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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P)羈絆》作者：沫阿然【完結+番外】

《文案》

一次魔法事故，一次離奇的穿越
十五歲的莉莉發現她竟成了霍格沃茲一年級新生金妮.韋斯萊
那個面無表情全身漆黑的魔藥教授是……西弗勒斯？！
那個傻乎乎的哈利.波特是……她兒子？！
不，這怎麼可能！

這是個屬於兩個人的故事，
兩個糾結成了麻花的人——
西弗勒斯.斯內普（教授）和莉莉.伊萬斯（本尊）……



因為考證的關係，更新會放緩，儘量保持隔日更。
而且已經到了結尾部分了，想處理地更好一些！
恩！（握拳）

內容標籤：HP 魔法時刻 靈魂轉換 天作之和

搜索關鍵字：主角：莉莉.伊萬斯，西弗勒斯.斯內普 ┃ 配角：金妮.韋斯萊，哈利.波特及HP眾人 ┃ 其它：莉莉，教授

[color=royalblue][b]《讀者感受》
[/b][/color]　
[b][color=#4169e1]無意中看到這一本，沒想到一翻開就停不下來了。[/color][/b]
[b][color=royalblue]說的是學生時期的莉莉因為一條保護咒出的差錯穿越成一年級的金妮。[/color][/b]
[b][color=royalblue]莉莉穿越的時候還很討厭詹姆，無法相信她會嫁給他，並生下哈利。[/color][/b]
[b][color=royalblue]而且很多事情都改變了，她嘗試聯絡佩妮等等以前的人，人事已非外佩妮也變了樣。[/color][/b]
[b][color=royalblue]莉莉覺得她是莉莉伊萬斯，而不是莉莉波特。[/color][/b]
[b][color=royalblue]莉莉不敢告訴教授她的事情(穿越前就絕交了)。[/color][/b]
[b][color=royalblue]哪知道教授早就已經發現，為了尊重莉莉的意願而什麼都不說，[/color][/b]
[b][color=royalblue]用行動深情默默守護著她。[/color][/b]
[b][color=royalblue]看完這本書只有兩個字可以形容，深情，除了深情之外還是深情。[/color][/b]
[b][color=royalblue]教授一輩子會愛上永遠不會改變的只有莉莉伊萬斯這個人。[/color][/b]
[b][color=royalblue]教授為了她放棄了許多許多。[/color][/b]
[b][color=royalblue]只能說世界上最偉大的便是愛。[/color][/b]
[b][color=royalblue]今生今世，心已定，情不移。[/color][/b]
[b][color=#4169e1][/color][/b]
[b][color=#4169e1]題外話：看完這一本後看別的HP同人都無法接受教授CP，只能說穿越女重生女其他女主去死去死吧˙口˙[/color][/b]

[[i] 本帖最後由 悠于 於 2017-2-16 00:37 編輯 [/i]]

　楔子

　　“放開他！”莉莉喊道。她把她的魔杖抽了出來，對準了詹姆斯和小天狼星，緊繃著臉重複道：“把他放下來！”
　　“哎，伊萬斯，別逼著我對你施毒咒。”詹姆斯謹慎地盯著那支指著他的魔杖，嚴肅地說道。
　　“那就給他解開咒語。”
　　詹姆斯深深歎了一口氣，接著轉身面對倒吊在樹上的斯內普，低聲說出了破解咒。“算你走運，伊萬斯在這裡，鼻涕精！”
　　斯內普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低聲吼道：“我用不著她這種臭烘烘的小泥巴種來幫忙！”
　　莉莉眨了眨眼。
　　“很好，”她冷冷地說，“往後我再也不會操這個心了。還有，如果我是你的話，就不會在大白天出來丟人現眼。鼻涕精！”
　　“是的，我再也不會操這種心了， never(絕不)！”莉莉在日記上快速地寫道，然而羽毛筆筆尖停留在了never的r上便再也無法挪動分毫，直到它在淡黃色的羊皮紙上留下了一個重重的墨漬。莉莉怔怔地看著這個墨漬，良久才咬著唇劃掉了這個never，繼續寫道，“除非他向我道歉。”
　　莉莉噓了一口氣合上了日記本，把之前準備寫的信拿了出來——
　　親愛的佩妮：
　　我已經考完O.W.Ls了，題目比想像中的難得多。再有兩個星期就放假了，你會來車站接我，對嗎？
　　我很抱歉之前對你說的那些話。你說的對，巫師中也不全是好人，我看到他們對瑪麗幹的那些事了，黑魔法，簡直是邪惡！我終於能理解你的擔憂了，不過親愛的姐姐，我有辦法能讓你和爸爸媽媽不受到邪惡巫師的侵害。
　　我在禁書區找到了一條咒語（我知道你又該數落我了，我沒有偷偷去，我有斯拉格霍恩教授的批條），它的效果很驚人，能讓與施咒巫師有血緣關係的親人遠離黑魔法的傷害。我已經學會它了，你高興嗎佩妮？我迫不及待的想要去試驗它，是的，在寫完這封信之後就去！
　　我和西弗勒斯吵架了，他竟然叫我“泥巴種”，這是對像我這樣非巫師血統的巫師的最大侮辱。我的朋友們都不明白我為什麼會和一個邪惡的斯萊特林走得那麼近，我知道你也不喜歡他，可我以為他是不同的，或許我又錯了。
　　還有一個小時就宵禁了，我要趕在宵禁之前試驗一下新咒語。親愛的佩妮，兩個星期之後見，替我吻一下爸爸和媽媽，說我愛他們。
　　愛你的莉莉
　　莉莉把寫好的信塞進信封裡小心放置在書桌中央，她要趁瑪麗她們回來之前試驗她的咒語。她給房間的門扔了一條封閉咒，然後把魔杖貼到了心臟處，輕聲地念出了咒語——
　　“Give the soul , protect……”
　　房間裡的空氣開始扭曲，記事本“嘩嘩”地翻著頁，書桌上的信封被吹了起來，在碰觸到莉莉身體的瞬間化成了灰燼，而莉莉，倒了下去——
　　———————————————————————————————————————
　　哈利和裡德爾同時望著日記本，接著，哈利不加思索地就像他一直就有這個念頭一樣，抓起蛇怪的毒牙直接刺入日記。
　　隨著一聲綿長，痛苦，瘋狂的尖叫，日記中的筆墨噴射而出，湍流如注，溢滿哈利的雙手，又流向地板，裡德爾蠕動著，扭曲著，尖叫著，痙攣著，接著……
　　他死了，四周一片沉寂——
　　哈利勉強站了起來，渾身顫抖著，他暈眩得就如剛剛坐火箭繞行了數公里。他慢吞吞地收起魔杖和帽子，再用盡全力把閃著冷輝的格蘭芬多寶劍從蛇怪的喉嚨裡拔了出來
　　石室深處傳來一陣微弱的呻吟聲，金妮動了，當哈利趕緊上前時，她已坐了起來——
　　“你沒事吧，金妮？”哈利擔憂地問道。
　　紅發女孩茫然地環顧四周，當她視線最終定格在了哈利的臉上——
　　“詹姆斯.波特？”

　　Chapter 1

　　“詹姆斯.波特，你怎麼會在這裡？”莉莉站了起來，再一次環顧四周，“這裡……是哪裡？”
　　“密室，斯萊特林的密室。”哈利回答說，“你被伏地魔的日記本迷惑了……”他沒有注意到莉莉對他的稱呼。
　　“哈？”莉莉瞪大了眼睛，“那個人？你是說那個人的日記本，可是我沒有碰過……波特！是你把我弄到這裡的對不對？你又想玩什麼花樣！你的那幾個豬朋狗友呢，嗯？”
　　這一次換哈利瞪大了眼睛：“金妮，你在說什麼啊？難道是伏地魔的日記本對你做了什麼？”他伸手去碰她，卻被狠狠地拍掉了。
　　“別碰我，詹姆斯.波特！我警告你，最好把我帶出去。”
　　哈利指著自己大聲地說：“金妮，我是哈利，哈利.波特！”
　　“哈利.波特？”莉莉眯著眼仔細地打量起眼前這個人——他穿著格蘭芬多的長袍，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黑髮，戴著眼鏡，嗯？眼鏡？波特從來不戴眼鏡。而且這個男孩的眼睛是碧綠色的，好像也比波特矮一些，……那麼他真的不是詹姆斯.波特了……他身上那些血跡是怎麼回事……
　　她那雙漂亮的亮棕色眼睛變得狹長：“你說你叫哈利.波特？”
　　哈利瑟縮了下，老實地點了點頭。
　　“你跟詹姆斯.波特是什麼關係？遠房親戚嗎？”
　　哈利張大了嘴，半天沒有發出聲音。然後他眨了眨眼：“他，他是我爸爸。”
　　“哈？”莉莉再一次瞪大了眼睛，“老天，你在開玩笑嗎？詹姆斯.波特是你爸爸？你怎麼不說瑪麗.馬克唐娜是你媽媽呢？”
　　“我媽媽是莉莉.波特。”哈利小聲地嘟囔了句，因為太小聲所以並沒有引起莉莉的注意。哈利歎了口氣，擔憂地看著眼前的女孩，他已經認定金妮肯定是受到了什麼不得了的傷害才會變得這麼……這麼古怪。於是他小心翼翼地說道：“金妮，我沒有跟你開玩笑，我想我最好是帶你去下醫療翼。”
　　“金妮？誰？”
　　哈利平靜地看著她，然後伸手指著她：“金妮.韋斯萊，你，霍格沃茲一年級學生。”
　　莉莉順著哈利的手指低頭看向自己——老天，這不是她的衣服！不是她的鞋子！她又看舉起了雙手——它那麼小，根本不是她的手！
　　她不可控制地死死瞪著那雙手，呆立在那裡。
　　這時候一直盤旋在密室門口的福克斯鳴叫了聲，哈利回頭去看，正好看到鄧布利多從石門裡跨了出來，他像是看到救星一樣地揚起了臉，卻在下一秒垮了下來——油膩膩的老蝙蝠！
　　“鄧布利多教授！”哈利本能地忽視了斯內普望向鄧布利多，“金妮她，她……”
　　鄧布利多校長？!
　　“校長先……”莉莉立刻抬起頭，卻在下一秒徹底僵住了，“西、西弗勒斯……？”老天！一個成年的……西弗勒斯！或者他是西弗勒斯的父親？但是西弗勒斯的父親兩年前就已經……
　　斯內普只是皺了皺眉，連看都沒看莉莉一眼就徑直地朝哈利身上扔各種檢測魔咒。哈利雖然厭惡，但也沒有排斥斯內普的魔咒檢測，現在他的注意力已經完全用在了跟鄧布利多講訴他的冒險旅程上了——日記本、血字、湯姆.裡德爾以及蛇怪，當然還有金妮的古怪。
　　“鄧布利多教授，金妮一定是受到了黑魔法的侵害，她很不對，”哈利小聲地說，
　　“她表現得完全不認識我，她管叫我詹姆斯.波特，認為我是我爸爸。”
　　鄧布利多若有所思地看了像見了鬼一樣地瞪著斯內普的莉莉一眼，半月形鏡片閃過一絲亮光。他走過去摸了摸莉莉的頭，搶在莉莉開口之前說道：“我們先上去吧，很多人都在擔心你們。”他一邊說著，一邊揮了揮魔杖，一隻銀色的鳳凰從他的魔杖中飛了出來，率先離開了密室。
　　當福克斯帶著他們飛出長長的蛇道時，莉莉已經不再看斯內普了，儘管他和西弗勒斯很像，但他不是……吧。
　　哈利一路上都在詢問羅恩的下落，當鄧布利多告訴他，羅恩和洛哈特已經先一步被救出了密室的通道這時候應該在醫療翼時，他才松了一口氣。福克斯一直把他們帶到了校長辦公室，麥格教授和龐弗雷夫人已經等在那裡了。
　　龐弗雷夫人分別給莉莉和哈利做了魔法檢測，而哈利不得不再一次敘述了他的冒險旅程。
　　“很好。”麥格教授握緊了雙手，“你活著救出了金妮，但我不得不說一句，你沿路破壞了起碼100條校規！”
　　斯內普冷冷地哼了一聲：“偉大的哈利.波特。”
　　“好了米勒娃、西弗勒斯，有時候我們必須為一些表現優秀的人打破常規，”鄧布利多朝哈利眨了眨眼，“一個‘特殊貢獻獎’，並且，讓我想想……格蘭芬多加200分怎麼樣？”
　　哈利歡呼了起來，但他很快就被麥格教授和龐弗雷夫人帶走了，因為他手臂上的傷勢。（她們也想帶走金妮，卻被鄧布利多無聲地制止了。）
　　西弗勒斯？！——
　　莉莉睜大了眼再一次直直地瞪著斯內普，此時的她已經完全混亂了，她見到了鄧布利多校長、麥格教授和龐弗雷夫人，確實是他們，但他們都比早上的他們看上去要老上許多。而眼前這個她從來沒見過的斯內普教授，沒錯，哈利稱他為斯內普教授……而就在剛才，校長先生叫他西弗勒斯……
　　斯內普感覺到了她的目光，厭惡地瞥了她一眼，隨即收回了視線：“阿不思，你最好自己看好波特家的小崽子，否則我不介意親自把他踢出霍格沃茲。”然後甩門而出。
　　辦公室裡只剩下了莉莉和鄧布利多。
　　“別站著了，坐下吧我的孩子。”鄧布利多率先坐到了椅子上，他從抽屜裡拿出一把巧克力推到了莉莉面前，“我想你需要這個。”
　　“是的，謝謝。”莉莉剝了一顆含在嘴裡，“校長先生，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我不明白為什麼你們都叫我金妮，我是莉莉，莉莉.伊萬斯！霍格沃茲五年級的學生。白天剛考完O.W.Ls，我給佩妮寫完信然後就試驗了一個新咒語，然後睜開眼睛我就看到了哈利.波特，他說詹姆斯.波特是他的爸爸，老天，這太荒唐了，詹姆斯也才五年級……”
　　莉莉一停不停地快速說著，完全沒給鄧布利多插話的空間：“而剛才，斯內普教授，不，我不記得我們有一個叫斯內普的教授；我聽到了您叫他西弗勒斯，西弗勒斯.斯內普？天！這太、太匪夷所思了！我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我是說，儘管他們很像，但是，但是西弗勒斯也只有十五歲啊！而我，”她把雙手舉到了眼前，“這不是我的手，我、我這到底是怎麼了……”莉莉的雙手按在了辦公桌上，求救似地望向了鄧布利多。
　　“你能給我講講那個魔咒嗎？”鄧布利多說。
　　莉莉的眼神躲閃了下，但最終還是決定把它說出來：“是……很抱歉先生，我是在禁區裡無意中翻到的……”接著，她把她怎麼找到它，怎麼學會了它，為什麼會想到使用它，一點一滴全部告訴了鄧布利多。
　　鄧布利多一直溫和地看著她，在她講完後沉思了約有一刻鐘，才開口：“我想大概就是這條魔咒的緣故。這條魔咒是以靈魂獻祭的方式對親人施加保護。我認為你的咒語沒有念錯，魔力輸出也是正確的，但是缺少了最關鍵得一樣東西才導致魔咒出現了偏差。”
　　“什麼？”莉莉急切地問道。
　　“施咒對象。“鄧布利多抿了抿嘴，繼續說，“咒語被完整吟唱之後，部分靈魂就被契約收取了作為，暫且稱它為訂金，作為訂金。當契約即將達成時，它卻發現沒有了要保護的物件，於是契約不可能成立。而之前收取的那部分靈魂也就因為不符合等價交換的原則被還了回來。你要知道，涉及靈魂的魔法都是極為神秘的，很可能在靈魂歸還的時候出現了一些不可預知的問題，導致那部分靈魂，也就是你，被沖入了時間洪流，最終出現在了這裡。”
　　莉莉張大了嘴：“部分？您說我只是部分靈魂？”
　　“不，”鄧布利多搖了搖頭，“我恐怕你是完整的，因為金妮。哈利說的話你也聽到了，日記本吞噬了金妮的一部分靈魂，剩下的那部分應該正好和你拼成了完整的一個靈魂，所以……”
　　莉莉已經完全說不出話來了。
　　“所以，我的孩子，我得說，你很可能既是莉莉.伊萬斯也是金妮.韋斯萊。”

　　Chapter 2

　　“我想您說的對，校長先生。”莉莉把耷拉著的腦袋抬了起來。鄧布利多校長已經讓她相信了她來到了十七年後，那麼，儘管她沒有絲毫屬於金妮.韋斯萊的記憶，她也有可能是她，一部分，大概。所以，就像校長先生說得那樣，她得代替金妮活下去，至少不能讓韋斯萊夫婦傷心，說不定什麼時候屬於金妮的記憶就蘇醒了，而她也能順利地回到十七年前。
　　“校長先生，那麼西弗勒斯真的就是西弗勒斯了？”莉莉忽然問道。
　　鄧布利多眨了眨眼：“是啊，就是你認識的西弗勒斯。需要我告訴他真相嗎？”
　　“不。”莉莉下意識地說，“不用。”他們已經絕交了，而且這麼多年……或許西弗勒斯早就忘記她了。
　　鄧布利多溫和地看著她沒有說話，只是他的半月形鏡片閃了閃。
　　這時候校長室的壁爐突然燃燒了起來，從綠色的火焰裡沖出來一個人——
　　“金妮！”
　　是韋斯萊夫人，她大步地朝莉莉走去，緊緊地摟住了她親吻她的臉頰，韋斯萊先生緊跟著也從壁爐裡邁了出來。
　　“金妮，”韋斯萊夫人上上下下仔細地打量著女兒，“金妮，你有沒有事？”
　　“我……”莉莉求助似地看向鄧布利多。
　　鄧布利多坐在椅子上，愉快地微笑著說：“亞瑟、莫麗，金妮她沒事，只是稍微有點記憶混亂。”
　　“記憶混亂？”韋斯萊夫人拔高了音量，更加仔細地查看女兒。
　　“你們不用太擔心，會恢復的。”鄧布利多朝莉莉眨了眨眼，莉莉則感激地朝他笑了笑。
　　亞瑟拍了拍妻子的肩：“既然鄧布利多教授這麼說了，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金妮現在看上去很好，是嗎金妮？”
　　“是的，我很好。”莉莉僵硬地扯了扯嘴角。
　　韋斯萊夫人還想說些什麼，很快就被鄧布利多扯開了話題。他告訴他們是哈利救了金妮，韋斯萊夫人立刻就想去探望哈利，但因為已經過了宵禁只好作罷。但她堅持要留在霍格沃茲陪女兒渡過這個晚上，鄧布利多同意了，莉莉也只得無奈地點頭。等到第二天早上一到探視時間，韋斯萊夫人便帶著莉莉、羅恩、雙胞胎和帕西趕去了醫療翼。
　　“哦哈利，你救了她，你救了她，你怎麼做到的？”韋斯萊夫人很激動，一把就抱住了胳膊上還纏著繃帶的哈利，其他人也都十分好奇。於是哈利不得不再一次講述他昨晚驚心動魄的冒險旅程。
　　當他說到日記本和金妮時，韋斯萊夫人鬆開了他，沉著臉看向了金妮：“金妮！我難道沒有教過你嗎？我跟你說過什麼？像那樣一個可疑的東西，裡面全都是黑魔法！你怎麼敢，怎麼敢！”
　　莉莉不敢去看韋斯萊夫人，只是低著頭小聲地說了句：“我很抱歉。”
　　等到哈利的講述快要接近尾聲時，龐弗雷夫人來了——手裡端著放滿了藥劑的託盤，往門口一站，就那麼眯著眼平靜地看著仍顯得十分激動的韋斯萊夫人和她那幾個吵吵嚷嚷的孩子。
　　“波比，我知道了，我們馬上就走，還有一點，就一點。”韋斯萊夫人朝門口尷尬地笑了笑，然後催促哈利趕緊講完。
　　“我把蛇怪的毒牙□了日記本裡，然後他就消失了。”哈利快速地說，“然後鄧布利多教授就趕過來了，把我和金妮帶出了密室。”
　　門口的龐弗雷夫人咳了聲，韋斯萊夫人立刻從床上跳了起來，在親吻了哈利和金妮的臉頰並囑咐了幾句之後就帶著其他孩子迅速地離開了病房。是的，金妮被留下了，因為她需要再次接受檢查。
　　“韋斯萊小姐，你最好在病床上躺下來。”龐弗雷夫人在給她檢查完之後說，“把這瓶魔藥喝掉然後靜養一天。你也一樣，波特先生。”
　　哈利接過了魔藥瓶苦著臉，乖乖地把顏色、氣味都極為詭異的魔藥吞了下去。“夫人，金妮她沒事吧？” 他小聲地問。
　　龐弗雷夫人明顯愣了下，然後回答說：“應該沒什麼問題。”在收回空藥瓶後她也很快離開了病房。
　　“哈利，你還好吧？”莉莉已經躺在了床上。
　　“很好，你呢？現在知道我是誰了吧？”哈利笑著說。
　　莉莉也笑了：“哈利.波特，詹姆斯.波特的兒子。”她已經有點接受事實了，既然她都已經成了金妮.韋斯萊，那麼哈利.波特其實是詹姆斯.波特的兒子也就變得不那麼難以接受了，況且——
　　“你和你爸爸長得真像。”
　　“那當然，他是我爸爸！每一個人都這麼說，我長得很像我爸爸，而我的眼睛像媽媽。” 哈利頗為自豪地說，漂亮的眼睛在鏡片後面一閃一閃的。
　　“你媽媽？”莉莉專注地看著哈利的眼睛，那雙眼睛——翡翠綠、杏仁狀……像極了她曾在鏡子裡看過千百遍的自己的眼睛……
　　“是啊，海格說它們簡直一模一樣。”哈利興奮地咧了咧嘴，他的手在枕頭底下摸索著，“你想看看他們的照片嗎？”
　　“好啊！”莉莉從床上坐了起來。
　　哈利拿著照片跳下了床：“你看，這是我爸爸，這個是我媽媽。”他指著照片上抱著孩子的一男一女說道。
　　“你、你說這是你媽媽？”莉莉僵住了，她張大了嘴，眼睛死死地瞪著正向她揮手的紅頭髮女巫的臉。
　　“是啊，我媽媽，莉莉.波特，她漂亮吧？”哈利樂呵呵地問。
　　“莉莉.波特？！你說她叫莉莉.波特！”哈利老實地點了點頭，莉莉顫抖地繼續問：“那之前呢，之前叫什麼？”
　　“伊萬斯，莉莉.伊萬斯。”哈利說。
　　——莉莉.伊萬斯？！
　　莉莉頓時覺得自己的腦袋像是被人打了一悶棍一樣地嗡嗡作響……她從床上跳了起來，一把搶過哈利手上的照片便沖出了病房——
　　這絕對不是真的，這怎麼可能是真的？！
　　莉莉快速地穿梭在城堡狹長的通道裡，時不時地低頭看一眼手裡的照片。或者那個男人的確是詹姆斯.波特，但那個女人……怎麼可能是她！她現在就在霍格沃茲，甚至比哈利.波特還低一年級，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大的兒子！老天！可那個女人！那個女人為什麼該死地像極了她？！甚至是頭髮上的卡子——那卡子是她生日時佩妮送她的……
　　她迫切地需要找鄧布利多校長，是的，現在只有他能給她解釋——
　　她一直埋頭趕路，在上到八樓校長辦公室的樓梯拐角處時——
　　“呯——”
　　她被重重地撞倒在了地上，照片飛離了她的手，落在了地板上，正上方一隻腳踩了過來，即將踏到照片上——
　　忽然，它被強行收了回去，它的主人因此踉蹌了下。
　　莉莉順著照片往上看——
　　西弗勒斯！
　　像見了鬼一樣地死死盯著照片的西弗勒斯——
　　莉莉愣了愣，快速地從地上爬了起來順便撿起了照片，拍了拍上面的灰。
　　“格蘭芬多扣十分，”斯內普的最後看了眼照片上的某個女巫，“對教授不敬。”然後與她擦身而過。
　　莉莉淡淡地看了他離去的背影一眼，繼續朝校長室邁開了腳步，兩隻滴水獸近在眼前——
　　她知道必須有口令，門才會打開。但是現在，她實在是太急了，右手便不由自主的重重地拍在了櫟木門上。突然起來的巨響聲，嚇得掛在門口的畫像倉惶逃離了畫框。
　　幾秒鐘後，門自動開了。
　　莉莉徑直朝鄧布利多的辦公桌走去，慌張地將照片拍在了桌子上——
　　“校長先生！這個、這個到底是怎麼回事？”她有些慌亂地說，“我明明就在這裡，為什麼……哈利.波特的媽媽……照片上的女人……我……”
　　鄧布利多看了眼照片然後笑眯眯地看著莉莉：“孩子，我和你說過了，跨越了時間洪流的只是莉莉.伊萬斯的一部分，剩下的部分還在繼續她的生活。”
　　莉莉再一次愣住了，呆呆地看著鄧布利多，他正笑眯眯地朝她點頭——
　　一刻鐘後——
　　“好吧，”莉莉煩躁地在辦公室裡轉著圈，“問題是、問題是，為什麼她會嫁給詹姆斯.波特？我是說，既然我們其實是同一個人，我並不喜歡波特，他的有些行為……甚至厭惡……”
　　“事實上她最後就是選擇了詹姆斯，而哈利也正是莉莉和詹姆斯的孩子。”鄧布利多輕描淡寫地說。
　　“不！”
　　“啪——”地一聲，莉莉的雙手重重地拍在了辦公桌上——
　　“哈利.波特是莉莉.波特的兒子，不是莉莉.伊萬斯的！”她吼道。
　　一吼完，莉莉就頹喪地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鄧布利多溫和地看著她：“去趟圖書館吧，那裡有這十七年的報紙。”
　　“謝謝您校長先生，我會去的。”莉莉小聲地說。
　　“啊，還有一樣東西，我想是時候物歸原主了。”鄧布利多朝她眨了眨眼，從抽屜裡拿出一支魔杖，把它遞給了莉莉，“柳木，十又四分之一英寸，特別適合操作魔咒。”
　　莉莉睜大了眼睛，猶豫著要不要去接：“為什麼，它怎麼會在您這裡？”她不敢置信地看著鄧布利多手裡的魔杖，“我是說既然那個莉莉和波特結了婚並且生了哈利，那麼這支魔杖不是應該在她手裡嗎？”
　　鄧布利多張了張嘴，握著莉莉的手把魔杖放到她手心裡：“那又是一個故事了，我想你最好自己去弄明白。這裡有一張批條，平斯夫人會很樂意為你提供幫助的。”
　　“謝謝您校長先生。”莉莉緊緊地握了握手裡的魔杖，同時從口袋裡抽出了另一支魔杖，“我可以用它嗎？我想沒人會認出來，金妮的魔杖也是柳木的。”
　　鄧布利多沉默了一下，目光在兩支魔杖上流連，然後微笑著說：“我想是的，它們幾乎一模一樣。”
　　“謝謝您。”莉莉也笑了。

　　Chapter 3

　　當莉莉渾渾噩噩地從圖書館回到城堡主樓時，猛然發現她現在的心情與禮堂裡歡樂的氣氛格格不入——
　　禮堂裡到處都插著印有格蘭芬多獅子的金紅色旗子，因為哈利額外的兩百分使得格蘭芬多以22分微弱的優勢擊敗了斯萊特林贏得了今年的學院杯。而在麥格教授宣佈今天的考試取消後，整個禮堂都沸騰了。
　　“你做到了！你做到了！”赫敏無意識地撞開了在門口呆立著的莉莉，大叫著朝哈利跑去與他擁抱，很快的羅恩也加入了他們，接著是幾乎所有的小獅子。
　　莉莉抱著從圖書館借來的報紙，站在門口憂傷地看著哈利，從手臂縫隙間露出來的報紙一角清晰地顯示著日期：1981年11月1日。在她看著哈利的時候，教授席上的某個黑衣教授看了她一眼。
　　剩下的夏季就在明亮陽光的薄霧中過去了，霍格沃茲又恢復了原樣，只有一些小小的不同：黑魔法防禦術課程被取消了（“但是我們還是有一大堆的練習。”羅恩對滿腹牢騷的赫敏說）。時間過得特別快，在莉莉稍微適應了現在的身份後，就到了搭乘霍格沃茲特快回家的日子。
　　莉莉、哈利、羅恩、赫敏、喬治和弗雷德同坐一間包廂。他們充分利用最後幾個小時，在離開列車前，使用魔法。他們相互發射著無傷大雅的煙花魔咒，並且用繳械咒解除對方的武器，哈利在這一項上表現的極為在行。而且他總會時不時地停下來問一句：“金妮，你還好吧?”或者“金妮，要一起嗎？”這讓莉莉既感動又不由地生出一種無可名狀的情緒——被自己理論上的兒子像照顧妹妹一樣的照顧了……
　　而哈利對莉莉的關心徹底娛樂了雙胞胎——
　　“金妮我的小妹妹，哈利王子在向你招手哦。”喬治湊到了莉莉一邊。
　　“在招手哦。”弗雷德湊到了另一邊，他們倆開心地就好像要過生日一樣。
　　在他們的嬉笑打鬧中霍格沃茲特快開始減速，然後慢慢地停了下來。
　　哈利飛快地翻出他的羽毛筆和羊皮紙，抄下兩串數位同樣的數位，然後撕成兩半，他將其中一份交給了赫敏。就在他想把另一份交給羅恩時，他猶豫了，最後他把它塞進了羅恩身後的莉莉手中（雙胞胎開始吹口哨了）。
　　“金妮，這是電話號碼，去年夏天韋斯萊先生已經學會怎麼使用電話了。有什麼事打給我好嗎？羅恩、赫敏還有喬治、弗雷德，你們也一樣，我實在受不了整整兩個月只跟佩妮姨媽他們說話。”哈利說。
　　“要打電話哦！”佛雷德模仿著哈利的口氣在莉莉耳邊說。
　　“我們的小妹妹感動的要哭了呢！”喬治在另一邊說。
　　而莉莉完全沒有聽到雙胞胎的調侃，她怔怔地看著手裡的羊皮紙，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這上面是佩妮的電話號碼……
　　“金妮，下車了。”赫敏拍了她一下，然後追著哈利往車廂門口擠，“哈利，你姨媽、姨夫會為你感到自豪的，當他們知道你今年做的那些事之後。”
　　“自豪？”哈利看了她一眼，“你瘋了嗎？他們只會因為我沒有死，或者我沒有設法死掉而感到遺憾……”
　　莉莉愣了下，當意識到哈利說的是誰時她立刻反應了過來，很快地擠下了車想要截住哈利問他佩妮現在怎麼樣了，但她被等在月臺上的韋斯萊夫人抱住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哈利消失在通往麻瓜世界的那面牆裡——
　　這天晚上，韋斯萊一家開了慶祝party慶祝金妮安然無恙地回到家，連遠在羅馬尼亞的查理也趕了回來。大家都很開心，尤其是羅恩，韋斯萊夫人為了這個party炸了起碼十人份的炸雞腿。莉莉也很開心，她想這是她莫名地來到這個世界最開心的一個晚上了，如果她不用一遍又一遍地回答雙胞胎們的那些古怪問題，譬如：還記得這個馬桶圈嗎？小羅恩的愛稱是什麼？（所有人都知道她遭受到魔法侵害而記憶混亂的事了），那麼一切就完美了。
　　睡覺前，莉莉向韋斯萊先生提了個請求，她希望他能帶她去魔法部，她想給哈利打個電話。韋斯萊先生欣然同意了，這又給了雙胞胎兄弟調侃她的機會。她不明白，這兩兄弟為什麼老是用這麼曖昧的口吻說她和哈利，但是，誰在乎呢，莉莉想，她很快就能給爸爸媽媽和佩妮打電話了。
　　第二天一早，韋斯萊夫人就叫醒了她，催促她趕緊吃早飯，因為韋斯萊先生早上在部裡有個會，可以順便帶她去打那通重要的電話。
　　“金妮親愛的，不要碰任何可疑的東西，任何！”韋斯萊夫人一邊幫她整理領子一邊忍不住再次提醒她。
　　“行了莫麗，再不走我該遲到了。”韋斯萊先生把裝有飛路粉的碗遞到了莉莉手上，溫和地說，“魔法部，別緊張。”
　　在綠色火焰中不停地旋轉了幾圈之後，莉莉終於再次呼吸到了新鮮空氣。韋斯萊先生很快就從她隔壁的壁爐中跨了出來，他把她帶進了一個紅色的電話亭，簡單地對著話筒說了幾句後，電話亭就化身成了電梯一眨眼的功夫出現在了倫敦一處比較安靜的街頭。
　　“金妮，知道怎麼用電話嗎？”韋斯萊先生不放心地問。
　　莉莉把緊握在手裡的羊皮紙攤了開來，點了點頭：“我知道，我是說哈利教過我了。”
　　“好的，那我去外面等你。”韋斯萊先生戀戀不捨地將電話交給了莉莉，然後走出了電話亭。
　　好的，不能緊張。
　　莉莉握著電話深深地吸了口氣，她顫抖著按下了那串她深刻印在腦子裡號碼，電話很快就被接起了，一個公式化的女人聲音從裡面傳了出來——“對不起，您播的電話是空號。”
　　好吧，莉莉想，也許爸爸媽媽搬了家或者他們和佩妮一起住，於是她拿出了哈利給她的羊皮紙，撥通了上面的號碼，在“嘟嘟——”兩聲之後，它被人接了起來。
　　“我是達力•德思禮，你找誰？”
　　從電話那頭傳來了很不耐煩的男孩的聲音，不是哈利，莉莉愣了愣。
　　“喂！我問你找誰？！”聲音變得更不耐煩了。
　　“是，是的。”莉莉馬上說，然後她又停了停，重新吸了口氣，“我找盧克•伊萬斯或者凱薩琳•伊萬斯。”
　　“沒有這個人！”
　　電話被粗暴地掛斷了，只剩下短促的“嘟嘟”聲在耳邊迴響。莉莉愣住了，難道她撥錯號碼了？於是她重新撥了一遍。
　　“你好，我找盧克•伊萬斯或者凱薩琳•伊萬斯。”
　　“媽媽！”還是那個男孩的聲音，“又是剛才那個瘋子！”
　　“把電話給我，達達寶貝。”
　　電話裡傳來的女人的聲音，那是佩妮！
　　莉莉激動地死死抓緊了話筒。
　　“我找盧克•伊萬斯或者凱薩琳•伊萬斯。”莉莉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
　　“小姐，我警告你不要再開這種玩笑了，我會報警的。”佩妮說，“我的父母早就去世了。”
　　“你說什麼？！”莉莉無法控制地喊了出來，“他們、他們去世了……？”
　　“是的，十五年前。”電話裡佩妮的聲音變得低沉了。
　　“他們是怎麼……”莉莉哽咽了。
　　“這與你無關！”
　　“不、不，請不要掛電話。”莉莉懇求道，“我只是、只是想知道，你過得好嗎，佩妮？”
　　“你是誰？”佩妮立刻問道。
　　“我，我是……”
　　“我不管你是誰！”佩妮沒有耐心了，“請你以後不要再打來了！” 她毫不猶豫地掛斷了電話，留給莉莉的又只剩下聽筒裡短促的“嘟嘟”聲。
　　“嘿金妮，你還好吧？”韋斯萊先生擔憂地看著莉莉，“沒打通嗎？”
　　莉莉搖了搖頭，她突然很想去看看以前的房子。
　　“我可以自己走走嗎，對角巷或者就在這裡？”她小聲地祈求道。
　　韋斯萊先生看了看手錶：“唔，好的，但是你必須答應我，下午三點之前趕回來，魔法部一樓大廳，我在那等你。”
　　“謝謝您。”莉莉咧了咧嘴。
　　在與韋斯萊先生分開後，莉莉確實去了對角巷，為了在古靈閣把零用錢兌換成了英鎊。然後她通過對角巷的牆壁從破釜酒吧再次來到了倫敦街頭。
　　“您好，小金惠區7號。”她對計程車司機說，是的，她的目標是她原來的家。
　　莉莉呆呆地站在花園門口，直到主人家的小狗朝她發出警告才回過神來悻悻地走開。她歎了口氣——整個社區都大不一樣了，原來她家所在的位置變成了一幢帶花園的三層小別墅，小河邊的廢棄操場被改造成了兒童遊戲園，幸好她最喜歡的秋千還在——莉莉勾了勾嘴坐了上去——
　　“哢嚓”樹枝被踩斷的聲音
　　莉莉下意識地回頭——

　　Chapter 4

　　莉莉的秋千越蕩越高，在到達最高點時，她飛了起來，然後像個秋千大師般在空中滑過，停留了那麼久，最後輕巧地落在地上。她以前總喜歡那麼做，而佩妮總會不停地制止她——
　　“媽媽告訴你別那樣！”或者“媽媽不許你那樣，莉莉！”……
　　“哢嚓”樹枝被踩斷的聲音
　　莉莉下意識地回頭——
　　正好看到斯內普臉上還沒來得及收回去的一絲落寞。莉莉訝異地眨了眨眼睛，然後下意識地看了眼小河對岸的蜘蛛尾巷。
　　“韋斯萊小姐，是什麼人給了你膽子敢在在校外使用魔法？”斯內普黑色的眼睛越過莉莉空洞地看著掛著秋千的柱子。
　　莉莉挑了挑眉毛：“我沒有用魔杖。孩子總會忍不住的，我想魔法部是不會追究的。”
　　斯內普的瞳孔猛地收縮了下，視線終於停留在了莉莉臉上。“那麼又是什麼原因讓還是孩子的韋斯萊小姐一個人在麻瓜界遊蕩？”
　　斯內普的聲音很低很沉也很清晰，然而莉莉並沒在聽，她向上望著滿樹綠茵——
　　“我要回去了。”她說，她也沒有看斯內普只是低頭拍了拍裙子上的。忽然她想起了在校長室門口的遭遇，於是她眯著眼看著斯內普重複道：“是的，我這就回去了。斯內普教授！”
　　然後她轉過身，昂起頭，微笑著大步地離開這片小綠地……
　　回家的路上，韋斯萊先生顯得格外興奮，他對莉莉說，他要給大家一個驚喜。
　　“亞瑟、金妮，你們終於回來了。”韋斯萊夫人給了莉莉一個大大的擁抱，然後推開她，仔細地上下查看，“去洗手吧寶貝，馬上就可以吃飯，今晚有你喜歡的土豆泥。”
　　莉莉笑著點了點頭，想到自己的父母再想到韋斯萊夫婦，她不由自主地回抱住了韋斯萊夫人。“謝謝您，媽媽。”
　　“好了，好了。”韋斯萊先生把外套掛好，興奮地說，“莫麗，把孩子們都叫出來吧，我有個消息要宣佈，一個意想不到的好消息。”
　　不到兩分鐘，所有人都到齊了，趴在桌子上等著。弗雷德伸手去抓炸雞塊，被眼尖地韋斯萊夫人狠狠地拍了一下。喬治和羅恩很沒義氣地笑了起來。
　　“聽著，我有個好消息，”韋斯萊先生神秘地拿出一張報紙在手上揚了揚，“《預言家日報》的年度大獎，整整700個金加隆，都是我們的！”
　　所有人第一時間都愣住了，然後——
　　“哇哦！”
　　大家又在同一時間叫了起來，喬治和弗雷德跳著搶過了韋斯萊先生手中的報紙你一言我一語地搶著念了起來：
　　“興高采烈的韋斯萊的韋斯萊先生告訴記者……”
　　“我們將把這筆錢花到夏季埃及旅遊上去……”
　　“埃及旅遊？！”羅恩驚呼起來，“爸爸，你真的這麼跟他們說了？”大家又都把目光集中到了韋斯萊先生身上。
　　“是的，”他揚著眉毛，“我告訴他們比爾在埃及為古靈閣魔法銀行做破魔咒的工作，我們會去看他。”
　　“哦爸爸，你真是太酷了！”雙胞胎一左一右地搭上了韋斯萊先生的肩膀，然後相互對視了一眼，推搡著往樓梯跑去——
　　“比賽收拾行李！”喬治叫喊著首先沖上了樓梯。
　　“輸的人負責洗臭襪子！”弗雷德緊隨其後。
　　“喬治、弗雷德，你們太狡猾了……”然後是羅恩和帕西。
　　“太浪費了。”韋斯萊夫人小聲地嘟囔著，她在把土豆泥裝盤。
　　韋斯萊先生奇怪地看了眼韋斯萊夫人：“你不是一直都念叨著比爾嗎？”
　　“但是……”
　　“莫麗，我們有700個金加隆，不會都用完的。”韋斯萊先生打斷了她，“房子該修繕了，而且羅恩還需要一根新魔杖。”
　　“好吧，你說的對。”韋斯萊夫人解下了圍裙坐到了莉莉旁邊，“金妮親愛的，你不去收拾行李嗎？”
　　“我想我去不了了。”莉莉尷尬地扯了扯嘴角，“校長先生說我還需要按時吃藥，貓頭鷹會定期把魔藥寄過來，埃及……可能太遠了。”
　　“梅林！我怎麼把這事給忘了？”韋斯萊先生懊惱地拍了下自己的額頭，“是的，鄧布利多和我說過這事。我留下來陪金妮，莫麗你帶著孩子們去看比爾吧。”
　　“不，不用！”莉莉快速地說，她看著韋斯萊先生，猶豫了一會才說，“謝謝你，爸爸。我想我可以照顧好自己，而且我落下了很多功課，正好可以在這個暑假補上。”
　　韋斯萊夫人皺了皺眉：“我們怎麼能把你一個人留下呢？我馬上寫信給鄧布利多，請他把整個假期的魔藥一次性寄過來，我們可以等貓頭鷹到了之後再出發。”她已經站起來去找羊皮紙了，就在這個時候，窗戶上傳來了奇怪的敲擊聲。韋斯萊夫人轉過身去開窗，一隻黑色的貓頭鷹從窗縫裡擠了進來，它的爪子上抓著一個綠色的包裹，上面寫著——
　　“給韋斯萊小姐。”
　　貓頭鷹扔下包裹便立刻飛走了。
　　韋斯萊夫人把包裹交到了莉莉手上：“親愛的，快打開看看。”
　　“好的，媽媽。”莉莉接過它，卻在看到字條的時候愣住了——
　　那是一種她曾今很熟悉的小小的收放有度的黑色字跡
　　“金妮？”韋斯萊夫人拍了拍她。
　　“是的媽媽。”莉莉終於回過了神，她拆開了包裹，裡面裝著一小瓶亮藍色魔藥和另一張字條——
　　“兩小時之內喝完，下次的魔藥將于下周同一時間送達
　　S.S.”
　　韋斯萊夫人擔憂地把魔藥放到鼻子底下聞了聞，然後把它交給韋斯萊先生：“亞瑟，你知道這裡面裝的是什麼嗎？”
　　韋斯萊先生皺了皺眉：“字條上沒說？”
　　莉莉搖了搖頭，伸手接過了韋斯萊先生手裡的魔藥，說：“不會有問題的。”緊接著她毫不遲疑地把整瓶魔藥喝了下去。
　　“爸爸、媽媽，我想我還是不去埃及了吧。”她把字條交到了韋斯萊先生手裡，“我保證能照顧好自己！”
　　“看來只好這樣了。”韋斯萊先生歎了口氣，“莫麗，上面寫著下星期的今天會再送過來。”
　　韋斯萊夫人沉默了很久，才終於妥協了：“好吧，我會拜託麥格教授定期過來看你的。”她從口袋裡摸出一些金幣仔細地放進一個黃色的袋子裡塞到莉莉手裡，“這裡有20加隆，會有用的，記得要給我們寫信。”
　　“好的，媽媽。”
　　第二天一早，莉莉便送走了她現在的親人們。
　　莉莉無意識地翻著76年的報紙，腦子卻被著剛才的情景所佔據——
　　韋斯萊夫人直到在身上撒了飛路粉的那一刻還在囑咐她要寫信，至少每週一封；韋斯萊先生偷偷地又塞給她十個加隆；雙胞胎兄弟叫囂著要撬下金字塔上的一塊磚作為她的禮物；羅恩叮囑她要經常給哈利打電話；帕西把他一、二年級的筆記借給了她……
　　佩妮——
　　她想她該去看看佩妮，立刻、馬上——

