准，我就已經不可抑制地湊上前去，在那微笑著的唇瓣上輕輕一碰。
在她唇上飛速地輕啄一下後，我猛然清醒過來，想也不想地起身落荒而逃！
真是鬼使神差！我怎麼會那麼糊塗，做出那種唐突的事情了呢？！我能感覺到臉上灼熱的滾燙，還有……還有……嘴唇上一閃而過的柔軟觸感……該死該死真該死！切原赤也，你到底在想什麼！居然也做出了那種莫名巧妙的事！更重要的是，你居然還在暗暗高興！真是可恥，可恥啊！
接下來的幾天我都不敢直接面對她，看到她腳好像扭傷了還是怎麼了，雖然很急切地想知道她有沒有怎樣，可終究還是沒敢前去詢問，而且她還一直被手塚和不二抱來抱去的，看得我嚴重不爽卻更加沒能找到理由去關心她的狀況。
帶著這樣的不爽去訓練自然又輕易地跟神尾那不識相的白癡吵起來，而那樣做的後果自然是又被手塚罰跑圈……雖然最後被選上成為選拔隊成員，但我還是在鬱悶中結束了這次合宿。
算了算了，現在還是專注在即將到來的美日對抗賽上面吧！別的什麼都不要去想了！
對於美日比賽的結果我很不甘心，但是，現實就是如此，再不願接受還是得被迫屈服！賽後，她特地找到了我，雖然她的安慰對賽果沒有任何幫助，卻讓我的心境平靜了很多。
不能親自完成的比賽終究是個遺憾，但是我為此付出的努力並不能說是白費的不是嗎？
比賽結束後，她又銷聲匿跡了好幾天，想見她的念頭常常在不經意間浮上——我想，其實仁王學長當初的那句話也許說的沒錯……我真的是……在犯相思了吧！這……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事？也許，早在她塞給我那盆天竺葵的同時，就悄悄地在我心上種下了一顆名為“思念”的種子了吧！
不過，真不愧是仁王學長，這種連當事人都無知無覺的事情必定是很有經驗的人才能一眼看得出來吧！
幸村部長終於能夠歸隊！這絕對是立海大這幾個月來最值得慶賀的一件大事了！我跟其他人一樣都為此感到很高興，而我心裏知道，比起其他人，我的高興還有另外一個原因……
剛才，我聽到丸井學長打電話給她，讓她一起來參加部長的歡迎會了。
攥緊口袋裏已經完成數天的根雕，我心裏竟莫名地興奮。
不過，不得不說，她還是個莫名其妙的人，居然在人家的歡迎會上，帶來了那種恐怖的液體！
天哪！那種一看就覺得顏色詭異的東西怎麼可能是健康飲料？我本能的危機反應已經開始鳴警鈴了。
可是，副部長說沒問題……既然副部長都那麼說了，跟這種液體的發明者乾從小玩到大的柳學長也沒說什麼，那……大概就沒問題了吧！
我當時是那麼想的，事實證明，我真是太天真了！
以後千萬別相信任何人，只能相信自己的靈異第六感！
那是種怎樣的味道啊！辛辣，微苦，鹹澀，酸溜，濃稠……千言萬語都不足以形容那恐怖的味道。如果濃縮為兩個字，那就是：噁心！
青學的人平時都喝這個的嗎？我忽然對他們產生了一股景仰之情！
被震撼到的味蕾和神經麻木了很久，才緩緩地從那變態的味覺刺激中醒過神來，看到臉色慘白皺著眉的真田副部長和老神在在地微笑的幸村部長，我終於明白，為什麼部長會是部長而副部長是副部長了……
還好，在這挑戰人類極限的地獄之水過後，她沒有再來別的花樣——當然，如果她現在再拿出別的什麼東西來相信我們也不會再有人勇於嘗試了！幸村部長的歡迎會總算在平和歡樂的氣氛中順利進行。
她說要走的時候，一聽到部長和丸井學長都說要送她，我條件反射地大叫了一聲“讓我來”……學長們一定覺得很奇怪吧！我以前對這樣的要求從來都是勉強接受的……不過，偷偷摸到書包裏的根雕，我還是硬著頭皮頂上，把這項工作搶到手。
現在的我已經很習慣跟她並肩走在路上了，但今天不知為何，平時話很多的她一直默不作聲。而我因為剛才搶著要送她的時候顯得過為激動，也不知道此刻該說些什麼打破沉默。
以前覺得有一段距離的路程今天變得短了起來，我覺得沒過一會兒就已經走到車站了，手捧到書包裏硬硬的東西，我知道我再不把握機會，下次再見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於是，我迅速地把根雕翻出來，塞到了她的手上。
雖然技巧還不熟練，但這確確實實是我費盡每一份心血雕刻而成的。我刻的時候，只想到她。所以，我刻出來的，也是她，我心上的她。
小小聲地把這句話說出來，卻久久聽不到她的回應，抬起頭，只見她黛眉輕蹙，很是苦惱的樣子。
……我刻的東西，其實也沒有那麼不堪入目吧！我自己覺得很好啊！幹嘛真田副部長一看就皺著眉頭歎氣，她現在也是這副表情？！
“赤也……”在我開始認真審視自己勞動成果的時候，她終於慢慢開口了，“你……千萬不要喜歡上我哦！”
我整個人幾乎驚得馬上跳起來！她她她……她怎麼會突然說出這樣的話來！她她她……她怎麼會知道！
被人戳穿心事，我口是心非地大聲反駁著說：“喂喂！你不要收到我的禮物就開始自作多情了！誰……誰會喜歡上你這種恐怖的女人啊！”
她輕輕一笑，說：“喜歡上我，你會受傷的。”
我一怔，為什麼她會這麼說？難道……她已經有喜歡的人了嗎？這個念頭閃過後，我意識到自己已經問了出來。
她毫不猶疑地點了點頭。
無邊的苦澀瞬間在心頭迅速地蔓延開來，幾乎將我擊潰！我知道現在自己該說些什麼，卻又偏偏什麼都說不出來。她說她……有喜歡的人了……
她像以往一樣開著玩笑說：“所以叫你小子，崇拜本姑娘就好了，喜歡的話，可就千萬不要哦！不然我不負責安慰你這純情少年受傷的心的！”
我從失神中反應過來，要強地說：“都叫你少自作多情了！我……我怎麼會喜歡你啊！”
不喜歡嗎？真的不喜歡嗎？那我之前的期待從何而來？現在的心酸又是為何？
看著她登上車子，如同以前每一次一樣目送她坐的公車離去，這次，我卻久久未能平復自己的心情。
喜歡上你，會受傷嗎？
可是，如果已經喜歡上了，那該怎麼辦？
才剛萌動的心，才剛淺嘗的情，就要硬生生地斷了嗎？
車子越駛越遠，終於帶著她，駛出了我的視線範圍以外。大概，也離開了我伸手可以觸及的地方……
我的初戀，還沒開始，就已結束。
我的心情，還沒表白，便被掩埋。
生平第一次感受到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樣的滋味，卻在同時嘗到了失戀的苦澀。
興許是我太過驕傲，遲遲不肯坦誠面對自己的心意。
興許是我太過怯懦，久久無法如實表露自己的感情。
總之，我的故事，還沒開始寫下第一章，就被逼標上“全文完”的印記。只消她一句話，我便已經翻到結局的尾聲。那個故事的最後，是無疾而終。
帶著低落的心情，拖著沉重的腳步，我慢慢地走在路上。不知怎麼的，一抬頭，竟發現自己不知不覺地走到了她帶我去過的花店。
任由腳下的步子帶著自己走進去，這家小店如同第一次到來的那樣花團錦簇，各種各樣不同的植物在招搖地展現自己的身姿，異常奪目。我腳步未停，便直接走到了我唯一認得的那種植物前面——
各個品種的天竺葵，盛放著不同顏色的嬌豔小花，如同她的笑臉般燦爛。
就是在這裏，她挑選了其中之一，以花為介，在我心頭種下一顆小小的種子，但是在種子剛剛發芽探頭的時候，卻又被生生地扼殺在搖籃裏。
我專注地盯著那一盆盆的天竺葵出神，直到身後一個爽朗的聲音把我喚醒——
“歡迎光臨！請問這位客人想要看些什麼花？我可以幫你挑選哦！”
我緩過神，回頭撓著後腦說：“呃……沒什麼，我只是……隨便看看……”
“啊！是你呀！你就是小天上次帶來的那個男生對不對？”那個剪著齊耳短髮的娃娃臉女生指著我大叫，我記得，她是叫……“早苑”的來著？
然而，聽到了她的名字，我心裏又是一沉。
也許是我的表現太過明顯，又或者是早苑的感覺比較敏銳，她似乎察覺到我的低迷，偏著頭問我說：“怎麼了？心情不好？”
我搖搖頭，說：“沒什麼。”這……本來就沒什麼大不了的……我也沒多喜歡她……
早苑笑笑，說：“其實養花是很陶冶性情的呢！我很多時候心情不好的話，看到這些花開得那麼燦爛那麼無憂無慮，就覺得自己的煩惱其實很無謂呢！”
呵！如果，有那麼簡單就好了。我的視線又向眼前的天竺葵掃去，看到那麼嬌嬈豔麗的鮮花，只會更讓我想起她而已……
“咦？你喜歡天竺葵嗎？那正好——”早苑說完，蹲下身子去搬弄了些什麼，站起來，她將一盆開著紅邊白花的天竺葵放到了我手上，說，“喏，這一盆就送你吧！它叫‘翩然’。”
“送……送我？”我跟她又不熟，幹嘛突然送我花……
“你是小天的朋友嘛！這次就當是你第一次惠顧的友情送贈，以後要常來哦！”她笑吟吟地說。
“可是……這……我……”意料以外的事，讓我不知該作何反應。
“沒關係啦！我們賣花的，其實也希望自己精心照顧的植物能找到一個好的歸屬啊！我一看就知道你是個愛花之人了！”她揮揮手打斷我說，可是，我？愛花？她是不是看錯了？
她不知道我在想什麼，繼續說：“從你剛才的神情我就看出，你對這些天竺葵很有感情呢！翩然在你手裏一定能被照顧得很好吧！”
我不自覺地點點頭，凝望著手中那盆小小的天竺葵，它與蝶舞一樣，有著層層疊疊的翠綠葉子，卻開著不同顏色的小花，純白的話帶著一圈鮮豔的紅邊，展現出與蝶舞截然不同的風采。
將視線移上，迎上早苑那甜甜的笑臉，這……是第二個送我花的人呢！
自此以後，我的窗臺上，又多了一盆天竺葵。也許我的初戀已經告終，但我的故事還沒結束呢！
天籟的憂鬱
很憂鬱，她真的好憂鬱，雖然部長也說了她不必為此負責，但是，她仍舊是非常非常地憂鬱。尤其是現在，當她看著變成獨眼龍的龍馬，她的憂鬱就越發氾濫了。
唉！好好的一個俊帥的小夥子，就這樣毀容了，雖然說以後也會好起來，但是現在光看著就覺得好難過呢！唉！都是她害的。想到這裏，天籟不由得再次連連歎息兩聲。
從訓練的休息期間開始，就一直坐在旁邊，以極度憂傷的眼神凝望著他並不住地歎氣，即便是淡漠如龍馬，也終於忍不住轉過頭去發問了：“學姐，你幹嘛一直看著我歎氣？”
望向自己的只有一隻又大又亮的眼睛，另一隻同樣明亮的眼睛卻是掩蓋在寫滿了字的可笑棉布之下，天籟伸出手摸摸龍馬的頭，憂鬱地說：“龍馬，你還小，是無法理解大人深沉的傷悲的。”
龍馬額上滑下三條黑線……你，好像也只比我大一歲而已吧！