　　Chapter 5

　　“女貞路……”莉莉手裡拿著從韋斯萊家閣樓裡找到的《大難不死的男孩》書中抄來的模糊地址，在女貞路上挨家挨戶地找著。沒過五分鐘，她覺得她應該是找到了，女貞路四號——
　　“親愛的，快把達力叫出來，來看看我的新車——捷豹XJ13，公司季度獎勵。”費農.德思禮仰著脖子大聲地朝屋子裡叫嚷。
　　很快的佩妮帶著一臉不情願的達力走了出來。達力一看到嶄新的小轎車就跳了起來，沖進了駕駛室拼命地按喇叭。
　　“親愛的，這實在是太漂亮了。”佩妮情不自禁地說。
　　“爸爸，去兜風，立刻！”達力嚷著從駕駛室直接爬到了副駕駛的位置上。
　　“兜風！真是個好主意達力寶貝。”費農大笑著坐了進去，“親愛的，我們晚飯之前回來。”緊接著引擎被發動了，車子很快駛離了莉莉的視線。
　　“佩妮？”莉莉從籬笆後面走了出來，叫出了想要進門的佩妮。
　　佩妮轉過身，皺著眉上下打量眼前的紅發小女孩：“你是……？”
　　“我是莉……”莉莉咬了咬唇，小聲地說，“我是金妮，金妮.韋斯萊。”
　　“你有什麼事嗎，韋斯萊小姐？”佩妮疑惑地看著她，在她腦子裡完全沒有對韋斯萊這個姓氏的哪怕半點印象。
　　莉莉看著長大後的佩妮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問她過得怎麼樣？問她爸爸媽媽是怎麼……問她後來是不是跟另一個她和好了……
　　“韋斯萊小姐？”佩妮不耐煩地提高了音量。
　　“是、是的！我找哈利，哈利.波特！”情急之下，莉莉脫口而出。
　　佩妮的眼睛突然睜得很大：“不，沒有這個人！”她嚷道。她朝快速地打開門，正要重重地關上它時，門被卡住了。
　　“嘶——”莉莉悶哼了一聲，腳死死地抵在門與門框之間，“我這知道他在這，他不是你妹妹莉莉的兒子嗎？他怎麼可能不在這裡？”
　　佩妮聽到莉莉這個名字，表情就像吃了蒼蠅一般，多少年了，她一直假裝她從來沒有過妹妹。然而每次看到哈利，和他那雙和莉莉一模一樣的眼睛，她就會想起來，她還有個妹妹，所以她討厭他，討厭他那張和他那個不學無術的父親一樣的臉孔！
　　“我知道你是什麼人了！”佩妮吼道，“我早該知道了，你和那個小怪物一樣，都是怪胎！這裡不歡迎怪胎！”她試著關上門，可門始終被莉莉的腳抵著。
　　“怪胎？”莉莉睜大了眼睛，“你為什麼還要這麼說我！我以為我跟你解釋過了，我是巫師不是怪胎，哈利也不是！莉莉……她也不是。”
　　“她不是？”佩妮冷冷地笑了起來，“每逢放假回來，口袋裡就裝滿了蟾蜍蛋，還把茶杯都變成老鼠……只有我一個人把她看透了——一個十足的怪胎！還有個波特，他們倆真是一對兒，他們倒是死的痛快，可爸爸媽媽呢……哦上帝啊，我為什麼要跟你這個小怪物說這些！你趕緊給我滾，我要報警了！”
　　“爸爸媽媽？你說……”莉莉把腳死死地卡在那裡……
　　“金妮！”從門裡傳來了哈利的聲音，他猛地撞開了佩妮，拉起莉莉就往外面跑。
　　“你走吧，最好再也別回來了！”佩妮在他們身後尖叫著——
　　哈利帶著莉莉一直跑到了以前的小學那裡才停下來——
　　“金妮，”哈利喘著氣，“你怎麼來了？你是來找我的吧，我還以為我看錯了呢。”
　　莉莉喘著氣尷尬地點了點頭。莉莉仔細地觀察著哈利，直到現在她才想起來要好好看看他——
　　就一個十三歲得孩子而言，哈利顯得太過瘦小了。黑色的頭髮淩亂地頂在腦袋上，舊式的黑框眼鏡，過分寬鬆的罩衫以及明顯不合腳的鞋子……微風吹過，撩開了他額前的短髮。莉莉不由自主地將視線停留在了他的額頭那道著名的閃電疤痕上——
　　“這個是……？”
　　“伏地魔留下的。”哈利眨了眨眼，伸手摸摸頭髮，把額頭重新遮了起來，“他殺死了我媽媽。”
　　“對不起哈利。”莉莉小聲地說。
　　“不，沒關係，我已經習慣了。”哈利笑著說，“該說對不起的是我，佩妮姨媽對你說了很過分的話吧？她總這樣，費農姨夫和達力也一樣。他們不喜歡巫師，不喜歡關於巫師的一切，他們甚至跟我說我的父母死于車禍。我真搞不明白，既然他們這麼討厭我，為什麼還要收留我，把我送去孤兒院這對大家都好。”
　　“你說佩妮，我是說你姨媽，她討厭你？”
　　“是啊，不過我也習慣了。”哈利聳了聳肩，他的眼睛忽然亮了起來，“金妮，我還得感謝你!”
　　“什麼？”莉莉不解地看著他。
　　“多虧了你，我才夠時間把費農姨夫鎖在櫃子裡的課本和作業偷出來！”哈利俏皮地皺了皺鼻子，“你知道，他們不許我碰任何有關魔法的東西，我差點以為這個暑假不能寫作業了呢。如果那樣，那可真就遭了，斯內普巴不得有藉口罰我一整個月的禁閉呢，或者一個學期！”
　　莉莉驚訝地揚起了眉毛：“西、斯內普教授罰你禁閉？”
　　“你不知道？！”哈利叫了起來，然後尷尬地摸摸鼻子，“抱歉啊金妮，我忘記了你現在有些‘記憶混亂’。”
　　莉莉搖了搖頭：“沒關係。”
　　“哎！”哈利歎了口氣，“我猜斯內普是除了姨媽、姨父和達力之外最討厭我的人了。鄧布利多教授說他在保護我，因為我爸爸曾今救過他的命，可我一點也看不出來。那只油膩膩的老蝙蝠，一逮到機會就關我禁閉、讓我難堪，格蘭芬多的寶石多數都是他給扣的……”
　　“油膩膩的老蝙蝠……”莉莉的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下。
　　“不說他了！”哈利一屁股坐在了石椅上，拍了拍旁邊的空位示意莉莉也坐下，“你來找我有什麼事嗎，金妮？”
　　莉莉坐了下去：“哦，是的。爸爸抽到了《預言家日報》的年度大獎，羅恩和爸爸媽媽還有家裡其他人一起去埃及看比爾了，他讓我跟你說一聲。”
　　“埃及！”哈利開心地笑了起來，“我打賭羅恩一定很高興！你怎麼沒一起去呢？哎呀，我不是把電話抄給你了嗎，怎麼不打電話呢？”
　　“我每個星期都需要吃藥，所以沒去。至於電話……”
　　“你一定不會打對吧？”哈利自顧自地分析了下去。
　　莉莉扯了扯嘴，點頭。
　　“很簡單的，走，那裡有個電話亭我教你……”哈利不由分說地拉起了莉莉，往電話亭走。五分鐘後——
　　“怎麼樣，是不是很簡單？”哈利掛上了電話。
　　“恩！”莉莉笑著點頭。
　　“下次想找我就給我打電話吧。”哈利小心地囑咐著，“不過你可不要讓他們知道你也是霍格沃茲的，否則他們肯定不會把電話給我。”
　　“好的。”莉莉說，她猶豫地看著哈利，“你能和我說說你姨媽的事嗎？”看到哈利疑惑的表情，她趕緊補充了一句，“麻瓜！我對麻瓜很感興趣，到三年時我想選麻瓜研究！”
　　“是這樣啊！”哈利撓了撓頭發，“其實也沒什麼好說的，佩妮姨媽她很討厭魔法……”
　　莉莉專注地聽著，時不時地提些問題，例如她的兒子，她的丈夫……很快太陽就沉了下去，社區路口傳來了汽車喇叭的聲音。
　　“糟糕！”哈利低咒了一聲，邊說邊跑了起來，“金妮，我必須馬上回去了！費農姨夫會把我關進壁櫥的！”
　　莉莉跟在哈利後面，直到她看到他被費農一把攥進屋子才回家。
　　陋居在倫敦郊外的一片荒原中央，除了韋斯萊一家和偶爾來做客的鄧布利多，這裡沒有別人。莉莉一邊踢著石塊，一邊往走，月光下小小的影子被拖得很長很長——
　　“韋斯萊小姐，你知道現在幾點了嗎？”黑暗中走出來一個同樣黑色的身影——

　　Chapter 6

　　“韋斯萊小姐，你知道現在已經是幾點了嗎？”斯內普眯著眼看著踢著石子的紅發女孩，他自己也不知道他是為了什麼才會放棄這個晚上來做這項乏味的工作。
　　是的，他想起來了，他答應了鄧布利多，代替麥格教授來照看韋斯萊家的小姐。問題是，該死的他為什麼會答應！
　　莉莉抬起頭，驚訝地看著突然出現在她家門口的斯內普，昏黃的燈光下他那雙黑色的眼睛格外顯眼，冷冰冰、空洞洞的，讓人看了想起深黝的隧道。
　　“韋斯萊小姐！”斯內普不悅地皺了皺眉。
　　“是，西、斯內普教授，你怎麼會在這兒？”莉莉不解地問。
　　“是您！你的父母沒有教過你怎麼尊敬教授嗎？”
　　莉莉眨了眨眼：“好吧斯內普教授，請問您怎麼會在這裡？”她特意重讀了“您”以及“請”。
　　斯內普挑了挑眉毛，他早該知道韋斯萊一家都是刺兒毛。
　　“麥格教授去德國探親，我以為之後的兩個月你會時不時地見到我，韋斯萊小姐。”他懶洋洋地說，“現在回答我，你的臨時監護人，我，的問題。”
　　“什麼？”莉莉愣了愣，“哦！”她抽出魔杖在身前輕輕一劃，“斯內普教授，現在是晚上9點55分。”
　　斯內普哼了一聲：“我說過不要在校外使用……”他突然停了下來，眼睛死死地盯著莉莉手裡的魔杖，“……魔法。”
　　“好的教授，不會有下次了。”
　　莉莉一邊說著一邊收回了魔杖，而斯內普的視線也隨著她的魔杖轉移到了她的裙子上。
　　“麻瓜服裝？”斯內普不屑地撇了撇嘴，“這麼說，韋斯萊小姐又去麻瓜界了？”
　　“是的教授，我去找哈利了。”莉莉說。
　　忽然有些冰涼的液體打到了臉上，莉莉抬起頭，天上飄起了小雨，並且又越下越大的趨勢。她往前走了兩步，躲到了屋簷下然後越過斯內普打開了陋居的門，她看了看天又看了看斯內普——
　　“教授您要進來坐坐嗎？我還買了麻瓜咖啡，即溶的，其中兩袋是純黑的。”她晃了晃手中提著的購物袋。
　　在聽到麻瓜咖啡這個詞時，斯內普的臉明顯空白了一下，他一言不發率先走進了門。他本不該對巫師的家存有什麼好奇心，但他還是下意識地打量了起來——
　　整個一樓就是間廚房，很小而且相當狹窄。環顧四周，中間放著擦乾淨的木制桌子和椅子。 正對著他的牆上掛著一隻的大鐘，有九根指標，每條指標頂端是一個韋斯萊的大頭照片，現在只有一根的位置指著“到家了”，其餘的都是“去開羅的路上”。
　　“您請坐，我去泡咖啡。”莉莉把購物袋隨手放在了桌子上。
　　廚房裡響起了一陣“乒乒乓乓”的聲音——
　　莉莉把櫥櫃翻了個遍也沒找到水壺，然後，水壺自動出現在了她手邊。她詫異地回頭看，斯內普眯著眼居高臨下的看著她，他手裡拎著的正是她找了半天的水壺——
　　“謝謝。”莉莉心虛地扯了扯裙子，她把水壺放到了灶臺上——
　　“麻煩，點個火……”
　　斯內普狐疑地看著莉莉，同時抽出杖輕輕點了點水壺，火焰從水壺底自動竄了出來。魔法廚具的使用只需要魔杖輕點，根本不需要魔力。
　　看到這一幕莉莉驚訝地眨了眨眼，像是意識到什麼，她尷尬地扯了扯嘴：“平時都是韋/媽媽在弄。”
　　莉莉掩飾性地轉身去找杯子，櫥櫃裡又被她弄出一陣“乒乒乓乓”的聲音，而杯子其實就放在她頭頂壁櫥的隔板上。斯內普眼中的懷疑越來越深。
　　水壺發出了一陣歡快的響聲，莉莉也終於找到了杯子。不到一分鐘，咖啡就泡好了，莉莉把其中一杯直接推給了斯內普，而往自己的咖啡里加滿了牛奶。
　　“不對嗎？”莉莉疑惑地看著皺著眉的斯內普，“我真的什麼都沒加啊。”
　　斯內普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他忽然站了起來，身後的椅子倒在地板上發出的響聲在雨聲中顯得分外清晰——
　　“我從來不喝咖啡。”他說。然後他快速地走向了壁爐，就像後面有什麼怪物在追他一樣。他背對著莉莉：“這裡的壁爐和我的暫時是聯通的，但是我不希望在不必要的時候見到你韋斯萊小姐。那麼再見，謝謝款待。”
　　“噗——”地一聲，斯內普消失在了綠色的火焰中。
　　莉莉小聲地歎了口氣扶起了椅子，西弗勒斯再也不是她熟悉的西弗勒斯了。
　　######
　　斯內普回到了蜘蛛尾巷，他從壁爐裡大步地跨了出來，袍子上的灰也沒來得及拍去就直接走進了地下室，顯得有些狼狽。
　　他的地下室是一間昏暗、潮濕的屋子。屋子的四周擺滿了架子，架子上放著上百個玻璃瓶，瓶子裡裝著用各種顏色藥劑浸泡著的黏糊糊的動植物標本。角落還有一個巨大的櫃子，裡面整齊的碼放著各種稀有的魔藥材料。最顯眼的當然是屋子正中央的大理石檯子，上面放了一排坩堝，足有六隻那麼多。但是今天，斯內普並沒有理會那些坩堝，他徑直走到了櫃子邊，從最底下取出了一個刻著神秘符號的裝著淺淺的液體的石盆。
　　斯內普小心翼翼地把它放到了檯子上，他看著它，面無表情。天花板上昏黃的小吊燈忽明忽暗，在斯內普的臉上打出斑駁的光影。他在思考但更像是在猶豫，終於他動了——
　　他從袍子裡抽出魔杖，把杖尖舉到太陽穴上，插到發根裡。當他拿開魔杖時，杖尖上連著一縷銀色的東西，像是蛛絲。他把它扯斷了，看著它滑進石盆裡。同樣的動作他重複了三遍。
　　石盆裡的銀白色物質在旋轉、減退，它們在天花板上形成了一個白色的光斑。斯內普眯著眼，看著它們，這是他的記憶。這十二年來斯內普從來沒有想過要去觸碰它們，但這一次——他任由自己靠近了它們，盆裡的銀色物質開始飛快地旋轉起來，然後慢慢地變得透明——
　　在一個幾乎廢棄的操場上，兩個小女孩正在蕩秋千，遙遠的天際只能看到一隻巨大的煙囪。斯內普看到年幼的自己，矮小瘦弱、面如菜色，躲在灌木叢裡，偷看她們，帶著無法言語渴慕。
　　紅發女孩越蕩越高，在到達最高點時，她飛了起來，沖上天空時她還在笑，然後輕盈地落到地面上。
　　年長的女孩沖她喊：“莉莉，別這樣！媽媽告訴過你，讓你別……”
　　這個場景變模糊了，很快又組合成了另一個場景——
　　斯內普看到年幼的自己，正拘謹地站在莉莉家門口，仰著頭。
　　“嘿西弗勒斯，你站著別動，我馬上就下來！”莉莉從二樓的窗子裡探出頭來，沖他喊。她快速鑽出了窗子，直接跳了下來，跳到了他面前，臉上滿是惡作劇成功之後的得意洋洋。
　　“你、你又用魔法？！”年幼的斯內普被嚇得不輕，又因為和莉莉靠得過近而滿臉通紅。
　　“不可以嗎？”
　　“如果你在校外用魔法，魔法部會懲罰你的，你就會收到傳訊信。”
　　“那怎麼辦，我已經用了啊！”莉莉焦急地問。
　　“我們沒關係，我們還沒有魔杖呢！孩子總是忍不住嘛，魔法部是不會追究的。但是一旦你十一歲了，”他重重的點頭道，“他們開始教你魔法，那時就得小心了。”
　　莉莉拍了拍胸口：“呼——嚇死我了，哎呀，我們幹嘛要像傻瓜一樣站在這裡呢？進屋吧西弗勒斯，你不用擔心佩妮，媽媽帶她去看牙醫了。”
　　“我會在意她？她不過是個麻瓜！”年幼的斯內普不屑的哼著氣。
　　莉莉顯然也沒有在意，她把他帶進了屋子。“喝咖啡嗎？我來泡！”
　　斯內普知道，自己本想拒絕，在聽到莉莉說她會去泡時才點了頭。當莉莉把泡好的咖啡推到他面前時，十歲的自己嘴角浮現出了一個微笑的笑渦。他喝了一小口，然後皺了皺眉毛。
　　“不好喝嗎？”莉莉察覺了。
　　“不、不。”他急切的反駁，臉漲得通紅，“只是太甜了，我不喜歡甜的東西。”
　　“是這樣啊，那以後我只給你泡黑咖啡好了，保證什麼都不加……”
　　場景再一次重組了——
　　喧囂的街頭，是對角巷，麥格教授帶著莉莉正從奧利凡德魔杖店出來。她看上去高興極了。
　　“嗨西弗勒斯，遇到你真高興，你好斯內普夫人。”
　　然後，麥格教授和媽媽走到了一邊小聲地聊著天。
　　年幼的自己忍不住打聽起了莉莉的魔杖。“這麼說你找到你的魔杖了？”
　　“是啊，你不知道，當我握著它時，那感覺實在是太神奇了。”莉莉興奮地說，漂亮的綠眼睛一閃一閃的，“你看，就是它，十又四分之一英寸，柳木，奧利凡德先生說它特別適合使用魔咒。我尤其喜歡杖柄上這一小段藍色的條紋，握在手心裡就好像……”
　　場景全部消失了，斯內普離開了冥想盆，死死地皺著眉——
　　秋千、咖啡和魔杖！該死的！
　　他的雙手重重拍在了檯子上，冥想盆裡的液體震盪著發出清亮的聲響在地下室裡回蕩——

　　Chapter 7

　　暑假過得很快，一轉眼已經是八月中旬了。莉莉從睡夢中醒來，映入眼簾的還是滿屋子的舊報紙，而不是霍格沃茲她和瑪麗的房間或者小金惠區她的家。莉莉歎了口氣，認命地掀開了被子收拾起了這滿地的淩亂。她的大半個暑假都花在這上面了，也幸好，她幾乎找到了她想知道的一切——
　　1981年萬聖節是一個分水嶺：之前的，幾乎都是壞消息——食死徒襲擊對角巷、黑魔王侵入某個巫師家……以及頭版右下角每天都會增加的死亡巫師名單（她甚至在上面找到了瑪麗和麗蓮的名字）；之後，神秘人消失了，敗在了一個才一歲大的男孩手上；然後，食死徒們開始潰敗、被捕、受審……讓莉莉感到高興的是，被捕及在逃食死徒的名單中都沒有西弗勒斯.斯內普這個名字。
　　她把整理好的報紙搬到了書桌上，最上面的那份被她用紅色墨水做了標記——西裡斯.布萊克，最臭名昭著的食死徒。
　　莉莉她從不認為布萊克是個好人，但也沒覺得他是個無藥可救的惡棍。而報紙上的內容——“臭名昭著的食死徒”、“堅信神秘人還會回來”、“一條魔咒，炸死了一個男巫和十二個麻瓜”——讓她對這個喜歡惡作劇的同學的厭惡提高到了一個新的高度。諷刺的是被炸死的男巫的名字正好是彼得.佩魯迪，那個整天跟在他和詹姆斯屁股後頭的小矮星。“阿茲卡班終生監禁”，他罪有應得，不是嘛。
　　莉莉的眼睛終於離開了報紙。詹姆斯.波特也死了，萬聖節當晚，和他的妻子莉莉.波特一起，當年在格蘭芬多橫行的四人組，就只剩下萊姆斯.盧平一個人了。她突然覺得有些悲涼，其實她也只是一個人了，佩妮……西弗勒斯……
　　她歎了口氣把目光轉到了書桌左邊角上放著的墨綠色魔藥瓶上。她的臨時監護人先生，自從那天晚上從壁爐走掉後就再也沒有出現了，那只黑□頭鷹倒是每個星期一晚上八點都會準時出現，給她帶來一個裝滿了的魔藥瓶然後帶走空的那只。
　　今天正好又是星期一，不過莉莉已經不打算在屋子裡一直待著直到晚上了，她得出去透透氣，她本來就是個喜歡熱鬧的人。桌子的另一角還放著一封信，是她昨天才收到的霍格沃茲二年級書單，有什麼比去對角巷夠齊所有東西更有意思呢？她只需要注意在八點之前回到家就可以了。
　　在一次不怎麼愉快的飛路網旅行後，莉莉站在了對角巷四通八達的青石路上——街邊林立的商鋪，路上熙熙嚷嚷的巫師們——她上一次來對角巷的事好像就發生在昨天，爸爸、媽媽和臉不情願的佩妮。
　　莉莉從來沒有跟別人說過，她其實非常喜歡對角巷，這裡讓她找到了歸屬感。雖然她的父母為她的奇特能力感到驕傲，但她在麻瓜界就是個異類，直到碰到西弗勒斯。而這裡，是她第一次踏入的魔法界的地方，幾乎所有人都是她的同類。
　　在咖啡店外面色彩鮮豔的遮陽傘下吃早餐，然後拿著一支費洛林冷飲店特製的魔法冰激淩沿街逛遍這條街上的每一家商鋪。於是，當莉莉終於到達麗痕書店時，已經是下午了。
　　經理很快就迎了出來：“霍格沃茲的嗎？來買新書？”他問道。
　　“是的。”莉莉翻出了書單，“我想我需要《標準咒語，二級》和《妖怪們的妖怪書》”
　　“哦梅林，我就知道！麻煩讓開一點。”經理垮著臉把莉莉推到了一邊。他戴上了一副厚厚的手套，拿起一根極粗得手杖，走向那個裝著妖怪書的鐵籠子。
　　忽然傳來一陣響亮的撕扯聲音，兩本妖怪書咬在了一起，相互扯著，然後更多的加入了進來。
　　“哦不！”經理發出了一聲堪稱淒厲的慘叫，“住手！住手！我發誓我再也不儲存這些鬼東西了，永遠不！”他把那根手杖從鐵條之間伸了進去，想要分開它們，“小姐，你沒看我正忙著嗎？”莉莉在拍他。
　　“先生，我想我有辦法。”她說著把手伸進了籠子裡，從上至下捋了捋最週邊那本怪物書的書脊，它安靜下來了。
　　“哇哦！你是怎麼做到的？！”有人在她身後叫了起來。
　　莉莉回頭：“哈利！”
　　“金妮你究竟是怎麼做到的？我那本幾乎咬爛了我所有的鞋子！”哈利的眼睛一直瞪著莉莉手上那本安靜地像個睡著的寶寶一樣的怪物書。
　　“你是說這個？”莉莉又捋了捋怪物書的書脊，“我在圖書館看到過。”
　　哈利睜大了眼睛，他覺得他看到了又一個赫敏。
　　“你怎麼在這？”莉莉笑著問，她下意識地越過哈利張望。
　　哈利順著她的視線回頭看：“你在找什麼？”
　　“佩妮，我是說，你姨媽沒和你一起來嗎？”
　　“你瘋了吧！”哈利張大了嘴，“我敢說佩妮姨媽如果出現在這，用不了一分鐘，她就會被傲羅帶走。她會讓人們以為她是尖叫獸！”
　　莉莉皺了皺眉。
　　“小姑娘，你要的書。”經理從裡面走了出來，和顏悅色地將莉莉要的咒語書交到了她手上，“你幫了我的大忙，所以給你打個八折。”
　　“謝謝。”莉莉笑著付了錢，她看向了哈利，“你不買書嗎？”
　　“不，”哈利搖了搖頭，“我已經買齊了，上周。”
　　莉莉眨了眨眼睛：“上周？”
　　哈利尷尬地撓了撓頭發：“事實上我已經在這裡待了兩周了，我現在住在破釜酒吧。”
　　“你離家出走？”
　　哈利歎了口氣：“我把瑪姬姑媽吹脹了。”
　　“誰？”
　　“達力的姑媽，然後我就跑出來了。佩妮姨媽和費農姨夫肯定是氣瘋了，我想我最好是下個夏天再回去，事實上我寧可一直住在對角巷。”哈利小聲地說。
　　“我想他們會很快原諒你的。”莉莉咧了咧嘴，“我以前常常一不小心就把杯子變成老鼠或者其他什麼的……”
　　“不可能！他們可跟韋斯萊先生和夫人不同！”哈利打斷了她，“我想我這輩子都拿不到霍格莫德村同意書的簽名了。你要回去了嗎？”
　　莉莉點了點頭。
　　“我送你吧，這些書挺重的。”哈利說著拿過了莉莉手上的書。
　　“謝謝。”莉莉說。
　　“不客氣，我在天黑之前回到破釜酒吧就行了。走吧。”
　　“天黑之前？”
　　“是啊，雖然福吉部長說我最好不要離開對角巷，但是我想如果是去陋居應該不會有問題。”哈利邊走邊說。
　　“福吉部長？”莉莉眨了眨眼。
　　“魔法部長啊，上學期不是見過了嘛。抱歉，我忘記你的記憶……”哈利尷尬地笑了笑。
　　“沒關係。”莉莉說，“他為什麼要你不要離開對角巷？”
　　哈利想了想：“大概是擔心小天狼星.布萊克吧。”
　　“誰？！”莉莉停了下來。
　　“小天狼星.布萊克，”哈利轉了一圈，像在找什麼東西，“你看，就是他。”他指著咖啡店側面牆上貼著的通緝告示，“麻瓜的報紙上也在通緝他。”
　　告示上是一張猙獰的照片，臉龐凹陷，長髮糾結在一起，但莉莉還是認出來了，確實看到了西裡斯.布萊克影子，儘管他已經沒有了年少時的生氣——
　　（被認為是阿茲卡班城堡中帶過的囚犯中最臭名昭著的小天狼星布萊克，現在仍然在逃……）
　　“他看上去很嚇人是不是？”哈利問道，“一條咒語就殺死了十三個人。”
　　“嗯。”莉莉點了點頭，“真沒想到他是這種人。哈利，你還是留在對角巷吧，這裡比較安全。”
　　“等我把你送回陋居我就回來，我們可以走飛路網。”哈利聳了聳肩，“其實我一點都不怕他，等到開學了就更不會怕他了。”
　　“嗯？”莉莉挑眉，“就因為你是大難不死的男孩？”
　　哈利不自覺地將額頭上的黑髮往下拉了拉：“不是，那是因為霍格沃茲有鄧布利多先生在！他在哪裡，哪裡就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他笑著說，“人們不是一直在說鄧布利多是伏地魔唯一怕過的人嗎？既然布萊克是伏地魔的手下，那他也肯定怕鄧布利多先生！”
　　莉莉也笑了：“沒錯，你說的對。”
　　不知不覺他們已經通過了那道神奇的牆。
　　“嘿哈利，你回來啦？”破釜酒吧的老闆正在吧台後面擦著玻璃杯。
　　“是的湯姆，”哈利指了指壁爐，“能借你的壁爐用一下嗎，這是羅恩的妹妹，我想把她送回去。你放心，一把她送到我就回來。”
　　湯姆看了看莉莉，然後抿了抿嘴。“那好吧，你可得快點。”
　　“好的！”哈利抓了一把飛路粉，看向了莉莉，“我先走，過一會你再過來，好嗎？”他沒等她的回應就把飛路粉撒到了身上，大喊了一聲：“陋居！”緊接著砰的一聲，就消失在了綠色的火焰中。
　　莉莉愣了愣，然後笑著也抓了一把飛路粉，可正當她要跨進壁爐時，卻被誰撞了回來——
　　“哈利！”
　　哈利跌跌撞撞地從火焰裡跑了出來，一臉狼狽。“我想我可能走錯地方了，上帝啊，我竟然看到了老蝙蝠！”

　　Chapter 8

　　哈利跌跌撞撞地從火焰裡跑了出來，一臉狼狽。“我想我可能走錯地方了，上帝啊，我竟然看到了老蝙蝠！”
　　莉莉穩住了身體，問道：“老蝙蝠？”
　　“是！”哈利強調，“就是那個陰沉的斯內普！”
　　“是斯內普教授！”莉莉的聲音冷了下來，“我想我可以自己回去。”她一把搶過了哈利手裡的書，頭也不回地跨進了壁爐。
　　哈利愣了下，也跟了進去。
　　“金妮，”一跨出壁爐，哈利就伸手拉住了莉莉，“羅恩讓我照顧你，我得看著你到家……才、可、以。”他突然語塞了，吞了吞口水，“斯內普……教授。”原來剛才他沒有走錯地方，也不是幻覺，老蝙蝠真的在金妮的家，就站在他前面——黑色長袍，瘦削的身形，菜綠的膚色，鷹勾鼻以及油膩膩的黑色長髮。
　　斯內普冷冷地看著哈利抓著莉莉的手——
　　“把姑媽吹脹了的哈利.波特先生，魔法部竟然沒有逮捕你！”他的眼睛離開了那，落在了哈利臉上，“或許我們該期待霍格沃茲的開除通知了。”
　　“不，校長他不會！”哈利大聲地反駁道，“我已經收到三年級的書單了。”哈利的唇角勾了起來，他老早就想這麼幹了——肆無忌憚地反駁斯內普——現在是暑假，老蝙蝠別想扣自己的分，也別想關自己禁閉！
　　斯內普眯起了眼，居高臨下地看著哈利：“著名的哈利.波特，我要是你就該找個地方躲起來而不是在外面瞎逛！”
　　“那麼你呢？！” 哈利把莉莉拉到了身後，警惕地瞪著斯內普，“這裡是金妮的家，你為什麼會在這裡！你想做什麼？”他一直盯著斯內普，一些話也沒經過大腦就這麼蹦了出去，“難道你是喝了複方湯劑的小天狼星布萊克？”
　　斯內普的臉色變得異常難看：“不要提那個雜碎的名字！”他低聲吼道。
　　莉莉被他陰沉的表情嚇了一跳，但她很快恢復了正常。她掙脫了哈利的手拍了拍他： “哈利，他是我的臨時監護人。”
　　哈利瞪大了眼睛：“臨時監護人？！誰？！”
　　“斯內普教授。”莉莉說， “我已經到家了，你先回去吧哈利，今天謝謝你。”
　　哈利仔細地看著莉莉的臉，好像是要確定她是不是在開玩笑。然後，他把她拉到了一邊（斯內普嗤了一聲，別過了臉。）：“好吧，可你得小心點斯內普，他可不是什麼好人。”
　　“我知道他是什麼人！”莉莉抿直了嘴，讓人看不出她的表情。緊接著她把哈利推進了壁爐。
　　“砰——”地一聲，屋子裡又只剩下了莉莉和斯內普兩個人。
　　氣氛有些詭異，似乎誰也不想先開口。莉莉低頭擺弄她從對角巷新買來魔咒書，斯內普仍站在原地，好像對韋斯萊家空蕩蕩的壁爐產生了興趣……良久——
　　“那麼教授，您今天過來有什麼事嗎？”莉莉合上了書。
　　“鄧布利多要求我來複查韋斯萊小姐的身體狀況。”斯內普軟軟地說，他從長袍口袋裡取出一瓶魔藥，“我想你最好把它喝了。”
　　莉莉擰開塞子想也沒想直接灌了下去，苦澀的味道讓她皺了皺眉。“這裡面是什麼？”
　　“靈魂穩定劑。”斯內普抽出了魔杖，“抬起手。”
　　“靈魂穩定劑！”莉莉睜大了眼，她順從地把手平抬到身前，“你做出來了？！但為什麼是亮藍色，不應該是湖藍色嗎？”
　　斯內普握著魔杖的手頓了頓，然後迅速收回魔杖，奪過了莉莉手裡的空藥瓶——
　　“你非常健康韋斯萊小姐。”黑色的眼睛認真地看著一條桌子腿，他沉默了一會兒，然後低聲地說，“不要使用魔法。”
　　莉莉愣住了，眉毛越挑越高：“是的，當然！斯內普教授！”她說。
　　*********
　　又平靜地過了幾天，韋斯萊一家終於回來了，暑假的最後第二天晚上——
　　“哦金妮寶貝，你怎麼樣？好像瘦了點，沒好好吃飯嗎？”韋斯萊夫人扔下了行李，抱住了來開門的莉莉，她也一併將她的丈夫和孩子擋在了門外。
　　“我很好，媽媽。”莉莉扯了扯嘴，“您不進屋嗎？” （“嘿媽媽，讓我們進去！”雙胞胎在門外大喊）
　　“是的進屋！”韋斯萊夫人大手一揚，擋在門口的行李自動飛進了屋子。
　　“金妮，你過得還好嗎？”韋斯萊先生走了進來，“鄧布利多說你恢復的不錯。”
　　“是的爸爸，非常好。”莉莉笑著說，“你們呢，玩得開心嗎？”
　　“當然！”喬治擠到了她的左邊。
　　“好極了！”緊接著弗雷德到了她的右邊，他和喬治對看了一眼，然後在莉莉耳邊小聲地說，“我們本來想把帕西關在金字塔裡……”
　　“可惜被媽媽發現了。”是喬治，“給你的禮物，金字塔底下的沙子一袋！”
　　“謝謝！”莉莉笑著接過了小袋子。
　　“喬治、弗雷德，你們倆太狡猾了！”羅恩拖著兩大箱行李走了進來，他把行李扔到了雙胞胎跟前，氣喘吁吁。
　　最後進門的帕西輕蔑地看了他一眼：“我警告過你不要跟他們打賭。”
　　喬治和弗雷德背對著帕西朝莉莉無聲地學著帕西說話，三兄妹笑作了一團。
　　“好了好了！”韋斯萊夫人拍了拍手，大聲地喊道，“趕緊都回屋睡覺去，明天咱們還要去對角巷買你們下個學期的課本！”
　　“媽媽，”莉莉小聲地說，“我已經買好了。”
　　“買好了？！”韋斯萊夫人的眼睛越睜越大，“你一個人去了對角巷？！金妮，我跟你說過讓你好好待在家裡，你竟然自己去了對角巷！你知不知道外面有多危險？”
　　“好了莫麗，”韋斯萊先生拍了拍妻子的肩，“金妮不是沒事嗎，不要這麼大驚小怪的。”
　　“她現在是沒事，但萬一呢？萬一她碰上了……好吧，”韋斯萊夫人吸了口氣，情緒也緩和了些，“金妮，下次不可以了。等會兒記得把你買的書拿來我看看，買錯了還可以去退。”
　　莉莉尷尬地點了點頭舉起了手裡捧著的書：“二年級只需要新買兩本書，這本是二級咒語，還有一本《妖怪們的妖怪書》就放在廚房的桌子上。”
　　“全新的！”羅恩沖了過來盯著莉莉手上的書猛看，“你該用我用剩下的那本，你難道忘記了嗎？”
　　“羅恩！”韋斯萊夫人狠狠地瞪了羅恩一眼，“你那本破破爛爛的書也好意思拿給妹妹？正好，那本妖怪書你也用不著買了，你和金妮合用吧。”
　　“這不公平媽媽！”羅恩嚷道。
　　韋斯萊夫人橫了他一眼：“羅奈爾得.韋斯萊先生，魔杖，你還想不想要了？”
　　“好吧好吧，合用就合用。”羅恩嘟囔著爬上了樓梯。
　　“金妮，你也去收拾下要帶去學校的行李，我們明天都住破釜酒吧。後天早上你爸爸部裡會派車送我們去車站。”韋斯萊夫人柔和地說。
　　“好的媽媽。”
　　第二天一早，韋斯萊一家便通過壁爐去了對角巷。韋斯萊先生直接去了部裡，韋斯萊夫人帶著雙胞胎和帕西去買東西，羅恩在破釜酒吧碰到了赫敏，兩人結伴去找哈利了，金妮被留下來照看行李。
　　快到中午的時候，哈利、赫敏和羅恩回來了。
　　“嘿金妮，”羅恩一屁股坐到了莉莉對面，他的表情有些扭曲，“那是真的嗎？老蝙蝠是你暑假的臨時監護人？”
　　“是斯內普教授！”赫敏沉下臉在金妮旁邊坐了下來，哈利撓了撓頭發也坐了下來。
　　“哦得了吧赫敏，”羅恩翻了白眼，“現在又不是在學校，況且你還能找到比斯內普更像蝙蝠的巫師嗎？你想想他那件寬大的黑色斗篷，鷹鉤鼻，天呐，還有他的頭髮，我打賭他起碼一個月洗一次頭髮。有他在廚房都不用灑驅蠅粉了，蒼蠅肯定都黏在他頭髮上了。”
　　羅恩大聲笑了起來，哈利也跟著笑了起來，赫敏原本嚴肅的表情扭曲了下，也像是要笑。
　　“夠了！”莉莉猛地拍了下桌子站了起來，凳子因為重心不穩翹了起來赫敏差點摔倒。“很抱歉赫敏。”莉莉扶住了赫敏，她臉上並沒有抱歉的表情，她也沒去看她，也沒看其他任何人，只是語氣生冷地說，“我想我最好是出去走走，那麼再見。”
　　羅恩吞了吞口水：“她、她這是怎麼了？”
　　“我也不知道。”哈利搖了搖頭，漂亮的綠眼睛一直看著莉莉，直到她消失在拐角處。
　　這時候雙胞胎從牆壁後面走了出來——
　　弗雷德用肘部撞了喬治一下：“夥計發現沒，我們的小妹妹變了。”
　　“是的，她不再臉紅著盯著哈利了。”喬治撞了回去。
　　然後四目相對，兩張一模一樣的臉上露出了同樣曖昧的笑容——
　　“反倒是哈利……”