真是……雖然劇情中看不出這傷在日後會對他造成什麼不良影響，但是畢竟是傷在眼睛附近這種敏感的地方，萬一會影響視力怎麼辦？架上眼鏡的龍馬……哇！她不要啊！
光是想到那個造型，天籟就更加心如刀割地大歎一聲。
“那麼，學姐……你能不能不要再對著我歎氣了？”聽到這誇張的歎氣聲，黑線再下幾根，龍馬實在受不了地提出。
不顧其他人在旁邊看著，摸在他頭上的手改捧住龍馬的臉，天籟一臉悲天憫人的神情憂鬱地說：“龍馬，雖然你不能理解我的哀傷，不過，如果以後發生了什麼事，我一定會負責的。”就算你瞎了，我也必定會在你身邊的！
汗珠混合在黑線中落下，龍馬對捧住自己臉蛋的手和莫名的話語有些慌張：“學……學姐……你在說什麼啊！”
“喂，小天，你在非禮越前嗎？你的品味什麼時候變了？”桃城湊過來，好奇地問。
“閉嘴，momo，你也是無法理解我深沉的傷悲的。”天籟繼續憂鬱地說。
這到底是什麼跟什麼？桃城和龍馬一樣也往頭上掛豎線了。
這時，冰山部長威嚴的聲音響起：“休息結束。全體開始訓練。正選分組練習，一年級去撿球，其他人做基礎訓練。”
“是！”全體宏亮的應答聲後，龍馬也急忙借機掙脫了天籟的手，如獲大赦地奔向了最遠的練習場，以免繼續遭到荼毒。
默默地凝視著龍馬遠去的身影，天籟又深深地歎一口氣。她很憂鬱，她真的好憂鬱啊！而治療這樣子的憂鬱只有一個辦法——
眼不見，心不煩。
天籟起身，不等社團活動結束就先行閃人了——只要不看到受傷的龍馬，她就用不著為他感到憂鬱了。
果真是個沒心沒肺的雙面魔女。——作者批註
經紀人的生財之道
過道上，不二不小心與迎面走過來的女生輕輕地碰撞了一下，對方手裏拿的幾本書“嘩”地全部掉落到地上。
“啊……對不起呢！我來幫你撿吧！”雖然不是自己的錯失，不二還是禮貌性地道歉，蹲下來幫她撿起地上的書，但當他的手來到一張從書中飄出來的薄薄紙片時，那個女生忽然敏捷而迅速地撲過來，把那張小紙片先行搶在手裏。
所有的動作完成後，出現了瞬間的停頓……
過了一小會，那個女生，有點僵硬地抬起頭，對不二擠出一個不大自然的笑容，囁嚅著說：“那個……不二君，不好意思……這個，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不二溫和地笑笑，站了起來，把幫她撿起的另外兩本書遞還過去，卻在對方接住的那一刻使了點勁。
那個女生發現自己抽不出不二手中的兩本書時，不禁錯愕，不解他為什麼把書遞過來，卻又死死地攥住不放。
抬眼，一下子望入了不二冰藍色的眼睛中。
“伊集院同學……是嗎？”不二輕輕地吐出幾個字，沒有記錯的話，這個女生，是隔壁班的吧！
“呃……是！”被叫出名字的伊集院傻傻地應道。
不二忽然眯眼笑了，唇形勾勒出美麗的弧度，讓此時經過的人都不由看得一愣，然後，他緩緩地說：“可以請問一下，為什麼……你手上……會有我的照片嗎？”
雖然那張紙片掉在地上的時候是背面朝上的，不過，在伊集院飛速地掀起搶走的瞬間，不二還是可以清楚地看到——正面，正是他本人的玉照！
“啊……你看到了……”秘密被發現，伊集院的臉一下子變得通紅，結結巴巴地說，“其實……我沒有別的意思，不過，不二君在球場上真的太帥了……我才……那個，不二君不會怪我吧？”居然被本尊發現，真丟臉……
“能得到別人的欣賞是我的榮幸，又怎麼會怪伊集院同學呢？只不過……”不二風度翩翩地說著，眼睛卻微微睜開，閃過一抹精光，“可以告訴我，你是從哪里得到這張照片的嗎？”
在放學後的教室裏，人都已經走得七七八八，在課室後面的一角，青學網球部偉大的經紀人沒有一下課就趕去球場履行她的經紀人義務，反而在埋頭苦幹著什麼。不二在踏進這間教室，看到的就是天籟左手按著計算器，右手在揮筆狂書，嘴裏面還念念有詞。
“這個月……果然還是不二的銷量最好啊！龍馬也不錯，可是那小子就是太酷了，多一點笑容的話可能會賣出去更多！千石也馬馬虎虎過得去啦！主要是表情和pose都還不錯。還有那對斷背……真是讓人失望，上次明明在俱樂部裏看他們很受歡迎的說……下次換到冰帝去賣也許會銷量大增也說不定……嗯，對了，昨天在冰帝看他們訓練時也抓拍了好幾張不錯的，一起放到他們學校網頁上拍賣好了。不過手機拍照的效果還是madamadadane啊……”
不二的腳步停在了天籟身後，可是，在聽到她的一串喃喃自語之後，一向溫和帶笑的表情突然有些扭曲……
“小天，”專注於手上工作的人一直沒有發現自己，不二只好先開口問道，“你怎麼還不過去球場呢？”
“哎，不二啊，”光從聲音就已經判斷出來人是誰的天籟頭也沒回，繼續在她的本子上寫下一串串的數字，嘴裏會應道，“我手頭上還有點事，你先過去吧！我馬上就做完了。”
不二湊過頭去，看到她的本子上密密麻麻地寫滿了人名，包括青學的正選，還有自己學校以外的一些人，多數是他們比賽過的對手，而後面，跟著一些在他看來十分詭異的數字。已經從她剛剛的自言自語中推測出一些東西的不二難得地讓黑線爬上了自己的額頭。
終於，天籟在本子上寫下了最後一個資料，“啪”地合上了本子，小心翼翼地收起來後才開始收拾桌面上的其他東西準備走人，看得出來，她心情似乎很不錯。
把林林總總的文具和散落的書本都收進書包，天籟起身的時候才發現不二居然一直站在後面，她驚奇地說：“你怎麼還沒去啊？遲到不是你的作風吧！”
不二微笑：“你不也還沒去嗎？”
“我跟你又不一樣！我遲到缺席早退都是家常便飯了，”天籟說得理直氣壯一點反省之意都沒有，“反正冰山也不能罰我跑步什麼的，你遲到的話就不是２、３０圈可以解決的事情了。”
“嗯嗯，雖然是這樣，但是有一件事情困擾了我一整天，我想還是儘快搞清楚比較好。”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天籟覺得不二的嘴角好像有些抽搐，而這樣的面部表情是向來不會出現在不二臉上的。
連不二都會受到困擾，看來還是挺嚴重的，天籟放下書包，正經地問：“什麼事情？如果我知道的話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比賽在即，安撫好隊內每個隊員好讓他們以最佳狀態上陣是身為經紀人義不容辭的責任！
“呵呵呵……太好了，我這個困擾，也的確只有小天你才能夠回答呢！”不二照慣例笑著，但是卻隱隱釋放出冷氣（淩：……汗，這不是冰山才有的功能嗎？），他從褲兜裏拿出一張照片，在天籟面前揚了兩下，用標準的笑裏藏刀式問道，“關於這張照片，可以請小天你為我解釋一下嗎？”
接過不二手中的照片認真地看了一下，天籟面不改色地笑道：“這張照片怎麼了？拍得很好啊！看，把不二你在球場上的高貴、淩厲、驃悍、流暢都淋漓盡致地表現出來了，攝影技術還真是不賴啊！”
同樣回以一個笑臉，不二說得有些陰森：“對啊，我也很感興趣，到底是誰有這麼好的攝影技術，還有，為什麼這樣的照片會落到伊集院那裏呢？”
偏過頭稍微思索了一下，天籟最終還是決定實行坦白從寬政策，她微微一笑說：“不二，其實你這麼聰明，不用我說，也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吧！”不然，怎麼會找上她呢？擺明是自己已經被招供出來了。
不二繼續保持微笑，禮貌客氣地說：“可是，我還是想聽小天親口說說理由呢！”
天籟倚到桌子上，右手揉揉太陽穴，狀似苦惱地說：“不二，你也知道……其實要維持一個社團，開支是很大的，尤其是網球部這種……先不說每個月外出集訓的場地費和車路費，你知道每個月你們打壞多少網球嗎？現在物價高漲啊，就算一顆不起眼的黃色小球，達到一定數量也是筆很大的開銷啊……”
不二一愣，似乎是第一次想到“網球部也會有支出”的這個問題，停頓了一會，他才不確定地問：“可是，學校不是每月都有撥給各個社團的活動補貼嗎？”畢竟他只負責訓練和比賽，並不經手經費這類事情。
“不二，你知道我們全校有多少個社團？”天籟此刻露出的好像是一絲苦笑，“學校提供的補貼能有多少呢？剩下的，當然就要各自想辦法了。聽說，上星期，黑魔法社（眾：……這是什麼東西==+……淩：不要問我為什麼青學會出現這種部門，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懂嗎？）就因為經費不足不得不解散了呢！”
解散！不二的微笑在接收到這個訊息時凝固在唇邊。
“不過，幸好，在我這個經紀人的苦心經營之下，為網球部打開了一條新的財路。所以，今後我們完全不需要擔心經費問題了。”天籟突然兩眼發亮，神采飛揚地說。
不二的額角抽一抽，閃過不好的預感，謹慎地問：“小天，你所說的生財之道，不會就是……”指指她手中的那張照片，“那個吧？”
“不二，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你也不想我們面臨解散危機吧！再說，這也只不過是幾張照片而已，根本算不上什麼犧牲色相嘛！你不知道，有學校的男公關部（怎麼跳到櫻蘭去了？），為了維持日常開銷，還要部員親自做陪客呢！”天籟認真地說。
陪客……不二確定自己的招牌笑容很難再這種情況下維持下去了，忍住嘴角的抽搐，他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問道：“那麼，手塚，知道這件事嗎？”沒錯，這是最後的王牌了，以手塚的個性，是決不會容忍自己的照片被當作商品出賣吧！
“啊，那個當然啦！我再怎麼說也不過是個經紀人，決策性的事情當然還要部長大人說了算嘛！”天籟笑眯眯地回答。
這句話終於讓不二的微笑完全崩裂，仿佛是受到了極大驚嚇一般，連聲音都有些發抖：“你說……手塚他也知道！他……居然會同意這種荒唐事！”
“什麼荒唐事！我這經紀人為了填補部裏的財政漏洞花了多少心血啊！你怎麼可以這麼說呢！”天籟嗔怪地說道，對於不二此時已經是嚴重受驚大大損害平日波瀾不驚的王子模樣一事，完全不加以理會，“嗯，你說的困擾的事情就是這個了嗎？那現在疑惑解決了，我們還是快去球場吧！”