　　Chapter 9

　　“九月一日早上，魔法部的車早早地將韋斯萊一家以及哈利和赫敏送到了國王十字車站。帕西一通過九又四分之三月臺就迫不及待地上了霍格沃茲快車，他被選為了格蘭芬多的男級長。其他人都站在月臺邊上聊天，韋斯萊先生趁韋斯萊夫人不注意，將哈利拉到了一邊，似乎有什麼隱秘的事情要談。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很快就到了要發車的時候。
　　“亞瑟！你在幹嘛！”韋斯萊夫人喊道，她正在招呼雙胞胎上火車，“哈利該上火車了。”
　　“好了莫麗，他馬上就來。”韋斯萊先生說。
　　“真不知道他在搞什麼鬼。”韋斯萊夫人嘟囔著，她把一個裝著一隻棕色小貓頭鷹的籠子交到了莉莉手上，“拿著金妮，有什麼事就讓洛克送給我們，記住，任何時候。”
　　“好的媽媽，謝謝您。”莉莉感激地說道。
　　“媽媽，你真是太偏心了！”羅恩皺著鼻子眼饞地看著莉莉手裡的貓頭鷹（這是韋斯萊家的第二隻貓頭鷹），“我永遠就只能用他們用剩下的，弗雷德的課本，喬治的長袍，還有……”他從口袋裡摸出一隻老鼠，“還有帕西的老鼠！哦不！把你的蠢貓關進籠子赫敏！”他嚷道，赫敏的寵物大貓正極力地想要掙脫赫敏的懷抱，撲向那只已經瑟瑟發抖的黑色老鼠。
　　“噓——克魯克山，別這樣！”小女巫搖著頭，“我想我得把你放進籠子了，等到了霍格沃茲我再放你出來。”
　　“不，你不能。把它放出來我可憐的斑斑怎麼辦？”羅恩把老鼠放到胸前的口袋裡，那裡立刻鼓出個大包。
　　“好了好了，你們該上車了，列車馬上就要出發了。”韋斯萊夫人先把莉莉推進了車門，然後幫她把行李一併推進去，然後是赫敏和羅恩。
　　這時候，列車最前面傳來了一聲很響的哨子聲。車站的管理員們沿著列車走過，將打開的車門一一關上。列車噴起了蒸汽，緩慢地開始移動了。
　　“哈利！快！”韋斯萊夫人叫道，她已經把哈利的行李扔進了車窗裡。
　　哈利跑了起來，到達車廂門時羅恩從裡面把門打開了，他順利地上了車。
　　“哦，真險！我差點以為你又要開飛車去霍格沃茲了。”羅恩笑道。
　　“那可就太糟了，斯內普會關我一年的禁閉或者直接把我開除。”哈利喘著氣，“他一直都想把我踢出霍格沃茲。他恨我，當然，我也恨他。”
　　羅恩抿了抿嘴：“夥計，我們都恨他！”
　　“你們不該這麼沒禮貌，他是教授！”赫敏尖銳地說。
　　“好吧夥計們，我們別為無關緊要的人爭吵了。”哈利壓低了聲音，對著羅恩和赫敏，“我想我們最好找間空包廂，我有事想和你們談談。”
　　羅恩前後看了下。“金妮，走開。”他說。
　　莉莉的臉色從剛才開始一直不好，現在她那雙漂亮的亮棕色眼睛也變狹長了。她剛想開口卻被哈利搶了先——
　　“金妮也一起，羅恩，金妮她跟我們一起。”
　　“不用，謝謝了！”莉莉斜著眼高傲地說，“我和娜特莉、凱蒂約好了，她們應該正在等我。”
　　“金妮，在這裡！”前面車廂裡娜特莉正好從包廂裡探出了頭，拼命地朝莉莉揮手。
　　“那好吧金妮，一會兒見。”哈利遺憾地說。
　　“暑假過得怎麼樣金妮？聽說韋斯萊先生拿了大獎，你們去埃及了，好玩嗎？”娜特莉幫著莉莉把行李拖進了包廂，凱蒂也來幫忙了。
　　“非常好，不過我沒去。”莉莉笑著說。
　　娜特莉.瑪麗.麥克唐納是瑪麗哥哥的女兒，她和瑪麗長得很像，棕發，藍眼，笑起來的時候臉頰上會有兩個可愛的笑渦。只是她們的性格不太一樣，瑪麗比較內向，而娜特莉非常開朗，但這並不影響莉莉對她的喜愛。
　　“你沒去？”凱蒂驚訝地問，“為什麼？”
　　“沒什麼，我還需要定時服藥。”莉莉放好了行李，坐到了娜特莉旁邊。
　　“我很抱歉金妮，你好些了嗎？”凱蒂尷尬地抿了抿嘴。
　　莉莉朝她笑了笑：“沒關係，我很好。”
　　包廂門突然被打開了，一個頂著一頭黑髮，胸前掛著照相機的男孩把頭探了進來：“請問這裡還有空位嗎？”
　　“科林！”娜特莉叫道，“你嚇了我一跳，快進來吧，就我們三個。”
　　“很抱歉嚇著你了娜特莉。嗨金妮，嗨凱蒂。”科林和她們打著招呼，他忽然回頭朝車廂外喊，“鄧尼斯，快進來。”
　　比他小一號的戴著眼鏡的黑髮男孩靦腆地走了進來。
　　“這是我的弟弟，鄧尼斯.克裡維，”科林笑著說，“真沒想到他也是個巫師，可把爸爸媽媽高興壞了。我希望他能被分在格蘭芬多。當然啦，即使不是格蘭芬多也不要去斯萊特林。”
　　“我想你的擔心是多餘的。過來坐鄧尼斯。”娜特莉招呼羅傑坐到了她對面，然後繼續說，“斯萊特林除了少數幾個混血，都是純血，我還從來沒聽說過有麻瓜巫師分進斯萊特林呢。”
　　凱蒂和莉莉都點頭表示同意。
　　“呼——那我就放心了。” 科林誇張地拍了拍胸口坐到了他弟弟旁邊，“你們聽說了嗎，小天狼星.布萊克越獄了，連《世界新聞報》①上都刊登了對他的通緝令，不過上面把他描述成了帶著持槍歹徒。”
　　凱蒂往窗子邊上縮了縮，她看上去很害怕。“我爸爸告訴我這學期最好待在城堡裡哪也不要去。”
　　“為什麼？”娜特莉問道。
　　凱蒂搖了搖頭：“他只說今年的霍格沃茲不太平，你知道他在魔法部上班。”
　　“金妮！”娜特莉突然轉向了莉莉，“韋斯萊先生也在魔法部上班，他有說什麼嗎？”
　　“沒有。”莉莉說，“我想到了學校之後就能知道了吧。”
　　“你說的很有道理。”科林點頭，他忽然轉了話題，“他真的只用一條魔咒就炸了整條街嗎？我是說那個布萊克。”
　　“是啊，一共死了十三個人，其中一個巫師被炸得只剩下一個手指。”娜特莉說，“大家都說他是神秘人的左膀右臂。”
　　“神秘人……”科林吞了吞口水，“那那個布萊克還能被抓到嗎？”
　　“這可就難說了……”
　　關於小天狼星.布萊克的討論持續了一上午，中午的時候賣零食的小推車過來了趟，莉莉什麼也沒買，韋斯萊夫人給她帶了三明治和牛奶。下午開始下雨了，然後越下越大。透過車窗，除了灰濛濛密集的雨點，什麼也看不到。天黑得就好像到了晚上，小包廂的燈也自動亮了起來。大家都眯著眼在休息，正迷迷糊糊的時候，列車猛地晃動了下，然後開始減速——
　　“是到了嗎？”凱蒂小聲地問。
　　“我想沒有。”莉莉指了指窗外，依稀能看到些，絕對不是霍格沃茲，倒像是某座淩空的橋上。
　　“難道是列車壞了？”
　　“你們有沒有覺得越來越冷了？”娜特莉緊了緊身上的衣服。
　　小包廂裡的燈變得忽明忽暗——
　　“你們坐著別動，我出去問問。”莉莉站了起來，打開車門——走廊上的燈也一樣的忽明忽暗，每個包廂裡都有人探出頭來，但大家都不知道出了什麼事。
　　列車又是猛地一晃，然後徹底停了了下來，所有的燈也在同一時間熄滅了。列車上抽吸聲四起——
　　“都別動！”莉莉沉下了聲音，魔杖牢牢地抓在手裡，“Lumos（螢光閃爍）”杖尖出現了一個小光點，照亮了她的臉。
　　氣溫驟降，包廂的玻璃門開始結霜了。遠處走廊裡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往這邊走，莉莉退了回來，拉上了包廂的門。
　　“外面怎麼了？”娜特莉和科林也站了起來，他們手裡的魔杖也發出同樣白色的光點。
　　“不知道，感覺很不好。”莉莉皺著眉，緊緊地抓著魔杖。
　　她身後，門慢慢地被打開了——
　　首先是一隻手，灰白、瘦削的，佈滿了死痂；然後是頭和身體，披著斗篷的，身高可及天花板的怪物！它探了進來。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它藏在頭巾下面的眼睛在包廂裡探視了一圈，然後退了回去。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可就在大家都以為沒事的時候——
　　“金妮！”
　　莉莉倒了下去——

　　Chapter 10

　　“怪胎！你就是一個怪胎！”
　　“臭烘烘的小泥巴種！”
　　“怪胎！”
　　“泥巴種！”
　　“怪胎！泥巴種……”
　　不，我不是！我是個女巫，女巫！
　　莉莉想大聲反駁，但是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糊住了一樣，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充斥在四周的聲音越來越遠，周圍一片漆黑。她拖著腳在無邊無際的黑暗裡不停地走著，沒有方向，沒有希望——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重新又聽到了些聲音，只是零星的能聽清幾個詞——
　　“靈魂”、“不穩定”、“魔咒”、“死”、“半個”……
　　是誰在說話？
　　又是誰在低吼？
　　莉莉努力地撐了撐眼，模模糊糊能看到一片黑色和一片白色，聲音卻是比之前清楚了——
　　“她快醒了。”一個略顯蒼老的聲音在說。
　　聲音們停了下來，然後——
　　“我去配藥。”另一個聲音說。緊接著是微弱的“哢嚓”聲，門被關上了。
　　又過了一會，莉莉終於睜開了眼，眼前的是雪白一片。她眨了眨眼，原來是鄧布利多的鬍子，今天他綁了一個藍色的蝴蝶結。
　　“孩子，你醒了？”鄧布利多溫和地看著她。
　　“校長先生？”莉莉皺了皺眉。
　　“我這是怎麼了？”她喃喃自語。
　　“你還沒有完全康復，靈魂還不穩定，很容易受到傷害。”鄧布利多把一瓶魔藥交到了莉莉手上，“好孩子，把它喝了你會覺得舒服點。”
　　“謝謝”莉莉認出了它，她很快就把它喝了下去，奇怪的是原先那種苦澀的味道變淡了，似乎還有一絲甜味。一股暖流從她的胃裡流散到她全身，她覺得好多了。
　　忽然想起了什麼，莉莉急切地說：“校長先生，攝魂怪，在列車上。”
　　鄧布利多的臉沉了下去：“魔法部派來檢查列車的，他們以為西裡斯.布萊克躲在某個學生的行李箱裡。”
　　莉莉從來沒有見過這種表情的鄧布利多，仿佛在極力隱忍怒氣。她張了張嘴，沒有發出聲音，又閉上了。
　　“幫我看著點哈利好嗎？”鄧布利多的表情緩和了下來。
　　“校長先生？”
　　“西裡斯.布萊克是為了哈利來的，阿茲卡班的守衛已經證實了這一點。”鄧布利多的表情變得嚴肅了，“學校的各個入口現在都有攝魂怪駐守，我想你是知道攝魂怪這種怪物的。哈利他非常像他的父親，十分喜歡冒險。”
　　莉莉倒吸了口氣——
　　“但是，為什麼……”
　　“那孩子很關心你。”鄧布利多意味深長地看了莉莉一眼，“哈利，他也很像他的媽媽，溫和、謙遜、討人喜歡。”
　　“校長先生……”莉莉瞪大了眼睛看著鄧布利多，她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
　　鄧布利多呵呵地笑了起來，伸手指了指床邊上的櫃子，上面放著不少慰問品。“當然，大家都很關心你。”他說。
　　“阿不思，她該休息了。”龐弗雷夫人走了進來。
　　“好的波比。”鄧布利多朝莉莉眨了眨眼，“快點好起來吧。”他很快就離開了。
　　龐弗雷夫人往莉莉身上扔著檢測魔咒，皺著眉——
　　“夫人，我什麼時候能出院？”
　　“今天下午，現在，好好睡一覺吧。”龐弗雷夫人抱了抱她，給她掖好了被子。
　　下午，當莉莉回到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時正好是兩堂課的間隙，休息室裡有不少人，他們看到莉莉都熱情地跟她打招呼——
　　“金妮！你終於回來了。”娜特莉跑過來抱住了莉莉，“前幾天我們去看你，龐弗雷夫人說你在休息，看到巧克力蛙了嗎？我知道你喜歡它們。”
　　莉莉眨了眨眼：“前幾天？”
　　“你差點把我們嚇死。”凱蒂小聲地說，“我們都不知道怎麼辦，幸好那天列車上有位教授在。”
　　“前幾天？”莉莉重複道，“你們的意思是我在醫療翼待了很多天了？”
　　“三天了！今天是第四天。”娜特莉說。
　　莉莉睜大了眼。
　　“你自己不知道嗎？”娜特莉疑惑地看著她，“我和凱蒂還準備等魔藥課下課後再去碰碰運氣呢。是吧，凱蒂？”
　　“嗯！”凱蒂點頭，她扯了扯娜特莉的袖子，“我想我們最好還是快點走，魔藥課教室在地窖。”
　　“哦是的！”娜特莉垮下了臉，“而且教我們的還是格蘭芬多的寶石殺手……走啊金妮，別發呆啊。”
　　“嗯！你們先去吧，我得回房間拿課本。”
　　娜特莉和凱蒂對看了一眼，異口同聲地說：“我們等你。”
　　莉莉感激地朝她們笑了笑，飛快地爬進了通往女生寢室的通道。
　　十分鐘後，她們正好踩著上課鈴聲的尾巴跨進了魔藥課教室的大門，難得已經在教室的魔藥教授居然也沒說什麼，他只是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們進來、找位置、坐下。
　　“好險！”娜特莉壓低了身子拍了拍胸口。
　　科林就坐在她們旁邊，他和凱蒂一組。“金妮，你還好吧？”他小聲地問。
　　“我很好，謝謝……”
　　“安靜！”斯內普冷漠地說，他用魔杖點了點黑板，“腫脹藥水，一堂課之內完成，我不認為你們還有閒談的時間。”
　　娜特莉朝莉莉做了個鬼臉：“老規矩，我負責材料，你來配置，可以嗎？”
　　莉莉揚了揚眉毛：“當然！”
　　學生們陸陸續續地從材料櫃裡拿回了材料開始動起手來，斯內普在教室裡走來走去，看他們切蕁麻，取瞌睡豆的汁液。他似乎對誰都不滿意，這種不滿特別針對格蘭芬多，短短一刻鐘格蘭芬多的寶石沙漏就少了二十五顆寶石。
　　“梅林，真沒見過這麼偏心的教授！”娜特莉一邊搗噴嚏草一邊嘟囔。
　　莉莉抬起頭看了眼斯內普又把頭低下了，她以前的魔藥教授斯拉格霍恩教授也偏心，但他的偏心針對所有在魔藥學上有天賦的學生，無關學院；而眼前這個……這樣的教授她也第一次見。
　　“娜特莉，你試試用刀身擠壓瞌睡豆。”
　　娜特莉疑惑地看了眼莉莉，又看了看課本：“不是橫切嗎？”事實上她的豆子已經蹦出去好幾次了，她將信將疑地使用了莉莉說的方法，效果出奇的好。
　　“金妮，你真是個天才！”娜特莉驚呼道，“這樣太方便了。”
　　莉莉挑了挑眉毛：“那當然！”兩個女孩像是慶祝勝利一樣地相互撞了下。
　　“安靜！”斯內普說道，他走到了她們身邊，他皺著眉似乎對娜特莉處理瞌睡豆的方式很不滿。萬幸的事，他什麼也沒說，也沒扣她們的分，沒過多久他就走開了。
　　“太恐怖了，我差點忘了呼吸。”娜特莉誇張地說，她看著莉莉平靜的側臉，“你看上去怎麼一點沒受影響啊？”
　　莉莉僵硬地扯了扯唇角沒有回答。瞌睡豆的汁液很快地被擠好加入坩堝，她放慢了攪拌的速度，坩堝裡的液體慢慢地變成了淡黃色。離下課還有五分鐘時，她們順利完成了她們的腫脹藥水。為此，斯內普給了她們每人一個E，雖然他看上去不怎麼情願。
　　在收到了長達十二英寸的作業之後，令人窒息的魔藥課終於結束了。莉莉和她的朋友們一邊討論是該先去吃飯還是先把東西放回寢室，一邊站起來準備離開教室——
　　“韋斯萊小姐，”斯內普出聲叫住了她，“把你的假期作業交上來。”他魔杖點了點講臺。
　　“哦，是的教授。”莉莉很快找出了作業把它放到指定位置。
　　斯內普看也沒看直接把它夾進了教案裡：“今天的論文增加三英寸，”他說，“因為你交遲了。”
　　“可我那是因為住院！”莉莉反駁道。
　　斯內普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格蘭芬多扣十分，因為頂撞教授。”然後率先離開了教室。莉莉咬著唇瞪著斯內普離去的背影。
　　“別在意，”凱蒂扯了扯莉莉的衣袖，“斯內普教授最喜歡扣格蘭芬多的分了。”
　　“是啊，那是他的愛好，沒有人會怪你的。”娜特莉補充道，她還對著斯內普的背影做了個鬼臉。
　　宵禁後，地窖底層的魔藥學教授辦公室——
　　斯內普仰著頭靠在椅子上，他閉著眼眉頭緊鎖，羽毛筆也被死死地抓在手裡，力道之大幾乎要將它折斷。辦公桌的正中央並排放著兩份羊皮紙，一份是上一年有關疥瘡藥水的小論文，另一份是剛剛收上來的假期作業。筆跡完全不同，而署名卻都是金妮.韋斯萊。

　　Chapter 11

　　“最年長的命運女神。”
　　“唔，好吧，進去吧。”
　　已經是深夜了，胖夫人連眼皮也有抬直接讓開了通往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路。樓道裡什麼人也沒有，在一些悉悉索索類似衣料摩擦的聲音後，這裡又恢復了安靜。胖夫人撐了撐眼，重新關閉了通道，她想她可能是聽錯了也可能是在做夢。
　　“海格他不會被解雇吧？”是赫敏的聲音，奇怪的事公共休息室一個人也沒有。
　　“唰——”的一聲，休息室中央憑空出現了三個人，哈利、赫敏和羅恩。 “不！他們不能那麼做！”哈利堅決地說，他手裡攥著一件斗篷，像液體一樣、閃著銀灰色的光。“馬爾福他那是裝的，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去年龐弗雷夫人讓我半條胳膊都重新長了回來，怎麼可能治不好他的骨折？！”
　　“他是馬爾福，哈利。”羅恩說，“他爸爸一定會興風作浪的。”
　　赫敏歎了口氣：“可憐的海格，我還重來沒見過他哭成這樣，像個孩子。”
　　“晚上好。”通往女生寢室的通道口開了，莉莉抱著課本、資料和一疊羊皮紙笑盈盈地站在那，她的眼睛肆無忌憚地打量哈利手裡的斗篷。
　　“金妮!”哈利大叫了一聲，“你回來了！”
　　羅恩迅速擋在了哈利前面：“金妮？你怎麼會在這裡？你打算告發我們？”
　　“羅恩！”赫敏皺起了眉，“金妮她是你妹妹！”
　　“可她是全家和帕西最像的一個！”羅恩轉過身小聲地對哈利和赫敏嘟囔，“她如果告發我們，那我們就死定了。”
　　“她不會！”哈利肯定地說，“對吧金妮，你不會？”（羅恩癟了癟嘴，不情願地讓開了。）
　　“當然，”莉莉聳了聳肩：“雖然你們確實違反了校規。哈利，你手上的那是隱形衣？”
　　“哦，是的。”哈利咧開了嘴，“也許，你想試試看？”他把斗篷遞到了莉莉身前。
　　莉莉看看隱形衣又看看一臉期待的哈利，試探性地把一隻手伸到了斗篷底下——“哇哦，真神奇。”她的手消失了，就好像從手腕處被整個切掉了一樣。
　　“是的，很神奇，它是我爸爸留給我的。”哈利笑著說。
　　莉莉驚訝地睜大了眼睛，她想，她終於發現了波特四人組能一直違反校規卻始終沒被抓到的秘密了。
　　“你們這是去哪了？”莉莉一邊問一邊收回了手，她的手又長了回來。
　　“海格的小屋，”哈利快速的答道，“你大概還不知道，馬爾福上課的時候激怒了一頭鷹首獅身獸，被踩折了胳膊。他把責任全推到了海格身上。海格現在被停職了。”
　　莉莉的眉毛越挑越高：“你們離開了城堡？哈利！我們周圍現在都是攝魂怪，晚上離開城堡這太不明智了。”
　　羅恩想反駁，他剛張開嘴就被赫敏制止了——
　　“金妮說的對，我們不該那麼做。鄧布利多教授說了攝魂怪不受任何形式的愚弄，包括隱形衣。我想他這句話是特地對哈利說的，而且小天狼星布萊克隨時會來。”
　　在聽到小天狼星的名字時，羅恩吞了吞口水，緊張地朝看了看四周，就好像布萊克會突然從哪裡撲出來一樣。“我們還是趕緊會宿舍吧。”他說。
　　赫敏點著頭說：“是該睡了，明天早上有黑魔法防禦術課，我很期待我們的新教授。那麼晚安。”
　　“我想他會是個好教授，”哈利邊說邊和羅恩朝另一個方向走，他忽然停了下來，“金妮，你不去睡嗎？”
　　“我還有作業要做，”莉莉低頭看了看手裡抱著的這一大疊東西，“明天要交。” 是的，明天要交；該死的，有十五英寸整整三張羊皮紙！稍早前，離宵禁還差十分鐘的時候，一個一年級的斯萊特林跑來甚為傲慢地通知她，她的魔藥學論文被要求在明天上交。為了不影響娜特莉她們休息，她只好來公共休息室。不過也因為這個，她正好看到了哈利他們憑空出現的這一幕。
　　“哈利，走啊！”羅恩說道，“明天見金妮。”
　　“明天見。”莉莉在一張桌子邊坐了下來，攤開了資料。
　　哈利猶豫了下，最終還是跟著羅恩爬進了通往男生寢室的通道。“明天見，金妮。”他輕聲地說。
　　莉莉整個晚上都花在腫脹藥水的論文上了，即使她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也還是在天亮之前才堪堪完成了它，十五英寸，三大張羊皮紙。然後，接下來的這一天，她又花在了交作業上。因為她發現，她很難在沒有魔藥課的情況下找到她的魔藥學教授——
　　早上，學校的大禮堂，所有人都在吃早餐，教師席上獨獨缺了斯內普；上午，莉莉跑了兩趟魔藥教授的辦公室，敲門，沒人應；中午，還是在大禮堂，也還是沒有斯內普的影子，她甚至想向斯萊特林打聽他們院長的下落了……
　　“金妮，你剛才是在找誰？我看到你一直在張望。”娜特莉和莉莉並排走在回公共休息室的路上，她們剛從保護神奇生物課教室回來，因為鷹首獅身獸傷人事件，這門課被暫停了。
　　“西弗勒斯.斯內普，教授！”莉莉眯著眼，“我得找他交作業。”
　　娜特莉停了下來，然後突然大聲笑了起來——
　　“斯內普教授啊，我想他肯定是在哪個陰暗的角落裡大發雷霆吧。”她終於止住了笑聲，“咳咳，剛才你不在，整個學校都傳遍了。三年級的納威.隆巴頓在黑魔法防禦術課上把一隻柏格特變成了穿著她奶奶衣服的斯內普，長長的繡著花邊的女巫禮服、高高的花邊帽子還有一個巨大的猩紅色手袋。”
　　莉莉的嘴巴越睜越大，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最年長的命運女神。”
　　不知不覺地她們已經站在了胖夫人的畫像面前，娜特莉說出了口令，並率先爬了進去。莉莉在外面站了一會兒，在娜特莉的催促下也爬了進去。休息室裡沒有課的格蘭芬多學生都在談論這件事，有些人還繪聲繪色地表演著，大家都在幸災樂禍，從這裡就可以看出斯內普在格蘭芬多有多不受歡迎。
　　“天呐金妮，快讓你那兩個哥哥停下吧，我都快要笑死了。”娜特莉摟著肚子靠在莉莉身上，手指著喬治和弗雷德，他們正試圖把對方的衣服變成老奶奶的花邊裙。“不過我想隆巴頓一定會倒楣的，斯內普教授不會放過他的。下午好像就有三年級的魔藥課，願梅林保佑我們的英雄吧。”
　　莉莉一直沒有笑，臉上也看不出任何表情。但當她聽到娜特莉說下午三年級有魔藥課時，她揚了揚眉毛——
　　“你說下午他們有魔藥課，什麼時候？”
　　“就是現在啊，還有十分鐘。”娜特莉說。
　　“嘿金妮，你去哪？”她朝著通道口大聲地喊，可一眨眼莉莉就消失了。
　　莉莉在城堡裡快速的穿梭著，她現在只想著把她書包裡那份該死的魔藥學論文交掉，既然三年級有魔藥課，她倒是可以把論文交給哈利，讓他代交一下。至於學校裡關於西弗勒斯的傳言——她也許能制止她的朋友們，但她能制止整個學校嗎？不能嘲笑教授？真是個愚蠢的理由！
　　離上課不到兩分鐘了，莉莉加快了腳步。萬幸的是那些移動樓梯沒有搗亂，讓她在地下室一層看到了哈利他們，就在魔藥教室門口，他們還沒進去——
　　“嘿哈利.波特，怎麼樣，有沒有去看看那個管林子的僕人？還是去看看他吧波特，他很快就會被送進阿茲卡班！到時候你恐怕就看不見他了。”德拉科和他的那兩個大塊頭跟班堵在教室門口，他的右臂包在繃帶裡，還用一根懸帶吊在脖子上，他看上去得意洋洋。
　　哈利眯起了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在裝相！海格什麼事也不會有。”
　　“哦，什麼事也不會有。”德拉科學著哈利做了個鬼臉，淡灰色的眼睛閃過一絲幸災樂禍，“我爸爸已經向魔法部起訴他了，那頭畜生也會被宰殺，等著瞧吧。”他笑了起來，圍在周圍看熱鬧的斯萊特林們也笑了起來。
　　“你！”哈利跳了起來想撲上去，卻被赫敏拉住了。“別理他哈利，我們可以為海格和巴克比克作證，是馬爾福先去挑釁的，他是罪有應得。”
　　“滾開！”德拉科惡狠狠地瞪著赫敏，“小泥巴種！”
　　羅恩和哈利都氣的漲紅了臉，他們都想撲上去，可就在同時——
　　“不許說那個詞！”魔藥教授突然出現在了他們身後，鐵青著臉，就像聽到了什麼不可饒恕的話，語氣冰冷飽含怒意。
　　德拉科的臉唰地一下變蒼白了，斯萊特林們臉上的笑容凍結了，格蘭芬多們張大了嘴，莉莉，愣住了。
　　一時間誰也沒有動，空氣像是凝固了一般——
　　“我有說過魔藥課取消了嗎？”斯內普突然開口，“你們當中，誰要是遲到了……”還沒等他說出下半句，所有堵在門口的三年級學生都倉惶地湧進了教室。斯內普也抬起了腳——
　　“等下！”莉莉大聲地叫道，“請等下，教授！”
　　斯內普的動作明顯頓了下，他慢慢地轉了回來，黑色的眼睛空洞地望著前方——“韋斯萊小姐，你最好有足夠的理由阻攔一個準備去上課的教授。”
　　“是的教授！”莉莉從包裡翻出了論文，“我要交作業。”
　　斯內普慢慢地從莉莉手中拿過那小疊羊皮紙，夾進教案裡，然後迅速地轉身走進教室。只聽“砰——”的一聲，魔藥教室的大門在莉莉的微愣的眼裡毫不留情地關上了。

　　Chapter 12

　　如果說魔藥課是霍格沃茲最讓人難以忍受的一門課，那麼這一年的黑魔法防禦術課程，與之相反，很快就成了最受學生們喜愛的課程（除了斯萊特林）。
　　開學第二周的星期一，格蘭芬多二年級學生終於等來了他們第一堂黑魔法防禦術課。讓人高興的是，它果然像高年級學生傳的那樣是堂生動有趣的實踐課；教人遺憾的是，盧平教授並沒有把藏著柏格特的衣櫥搬出來。他帶他們研究了傷心蟲，一種原產自北歐的全身灰色、毛茸茸的飛蟲，它能產生一種引人感傷的糖蜜，而這種糖蜜可作為一種解毒藥，治療由於吃了一種叫阿裡奧特的植物葉子引發的歇斯底里症。然後是惡婆鳥、刺佬兒、貓狸子……可就是沒有柏格特！
　　二年級的小獅子們很失望，雖然在的課也很有趣。作為一個敏銳的、有親和力的教授，盧平很快就發現了造成這批學生不太對勁情緒的原因，然後爽快地允諾了他將會在下一次課上把那只神奇的衣櫥搬出來。這時已經是十月末了。
　　終於到了盧平教授承諾的這一天，離上課還有十分鐘，格蘭芬多二年級學生都已經迫不及待地坐在了黑魔法防禦術課的教室裡，興奮地相互交談、猜測，神奇的柏格特會變形成什麼——
　　“盧平教授怎麼還不來，”娜特莉一直不停地朝後面張望，“我昨天都辦法好好睡覺，一直在想我會害怕什麼，可直到現在我也沒弄明白。”
　　“我倒是不用想了，我最怕蛇。”凱蒂小聲地說，“真希望魔藥教室能換個地方，地下室那裡到處是蛇的雕像。”
　　“金妮，你呢，你最怕什麼？”娜特莉問。
　　“我啊，”莉莉歪了歪腦袋，“……打雷吧。”
　　“打雷？”娜特莉不解地看著她。
　　莉莉認真地點了點頭：“很小的時候家附近發生過雷暴，就在我眼前劈倒了最大的一棵樹，那本來是我和姐姐玩秋千的地方，樹被拖走之後我們只好另找了別處。”
　　“姐姐？你不是只有哥哥嗎？”
　　莉莉愣了下，趕緊解釋說：“是鄰居家的姐姐。”
　　“那一會輪到你對付柏格特的時候，可就有意思了。”娜特莉彎著眼睛，繪聲繪色地比劃著，“整間教室都被烏雲籠罩，轟隆隆！然後大家都成了落湯雞！”三個人都笑了起來。
　　“你們說這裡會不會還有人最怕斯內普教授啊？”娜特莉忽然問道，她咧著嘴，一臉地不懷好意。
　　“呯——”
　　就在這時，教室的門被粗暴地推開了，大家都反射性地回頭——
　　娜特莉臉上的笑容瞬間凍結：“梅林！我是眼花了，還是進錯教室了？”
　　“把你們的書翻到第三百九十四頁——”是斯內普。他大步地走到講臺上——“狼人！”他說。
　　學生們還愣在那裡，直到教室的門“呯——”地一聲自動關上。
　　“狼人？”拉文德.布朗叫了起來，“盧平教授說今天會教我們柏格特。”
　　“第三百九十四頁，布朗小姐！”斯內普淡淡地說，“盧平教授他跟我說他病得沒法教你們了。現在，第三百九十四頁，這是最後一遍。”
　　“可我們才二年級！”拉文德一反常態地繼續叫道。
　　“狼人會因為你是二年級就不攻擊你嗎，布朗小姐？”斯內普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格蘭芬多扣五分，頂撞教授。”
　　斯內普抽出魔杖點了點魔法幻燈機，大黑板上立刻顯現出了一組照片有關狼人的照片——
　　“哦真是太糟糕了，盧平教授又生病了，他看起來也沒那麼弱不禁風啊。”娜特莉低著頭小聲地說，“為什麼這次不是費立維教授來代課呢，為什麼偏偏是斯內普教授？他難道是想讓我們跟狼人決鬥嗎？”
　　“我希望盧平教授他沒事。”凱蒂的聲音比蚊子大不了多少。
　　“他會沒事的。”莉莉說。她一直都知道，盧平經常會生病，而且很快會好起來。他們告訴她，他那是魔力暴動的後遺症。
　　“今天正好是滿月……”
　　講臺上傳來了斯內普零星的話語，這讓莉莉一下子想起了她和斯內普之前的一次爭執——
　　“那個盧平他很奇怪，一直都出去，到什麼地方去。晚上，偷偷摸摸……”
　　“他病了，他們說他病了。”
　　“每當滿月的時候就病？”
　　……
　　“金妮！”娜特莉推了推她。
　　“啊，什麼？”
　　“韋斯萊小姐，”斯內普就站在她眼前，他的視線越過她專注地看著後面的牆——“請告訴我們狼人和化獸師的區別。”
　　莉莉臉色白了下——
　　“我不知道，教授。”
　　“化獸師是根據自己意願變成狼的巫師；而狼人將會在滿月時變身，在那種情況下他們兇殘且毫無理性，坐下。”斯內普快步地回到講臺上，“第三百九十五頁最後一段，把它們劃下來。”
　　教室裡立刻響起一陣羽毛筆摩挲羊皮紙的“沙沙”聲……
　　之後的課程進行地異常順利，因為大家都小心翼翼的，為了格蘭芬多可憐的寶石。然後，在收到了十英寸內容為“識別和殺死狼人的方法”的論文作業後，年輕的巫師們終於能夠走出教室輕鬆地喘氣了。
　　在回公共休息室的路上，娜特莉一直在感歎——
　　“金妮親愛的，不得不說你真是太幸運了，寶石殺手竟然沒有因為你上課走神或者回答不出問題而扣你的分。奇跡，簡直就是奇跡！”
　　凱蒂則在一邊不住地點頭。
　　“他已經扣了我二十五分了，是整個二年級中最多的。”莉莉悠悠地說，“難道你們忘了嗎，之前還有期限為一天的，長達十五英寸的魔藥作業。”
　　“哎！”娜特莉長歎了一口氣，“今天作業也有十英寸啊，期限也才一周啊。真不明白，我們才二年級，為什麼斯內普教授會認為我們需要瞭解狼人這種魔法部標記為五等的怪物呢？”
　　凱蒂也在歎氣：“也不知道盧平教授什麼時候能好，我真的很怕斯內普教授。”
　　“我想他沒那麼容易好了。”科林忽然從後面湊了上來，他頗為驕傲地說，“我昨天想給哈利拍照，碰巧聽見他對格蘭傑和韋斯萊說，他看到盧平教授喝下了斯內普教授給他的魔藥，滿滿一杯。”
　　娜特莉倒吸了一口涼氣：“一整杯，全喝了？他可真有勇氣！斯內普教授一直在申請黑魔法防禦術教授這個職位，有人說，他為了這個會不惜一切……現在，他的目的達成了。”
　　“你們的意思是斯內普教授在魔藥裡……”凱蒂因為她的大膽猜測而嚇得捂住了嘴。
　　“不會！”莉莉停了下來，“他不是那種人。”
　　“可他是斯萊特林的院長啊。”
　　“斯萊特林的院長？”莉莉往前跨了一步，“我每個星期喝的魔藥都是斯萊特林的院長配置的；龐弗雷夫人也告訴我，醫療翼裡有三分之二的魔藥也是斯萊特林的院長配製的。斯萊特林的院長難道就不是學校的教授了？還是說你們看見有誰喝了他配置的藥出現了不良症狀？娜特莉，你上個星期的感冒藥？還是……科林，你弟弟昨天才喝下去的近視靈？”她又往前邁了一步，轉身，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們。
　　娜特莉、凱蒂和科林不自覺地往後退——
　　“但是……盧平教授確實病得不能來上課了。”科林小聲地說。
　　“他每個月都會生病，每個月！”莉莉的聲音變得低沉了，“如果西弗勒斯真的用魔藥去害盧平，校長先生不會不知道！”
　　“好啦金妮，”娜特莉乾笑起來，“我們不過是開個玩笑罷了。”
　　莉莉抿著嘴沒有說話，四個人僵持在七樓和八樓之間的樓梯上。走在他們身後的二年級學生都被堵在了樓梯口——
　　“嘿，你們是怎麼回事啊？”有人朝他們喊。
　　“金妮，”凱蒂輕輕地扯了扯莉莉的一角，“真的只是開玩笑。”
　　莉莉長籲了一口氣，表情也變得緩和許多：“很抱歉，我不該用那種口氣和你們說話。哎，下午沒課，我想去圖書館把論文寫了，那麼晚上見了。”
　　娜特莉、凱蒂和科林愣愣地看著莉莉擠過他們走下樓梯，然後消失在他們的視線中——
　　“剛才金妮叫的是西弗勒斯吧……難道是我幻聽嗎？”娜特莉喃喃自語。

　　Chapter 13

　　莉莉根本沒有去圖書館，她心煩意亂地在校園裡亂走——溫室、大草坪、海格的小屋……最後，竟不知不覺地走到了魁地奇球場上。格蘭芬多的魁地奇隊正好趁著午休在那進行戰術演練，因為萬聖節之後的第一場比賽，他們的對手突然被改成了赫夫帕夫。
　　“好樣的，哈利！”
　　“幹得不錯，夥計！”
　　……
　　魁地奇球場上忽然傳出的興奮的呐喊聲讓莉莉止住了離開的腳步，她順著聲音抬頭往上看——哈利飛在半空中，高高地舉著抓到的金色飛賊，他和他的戰利品在午後的陽光下閃閃發光。類似的情景她曾見過許多次，不過主角是詹姆斯.波特。
　　“我只是想讓你知道他們不想所有人說得那麼好……”
　　“那個波特……而且他還讓所有人都以為他是魁地奇大英雄……”
　　莉莉腦子又開始變得混亂了，斯內普曾經說過的話不斷地浮現在她腦海裡，同時出現的還有他說話時的神情，扭曲的，憎惡的——
　　“金妮！”在高處視野極佳的哈利很快就發現了站在角落裡的莉莉，他一個俯衝停在了離她不到五碼的位置，然後輕巧地跳下掃帚朝她跑過去。
　　魁地奇隊的隊長奧利弗.伍德在他背後大喊：“哈利，你要去……”可惜的是，還沒等他完成一個句子，他的嘴就被喬治和弗雷德給捂住了，然後整個人也被拖到了與哈利完全相反的一個角落裡。
　　“金妮，你怎麼來了？”哈利喘著氣。
　　“我隨便走走。其實，我剛準備離開。”莉莉看著地面淡淡地說。看到哈利的臉總會讓她產生一種面對詹姆斯.波特的錯覺，而他的眼睛……又會提醒她，他們理論上的關係——所以，她總會下意識地選擇不去看他。
　　“啊？”哈利有些失望。
　　“你們不是在為下一場比賽做準備嗎，你不去可以嗎？”
　　“不，”哈利緊張地往後看（雙胞胎再對他揮手），然後迅速地轉回來，笑著，“我是說，正好是休息時間。”
　　“是這樣啊——”莉莉猛地抬起頭問道：“哈利，你看到斯內普教授給盧平教授送的魔藥了？”
　　“什麼？”哈利沒有料到她會問這個問題，顯得有些措施不急——“哦是的，”他說，“滿滿一個高腳杯，一直冒著煙，綠色的。盧平教授竟然全部喝下去了……”
　　“他喝了又怎麼樣？”莉莉突然打斷了他，“他為什麼不能喝？生病了喝藥有什麼不對？”她的聲音聽起來冷冷的。
　　“可那是斯內普配的魔藥。”
　　“那又怎樣？”莉莉的聲音壓得更低了。
　　哈利睜大了眼睛：“斯內普他恨盧平教授，尤其是那堂柏格特的課之後。”
　　“他不該嗎，在他們對他做了那麼多過分的事之後？”莉莉眯起了眼，“你不也說他恨你嗎，你之前喝的魔藥也是他配的，你現在不是好好的嗎？他甚至還救過你，哈利！”
　　“那是因為我爸爸救過他的命！”哈利小聲地說。
　　“所以——所以，你就可以一邊心安理得的享受他的照顧，一邊肆無忌憚地詆毀他？”莉莉的尖銳地問道，“這就是你的理論，嗯？”
　　“不，我沒有！”哈利大聲地反駁。
　　莉莉沒有理會哈利的反駁，她的眉毛越挑越高——
　　“你知不知道，你——大難不死的男孩，說出的話會產生多大的影響力？你的那些話很快就會在格蘭芬多傳開，大家會怎麼想？——斯內普教授為了黑魔法防禦術教授的職位不折手段——這是不是就是你想要的結果？”她的話越來越尖銳，“你是親眼看到盧平喝了魔藥之後倒地不起？還是你親耳聽盧平他對你說魔藥有問題了？”
　　“我……沒有……可是……”哈利低著頭，然後猛地抬了起來，“斯內普他是個斯萊特林，他現在還是斯萊特林的院長！”他是那麼義正言辭，聽起來就好像他找到了全世界最可信的理由。
　　可莉莉的表情非但沒有緩和下來，反而變得越發陰沉了——
　　“哦是的，因為他是個斯萊特林所以他是邪惡的。”她冷笑著說，“那麼，我是不是也可以這樣理解，因為你爸爸是個自大狂，所以你也是個自大狂！”
　　“金妮！”哈利瞪大了眼睛，像是不認識她一樣。
　　“我真是受夠了！”
　　莉莉低吼著轉身飛快地離開了魁地奇球場。她在校園裡漫無目的地走著，忘記了她還沒吃午餐，然後又錯過了晚餐，一直等到宵禁前她才回到格蘭芬多的公共休息室。休息室裡，幾乎所有人都以一種極為奇怪地眼神看她；還有些人似乎想對她說什麼。但莉莉沒有給他們機會，她很快鑽進了通往女生宿舍的通道。其實她自己十分清楚那些眼神裡包含的意思——
　　她居然幫斯內普說話……
　　她竟然和一個斯萊特林做朋友……
　　莉莉徑直走進了自己的房間，她覺得她已經不像從前那麼在乎了，讓她失望的是哈利，他一定是對他們說了什麼……
　　可這一次，她想錯了——
　　“梅林！金妮，你終於回來了！”娜特莉尖叫著跳到了她身前，手裡抓著一小疊羊皮紙，“是個O，竟然是個O，你的魔藥課論文！天呐，這大概是十一年來格蘭芬多魔藥課上的第一個O，我簡直不敢相信我的眼睛！”
　　她大笑著湊到了莉莉耳邊，壓低了聲音：“你不知道，帕西和赫敏嫉妒死了，帕西還說這一定是編造的。不過後來，他就沒話說了。”
　　莉莉眨了眨眼睛：“你做了什麼？”
　　“我把它拿給了麥格教授，”娜特莉把莉莉的論文塞進了莉莉手裡，“院長她也很吃驚，她說這就是斯內普教授的筆跡沒有錯，也說這個O是你應得的。我估計，現在整個霍格沃茲都知道了，斯內普給了格蘭芬多一個O！”
　　莉莉把論文翻到最後一頁，果然，最底下有一個鮮紅的O，和一個精簡到不能再精簡的評語——精確——細小的，收放有度的黑色字跡。
　　“你成了格蘭芬多的英雄，金妮！”娜特莉興奮地說，“所有人都在談論這件事。你的那對雙胞胎哥哥已經開了賭局，賭你下一篇論文是不是還能得個O。”娜特莉迫不及待地翻起了莉莉的書包，嘴裡念叨著，“你一個下午和晚上都在圖書館，今天的論文一定完成了吧，快拿出來看看，我把我一個月的零用錢都壓在它身上了。”
　　“我還沒開始做呢。”莉莉尷尬地說。
　　“啊？”娜特莉訕訕地收回了手，“那你什麼時候做完了一定要給我看啊，順便借我參考下。”
　　“還有我！”凱蒂也回來了，手裡拿著一個小盒子，她把它交到了莉莉手上，“午餐和晚餐的時候都沒看到你，所以給你留了幾塊點心。”
　　“謝謝！”莉莉小聲地說。
　　“我也還沒吃呢！不過我不打算吃了，而且明天早餐和午餐我也不吃了。我要在明天的晚宴上吃個痛快！”娜特莉大聲地宣佈——
　　很快就到了第二天，也就是萬聖節當天。天空烏雲密佈，氣溫也下降了不少，就像是特地為了配合這個著名的鬼節一樣。莉莉早早地起了床並把這一整天都花在了圖書館裡，她想好好的完成她的論文，就算是為了娜特莉和凱蒂這個月的零用錢。
　　在回城堡的路上，就在連接城堡和圖書館的空中通道裡，她意外地碰到了哈利——
　　“嘿，你好金妮。”哈利忽然叫道。
　　莉莉沒有停下腳步，只是生硬地回了一句：“你好哈利。”
　　“早上我在盧平教授那，”哈利追了上去跟在她身邊走著，“他教了我一種咒語，專門對付攝魂怪的。”
　　“哦是嗎，那很好。”
　　“我學得很快，我是說、我是說等我學會了我可以教你。”哈利懊惱地撓了撓頭發，快步地走到了莉莉前面，把她攔了下來，“好吧金妮，我問了盧平教授，他說那藥，斯內普的藥效果很好！”
　　莉莉停了下來。
　　“我想我可能猜錯了……我發誓，這事我只跟赫敏和羅恩說了，我會跟他們解釋的。”
　　莉莉直直地看著哈利的眼睛——
　　“我想，我或許可以相信你。” 她小聲地說。
　　哈利咧開了嘴：“當然！”
　　“你怎麼會在這？今天不是霍格莫德日嗎？”莉莉忽然問。
　　哈利明亮的綠眼睛立刻暗了下去：“我沒拿到簽名，麥格教授說必須是家長或者監護人。如果指望佩妮姨媽和費農姨夫，我想還是指望下輩子來得容易些。”
　　莉莉的眼睛也暗了下來。
　　“不過沒關係。”哈利輕快地說，“羅恩和赫敏答應會給我把所有的好玩意都帶回來。宴會馬上就要開始了，或許他們現在已經在禮堂了。你想和我一起過去嗎？我可以幫你拿那些——”哈利指了指莉莉懷裡抱著的那一大摞書。
　　莉莉想了想，還是把東西交到了哈利手上。
　　他們沒有回休息室直接去了禮堂，並在禮堂門口碰到了剛剛回來的羅恩和赫敏。羅恩把一大捧糖果塞進了哈利和莉莉的長袍口袋裡，可它們還是滿了出來——
　　等待晚宴開始的時間裡，羅恩和赫敏一直在講霍格莫德村——魔法設備店、佐料笑話店、蜂蜜公爵糖果店、專門供應黃油啤酒的三把掃帚酒吧，甚至郵局……
　　然後，宴會開始了——四條長桌上立刻鋪滿了各種精緻的食物和飲料，大家都在大塊朵頤，尤其是娜特莉，她已經餓了一天一夜了。就當所有人都認為這個萬聖節將會在歡樂祥和的氣氛中結束時，意外發生了——

　　Chapter 14

　　晚宴順利結束了，莉莉、娜特莉和凱蒂順著人流慢慢地朝格蘭芬多塔樓走去，可就在她們走到五樓時卻被告知需要立刻返回禮堂——
　　“出了什麼事？”娜特莉抓著一個一年級的新生。那人搖了搖頭，顯然他也是中途被趕回來的。
　　“保持安靜！”帕西大聲地命令著。不過他的話似乎起不了多少作用，流動的人群發出的嗡嗡的討論聲從來沒有停止過。
　　“你們聽到了嗎？”娜特莉一直密切注意著身後的一切動靜，並不遺餘力地將她聽到的資訊無條件提供給莉莉和凱蒂，“是小天狼星.布萊克，天呐，他闖進了城堡。哦，可憐的胖夫人，她該有多害怕啊。”
　　凱蒂緊張地挽緊了莉莉的胳膊：“太可怕了，他到底是怎麼進來的？我爸爸告訴我說城堡裡有魔法屏障，一般人是進不來的……”
　　“而且城堡的各個入口也都有攝魂怪看守——”莉莉皺著眉，瞬間，鄧布利多之前的話闖進了她的腦子裡——“西裡斯.布萊克是為了哈利來的。”
　　“哈利！”她反射性地在人群中張望，“有誰看到哈利.波特了嗎？”
　　“他在那，金妮，”個子相對比較高的娜特莉指著她們身後不遠地地方，“你哥哥羅恩和赫敏中間，看到那裡的紅頭髮沒？”
　　莉莉擠到了牆邊，踮起了腳——哈利果然好好的，正和他的朋友們熱烈地討論著什麼——她不由地松了口氣，然後回到了她的朋友們身邊。
　　在他們到達禮堂後不久，斯萊特林、赫夫帕夫和拉文克勞的學生也都到了。又等了大約五分鐘，鄧布利多出現在了空蕩蕩的教師席中央，同時，禮堂所有的大門都被關上並落了鎖——
　　“所有的教授和我本人將對霍格沃茲進行一次徹底的清查！”鄧布利多大聲地宣佈，“為了你們的安全，我不得不請你們在這裡度過這個夜晚。”他的手輕輕一抬，禮堂中央的四條長桌立刻就消失了，上百個紫色的睡袋出現在了長桌消失的位置。他繼續說：“我要求級長們在各個入口站崗，男女學生主席……”
　　“金妮？”娜特莉拉住了正往門口走的莉莉。後者愣了下，退回了原來的位置。“你這是想去哪？”娜特莉不解地問。
　　莉莉沒有說話只是搖了搖頭。她再一次出現了混亂，剛才有那麼一刹那，她以為自己還是五年級，那個格蘭芬多的女級長，莉莉。
　　鄧布利多交代完注意事項，在留下一句“好好睡”之後便離開了禮堂。十分鐘後，所有的蠟燭都被熄滅了，大禮堂裡只剩下頭頂的魔法夜空還亮著點點星光。
　　一開始大家都沒有睡意，都在各自的小團體裡討論今晚的事，討論小天狼星.布萊克。隨著時間的推移，討論聲漸漸變小了，然後在淩晨三點左右徹底安靜了下來。
　　“四樓沒有，三樓也沒有……”
　　“貓頭鷹塔、西塔……？”
　　“都查過了，他不在那……”
　　迷迷糊糊中聽到有人說話，莉莉睜開了眼睛，就看見鄧布利多和斯內普站在離他不遠的地方，借著星光可以看到兩人的側臉——
　　“他是怎麼進來的，關於這一點，校長，你有什麼見解嗎？”斯內普問道。
　　“許多，但一種和另一種總會發生衝突。”鄧布利多淡淡地說。
　　“校長先生，之前，早在開學前我就跟您討論過——現在——” 斯內普抿直了嘴，似乎在生氣，“布萊克是不可能在沒有內應的情況下進入城堡的，您知道的，我們當中——”
　　“西弗勒斯，”鄧布利多的語氣生冷，警告意味十足，“霍格沃茲中沒有人會是布萊克的內應。”他忽然轉了過來，眼睛正好落在莉莉的前面（莉莉一動也不敢動），“我必須去攝魂怪那了，我說過，等我們搜查完就會通知它們。”
　　鄧布利多說完就離開了，斯內普則替換了費立維教授守在禮堂裡。
　　莉莉輕輕地翻了個身舒緩了下有些僵硬的身體。
　　在沒有別人説明的情況下，布萊克確實很難闖進城堡。至於那個內應——莉莉相信斯內普想說的盧平，其實她也想到了。萊姆斯.盧平和西裡斯.布萊克勾肩搭背的樣子就好像在昨天，他們倆好的幾乎能穿一條褲子！但盧平真的會這樣做嗎——放任一個昔日好友追殺他另一個昔日好友的兒子？……
　　第二天早上，鄧布利多便解除了警報。格蘭芬多們被通知可以回到自己的塔樓了，只不過他們的看門人由胖夫人換成了好鬥的，喜歡更改口令的卡多根爵士。這讓格蘭芬多們苦不堪言，尤其是納威.隆巴頓，他每次回公共休息室總要滿頭大汗地在卡多根爵士面前等很久，直到有別的人過來——
　　接下去的幾天裡，學校的教學生活似乎是恢復了正常，但學生們的談論話題中總免不了要加上小天狼星.布萊克這個名字。然後不知道從哪又傳出了麥格教授特地找哈利.波特談話，要他放棄魁地奇訓練這樣的流言；緊接著又有人發現，只要哈利.波特出現在走廊裡，他身後總能看到教授們的身影……種種這些都讓學生們對哈利.波特的關注又上升到了一個新的高度。
　　而莉莉，這些天也總會有意無意地路過三樓，黑魔法防禦術教授的辦公室。並且她在不經意間發現，還有人在跟她做同樣的事——
　　“韋斯萊小姐。”
　　這一天，當莉莉第三次經過盧平的辦公室時，某個黑衣教授終於忍不住叫住了她。
　　莉莉疑惑地回頭——
　　“斯內普教授？”她剛從那走過，竟然沒有發現他。
　　“我想你今天並不需要用到這一層的任何一間教室。”斯內普慢慢地說。
　　莉莉晃了一下神，在四目相對的一刹那她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斯內普移開了眼——
　　“論文長度增加三英寸。”他說。
　　“什麼？”莉莉一時間沒能反應過來，然後本能地抗議道，“可是我已經完成了！”
　　“完成了竟然還有膽子來這——說明韋斯萊小姐你分析的不夠透徹！六英寸。”斯內普面無表情地說。
　　“你！”莉莉恨恨地瞪著斯內普——她從來沒被任何教授這樣刁難過，尤其這一個——頂著地還是西弗勒斯.斯內普這個名字！
　　“我想我有必要提醒韋斯萊小姐，明天就是星期一了。”
　　莉莉的呼吸一窒，雙手捏不自覺地捏成拳。然後，那雙漂亮的亮棕色眼睛深深地看了斯內普一眼——
　　“是的教授！我會在明天上課前完成的，您放心！”她轉身，大步地離開，火紅色的長髮在身後甩出一個漂亮的弧度——
　　斯內普黑色的眼睛一直保持著空洞的狀態，這時候他又把它們放到了莉莉身上，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樓梯口得拐角處；而他的嘴唇，現在已經微微發白了。
　　盧平辦公室的門毫無預兆地被人從裡面打開了——
　　“西弗勒斯，為什麼不進來坐坐呢？”盧平溫和地說，“這樣就能方便你查看西裡斯.布萊克是不是被我藏起來了，說實話我一點也不介意，甚至非常樂意。”
　　“不必了，”斯內普看也沒看他，“只希望盧平教授能夠記得把藥喝了好抑制好您那毛絨絨的小問題！至於布萊克——我會找到他的。”
　　“西弗勒斯，你不會在我這裡得到任何資訊。”盧平靠在門上，有些疲憊，“布萊克和我，或許以前是朋友，但是在他出賣了詹姆斯和莉莉——”
　　“別跟我提這些！”斯內普粗暴地打斷了他，他的下巴因為憤怒而變得僵硬，“他最好祈禱攝魂怪們會比我先逮到他，否則——”他的眼睛危險地眯了起來，再重重地哼了一聲後，他也轉身，大步地離開。
　　從始至終，斯內普都沒有看盧平一眼——

　　Chapter 15

　　十一月的第一個星期五，格蘭芬多終於迎來了他們的第一場魁地奇比賽，對手是赫夫帕夫。可惜，天氣並不如人意——比賽當天烏雲密佈，中午開始下起了雨，並且隨著時間的推移雨越下越大還時不時地夾雜著瘮人的雷電——
　　“梅林！我根本什麼也看不到！”娜特莉大聲地抱怨著。雨下得那麼大，讓她必須用吼的才能使莉莉和凱蒂聽到她。整場比賽已經過去了二十分鐘，除了記分牌上鮮紅的40（格蘭芬多）比10（赫夫帕夫），儘管大家承受著傾瀉而下的大雨都坐在高高的看臺上，但也只能看到幾個模模糊糊的人影，有關比賽的一切資訊只能靠聽的——
　　“哈利飛上去了，他看到了金色飛賊！”解說員李.喬丹手握話筒扯著嗓子興奮地大叫，“塞德里克也飛了上去，就在哈利後面！哦……該死的烏雲，我看不到他們了！”他的目光轉移到了賽場中央，“安吉麗娜搶到了鬼飛球，她帶著它躲過了賈斯汀，然後是蘇珊他們根本擋不住她……哦，她得分了，好樣的安吉麗娜！”
　　格蘭芬多的看臺上響起了歡呼聲，不過很快就被風雨聲蓋了過去。緊接著是一聲轟鳴的雷聲，然後閃電的白光照亮了整個魁地奇賽場——
　　一個黑點從空中直線下落——
　　“哦！是哈利！他飛下來了，速度很快！”李.喬丹一邊扯著嗓子一邊死死地盯著哈利，“哦不！他的掃帚呢？他沒有騎掃帚！”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正高速下落的哈利身上，他們一個一個不由自主地從凳子上站了起來，眼睛越睜越大——
　　又是一道閃電，耀眼的白光照亮了整個天空——烏雲後面赫然出現了上百個黑色的影子——是攝魂怪！
　　所有人都被這一幕驚呆了——
　　莉莉第一時間抽出了魔杖——
　　可就在這時，鄧布利多憑空出現在了球場中央，同時一隻巨大的銀色鳳凰從他高高舉著的魔杖中飛了出來，鳳凰所到之處攝魂怪們四散逃竄，而哈利則輕輕地落在了鄧布利多腳邊——
　　時間已經到了晚上九點，格蘭芬多的公共休息室裡仍然坐著許多人。門被從外面打開之後，羅恩和赫敏相繼爬了進來，休息室的格蘭芬多們把目光聚集到了他們身上——
　　“哈利他怎麼樣了？”與哈利和羅恩同一寢室的西莫.斐尼甘第一個站了起來。
　　“他沒事，已經醒了。”羅恩歎了口氣，“只是在聽到咱們輸了比賽之後他有些沮喪，我已經跟他說了沒人會怪他，但他就是……有些不開竅。”
　　氣氛一下子沉重了起來——在哈利從半空中跌落的同時，塞德里克抓住了金色飛賊，格蘭芬多以100分之差輸給了赫夫帕夫。這個賽季如果格蘭芬多想贏得魁地奇杯，那麼只能寄希望于拉文克勞和斯萊特林能夠大比分打贏赫夫帕夫，而格蘭芬多再將他們打敗。
　　“當然不能怪他！”西莫大聲說，“有誰能在上百個攝魂怪的圍追堵截下抓住金色飛賊呢？哈利，哈利還活著就已經很了不起了！”
　　“有誰會怪他呢？”四年級的艾麗婭•斯平內特說，“我還以為他會死掉呢，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
　　“起碼有五十英尺那麼高……”
　　“要怪就得怪攝魂怪、魔法部和小天狼星.布萊克……”大家都七嘴八舌地議論開了，話題最終又繞回到了小天狼星.布萊克身上。
　　“赫敏，”莉莉把赫敏拉到一邊小聲地問，“哈利他什麼時候能出院？”
　　“龐弗雷夫人要他整個週末都待在那，”赫敏說，“哈利他一定難過死了，當羅恩把他的掃帚拿給他時，他的整張臉都垮了。”
　　莉莉垂下了眼——
　　現在在這個休息室裡的所有人都見到了那柄光輪2000的慘狀——不幸掉在打人柳上，然後毫無疑問的支離破碎、面目全非。
　　“那把掃帚是麥格教授送給他的，”赫敏繼續說，“沒有掃帚哈利就不能繼續參加比賽了，這對他來說會是個多大的打擊啊。”
　　“毫無疑問，也是對整個學院的打擊！”羅恩終於從人群中央擠了出來，抿著嘴，“沒有哈利我們很難取勝。嘿金妮，你的論文成績出來了沒有？”他像是才看到莉莉，但他說話時的神情和口氣表現出了十足的期待。
　　莉莉從書包裡翻出一疊羊皮紙交到羅恩手上，淡淡地說：“你自己看吧。”
　　在論文的最後一頁極為醒目的位置劃著一個鮮紅的E，然後在它下面是一小行黑色的批註——流於表面，不夠實際
　　“哈！我猜對了！我的五個納特要變成十個了！”羅恩大叫了起來，“喬治、佛雷德，你們在哪？”
　　“羅恩！”赫敏不贊同的剜了他一眼。
　　“啊，抱歉！”羅恩訕訕地笑著，“我是說，這個成績已經很好了，我從來沒有在斯內普手上得過P以上的評分。”
　　“不，沒事。”莉莉低頭把論文小心地放回書包裡，微笑著抬起頭，“很高興它能幫到你，這一回它值五個納特。或許你現在可以開始想，該怎麼好好用它們了，總共十個納特。”
　　羅恩吞了吞口水，看著莉莉陰晦不定的眼睛，他聯手都不知道該往哪放了——
　　“或許我們可以買把新掃帚，作為哈利的禮物——”他無意識地說。然後，當他終於在赫敏明亮的表情裡意識到他說了什麼時，整張臉一瞬間漲得和他的頭髮一樣的紅。
　　“這主意太棒了，羅恩！”赫敏高興地說，“我們可以在下個霍格莫德日去買，可能沒有光輪2000好，但我想哈利他會喜歡的。”
　　“哦，我到底是怎麼了？”羅恩小聲地哀歎。
　　“什麼？”赫敏掏出了口袋裡所有的錢開始數了起來。
　　“不，沒什麼，”羅恩說，“我是說哈利他會很高興。”
　　莉莉愣了下，顯然也沒料到羅恩會這麼說，但她很快也反應了過來笑著拿出了一個小袋子塞進了赫敏手中：“是的，他會高興的。這些是我的。”
　　“哇哦!”羅恩看著口袋裡閃閃發光的金加隆，張大了嘴，“你哪來的這麼多錢？我想起來了，是媽媽給的，我們去埃及之前！梅林，她究竟給了你多少啊，竟然還剩這麼多！”
　　“有一部分是爸爸的。”莉莉淡淡地說，“不過這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們得趕緊把錢湊起來，最好是在下一個霍格莫德日之前，好給哈利一個驚喜。”
　　於是，一場小規模湊錢行動在格蘭芬多們之間悄悄地開展了起來——兩個納特，五個納特，一個金加隆……這場暗地裡的募集雖然瞞過了哈利，但終究沒能瞞住他們的院長麥格教授，在她的幫助下，金額很快就超出了普通掃帚的價格，於是赫敏又有了新目標，一把嶄新的光輪2001。.但當他們終於在耶誕節前把錢湊齊時，卻發現這份驚喜被人捷足先登了——
　　“哈利，快打開看看啊！”羅恩激動地催促他，在場的格蘭芬多們也都從長桌邊站了起來，踮起腳看著哈利身前的桌上擺著的那個細長的包裹。赫敏還沒有到，大家都以為是這個聰明的小女巫以郵購的方式提前給哈利送上了驚喜。
　　哈利撕開了那個包裹，一把漂亮的、閃閃發光的飛天掃帚！他的眼睛越睜越大，他覺得他快喘不過氣來了。
　　“哦梅林！火弩箭！”不知道誰叫了一聲，周圍立刻傳出了一片抽吸聲——
　　是的，那是一把火弩箭，和哈利在對角巷時每天都去看的、躺在櫥窗裡的那把一模一樣！
　　“赫敏！”羅恩大聲地叫了起來，他把剛走進禮堂的小女巫嚇了一跳。“你買了一把火弩箭？！”
　　“什麼？”赫敏面對無數雙疑惑的眼睛徹底愣住了，赫夫帕夫的三年級學生漢娜.艾博好心地給她指了指桌上閃閃發光的那柄掃帚——
　　“不！那不是我買的，絕對不是！”赫敏拼命的搖頭。
　　“一把火弩箭夠買上一捆光輪2001了……”人們在小聲地議論。
　　羅恩終於也冷靜了下來，他伏在哈利耳邊輕聲地問：“快看看，是誰送你的？”
　　“不知道，”哈利搖頭，“包裝紙上沒有卡片，掃帚上——”他看了眼光潔閃亮的新掃帚，“顯然，也沒有。”
　　“管他呢！快看馬爾福的臉，綠了，哇哦他氣得跑出去了。”羅恩興奮地說，“嘿夥計，也別管馬爾福了，你為什麼不去試試呢，我都開始迫不及待了！”
　　所有看到了這把掃帚的學生看上去也都迫不及待了，尤其是男生，一個個都眼巴巴地看著哈利，和他的火弩箭。
　　哈利深吸了口氣，伸手去抓——
　　“哈利.波特，把你的爪子從那上面拿下來！”
　　是斯內普，大步地走進禮堂，徑直走到哈利的面前，黑色的眼睛死死地盯著那把火弩箭——
　　“接受來歷不明的東西——你的腦子除了傻乎乎的找球遊戲還剩下些什麼？”斯內普用魔杖把掃帚漂浮到了身前，然後轉身準備離開。
　　“你想幹什麼？”哈利沖著斯內普的背影大喊。
　　“沒收、檢查。”
　　哈利沖到了斯內普面前，那雙碧綠的眼睛死死地瞪著他：“不，你不能！”
　　“格蘭芬多扣十分,”斯內普移開了眼，慢吞吞地說，“因為愚蠢。”
　　“你！”
　　哈利想沖上去，卻被赫敏給死死地拉住了——
　　“冷靜哈利，誰也說不準這東西是怎麼來的，也可能是小天狼星.布萊克，別忘了……”
　　哈利咬著牙，他猛地甩開了赫敏，頭也不回地大步走出了禮堂。莉莉從另一扇門追了出去，終於在連接圖書館和城堡的空中通道上追到了他——
　　“哈利！”她叫道。
　　哈利停了下來，開始暴躁地在窄小的通道上來回地走——
　　“斯內普，又是斯內普！”他憤怒地說，“那只油膩膩的老蝙蝠就是不想讓我贏得魁地奇杯！”
　　“可那把火弩箭的確來歷不明，”莉莉看著他，“你為什麼不想想赫敏的話呢？”
　　哈利站住了，會看著莉莉：“金妮，你為什麼老是替斯內普說話？”
　　“我，”莉莉把臉別到了一邊，“我只是在陳述事實！哈利，你想過沒，你認識的人中間有誰有這個能力送你一把火弩箭。那得需要多少錢，你仔細想想。”
　　哈利低下了頭：“那也不一定是布萊克啊，他恨我，他想要殺我，為什麼還要送我火弩箭？這太不合理了。”
　　“一把火弩箭就足夠了——動點手腳讓它在關鍵時刻失控，或者一個小小的詛咒……”莉莉的聲音緩和了下來，“哈利，你是大難不死的男孩，但並不代表你真的每次都不會死。你為什麼不好好珍惜下你的命呢——”
　　哈利皺著眉看著腳下陳舊的地板，腦海中突然閃現出了不久前昏迷時的情景：一個女人，抱著他對他說——
　　“哈利，活著，好好活下去——”
　　“嘿夥計，你在這！”喬治突然從身後摟住了哈利的肩膀。
　　弗雷德很快出現在了另一邊：“讓我們給你個驚喜，我們可是猶豫了好久啊——是吧喬治？”
　　“是的。”喬治很快地給出了回應，“親愛的小妹妹，把哈利借給我們十分鐘，十分鐘就好！”
　　“別擔心哈利，她會同意的，”當發現哈利猶豫不決地看向莉莉時弗雷德說，“瞧，她已經點頭了——”
　　莉莉笑了笑靠在了通道一邊的欄杆上，看著喬治和弗雷德笑鬧著架著哈利往城堡走——

　　Chapter 16

　　無論喬治、弗雷德對哈利說了什麼，它必定是讓人高興的，因為從那之後哈利的心情明顯變好了，他還在上魔藥課之前跟赫敏道了歉。週六，又從麥格教授那傳來了好消息——火弩箭在檢測完畢確認安全之後會歸還給哈利，最遲不會超過一個月。
　　“這麼說你能趕上和拉文克勞的比賽了哈利？”羅恩走在最前面，他在努力地將他的老鼠藏在胸前的口袋裡。
　　“是的，麥格教授是這麼告訴我的。”哈利笑著說。
　　“那真是太好了。”赫敏說，她也努力地抱緊了克魯克山，她的大臉貓只要看到羅恩的老鼠總會變得異常暴躁——
　　“好了哈利，就送到這吧。你知道出這道門必須有通行證，”赫敏婉轉地說，“巧克力蛙還要嗎？我見你挺喜歡吃的。”
　　“不，不用了。你們快走吧，”哈利笑著催促他們，“費爾奇已經不耐煩了——我想我們要不了多久就會見面的。”他神秘地說。
　　赫敏疑惑地看著他，剛想開口問，耳邊傳來了羅恩的咆哮聲——
　　“赫敏！你就不能看好你的蠢貓嗎？它的爪子露出來了！”赫敏的貓正對著羅恩胸口鼓起的那團瑟瑟發抖的東西齜牙咧嘴。
　　“克魯克山它很聰明……”小女巫反駁著。
　　羅恩和赫敏吵著嘴越走越遠——
　　哈利站在原地看著，一直等到霍格沃茲通往霍格莫德村的大門被關上他才轉身往城堡走。離奇的是，他的表情一點也不失落，反而有些躍躍欲試，腳步看上去也是輕快無比。
　　當他走到城堡的四樓時遠遠地就看到了莉莉和她的朋友們，看樣子她們正好要分手——她們互相揮著手，娜特莉和凱蒂往格蘭芬多塔樓的方向去了；而莉莉則走向了通往三樓的樓梯（哈利正好在那）——
　　“早上好，金妮！”莉莉越走越近，哈利的嘴角也越翹越高，“我都聽說了，謝謝你，我是說你們準備送我掃帚的事。”
　　莉莉眨了眨眼——
　　“你好哈利。這都是羅恩和赫敏的功勞，他們人呢？”她朝哈利身後張望，他們三個幾乎都是一起出現的。
　　“霍格莫德村，剛走。今天是假期前的最後一個霍格莫德日。”哈利笑著說。
　　“啊，我都沒想起來，”莉莉抱歉地看著他，“或者，你想和我一起去圖書館？”
　　“不！”哈利快速地拒絕了，這又讓莉莉眨了眨眼睛，“我是說，”哈利壓低了聲音，“我是說或許你願意和我去霍格莫德村，半天或者一整天。”
　　莉莉挑了挑眉毛。
　　哈利迅速地從長袍口袋裡掏出一張羊皮紙，它是一張霍格沃茲的地圖，神奇的是地圖上有很多黑色的小點，移動或靜止的。而在四樓樓梯口現在顯示著兩個黑點，靠的很近，它們旁邊有兩行標注，其中一行清晰地標注著——哈利.波特；而另一行——莉#%金.&^斯#……哈利揉了揉眼睛，沒錯是金妮.韋斯萊，雖然有些模糊。
　　“這是？”莉莉睜大了眼睛。
　　“一份神奇的地圖，它顯示了城堡裡的每一個人。”哈利笑著說，“你看這（他指著兩個黑點），鄧布利多教授在辦公室裡走來走去還有他的寵物福克斯，他總喜歡這麼做……”
　　莉莉的眼睛越睜越大——
　　“它還有一個神奇的地方——上面標注了霍格沃茲的全部密道，這一條，”哈利指著地圖上四樓中央的位置，“正好通往霍格莫德村，入口是駝背女巫雕像而出口是蜂蜜公爵的倉庫。”
　　莉莉的眼睛來回地在地圖上的駝背女巫雕像和不遠處真實的雕像之間移動——
　　“是喬治和弗雷德給我的，他們想讓我高興起來，也知道我想去霍格莫德村。”哈利一邊把地圖折好塞進口袋，一邊說，“你想和我一起去嗎？當然你完全不同擔心被認出來，因為我還有一件秘密武器——隱形衣！”
　　莉莉張了張嘴：“哈利……”
　　哈利像是根本沒有聽到莉莉說話，不由分說地拉起了她走到了雕像面前。他抽出魔杖點了點——
　　“Dissendium（左右分離）”
　　雕像的駝背立刻分開了，一眨眼的功夫一條大得足夠一人通過的通道出現在了他們眼前——
　　“金妮你看——”
　　哈利興奮地回頭，沒想到卻被莉莉一把推進了通道裡，雕像的駝背也在他進去後悄無聲息地關上了。他立刻爬起來想要再次開啟入口——
　　“韋斯萊小姐。”斯內普大步地走了過來在莉莉身前站定，黑色的眼睛眯了起來，疑惑地在雕像和莉莉之間轉來轉去。（哈利愣住了，然後快速地把耳朵貼在了關閉的石牆上）
　　“是，斯內普教授。”莉莉站直了身體，鎮定自若地說。
　　“我似乎聽到了另一個人的聲音，例如……哈利.波特？”（哈利緊張地屏住了呼吸）
　　莉莉從駝背女巫那走開了：“我想您大概是聽錯了斯內普教授，一直就只有我一個人。”
　　“是嗎？”斯內普狐疑地盯著雕像，他抽出魔杖點在女巫的駝背上——“Flagrate（速速顯形）”什麼變化也沒有。（外面的莉莉和通道裡的哈利不約而同地松了口氣）
　　斯內普收回了魔杖，轉身離開，卻在跨出了兩步之後停了停——
　　“韋斯萊小姐，那座雕像有什麼值得研究的地方嗎？”
　　“不，沒有。”莉莉遲疑了下，然後快速地跟在了斯內普身後。（哈利歎了口氣跳下了通往霍格莫德的隧道）
　　“韋斯萊小姐，我不認為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或者圖書館在這個方向。”斯內普平靜地說，他的臉上也看不出任何表情。這時候，他已經站在了通往地窖的樓梯口，而莉莉就在他身後不到兩碼的位置。
　　莉莉像是沒聽到一樣低低著頭專注地看著大理石地面，而就在斯內普不耐煩重新邁開了腳步時，她一個箭步沖了上去，攔在了斯內普面前——
　　“那天！”她突然開口，“那天馬爾福喊赫敏，喊她……‘泥巴種’。（在說到泥巴種這個詞時，她的聲音變小了表情也扭曲了下）你制止了他對嗎，你制止了他？”
　　斯內普的眼睛眯了起來——
　　“這跟你沒有關係。”他冰冷地說。
　　“不……”莉莉小聲地說，她皺著眉像是在做什麼重大的決定，“我想知道為什麼，為什麼你會制止他？叫一個麻瓜血統的巫師為‘泥巴種’不是斯萊特林的特長嗎？每個斯萊特林都這麼做，連……”莉莉停了下來，吸了一口氣，然後堅定地望進斯內普黑色的眼裡——
　　“教授您也一定也這麼做過吧，是吧——年輕的時候，對那些麻瓜血統的學生，您的同學，或者還有……朋友！”
　　斯內普的眼睛出現了一瞬間的空洞，下一秒，他的臉陰沉了下來，雙唇顫抖——周圍的空氣也變得那麼稀薄，甚至讓人喘不過起來——
　　“是誰？誰告訴你的這些！”斯內普的聲音低沉地可怕。他往前邁了一步，居高臨下，醞釀著風暴的眼睛轉移到了莉莉抱在懷裡的已經寫滿了的羊皮紙上，“又是誰讓你做的那些？”
　　“沒有誰！”莉莉不退反進，“我總會知道的！現在，我只想你知道你為什麼會制止馬爾福，為什麼？‘不許說那個詞’是哪個詞？‘泥巴種’？”她又往前進了步，不可思議的是，斯內普竟然後退了——
　　“你跟她道歉了對吧？她也一定原諒你了，是不是？”莉莉的聲音小了下來，那麼小，像是在問斯內普更像是在喃喃自語，“那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斯內普粗暴地打斷了她，“我說過了，這跟你沒有關係，韋斯萊小姐。”他一個字一個字地說，聲音低沉、冷酷，“格蘭芬多扣……”
　　“是啊，跟我沒關係！”莉莉吼了出來，亮棕色的眼睛閃爍著，“一點關係也沒有！你想扣分就扣吧，十分？或者五十分？隨您的便，斯內普教授！”
　　毫無預兆地，她撞開了他，在樓道裡跑了起來，那抹刺眼的紅很快就消失在了拐角處。

　　Chapter 17

　　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的門被打開了，正好在休息室裡插科打諢的三兩隻一二級的小獅子都反射性地抬起了頭，只看到金妮.韋斯萊低著頭快速地穿過休息室一轉眼鑽進了通往女生寢室的小門。沒過多久，門又開了，這一回是一臉陰鷙的哈利.波特以及尾隨而來的羅恩和赫敏。羅恩緊跟在哈利身後鑽進了通往男生寢室的通道，而赫敏在門外焦急地張望。
　　這時，從原本無人的三年級男生寢室裡傳來了激烈的對話聲——
　　“哈利冷靜！你沒想要做傻事……對嗎？”
　　“冷靜？！他害死了我的父母羅恩！他們把他當朋友，他卻把他們出賣給了伏地魔……”
　　而另一端女生寢室中的某一間，莉莉正在打包她的行李，門口已經兩個打包好的了，那是娜特莉和凱蒂的——
　　“金妮，你不是去圖書館了嗎，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娜特莉從她的床上探出頭來，她和凱蒂正坐在那玩紙牌。
　　莉莉“嗯”了一聲繼續將換洗衣服折好放進行李箱裡，下垂的劉海擋住了她的臉也擋住了她微紅的雙眼。
　　“你還是決定回家了呀，真好，這樣我們還可以坐一個包廂。”凱蒂笑著說，“我和娜特莉正擔心會在火車上遇到不好相處的人呢。”
　　“嗯。”莉莉小聲地應著，她把整理好的行李漂浮到了門口，然後把一張便簽系到了她的貓頭鷹洛克的爪子上，開窗將它放了出去。
　　娜特莉疑惑地看著站在窗邊發呆的莉莉，擔憂地問她：“金妮，你沒事吧？”凱蒂同樣也在看她。
　　又是金妮——莉莉的臉色明顯空白了下。
　　“我沒事。”她扯了扯嘴角，“論文寫累了，想睡一覺。”
　　“你是該好好休息了，魔藥學不得O才是正常的。”娜特莉挑了挑眉毛，“斯內普教授向來討厭格蘭芬多，當然，我們也討厭他！”
　　凱蒂小心地看了眼莉莉，然後用胳膊碰了碰口無遮攔的娜特莉，後者並沒有領會到她的意圖，繼續強調著，“是的嘛，有誰會喜歡一隻油膩膩的老蝙蝠呢？”
　　“你說的對，有誰會喜歡他呢？”莉莉踢掉了鞋子爬上了自己的床，然後轉身拉起了帷幔將自己阻隔在狹小的空間內。
　　“我說錯話了嗎？”娜特莉後知後覺。
　　“噓——”凱蒂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兩人繼續玩她們的紙牌。
　　帷幔裡，莉莉平躺在床上，睜著眼怔怔地看著頭頂金紅色的天花板。她的兩支魔杖也在床上，一支——杖柄上有一段藍色的條紋——被她緊緊地握在手裡；另一支，安靜地躺在枕頭底下。
　　“跟你沒有關係，韋斯萊小姐！”
　　斯內普脫口而出的話一直縈繞在莉莉的腦子裡，她又變得混亂了——
　　跟她沒關係？怎麼會跟她沒關係呢！莉莉無助地想，她才是莉莉，莉莉.伊萬斯，那個被自己最好的朋友喊了“泥巴種”的莉莉.伊萬斯啊！跟她沒關係，那麼跟誰有關係呢？
　　莉莉.波特——嗎？
　　她真的已經不是莉莉.伊萬斯了嗎？
　　她的臉，她的手，她的眼睛，她現在的親人、朋友——都屬於金妮.韋斯萊，而且所有人都在喊她金妮、金妮、金妮！
　　那麼她是金妮.韋斯萊？、
　　莉莉把手裡握著的魔杖舉到了眼前，感受著，魔杖回應給她的就跟多年前第一次在奧利凡德先生拿找到它時，一模一樣——揮起來瑟瑟作響，可以完美地施展任何一個魔法。魔杖挑選主人，她怎麼可能是金妮呢？
　　莉莉.伊萬斯，金妮.韋斯萊——
　　她到底是誰？
　　或許，她誰也不是了——
　　透明的液體從眼眶裡漫了出來，順著臉頰無聲地落到枕頭上——
　　佩妮嫌惡的指責——“只有我一個人把她看透了，一個十足的怪胎！”
　　西弗勒斯冷酷的眼神——“這跟你沒有關係！”
　　還有爸爸、媽媽，她還沒來得及給他們過結婚紀念日——
　　佩妮雖然討厭魔法，但總是願意在她不小心闖了禍之後幫她掩飾；爸爸媽媽很愛她，因為她的天賦而感到驕傲……關於莉莉.伊萬斯的一切，她明明都記得——但已經沒有人會喊她莉莉了，沒有人，沒有！
　　莉莉痛苦地閉上了眼睛，蜷縮著，小聲地抽泣著；漸漸地抽泣已經滿足不了情感的宣洩，她舉著她心愛的魔杖，一個隔音咒完美地籠罩在了帷幔裡——
　　帷幔外——
　　“啊哈！我終於贏了！”
　　娜特莉興奮地尖叫著和凱蒂抱作了一團——
　　————想————自斷——————雙手————的——————分割線———
　　第二天早上莉莉早早地登上了回家的列車，紅腫的雙眼經過魔法的修飾已經恢復成了原狀，沒有人看出來，包括來接他們的韋斯萊夫人。
　　這個假期除了羅恩（他和赫敏留在了學校陪著哈利），所有孩子都回來了。韋斯萊夫人因為莉莉改變主意決定回家而顯得格外高興，晚餐的時候她特地準備了金妮最愛的土豆泥，可她不知道的是，莉莉從來不吃土豆。但這一次，她吃了。她告訴自己，她現在是金妮.韋斯萊了。
　　當時間指向了晚上八點，那只久違的黑□頭鷹準時飛進了陋居，在扔下一個綠色的魔藥瓶之後它又高傲地飛走了。
　　沒有便簽，沒有署名，但所有人都知道那是給誰的。莉莉拿起瓶子道了聲晚安之後便回了自己房間。
　　“金妮——”韋斯萊夫人抓緊了叉子。
　　韋斯萊先生把握住了她的手，對她搖了搖頭。
　　莉莉關上了門，坐到了書桌前。她把魔藥瓶放在了書桌中央，書桌左上角放著的大字典下還壓在六張便簽，她也一併將它們取了出來，排列在瓶子下方——
　　“給韋斯萊小姐”
　　“兩個小時內喝完，下次的魔藥將于下周同一時間送達——S.S.”
　　“不要使用魔咒”
　　……
　　莉莉自己也不知道，她為什麼要留下它們。或許是因為上面那些熟悉的字跡，能讓她幻想自己其實還在是十七年前。即使這個西弗勒斯已經不是她認識的那一個了，但他們總有相似的地方，比如字跡，比如魔藥，比如……同樣不受歡迎。
　　靠牆的小床上還孤零零地躺著一個小禮盒，這麼多禮盒中唯一一個用銀綠色包裝紙包裹的。它的夥伴們在傍晚前已經全部送出去了，而它……
　　莉莉甚至忘了自己為什麼要準備它，習慣使然——？
　　莉莉看了看桌上的魔藥，又看了看床上的禮盒，最終還是決定把它寄出去，就當做是這幾個月來魔藥的謝禮好了。取過卡片和羽毛筆，她寫道：
　　To Professor Snape，Merry Christmas——L……莉莉皺著眉，將L重重地劃去，然後重新落款——Ginny Weasley。
　　莉莉的視線落到自己寫的卡片上，即使在外人看來她是金妮，但她的筆跡也從來沒有變過，還是莉莉.伊萬斯的，一點也不漂亮甚至是歪歪扭扭的，寫“g”時總喜歡在最後往上挑一下，會讓人以為那是個潦草的8……
　　就這麼看著自己寫的這行不怎麼好看的字，莉莉吃吃地笑了起來。忽然，她的笑容僵住了——
　　她的字跡沒有變，這麼多次的魔藥學論文交上去了……西弗勒斯竟然沒有認出來嗎……
　　亮棕色眼睛暗了下去——
　　或許，是莉莉.波特的字變了吧；也或許……已經不在是朋友了，所以遺忘了……否則他不會那麼討厭哈利.波特。
　　所以，就真跟她沒有關係了——
　　“啪——”
　　莉莉的小貓頭鷹又撞在了玻璃窗上。莉莉趕緊開窗把它抱進來，小東西搖晃了幾下腦袋之後飛到了莉莉肩上討好似的輕啄她的臉頰。
　　“麻煩你再幫我送一份禮物吧。”莉莉小聲地說，她引著洛克落到書桌上，然後將最後一個禮盒和卡片一起系在了它的爪子上。
　　小貓頭鷹在窗臺上啄了一粒貓頭鷹專用糧後就起身，飛進了夜幕裡，帶著那個綠色的禮盒——