邊說，她邊把那張困擾不二的照片收進抽屜裏頭的一個檔夾裏，看到她這番舉動，不二的嘴角又抽了抽，問道：“你那張照片……還打算拿來幹什麼……”
天籟燦爛地一笑，一副“這你就不瞭解行情了”的表情說：“不二啊，你都不曉得自己的照片有多暢銷，現在你回收回來一張，當然要再拿出去第二賣，好幫補家計啦！為了球隊，你也是願意作出這小小的犧牲的吧！”
生財之道的延續
由於老師的拖堂，下課時間有點晚，眼看訓練時間已到，不二不由得加快了腳步。然而欲速則不達，越是想趕時間，卻越是難以遂從人願。正要拐出樓梯口，步子有點過急的不二來不及刹住，跟正好拐彎上來的女生撞到，對方手上的幾本書“嘩”地掉了一地。
好熟悉的場景！不二心裏一動，一種不怎麼好的預感浮上。他下意識地先看了那個女生一眼，果然——
“伊集院同學？”
“啊！不……不二君！”彎身到一半打算把書撿起的伊集院看到他時也一愣，隨即，她的表情變得有些慌亂，視線飛快地掃視了地上一周。
不二眼睛一眯，立刻順著她的視線掃向地面，果然，在跌落的書本之間，隱約看到大半張，不管從形狀上還是大小上都十分熟悉的紙片。
兩人都同時身形一定，很有默契地對視一眼，然後在同一時間飛速地伸手探向那片紙張。
畢竟是不二的運動神經比較敏捷，比伊集院快一步把那半張紙片從夾著它的書中抽出來。
才一眼，不二的笑容就凝固在臉上。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是，看到從別人書裏掉出來的真是自己的玉照，他還是表情一僵。
“啊……不二君……那個……其實，你也知道是怎麼一回事的，對吧？呵呵……”又一次人贓並獲，伊集院只能在一旁乾笑著。
“咳嗯，伊集院同學，我的照片，就真那麼有收藏價值嗎？”不二有點僵硬地將視線從自己跳躍的身影中拉開，放到了伊集院的臉上。
“當然啦！”伊集院馬上兩眼放光，神情激動地說，“不二君，要知道，這一張可是珍藏版！珍藏版啊！”
……真是雞同鴨講……不二嘴角抽了抽，放棄地將照片放進了自己的口袋裏，並彎腰撿起了地上的書本，遞到伊集院手上。
“呃……那個……”伊集院呆呆地接過書，視線卻一直瞟向不二放照片的口袋。
“伊集院同學，我想，這種東西，還是我本人保管比較好吧！”不二的笑容裏面多了三分咬牙兩分陰冷。
“啊……可是……”那是我好不容易才搞到手的珍藏版，沒得賣的呀！伊集院未出口的反抗在不二暗藏殺機的微笑注視下吞回了肚子裏，以不甘又不舍的眼光隔著不二的口袋跟她的珍藏版道別。
不二步履匆匆地趕到了網球場，訓練的時間剛好到點，但是視線搜尋一周沒有發現他要找的人，他的腳步轉換方向，毅然地提步離開球場，甚至顧不上大石在身後的詢問。
他拐回到教學樓，熟悉地走到一間教室裏面。果不其然，某個身影正在專注地書寫著什麼。
“小天，訓練開始了呢！你還沒去球場啊！”不二很是和顏悅色地說。
天籟聽到聲音，有點吃驚地抬頭，說道：“喲！不二，明知道訓練已經開始了還過來找我拉呱，就算你對乾汁有再大的喜好也不必用這種方法去找機會品嘗吧？”
“嗯，其實是因為我好像又遇到比較困擾的事情了，在解決掉之前我就算去練習也很難專心的。”不二的微笑很好地掩飾住他的一切情緒，但天籟還是敏銳地感覺到他的話似乎有些咬牙的味道。
放下手上正在做的事，天籟十指交叉托著下巴，看著不二問道：“什麼事情那麼嚴重？我能夠解決嗎？”
“事實上，也只有你能夠解答我這個疑問了……”不二的笑容終於有些變調，他從口袋裏摸出自己剛剛沒收回來的照片，拍到天籟的桌上“輕柔”地問，“關於這張照片，小天有什麼想對我說的嗎？”
“這張照片嗎？”天籟低頭認真端詳了一下，然後重新抬起頭看著不二笑眯眯地說，“很好啊，角度清晰，對焦到位，人物分明，完全不失水準啊！”
“是拍得不錯啊！但我比較想知道，這麼好的照片，怎麼會在伊集院手中呢？”不二微笑的問話裏面終於出現明顯的切齒了。
伊集院？又是那個伊集院啊？怎麼每次都是她漏的風？以後要列入買賣黑名單裏了。天籟在心中迅速地盤算完畢，才開口微笑著說：“不二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不二第一次產生一種想將眼前人掐死的衝動，他克制住自己的動作，卻控制不住自己的笑容向狠戾方向發展，陰森地說：“小天，你是不是忘記了你親、口答應過我什麼？”
“沒有哇！跟不二的約定我可是一直牢牢地記在心上，從來不敢忘記呢！”天籟大大方方地說，沒有半點心虛。
“那麼……你是不是應該解釋一下，關於這張照片的來龍去脈呢？”知道她睜眼說瞎話的功力了得，不二一點也不放鬆地追問。
“咳，那個……不二，相信我，我一直都記得自己說過些什麼的，也清楚自己在幹什麼的。”天籟清清嗓子正色地說，“不信，你看看這裏寫的是什麼！”她邊說著，邊翻到照片的背面，指著右下角。
不二聞言，狐疑地湊過去仔細一看，果然，在照片背面的右下角，有很小很小的三個字：非賣品。
不二的臉部肌肉一抽。
天籟嚴肅地說：“我龍崎天籟是何許人也！牙齒是當英鎊使的！許下的承諾絕、對會遵守！又怎麼會忘記你我的約定呢？”
不二默默地深呼吸一口氣，忍住臉上的抽搐，僵硬地問道：“那是這一張是？”
天籟粲然一笑，說道：“不二你放心吧！我說過把你的照片列入非賣品，那別人不管出多高價我都絕對不會賣的！所以，要得到你的玉照，就必須購買整套青學合宿白金紀念版才可以隨冊附送的哦！”
“……隨冊……附送……”不二完美的笑容終於出現了重大裂痕，十字路口和黑線升上額角。
“嗯！”天籟用力地點點頭，自豪地說，“我很有經商頭腦吧？沒想到，這樣一來，盈利就更高了！既能維持對你的承諾又不損害社團收入，我果然是個天才啊！”
天籟說完，還故意擺出一副自我陶醉狀托腮讚歎，其實心裏想的是：死不二，當初看戲看得那麼爽在我落難的時候袖手旁觀也就算了居然還趁火打劫腹黑黑到我頭上，現在就是要讓你明白：惡人自有惡人磨，善惡到頭終有報，不是不報，時機未到！而且，這個把不二照片列入“非賣”範圍的贈品制度居然還帶來了意外的高收入，真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啊！
不二隻覺得三伏天，卻有一道寒風吹過，把他的心凍結成冰。
他一直以為自己的為人處世，尤其是在獨善其身方面做得不錯，但是，原來天外真的有片天，人外真的有群人。所謂道高一尺，魔還高一丈……再怎麼精明的人類，碰上了魔女級別的，還是只能咬牙認栽啊！
“所以說，不二，”天籟從座位上站起來拍拍他的肩，語重心長地說，“青學人民不會忘記你的貢獻的！”
“小天，我終於明白中國一個哲學家說的那句深刻的道理了。”不二終於放棄他已經知道會是無謂的反抗，讓笑容重新回到臉上。
“……”天籟沒有回答，因為她太熟悉不二這樣的笑臉了，接下來的絕對不會是什麼好話。
不過不二卻不管她有沒有回應，自顧自地說下去說：“有個叫孔子的人說，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我現在真是深切地體會到了。”
“呵……不二是說我這個‘小女子’很難養嗎？”天籟皮笑肉不笑地問，還拿孔老夫子的話來砸我？
不二看著她，認真地說“錯了，小天，你絕對是二者兼備！”
“既然不二對中國文言文這麼有研究，那麼我就再教會你一句吧！”天籟忽然誠摯地一笑，清晰地說：“甯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說完，她把他剛剛帶來的那張非賣品照片放進口袋裏。
“你想幹什麼？”不二心中的警鈴大作，警覺地問。
“也沒什麼，本來說要購買青學合宿白金紀念版才能得到不二周助的珍藏版玉照，現在我決定了，只要買青學合宿黃金紀念版就可以了！”女子難養是吧？小人難養是吧？不二，看來你還沒搞清楚一件事，就是魔女的權威是不可以隨便挑戰的！
“小天！”不二好不容易恢復正常的臉色又青了一半，雖然聽不懂她說的什麼紀念版，但是從白金降到黃金，感覺上是掉價了吧……
“嗯？”天籟一邊收拾桌上的東西一邊漫不經心地應道。
“啊！不二學長，你在這裏啊！我到處找你呢！訓練已經開始了你怎麼還不去？部長在找你了呢！”崛尾忽然出現在教室門口，氣喘吁吁地說。
“聽到沒？我們偉大的部長大人找你呢！還不去嗎？”天籟沒事般地看向不二，笑眯眯地說。
“咳，小天，其實這件事，是不是還有商量的餘地？”識時務者為俊傑，不二從來都知道“審時度勢”這幾個字的重要性，這也是他之所以能夠腹黑多年屹立不倒的重要原因。
“有，當然有了。你知道的，我這個人最隨和的嘛！”天籟一副萬事好商量的樣子。
“那……”不二無視掉門口正在急切地叫他的崛尾，直接以眼神詢問天籟。
“就是你可以有兩個選擇，一個，是乖乖地當我的modle，讓我用最完美的角度拍出最完美的你！”
“……”不二額上出現小“井”字，直接pass掉。
“第二嘛，就是我發揚我高超的攝影水準，精妙的捉拍能力，‘隨時隨地’地將你的英姿記錄下來。你看，怎麼樣？”
“……”這樣的選擇，還叫有選擇嗎？
天籟雙臂環胸，好整以暇地看著不二說：“你想清楚哦！不管你選擇哪一項，我都一定會尊重你本人的意願！當然，選擇前者的話你可以控制得到流通到外面的你是怎樣的，而後者的話……咳，放心好了，我對自己的攝影技術還是很有信心的，絕對會將你‘不知不覺’間展示出來的一面以最好的狀態示人！”
不二突然靈光一閃，似乎隱隱約約明白到手塚當初為什麼會認同這種荒謬的事情。
當一個很爛的選項和一個更爛的選項擺在面前的時候，難道，還有選擇的餘地嗎？
“不二學長，天籟學姐……你們倒是……理我一下呀！”崛尾的哀嚎從門口傳來，打破了短暫的靜默。
咬咬牙，不二斷然舉步走出教室，在走到門口經過崛尾身邊時，丟下咬牙切齒的兩個字：“第一個！”起碼在知情的情況下被她拍，總比讓她在自己無知無覺的時候胡來要好那麼一點點！
崛尾莫名其妙地看著他，滿腦子問號地說：“第一個？第一個什麼？”不過看到不二完全沒有停下步子地走遠，他還是匆匆忙忙地追上去跟著離開。