　　Chapter 18

　　聖誕假期很快就過去了，在過去的這二十天假期裡，笑容又漸漸回到了莉莉的臉上——
　　韋斯萊夫人給了她最大的關愛，她很快就發現了女兒的一些小變化，例如金妮開始吃以前從來都不碰的雞蛋了（於是晚餐裡經常會出現雞蛋餅）；金妮喜歡披散著長髮而不是把它們中的一些紮成小辮垂在髮絲間（於是莉莉的書桌上出現了很多漂亮的卡子，用來固定她稍長的劉海）……韋斯萊先生很忙，但他也從不介意私下裡給他的小女兒帶一些有意思的麻瓜玩意。
　　喬治和弗雷德則讓莉莉在一系列家務中找到了新樂趣，用瘙癢水折騰狐媚子，用辣椒水趕跑院子裡的地精……他們似乎有用不完的點子，不過有時候這些無傷大雅的惡作劇也會被用在莉莉身上，比如有一天她起床時發現自己的頭髮變成了墨綠色。在韋斯萊夫人狠狠地教訓了雙胞胎之後，莉莉也報復了他們——
　　在他們眼皮底下，把他們手中的餡餅變成了迷你馬桶圈，而完全沒有防備的兄弟倆咬了上去……
　　帕西，會在一邊吹毛求疵地評論莉莉的假期作業的同時，給她一些相當有啟發性的建議，他還把他六年級以下的筆記都送給了莉莉，完全自願的。
　　當然還有莉莉的朋友們——
　　她收到了很多禮物，娜特莉的、凱蒂的、克裡維兄弟的……赫敏、喬西亞還有哈利。在看到哈利的禮物，確切的說是看到他附在禮物上的卡片時莉莉著實被嚇了一跳。因為那上面的字跡，猛地一看她還以為那是她自己的，尤其是那些“g”，簡直一模一樣。
　　至於斯內普——
　　你能指望一個陰冷不拘言笑並且討厭格蘭芬多的斯萊特林院長給他的格蘭芬多女學生回禮嗎？好吧，他送了，至少莉莉是這樣認為的，因為耶誕節當天的魔藥是橘子味的，在那之後，它們又恢復成了正常口味。
　　……
　　除去晚上偶爾的噩夢，一切都變得那麼美好，莉莉開始覺得能成為金妮.韋斯萊也很好了。她相信她會很快適應這樣的身份轉換，並且努力的在那樣去做，她甚至把自己的魔杖收進了手袋裡而開始試著使用金妮的魔杖了。就像之前說的那樣，聖誕假期很快就結束了。返校當天，莉莉結交了一個新朋友——拉文克勞二年級學生，盧娜.洛夫古德。
　　事情是這樣的，莉莉因為對馬車前面突然出現這兩匹只有骨架且通體漆黑的生物產生了興趣，而落在了後面——
　　“它們是不是很漂亮？”盧娜輕聲地問，她一直在馬車上，她的突然發問讓正在發愣的莉莉回了神。
　　“是……”莉莉皺著眉，“可我一直以為馬車是用魔法拉動的。”
　　“你是第一次看到它們？” 盧娜平靜地看著她。
　　莉莉點了點頭。
　　“那麼你一定有了一次非凡的經歷。”盧娜的聲音有些飄渺，“只有親眼見證過死亡的人才能看到它們。”
　　“死亡……”
　　莉莉淡淡地扯了扯嘴角，也登上了馬車，不過她並沒有把盧娜的話放在心上。
　　從火車站台到霍格沃茲城堡這段並不太長的路程中盧娜和她聊了很多，夜麒、獨角獸、馬人……雖然盧娜告訴她，自己被很多人稱為“瘋姑娘洛夫古德”但莉莉並不那麼覺得，儘管盧娜看上去有些……另類，但她被分在了拉文克勞，這一點就很能說明問題了。
　　當馬車經過攝魂怪看守的城堡週邊大門時，莉莉又差點暈厥，龐弗雷夫人第一時間給她做了全身檢查。稍晚些的時候，醫療翼女王笑著告訴她，她很好，比她之前的幾個月都要好；並且說，她的服藥間隔可以從每週一次延長至半個月一次了，這讓莉莉非常高興。
　　新學期開始後不久，就從魁地奇賽場上傳來了好消息。斯萊特林以十分的優勢打敗了拉文克勞，而上個學期拉文克勞是以大比分戰勝了赫夫帕夫，所以如果格蘭芬多能夠在下一場比賽中大勝拉文克勞，那麼它將上升到第二的位置，也就還有機會贏得這一學年的魁地奇杯。
　　而事實也正如小獅子們所期望的那樣，哈利在火弩箭（霍奇夫人在比賽開始前一分鐘把它還給了哈利）的幫助下，搶在秋.張之前抓到了金色飛賊。格蘭芬多們樂瘋了，麥格教授也一樣，她竟然批准了一次狂歡，在公共休息室，午夜以前。但是這一晚，所有人都沒睡，不是因為狂歡，而是因為——
　　“不是噩夢！”羅恩叫嚷著。整個休息室燈火通明，所有人都穿著睡衣看著羅恩，包括麥格教授。“他就站在那，在我面前，教授！”羅恩大聲地說，“我醒過來，小天狼星就在我面前，拿著一把刀！”
　　麥格教授瞪著他，以為他在胡說八道，但當她詢問了畫像上的卡多根爵士，是否有一個男人通過了畫像時得到的答案卻是——
　　“當然女士！他有口令，有整個星期的！從一張紙條上讀出來的！”
　　所有人都驚呆了，事實也很快被查清楚了。納威因為怕記不住口令而將它們記錄在了紙條上，今天早上他正好把它弄丟了。麥格教授簡直要氣瘋了，她呵斥了納威關了他的禁閉並不允許他再去霍格莫德，她還當場解雇了卡多根爵士。城堡被再次徹底清查，可是仍舊麼也沒找到。第二天早上，胖夫人回來了，帶著她的十二個侏儒保鏢。霍格沃茲則陷入了新一輪的小天狼星布萊克大討論中，不過很快的，這場討論就在平淡的教學生活中漸漸平息了下去。
　　這幾個月裡，莉莉的生活也在發生著改變，她交到了不少朋友，在教室裡也變積極了，除了魔藥學。你得承認，當一個教授完全無視了你的存在時，你又有什麼興致在他的課上積極主動呢？
　　這一天，又是魔藥課，黑板上陳列著遺忘藥水的配方和配置步驟，二年級的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都靜靜地配置著自己的魔藥，斯內普站在教室最後面抿直了嘴，專注地看著什麼，仔細看就會發現，他的眼睛根本沒有焦距。
　　莉莉也在調配她和娜特莉的那份魔藥——
　　“金妮？”正在搗甲蟲殼的娜特莉眼睛越睜越大，當她確信她的同伴將蒲絨草扔進了沸騰的坩堝時終於忍不住尖叫了起來，“金妮——！”可惜已經來不及了，她們的坩堝“嘭——”的一聲裂成了兩瓣。也就在同時，終於回神的莉莉抽出了魔杖——
　　“Impedimenta（障礙重重）”
　　原本應該四濺的藥汁全部被擋在了突然出現的無形壁罩裡，大家都被嚇了一跳，但沒有人受傷。
　　也就在同一刻，斯內普突然出現在了她們面前，鐵青著臉。他的魔杖輕輕一揮，坩堝殘骸和桌面上、地板上的狼藉立刻就消失不見了。“不准使用魔法！”他冷冷地說，“我的課上不需要你們傻乎乎地揮動魔杖！”
　　“可是如果我不那樣做……”莉莉瞪著斯內普大聲反駁。
　　“如果？”斯內普打斷了她，他的嘴角動了動，“韋斯萊小姐，如果我是你就該好好反省下為什麼會炸了坩堝而不是在這裡反駁你的教授！格蘭……”他停了下來，轉身大步地朝講臺走去——“勞動服務，自己去找費爾奇。”
　　娜特莉長長噓了一口氣，她差點以為自己會因為窒息而死。她推了推一臉不甘，死死地瞪著斯內普的莉莉，小聲地安慰道：“金妮，沒關係，至少你沒有被扣分。”沒想到的是——
　　“格蘭芬多扣十分，麥克唐納小姐我允許你說話了嗎”
　　……
　　當天晚上，當莉莉在三樓紀念杯陳列室裡擦洗那一大堆獎牌、獎盃、獎章時，魔藥教授在他的辦公室裡面對著一份用金紅鑲邊的羊皮紙寫成的假期作業陷入沉思。辦公桌旁邊的架子上還擺著一隻冥想盆，他在之前又將一些銀色的記憶抽出來放了進去，現在它們正在裡面旋轉著，在相對應的天花板上投射出斑駁的光斑。

　　Chapter 19

　　“金妮，你沒事吧？”娜特莉擔憂地問，凱蒂也放下了羽毛筆轉身看著莉莉。她們的紅發室友從費爾奇那回來之後臉色一直都不對。
　　“沒事。”莉莉扯了扯嘴角。她只是在紀念杯陳列室裡看到了莉莉.伊萬斯作為女學生會主席和教授們合影的照片。格蘭芬多長袍上那枚閃閃發光的主席胸章和它主人臉上明豔的笑容刺痛了她的眼。
　　“說真的，你們說我們能贏嗎？”娜特莉忽然改變了話題，“我們得贏過斯萊特林210分才能贏得獎盃。”
　　“會的！”凱蒂的聲音雖然小卻異常堅定，“哈利.波特他是格蘭芬多有史以來最好的找球手，而且他現在還有全世界最快的掃帚。”
　　莉莉也笑了起來，她同樣想起了陳列室裡詹姆斯.波特捧著魁地奇杯的那張照片。“說的沒錯，”她說，“只要其他人能在哈利抓到金色飛賊之前贏斯萊特林60分。”
　　“哎！說的是沒錯啊，可是還得等兩個月呢！”娜特莉哀嚎著，也期盼著……
　　日子也在這種期盼中過得飛快，一眨眼連復活節假期都已經結束了。格蘭芬多魁地奇隊的隊員們日復一日地訓練著，學校裡的談論話題最近也都圍繞著魁地奇展開。在這種氛圍下，小獅子們很難認認真真的上課，除了個別例外的，比如赫敏，比如帕西，比如莉莉。
　　莉莉在各個學科上表現都很好，她總能給格蘭芬多的寶石漏斗添磚加瓦，除了魔藥學。每次魔藥課上，她總會時不時地出些小狀況，有時還會炸了坩堝；同時她的魔藥學的作業也變得一塌糊塗。已經沒有人期望她在斯內普手中再為格蘭芬多得一個O了，當然沒有人因此怪她，他們把這種狀況稱之為“斯內普恐懼綜合症”，典型的病例就是納威.隆巴頓，現在要再加上一個，金妮.韋斯萊。
　　莉莉歎了口氣，今天的魔藥課上她又炸了坩堝。其實炸了坩堝並沒有什麼，真正讓她鬱悶的是她明明知道在生死水裡面加豪豬毛會炸坩堝……她還是那麼做了……更讓她氣憤的是，西弗勒斯.斯內普竟然什麼也沒說！沒有扣分，沒有勞動服務，連簡單的呵斥也沒有！他還算是魔藥教授嗎？
　　莉莉不自覺地看了眼對面看臺上某個穿著斯萊特林長袍的教授，等到她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時又懊惱地想要抽自己……她覺得她肯定是哪裡出了問題——
　　“安吉麗娜.詹森為格蘭芬多得到了球，加油安吉麗娜！”魔法擴音喇叭裡傳來了李.喬丹的嘶喊聲，“哦！她得分了，80比20，格蘭芬多領先！”看臺上猩紅色的人群中立刻爆發出了震天的歡呼聲，莉莉也終於回了神，和大家一起用力地拍著手掌。
　　“快看，是哈利.波特！他沖下去了，馬爾福的光輪2001根本不是火弩箭的對手！”李.喬丹繼續喊著，她越來越激動，甚至直接站到了看臺的欄杆上，麥格教授已經沒有空去呵斥她了，她自己也忙著在給格蘭芬多加油。
　　“哇哦！一個漂亮的俯衝，馬爾福被他騙過去了……哦哦哦哦！他抓到它了！哈利抓到了金色飛賊！230比20，格蘭芬多……”
　　“我們贏了！”“我們贏了！”
　　李.喬丹的最後解說被一陣高過一陣的“我們贏了！”蓋了過去，她自己也扔了話筒沖進了球場中。一轉眼，魁地奇球場變成了猩紅色的海洋，哈利高舉著金色飛賊站在最中間——所有這一切都宣告了——格蘭芬多歷經七年再一次捧得了魁地奇杯！……
　　這次久違的勝利格蘭芬多學院上下都萬分激動，這種激動、高亢的情緒一直到考試周的臨近才得到收斂——
　　時間到了六月底，人人都在捧著書死磕。圖書館從開館至閉館都是人滿為患，到了晚上，沒有幾個人真正願意待在公共休息室裡複習。因為男學生會主席帕西.韋斯萊先生越來越暴躁也越來越專制（為了他的N.E.W.Ts考試），只要有人發出那麼一丁點聲響，他就會給他最嚴厲的懲罰。因此，城堡內的廢棄教室得到了小獅子們的熱捧——
　　“嘿，有人看見我的《撥開迷霧看未來》了？明天下午要考占卜學。”赫敏一邊焦急地翻著她那一大疊複習資料一邊問。他們現在在七樓樓梯左側的廢棄教室裡，幾乎所有的低年級格蘭芬多都在這，因為這間教室離他們的塔樓最近。
　　“在我這裡，”羅恩把書遞還給了赫敏，“可是赫敏，你十分鐘前才告訴我們，你明天下午要考麻瓜研究。”他小聲地表達著他的觀點，因為考試周的赫敏和帕西幾乎一樣暴躁。
　　“沒錯。”赫敏簡短地說，她看也沒看羅恩就把自己的腦袋又一次埋進了比她人還要高的複習資料中。
　　羅恩和哈利對視了一眼，都無可奈何地聳了聳肩又開始各忙各的了。就在這時，莉莉推開了教室的門，她的肩膀上站著一隻白色的貓頭鷹，是海德薇。
　　“金妮，你也受不了帕西了？”羅恩做了個鬼臉。
　　莉莉笑著搖了搖頭：“是海德薇，它在找哈利，你們選的教室沒有窗戶它只好找到了我。”
　　海德薇飛了起來，徑直落到了哈利面前並把它一直叼在嘴裡的字條放在了桌上。“謝謝你金妮，是海格寄來的。”哈利感激地看著莉莉。
　　“不客氣。”莉莉淡淡地說。羅恩和赫敏擠到了哈利的身邊，急切地看著他手中的字條——
　　“快看看上面都說了些什麼？”
　　“海格說，六號下午他們要……巴克比克……”
　　莉莉沒有好奇也沒有停留，反而直接離開了教室。她還在為黑魔法防禦術考試而擔憂，盧平已經事先通知了考試內容——柏格特。復活節前他們已經研究過柏格特了，可惜的是還沒等到莉莉上去對付它，下課鈴聲就響了起來。
　　到了正式考試這天，根據抽籤順序莉莉被排在了很後面，等到她考試時教室裡只剩下了兩三個人。教室被黑色幕布隔成了兩部分，講臺這邊是考試區，另一邊是待考區。科林考完之後就輪到莉莉了，她有些忐忑地走進了幕布裡——
　　“還記得咒語嗎？”盧平站在裝著柏格特的衣櫃旁邊溫和地問她。
　　莉莉點了點頭，握著魔杖的手緊了緊。
　　“好的不要緊張，等我數到三，我們就開始。”盧平說，他把自己的魔杖對準了那只已經開始劇烈抖動的衣櫃，“一——二——三，開始！”
　　他的魔杖末端迸發出火花，火花擊中了衣櫃的把手，衣櫃門衝開了！一團黑色的霧氣從裡面飄了出來，漸漸地在天花板上形成一朵巨大的烏雲，從裡面傳出隆隆地悶雷聲——
　　莉莉舉起了魔杖，她早就準備好了！
　　忽然，它變了——
　　莉莉的手僵在那裡，眼睛越睜越大（盧平直起了身）——
　　一個女孩，背對著她，格蘭芬多的長袍暗紅色的頭髮；她慢慢轉了過來，身體也在漸漸抽長，碧綠的雙眼，照片上女學生會長的臉！她在笑，對著莉莉得意地笑，然後她的嘴角動了——
　　“你不是莉莉.伊……”
　　“Riddikulus（滑稽滑稽）——”
　　莉莉尖叫著，咒語擊中了柏格特。女人原本的暗紅色長髮變成了綠色，她抱著頭尖叫著逃進了衣櫃裡。
　　莉莉踉蹌了下扶住了旁邊的桌子，她喘著粗氣，臉上已經沒有了血色。

　　Chapter 20

　　莉莉深吸了一口氣，重新站直了身體。在外面等著考試的學生已經不耐煩地伸手碰觸帷幕，她這才意識到自己呆愣了很久。同樣愣住的還有盧平，他那雙褐色的眼睛從剛才開始就一直釘在了衣櫃上——
　　“盧平教授，我的得分？”
　　“剛才那是……”盧平的視線在衣櫃和莉莉身上來回移動。
　　莉莉專注地看著地面，沒有說話。
　　“好吧，棒極了，滿分。”盧平咕噥道。
　　莉莉向盧平道了謝之後很快就離開了，盧平似乎是想追上去，只因為下一個學生已經掀開了幕布便只好放棄。
　　吃過晚餐之後莉莉早早地回到了寢室，所有的考試都結束了，大大小小的獅子們都各自找著樂子，娜特莉和凱蒂也不例外，她們正在公共休息室裡看人下巫師棋。偌大的房間裡只有莉莉一個人，她抱著膝蓋坐在窗臺上，從窗外能看到遠處的禁林。不過這會莉莉一點也沒有心思欣賞風景，她還在為下午那只柏格特煩心。
　　她說我不是莉莉.伊萬斯……
　　莉莉把臉貼在窗戶玻璃上，有那麼一瞬間她發現自己真的很恨莉莉.波特，她搶走了原本該屬於她的一切——她的身份，她的家人，她的朋友……
　　忽然，有什麼東西從她眼前閃過，猩紅色的。
　　莉莉眨了眨眼，給自己施了一個遠視咒，她仔細地看著草坪——又露出來了，猩紅色袍子的一角，然後還有半截胳膊，一隱一現地朝海格小屋地方向過去了——
　　如果不是她看花眼或者是出了什麼靈異事件，那麼就一定是哈利以及他的隱形衣！
　　莉莉坐了回去，哈利應該是去海格的小屋了，之前她零星地聽到“六號”“巴克比克”。大概是魔法部對那頭傷人的獅身鷹首獸終於做出決定了吧，莉莉想。
　　沒過多久，又有人闖入了她的視線，是萊姆斯.盧平，沿著哈利離開的路線——
　　萊姆斯.盧平……西裡斯.布萊克！那個齷齪的男巫還沒被抓到！
　　莉莉幾乎立刻跳下了窗臺抓起手袋，追了出去——
　　她給自己施加了忽略咒，然後一路狂奔，終於在海格小屋後面看到了盧平。莉莉不敢靠太近，只是遠遠地跟著。盧平看上去很著急，一直不停地走，拐過了小屋拐進了一條小道更靠近禁林了。他對這條小道顯得十分熟悉，就好像他曾經走過千百次，最後他走到了一顆大樹下面。莉莉認識它，那是打人柳！
　　盧平一個縱身跳到了樹冠下面，打人柳的枝條發了瘋一樣地要去攻擊他，可突然間，它們都停了下來，連樹葉都禁止不動了。盧平轉眼就消失了。
　　莉莉跑上前，才發現樹幹底下有一個洞，可容納一人通過。她立刻就跳了下去，先是一道土坡，然後是一條很矮的地道。裡面很黑，前面已經沒有了盧平的影子，莉莉又不敢點亮魔杖，就只好一點點向前摸索。
　　不知道走了多久，地道開始上升；再前進一段路，前面隱隱約約出現了一些光線。太陽還沒有完全落下，借著昏黃的光線，莉莉終於看清了。那是一間屋子，到處都亂七八糟、滿是灰塵；當看到那些用木板釘起來的窗子時，她終於想起來了，這是尖叫棚。
　　莉莉貓著腰走了進去，等她上了樓梯準備推開房門時，從裡面傳出了激烈地爭吵聲。莉莉收住了手，趴在門上透過門的縫隙朝裡面看——
　　“小矮星.彼得已經死了！”門裡面哈利在大叫，“十二年前就被他，小天狼星.布萊克殺死了！” 沿著哈利手指的方向——
　　莉莉倒吸了一口涼氣!
　　是西裡斯.布萊克！
　　布萊克站了起來——
　　“我是想殺死他！”他咆哮道，“但是這只噁心的老鼠占了上風……不過這次，不可能了！”
　　布萊克向什麼人沖了過去，然後就看到盧平從後面抱住制止了他。同時羅恩在尖叫：“不！那是斑斑，我的寵物！”
　　“他不是老鼠，他是彼得，一個阿尼瑪格斯！”盧平一手拉住布萊克，一手拿魔杖指著羅恩的懷裡的老鼠。
　　莉莉的眼睛越睜越大，就在這時，她突然被人往後一帶，蒙住了嘴。後背傳來了切實溫熱的體溫，可她身後並沒有人——
　　“回城堡，通知鄧布利多，馬上！”
　　有人在她耳邊說，這種低沉的聲音……是斯內普！
　　莉莉點了點頭，她便立刻被放開了。下一秒，她眼前的門自動打開了一條縫，緊接著又自動關上了，門裡面——
　　斯內普一把扯掉了身上的隱形衣，魔杖直指盧平和布萊克。“我在打人柳樹底下發現了它。很有用，謝謝你，波特！”
　　赫敏尖叫起來，布萊克和盧平齊齊往後退了一步，哈利跳了起來。
　　“你不明白，西弗勒斯……”盧平想要解釋。
　　“我不用明白！”斯內普粗暴地打斷了他，“我只需要知道阿茲卡班又將多兩個囚犯，這就足夠了！”他慢慢逼近了布萊克和盧平，臉上洋溢著難以言喻的勝利感，“我曾經多麼想親手抓住你啊……再過一會兒，只要走出那棵柳樹，然後再找來那群攝魂怪……我相信他們會很樂意給你一個吻……”
　　布萊克的臉上一點血色也沒有了——
　　“你——你一定要聽我說完，那只耗子——”他開始語無倫次了，“那只耗子，他是——”
　　突然——
　　“Expelliarmus（除你武器）——”
　　三道白光一起擊中了斯內普，他高高地飛了起來，又重重地跌落到後面滿不灰塵的床上，直接昏迷了過去。
　　“不——！”
　　莉莉猛地推開了門——
　　“Expelliarmus（除你武器）”她大叫道。哈利手裡的魔杖飛了出去，同時飛出去的還有羅恩和赫敏的，莉莉把它們握在手裡，自己的魔杖對準了盧平和布萊克就像剛才斯內普做的那樣。
　　“金妮！”
　　幾乎所有人都在喊這個名字，並且都不敢置信地看著她。
　　莉莉一點一點地往床邊上移，右手魔杖謹慎地指著兩個成年男巫，左手選中了其中一支魔杖對著昏迷的斯內普施了個復蘇咒。
　　“你在幹什麼，金妮！”哈利大喊道。
　　“我在幹什麼？”莉莉冷冷地說，“應該問你們在幹什麼才對！攻擊教授，包庇逃犯……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哈利.波特！還有你，盧平教授！”
　　“我需要解釋！”盧平大聲說。
　　“是的，當然。”莉莉說，“解釋需要一個人就夠了，至於你，（她把魔杖對準了布萊克）Petrificus Totalus（統統石化）——”布萊克睜大了眼，立刻變僵硬了；其他人都愣住了。
　　“你可以開始解釋了，盧平。”莉莉命令道。
　　盧平回了神，他清了清嗓子：“羅恩的耗子他是小矮星.彼得，一個阿尼瑪格斯……”
　　“閉嘴！”
　　斯內普突然跳了起來，想要衝過去——
　　“停下西弗勒斯，停下！”莉莉擋住了他，“你聽他解釋，聽聽他是怎麼說的。”
　　“走開！”斯內普推開了她，“這裡沒有你的事！”
　　“是沒我的事！”莉莉尖叫著又一次站到了斯內普面前，“但那又有什麼關係呢，我關心的只是真相，真相！”
　　斯內普眯起了眼。
　　“他們說那只耗子是個阿尼瑪格斯，他才是兇手。”莉莉的聲音低了下來，“你不相信他們沒關係，但是，一個反咒，你不會有任何損失！”
　　斯內普的臉頓時變得鐵青，他又推開了她，不過這一回他朝著羅恩的方向走了過去。
　　羅恩手裡的老鼠不斷地扭動，不斷地尖叫，它猛地咬了羅恩一口，然後跳到地板上一溜煙就逃到了門邊。只是這已經是它能逃到的最遠的距離了，從斯內普魔杖裡射出來的一道藍白相間地光擊中了它。它那個黑色的身體瘋狂地開始旋轉，一陣炫目的光之後，耗子不見了，變成了一個矮小的，毛髮稀疏面容猥瑣的男人——彼得•佩迪魯。
　　所有人都瞠目結舌地看著這一幕。莉莉第一時間動手解開了布萊克身上的石化咒，他苦澀地笑著，述說著當年的一切——臨時改變的保密人，伏地魔的僕人，耗子製造的慘案和假死，以及他因為悔恨而甘願入獄——至此，事情終於真相大白了。、
　　一直過了很久，所有人的情緒才得到平息。當他們走出打人柳下面的地洞時，已經是晚上了，天空中雲層很厚，四周漆黑一片。斯內普和盧平挾制著被五花大綁的彼得走在最前面，中間是攙扶著布萊克的哈利和相互扶著的羅恩、赫敏，莉莉一個人走在最後面。
　　他們往城堡走著，哈利因為能與布萊克住在一起而激動地大叫起來。看上去，抓到了真凶大家都很高興，除了一臉陰鬱的斯內普和看不清表情的莉莉。
　　忽然，一朵雲被吹開了，露出了明亮的月光。
　　成年巫師們都僵住了，布萊克猛地伸手攔住了身後的小巫師們，然後，小巫師們也僵住了。在不遠處的前方，盧平——慢慢地發生著變化。頭頂上，是滿月！
　　完全變成了狼人的盧平朝哈利他們撲了過去，布萊克立刻阿尼瑪格斯化擋在了他面前，並把他往禁林的方向領。哈利也追了出去，羅恩因為腿上有傷跌坐在了地上無法動彈，赫敏不得不留下照顧他。斯內普——那只齷齪的耗子趁著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狼人身上時變了形——斯內普去追它了。而莉莉，站在那，呆若木雞——盧平是狼人！
　　遠處的狼嚎聲驚醒了她，她朝哈利他們消失的方向跑了起來，一直追到禁林深處的湖邊，斯內普也在那——
　　“你給我回去，立刻，馬上！”斯內普低吼道，他腳邊的樹下躺著一隻昏迷的老鼠。
　　莉莉並沒有停下腳步，哈利和布萊克就在對岸，布萊克躺著，哈利跪坐在他旁邊。周圍變冷了，越來越冷，天一下子暗了下來。莉莉下意識地抬頭——攝魂怪，成百隻，黑黑的一團，都朝哈利和布萊克撲去，眼看著哈利就要倒下去——
　　莉莉從手袋中抽出魔杖——
　　“Expecto Patronum（呼神護衛）——”她大叫。
　　從她的魔杖杖尖跳出了一頭令人炫目的銀色動物。它離開她，飛快地向湖對岸沖過去。就在同一時刻，一束更加炫目的銀光從另一個方向朝同一個目的地飛去，比莉莉的守護神更快、也更強大。它在一大群攝魂怪中間橫衝直撞，直到它們統統後退、潰散、隱入黑暗之中。
　　莉莉的守護神因為沒有了目標折了回來，它繞著它的主人跳了兩圈然後也消失了。莉莉也終於松了口氣，雙腿一軟靠在了湖邊的銀杏樹上。
　　“我說過了，不准你使用魔法！”斯內普突然從後面沖了過來一把搶過了她的魔杖。
　　莉莉先是吃驚，然後變得憤怒了——
　　“可這是在霍格沃茲，現在也不是在上魔藥課！”
　　“我才是教授！”斯內普大喊道。
　　他拼命抑制住了心底所有的情緒，那只牝鹿——或許是個巧合！他握緊了手裡莉莉的魔杖，指節已經隱隱泛白。他拼命地忍著，忍著——但最終還是鬆開了它，低頭去看——十又四分之一英寸，柳木，杖柄上……條紋——藍色的——！、
　　斯內普完全忘記了呼吸，他死死地盯著那段不長的藍色條紋——
　　“這是你的魔杖？”他軟軟地問，顫抖著聲音。
　　“是的！”莉莉大聲應道。
　　她一個箭步沖上去搶回了自己的魔杖，並惡狠狠地剜了斯內普一眼，“只有自己的魔杖才能召喚守護神，教授！”
　　然後與這個已經看不清表情的魔藥教授擦身而過，頭也不回地往湖對岸走。
　　斯內普站在那，維持著魔杖被奪走時的可笑姿勢，一動不動，仿佛被石化了一般。
　　不知道過了多久，在他身後——
　　“西弗勒斯。”一個蒼老的聲音。
　　“她是莉莉。”斯內普閉上了眼睛，“你一直都知道。”

　　Chapter 21

　　“她是莉莉。”斯內普閉上了眼睛，“你一直都知道。”
　　鄧布利多張了張嘴，又閉上了。這時候那只本應昏迷的耗子動了下，鄧布利多抬了抬手，它還沒來得及發出任何聲響便瞬間僵硬成了石雕。
　　斯內普睜開了眼，視線落在自己空空的手心裡，專注地看著，就好像那根魔杖還在那裡一樣——
　　“鄧布利多，你告訴我，如果她是莉莉，那麼那個男孩，你要求我保護的那個波特，是誰？”
　　“莉莉的兒子，莉莉.波特的。”鄧布利多平靜地回答。
　　斯內普抬起了頭，直直地看著鄧布利多，張口結舌，過了很久他才用嘶啞的聲音問他：“你——你的意思是？”
　　“西弗勒斯，”鄧布利多輕聲地說，“我們都知道那孩子的狀況，她的靈魂……”
　　“是！我知道！分裂的——！我已經告訴她了，不准她使用魔法，可是她——”
　　“不僅是分裂的，西弗勒斯。”鄧布利多溫和地看著這個已經開始語無倫次的男人，“它們分屬兩個人——莉莉.伊萬斯和金妮.韋斯萊。”
　　斯內普忘記了呼吸：“兩個人——”
　　“波比告訴我，之前的檢查發現那孩子的體內只留下了一個人的靈魂，它開始變得完整和強壯了，那應該是屬於莉莉的。”
　　“莉莉……”
　　鄧布利多歎了口氣，左手重重地拍在了斯內普的肩上：“走吧西弗勒斯，康奈利和攝魂怪們正等著彼得.佩迪魯呢，是時候了。”右手漂浮起了那只耗子——
　　“我們需要你的説明，能讓他開口說真話。”他說，“之後——有些東西想讓你看看，你會需要的。”
　　斯內普忘了自己是怎麼走回城堡的，也忘了他是怎麼取出吐真劑、怎麼看著那只齷齪的耗子痛哭流涕著被福吉帶走。他像是游離在了這個世界之外，一切都變得不再重要，直到校長辦公室裡只剩下他和鄧布利多兩個人——
　　“西弗勒斯，”鄧布利多喊了他一聲，然後當著他的面將一小瓶銀色的液體倒進了冥想盆裡——“雖然當事人說‘不用’，但是，你還是看看吧。”說著，他把空瓶子放到一邊，自己也退開了，退到了門邊。
　　“這是——？”斯內普看向鄧布利多。
　　“一些我知道的有關那孩子的記憶。”
　　斯內普猛地回頭去看，冥想盆裡，銀色的物質在旋轉、在減退，就那麼一瞬間，那雙原本空洞的眼睛閃過一絲光彩。
　　“我想你會想要一個人待著。”鄧布利多說，他擰動了門把手，“那孩子在醫療翼，她把西裡斯和哈利漂浮回了城堡只來得及告訴我實事就暈倒了，是魔力透支。”
　　然後，門被關上了。
　　“我說過不准使用魔法……”斯內普呢喃著，漸漸靠近了那不斷引誘著他的銀色漩渦——
　　「我是莉莉，莉莉.伊萬斯！……白天剛考完O.W.Ls……」她說。
　　「西弗勒斯.斯內普？……這太匪夷所思了……儘管他們很像，但是，但是西弗勒斯也只有十五歲啊……」她迷茫了。
　　「那麼西弗勒斯真的就是西弗勒斯了……」她皺著眉。
　　「不，不用，不用告訴他……」她低下了頭，看不清她的表情。
　　「……哈利.波特是莉莉.波特的兒子，不是莉莉.伊萬斯的！」她……很痛苦。
　　斯內普從冥想盆裡退了出來，踉蹌著癱坐在椅子上，曾經的記憶變得那麼清晰——
　　O.W.Ls考試的最後一天，最不堪的一天，也是……
　　「我用不著她這種臭烘烘的……幫忙」
　　竟然是這一天！
　　斯內普把臉埋進了手掌裡——
　　「不用告訴他」她說。
　　不用告訴他……
　　他苦澀地扯了扯嘴角——
　　秋千上的背影，熟悉的魔杖，不會使用魔法廚具，咖啡，歪歪扭扭的字跡，質問……守護神……
　　十五歲的莉莉！莉莉.伊萬斯！……
　　他站了起來，推開校長辦公室的門，大步地朝醫療翼走去，卻總是在中途放慢腳步然後又匆匆加速。從校長塔到醫療翼，這段不短的路程裡，斯內普什麼也不去想，什麼也不敢想。他只想見到她，或者，他也怕見到她——
　　“你來啦，西弗勒斯。”鄧布利多在病房裡，坐在床邊的椅子上。門一打開，他便站了起來，像是特地在等他。
　　斯內普什麼也沒說，在遲疑了一下後徑直走到了病床前，右手緊緊抓著床邊的櫃子。
　　很久都沒有人說話，空氣也仿佛凝固了一般。月亮慢慢移到了窗前，銀色的月光正好灑在莉莉的枕頭邊。
　　鄧布利多張了張嘴：“他——還會回來的，你打算怎麼做，西弗勒斯？”
　　斯內普像是過了很久才聽到鄧布利多的話， “你會保護她的，對嗎這一次？” 他輕聲地說。
　　“我會。”鄧布利多堅定地說。
　　斯內普一直緊繃地神情鬆懈了下來——
　　“那麼——什麼也不要說，什麼也別告訴她。誰也不會知道，鄧布利多你答應的，沒有人會知道，沒有人。”
　　“西弗勒斯——”
　　“我，我的靈魂出賣給了魔鬼，它，髒了。”斯內普平靜地說，右手死死地抓著左手小臂，“她——她是乾淨的。”他看著床上的莉莉，專注地看著。
　　鄧布利多重重地歎了口氣：“如果你堅持——”他將一本厚重的黑色封皮書放在了櫃子上便退了出去。
　　“哢嚓”一聲，門被關上了。小小的病房裡只聽得到兩個人的呼吸聲，彼此協調，漸漸地像是只有一個人的。莉莉躺在床上，閉著眼睛；斯內普站在床邊，看著她，借著月光。
　　“狼人——”床上的人呻吟了聲，皺著眉。
　　斯內普伸出手，想去撫平——
　　“西弗……”
　　他的手猛地收縮了下，僵住了——他慢慢仰起頭，然後，晶瑩的液體順著他的臉頰，滲進黑色的長袍裡——

　　Chapter 22

　　城堡的長廊裡，她倚著一根柱子向上看著一張削瘦、蒼白的臉——
　　「他們晚上偷偷摸摸溜出去。那個盧平很怪，他一直出去，到什麼地方去。」
　　「他病了，他們說他病了。」
　　「每當滿月的時候就病？……」
　　黑魔方防禦術教室，她的座位前——
　　「狼人將會在滿月時變身，在那種情況下他們兇殘且毫無理性……」
　　打人柳附近，月光下——
　　盧平的腦袋和身軀在拉長，他的肩膀拱了起來，臉上和手上都冒出毛來，清晰可見，手漸漸蜷曲成爪子……
　　一幕幕影像——曾經的爭執、課間的問答、盧平的變身——在莉莉眼前不停地飛過然後迴圈……
　　盧平……狼人……西弗勒斯——
　　她想說，想喊，卻發不出一點聲音，四周漆黑一片，她覺得她像是墜落進了深淵。
　　“金妮，金妮……”
　　朦朧中有人在喊——聲音越來越清晰，而她的四肢像是被灌了鉛一樣，眼皮重得一點也抬不起來，只能任由那些聲音灌進她的耳朵裡——
　　“已經一整天了，她不會有事吧？”
　　“鄧布利多教授不是說了嗎，只是魔力透支，她不會有事的。哈利，龐福雷夫人只允許我們十五分鐘。”
　　“她救了我們，救了西裡斯。”
　　“我知道，可是龐弗雷夫……”
　　“快看赫敏，她醒了，她醒了！”
　　莉莉努力撐了撐眼，一雙碧綠的眼睛立刻撞進她的眼裡——莉莉有些失望，卻又不知道為什麼。
　　“嘿，你還好嗎金妮？”哈利小聲地問。
　　“我……”
　　莉莉皺了皺眉，聲音簡直糟透了，她咳了兩聲——“我很好，謝謝。盧平，盧平教授，他……”
　　“他也很好，已經變回來了喝了斯內普的藥，現在小天狼星正陪著他。”哈利歡快地說。（“是斯內普教授！”赫敏糾正他。）
　　莉莉的眉頭越鎖越緊，盧平真的是狼人，果然不是在做夢！西弗勒斯——他一直在提醒自己，從過去到現在，而她——卻一直忽視了這些。
　　“狼人！校長先生怎麼會允許？”莉莉低聲呢喃。
　　“那又有什麼關係呢？盧平教授是個好教授！”哈利笑著說。
　　“他是狼人，哈利！”莉莉的聲音稍微大了些，“你忘記之前的情景了嗎？他誰都沒有準備放過，你，赫敏甚至布萊克。萬一被咬到呢？”
　　“可他不是故意的，而且他從來沒有傷到過誰！”哈利反駁道。
　　赫敏抿直了嘴：“他有！他差點殺死了斯內普教授。”
　　莉莉疑惑地眨了眨眼，她明明記得她離開之前某個教授安然無恙——
　　“如果不是你爸爸及時把他救了出來……”赫敏繼續說。
　　“可那是十幾年前……”/“赫敏你說什麼？”莉莉睜大了眼，她的聲音蓋過了哈利的，“什麼差點殺死？什麼十幾年前？哈利的爸爸？什麼意思？”
　　赫敏明顯被嚇了一跳，哈利也張大了嘴——“那只是場意外！只不過是場惡作劇……”哈利說。
　　“惡作劇？”赫敏尖銳地說，“它差點成了一場蓄意謀殺！小天狼星明明知道盧平教授在尖叫棚裡變身，他還把斯內普教授引進去……”
　　“可他並不……”
　　哈利和赫敏的爭執還在繼續，而莉莉卻已經徹底僵住了，她覺得心臟像是突然被重重打了一拳似的不能呼吸——
　　「你真是太忘恩負義了！我聽說那天晚上的事了。你偷著跑進打人柳下麵的密道，是詹姆斯.波特把你從那裡面救出來的……」
　　「救了我，救了我，你也覺得他是英雄對吧？他是在救他自己的人……」
　　莉莉不自覺地攥緊了被單，睜大的雙眼卻沒有了焦距。
　　她誤解了他，她錯怪了他，她甚至指責他，對他說出——“忘恩負義”——那樣過分的話！……
　　而就在門外，龐弗雷夫人小聲地歎了口氣——
　　“我很抱歉西弗勒斯，當時我如果能早點發現你在後面……”兩分鐘前，她把斯內普攔在了門外，本想給孩子們多一點單獨相處的時間，卻沒想到會聽到這些。
　　斯內普什麼也沒說，或者他根本沒有聽到。他的視線透過門上的玻璃窗一直停留在一個位置。
　　龐弗雷夫人抿了抿嘴徑直推開了門，大聲地命令道：“到時間了波特先生、格蘭傑小姐，回你們的房間去，不要讓我說第二遍。”
　　“好的夫人。”赫敏果斷結束了爭執，她扯了扯哈利的袖子。哈利不情願地也說了聲“好”而後看向了莉莉，“金妮，那我、我們明天再來看你。”
　　莉莉仍舊保持著剛才的姿勢連眼皮也沒抬一下，或許是因為她原本就因為魔力透支而慘白著的臉，哈利和赫敏誰也沒有發現她的異樣。哈利還想問問龐弗雷夫人莉莉的狀況，卻在看到門口的黑衣教授時自動噤聲，他很快跟著赫敏離開了病房。
　　斯內普在哈利和赫敏與他擦身而過後便關上了房門，但他沒有往裡面前進哪怕一步，腳像是生了根一樣地定在了門口。
　　龐弗雷夫人將手中的託盤放在了床邊的櫃子上：“感覺怎麼樣，韋斯萊小姐？”莉莉仍舊沒有反應。她只好伸手拍了拍被子，重新喊道：“韋斯萊小姐？！”。
　　這回莉莉終於有了反應，不過也只是茫然地看向龐弗雷夫人：“我很好，大概。”
　　“來吧好姑娘，把藥喝了，一點點穩定劑。”龐弗雷夫人溫和地說。她一邊看著莉莉把魔藥喝盡，一邊抽出魔杖往她身上扔檢測魔咒。
　　龐弗雷夫人皺了皺眉：“西弗勒斯！”她朝後面喊了一聲，“你過來看看吧，這方面你是專家。”
　　莉莉先是愣了一下，然後猛地坐了起來，像是觸了電一樣。她幾乎立刻就看到了他，原本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了血色，瞬間——竊喜、羞愧、歉疚……一齊堵在了胸口，她張了張嘴，最終，牙齒咬在了唇上，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全因為她在他眼裡什麼也沒看到，陌生的，空的……
　　“韋斯萊小姐的精神已經好得準備活蹦亂跳了？……躺回去。”斯內普平靜地說，他站在了龐弗雷夫人剛才站的位置。一直等到莉莉重新在床上躺好，他才抽出魔杖重複龐弗雷夫人先前的動作。
　　“怎麼樣，西弗勒斯？”龐弗雷夫人輕聲地問。
　　斯內普收回了魔杖，視線移到了窗臺上：“魔力使用過度，靈魂輕度損傷。”他的語氣平靜地沒有一絲波瀾。
　　“感謝上帝！”龐弗雷夫人快速地收拾起了櫃子上的淩亂，“真是萬幸！不過韋斯萊小姐，下次你要是再敢這麼亂來，我是絕對不會把你的魔杖還給你了。”說話間，她從口袋裡拿出一支魔杖輕輕地放在了櫃子上，“行了，我得去給你哥哥送藥了。你之後的藥還需要斯內普教授來配製，還請好好配合他。”
　　龐弗雷夫人端上託盤很快就離開了。夏日的餘暉從窗子裡灑進來，正好照在莉莉的魔杖上，映襯著那一截藍色的條紋格外顯眼。斯內普從那上面別看眼，開始重新往莉莉身上扔檢測魔咒，並且扔一道，就在羊皮紙上“唰唰”地記錄很久，然後繼續下一道——
　　“斯內普教授，盧平……盧平教授他是狼人。”莉莉忽然說。
　　斯內普正握著羽毛筆的手頓了一下：“很明顯了不是嗎，韋斯萊小姐？”他平靜地說，然後若無其事地繼續。
　　“是——”莉莉轉頭向上看，只能看到斯內普的側臉，“可是他之前一直都是，追溯到他的學生時代。”
　　“這也很明顯，韋斯萊小姐。”
　　“你們之前是同學——”莉莉小聲地說。
　　斯內普垂下了眼，握著魔杖的手腕輕輕轉動，那張記錄著檢測結果的羊皮紙便自動卷好，收進長袍口袋中。然後他的手移到了莉莉的魔杖上——
　　“韋斯萊小姐，我需要檢測你的魔杖。”
　　“是的，好，可以。”莉莉愣了愣，快速地答道。
　　斯內普的手指放在魔杖上，微微摩挲了下，然後迅速拿起它連同手一起放進長袍裡。緊接著他轉身大步地離開——
　　“對不起！”莉莉突然喊道。
　　斯內普握著門把手的手僵住了。
　　“我是說，之前……對您不敬……教授。”
　　斯內普拉開門——
　　“不要使用魔法。”他說。他重重地帶門，卻將它輕輕地合上，“哢噠——”隔開了門裡和門外。
　　當天晚上，已經是深夜了，斯內普還在翻著之前鄧布利多留給他的黑色封皮書，莉莉的魔杖就在他的右手邊，泛著被施用了閃回咒的藍光。
　　“砰——”地一聲，辦公室的壁爐亮了起來，鄧布利多從綠色的火焰中跨了出來——“西弗勒斯，有結論了嗎？”
　　斯內普緊鎖著眉頭，他指著書的其中一頁，“這後面有幾頁缺失了，很高明的混淆咒，一般人根本看不出來。”
　　“你也發現了？”鄧布利多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不會是她。”斯內普強調。
　　“當然。”鄧布利多說，“當然，西弗勒斯。莉莉的魔咒只需要用到你手指的那一頁，我向來知道她擅於魔咒……問題的關鍵是缺失的那幾頁，沒有頭緒嗎？”
　　“沒有。”斯內普搖頭。
　　“或者我們可以從莉莉的魔咒入手……總會有所發現。”鄧布利多說。他看到了莉莉的魔杖：“魔杖……有結果嗎西弗勒斯？”
　　斯內普沉默了一會：“是同一個魔咒。其實您早就猜到了不是嗎，校長？”
　　鄧布利多藍色的眼睛暗了暗：“又有幾個巫師有勇氣為了保護家人而祭奠出自己的靈魂呢？”
　　斯內普沒有說話，黑色的眼裡劃過一絲痛楚。
　　“波比告訴我說，那孩子必須要在醫療翼待到後天。所以我想她是趕不上霍格沃茲特快了。”鄧布利多看了眼斯內普，然後繼續說，“你能幫忙把她送回家嗎西弗勒斯？”
　　“鄧布利多……”
　　“聽我說，別打斷我西弗勒斯。”鄧布利多略為強硬地說，“這裡，對她而言可以說是完全陌生的，她只熟悉你，也很在意你，西弗勒斯。”

　　Chapter 23

　　莉莉被告知，她在醫療翼裡一直需要待到九號。這幾天，她的朋友們，她的幾個哥哥都來探望過她了。八號早晨，趕在霍格沃茲特快發車之前，哈利帶著小天狼星和盧平過來看她，一起來的還有赫敏和羅恩。
　　盧平看上去已經完全好了，不過情緒有些低落，他已經決定辭去黑魔法防禦術教授的職務了。小天狼星的精神很好，也很感激莉莉。在彼得供出一切後魔法部發表聲明，為他洗清了罪名；最讓他感到高興的是，他可以名正言順以哈利教父的身份成為他的合法監護人了。
　　在不算太長的談話中，儘管盧平和小天狼星表現出了十足的謝意，語氣也是真摯、熱情的，但莉莉發現，在知道了多年前那場所謂的救人事件的真相後，她實在沒辦法和顏悅色地對待他們——波特、布萊克和盧平，就缺一隻耗子，格蘭芬多四人組便可以在她眼前再現了！
　　“鄧布利多教授說我必須在姨媽家待滿兩星期才可以搬去和小天狼星一起住！在那之後我就可以隨時出門了，到時候我就可以去看你，你和羅恩了。”哈利一直在強調，這個時候離發車時間已經很近了。
　　“是的，是的！”羅恩不耐煩地催促他，“你已經說了不下十遍了夥計！我們得走了，看在老天的份上，我可不想開著飛車回家。”他看向了莉莉，“金妮，媽媽說她會來接你的，讓你安心休息。”
　　“我想不用了。”龐弗雷夫人剛剛進來，正好聽到了羅恩的話，“韋斯萊先生，回去轉告你媽媽，就說校長安排了人會把小姑娘安全送回家的，讓她放心在家就可以了。好了，你們該走了，我的病人需要休息！”
　　雖然表現出了不舍，在龐弗雷夫人的再三催促下，一行人終於還是離開了。盧平走在最後面，之前他似乎有什麼話想說，卻每每欲言而止。在他的腳將要跨出門檻時，他終於還是轉了回來——
　　“上次那個柏格特——”
　　莉莉愣了愣，才反應過來他指的應該是考試時候出現的莉莉.波特。她“哦”了一聲，就拿起了龐弗雷夫人剛給她的魔藥瓶，小口小口地慢慢喝著。
　　盧平的手放在門上，他在等，似乎還想說些什麼但卻不知道該怎樣開口。門外面傳來了布萊克的催促聲，於是，他只好說：“嗯，沒事，你好好休息。”緊接著便關上了門。
　　莉莉偷偷松了口氣。
　　霍格沃茲特快開走之後，整個學校只剩下了莉莉一個學生。下午的時候，鄧布利多來過了，他再次詳細詢問了莉莉有關那次魔法事故的經過，尤其是那個魔咒，不過他很快便離開了。房間裡重新變得冷清了，等到過了宵禁時間，就連病房盡頭龐弗雷夫人辦公室的燈也熄滅了。
　　莉莉假眯著看著門的方向，之前幾天她總是會產生一種錯覺——病房的門被打開了，有什麼人進來過——但當她睜開眼時，門是關著的，房間裡也沒有人。她心底還是期待著的，卻又有些為她的這種期待而感到迷惑——
　　這些天某個黑衣教授一直沒有出現，如果不是每天按時出現的魔藥，莉莉覺得她就不會期待什麼了，期待、失望、失望、期待……
　　「我們應該是朋友，最好的朋友——」
　　不知不覺地，莉莉真的閉上了眼睛。她在想，既然是最好的朋友，為什麼會認不出她呢？每個星期都要交的論文，難道教授先生就不會覺得熟悉嗎？是不是那一天之後，他和另一半的自己真的徹底決裂了呢，所以他會討厭哈利，會忘記了這些原本該立刻發現的東西；自己可是只一眼就認出了他的字啊……這中間究竟發生了什麼——
　　她的魔杖——
　　「我尤其喜歡這段藍色花紋，是不是很漂亮？」
　　「恩，就像纏繞著的藤蔓——」
　　他會不會認出來呢？……
　　“是誰，誰在那裡？”莉莉突然睜開了眼睛。門似乎是開了一條縫，但房間裡半個人影也沒有——
　　“哈利，是你嗎？”她現在能想到的就是哈利.波特和他的隱形斗篷，或者——“西弗勒斯？”——教授們的隱形咒。
　　莉莉坐在床上，眼睛不停地在房內搜索，等她再轉到門上時，赫然發現，門是關著的。大概真的是幻覺吧，她失望地躺回了床上，直到過了淩晨她才朦朦朧朧地睡著。於是她錯過了房門地再次開閉。
　　第二天早晨，龐弗雷夫人給她檢查完身體後終於肯放她回去了，當然，在幫她收拾那堆慰問品的時候免不了一通囑咐——按時吃藥，不能使用高級魔法……莉莉都笑著一一答應了，之前她以為會是龐弗雷夫人送她回家，現在看來不是了。
　　莉莉回到格蘭芬多塔將東西收拾好後就從胖夫人的肖像後面爬了出來，她的行李就漂浮在她的身後。突然，她“噌”地將另一根魔杖塞進了口袋裡，身後的行李“咣當”砸到了地面上——
　　斯內普就站在樓梯口，管理員費爾奇正在跟他說些什麼。聽到聲響後，斯內普轉了過來，不過也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他對著費爾奇點了點頭，費爾奇退開了，然後——
　　“走吧，韋斯萊小姐。”斯內普說。
　　莉莉眨了眨眼，一直提著的一口氣也隨之呼了出來。她有些失望，也有些高興，剛準備去提行李時，行李們又再次漂浮了起來。握著魔杖的黑衣教授已經率先走下了樓梯，莉莉的嘴角往上翹了翹也很快跟了上去。
　　兩人相距不到三碼，一前一後，在城堡空蕩蕩地走道裡走著，期間誰也沒開口，直到進入地下室斯內普的辦公室。斯內普先把莉莉的行李漂浮進了壁爐，他身後，莉莉正好關上了辦公室的門。他把裝著飛路粉的盒子遞到了莉莉面前，視線落在盒子裡——
　　“蜘蛛尾巷。”他說，平滑的聲線沒有透露出半點情緒。
　　“斯內普教授……”
　　“你是聽不懂英語嗎韋斯萊小姐？蜘蛛尾巷。”斯內普重複道，他像是極其忍受不了和莉莉說話一樣，從頭到尾沒有看過她一眼。
　　莉莉張了張嘴，然後緊緊地閉上，再然後——“是的，英語！您的發音很標準！”她大聲說。她抓了一大把飛路粉就跳進了壁爐裡，賭氣地大喊：“蜘蛛尾巷！”在綠色的火焰將她吞滅的瞬間，斯內普黑色的眼睛暗了暗。
　　莉莉從壁爐裡跨出來時，發現她在一間不大的客廳裡——雖然有些昏暗，但收拾地很乾淨。除了放置著壁爐和開置著門的這一面，其他幾面牆都是書，其中大部分是古舊的黑色或褐色的皮封面；一盞點著蠟燭的燈從天花板上垂落下來，投下一道昏暗的光圈，光圈裡擠擠挨挨地放著一張磨損起毛的沙發、一把舊扶手椅和一張搖搖晃晃的桌子。①莉莉的心也隨著這些光圈晃晃悠悠地沉了下去——
　　這是她第一次進到蜘蛛尾巷斯內普的家裡，之前她要求過，但每次都被各種理由推拖了過去，這是第一次——
　　「是的，他們一直在吵。但是吵不長了，我會離開家的。」
　　莉莉還記得斯內普說這句話時眼裡的裂痕，以及那一大把樹葉被他撕碎的樹葉。
　　隨著“嘭——”地一聲，壁爐再次亮起了綠色火焰，斯內普從裡面跨了出來。莉莉反射性地回頭，像是被嚇了一跳。
　　斯內普的身形頓了頓，然後平靜地打開了壁爐邊通往前廳的門。在把莉莉的行李縮小放進口袋後，他先離開了。等莉莉跟著走到前廳時，就看到一扇開著的門——通往外界——屋子裡已經沒有人了。她還沒來得及打量一下這所房子，耳朵裡就傳來了斯內普的催促聲——
　　“我只是答應了要把你安全送回家，並沒有義務帶你參觀我的房子韋斯萊小姐。現在，快點！”
　　莉莉憤憤地踏出了房子，伸手搭在了斯內普伸出的胳膊上，下一秒，便被毫無預兆地帶著“幻影移形”。在落地的那一刹那，暈眩感如約而至，搖晃的身體卻被扶住了，雖然也只有一刹那。
　　韋斯萊夫人早就趴在廚房的窗臺邊看著了，她一看到憑空出現的一高一矮兩個人影便扔了抹布沖了出來，大聲地叫著：“金妮，金妮！”韋斯萊先生在聽到妻子叫著小女兒的名字時，也放下了報紙走了出去。同時站起來的還有他們在放暑假、正啃著麵包的兒子們，只不過喬治一沖到門口便來了個急刹車，弗雷德、羅恩依次撞到他身上——
　　‘噢不！是大蝙蝠！’喬治痛苦地把臉轉向他的兄弟們無聲地說，弗雷德和羅恩齊齊打了個寒顫跟著喬治退回了房子裡，改從視窗偷偷地往外看。只有帕西在輕蔑地看了他們一眼後，鎮定自若地走了出去——
　　“金妮，金妮寶貝，你沒事吧？”韋斯萊夫人抱住了莉莉，不停輕吻著她的臉頰。
　　“我很好，媽……”莉莉皺起了眉，她發現有斯內普在身邊她無論如何也沒辦法自如地稱呼韋斯萊夫婦為爸爸、媽媽。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韋斯萊先生在後面說，他更多地看向了正在把莉莉的行李復原的斯內普，“謝謝你了，西弗勒斯。”他說。
　　斯內普轉動手腕，將行李們直接漂浮到了門口。“那麼，再見。”
　　韋斯萊夫婦和帕西似乎都訝異於他的反應而愣在了那裡，莉莉忽然掙開了韋斯萊夫人，一把拉住了他的長袍——
　　“等下！”她說。斯內普真的停下了之後，她卻踟躕了，低著頭看著地面，眼睛亂轉著——“我的魔杖……”她重新抬起了頭，說得理直氣壯，“我的魔杖，斯內普教授！”
　　“我以為你整個假期都用不著它，韋斯萊小姐。”斯內普小心翼翼地從莉莉手裡抽回了長袍，“不要使用魔法。”他說。然後當著所有韋斯萊的面，幻影移形。
　　空氣扭曲的同時，莉莉微微愣了愣。在韋斯萊夫人拉著她往陋居走時，她還頻頻回頭——

　　Chapter 24

　　暑假開始後不久（大約兩個星期後），哈利和小天狼星就成了陋居的常客，有時盧平也會跟著一起來。韋斯萊一家都很高興，羅恩和雙胞胎們甚至希望哈利能天天來。相較於他們，莉莉倒是更期待另一位常客——每週一晚上八點準時出現的某只黑撲撲的蛇雕——
　　大概是因為她的魔藥由原先的一瓶變成了兩瓶，所以從三個星期前，給她送魔藥的郵差就從貓頭鷹變成了蛇雕。有其主就有其寵，這蛇雕比之前的貓頭鷹表現得還要高傲，往往是一扔下藥就直接飛走，連桌子都不沾。不過上周出現了例外，莉莉用各種食物引誘了它，成功地讓它在將魔藥送達後在她身邊停留一陣了，雖然只有短短的兩分鐘。
　　又到了星期一，莉莉早早地就把廚房的窗戶打開了，現在，她在幫忙佈置餐桌。韋斯萊夫人正在準備十人份的晚餐，她用魔杖點了下倉庫，一簸箕的土豆飛了出來，然後廚房櫃子飛出好幾把銀刀，自動將正在轉圈的土豆削皮切片。她今晚準備炸土豆片，韋斯萊先生之前傳口信來說小天狼星、哈利和盧平今晚會來。
　　小天狼星一周前正式恢復了名譽，魔法部為了補償他，很快就同意了他的工作申請。他現在在魔法部傲羅辦公室金斯萊.沙克爾手底下任職，也算是韋斯萊先生和帕西的同事了。（帕西通過了N.E.W.Ts考試後，很順利地就進入了魔法部國際魔法交流合作司，他的上司是大名鼎鼎的巴蒂.克勞奇（senior）。
　　至於盧平，他現在住在霍格莫德村，經由鄧布利多的介紹他在三把掃帚酒吧裡幫忙。每次他來，莉莉都會打起精神，她知道盧平對之前的那只柏格特一直沒有死心。但那又怎樣呢，除非他再弄一隻柏格特並且讓它神不知鬼不覺地突然出現在她眼前。
　　“媽媽，你看誰來了？”羅恩摟著哈利的肩出現在了門庭裡。
　　哈利風塵僕僕，手上提著他的寶貝掃帚。他咧了咧嘴：“你好韋斯萊夫人，你好金妮。”他現在對陋居已經稱得上是熟門熟路了，他原本打算走飛路網，可惜的是飛路粉用完了，他只好騎著掃帚來。為了避免被麻瓜看到他還特地去了趟對角巷買了一袋子隱身粉。
　　“你好，親愛的。隨便坐，晚餐炸土豆片可以嗎？”韋斯萊夫人正在指揮那一籮筐切好的土豆片依次跳進黃銅大鍋裡，因此她騰不開手擁抱哈利。
　　“當然！謝謝您韋斯萊夫人。”哈利笑著說。他看了眼莉莉，便把掃帚扔給了羅恩，從櫥櫃裡抓了一把刀叉跑去幫忙佈置餐桌。
　　羅恩愛不釋手地擺弄著哈利的火弩箭：“這可真酷！夥計，我有一點不明白的，你不是有……”他湊到哈利的耳朵邊壓低了聲音，“你爸爸留給你的隱形斗篷麼，為什麼要用隱身粉？”
　　“它被沒收了。”哈利沮喪地說。
　　“被沒收了！誰？”羅恩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是斯內普……”正擺著盤子的莉莉抬起了頭，眉頭微皺；哈利馬上改口說道，“斯內普教授。還記得麼，那天晚上在尖叫棚。他一直拿著它，我找他要過，可是他說那是危險物品，沒收。”
　　莉莉一直靜靜地聽著，在聽到哈利說隱形衣在斯內普手裡時她眨了眨眼睛。
　　“哦！那太糟糕了哈利！”羅恩說，“你得把這事告訴鄧布利多教授，我猜只有他能幫你。斯內普他誰的話也不聽，只有鄧布利多才能壓得住他。”
　　“你說的對，開學後我就去找他。”哈利笑著說，這期間他一直注意著莉莉的一舉一動。他把剩餘的刀叉遞到了她手邊：“金妮，三年級的輔修課你準備選什麼？我記得你說過會選麻瓜研究是嗎？”
　　“謝謝。”莉莉接過刀叉仔細地擺上去，“算術占卜、麻瓜研究和古代魔文。”她答道，她沒有選的三門選修課她在之前已經學過了，在她還是莉莉.伊萬斯的時候。
　　正說著呢，韋斯萊先生、帕西、西裡斯和盧平一齊走了進來，這比他們正常下班時間晚了半小時。西裡斯的臉色相當難看，韋斯萊先生和盧平也沒好到哪去——
　　“他跑了，溜掉了！我告訴他們了，不止一遍地告訴他們，攝魂怪根本看守不了阿尼瑪格斯……見鬼的福吉，見鬼的魔法部，見鬼的攝魂怪！”西裡斯重重地坐下，雙手砸到桌子上，將桌子上的餐具砸得“咣咣”作響。
　　“西裡斯！”盧平皺著眉，“孩子們在這呢！”
　　“我就是想讓他們知道！難道你和福吉的想法一樣，準備隱瞞這件事嘛？見鬼的！”西裡斯大聲嚷著，聲音大得使一直躲在二樓不知道鼓搗些什麼的雙胞胎都從樓梯口探出了頭。
　　“這究竟是怎麼了？”韋斯萊夫人拿著鏟子走了過來詢問似的看向韋斯萊先生，後者沉著臉搖了搖頭。
　　“怎麼了？還能怎麼了！”西裡斯大聲說，“他跑了、溜走了，從阿茲卡班！那只齷齪、下流、骯髒的老鼠！”
　　韋斯萊夫人後退了一步捂住了嘴，莉莉、羅恩、喬治和弗雷德也都不敢置信地睜大了眼，哈利更是直接跳了起來。
　　“布萊克先生，部長說了這事得保密！”帕西站了出來，一臉正色地說道。
　　“去他見鬼的保密！”西裡斯吼道，雙眼通紅，“應該全國通緝，就像他們之前對我做的那樣！……我會親手抓到他的，親手！”
　　“這事沒那麼簡單。”韋斯萊先生說，“有誰會注意一隻斷了一根拇指的老鼠呢？我們之前還養了它十二年……”他歎了口氣，有些愧疚地看向哈利。盧平也適時拍了拍哈利的肩，這讓哈利的表情稍微緩和了些。
　　“先吃飯吧。”韋斯萊夫人把話題岔開了，“羅恩，去叫喬治和弗雷德，我們開飯了，告訴他們如果他們在弄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我會把他們扔出這所房子！”
　　躲在樓梯口偷聽的雙胞胎對視一眼，飛快地跑下了樓，快速且安靜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當然，他們沒有忘記向哈利問好。
　　晚餐的氣氛有些沉悶，盧平和韋斯萊先生一直在勸西裡斯，讓他從長計議，最好是跟鄧布利多商量了之後再做決定。大狗一直叫嚷著要去追彼得，這樣會讓魔法部逮住理由好辭退了他。
　　羅恩和雙胞胎們也在桌子底下嘀嘀咕咕，就連韋斯萊夫人兇狠的眼神也沒能制止他們。莉莉還是像之前一樣靜靜地聽著，魔法部的無能從很多年前就開始了。她並不像羅恩那樣擔心彼得.佩迪魯會對哈利做什麼，之前他潛伏在韋斯萊家十二年都沒有動作……她現在更關心的是某只黑撲撲的大蛇雕，八點已經過去五分鐘了——莉莉不停地去看門口的大鐘，這時候它變成了普通的時鐘。
　　當分針指向十時，它終於來了——
　　黑色的大鳥縮著翅膀從敞開著的窗子裡飛了進來，徑直飛到莉莉身前，並把爪子上抓著的小包裹準確無誤地扔進了她懷裡。莉莉不自覺地彎起了嘴角並伸出了胳膊，大黑鳥盤旋了一會最終還是落在了莉莉肩上，同時犀利的黑眼在眾人身上一一掃過。
　　韋斯萊們已經習以為常了，而第一次看到這幅情景的哈利三人都放下了刀叉，愣愣地看著——兇猛的鷹科生物在陋居狹小的客廳兼廚房裡顯得十分地突兀，尤其還落在了看起來最為瘦弱的莉莉肩膀上……
　　莉莉快速地吃掉了盤子裡的煎雞蛋（韋斯萊夫人特地為她做的）——
　　“我吃完了，爸爸、媽媽，哥哥們還有布萊克、盧平先生以及哈利，你們慢用！”她快速地說著，在得到韋斯萊夫人的同意後便拉開了椅子往樓梯走。
　　哈利愣愣地看著，張大的嘴一直沒合上。羅恩湊到他身邊小聲地說：“那是老蝙蝠的臭屁鳥，真是什麼人養什麼鳥，真不知道金妮在高興個什麼勁……”忽然，他打了個寒顫，緊接著瞪大了眼伸手指著莉莉消失的地方——
　　“你們看到了嗎，看到了嗎！那只破鳥竟然……竟然挑了挑眉毛！”
　　沒人理他，大家都在翻了翻白眼之後該幹嘛還幹嘛。
　　二樓，莉莉的房間。
　　莉莉關上門之後，大黑鳥就從她肩膀上飛了下來落到了窗臺上，這讓莉莉的貓頭鷹洛克嚇得直接從窗子裡飛了出去。
　　“嘿，你想來點什麼？”莉莉笑著把一個大盒子搬到了書桌上，“牛肉幹？餅乾？或者是昨天喬治和弗雷德從後面池塘裡逮到的水蛇？還活著的。”
　　蛇雕盯著盒子裡蠕動著的兩條綠色爬蟲，往窗臺地另外一邊伸了伸爪子。
　　“好吧，開玩笑的。”莉莉笑著說，“也沒有人規定是蛇雕就一定得吃蛇的對吧？”她伸手撈起兩條蛇把它們直接扔出了窗子，然後打開了包裹，取出裡面的魔藥。包裹已經空了，她還是不死心地又查看了遍，什麼也沒有，莉莉失望地撇了撇嘴。她把魔藥放到了一邊，自己坐下了伸手趴在桌子上看著某只正自顧自梳理羽毛的大黑鳥——
　　“嘿，西弗勒斯還好嗎？”莉莉並沒指望某人的寵物能回答她的問題，她只不過是想找個生物說說話，而眼前這只不會說話的.某人的.寵物成了最好的選擇。
　　莉莉伸出手想去捋捋它的羽毛，誰想到大黑鳥像是被嚇到了一樣地往後跳了一步，緊接著就想飛走——
　　“等一下，別走！”莉莉快速地喊道，“我不碰了，遠遠地看著總行了吧。”大黑鳥撲騰了兩下翅膀最終還是留了下來。莉莉笑著趴回了桌子上——
　　“你說……”她迷離地看著窗臺上的蛇雕，“他為什麼會沒有認出我呢？”她的聲音很低，像是在問它，更像是在問自己。窗臺上的黑鳥直直地站著沒有半點反應。
　　“哎——”莉莉歎了口氣把頭埋進了手臂裡，等再次抬起頭時臉上已經不見了先前的迷茫，說的話也變成了類似朋友間聊天時的話題，這周做了什麼呀，喬治和弗雷德又被韋斯萊夫人罵了，羅恩掉進了坑裡……
　　莉莉一直不停地說著，時間也在她的絮絮叨叨中過去了很久。今天這只大鳥顯得格外的有耐心，而莉莉也不怎麼想放它走。直到她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氣氛也變得有些怪異了——
　　“啊對了！”莉莉猛地坐正了身體，“布萊克剛才說彼得.佩迪魯越獄了，原來攝魂怪根本看不住阿尼瑪……”突然，耳邊傳來了巨大的響聲，莉莉趕緊去看，只看到蛇雕舒展開了翅膀淩空飛了起來——
　　“嘿，你去哪？……”莉莉大聲喊道，可是那只黑色蛇雕的身影已經沒入了夜色中，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Chapter 25

　　夜幕下，如死一般寂靜的蜘蛛尾巷上空突然響起了突兀的空氣流動的聲音。一隻身形巨大的黑.色蛇雕從半空中俯衝下來，徑直飛向巷尾最後一幢房子。眼看著它即將撞上那戶的窗戶，一晃眼，它已然穿窗而過，而那家的窗玻璃沒有半點破損。
　　從那家緊閉著的窗子裡依稀能看到一隻黑.色的貓頭鷹停在窗戶邊上，現在它那雙褐色的眼睛正目不轉睛地盯著客廳的正中央——
　　昏黃的燭光下，原先穿窗而入的黑.色身影正極速地旋轉著，一陣炫目的白光過後，蛇雕不見了代替它的是一個全身漆黑的男巫——削瘦的身材，蒼白的膚色，陰鷙的神情——西弗勒斯.斯內普！
　　斯內普大步地走到壁爐旁，抓起一把飛路粉大手一揮便灑進了壁爐裡——“鄧布利多。”他沉著聲音喊道。很快的，壁爐裡冒出了一團綠色的火焰，火焰中映出了阿不思.鄧布利多皺巴巴的老臉。
　　“西弗勒斯？”
　　“彼得.佩迪魯越獄了？”斯內普開門見山地問道。
　　火焰中鄧布利多沉默了下，然後張了張嘴：“看起來你已經知道了，的確，是這樣沒錯。”
　　“‘的確，是這樣沒錯。’”斯內普諷刺地重複著，“那麼，請您告訴我，怎麼樣才算是有錯？你不會天真的以為我真的不知道你和福吉私底下的勾當吧？十年前他根本是仰仗著你的鼻息才得以坐上魔法部長這個位置；現在，我敢說，他即使不再對你惟命是從但也絕不會一口回絕你的要求！”
　　“西弗勒斯……”
　　“別打斷我鄧布利多！”斯內普略微提高的嗓音顯示出了他現在的情緒——生氣甚至憤怒，他繼續說，“我之前第一時間就跟你報告過那個預言吧——「他的僕人即將被捕然後掙脫鎖鏈，尋找他的主人。黑魔頭將重新崛起，比以前任何時候都要強大可怕。」僕人！被捕之後掙脫鎖鏈！我想我們早就已經有了結論，這個所謂的僕人極有可能就是那只骯髒的老鼠！攝魂怪的一個吻，你為什麼沒有向福吉這麼建議？”
　　“西弗勒斯，不要告訴我你已經開始相信命運了。”鄧布利多淡淡地說。
　　斯內普抿緊了唇，沒有說話。
　　鄧布利多繼續說：“沒有誰能給我們權力去決定一個巫師的生死，就連梅林也不行。”
　　斯內普死死皺著眉頭：“不論命運如何，可他確實被抓了，也的確又溜掉了！如果你那麼建議了……那麼做了，可以避免黑魔王的……”
　　“西弗勒斯！”鄧布利多打斷了他，心平氣和地說，“預言未來其實是一件相當困難的事情，因為我們行動的後果是如此複雜、如此分散以及不確定。如果就因為這些不能確定是否會成真的預言而貿然行動，那麼，我們和之前伏地魔所作的那些又有什麼不同呢？”
　　斯內普的表情龜裂了，他黑色的雙眸劃過一絲痛楚，“黑魔王之前所作的……”他不能自已地想到了十二年前的萬聖夜——
　　鄧布利多當然也想到了，他輕歎了一聲說道：“西弗勒斯，彼得.佩迪魯的事就交給魔法部和傲羅吧，有金斯萊和西裡斯在，你可以信任他們。西裡斯想要抓住彼得的心情不會比你少。”
　　“哼，格蘭芬多！”
　　“西弗勒斯，你也該好好放鬆一下了，最近你的神經崩得太緊了。或者，魁地奇世界盃會是個不錯的選擇。” 鄧布利多說，他看上去對斯內普表現出來的對格蘭芬多的嗤之以鼻毫不在意。老頭子對著眼前這個看上去疲憊不堪的男人溫和地笑了笑，緊接著，他的臉就隨著熄滅的火焰消失了。
　　“哼，找球遊戲！” 斯內普再次重重哼了一聲。在他心裡，他寧肯把所有的時間花在配製魔藥上也不會浪費哪怕半秒鐘在那項傻乎乎的找球遊戲上。
　　是的魔藥，他想。他轉動了下手中的魔杖，客廳裡唯一的光源熄滅了，同時一面書牆開了一條縫隙露出了後面的暗門。斯內普推開了它，徑直走向了他的地下魔藥配製間。
　　地下室正中央大理石檯子上放著兩口坩堝，邊上已經碼好了配置穩定劑和白鮮的材料。再往右邊去，是之前放在角落裡櫃子最底層的冥想盆，它鋥亮如新，透明的液體裡還旋轉著銀色的絲線，這說明它的主人經常使用它。
　　斯內普大步地走到檯子前抽出魔杖輕輕一揮，兩口坩堝底部便自動燃起了魔法火焰。他熟練地將已經處理好的材料倒了進去，然後有條不紊的用攪拌棒攪拌著，坩堝裡很快就發出了“嗤嗤”的聲音。而此時，它們的主人有些走神了——
　　他那雙黑色的眼睛不自覺地飄向了櫃子上擺著的一根魔杖，底部纏繞著一小段藍色條紋；緊接著他又看到了緊挨著魔杖的某件閃著銀光的像液體一樣的斗篷。忽然他動了，大步地走過去，抓起斗篷一把便將它扔到了地上，遠遠的，就仿佛稍微靠得近些就會褻瀆了他的眼睛一樣。
　　而下一秒——
　　該死的，他這究竟是在做什麼？！
　　斯內普懊惱地抱著頭，將手指插入了黑髮中——
　　「嘿，西弗勒斯他還好嗎？」
　　「不，別走!我不碰了，只遠遠地看著總行了吧……」
　　「你說……他不准馬爾福說那個詞是不是意味著他已經變好了呢？」
　　「他為什麼會沒認出我呢？」
　　「上週末我把喬治的頭髮變成了白色……我想他永遠都不會知道，其實我還有一根魔杖，金妮的……」
　　「還有人會叫我莉莉嗎？……」
　　……
　　忽然，屋子的正中央傳來了兩聲清脆的“哢嚓”聲。斯內普茫然地抬起頭，只看到兩口坩堝分別裂開了，綠色的和藍色的液體順著裂痕不住地流到到大理石檯子上，然後“吧嗒，吧嗒”地滴到地板上——
　　斯內普自嘲地勾了勾嘴角——氣味、顏色、溫度，沒一個是對的，他放錯了材料，甚至連攪拌的方向和次數也是錯的——
　　「還有人會叫我莉莉嗎？……」
　　“Lily……”
　　他輕聲地呢喃著——