呵！連青學最大的陰謀家，都栽在她手裏了，真是有成就感啊！前兩次合宿時都被他吃死的仇算是報回來了！天籟的嘴角溢出微笑，從抽屜裏搬出一本厚重的相冊，又將不二的照片從口袋裏拿出來，小心翼翼地放到裏面去。
這可是珍藏版呢！難得回來了一張當然要來個第二賣不是？
手塚的妥協
注意：此篇番外承接上回的《經紀人的生財之道》……
第二天，已經從打擊中恢復過來的不二默默地走到了手塚的身邊，雖然沒有說話，但是輕皺的眉頭和不笑的模樣已經讓手塚注意到他的失常。
但是，手塚並沒有主動詢問，多年的交情讓他們彼此都已經有了一定默契，所以，他只是繼續寫著自己的東西，靜待不二將要說出的話。
培養好情緒，不二才輕輕地開口問道：“手塚，我一直只顧著練習和比賽，沒有多去關注部裏的其他事情，老實說，其實，我們網球部……真的很窮嗎？”
手塚寫字的筆一頓，推推眼鏡，平淡地說：“為什麼這麼問？”
“那個……”即使醞釀了很久，但不二一時間也不只該從何說起，昨天小天說手塚也知道這件事，但是他是怎麼也不願意相信穩重如手塚竟然會讓這種事在自己眼皮底下發生，“小天為網球部開闢的生財途徑，你知道嗎？”
請說不知道請說不知道請你一定要說不知道啊！手塚。
他內心的呐喊手塚有沒有聽到沒人知道，但是，手塚在聽到這句話時，推眼鏡的手擱在上面好一會沒動。
看到手塚的表現，不二當下便明白，小天真的沒騙他……
“看來，你是知道這件事了。”不二歎一口氣，搖搖頭，“所以我才問，我們部裏是不是真的有那麼窮。”居然聯手塚都同意靠出賣周邊產品來維持生計麼？
手塚的手慢慢放下，說：“網球這種運動，開支還是很大的。”
明明是一貫的面癱，連聲音中都聽不出一絲浮動，但是已經認識他很久的不二還是敏銳地從中捕捉到一些訊息，他的眼睛微微眯起，問：“手塚，我相信你的為人，這裏面，該不會是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內幕吧！”
不二的洞察力果然是很強的……手塚不自覺地把臉撇過去一點，悶悶地說：“要維持一個這麼大的部門，經紀人也是不好當的。”
不二越加疑惑了，手塚向來是光明磊落的，為什麼此刻看來竟有一點……閃躲？
感覺到不二懷疑的視線越來越熾熱，任何時候都冷靜自持的手塚不慌不忙地開始收起桌面上的東西，然後站起來把一本書夾在腋下，對不二說：“總之，現在部裏的財政問題是不用你操心的了。我要去圖書館還一本書，不好意思先失陪了。”之後，他步伐堅定地邁出了教室門口。
不二此刻有點傻眼，雖然手塚剛剛的舉動在課室裏其他所有人看來都再正常不過，可是，為什麼，他總覺得手塚是在……落荒而逃？！
而走在路上的手塚，雖然維持著冷漠的表情，但是腳下趨向加速的步伐卻昭示出他心裏承受的衝擊。
龍崎天籟……本部長的英名——因為你就這麼一朝盡毀了！
不要懷疑，這的確是部長大人的內心os，大家不要以為部長平時不愛說話就腦中就不會有任何念頭。儘管被譽為“冰山”，但本質還是個人，只要是人，就會有想法。所以，部長平常只是不愛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而已，但“思緒萬千”這個詞是同樣適用在他身上的。
這一刻，他的思緒就很複雜，記憶，也飄到了數周前……
“部長！”青學網球部的經紀人，龍崎天籟，把一本厚厚的本子“啪”地放到了部長手塚國光面前，用“放”字，實在是客氣了，因為事實上，她幾乎是用扔的了。
手塚平靜地抬起頭來看看自己的得力助手，雖然對待那本本子的動作有些粗暴，但是，表情上卻只是無奈，還有那麼一點點的怨懟。
手塚翻翻本子，發現這並不是她平時用來作比賽總結的那一本，而是滿布了各種資料——她該不是，拿錯了乾的筆記本吧！
不過，如果只是比賽紀錄和總結的話，為什麼是這樣的表情呢？上一場比賽對陣銀華中學，對手明明是全部棄權的啊！當時這位經紀人還捂著肚子笑得半死呢！於是，手塚認真地看了看上面的內容，發現——這，是一本帳本！
習慣性地推推眼鏡，手塚抬頭問道：“部裏的財務方面，出了什麼問題嗎？”這種事一向是天籟經手，偶然由大石副部長協助的。
“部、長！”天籟一字一句地說得有些咬牙切齒，“你知道，我們部裏這個月又打壞了多少顆網球嗎？”這群人，認真訓練是好事！可是不要以為球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一樣可以隨便糟蹋可以嗎？！尤其是那個桃城和龍馬，簡直像在比拼誰更具有破壞力一樣，每次出手就掛掉無數可憐的無辜小球。當然，河村在這方面也是榜上有名的。
面對經紀人義正詞嚴的指控，手塚只好低頭認真看一下本子上的資料——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原來……部裏每月消耗掉的網球看似不起眼，累計起來還是一個蠻可觀的數字啊！
“總之，按照這個勢頭發展下去，我們部裏遲早會入不敷出的！”隨著全國大賽的逼近，正選們越發賣力地練習，因此，打壞掉的球還有球網也呈直線上升狀態！真是讓人頭痛！自己如果沒穿過來的話，奶奶到底都是靠什麼養活這群不事生產只知破壞的人啊！
手塚輕輕咳了一聲，難得地表示出自己的無能為力，無奈地說道：“可是，球隊的訓練量和訓練強度是不可以降低的。”總不能讓隊員放輕手勁去打球吧！
“這個我知道，所有的訓練清單都是我開出來的嘛！那麼，不能節流，就只能從開源方面下功夫了。”天籟的臉色突然轉得比翻書還快，剛剛的怨懟馬上已經變成自得的笑容，充滿希冀地說，“所以，部長，我已經想出一個增加收入的辦法了，就只等你點頭了。”
手塚肯定，他背後突然躥上的寒意絕對不是錯覺！
但是，為了社團興廢存亡，就算他的直覺告訴自己那個辦法決不是什麼好東西，他還是示意點點頭天籟繼續說下去。
天籟手上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變出一疊紙片，“啪”地按到桌子上後，手往旁邊一撥，紙片華麗地一字排開——
是青學正選的照片。
朋朋bb 2011-8-24 20:53
手塚的額角抽動一下。雖然想不到他們的照片和放在旁邊的帳本有什麼聯繫，但是不好的預感卻是越來越強烈了。
尤其是當他看到天籟笑得眼睛都已經彎成月牙形狀時，心頭的警鐘更是嗡嗡作響！
“這個……部長啊……”天籟笑得有些不懷好意了，“其實，咱們的正選有多受歡迎，你也是知道的吧！所以，我覺得，要維持網球部生計，最好的辦法就是要靠這些周邊產品了！”
手塚感覺到自己的額角跳動得更厲害……天籟她……最好不是自己想的那個意思！
“部長，現在，你們的照片，市價很高哦！”天籟拿起桌上擺放的其中一張照片在手塚面前揚了一下，誘惑地說。
“不行！”手塚一口就回絕掉，這種事情，他怎麼可能答應！
天籟像是一早就料到他的回答，並沒有因此表現出吃驚或失望，往後面的椅子上一靠，攤攤手說：“不行的話，那活動經費怎麼辦呢？難道你打算從下星期開始，讓部員全部練習打石頭？那也不是說不可以啦！至少，可以練練臂力的說。”
手塚突然覺得很頭痛，為什麼部員的努力訓練會帶來這樣的後果呢？還有天籟，以前對著自己的時候就算說不上是老鼠遇到貓，至少還是恭恭敬敬的。什麼時候開始用這種調侃的語氣跟他說話了……這麼一說起來，好像是，自從自己跟龍馬的比賽過後吧！她就收起了面對自己時一向的恭敬，變得有些……無賴起來，就跟她對著英二桃城時別無二致。
難道說就是那次比賽導致了天籟這樣的轉變？還是因為自己沒有答應她的要求使用了削球而得到的報復？但是，說是報復，她充其量也不過是不再怕他，偶然也會跟他開些無傷大雅的玩笑而已。說實話，比起那時有禮的生疏，他覺得天籟現在偶爾的耍賴還更好些。
只是……開玩笑也要有個限度！再怎麼說，拿部員的照片去賣，也太荒唐了！
“訓練的品質當然也要得到保證，但是，也不至於用到這種辦法……”手塚話音未落，就看見天籟一一收起那堆照片，小心翼翼地收好放起來。
手塚沒有說下去，用疑問的眼光看向天籟。
對方沖他一笑，算是解釋她的舉動：“要拍好的照片真的很不容易啊！尤其是你們在賽場上的動作那麼快，要捕捉到好的鏡頭很難呢！很多拍出來的都模糊掉了。所以，這幾張難得的好照片要好好保管才行。”
她……剛剛到底有沒有在聽自己說？手塚的內心os再度響起，然後，他慢慢地說：“你不會拿那個照片去賣了，是吧？”
“你說呢？”天籟狡黠地一笑，讓手塚才停止鳴叫的警鐘又敲響了。
把桌面上的帳本也一併合上捧回手裏，天籟對手塚眨眨眼說：“其實，剛剛只是出於禮節問部長大人一句而已，事實上，我有一點跟部長還是蠻相像的，就是——決定了的事情，就一定會去做。”
這是報復！這毫無疑問是對自己不聽勸阻去跟越前龍馬比賽的報復！
“所以呢，”天籟湊近一些，笑得越發燦爛，“部長的答案對我來說，唯一的不同就是，你答應的話，我先徵求過你意見再去賣；你不答應，我就賣完了再通知你。僅此而已。那麼，部長你要想清楚然後再回答一次嗎？”
他以前從來不明白為什麼桃城對天籟會有“雙面魔女”的評價，這一刻，他清楚明瞭了。
忍住嘴角的抽搐，他努力維持聲音的平板，理性地說：“如果我答應，你就先來徵求我的意見，可是徵求過後對我的意見也是不加以理會的話，跟你擅自拿出去賣有什麼不同呢？”
“哦哦，話不是那樣說的，雖然這件事我橫豎是一定要做，但是，如果得到部長同意的話，我一定尊重你的意見。比如說……”天籟從照片中抽出一張，揚一揚說，“如果部長說這張照片就別拿出去的話，我也是會乖乖聽話的。”
這算什麼？威脅？還是賄賂？手塚瞪著天籟手中屬於自己的照片，內心在拼命的掙扎，並開始懷念起以前那個對他恭恭敬敬的小女生。至少，她絕對不敢把自己逼到這個份上！
答應？不行，這種事實在不符合他的原則！要是被知道了日後還怎麼面對自己的部員？
不答應？天籟看起來說得出做得到，她真的會在背地裏進行這些小交易，並且，到時候連自己也會成為交易的一部分！
天籟挑高眉毛，耐心地等待著手塚的最後回答。
手塚知道自己此刻臉上一定是黑線和十字路口縱橫交錯了，他猶豫了半晌，才痛下決心一般撇過臉去，硬著頭皮說：“維持網球部的開銷……就辛苦你了。”
天知道！短短一句話，他憋得有多痛苦！他也同樣知道，這一句話出來意味著什麼！只是……反正都要死的話，還是儘量減輕損失比較好！
天籟目的達到的得意笑臉消失在手塚的痛苦回憶中，讓他回到了現實，臉上是淡淡的無奈。
有一個太精明的經紀人，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
手塚甚至不知道當初答應下來了是對還是錯，畢竟，連那麼隨和的不二知道後都有這種反應……該死，剛剛面對不二時，他真的有那麼一點的心虛了！
可是，要是沒有答應下來吧！手塚不敢肯定，現在發現自己的玉照出現在別人手上的是不是除了不二之外還有自己的份……
“畢竟，球多數是你們打壞的，那麼拿你們的照片來還也不是什麼過分的事吧！”
天籟那時的話又適時地在腦中響起。
算了吧！已成定局的事，為什麼還要再庸人自擾，只是“讓喜歡他們的人可以有一點感情寄託，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手塚發現自己開始贊同天籟的歪理了，前提是……自己的照片沒有成為他人的感情寄託。
表妹
咳……今天，嘗試一下改變文風，以下部分是由文太的第一人稱寫的。首先是因為昨天被兩個部長的比賽鬱悶到了，今天要換點輕鬆一些的緩解心情。其次是因為立海大也很久沒出現了，派個代表出來露露臉……
我有一個媽媽（ms是廢話……），媽媽有一個妹妹，妹妹有一個女兒。據說，那個就是我表妹。
我跟表妹的第一次見面是完全沒有印象的，當然，難道你能指望一個繈褓中的小娃娃記事麼？不過，當我作為一個嬰兒也開始有思想之後，跟表妹的再一次見面倒是令我印象深刻。
還記得，那時候，表妹據說是剛剛學會說話，媽媽跟靜子阿姨把我們放到有圍欄的嬰兒床裏自己玩，兩個人就忒不負責任地跑到一邊去喝茶吃點心聊小孩經去了。
表妹，睜著她圓溜溜的眼睛盯了我很久很久，突然說出了一句很完整的話：“上次見面的時候還不知道姨媽姓什麼，以為只是同名而已。原來丸井文太是我表哥啊！真是lucky呢！”
當時的我，還是一個小baby，雖然有點驚奇的感覺，但是也不覺得有什麼。只是，她說的這句話，就一直烙在我的心頭，直到我長大了一點之後才開始發現不對勁——
先不說她一個比我還小的小孩子為什麼會說出英文單詞！首先，一個剛剛學會講話的娃娃有可能說出這種話來嗎？！所以，我斷定，應該是我記錯了。
然而，隨著我漸漸長大，跟表妹的接觸越來越多，我就越發肯定，她，絕對不是個正常人！
不要以為我是因為嫉妒她在我媽面前得寵才會中傷自家表妹！事實上，你見過這樣的小孩子嗎？！
從我有意識開始，每次見面，都覺得她看我的眼光無比詭異！聽說，小孩子的直覺也是很敏銳的。所以，每當她直直地看著我時，我背後傳來的那種發涼的感覺是騙不了人的。而且，表妹絕對是個雙面人。只有我們的時候，她總是會一臉深思地盯著我，笑得我渾身發冷。但是，當有大人出現的時候，她一轉身居然就已經撤下了那副早熟的小大人樣，變成一個天真爛漫的可愛小孩。嘴巴還甜得像抹了蜜一樣，哄得我那個一直想要個女兒卻連生兩個兒子的老媽巴不得拿我或者弟弟去跟阿姨把表妹換過來。實在是……太可怕了！
更為奇怪的是，表妹的詭異好像只是針對我而已。因為對我弟弟，她倒是再正常不過了。所以，有時候我也會覺得，是不是我多心了。但是後來發現，除了我之外，她又有了另外一個展示詭異行為的物件，就是她鄰居家那個叫芥川慈郎的小孩。
我是有一次去表妹家玩的時候認識慈郎的，他跟我一樣大，平生最大以及唯一的愛好就是睡覺。即便他被他媽扔到表妹家來，也只不過是將睡覺地點從自己家裏換到別人家裏而已。但是，慈郎每次窩在表妹家的沙發睡覺時，表妹總是傻笑著坐在旁邊，也沒打算叫醒他什麼的，就只是愛摸他的頭髮或者臉蛋，嘴裏說著“好可愛，綿羊的毛真的好軟啊”之類的（當然，我後來知道了“綿羊”是她給慈郎取的外號）。但是有好幾次，我都仿佛看到表妹露出了電視上所說的“色狼”的那種笑容，讓我忍不住打冷顫。
表妹的種種詭異行徑好像只有我看到過，其他人，尤其是大人都只看到她乖巧伶俐的那一面。不過後來，我自己也就慢慢習慣了。當然，在我長大一些之後，表妹在我面前也收斂了很多，至少沒有再笑得花枝亂顫地撲到我身上說“小豬好可愛”什麼的（當然，我後來也知道了“小豬”是她給我取的外號，這個表妹，有那麼熱愛動物嗎？），所以我想，其實是不是因為她以前覺得我是小孩子不懂事才敢肆無忌憚地在我面前流露出那種奇異的目光？
不過，說真的，表妹是個很聰明的孩子。她還在幼稚園的時候就已經會教我做國小一年的作業。一開始我還以為她是亂來的，後來證明她是真的會！所以有的時候我還蠻慶倖自己有個天才表妹，如果不是她的話，我不可能順利地度過國小的每一次大考小考。聽說，凡是天才，總是有那麼一兩樣怪癖的。那時，我也終於明白了表妹的詭異行徑從何而來……天才嘛，如果沒有缺點的話是會招人嫉妒的！
我國小三年級的時候，老師佈置了一篇作文題目叫《我的親人》，我當時毫不猶豫地就把表妹的豐功偉績寫滿了洋洋灑灑三頁紙。結果，老師的批語是“文筆流暢，想像力豐富，但是要注意此題目的寫作必須以事實為基礎，不可過分誇大，更忌無中生有”，結論是要我重寫！我一下就懵了，什麼叫“無中生有”？我根本就連誇大的成分都沒有！不過為了應付老師，我只好再寫一遍，只寫了表妹在大人前的那一面，結果得了整個國小期間國文課的唯一一個“優”。
再長大一點點後，表妹基本上與常人無異了……我知道這樣說很奇怪，但是我所說的無異指的是她的行為總算是符合了她的年齡，所以我想，她小時候的怪異，其實只是天才的特有性格吧！不過有一件事情非常奇怪的就是，她沒事居然逼著我跟慈郎去學網球！
我知道表妹爸爸那邊的家長好像是個體育老師，從表妹6歲開始就教她打網球。可是，表妹學完之後，有一回心血來潮要跟我和慈郎打。然後，我們都一臉茫然但是又理所當然地說：“我不會！”她居然表現出一臉震驚，喃喃說：“現在還不學，以後怎麼走上正選之路啊！”
真是奇了怪了，這附近好像都沒有聽說過有一條路叫“正選之路”的啊？還有就是，我們為什麼要走那條路？更重要的是，走路跟打網球有什麼關係？為什麼一定要學會才能走呢？表妹聽了我的疑問，嘴角抽了幾下，在我看來，這樣的表情實在太不適合出現在小孩子臉上了。不過那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從那時起，表妹就逼著我跟慈郎開始學網球了。我還好，一下子就喜歡上那種黃色小球了。不過慈郎就比較慘了，要嗜睡如命的他每天撥出一點睡覺時間來運動，簡直就是要他的命。所以一開始的時候，往往表妹轉過身去，他就已經抱著球拍癱到地面上了。直到後來我們都學會了最基本的可以進行對打時，慈郎才來了興趣開始用心去學——當然，他大部分時間還是很愛睡覺的。
表妹的母親，也就是靜子阿姨的廚藝很好，尤其是做蛋糕點心更是一絕，這也是我為什麼喜歡去她家的原因之一。也正因為如此，我的思維定勢讓我錯誤地以為表妹必定也繼承了靜子阿姨的傲人廚藝。記得那次，我跟慈郎在她家打遊戲機打得天昏地暗，而阿姨跟姨丈都去工作了沒有大人在家，我便秉承著“虎母無犬女”的理念和“母親做得那麼好女兒哪怕只是學到了十分之一也能燒一手好菜”的美好夢想請她去做飯。那個夢想，後來被定位為幻想……表妹聽到我的要求之後，以十分高深莫測的眼光看我一眼，冷靜地說：“你現在要我去的話，等下無論如何也要給我吃下去哦！你確定嗎？”如果那時我不是那麼沉迷於遊戲之中不去深究她話中含義的話，也不至於做出讓我悔恨至今的一個決定……總之，在廚房傳來幾聲可疑的爆炸聲後，表妹平靜地招呼我們過去吃飯。餐桌上呈現在我們面前的是三盤完全無法辨別顏色和造型的物體，慈郎當下就倒在餐桌上開始打呼了——雖然我很瞭解他隨時入睡的特異功能，但我敢打賭那一次他必定是在裝睡！因為我其實也很想做同一件事！但是，在表妹越發冰冷陰森的目光中，我發揮生平最大的勇氣，以壯士斷腕之姿毅然決然地吞下了第一口——然後，我就毅然決然地沖進廁所裏去吐了——那個口味叫一個震撼啊！而最為不幸的事情是，我居然沒有當機立斷地暈過去，所以在化身成為魔女的某人監視下，硬是把其中一盤完完整整地倒進胃裏了。那一次試練的結果是，我練就了百毒不侵的味覺和腸胃，乃至後來親眼見識了傳說中青學名產乾汁也能做到面不改色屹立不倒。自那以後，我清楚明白到，世界是奇妙的，遺傳這種東西是有無限的可能性的，像我表妹，就奇跡般地遺傳到了我媽的基因對廚藝一竅不通。而我也自此對表妹徹底絕望並立誓要發奮圖強獨立自主親自跟靜子阿姨學習廚藝——畢竟，一個家族裏面有兩個這種段數的廚藝白癡，不學點技藝傍身怎麼能保萬歲平安！不幸中的萬幸是，我雖然身為男生，卻意外地在廚房方面心靈手巧。所以我有點懷疑，其實生物學上是不是有交叉遺傳這種東西存在？
咳……說了這麼多，其實我真的不是要中傷我表妹的，除卻那驚天地泣鬼神聞者傷心見者流淚的廚藝之外，她算是個天才型人物。就像我升上國中參加了網球部之後，雖然球齡和技巧上都占了點優勢，但是因為我的體力原因，在人才雲集的立海大裏還是默默無聞的無名小卒一個，根本無法出頭。有一次我把這個苦惱隨口說了出來被表妹聽到了，她先是以十分複雜的眼神看了我一眼，自言自語地說什麼“居然還是我告訴他的呀”之類的話，然後用更加複雜的語氣說：“那你就帶點蛋糕什麼吃的，上場之前補充能量就好了嘛！”簡直就是醍醐灌頂一言驚醒夢中人啊！雖然我很不爽她用看白癡的眼光看我，但是不得不說，她隨口說說的這個辦法，還真的解決了我最大的困擾幫我順利走上正選之路。所以，以後不該再跟她搶慈郎玩了……
我一直以為表妹會跟慈郎一樣上冰帝念書的，雖然我私心地希望她能到立海大來——我承認，一部分原因是我們的題目她做起來也得心應手啦！但是，我國二的時候，阿姨他們搬了家，住得更遠了，表妹居然到了那個青春學園去。我們見面的時間也就少了很多。