　　Chapter 26

　　既然有人對魁地奇世界盃嗤之以鼻、不屑一顧，如西弗勒斯.斯內普；那麼必然有人對它推崇備至、滿懷期待，譬如哈利.波特和韋斯萊家的紅發小子們。
　　這屆世界盃因為有了小天狼星的贊助，哈利、羅恩和雙胞胎們連著看了好幾場比賽，包括英格蘭輸給特蘭西瓦尼亞隊那場（比分是十比三百九十）。正當哈利他們在為沒能搶到決賽門票沮喪時，從韋斯萊先生那傳來了好消息：體育司司長盧多.巴格曼為了感謝他之前的一個善舉，送了韋斯萊家一整套決賽門票。
　　於是，最後的幾天裡查理和比爾匆匆趕回了家裡，傲羅西裡斯為了追捕越獄的彼得更是把哈利直接扔進了陋居，就連赫敏也住了進來。看上去大家的興致都很高只有莉莉一個人心不在焉，因為決賽日正好是星期一。一直挨到了星期天晚上，她終於還是在臨睡前把她的貓頭鷹放了出去，帶著一封簡短的信。
　　第二天早上天還沒亮，韋斯萊夫人就把還在睡夢中的赫敏和基本沒怎麼睡的莉莉叫了起來。等她們下樓時，發現其他人都已經起了，除了被允許用“幻影移形”去賽場的帕西、查理和比爾。
　　韋斯萊先生正在把核對好的一大疊用羊皮紙製作成的門票塞進羊皮口袋裡——“這下都到齊了，咱們走吧。”他邊說邊站起來率先推開了大門。
　　他領著一大家子人順著黑暗潮濕的小路朝白釉山的方向行走，一直走到山腳天才慢慢亮了起來。這時候韋斯萊先生已經退到隊伍的最後面了，他身邊就是相互攙扶著的莉莉和赫敏——
　　“金妮，你的魔藥……西弗勒斯知道你今天要去看魁地奇決賽嗎？”韋斯萊先生開口問道。
　　莉莉抬頭朝山頂看了眼，回答道：“嗯。我昨天給他去了信，告訴他可以明天把藥寄過來，我想只是耽誤一天應該沒關係。”
　　韋斯萊先生收住了腳：“上一屆的決賽可是持續了五天啊……”
　　莉莉也停了下來，眨了眨眼睛——五天！
　　“哇哦，這可太棒了！”哈利忽然轉了過來，“真希望這次也一樣！”
　　莉莉的眉頭皺了起來。
　　“我想西弗勒斯應該知道的，他會來看比賽也說不定，到時候順便就把魔藥帶給你了。”韋斯萊先生安慰性地拍了拍莉莉的肩膀，“走吧，馬上就到山頂了。”
　　莉莉默默地點了點頭，便重新邁開了步子。
　　白釉山比它看起來要矮上許多，他們很快就登上了山頂。放眼望去，光禿禿的山頂中央插著一隻類似靴子的東西，已經有人等在那了——塞德里克.迪戈裡和他的父親。兩隊人馬相互寒暄了一陣，又等了一會兒在確定沒有人會來之後，韋斯萊先生拔出了靴子讓所有人把手按上去。一陣天旋地轉，大家便落到了一處被濃霧籠罩的類似沼澤的地方——
　　“你好韋斯萊，你好迪戈裡。”一個頭戴著氊帽，手拿著羊皮紙和羽毛筆的男巫從濃霧中走了出來，“你們的營地在一號區，一直往前走不到五百米就能看到了，到時候去找羅伯茨先生就可以了。你們得快點了，比賽馬上要開始了。”他的話音剛落，濃霧就變薄了，前方依稀能看見不少帳篷。
　　“好的，謝謝你了巴爾。”韋斯萊先生愉快地朝後面招了招手，“走吧，孩子們。”他說著又走到了隊伍的最前方。
　　從門鑰匙的指定降落點到駐紮營地，這短短不到五百米的路程上，莉莉他們有幸見到了一次“一忘皆空”，原因是體育司長巴格曼先生在麻瓜管理員身邊大談遊走球和金色飛賊，這讓稍早前憑空出現的帕西逮到了數落體育司司長同時大捧他的上司老巴蒂的機會——
　　“……巴格曼先生實在是太馬虎了……而且他在人事管理上也是這樣馬虎……如果是巴蒂先生……如果他知道我們司裡有人失蹤一定會立刻調查的，而不是聽之任之……你們知道帕莎.喬金斯已經失蹤一個多月了……”
　　直到他們找到了帳篷，安頓好了行李，往賽場走時帕西還在像這樣不停地說著，根本不管是不是還有人在聽他。事實上除了韋斯萊先生偶爾搭話，也確實沒有人理他，大家都在忙著談論決賽的兩支隊伍——愛爾蘭和保加利亞，同時猜測著比賽的輸贏；哈利中途離開了會，似乎是遇到了什麼熟人；莉莉心不在焉地聽著同時，時不時地向四周張望。
　　走了約莫二十分鐘，前面突然變得開闊了，到處都是巫師，人擠人、人挨人，你可以聽到成百上千人的聲音，叫賣聲、呐喊聲、歡呼聲還有斷斷續續的歌聲；順著人流往上，一座宏偉的體育場赫然入目，足有十個麻瓜足球場那麼大並且高聳入雲——
　　“哇哦——”哈利忍不住驚呼起來。莉莉和赫敏，也都被震撼到了而有些難以自持地緊抓著對方地手。
　　“十萬人！”韋斯萊先生頗為自豪地說道，“能容納十萬人！”
　　這時候，檢票口的工作人員已經向他伸出了手：“你好韋斯萊，你的票……好的，西一區最頂層。”接著，他伸手引他們進入了通道。
　　“哦老天啊，這得有多高啊？！”喬治一邊往上爬，一邊忍不住感歎，他們已經往上爬了起碼五分鐘了，看起來這才只是觀眾席的中間位置。
　　“我們可以這樣比喻一下……”
　　正下方傳來了一個頗為清冷且傲慢的聲音，大家反射性地往下望——
　　“如果下雨……你們肯定最先知道。”盧修斯.馬爾福懶洋洋地說。他兒子德拉科站在他的身後冷笑，另一邊是他的妻子納西莎.馬爾福。①
　　孩子們對馬爾福一家的出現都表現出了十足的不快；作為家長，韋斯萊先生也不悅地眯起了眼睛，不過他什麼也沒說只是拍了拍身後的喬治，催促他趕緊走。可盧修斯.馬爾福並沒打算就此甘休，他的目光轉了一圈後落到了赫敏身上——唇角不屑地往上勾了勾，眼神裡也頓時寫滿了嫌惡。莉莉和哈利幾乎同時擋在了赫敏前面，兩雙眸色完全不同的眼睛同樣堅定地與盧修斯對視。
　　“哈利.波特？”盧修斯挑了挑眉毛，從不離手的蛇頭手杖敲擊在了左手手心裡，“觀看愉快，波特先生。”他慢條斯理地說，然後轉身帶著他的妻子和兒子往頂級包廂走。
　　“真是個討人厭的傢伙！”羅恩一邊往上爬，一邊憤憤不平地小聲嘟囔。
　　又過了大概五分鐘，他們終於進到了包間裡。雖然是頂層，但好在視野很開闊，有了超高倍魔法望遠鏡的幫助，賽場裡的一切都變得十分清晰。喬治和弗雷德已經迫不及待地趴到了欄杆上，羅恩也想這麼幹，但是——
　　“哈利！你怎麼了？”他擔憂地看著捂著額頭的哈利問道。
　　哈利頗為痛苦地咧著嘴，在發現韋斯萊先生因為羅恩的話而轉過來看他時，他放下捂著額頭的手扯了扯嘴角，裝作不在意地說：“沒事。”
　　韋斯萊先生點了點頭，把視線轉回到了賽場上。
　　“沒事？”莉莉和赫敏都不怎麼相信，並肩圍到了哈利身邊。
　　“剛才，我的傷疤又疼了。”哈利小聲地說，“上一次疼還是在一年級，有伏地魔就在周圍的時候。”
　　“伏……”莉莉皺緊了眉頭。
　　“你得把這事告訴鄧布利多教授！”赫敏謹慎地說。
　　“得了吧赫敏，你不能動不動就找鄧布利多。”羅恩說道，“魔咒留下的傷疤總會疼的，我相信你肯定在某本書上看到過……哈利，你剛才去哪了，我是說在來這的路上。”
　　哈利把額上的頭髮往下捋了捋好蓋住他的閃電疤：“我碰到一隻叫閃閃的小精靈，說是多比的朋友，讓我勸勸多比讓他別找巫師討要報酬。”
　　“家養小精靈？在這？”羅恩張大了嘴，“她怎麼來這的？什麼時候家養小精靈能單獨出來看比賽了？”
　　“她說她是來給她主人占座……”
　　就這樣，話題漸漸轉移到了家養小精靈身上，莉莉便坐到了前面的座位上。雖然脖子上掛著韋斯萊先生給她的望遠鏡，可她沒什麼興致去用它。從十萬個巫師裡去搜索一個出現可能性小得幾乎為零的巫師，實在是有些愚蠢；她一直知道某個巫師從小厭惡魁地奇。
　　“女士們、先生們……”
　　賽場上響起了一個如雷鳴般的聲音，它很快地便傳到了觀眾席的每一個角落——
　　“歡迎你們前來觀看第422界魁地奇世界盃決賽！”熱烈的歡呼聲應聲響起，然後那個聲音宣佈道：“比賽開始——！”
　　與此同時，蜘蛛尾巷某間房子的地下室——黑衣教授筆直地站在大理石台前，正對著他的檯子上並排放著一張仔細對折好的羊皮信紙，兩瓶魔藥和一張魁地奇世界盃決賽的頂級包廂門票。
　　他的視線不能自已地再一次落到了信紙上——突然，他猛地抓起了魔藥和門票，一陣風似地沖出了地下室，眨眼功夫他人已經站在了房子外面，然後“噗——”地一聲消失在了夜空下。
　　檯子上孤零零躺著的那張信紙，被他重重甩上門所帶起的空氣流動吹得飄了起來，等它飄飄蕩蕩地落回到檯子上時，折好的部分正好展了開來——
　　“斯內普教授：
　　因為今天要去看魁地奇世界盃的決賽，所以麻煩您推遲一天給我寄送魔藥。
　　你的莉莉/金妮.韋斯萊”
　　署名“莉莉”上，還存留著被狠狠劃掉的印痕；而“金妮.韋斯萊”淡得只剩下了羽毛筆的劃痕。
　　兩個小時前，某只黑色小貓頭鷹給斯內普送來了這封信，署名只有金妮.韋斯萊，但在那之前卻又一團被塗黑的字跡。只是轉動了下他的魔杖，銀光一閃，塗黑的部分被還原了——你的莉莉。銀光再次閃過，金妮.韋斯萊只剩下了淡淡地劃痕……

　　Chapter 27

　　“威克多爾.克魯姆抓到了飛賊，160比170，愛爾蘭隊獲勝了！”
　　賽場中央響起了播報員激動的聲音，記分板上也顯示出了鮮紅的比分——保加利亞160：愛爾蘭170。但觀眾們卻愣住了，克魯姆抓住了金色飛賊，卻是愛爾蘭隊贏得了比賽……約摸過了一分鐘，愛爾蘭的支持者們開始陸續地發出歡呼聲，聲音由小及大，慢慢地響徹整個賽場。
　　“天呐，為什麼威克多爾會在落後愛爾蘭隊160分的情況下去抓金色飛賊？”在順著人流挪回營地的路上，羅恩一直悶悶不樂，他是克魯姆和保加利亞隊的忠實支持者。
　　“可能是他知道如果那時不動手，他們會輸得更難看吧。”莉莉冷靜地分析道。哈利在一邊點頭，保加利亞隊其他六個人的表現實在是糟糕透了。
　　“他表現的很勇敢。”赫敏小聲地說。
　　“是的！”喬治湊了過來，高興得滿臉通紅。
　　“他為我們贏了20金加隆！”這回是弗雷德，同樣滿臉通紅。韋斯萊家的雙胞胎們在比賽開始之前就跟巴格曼先生打了賭，毫無疑問，他們贏了。
　　韋斯萊先生掀開了帳篷讓孩子們先進去，輪到雙胞胎時他板起了臉：“你們賭錢的事沒有下一次了，否則你媽媽……”
　　“好的爸爸，不會有下一次了。”弗雷德討好的說，而走在他身後的喬治在韋斯萊先生視覺的盲區裡無聲地做著口型‘才怪！’
　　沒用多久孩子們都進去了，就剩下莉莉還在站帳篷外面——
　　“金妮！”韋斯萊先生喊道。莉莉沒有反應，就像是沒聽到一樣的自顧自地朝著一個方向張望，韋斯萊先生只好重新喊了一遍：“金妮，不早了快進來！明天天一亮還得趕回家呢。”
　　“好——”莉莉無意識地應道，往回走的過程中仍舊頻頻回頭去看。
　　“在看什麼？”韋斯萊先生忍不住順著莉莉的視線看過去——月光下除了燃著的篝火和一些圍在一起慶祝的愛爾蘭隊的支持者，並沒什麼特別的。
　　“沒什麼，大概是看錯了。”莉莉皺著眉淡淡地說著，轉身便鑽進了帳篷。
　　營地一號區和二號區的交界處，兩個成年巫師正並排慢慢地朝二號區走。
　　“西弗勒斯，真沒想到你會來看比賽。”盧修斯.馬爾福慢吞吞地說。
　　“多謝你的門票，盧修斯。”斯內普的語調同樣平淡。
　　“怎麼也沒看到你自己過來我的包廂啊，要不德拉科看到你……”盧修斯.馬爾福的身體忽然頓了頓：“啊，”他說，語調奇異地上升了，眉毛也相應地往上挑了挑，“我似乎發現了一件特別有意思的事。”
　　“是嗎？”斯內普表現得依舊很平靜。
　　“你好像對那群紅頭髮的韋斯萊特別在意，有什麼值得關注的嗎？”盧修斯.馬爾福的口吻聽上去好像他只是隨口問問，然而那雙淡灰色的眼睛卻有意無意地掃過斯內普的臉。
　　斯內普不屑地哼了一聲：“憑他們跟那個大難不死的男孩的關係……這點還不夠嗎？……盧修斯，那位大人還會回來的。”
　　盧修斯.馬爾福收回了視線，神情變得嚴肅起來。
　　就在這時，周圍的氣氛突然變了——歌聲、歡笑聲停止了，代替它們的是越來越多的尖叫聲和人們慌亂奔跑的聲音。斯內普和馬爾福愣了愣，齊齊往騷動最先開始的方向看，人群朝他們湧來，像是後方有什麼東西在追趕他們。
　　再仔細看，正後方火光中隱約地露出一群全身漆黑的巫師的身影，他們頭戴兜帽，臉上蒙著面罩。在他們頭頂上，懸空漂浮著幾個掙扎著的人，被扭曲成各種怪異的形狀。上面的人持續不斷地發出痛苦的尖叫聲，底下的巫師們大聲地譏笑著。
　　這是……斯內普眯著的雙眼猛地收縮了下，這樣的裝扮他太熟悉不過了——食死徒。他轉頭去看馬爾福，後者臉上同樣顯露著吃驚的表情；兩個成年巫師對視了一眼便心照不宣地分開了，各自朝著完全不同地方向疾走。
　　斯內普大步地朝營地一號區走著，黑色的雙眼掃過一張張陌生的面孔；他的眉頭越皺越緊，腳下的步子也不自覺地加快了。人流不斷從他身邊湧過，湧向他身後的小樹林，這讓逆著人流方向的他顯得格外惹眼。
　　想要在深夜混亂的營地裡找到特定的一個人是非常困難的，但如果目標是有明顯特徵的一群人，例如一大群紅頭髮，那就要容易的多。就在離斯內普不到一百碼得正前方，三顆頂著紅頭髮的腦袋聚在一起，兩高一矮，矮的那個有著一頭火紅色濃密長髮——
　　這條通往樹林的小路上人越來越多，密密麻麻的，驚恐的人們已經開始橫衝直撞、慌不擇路了。 莉莉之前一直被弗雷德緊緊抓著，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們被撞開了，一晃眼，弗雷德和喬治便失去了蹤影。從身後方傳來了嘶聲力竭地尖叫聲，莉莉下意識地回頭去看——之前見到過的營地的麻瓜管理員羅伯茨先生被某種力量拋到了半空中。他底下是兩個頭戴著兜帽、手握著魔杖的傢伙。
　　莉莉毫不猶豫地抽出了魔杖沖了過去，這時候這片區域的其他巫師都已經離她有一段距離了。“住手！把他放下來！”她大聲喊道。
　　“放下，誰？一個麻瓜？”其中一個戴著兜帽的巫師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樣的大聲笑了起來，他的魔杖一揮，羅伯茨先生被頭朝下地吊了起來。另一個開始打量眼前這個不自量力的小巫師——
　　“紅頭髮的？”他眯著眼，“韋斯萊家的小女兒？”
　　“快點吧萊茵斯，我們已經掉隊了。”前一個巫師催促他的同伴，他指揮著魔杖又將羅伯茨先生提高了幾英尺。
　　被稱為萊茵斯的男巫舔了舔嘴唇：“這可是純血的背叛者韋斯萊家的女兒啊……”他往前走了步，手中的魔杖對準了莉莉。身高、力量的差距陡然呈現，莉莉不自覺地往後退了一步。
　　突然，一道紅光從那人的魔杖杖尖處發射出來。莉莉同時揮舞魔杖，大喊：“Stupefy（昏昏倒地）——”眼看著紅光即將沒入莉莉的身體，一道白光突然出現在她身前，紅白相撞然後同時消散在空氣中。而莉莉的昏迷咒成功地擊中了目標，男巫應聲倒地。
　　他的同伴錯愕地看著莉莉身後突然出現的巫師——“斯內……”還沒等他說完，一道白光擊中了他，他也倒了下去。同時倒在地上的還有一直被漂浮在半空中的羅伯茨先生。
　　莉莉猛地回頭，恰好看見斯內普收回魔杖的瞬間。刹那間，狂喜主導了她的情緒——
　　“西、斯內普教授！”她喊道。
　　斯內普暗暗地吸了一口穩定住了自己的情緒：“韋斯萊小姐，作為你的魔藥製作人，我以為我從來沒允許過你能使用魔法。”他的聲音緊繃著。
　　莉莉下意識地將魔杖反手藏在了身後：“我只是想救他。”
　　“你只是想救他？！”斯內普不能控制地咬著牙根，“魯莽、不計後果……你是在救他，還是準備殺死自己？這種時候你就該躲得遠遠的！”
　　“可是如果我不這麼做，他們會殺死……”
　　“他不過是個麻瓜！”斯內普吼道。話一出口，他便立刻抿緊了唇——
　　莉莉的臉明顯地空白了一下，她睜大了眼怔怔地看著斯內普，心像是被人從半空中瞬間扔到深淵裡一樣——
　　「她只是個麻瓜」
　　他曾經也是這樣對待佩妮的！
　　“麻瓜？沒錯，他們過不是些麻瓜。”莉莉冷冷地看著斯內普，“我也不過是個泥巴種！”
　　斯內普的臉“唰”一下變得慘白，他的手顫抖著想要舉起卻在無力地掙扎了下後重新垂下了。
　　這時候漆黑的夜空突然綠光大作，一個碩大無比的綠色窟窿出現在半空中，一條同樣碩大無比的蟒蛇正從骷髏的嘴巴裡冒出來，絲絲地往外吐著蛇杏子。骷髏越升越高，綠光很快照亮了整個營地，樹林裡爆發出陣陣尖叫聲。
　　莉莉的臉也變得毫無血色，她認得那東西——黑魔標記神秘人的標誌。她強迫自己把視線從骷髏上轉移開來，卻恰巧看見了斯內普下意識抓著的左手小臂。
　　斯內普幾乎立刻注意到了莉莉的視線，他猛地放開了手，臉不自然地撇到了一邊。
　　“感謝梅林！金妮，我終於找到你了！”弗雷德從斯內普身後跑了出來，大口地喘著氣，他把雙手按在莉莉肩上仔細地查看她，“你沒事吧？”
　　莉莉點了點頭，但視線仍集中斯內普背在身後的左手上。
　　喬治很快也出現了，就當他想要越過斯內普時卻被他們的魔藥教授一把攥住了胳膊了——
　　“她的魔藥。”斯內普將兩個魔藥瓶塞到了喬治手上，隨著“噗”得一聲，便消失在了空氣中。

　　Chapter 28

　　莉莉跟著喬治、弗雷德進到樹林裡時，樹林的空地上已經圍了一圈人。除了韋斯萊先生和哈利他們，魔法部長，老巴蒂，迪戈裡先生，巴格曼先生和一些傲羅裝扮的巫師也都在場。哈利站在最中間，他對面站著一隻不停啜泣著的家養小精靈——
　　“不是我！”那只小精靈忽然尖聲叫道，“閃閃是個好精靈，閃閃不會擺弄魔杖！閃閃……閃閃只是把它撿了起來……”
　　在場的某些巫師已經認定了她是釋放“黑魔標記”的真凶，因為人們是在案發現場發現她的，並且也在她手中發現了前一個魔咒是“屍骨再現”的魔杖。
　　然而韋斯萊先生並不這麼看——“只有食死徒才會那個咒語。”他中肯地說，“一個家養小精靈，不太可能。”
　　“不是她。”赫敏激動地喊道，“我們都聽到了，我，哈利和羅恩，是一個男人的聲音，不是小精靈的聲音。”
　　“沒錯。”哈利和羅恩一起站了出來，他們都聽到了那聲嘶啞的「屍骨再現」。
　　“那麼事情就明瞭了。”韋斯萊先生說，“有人撿到了哈利的魔杖在釋放了黑魔標記後又把它扔掉了，最終被這個倒楣的小妖精撿到了。那麼閃閃，”他溫和地看著哭泣的小精靈，“你在撿到魔杖的時候有沒有看到什麼人？”
　　聽到這個問題，閃閃像是被驚嚇到了一樣拼命地抖個不停，時不時地看一眼她的主人老巴蒂。“沒有……我什麼也沒有看到……一個人也沒有……”她哆哆嗦嗦地說。
　　一直在一旁看著的福吉不耐煩地皺了皺眉頭：“好了阿莫斯，把她帶回法律執行司，我想巴蒂是不會反對的。”
　　老巴蒂.克勞奇幾乎立刻就點頭了，傲羅們帶著不斷抽泣的閃閃直接幻影移形了，然後魔法部的官員們也陸陸續續地走了。韋斯萊先生帶著孩子們慢慢踱回了營地他們的帳篷。帕西、比爾和查理已經在那裡，他們或多或少都掛了點傷——
　　“爸爸，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大家都那麼怕那個骷髏？”羅恩不解地問。
　　韋斯萊先生疲憊地坐到了椅子上：“那是神秘人的標記，用來給食死徒發號施令。”
　　羅恩張大了嘴。
　　“也多虧了它了。”查理淺笑著說，“那群傢伙一見到這個就倉惶‘幻影移形’了，要不然天知道他們會鬧多久。”
　　“傲羅們最終也只抓到了兩個，有人說看到兩個食死徒倒在了一號區。不知道是誰幹的，不過幹得好！”比爾興奮地說。
　　聽到這話，莉莉沉默地坐到了一邊。喬治和弗雷德相互對視了一眼：“是斯內普，可能。”他們異口同聲地說道。
　　羅恩的嘴張得更大了：“怎麼可能！！”
　　莉莉抿直了嘴：“為什麼不可能？”她頗為強勢地反問道，然後快速地說，“就是斯內普教授，他救了我，也救了羅伯茨先生。”
　　她現在終於冷靜下來了，回想半個小時之前發生的事，莉莉她也不得不承認，斯內普說對了——魯莽、不計後果——她的確應該離開去找傲羅求救，而不是去逞英雄。不過她也確實因為他那句「不過是個麻瓜」涼到了穀底，她的父母和姐姐都是麻瓜……
　　第二天一早，韋斯萊先生便帶著他們通過一隻舊輪胎回到了白釉山。陋居外面，韋斯萊夫人早早地等在那了。她從《預言家日報》上知道了世界盃結束那晚食死徒的遊行，擔心的不得了。當一群紅頭髮終於出現在她的視線中時，韋斯萊夫人激動地沖了過去，一個一個地擁抱他們，親吻他們的臉頰——
　　儘管韋斯萊先生一直不停地在安慰她，可韋斯萊夫人仍舊不停地表示著她的擔心，幾乎每摟住一個孩子就會重複一遍：“我真是太擔心了，太擔心了感謝上帝，幸好你們都沒事……”
　　韋斯萊先生和帕西並沒有在家裡停留，他們換了身長袍之後就去了魔法部。之後的幾天裡他們變得異常忙碌，幾乎天天晚上需要加班。據說魔法部亂成了一鍋粥，到處都是吼叫信，抱怨世界盃的治安問題也質疑魔法部的能力。
　　不過這一切和莉莉他們並沒有多大關係，他們已經像往常一樣帶著打包好的行李通過了九又四分之三月臺。如果非要說有什麼不同的，那麼大概是他們每個人的行李箱裡都多了一件晚宴禮服，學校的購物單上要求購買的。因為這是這麼多年來霍格沃茲第一次提出這麼奇怪的要求，所以大家都很好奇，但是直到列車駛離國王十字車站他們也沒能從韋斯萊夫人口裡套出話來。
　　上了火車，莉莉就跟哈利他們分開了，去了前面娜特莉和凱蒂的包廂，讓人高興的是盧娜也在。即使平日裡書信不斷，這群女孩也有整整一個暑假沒見到面了，於是包間裡嘰嘰喳喳地聊天聲響個不停。話題也從暑假趣事，假期作業，魁地奇世界盃上的騷動最終轉到了晚宴禮服上——
　　“凱蒂，你爸爸不也是在魔法部工作嗎？他是不知道還是沒告訴你啊？”娜特莉一邊在身上比劃著她新買的粉色禮服，一邊問。
　　“我想他肯定是知道的，”凱蒂在把她帶來的紫色蕾絲禮服折好放回行李箱，“他說今年會有一個驚喜。”
　　娜特莉把視線轉到了莉莉身上，莉莉好笑得搖著頭：“我爸爸也沒說。”
　　“我也不知道。”盧娜輕描淡寫地說，“既然是驚喜，那麼我們還是等著好了。”
　　霍格沃茲特快在她們的交談中抵達了目的地，天空烏雲密佈，雲層裡顯著隱隱的雷光。娜特莉和凱蒂都還記得莉莉曾說過她最怕打雷的事，所以一下車她們就把她護在了中間。第二次見到夜麒馬車，莉莉已經不像之前那麼驚奇了。讓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凱蒂和娜特莉的的確確看不到它們，她不由地想起了盧娜的話——
　　「只有親眼見證過死亡的人才能看到它們」
　　可她確信自己沒有經歷過任何人的死亡……
　　因為沒有了攝魂怪，莉莉和所有人一樣順利地在城堡的大門前下了馬車。雖然外面已經電閃雷鳴，風雨交加，但霍格沃茲的大禮堂依舊氣派非凡。為了新開始的學期，它又被重新佈置了一遍。莉莉坐在被重新油漆過的格蘭芬多長桌邊，眼睛總是不自覺地往教授席上瞄——
　　校長先生照例坐在最中間，右手邊第一個位置是麥格教授的，再下一個位置還空著，然後是費立維教授，斯普勞特教授……左手邊第一個位置是——是西/斯內普教授——
　　臺上的人像是有所感應一樣也朝她看了過來，莉莉猛地低下了頭像做錯了事一樣。她旁邊娜特莉似乎對她說了些什麼，她只是隨便地“嗯”了兩聲敷衍了事。
　　該死的！她的心底卻止不住地低咒著。
　　分院儀式很快開始又順利結束，各個學院都有新鮮血液的加入。晚餐過後，鄧布利多站了起來，短短的兩句話，讓所有學生的情緒經歷了過山車似的劇烈起伏——
　　“今年將不舉行魁地奇杯”他說——底下所有人的心情集體蕩到了穀底；
　　“三強爭霸賽將在霍格沃茲舉行，就在今年！”他又說——大家又一齊High到了頂點。
　　學生們都尖叫著，基本處在了癲狂狀態，以至於之後鄧布利多介紹說他們將有一名的黑魔法防禦術教授時，也沒幾個人聽進去。一個還未現身的教授怎麼可能比板上釘釘的三強爭霸賽更有吸引力呢？
　　事實上直到開學晚宴結束，那個神秘的教授也沒有現身；而學生們因為三強爭霸賽而癲狂的情緒直到返回各自的公共休息室也還沒有減退。因為格蘭芬多中有很大一部分學生來自麻瓜社會，所以知曉這項比賽的獅子們在表達自己激動、渴望的心情的同時也不厭其煩地給他們的同學解疑答惑。
　　莉莉和哈利就在一遍一遍地聽著羅恩發表議論，他們倆不光表情極其相似，就連聽到羅恩說“每一次都會發生死亡事件”時，發出的抽吸以及眼睛睜大的幅度也都一模一樣。這讓喬治和弗雷德抓住機會相互曖昧地看了眼，不過他們更多得計畫著這一年要好好練習魔咒，他們極想參加比賽，為了獎金的一千個金加隆。
　　快到宵禁的時候，有人帶話進來說是胖夫人的肖像前站著一個二年級的斯萊特林指名要見格蘭芬多三年級學生金妮.韋斯萊。在眾人好奇的目光中，莉莉很快爬了出去又很快爬了回來，手上拿著兩瓶魔藥，長袍口袋裡也多了一支魔杖。當娜特莉和凱蒂問她發生了什麼時，她淡淡地回了句“斯萊特林院長的魔藥”便爬進了通往女生寢室的通道。
　　待在空蕩蕩的寢室裡，莉莉的心底止不住地泛著隱隱的失望——
　　如果是西弗勒斯他自己把魔杖還給我……
　　或者……哪怕是他的蛇雕——

　　Chapter 29

　　莉莉的期望似乎是註定要落空了，斯內普的大黑鳥從暑假結束後就再也沒出現過。那麼現在，莉莉暗暗地想，她的那些心事又該找誰傾述呢？這個世界上知道她秘密的人就只有鄧布利多、斯內普的寵物和她自己而已，那麼就沒有人了……
　　又是一個星期一的早晨，城堡的大禮堂裡很熱鬧，因為參與三強爭霸賽的其他兩所學校要等到十月底才會來，所以學生們討論的話題漸漸的從三強爭霸賽上轉移到了新修改的課程表上。沒過多久，上百隻貓頭鷹攜帶著格式信件和包裹飛了進來並開始在他們頭頂盤旋尋找郵件的主人。莉莉再一次無意識地抬頭在一大堆灰色和棕色之前尋找夜空的顏色，也再一次失望地垂下了腦袋。
　　對面位置上，哈利因為海德薇給他送來的小天狼星的消息而欣喜不已。他旁邊，小豬（西裡斯為了補償羅恩失去的老鼠而送給他的貓頭鷹）把一個包裝著二手晚宴禮服的包裹砸到了羅恩的麥片粥裡，包裝紙被砸破裡面的東西整個散了開來。羅恩想也沒想就把它拎了起來——天鵝絨長裙，絳紫色的，領口上和袖口上鑲著泛黃的白色荷葉邊，黏糊糊的麥片粥順著領口一點一點地滴了到桌子上。
　　羅恩睜大了眼睛死死地瞪著它，整條長桌出現了大概兩秒的寂靜，然後爆發出足以掀翻屋頂的爆笑聲，羅恩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
　　“哦媽媽！我說過了，我不會穿它的，絕不！”他咆哮著把衣服塞進了書包。
　　娜特莉拍著桌子直接笑倒在了莉莉身上，另一邊的凱蒂也不住地抖著肩膀，莉莉也跟著笑了起來，羅恩漲紅著臉咆哮的樣子讓他看上去真的很好笑。格蘭芬多的喧鬧聲引得其他幾桌的小動物們頻頻側目，就連教授席上的教授們也無不例外地往他們這邊看，其中，有一位元教授視線的落點與別人的不太一樣。
　　很快的，在越來越大的嘲笑聲中羅恩頂不住了，他猛地抓起書包便逃一般地沖出了禮堂。哈利在跟莉莉說了句“待會見”之後便追了出去，然後是赫敏。
　　“紫色的！長裙！”娜特莉沖著羅恩離開的方向，捂著肚子，“哎呦我的天呐，我迫不及待的想看你哥哥穿上它的樣子了。真可惜，他說了他不會穿。”
　　莉莉淺笑著挑了挑眉毛：“相信我，他會穿的。”
　　“你怎麼知道的？”娜特莉驚喜地坐了起來，凱蒂也轉向了莉莉，她看上去也很感興趣。
　　莉莉神秘地扯了扯嘴角沒有答話。其實原因非常簡單——韋斯萊夫人是不可能給他郵寄第二件禮服的。
　　莉莉和她的朋友們吃完早餐便去了禁林看守人小屋邊上的樹林，上午只有保護神奇生物課和三年級的斯萊特林一起，給他們上課的教授也還是海格。有了上學期鷹首獅身獸的教訓，海格並沒有請出什麼重量級的“乖寶寶”與他們見面，只是拎出了一大窩新出生的炸尾螺讓他們餵養。儘管大家都小心翼翼的，還是有不少炸尾螺炸裂了自己的尾巴，萬幸的是沒有人因此受傷。
　　下午也只排了黑魔法防禦術課，莉莉他們都對新來的教授好奇極了——曾經大名鼎鼎的傲羅，瘋眼漢穆迪。不過剛開學的那個星期他並沒有出現，據說是在來霍格沃茲的前一晚他家的垃圾桶砸開了，他受了點小傷。這個星期……三年級的格蘭芬多有幸排到了第一堂黑魔法防禦術課，所以這個年級的小獅子們都早早地等在了教室——
　　“聽說，現在關在阿茲卡班的食死徒有一半是他抓的。”娜特莉一臉崇拜，“害死了我姨媽的那個食死徒也是他抓到的。”
　　莉莉的眼睛閃了閃，她仔細地研究過前面十七年的報紙，她清楚地記得安東寧.多羅霍夫就是被指控殺害了瑪麗.麥克唐納和普維特夫婦而被了判終身監禁。
　　“哎——”凱蒂小聲地說出了她的擔憂，“吃早餐的時候也沒有看到有新教授啊，恐怕穆迪教授還沒來吧。”
　　“不是吧？”娜特莉張大了嘴，“如果不是穆迪教授……那不又會是……”
　　“呯——”地一聲，教室的門被狠狠地推開了，一個欣長漆黑的身影大步地走到講臺上。
　　娜特莉的腦袋隨著黑衣教授的身影慢慢移動，張開的嘴巴也隨之一字一字地將她未講完的話補全：“斯、內、普、教、授、來、代、課……”
　　莉莉的眼睛也隨著斯內普的移動而移動著，直到講臺上的人“呯——”地一聲將教案砸到了講臺上——
　　“把魔杖都收起來。”他說，黑色的雙眼掃過所有人，唯獨在掃到娜特莉之後直接跳到了凱蒂身上，“第四百零一頁，魔力控制……”
　　“什麼嘛，‘把魔杖都收起來’，他以為這是在上魔藥……”趁著斯內普轉身面向黑板的時候，娜特莉小聲地抱怨，不過她很快閉上了嘴並小心翼翼地看了莉莉一眼。就算再遲鈍她也發現了最好不要在身邊這個紅發小女巫面前數落某只黑撲撲的大蝙蝠，雖然她弄不清這是為什麼。
　　課程進行的很順利，沒有扣分也沒有禁閉。雖然整堂課小獅子們都沒有摸到魔杖，但他們卻也真正使用到了魔力——徒手感受到了魔力由身體的各個部位聚集到手上再由指尖釋放出去的過程。
　　下課收拾東西準備回休息室的時候，莉莉腦子裡一直在想斯內普課上的那句話——
　　「不要一味不知節制地揮舞魔杖，控制魔力，即使不能在決鬥中取得勝利也要留下足夠的魔力保持清醒。」
　　足夠的魔力，保持清醒……是在說魔力透支嗎？莉莉皺著眉思忖著。這時候娜特莉小心地扯了扯她的袖子，然後伸出手指向後面指了指。莉莉順著她的指尖往後面看——
　　“斯內普教授!”她驚地退了一步，不幸撞在了後面的桌子上，痛得皺起了眉。
　　在莉莉後退的瞬間，斯內普的手微微抬了下，最終還是放下了。“韋斯萊小姐，”他說，“校長讓我轉告你，他非常希望能在今晚八點他的辦公室見到你，口令是……” 斯內普的表情明顯扭曲了下，“……滋滋蜂蜜糖。”
　　話音一落，斯內普便大步地離開了，只留給莉莉他們一個瀟灑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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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敬告：
　　無責任小劇場，與正文絕對無關，慎入——
　　某個月明星稀的晚上，蜘蛛尾巷巷尾的最後一棟房子前，兩個男巫兩雙眸色居然不同的眼睛——黑色、綠色，隔著一扇半開的門，大眼瞪小眼——
　　“西弗，是誰在外面？”從門裡面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兩個男巫的表情不約而同地緩和了一下。
　　“推銷掃帚的。”斯內普瞥了眼哈利手中的魁地奇2016，他雖然在冷笑，但說話時的語氣非常柔和。
　　推銷……掃帚……
　　哈利的嘴角不自覺地抽搐了下，他清了清嗓子頗為真誠地說：“斯內普教授，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
　　斯內普哼了聲：“我不當教授很久了，波特教授。”話音剛落，他反手一推就想把門關上，沒想到卻被哈利的腳抵在了門縫上——
　　“哈利.波特——”斯內普的聲音沉了下來。
　　“好吧教授，我必須得進去！”哈利詭異地咧了咧嘴，然後——
　　“媽媽，你在嗎？我是哈利。”他扯著嗓子喊道。隨後從門裡傳來了一陣劈劈啪啪地聲音，下一秒門“唰”地一下被打開了。
　　“哈利！真的是你！”莉莉驚喜地睜大了眼睛，她一把推開了站在門口當門神的斯內普，伸手攥了攥哈利，“別站著了，快進來哈利。要來點曲奇餅嗎？我剛烤好的。”
　　“不，”哈利摸了摸鼻子然後改口說道，“我是說好的。”
　　莉莉領著哈利說笑著便進到了改造過的客廳裡，完全無視了身後臉黑的比墨汁好不了多少的她的丈夫西弗勒斯.斯內普先生。
　　“哈利，你怎麼現在才想起來要過來？”莉莉把咖啡和曲奇餅推到了哈利面前，自己也坐到了哈利對面的沙發上，這時候她開始認真地打量起了哈利——正裝西服，還打上了領帶……
　　“哈利，你這是……？”
　　“媽媽！”哈利喊道。
　　“呃……你其實真不用叫我這個，我其實真不能算是你媽媽。”莉莉尷尬地換了個姿勢，斯內普哼了一聲黑著臉在她身邊坐了下來。
　　“反正以後還是要這麼叫的。”哈利小聲地嘟囔了句。
　　莉莉“嗯”了一聲，亮棕色的眼裡暗光流轉；她身旁，斯內普謹慎了起來。
　　哈利坐正了身體，雙手卻緊張地握在了一起，他深吸了一口氣：“我今天來，是因為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想得到你們的同意。”
　　“恩？”莉莉靠在了沙發背上，一副相當期待的樣子，而斯內普看上去更謹慎了。
　　“是這樣的！”哈利緊緊地捏了捏雙手，“我想……請你們允許我和阿不思的婚姻。”
　　“什麼？！”斯內普跳了起來，“你再說一遍。”他的聲音從牙縫裡‘嘶嘶’地傳出來。莉莉眨了眨眼睛，並沒有顯得特別吃驚。
　　“我想和阿不思結婚，請求你們的允許。”哈利堅定地說，他那雙碧綠色杏仁狀的眼睛毫不示弱地與斯內普的黑眼對視著。
　　（尼瑪，這招對我沒用！我老婆莉莉現在的眼睛是亮棕色的！斯內普先生在腦中腦補）
　　“我以為他是你的學生，波特教授。”斯內普強忍著要給眼前這個波特一記‘阿瓦達’的衝動，冷冷地說。
　　聽到這話，哈利的眼睛竟然彎了起來：“他已經畢業了。而且——”他看了眼端坐在沙發上明顯看好戲的莉莉，“媽媽不也是您的學生嗎？”
　　“阿不思是男的！”斯內普太陽穴的青筋清晰可見，“如果沒有記錯，你也是男性，偉大的哈利.波特。”
　　“這又有什麼關係呢！”哈利咧了咧嘴，“身為魔法部副部長的您的教子德拉科.馬爾福和我的朋友體育司司長羅恩.韋斯萊不也都是男性嗎，我深信魔法界沒有法令禁制同性結婚。”
　　斯內普的眼睛危險地眯了起來，他的手指指尖也已經碰觸到了長袍口袋裡的魔杖，莉莉趕緊伸手按住了他的手。這時候，從二樓傳來了輕微的響聲。
　　“阿不思.盧克.斯內普，”斯內普咬著牙根吼道，“給我滾下來。”
　　“噗——”地一聲，一個頂著一頭俐落暗紅色短髮的少年憑空出現在了客廳中央，他朝哈利咧了咧嘴，然後在斯內普一記死光下唰地收斂了笑容——
　　“爸爸，”他堅定地看向臉色已經由黑轉青再轉紫的斯內普，“我愛哈利，我要和他結婚，請您答應我們。”哈利站了來，走到阿不思身邊緊握著他的手。
　　斯內普的瞳孔劇烈地收縮了下：“迷情劑？”他開始打量起身前與他有六七分像的少年——（一個斯內普愛上一個波特，尼瑪，2012已經過了！斯內普先生抓狂地腦補。）
　　“西弗勒斯，”莉莉翻了個白眼抓著斯內普的手也站了起來，“我記得地下室還有瓶迷情劑的解藥，需要我去拿過來試試嗎？”
　　斯內普一點一點地把臉轉向了莉莉，嘴角微微抽搐著：“你知道他們……”莉莉溫和地笑著，點了點頭：“是啊，兩年前。”
　　斯內普：“……”
　　當天晚上，本世紀最偉大的魔藥大師炸了他所有的坩堝……
　　一個月後，一場低調卻不失溫馨的婚禮在小金惠區和蜘蛛尾巷交界處的教堂舉行，新郎和新郎看上去非常幸福，觀禮的人們，無論巫師——純血、混血、麻瓜種，還是麻瓜，都由衷地為他們感到高興，除了新郎們的父親。
　　婚禮結束後，兩個新郎攜手幻影移形，新郎們的媽媽挽著他們鐵青著臉的父親，慢慢地往蜘蛛尾巷他們的家走。這時候被某個魔法部副部長以權謀私調去魔法部婚姻登記處的亞瑟.韋斯萊先生從後面追了上來——
　　“西弗勒斯，金妮！阿不思和哈利忘記取回他們的結婚契約了。”韋斯萊先生將契約書一把塞進了斯內普手裡，然後晃著腦袋樂悠悠地離開了。
　　斯內普反射性地低頭去看，緊接著直接渾身發抖——
　　阿不思.盧克.斯內普和哈利.詹姆斯.斯內普！！！
　　一個姓斯內普的波特！一個姓斯內普的波特！一個姓斯內普的波特……有這麼一個聲音在斯內普先生腦中迴圈播放……
　　於是，又只用了一個晚上，本世界最偉大的魔藥大師炸光了他一個月前新買的坩堝們……