其實，說真的，我是真心喜歡這個表妹的。雖然平時愛跟她拌嘴搶東西，但是我喜歡她看著我神神秘秘地笑，喜歡她用軟軟糯糯的聲音叫我“文太”，喜歡她纏著我要我教她雜技式的網球，喜歡她一看到美麗的東西就兩眼放光，喜歡她搶不過我的時候跺著腳嗔怨，喜歡她想鬼點子整我時大大的眼睛滴溜溜地轉……我有時候甚至希望她是我的親妹妹，那樣的話，我就可以每天見到她了——咳，這決不是因為我每天都有作業不會做的緣故！
?本的回憶
今天，我居然又看到了她。
第一次看見她，是幾個星期以前，那一天，為了幫華村老師拿一份資料到報社去，我才去到了平時極少會去的那一帶。但是，在經過街頭網球場的時候，卻看見了一個國中生在欺負幾個小學生的一幕。
雖然平時我從來不愛多管閒事，但是遇到這種情況似乎也必須要出面。而且那個國中生我認得，是柿木中的九鬼，自以為有著高超的球技，行為品行實在令人無法認同。看見他囂張的模樣，我正想上前去，卻被另一道人影搶了先。
出乎我意料的，那竟然是個女孩子，但是因為她背對著我，所以看不清面容，只看到她一頭長長的紅棕色頭髮。她走到場上，把那個跌倒的小孩扶起來，向他借了球拍，然後說：“欺負小孩算什麼本事，我來當你的對手吧！”
這個時候，我真的由衷地想為她的勇氣喝彩，但卻也不免有些擔憂。要知道，雖然不齒九鬼的為人，但是他的實力在中學生中是算得上不錯的。當然，他這種層次如果遇上了我們學校或者冰帝立海大什麼的正選的話，隨便一個都是可以把他輕易幹掉。但對方畢竟是個女孩子……
我還在想著，他們的比賽已經開始，那個女生居然不轉拍就把發球權讓給了九鬼，而九鬼也毫不客氣地發出一記狠球……球砸到場上，那個女孩子一點動作都沒有，好像被驚呆了一樣！
我有些擔心，想要走出去替她解圍，誰知卻看到她綁起了頭髮，說：“可惜呢……這恐怕是你這場比賽能夠得到的唯一一分了。”
不錯的挑釁，但是，是不是有點太自不量力了？
不過，她仍是成功地挑起了我的好奇心，止住了我的上前的衝動。這個方位，只能看到九鬼那張怎麼看怎麼醜的臉——於是，我儘量小心地移動腳步走到可以同時看到他們兩人的地方去。這才看清了那個女孩子的長相。
很乾淨的女生！就算是以若人那種挑剔的眼光來看，也絕對算得上漂亮！不過，她的表情卻有幾分冷冽。
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九鬼的下一球居然被她輕鬆打回得分。雖然他嘴上說因為一時大意，但我相信他跟我看得一樣清楚，從那個女孩子的回球架勢中，不難看出她是有經驗的老手。只是，能不能贏過九鬼還是個未知數。
然而，接下來，她又是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因為，那一招——是青學天才不二周助的燕回閃！這下子我才想起，她身上穿的那件好像就是青學的校服。九鬼問出了同樣的疑惑，但她只說了不二是她學長。
不得不說，她的實力大大地超出了我的預料。在下面的幾局中，她實現了自己的諾言沒有再丟過一分。這樣的水準，如果身為男子的話，青學的正選絕對會有她一席之位吧！
4-0。這場比賽的勝負已經很明顯了。
我才剛想著，突然看見九鬼猙獰的表情上鑲上了笑容——毫無疑問地使得他本來就不能看的臉變得更不能看。而看他的發球架勢——我馬上知道不好！尤其是當他說出“你技術再怎麼厲害，也終究是個女生！”這句話的時候，我已經知道了他的意圖。他是想打力度重的球，那麼，即便能接到，強大的衝力也只會將她的球拍打飛——這個九鬼，未免太卑鄙了！
這一刻，我希望那個女孩會知道識相地避開，失掉一分沒關係，勉強去接的話只會讓自己的手受傷。但是，她居然不知死活地沖到了球的落點，舉拍要接！我心裏一驚，卻看到她臉上掛著淺淺的笑意，莫名地，我突然平靜下來，覺得她也許真的能夠打回去也說不定。
果然，她手碗輕轉，像是在對付一個普通球一樣輕易就把它挑高打回了。我忽然想到以前華村教練有提過一種叫“太極”的中國功夫，靠的就是以柔克剛。雖然我沒有真正地見識過所謂的“太極”，但是直覺就覺得那個女生用的是同樣原理。
九鬼臉色現在是青紅交錯十分精彩，但是對於這場比賽，他已經不可能再有扳回的機會了。當力度迅猛的那兩記發球被打回之後，他完全就是兵敗如山倒。最後還幾乎是落荒而逃。
那個女孩子鄙視地看了一下九鬼逃跑的身影，回到幾個小孩旁邊，換上了溫柔的微笑，跟剛才的淩厲判若兩人。安撫好他們之後，她拿起書包要走。我忍不住就想沖出去了，結果，華村老師的電話在此刻很不是時候地響起。當我接完電話，環顧四周已經沒有了那個女孩的蹤影。
我莫名地感到失落。
接下來的幾個星期，我總是有好幾次都有意無意地就到了那裏，但是卻沒有再見過她。我只知道她在青學念書，甚至連名字都不知道。
然而就在我已經不抱任何希望的時候，她居然又出現在我面前了。
我該說，這是天意還是巧合呢？就在我們對上青學的時候，她重新出現在我面前，笑吟吟地對我說：“你就是城成湘南網球部的部長吧！我是青學的經理龍崎天籟，初次見面，請多多指教。”
她知道我！雖然對於她來說是“初次見面”，但是對我而言，卻是難得再會啊！
龍崎天籟，我把這個名字默默記在心中。但是，我無意讓他知道我早已見過她，所以用官腔到連我自己都生厭的語句回了她。
她似乎跟我的學妹觀月迷很熟，禮貌性地跟我說了兩句後就跟她一起站到場邊去了。
今天的她跟上次的不大一樣，對著九鬼的時候，她囂張、冷漠，甚至是鄙夷。面對我的時候是有禮而疏離，在跟觀月聊天的時候卻親昵自然，還時不時帶點善意地捉弄。尤其是到若人輸了比賽後，她用來哄騙觀月去看若人的那段話簡直聽得我頭皮發毛，心裏不禁在想——？戶還有千石，你們得罪過她嗎？
這一場比賽，我們輸得很徹底，但同時，我也看出了我們的弱點所在，作為部長的我，自然應當作出檢討。不過離開前，出於禮貌，我還是上前去跟青學的代理部長寒暄了幾句。只是，身為經理的她卻不知道在幹什麼，默默地朝著西邊的天空念念有詞。
龍崎天籟，我還是第一次遇到讓我這麼感興趣的人呢！希望以後，還會有再見面的機會。
花香
當我捧著手上的花出現在自家門前的時候，姐姐看我的驚訝表情讓我覺得自己好像是一個傻子！
我忽略掉她那充滿疑問的目光“噔噔噔”地沖到樓上的房間裏去，把花往窗臺上重重一擱，怒放的幾朵小花抖了抖，我趕緊把它扶正放好——我可不想給那個莫名其妙的女生留下什麼把柄。
不過說起來，花這種東西還真是脆弱，那枝葉細嫩得好像風一吹就會折斷一樣！我最討厭這種弱不禁風的東西了！
下樓吃飯的時候，姐姐一直追問我“花叢哪里來的”，我很順口就回她一句“朋友寄養的”。說完之後，連我自己都一愣，那個人，算是我的朋友嗎？
姐姐的奇怪是有道理的，我從來不養植物動物，家裏僅有那幾盆小盆栽，要不是姐姐在照看著，早就死翹翹了。我寶貴的時間可是用來練球的，種花這種浪費時間又沒營養的事情我才不屑於去做呢！要不是因為欠下了那女生兩件事……說到這裏，我到底是為了什麼欠她的兩件事啊？真是……莫名其妙！
回到房裏，一推門，忽然覺得滿室馨香。
我先是一怔，隨即察覺到香味是從何而來的。那盆據說叫“天竺葵”的植物，正散發著沁人的香味。可能是之前在大街上氣味飄散得快，所以一路抱著它都不覺得有什麼，現在放到房裏，才一會兒，香氣就已經逸滿了整個房間。
這是一種奇特的清香……聞起來讓人覺得很舒服，在這樣的芬芳環繞下，連我晚上做作業的效率都提高了，因此，我也不那麼怨念那女生叫我做養花這種奇奇怪怪的事情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今天練習得太累的關係，我晚上一沾枕就睡著了，並且安安穩穩地一覺到天明，如果不是姐姐進門把我踹醒，恐怕就要遲到了。
很久……沒試過睡得這麼舒服了啊！那個經常做的噩夢，居然沒有再出現了呢！
我起床走到窗邊打開窗戶，發現那盆天竺葵紫白色的小小花朵朝氣蓬勃地搖曳著，好像在對我打招呼似的。
“早安！”我脫口而出之後，才發現自己的舉動有多麼的白癡，不禁笑話自己的傻氣——跟植物說話這種弱智行為，不是只有那些個號稱擁有“浪漫情懷”的小女生才會做的嗎！
今天去看部長的時候，柳生學長又在稱讚那盆叫月亮什麼東東的蘭花（淩：==……是“月華光影”！你這只死沒文化的海帶！）。切……不就是盆花麼！我還真就看不出來有個什麼特別了！連朵花都沒有，長得跟路邊雜草似的，還不如我家的“蝶舞”絢爛呢！
我又被自己的想法驚住了。從來看到窗臺上的那盆都覺得那只是“一盆小花”，什麼時候開始，“蝶舞”這個名字已經刻在我腦中，這麼自然而然地冒出來了？而且，我不是很不屑這些脆弱的生命麼！怎麼剛剛就像那些退休沒事幹比誰的花開得更好的老伯一樣？
可是當天回到家，我卻發現了一件很了不得的事——窗臺上，竟然有一朵紫黑色的小花！
我緊張地轉動花盆看一下，卻不料這一動“蝶舞”的另一朵花又掉下去了！嚇得我趕緊放開手。
第二天，我找到柳生學長想問個究竟。可是跑到了圖書館，一看到站在書架前的他，卻突然不知該如何開口了。
扭捏了半天，直到柳生學長說“沒事的話我先走了”我才豁出去地大聲喊道：“學長，我想請教你怎麼養花！”
“養花？”柳生學長推推眼鏡，雖然他的神情沒什麼異樣，但是明顯上揚的語調藏不住驚訝——我說，我就養個花，值得那麼大驚小怪的嗎！老姐也就算了，連柳生學長也是這樣！
可是，話雖如此，我的臉卻忍不住發燙，我想，我現在一定是紅透臉樣子很可笑吧！
柳生學長不愧是紳士，他馬上就恢復了正常語氣，好像這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一般問：“你養的，是哪一種花？”
“呃……是天竺葵，那個是……直立型皺葉天竺葵。”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把這些東西記得那麼牢。
“天竺葵啊……是喜光的植物，但又很怕熱。平時也不能澆太多水。”真不愧是柳生學長，跟百科全書似的想都不用想張嘴就說出來了。可是，他說的這些，我都已經知道了。
“其實是這樣的，我昨天發現，我家的那盆天竺葵，昨天居然掉了兩朵花！”而我居然覺得很心疼！
柳生學長皺了一下眉頭，似乎不大理解地說：“掉了花？”
“是啊是啊！有一朵是它自己掉的，另一朵是我挪動了花盆一下就掉下來了！”我趕緊解釋道。
柳生學長沉吟了片刻，他再推了眼鏡一下，才問：“那麼，掉的花，是已經開始發黑發蔫的嗎？”
“是啊是啊，就是這樣！你說是不是長蟲子了？或者生病了？還是——中毒了？！不過我也沒放過農藥啊！怎麼會中毒呢？”我很苦惱地托著下巴想道。
柳生學長的神情忽然變得有些古怪，這次沉默了更長的時間，才慢慢地說：“……不管是什麼花，謝了的花，就算你不剪，它也會自己掉的。”
“謝……了？”我傻眼了，一瞬間無法理解學長的意思。
“就是……枯萎的意思。”柳生學長用很憐憫的眼神看著我，讓我再一次覺得自己變成了傻瓜，“花開花謝，這是自然界生生不滅的道理，是合理的迴圈，所以，你的天竺葵並沒有長蟲子也沒有生病更沒有中毒，只是，花開夠了期限，謝了而已。”
我傻眼了，貌似我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不是說……這個季節天竺葵是常開不敗的嗎？”我的嘴巴無意識地開開合合，隱約中，腦袋還迴響著那個女生清朗的聲音“一交夏令競相開放，常開不敗”。
柳生學長的表情更加複雜了，說：“所謂常開不敗的意思，是指夏季裏它的花一茬謝了馬上又有新的一茬開放，看起來終日有花，並不是指一朵花……開了之後就不會謝。”
好吧！我在養花方面是個白癡。所謂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如此而已……
我很羞愧地對柳生學長鞠躬道謝紅著臉想要離去，卻聽到柳生學長又加了一句話說：“不錯，切原，天竺葵很適合你。”
“咦？”很適合我？什麼意思？柳生學長該不會是想說我跟它一樣妖豔吧……
柳生學長的目光已經放回他手上的書本上，隨意地說：“天竺葵花葉的香味很獨特，具有甯神鎮靜的作用。在西方，它常被提取成精油，也有很多醫師對情緒不安者採取芳香治療法的時候就是用天竺葵精油，真田說你有時候太過焦躁，房間裏放一盆天竺葵是有好處的。”
我這下是確確實實地怔住了。
自從把那盆花搬回來以後，只覺得它的味道很好聞，可是從沒想過它還有這一方面的功用！難道，我最近噩夢減少也是跟它有關？
我的心情突然複雜起來。那個女生，給我這麼一盆花，到底是什麼意思？一開始以為她僅僅是為了捉弄我知道我不會養花後故意讓我難看。可是……為什麼偏偏是天竺葵？是巧合？還是……有意為之？
但是，我實在想不出她故意這麼做的理由。所以，應該……可能……大概……只是巧合吧？偏偏，這個時候，腦中又迴響起她最後的那句在當時令我覺得非常莫名其妙的囑咐——
“不過記得，要把它放在你房間的窗臺上啊！”
真的……只是巧合嗎？
可是，她好像也很懂花的樣子。既然柳生學長知道這種花的功效，那麼她也不可能不知道……
我苦惱地皺著眉頭，定在原地冥思苦想。
柳生學長大概是看到我久久都沒動，從書中抬起頭，疑惑地問：“還有事嗎？”
“啊啊！沒有了！”我趕緊跑出圖書館，一路上，還是對這個問題百思不得其解。
本來，今天要對上青學的，那個叫不二周助的，被人稱作“天才”，好像很厲害的樣子。這讓我更加期待與他的對決。
只可惜，天不遂從人願，居然從一大早開始下雨下個沒停，比賽不得不延期。
延期就延期吧！只要不是取消就好！反正我遲早會收拾他的，早一周晚一周對我而言並無差別。
青學那群人……只要幾句話就能夠撩撥起來，真是好玩！不過，那個不動峰的人和他們隊長的妹妹，見了我好像看到仇人一樣，倒讓我心情有些惡劣了。言語上不由得更加挑釁。
“哎呀！赤也，我們又見面了呐！我的‘蝶舞’在你家過得還好吧？”忽然，清朗的聲音傳來，我不用轉頭去看就知道是誰了。
她一如既往地笑吟吟的，那個問題又浮上心頭，我的心情有些複雜，所以，乖乖地回答了她，她卻好像有些驚訝的樣子。
切……這有什麼好驚訝的！我的臉又有些微微發燙了，還好副部長及時開口，我趕緊跟著他走了。
輸了……我竟然輸了……立海大的王牌新人切原赤也，竟然輸了，還輸得這麼徹底！
“網球不是用來製造仇恨的工具。”
對面那個人，擁有像女生一樣的外表，連聲音都是跟女生一樣的柔和，說出來的話，卻擲地有聲，狠狠地打在我心頭。
我無力地跪倒在地，完全不願也不敢相信這就是事實。事情的發生之迅速，讓我幾乎還沒意識過來的時候，已經完結了比賽。
不二周助身上還帶著我給他製造出來的傷痕，我不想的……我真的不願意那樣做的。可是，每次，只要遇上的對手越是強勁，就越是讓我無法抑制地想狠狠打擊對方！每到那種時候，我的靈魂就仿佛脫離身體，飄到上頭去眼睜睜地看著那個紅了眼的人，口吐著殘忍的話語，做著邪佞的事情……那個切原赤也，不是我。那個切原赤也，連我自己都討厭！
我不知道是怎麼站起來，又是怎麼回到隊伍中去的。真田副部長說：“赤也，你看到自己的極限了嗎？”我怔住了，我的極限……
因為我沒能在這場比賽中取勝，所以真田副部長必須要上場了。為了趕上幸村部長的手術，我們不得不留下副部長一人在這裏孤身作戰，先行前往醫院。
都是我的錯，如果我能贏……
一路鬱悶地到達了醫院，卻發現有人比我們更早到了那裏——她居然扔下青學那群人不管來送部長進手術室，部長在她心中的地位果然很重要吧！
不知等了多久，她突然開口了：“如果……立海大輸了，那你們會怎麼樣？”
她這句話像是一支利箭射進我的心，本來已經麻木的感覺重新復蘇，讓我再次憶起剛剛輸給不二周助的憤恨，我想也沒想就大聲吼道：“我們是絕、對不會輸的！”這樣的可能，我拒絕去想！我相信副部長，他是不會敗給一個一年級小鬼的！
可是，原來很多事情，不是只要不去想，就不會發生的。
當胡狼慢慢地說出“青學贏了”的那句話時，我仿佛被一個巨型鐵錘重重敲打一樣，忽然看不到任何東西，也聽不到任何東西，無知、無覺。
我們輸了？王者立海大……輸了？！
這不是真的！這一定是在做夢！我把頭重重地往牆上一敲，希望能把自己敲醒，但是額上傳來的痛感卻讓我的思維愈發清晰……這，不是夢。一切都是真的。
眼眶濕濕的，淚水仿佛馬上就要不受控制地奔湧而出，但是，我不能哭！哭泣是弱者的權利，而我不是！
任由自己無力的身軀滑落跪倒在牆前，我腦中只剩一片空白。直到不知多久以後，有人把我從地上拉了起來，我的思緒才慢慢回籠——原來，真田副部長已經趕到了。
他的臉色跟往常比起來並無異樣，但是我一看見他，卻不由得又感到一陣心酸……如果不是我輸了，副部長就不需要上場，也不至於敗在一個小鬼手下。
今天唯一的好消息就是，醫生出來之後說部長的手術很順利，雖然他現在還是昏迷不醒，但醫生說那是麻醉藥效還沒過的關係，部長只要再休養一段時間就會好起來的。聽到這個消息，大家都松了一口氣。但是，我還是看到副部長和柳學長在放鬆後又蹙起來的眉頭，他們……大概是在想該怎麼向部長彙報輸球的這個消息吧！
副部長讓我們都回去休息，看到她也跟著要走，我的身子自動自發地就上前去說：“喂，我送你去車站。”她看起來好像很驚訝的樣子，也是，每次我都是迫于副部長的淫威之下才不情不願地陪她去，可是現在，貌似我已經很習慣了。從醫院送她去車站就好像跟我每天的練習任務一樣天經地義。
可是，這一路，她卻一反常態地沒什麼話。心情已經不大好的我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喂，你平時不是很多話？怎麼今天突然知道沉默是金了？”可看看她回我些什麼！“獨自吞噬少年的憂愁”？這是什麼跟什麼！還說我很傷心難過的樣子？我哪里有在傷心了？！我只是……不平而已！
對了，她是青學的人嘛！現在青學贏了，她一定是很高興才對，又怎麼會明白我現在的心情！我口不擇言地大吼：“你根本就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瞭解！”是的，她根本就沒有資格站在這裏評判我的心情，贏了的人，又怎麼會瞭解？！
她卻不惱也不怒，平靜地看著我，就像我是一個無理取鬧的小孩一樣，半晌，她才歎一口氣，說：“赤也，今天輸的人不是我，所以如果你不說，我是不可能瞭解你們的心情的。但是，青學贏了，不代表我就該成為你怨氣的承擔者。”
她說的沒錯，我這是在……遷怒吧！明明與她無關的，可是……我就是不甘心，我們都已經很努力了！前輩們很努力，我也很努力，可為什麼就是不能讓我們高高興興地將勝利的獎牌送到部長面前？！
“真是的，明明都難過得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了，還在逞強什麼！”她忽然把我的頭拉下，按在她的肩膀上，沁人的清香撲鼻而來，我卻還是控制不住地說：“我……哪里有要哭！”
“是是是，你沒有哭，是我想哭，不想讓你看到，這總行了吧！反正，現在是你也看不到我，我也看不到你了。”她溫柔的聲音從耳邊傳來，忽然，我覺得自己像一個迷了路的小孩終於找到了母親一樣，不需要再壓抑著自己的茫然無助，強忍著眼眶中打轉的淚珠，可以放任自己撒嬌哭訴了。
她身上的香味很好聞，像窗臺的那盆天竺葵一樣，有著安定人心的作用。我伏在她肩上，仿佛只要這樣就能夠汲取足夠的力量讓我重新站起來一樣。直到我騷亂的心情奇異地被撫平，我才慢慢把頭抬起來，卻不敢看她……我的臉已經燙到不行了！天知道，我現在覺得自己有多丟人！
她卻沒事般說要去趕公車，好像剛才的事情只是我的幻覺，事實上並沒有發生一樣。
可是，臨走前，她居然還撂下一句英語……我嚴重懷疑她是故意的，因為我根本一個字都聽不懂她說的是什麼！不過，看到她笑得開懷，我的心情卻好了很多。
第一次見面，我把她撞倒了，網球掉了一地，被強迫著做苦力，莫名其妙地欠下她第一件事。
第二次見面，她拿這件事威脅我，卻又用一個連我自己聽著都不敢相信的理由幫我瞞著副部長。然後……莫名其妙地又欠下了第二件事。
接下來的幾次見面，都是在部長的病房裏，每一次，我都很不甘願地被副部長點名送她去車站。
不知道第幾次見面，她無端地把抹黑副部長的事情嫁禍到我頭上，讓我有口說不清。碰到不動峰的隊長妹妹後，她一開始明明看起來就很生氣的樣子，卻又莫名其妙地塞給我一盆花要我養活。
對上一次見面，是在我挑釁青學的時候，她的出現卻讓我乖乖收斂起來跟著副部長離開。
最後的這次見面，她的學校贏了我們，她卻讓我靠在肩膀上，發洩著失敗的苦悶。
回到家看到蝶舞絢麗的花朵輕輕地舞動著跟我打招呼時，我腦中忽然浮現出她時而狡詐時而溫和的笑臉。
我想，我開始愛上養花這種以前覺得很無聊的事情了。
公主的騎士
第一次見到天籟的時候，我並沒有多大的感覺，不過因為看見她穿著外校的校服，在路口東張西望，神色有點懊惱的樣子，出於禮貌，我還是上前去問她是否需要幫忙。
她一看到我的時候，馬上眼前一亮，忙不迭地點頭，看來，她真的是在這裏尋找很久了。也是，冰帝校園大得離譜，第一次來的人沒幾個不迷失方向的。（淩：不過，她眼前一亮主要是因為看到了你啊，鳳長太郎！）
本來想把她帶到圖書館去的，可是？戶學長來找我說訓練時間已經到了，我猶豫了一下，她卻很善解人意地讓我先過去訓練。卻沒想到，後來在訓練場上又看見她——原來，她要找的人就是芥川學長啊！
不愧是芥川學長的朋友……冰帝網球部的訓練向來是女生駐足流連的地方，她們在場邊的喝彩呼喊聲幾乎直上雲霄，天籟卻……安然入睡……真是了不得。
再見到天籟的時候，是在路上，那時我剛好接受了中川同學的邀請，她是我班上的同學，其實我也知道，從升上國二以來她就毫不掩飾對我的好感，只是我對她，就跟其他同學一樣，一點特別的感覺都沒有，答應她的邀約，只是不忍拒絕。
回頭就看到天籟在不遠處的櫥窗前低頭作沉思狀，我上前去跟她打招呼，她好像有點嚇到，然後指著櫥窗說她在看裏面的東西，我順著她的手指望過去，卻發現是一家成人用品店……我馬上僵住，目光根本不知道該往哪里擺！真沒想到，這個年頭，居然有人把成人用品店這麼光明正大地開在鬧市中央……更沒想到，天籟居然對這種東西感興趣，而且還那麼大大方方地讓我知道……
指著裏面一套情趣內衣，她笑得很奇怪地說：“我說……那套泳衣設計得還真是奇怪啊！誰敢穿成那樣去沙灘啊！”
原來，她不知道這家是情趣用品店啊！可是，這該叫我怎麼解釋？！
然而她並未深究下去，馬上就換了個話題問我剛剛的女生是不是我女朋友。我這下真的被完完整整地嚇了一大跳！女朋友……我根本從來沒考慮過這個問題，趕緊把這個可怕的問題否定掉。天籟似乎相信了，但是神情卻變得更複雜了。
“長太郎此刻的溫柔將來可能會成為傷害他人的武器呢！畢竟，是你一開始的時候給了她希望，不是嗎？”她的話毫不留情，直直地撞進我心底。
大家都說我是個溫柔的人，這我是知道的，但是，從來沒有人因為我的溫柔指責過我。
他們說我溫柔，說我善良，可是，其實我是知道的，我的溫柔，並不是因為我的善良，而是因為我的懦弱。
從來不忍心拒絕別人，並不是因為我對別人有多關懷，而是因為我自己無法面對別人的失望。
只有天籟，這麼對我說，說我的溫柔，就是我的武器。
是的，她說的沒錯，我用溫柔作為偽裝，保護著自己，我對每個人都溫柔，恰恰是對每個人都保有距離，不讓任何人靠近。一直以來，我以為這樣對大家都好，卻忽略了，我此刻的溫柔在日後會對其他人造成什麼樣的傷害。
天籟似乎對她剛剛的話感到有些抱歉，但其實我是該感激她的。
忽然，她指著別處說“那部電影我想看很久了！不知道dvd出了沒有！”，我轉頭一看，再次僵住——那是一部《香閨豔情》的……呃，官方名稱應該是……色情片吧！
不過她看起來跟我一樣困窘，看樣子，她那也是為了轉移話題隨手一指的。就在我們相對無言的時候，忍足學長打來的電話適時地打救了我們，真是萬幸萬幸，不然，我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了。
忍足學長說的有好戲看，原來是去挑釁青學的那位正選，我對這檔子事沒多大興趣，不過既然學長開口，就過去做一下活動背景給冰帝加強氣勢好了。
之後的情景，就真是奇觀了！我還蠻佩服天籟的，把向日學長撩撥起來並不奇怪，他本身性格就容易有些孩子氣。但是，忍足學長，時時都保持著冷靜和優雅的冰帝軍師也能被她說到百口莫辯，這功力就不一般了。不過，跡部桑知道天籟是跟我一起走過來的時候表現有點奇怪，臉色一下子就拉了下來，好像有點生氣的樣子。
天色已經不早，天籟說要回家的時候我第一反應就是要送她回去，不過……為什麼跡部桑的臉色好像更加烏雲密佈了？害我心裏有些發毛。
回去後的第二天，我就去拒絕中川同學的邀請了。她臉上的失望很明顯，但是我卻覺得輕鬆很多，現在斷掉，總讓她抱著無謂的希望蹉跎光陰吧！
不知道為什麼，我忽然間很想把這件事告訴天籟。
冰帝跟青學的比賽過後，我去探望生病的外婆，居然在醫院門前看到她，可是，她身邊卻陪著一個年齡相仿的男生，初見的驚喜像被一盆冷水澆下！此刻，我終於明白，我對天籟，除了是朋友之外，還多出了些什麼。
那個男生是立海大的二年級王牌，看起來很桀驁不馴的樣子，跟天籟的相處卻很融洽，而他們並肩走著的背影，竟意外地和諧。一種失落的感覺驟然襲來，我才發覺，我有多麼在意！
冰帝的校園祭，我是被向日學長硬拉過來的，其實這幾天我都沒什麼玩的心情，不過用向日學長的話來說就是，“越是心情低落的時候，就越是要靠食物來安慰受傷的心靈”，不管三七二十一把我拖來了，可是因為人太多，沒多久就跟他走丟了。我獨自走在各班級的攤位上，手中不時被塞進一些小東西，卻絲毫不能讓我的心情好起來。
直到，我看到了天籟。
一開始，我真的以為是自己眼花看錯，或者是因為想得太多所以出現幻覺了。可是，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她的身影卻異常明晰地出現在我視線中，讓我情不自禁地叫了她的名字。
回眸一笑百媚生……
天籟不是那種一見面就讓人覺得驚為人天的絕色美女，但是此刻，我真的覺得她轉頭對我的一笑，讓周圍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我的心一下子飛揚起來，把冰糖葫蘆塞到她手中，其實我並不是不愛甜食，只是我更想把好吃的東西都給她。
一聽她說是可愛的女生送的，我就慌張地想要解釋，知道她說的不是那麼一回事之後才定下心來。
她說，我是王子。冰帝裏，跡部是王子，忍足是王子，可是，沒有人說過，我也是王子……
這一刻，我終於很清楚明白自己的心意，我喜歡上天籟了。
我心裏其實很感激芥川學長的，多虧他帶了天籟來，多虧他走丟了，我才有現在的的機會，跟天籟並肩走在熱鬧的冰帝校園內，說說笑笑。
她很容易滿足，很容易快樂，看到她臉上開心的笑容，我也覺得打心眼裏高興起來。直到她突然問起我外婆，我才想起醫院裏的一幕，她身邊，已經有人站在那個位置上了。
一陣苦澀湧上心頭，我努力地維持著微笑，終究還是忍不住問出口：“那……天籟的男朋友最近也好嗎？”
真是個白癡的問題！我問那些東西幹什麼！
但是她似乎對於“男朋友”這個說法感到很驚奇，我立刻重新有了希望，原來，那個立海大的男生，真的，只是路人。
我的心情一下子開朗起來，一掃此前數日的鬱悶。
而此刻，我們正好走到學校裏的小溪旁邊，那條溪的名字，叫“纏綿”。
纏綿，纏綿，纏纏綿綿到天涯。
本來是很好的意境，不過不知道為什麼，天籟忽然臉色微變，身形一晃，我趕緊上前扶住她，讓她依在我懷中，她身上傳來淡淡的香味，讓我心神一陣恍惚。
可是，才過了一會兒，她就脫離了我的懷抱，空虛的感覺隨即湧上。她臉上掛著虛弱的微笑，說她怕水。
原來，她怕水，難怪表現得這麼奇怪。我安慰她說每個人都有害怕的東西，像我的話，就怕蛇怕得要死。
天籟微微一笑，半是玩笑地說：“長太郎真的很溫柔呢！這樣的話，我可是會喜歡上長太郎的哦！”
這次，我不再猶豫，鼓足勇氣就對她說：“那……就喜歡上我吧！”只要你願意喜歡上我……
她似乎有些錯愕，我也知道，是我太急進了，可是，我怕，她太過美好，我怕晚了，她將不會屬於我。
半晌，她垂下了眼簾，淺笑著說：“長太郎是個很容易讓人喜歡上的男生呢！所以，不要誘惑我。”
我一急，怕她以為我是在開玩笑，正想解釋，電話卻偏偏響起，原來是向日學長終於發現我不見了，而且，芥川學長也跟他在一起。
天籟一聽到芥川學長找到了，就想去找他。我沒有挪動腳步，很堅定地說：“天籟，我剛剛說的……是認真的。”
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對一個女孩子有這麼特別的感覺，我知道，這一次，必須採取主動了。
天籟背對著我，慢慢地才告訴我說，她喜歡我就像喜歡向日學長和芥川學長一樣，我明白她的意思，她是要把我當朋友。
預料之中的拒絕，卻還是讓我有些苦澀，不過我是知道的，她不會像以前的我一樣，給人多餘的希望。所以，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沒有什麼好說的。
怕她為難，我假裝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帶她去找學長們。怕地上的碎石太多會絆倒她，我牽起了他的手。
她柔若無骨的手被我緊緊握在掌中，我希望這段路能夠更長，更長。
沒關係的，天籟，你現在還不喜歡我不要緊。就由我來喜歡你吧！
我只要，一直喜歡著你就好。
在即將到達鬼屋出口的時候，忽然身後傳來一聲慘叫，然後叫看到一頭紅發擦過我飛身而出，幾乎同時的，我看到天籟摔向前。我想也沒想，就上前一步伸手抱住她，強大的衝力將我撲倒在地，我只來得及緊緊地環抱住她讓她不至於摔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