　　Chapter 30

　　八點整，莉莉憑著口令推開了校長辦公室的門，讓她感到意外的是鄧布利多不在這。圓形的屋子裡沒有一個活物，就連他的寵物也沒在梧桐枝上。掛在牆上的歷屆校長們也都在相框裡面睡大覺，沒人告訴她接下去該怎麼辦。
　　正當莉莉踟躕著該不該暫時離開時，辦公桌旁邊高腳凳上的一隻石盆引起了她的注意——它很淺，盆口雕刻著各種神秘符號，裡面裝著大半盆子的液體，有一些銀色的絲線在液體裡面旋轉泛著點點銀光。
　　這是……冥想盆！
　　莉莉驚喜地睜大了眼睛，她曾經在圖書館裡查到過關於冥想盆的記錄，這是一種能查看記憶的神奇的魔法道具。莉莉還從來沒有真正見到過冥想盆，這是第一次。她抽出魔杖輕輕點了點盆子，裡面的銀色絲線飛快地旋轉了起來，有一些影像若隱若現——
　　“真抱歉我剛才出去了下，”鄧布利多突然出現在了莉莉身後，“但願你沒有等得厭煩了我的孩子。”
　　“不！沒有！”莉莉被嚇了一跳，她慌張地把魔杖收了起來，“我也很抱歉校長先生，沒有經過您的允許……”
　　“沒關係，人總是會有好奇心的，這不壞。只是我們在好奇的時候一定要加倍謹慎……”鄧布利多坐到了自己的椅子上，並伸手點了點他對面的椅子，“坐下吧孩子，想來點檸檬糖嗎？”
　　莉莉搖了搖頭，婉言謝絕了。
　　“龐弗雷夫人跟我說，你恢復的很好，再過兩周就可以停藥了，只要你記得不過度使用你的魔力。我想已經有人提醒過你了，是嗎？”鄧布利多微笑著朝她眨了眨眼。
　　“不過度使用……並不是不能使用。”莉莉小聲地嘟囔了句。
　　“不使用，自然是最好的選擇。”鄧布利多說，“有時候選擇聽從一位魔藥大師的專業建議才是最明智的，西弗勒斯他——就已經成長成了這樣一位魔藥大師。”
　　莉莉的眼睛閃了閃。
　　“你打算一直不告訴他嗎？”鄧布利多忽然問。
　　莉莉的眉頭皺了起來，眼睛也暗了下去，過了一會——“這樣挺好，沒必要跟誰再說這個了，除了校長先生您，還有誰會相信呢？說不定會被直接送進聖芒戈吧。”
　　鄧布利多張了張嘴，又閉上了。他的視線在屋子轉了一圈後又落到了莉莉身上—— “在這裡還習慣嗎，莉莉？”
　　莉莉！
　　莉莉的眼睛立刻恢復了顏色，她的嘴角也不自覺地勾了起來：“是的校長先生，我很好。”
　　“這就好。”鄧布利多溫和地看著她，“其實我今天叫你來是有個件事想得到你的幫助。”
　　莉莉坐直了身體。
　　鄧布利多打開抽屜從裡面拿出了一本黑色封皮的書推到莉莉身前：“這本書你還有印象嗎？”
　　“這是……”莉莉看了眼鄧布利多，然後拿起書在手上翻了起來，她很快就翻到了印象中的那一頁，“那條咒語，就是這條！”莉莉有些激動地指著那一頁的中間位置。
　　鄧布利多扶著椅子站了起來，身體前傾仔細地讀著莉莉指給他的地方——“你確定是這條嗎？”
　　“當然！”莉莉堅定地說道，“我還記得咒語‘Give the soul……’”
　　“不要念！”鄧布利多打斷了她，“有些咒語即使魔杖不在手上也不能念出來。”
　　“恩！”莉莉鄭重地點了點頭。
　　“好孩子。”鄧布利多把書拿了過去，“那麼你知道這後面缺了兩頁嗎？”他大手一抹，附加在羊皮紙間的混淆咒被打破了，頁腳的編碼立刻恢復成了原狀，莉莉指認的那頁上標注著311，而之後的那頁直接變成了317。
　　莉莉驚愕地看著這個變化，呆愣著搖了搖頭。
　　“好吧。”鄧布利多歎了口氣，“謝謝你了孩子。快宵禁了你也不想被認抓到宵禁之後還在外面吧？”
　　莉莉還想問點什麼，但鄧布利多臉上明顯透露著‘到此為止’的資訊，她只好帶著一肚子疑問離開了校長辦公室。
　　門“哢嚓——”一聲關上了。
　　“西弗勒斯。”鄧布利多突然喊道。
　　門邊的空氣扭動了下——
　　斯內普一把扯下了隱形衣，大步地走到了辦公桌前雙手按在桌案上——“我說過了她不可能知道！”
　　“所以說你是對的。”鄧布利多輕描淡寫地說。
　　斯內普哼了一聲把視線落在了攤開在桌面上的魔法書上。
　　“你怎麼看？”鄧布利多站了起來，慢慢踱到了冥想盆邊，裡面的銀色物質還在旋轉著。
　　“我怎麼看？！”斯內普扯了扯嘴角，“我以為您已經知道了，這條魔咒和莉莉.波特對波特家的小崽子用的那條是同一條。”
　　“是啊，只不過伊萬斯那孩子在使用時忘記了選擇保護物件……” 鄧布利多淡淡地說，“我一直覺得那本書好像在哪裡見到過。有時候腦子裡的思想和記憶太多也不是什麼好事，它會讓你弄混一些關鍵的資訊。”
　　鄧布利多從袍子裡抽出魔杖□髮絲裡，然後抽出了些記憶放進冥想盆，他的魔杖伸進了盆子裡，一攪動，銀色絲線跟著液體轉了起來，慢慢浮現出一個身影——一個年輕的學生，斯萊特林的校袍，胸口處級長徽章閃爍著銀光——畫面中，他猛地把手藏到了背後，手上隱隱地像是拿著一本書，黑色的。
　　“他是……”斯內普盯著那張臉。
　　“湯姆.裡德爾，你認識他的西弗勒斯。”鄧布利多面無表情地說。斯內普又反射性地抓住了自己的左手。
　　“我想我應該是在某個人的記憶裡看到過極為相似的一本書。”鄧布利多邊說邊走到了辦公桌後面的塔形架子邊。過了很久，他從裡面取出一支玻璃瓶把裡面的銀色記憶倒進了冥想盆，絲線很快地轉動了起來，浮現出一個穿著棕色西裝的胖胖的身影——
　　“斯拉格霍恩教授？”
　　“他會很高興你還記得他的，西弗勒斯。”鄧布利多說著又用魔杖攪了攪液體，冥想盆裡斯拉格霍恩的對面多出了一個人，就是之前被鄧布利多稱作湯姆.裡德爾的少年，他手裡拿著一本黑色封皮的書正在跟斯拉格霍恩說著什麼——
　　“很可惜，伏地魔倒臺之後霍拉斯為了撇清跟他的關係——你知道的西弗勒斯，他曾經很看重他——哎，霍拉斯修改了他自己的記憶。不過我想我們還是能從這裡面找到些有用的東西。”鄧布利多用魔杖點了點裡德爾手裡的書，“看上去是不是很像？”
　　斯內普抿直了嘴：“據我所知，禁區的書是不允許外借的。”
　　鄧布利多歎了口氣：“雖然我不想承認，但是……校規從來約束不了那些天賦極高而且又有野心的學生。”
　　“那麼他——”斯內普的表情僵硬了下，“裡德爾要那本書有什麼用呢？整本書只有那條魔咒可以算是禁咒，黑魔王研究一條保護魔咒？……我可不認為他有什麼人要保護的，而且還是以犧牲靈魂的方式。”
　　“是啊，他要一條保護魔咒有什麼用呢……”鄧布利多的眼睛盯著書本中缺失頁碼的部位喃喃自語。
　　沉默良久，斯內普最後瞥了眼冥想盆裡那張年輕的臉——
　　“我先回去了。”他說。
　　“好的。”鄧布利多說。而當斯內普打開門將要跨出去時，鄧布利多突然出聲攔住了他：“西弗勒斯——”
　　斯內普停了下來。
　　“你還是把隱形斗篷還給哈利吧。”鄧布利多說。
　　斯內普大手一揚，隱形衣便飛了起來然後慢慢悠悠地落到了辦公桌上。只聽得“呯——”地一聲，辦公室的門被重重地砸上了。
　　辦公室裡，鄧布利多面對著黑色封皮書陷入了沉思——
　　“Give(獻出)、Soul(靈魂)、Split（撕裂）、Voldemort（飛離死亡）……”

　　Chapter 31

　　莉莉回到房間時，娜特莉和凱蒂正興致勃勃地下著巫師棋。看到莉莉進來，娜特莉興奮地招手讓她過去：“金妮，你總算是回來了，我馬上就要贏了……”話還沒說完，她就眼睜睜地看著凱蒂把騎士推到了她的國王面前——
　　“Checkmate（將軍）”凱蒂微笑著說。
　　“哦不，我又輸了！”娜特莉懊惱地扯了扯頭髮，“我怎麼就沒發現你的騎士呢？”
　　莉莉和凱蒂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看上去精明的娜特莉其實對紙牌啊，巫師棋這類小遊戲並不在行，十次裡有九次是輸的，唯一贏的那次還得靠她們放水。
　　娜特莉做了個鬼臉，隨即收拾起了棋盤棋子：“金妮，鄧布利多教授都跟你說什麼了？”她隨口問了句。
　　“唔——沒什麼，就是問我身體恢復情況。”莉莉淡淡地說。她踢掉了悶熱的靴子換上了拖鞋，拿著洗漱用具便鑽進了盥洗室。她的腦子裡還想著之前的那本書，中間缺了兩張紙她竟然一點都沒有察覺。那裡究竟記載了些什麼呢——之前魔咒的後續？或者一條新的魔咒？
　　她還清楚地記得她學到的那條魔咒有著完整的記錄——原理、咒語、效果和代價，並沒有能補充的地方；所以缺失的那兩張紙上極有可能記錄著一條新魔咒……
　　之前魔咒的反咒！莉莉突然想到。她拿著牙刷的手停了下來，對面鏡子裡倒映出來一個一臉驚喜且滿嘴白色泡沫的小巫女——如果真是反咒，那就意味著她很有可能憑藉那條魔咒返回十七年前！
　　莉莉迅速地仰頭灌了一口水，並以極快的速度完成了刷牙、洗臉洗澡的全過程。等到她頂著一頭濕漉漉的長髮興沖沖地推開盥洗室的門時，瞬間又有些猶豫了——如果真的能回去……那這裡……韋斯萊家的一切，娜特莉、凱蒂，哈利和赫敏，盧娜……以及成了教授的西弗勒斯……
　　時間已經過了宵禁，莉莉在盥洗室門口呆立了一會便打消了原先想要立刻去找鄧布利多的念頭，在放好洗漱用品後她就爬上了床。
　　“金妮！”娜特莉忽然喊她。
　　“什麼？”莉莉一邊用幹毛巾擦著頭髮一邊從上面探出了頭。
　　“剛才喬西亞來過了，說是哈利.波特在公共休息室等你，讓你一定出去下。”
　　“哦。”
　　莉莉在床上坐了會兒才皺著眉爬了下來，頭髮還沒有幹，她不得已往上面甩了個快幹咒然後套了件長袍便出了房間。
　　公共休息室裡現在只有哈利還在那，他站在中央的空地上，時不時地看一眼通往女生寢室的通道入口——
　　“金妮！你來啦！”一看到莉莉走出來，他便迎了上去，那雙碧綠的眼睛閃著興奮的光。
　　“有什麼事嗎哈利？”莉莉問道。
　　“我又看到它了，”哈利說，“就在七樓最東邊的廢舊教室裡！”
　　“它？”
　　“對！我跟你提過的，我在裡面看到了我的父母。”哈利開心的咧著嘴。
　　莉莉眨了眨眼睛：“你是說那面鏡子？”
　　“對！厄裡斯魔鏡！”哈利笑著說，“你不是說你沒見過嘛，想去看看嗎？”
　　“現在？”莉莉臉上有些期待，但一想到現在的時間她又有些猶豫了。
　　“對！就是現在。剛才我去確定過了，它還在。但是我很擔心明天它就不在那了，鄧布利多教授不是太願意我們看到它。”見莉莉有些猶豫，哈利趕緊說，“就在七樓，用不了十分鐘就能回來了；你也不用擔心被抓到，你看——”他把雙手舉到了莉莉面前，左手上抓著隱形斗篷，右手上是活點地圖，“福克斯剛把隱形衣給我送來，真是太及時了。”
　　莉莉想了會兒，沒多久她眼睛也彎了起來：“我們只過去看一眼，馬上回來？”
　　“沒錯！”
　　哈利笑著將隱形衣披在了兩人身上同時展開了活點地圖——費爾奇和洛麗絲夫人剛剛從七樓下去，今天巡夜的教授還在四樓盥洗室附近——莉莉和哈利對視了一眼便輕手輕腳地從肖像後面爬了出去。
　　一路上他們都沒有交談，整座城堡像是睡著了一般的安靜，偶爾的聲響也來自走道兩邊牆壁上某個打著酣的畫像。哈利在斗篷底下舉著魔杖，按著活點地圖的指示徑直找到了之前看到的那間教室。厄裡斯魔鏡確實還在那——華麗的金屬鏡框，高度直達天花板，底下作為支撐的是兩隻金色的爪子，在這間廢棄的教室裡顯得氣派非凡。
　　哈利在他還是一年級的時候已經見過它很多回了，所以顯得並不是特別激動；反觀莉莉，她已經情不自禁地站到了鏡子面前。哈利趕緊跟了上去，用隱形衣將她遮好。
　　然後哈利笑盈盈地指著鏡子：“他們還在那：媽媽在我的左邊搭著我肩膀，爸爸在右邊摸著我這頭亂糟糟的頭髮。其實他自己的頭髮比我的更亂，真希望你能看到他們。之前羅恩說他看到了他成了學生會男主席還捧著魁地奇杯，鄧布利多教授說他看到是他拿著一雙襪子……金妮，你看到了什麼？”
　　這時候莉莉的手已經撫上了鏡面，漂亮的亮棕色眼睛也蓄滿了霧氣——“爸爸，媽媽，還有……”佩妮……莉莉在心底補充。
　　忽然，鏡子裡多出一個人，由遠及近……莉莉猛地收回手，一轉身正好撞進一雙漆黑的眼裡。下一秒，她才發現那雙眼睛的主人並不是在看她，而是透過她看著厄裡斯魔鏡。
　　哈利在莉莉轉身的瞬間也覺察到了異樣，他轉身就被嚇得差點尖叫出聲——斯內普就站在他們身後不到五碼的位置。幸好他下意識地閉上了嘴巴，也幸好好他及時地想起了他們的隱形斗篷一直都好好地披在身上。
　　哈利覺得他緊張地連呼吸都快忘了，他謹慎地盯著斯內普而他的腦子也飛快地轉了起來——要是給斯內普抓到他晚上夜遊而且還帶著隱形衣……隱形衣會被沒收，而他自己一定會被開除，甚至還會連累金妮……
　　一直站在那的斯內普忽然動了，徑直地朝他們這邊走過來。哈利攥了攥呆立著的莉莉，兩人迅速地給斯內普騰了地方。在隱形衣的幫助下，斯內普看上去並沒有發現他們，他只是站到了他們原先站著地方專注地看著鏡面。這讓哈利大大松了口氣，他碰了碰莉莉的胳膊，兩人同時點了點頭便一齊屏著呼吸慢慢地朝門口挪動，一點一點，一寸一寸……終於出了門緊接著便拔腿開跑——
　　格蘭芬多的公共休息室裡，有驚無險地回到這裡的兩隻小獅子都在拼命地大口喘著氣。他們相視一眼，毫無例外的看到了對方淒慘的臉色和額上細密的汗珠，於是兩人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
　　“下次——還去嗎？”哈利問道。
　　“一次就夠了。” 莉莉搖了搖頭，她的臉上掛著淺淺的笑容，“雖然知道那不過是幻覺……我真的是很高興。謝謝你哈利。”
　　“不用……”哈利不自覺地伸手去撓頭發，但一想到之前鏡子裡自己父親的動作便停下了——“那麼明天見。”
　　“明天見。”
　　時間倒退回八分鐘前，城堡五樓和六樓的樓梯交界處——
　　“斯內普教授，今天晚上是您巡夜嗎？真是太好了。”費爾奇抱著洛麗絲夫人給斯內普讓開了路。
　　“有什麼異常嗎？”斯內普平靜地問道。
　　“暫時還沒有。”費爾奇說，“不過我總覺得七樓那裡會有那麼幾隻小老鼠，之前有不少動靜，或許是他們耍了什麼小把戲我沒能逮住他們。您是知道的，總有那麼幾隻小老鼠有些不同尋常的把戲，您最好是去……”
　　“好的我知道了。”斯內普打斷了費爾奇的喋喋不休，快步地走上樓梯，他跳過六樓直接上了通向七樓的樓梯。
　　斯內普沿著通道自西往東地巡視，一間教室一間教室地查看，這裡離格蘭芬多的塔樓最近，極有可能能逮住幾隻蠢獅子。他已經少扣他們很多分了，尤其是在給某個年級上課的時候。
　　當還剩下最後兩間教室的時候，他的耳邊忽然傳來了說話聲——
　　「還在那……媽媽……爸爸……頭髮……羅恩……鄧布利多……」
　　這個聲音……斯內普冷冷地扯了扯唇角，他想他知道費爾奇所說的“老鼠的把戲”是什麼了。在他看來，鄧布利多對波特的過分偏愛只會害了那頭像他爸爸一樣魯莽不知道用腦子的蠢獅子。
　　斯內普加快了腳步，很快便走進了最東邊的教室，四周牆邊靠著一圈廢舊桌椅，一面碩大的鏡子立在中央，整個教室空無一人。但他知道哈利.波特就在那——
　　「金妮，你看到了什麼？」
　　斯內普的瞳孔猛地收縮了下，人也硬生生地釘在了那裡，眼睛更是直直地盯著厄裡斯魔鏡前那團空氣——
　　「爸爸、媽媽，還有……」她說。
　　這個聲音……
　　斯內普站在那，強迫自己將視線轉移到鏡子上。很快的，鏡面上便出現了一個人的身影，火紅的長髮——
　　他專注地看著，不由自主地朝她走過去——
　　他可以察覺到周圍的空氣扭動了下，沒過多久門口傳來了一陣急切的腳步聲。斯內普這才轉把身體轉過來，看著敞開著的空無一人的門口——
　　莉莉和哈利……波特。

　　Chapter 32

　　斯內普在厄裡斯魔鏡前面站了很久，直到聽見洛麗絲夫人的叫聲他才回神離開那繼續他的巡夜。這時候費爾奇和他的貓已經晃到了七樓中間位置——
　　“斯內普教授，您抓到老鼠了嗎？”費爾奇提著燈再一次把路讓開了。
　　斯內普抿直了嘴沒有說話，他大步地朝下一個樓層走；費爾奇嘴裡嘟囔著“奇怪……可惜……”也慢慢悠悠地繼續往他的既定方向巡視。
　　等到斯內普結束這場例行公事回到辦公室時，時間已經過了淩晨一點。此刻，他正疲憊地坐在有些褪了色的沙發上，腦子不受控制地一遍一遍迴圈著很久已經的畫面——
　　盧修斯輕描淡寫地告訴他莉莉接受了波特的求愛；莉莉和波特第一次牽著手出現在他的視線中；他們一起加入鳳凰社，自己接受了標記；小教堂的婚禮，莉莉飛揚著的白色婚紗和臉上明媚的笑容……不知不覺地那雙蒼白的手已經抓皺了沙發扶手上的皮子。
　　不知道過了多久斯內普抬起了頭，他看了眼隔間檯子上出門之前準備好的坩堝和材料，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如果他不想再燒化了他的坩堝最好是出去冷靜下。一道炫目的白光過後，一隻黑色蛇雕經由貓頭鷹通道飛出了城堡——很多時候，阿尼馬格斯化能夠幫助他收斂很多不適宜的情感。
　　由斯內普化形而成的黑色蛇雕繞著黑湖和禁林飛了一圈，沒過多久它便繞了回來，首先出現在它視野中的居然是城堡東面的格蘭芬多塔樓。月光下的高塔沒有半點燈光，偶爾有窗簾的一角從一扇兩扇沒有關的窗子裡漏出來在初秋的夜風中飄蕩。在通常情況下蛇雕的視力是極佳的，現在它卻痛恨這項優勢——
　　塔樓最頂處某扇窗戶忽然打開了，有人從裡面探出了頭並且還在朝它招手，月光下那人的長髮閃著點點紅光……
　　“哈！果然是你！”莉莉彎著眼看著降落在窗臺另一邊黑撲撲的蛇雕，“出來覓食嗎？”
　　大鳥直挺挺地站在角落裡，視線也是直挺挺的，就是不知道它在看什麼。
　　莉莉輕歎了一聲抱著膝蓋坐回了窗臺上：“我今天看到爸爸媽媽了，還有佩妮，在鏡子裡，厄裡斯魔鏡。知道厄裡斯魔鏡是什麼嗎？”她看了眼站在那幾乎紋絲不動的某鳥，“是一面能映出人們心底最深處的渴望的鏡子。所以我想我還是想回去的……而且我好像已經找到了回去的方法了。”在說這句話時莉莉的眼睛亮了起來——
　　“那本缺了頁的魔法書，那缺失的兩頁很可能是之前咒語的反咒……如果真是那樣……我就能回去了。”她說。
　　大鳥的眼睛閃了閃。
　　“但是如果我真的回去了，金妮會回來嗎？如果她回不來，那麼韋斯萊……”莉莉停了下來，把腦袋靠在了關著的這面窗玻璃上。
　　大鳥無意識地朝莉莉這邊挪了兩步，又在她的視線轉回來時收回了爪子。
　　“我還在鏡子裡看到了西弗勒斯！”莉莉突然說，“把我嚇了一跳，原來他就在我身後。幸好有哈利和他的隱形斗篷，否則……肯定要扣分了或者還有勞動服務……”
　　大鳥……揚起了頭，目光呆滯地凝視著莉莉散在肩上的碎發，那表情就像人在進食時被噎住了一樣。之後莉莉又說了很多話，可它完全完全聽不見了。等到它反應過來時，天空已經微明，莉莉閉著眼睛靠在窗子上，睡著了。
　　白光一閃，斯內普僵著臉把她漂浮回了床上，這天上午三年級格蘭芬多魔藥課的內容也改成了“醒神藥劑”。不得不提的是，在吃早餐的時候娜特莉疑惑地向眾人表示，她似乎是在她們的寢室裡看到了油膩膩的老蝙蝠。當然，沒有人相信她，後來連她自己也覺得是睡迷糊了……
　　……
　　時間很快轉到了十月份，霍格沃茲新聘的黑魔法防禦術教授阿拉斯托.穆迪終於上任了。當他第一次在大禮堂裡出現時，所有人都被駭住了——花白淩亂的長髮，滿是疤痕扭曲的臉孔，以及兩隻完全不一樣的眼睛；其中一只是正常黑色小眼睛，而另一隻卻很大，從眼眶裡凸出來並且呈現出詭異的亮藍色。
　　那一頓晚餐大家都吃得小心翼翼的，私底下一些大膽的學生小聲地議論這個看上去極為瘮人的新教授——
　　“最出色的傲羅……”
　　“不使用不可饒恕咒就能抓到食死徒……”
　　“魔眼，能看透一切偽裝……”
　　“疑神疑鬼……”
　　“神經質……”
　　等到星期五穆迪教授的第一堂課教授完畢後，學生們對這個新來的教授的畏懼之情上升到了一個新的高度，同時也增添了些許崇拜的心理，尤其是四年級的格蘭芬多——
　　“穆迪教授真的把馬爾福變成了……”科林手握著相機向羅恩他們求證他在稍早前聽到的消息。
　　“真的！”羅恩跳了起來，“教授他突然出現，我們都還沒有弄清是怎麼回事，馬爾福就變成了一隻‘吱吱’亂叫瑟瑟發抖的白鼬！”他講得繪聲繪色，很快便贏得了公共休息室裡所有人的注意。
　　“那麼不可饒恕咒也是真的了？”科林繼續問他。
　　羅恩煞有其事地點了點頭。
　　“穆迪教授他真的對你們用了那個……咒語？”又有人問他。
　　“你是說奪魂咒嗎？”羅恩說，“對，他用了！”
　　“他對每個人都用了，一個一個按照點名冊。”迪安.湯瑪斯突然插話。
　　“那咒語太可怕了，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清醒過來時發現自己竟然站在了桌子上……”西莫說，“沒有人能抵擋它，除了哈利……”
　　“是的，他讓哈利演示了很多遍……”
　　更多的四年級學生加入了進來，漸漸地在休息室中央圍成了一個圈，赫敏和哈利並不在裡面。正當他們說到哈利終於擺脫奪魂咒那一段時，海德薇從貓頭鷹通道飛了進來落到了哈利肩上。羅恩看到了它，他戀戀不捨地從人群中擠了出來；赫敏也從書中抬起了腦袋——
　　“是小天狼星的信？”羅恩問道。
　　“恩，他說他很快就要回來了。”哈利開心地咧著嘴，但很快又抿了起來同時壓低了聲音，“他說他們追捕小矮星彼得一直追到了阿爾巴尼亞，所有線索都斷了；他們還在阿爾巴尼亞的森林裡發現了伯莎.喬金斯的屍體。”
　　赫敏眯起了眼睛：“伯莎.喬金斯？帕西口中那個魔法部失蹤的女巫師？”
　　“沒錯！”哈利點頭，“是索命咒，之前好像還受過別的什麼……”
　　哈利、羅恩和赫敏小聲地討論著，另一個角落裡莉莉和她的兩個朋友一邊聽著四年級學生的議論，一邊也在小聲地交談著——
　　“天呐，奪魂咒！這太可怕了。”凱蒂咬著唇小聲地說。
　　“我倒是想嘗試下呢。”娜特莉說，“我想知道我是不是也能像哈利那樣抵擋住……”
　　“娜特莉，”一直沉默著的莉莉忽然開了口，“你之前不是說穆迪從來不用不可饒恕咒對付食死徒嗎？”
　　娜特莉歪了歪腦袋：“是啊，我爸爸是這麼說的。”
　　“那他為什麼會把連食死徒身上都不用的邪惡魔法用在學生身上？”莉莉尖銳地問道。
　　“啊？”娜特莉愣住了，“或許是校長的意思吧。剛才湯瑪斯不也說了嘛，是校長先生認為我們有必要見識下這些黑魔法……他可能認為這對我們有好處吧……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能用上。”
　　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能用上……
　　莉莉垂下了眼，那時候艾弗裡和莫爾塞伯對瑪麗用的就是奪魂咒……你說得對”莉莉小聲地說，“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能用上。”
　　然而終於等到三年級的格蘭芬多迎來他們的第一堂黑魔法防禦術課時，穆迪並沒有教授不可饒恕咒，當然也就沒有了抵抗奪魂咒的練習。雖然有些失望，但一堂課下來小獅子們還是收穫了一條新咒語——昏迷咒和一些很實用的決鬥技巧。而之後從其他學院匯總過來的資訊——只有四年級以上的學生才享受到了“奪魂咒”的待遇，這讓低年級的格蘭芬多瞬間就覺得平衡了。
　　他們不知道的是，就在穆迪第一次授課那天晚上，某個黑衣教授一臉陰鷙地敲開了校長辦公室的門——
　　“奪魂咒！你怎麼會允許，你怎麼敢！”啪——得一聲，斯內普雙手拍在了鄧布利多的辦公桌上。
　　鄧布利多笑眯眯地“清理一新”了桌面上灑出來的檸檬汁：“西弗勒斯，我可以向你保證，這種特殊的教學手段不會被用在三年級以下的學生身上。”
　　斯內普：“……”

　　Chapter 33

　　日子慢慢挪到了十月底，大家才從新來的黑魔法防禦術教授帶來的騷動中恢復過來，新的騷動又來了——
　　這天早上，莉莉、娜特莉和凱蒂正準備去禮堂吃早餐，當她們走到通往禮堂門廳的長廊時就發現前面的狀況很是不對——
　　“這是怎麼了，都圍在這，不用吃飯了嗎？”娜特莉嘀咕著踮起了腳尖，只見很多學生圍在門廳處，裡三層外三層的像是在圍觀什麼東西。娜特莉皺著眉硬生生地擠了進去，等她出來時臉孔已經因為興奮而漲得通紅。
　　“10月30號！金妮、凱蒂！ 10月30號他們就來了。”她手指著禮堂門口公告版的位置大聲說。
　　誰？
　　莉莉和凱蒂相互看了眼，不約而同地踮起了腳尖朝那邊張望，可惜因為身高緣故她倆只能看到一顆顆不同顏色的後腦勺。這時候碰巧有幾個拉文克勞退了出來，娜特莉拉起莉莉和凱蒂就擠了進去——
　　公告：
　　三強爭霸賽
　　德姆斯特朗和布斯巴頓的代表將于10月30日星期五傍晚六時抵達。下午的課程提前半小時結束。屆時請同學們把書包和課本送回宿舍，到城堡前面集合迎接我們的客人，然後參加歡迎宴會。
　　“就是下個星期的今天了！”吃早餐的時候，娜特莉一邊拿著勺子翻著粥一邊說。
　　“恩。”凱蒂小聲地應了聲，莉莉也點了點頭。
　　娜特莉用手肘碰了碰莉莉：“你那兩個雙胞胎哥哥是想參加的吧？”
　　莉莉朝喬治、弗雷德那看了眼，兩人正和李.喬丹興奮地說著什麼——“應該是很想參加的吧，不過不是有年齡限制嘛。”莉莉說。
　　“是啊是啊，十七周歲。”娜特莉說，“不過我猜他們肯定有辦法，之前的肥舌太妃糖、假魔杖……都很管用。如果……”她看著莉莉張了張嘴，又閉上了，然後又張開了……她這樣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讓莉莉乾脆放下了勺子，做出洗耳恭聽的姿態。
　　“金妮……”娜特莉湊到了莉莉的耳邊，“你能幫我說說嘛，如果他們想出了辦法，可不可以也告訴我……”
　　“為什麼？難道你是想……我們才三年級！而且每個學校也只有一名勇士。” 莉莉眨了眨眼睛理智地分析道。
　　“不是我想參加！”娜特莉突然提高了音量，雖然她立刻捂住了嘴巴但還是有不少學生往她們這邊看。
　　“那是誰？”她的表情讓莉莉更加疑惑了。
　　娜特莉歎了口氣，像是做了什麼重大決定一樣：“是厄尼，厄尼.麥克米蘭。”她說這話的時候偷偷朝赫夫帕夫的長桌望了眼。
　　莉莉順著她的視線看去——“赫夫帕夫的男級長？”
　　娜特莉低下了頭輕聲地“嗯”了一聲。
　　“可他也才四年級……好吧，我知道了。”莉莉妥協地說。娜特莉心滿意足地去享用她的早餐了，莉莉也有了自己的時間，環顧四周她發現所有人的話題都在圍繞著三強爭霸賽打轉——誰會參加霍格沃茲勇士的選拔，勇士的選拔制度，爭霸賽的比賽項目，另外兩所學校的強弱……然後她的視線又不自覺地轉到了教授席上，雖然週五的早上並不會有教授在那。
　　接下來的這個星期，古老的城堡裡彌漫著絲絲緊張氣氛——到處都在大掃除，教授們也緊繃著神經課堂上都變得嚴格起來，學生們則越來越熱衷於勇士選拔的猜想。莉莉因為答應了娜特莉，也會時不時地去雙胞胎那打探一下，遺憾的是這一回他們的嘴巴出奇的嚴。
　　終於到了10月30日，整座城堡裝飾一新，到處可以看到繪著學校校徽的彩旗，當然在城堡最顯眼處掛著的是那條歡迎布斯巴頓和德姆斯特朗代表的巨大橫幅。
　　這整整一天，大家都懶懶散散的過著，心裡唯一期盼的就是時間快點過去，最好下一秒就已經是下午六點了，就連教授們對這種懶散也採取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態度。等到下午放學的鈴聲提前響起，所有人都迫不及待地返回各自的寢室又在扔下書包穿戴整齊後迫不及待地趕到集合地點。
　　城堡前面的草地上，越來越多的學生開始猜測起了布斯巴頓和德姆斯特朗的代表們到達的方式，有說幻影顯形的，也有說門鑰匙的……
　　可惜……他們誰也沒能猜中，兩所學校代表們的到達方式徹徹底底震撼到了霍格沃茲的所有小動物——飛馬和湖底巨船！
　　一直等她們坐到了禮堂裡格蘭芬多的長桌邊，娜特莉才從之前的震撼和驚豔中回過神來——
　　“你們看到那些飛馬了嗎？”她激動地緊抓著莉莉和凱蒂的手，“我的老天呐，十二匹，整整十二匹雪白的飛馬，當布斯巴頓的學生該有多幸福啊！”
　　“你怎麼不說德姆斯特朗呢？”莉莉笑著拍了拍她的腦袋，“從黑湖底一躍而出的巨型船！難以想像……我還從來沒見過能在水底行駛的船呢。”
　　“我猜可能是整艘船幻影顯形了，否則從德國到英國，他們得在路上花上多少天啊！”凱蒂小聲地說。
　　莉莉愣了愣：“的確……”
　　正當她們幾個還在討論著兩所學校的出場方式時，這個禮堂裡的大多數男生的注意力已經轉移到了德姆斯特朗魔法學校的一個學生身上，他是在魁地奇世界盃上大放異彩的威克多爾.克魯姆。羅恩甚至想起身給克魯姆讓座，可惜的是克魯姆已經跟著他的同伴們坐到了斯萊特林的長桌邊；而布斯巴頓的學生則選擇和拉文克勞坐在了一起。
　　等所有學生落座後，鄧布利多帶著馬克沁夫人（布斯巴頓的校長）和卡卡洛夫（德姆斯特朗的校長）以及所有教工走了進來。在簡短地歡迎辭之後，教授席上又多添了兩名巫師——體育司司長盧多.巴格曼和國際魔法合作司司長巴蒂.克勞奇。禮堂中央的空地上也多了一個落地的鎏金鐵盒。
　　進餐過後，鄧布利多站起來走到了鐵盒旁邊——
　　“過去的幾個月裡，我們一直在為久違的三強爭霸賽做著準備。一切就緒，唯一差的就是三名勇敢、無謂、天賦出眾的勇士！”他說，“在接下去的一整年裡，他們將會進行三個專案的比賽，並在這個過程中經受各個方面的考驗——魔法才能，膽量，他們的推理能力以及……戰勝危險的能力！”
　　聽到最後一句話時，整個禮堂變得鴉雀無聲，似乎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見狀，鄧布利多笑了笑抽出了魔杖：“卡卡洛夫校長，馬克沁夫人，盧多.巴格曼先生，巴蒂.克勞奇先生和我將擔任這次比賽的裁判。現在……”他停了下來，用他的魔杖輕輕地點了點他身旁鐵盒上面，讓人驚奇的是，鐵盒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熔化，從上之下露出了一隻燃著藍白色火焰的木頭高腳杯和它下麵的一人高的琉璃台。
　　鄧布利多繼續說：“我們將在火焰杯的幫助下，選出每個學校的勇士。每一個有決心有資訊想要參加比賽的學生都可以把自己的名字投進火焰中，明天，萬聖節晚上八點整就能看到結果了。”
　　底下立刻想起了悉悉索索的討論聲，鄧布利多清了清嗓子：“我想我有必要再提醒一遍，只有滿十七周歲的學生才允許……”他的魔杖突然往前一揮，地上離火焰杯五碼的位置憑空出現了一道白線，“跨過這年齡界限。”他說並特地朝格蘭芬多的方向看了眼。
　　隨後年長的巫師們退席了，學生們誰也沒走，都眼巴巴地望著燃燒著的火焰杯並時不時地查看下周圍人的反應。很快的，所有德姆斯特朗的學生都把名字投進了火焰杯中；緊接著的是絕大多數布斯巴頓的學生。再然後……霍格沃茲……讓人沒有想到的是，第一個走出來的是赫夫帕夫的學生，塞德里克.迪戈裡；他後面拉文克勞的學生會女主席和斯萊特林的男主席分別把名字投了進去……
　　娜特莉有些沮喪地看著赫夫帕夫的長桌，莉莉就在她身邊抱歉地挽著她的胳膊，直到最後她也沒能從雙胞胎口中套出點什麼。這時候她們自己的長桌邊起了騷動，只見喬治和弗雷德，成年版的，互相鼓勵著朝火焰杯走去——
　　“是增齡劑！”莉莉驚呼道，她把娜特莉的腦袋掰了過來，“我想喬治他們肯定有用剩下的，即使沒有我也可以幫你做……”她的話還沒說完，禮堂裡就爆發出了震天的笑聲——
　　“不，我想不用了。”娜特莉瞪大了眼睛愣愣地說。
　　莉莉疑惑地順著她的視線——喬治和弗雷德雙雙被某種力量退到了十二碼開外，痛苦地扭曲的，更為慘烈的是他們的下巴，冒出了一模一樣花白的長鬍鬚，像兩隻老山羊……很快的，他們互相扭打在了一起。
　　禮堂裡的嘲笑聲更大了……
　　直到回到寢室裡，莉莉她們三個還會因為時不時地想起那兩搓花白的鬍鬚而大笑不止。等到過了午夜，娜特莉和凱蒂都睡熟了，莉莉輕手輕腳地爬下了床又坐到了窗臺上。她在等，等某只可能出現的黑撲撲的大鳥。
　　自從它第一次在霍格沃茲出現在莉莉的視線中之後，一個星期裡莉莉總能看見它一次、兩次，一開始只是遠遠的一個黑影掠過，然後會在窗臺上停一下幾分鐘，十幾分鐘，半個小時……無一例外都是在深夜。
　　忽然，莉莉眼睛一亮迅速跳下窗臺，一把推開了窗戶——
　　“嘿，我看到你了！”她沖著窗外小聲地喊。
　　那只被發現的黑撲撲的大鳥在她的視窗盤旋了幾圈，最終還是落了下來。於是，莉莉滿足了。一個隔音咒後，她笑著重新坐到了窗臺上，開始像朋友間的聊天一樣和眼前這只黑撲撲的斯內普先生的寵物鳥絮叨白天發生的事——娜特莉新交的男朋友，兩所學校驚豔的出場方式，火焰杯……講到喬治和弗雷德時她又止不住地笑了起來——
　　“校長先生設置的年齡界限啊，怎麼可能只用增齡劑就破解的了的呢……”莉莉悶笑著說，“他們還差好幾個月才到十七歲……十七歲……”她的眼睛忽然暗了下來——
　　“如果我還是莉……我也已經十七歲了……”她輕聲呢喃。
　　黑鳥先生一直都靜靜地聽著，當聽到這句時，它的眼睛似乎也跟著暗了下來。然而下一秒，莉莉的眼睛突然就亮了——
　　“對啊！”她看著它，一臉興奮，“是啊！如果，如果我能通過年齡界限把名字投進去！那不就能說明我一直都是莉莉.伊萬斯了！”
　　看著莉莉因為興奮而閃爍著的雙眼，這只黑撲撲的大鳥開始痛恨現在這種不能言語的狀態了……可是，它還能怎麼做呢？……沒等它想出對策來，某只興奮過度的小獅子已經興匆匆地跳下了窗臺當著它的面在羊皮紙上寫下“金妮.韋斯萊——霍格沃茲”的字樣，然後在一句 “下次見”之後她就打開了房間的門，跨了出去。
　　等到這只大鳥終於反應過來飛回它的辦公室幻化回人形再趕到大禮堂時，他只來得及看到火焰杯的藍白火焰吞噬那張羊皮紙的瞬間，以及在魔咒的幫助下那一瞬間紙張上名字的改變的情景……
　　再然後，斯內普先生重新躲進了陰影裡，直到紅發女孩消失在他的視野中他才走出來。而當他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處時，另一條黑色的身影從另一個陰影處走了出來，火焰杯藍白的火焰下，那只亮藍色的碩大眼睛顯得格外瘮人……

　　Chapter 34

　　斯內普在離開大禮堂後並沒有回他的辦公室或者其他任何地方，而是徑直敲開了校長辦公室的門。雖然時間過了淩晨兩點，但他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
　　與此同時，已經躺在床上的莉莉發現自己完全沒有辦法入睡：一方面她在為自己能夠確定莉莉.伊萬斯的身份而感到竊喜，另一方面……她開始為之前的衝動而開始後悔了——如果，如果火焰杯選中了她……不！她當然不是害怕比賽，而是她該怎麼跟其他人解釋呢？金妮.韋斯萊，不過才十三歲……
　　莉莉又一次翻了個身，雙眼緊緊閉著，某個人的聲音再次在她腦中響起——
　　「魯莽、不計後果……」
　　第二天整整一個白天，莉莉都處在忐忑不安中。並且，這種忐忑隨著時間的推移變得越來越嚴重。當夜幕降臨，級長們領著他們走進萬聖節得禮堂，莉莉再次見到燃著藍白火焰的高腳杯時，這種慌亂的心情更是到了頂點。
　　整個大禮堂因為今天的晚宴而被重新佈置了一遍——穹頂烏雲密佈，下麵是飄蕩著的南瓜燈，有幾百隻活蝙蝠繞著這些詭異的燈互相追逐著。晚宴開始後，長桌上更是出現了各種精緻到令人稱豔的食物。但今天，莉莉根本沒有心思去注意這些，她和所有人一樣，把全部精力都集中到了放置在鄧布利多座位前的高腳杯上。
　　她旁邊，娜特莉一邊戳著豬排一邊和凱蒂談論著：“不知道它會選誰，我希望是安吉利娜。”她說。根據之前收集到的資訊，格蘭芬多學院只有安吉利娜.詹森一個人成功地把名字投進了火焰杯。所以凱蒂也在點頭，很明顯她也是這麼期望的。而莉莉，只一味地想著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事——如果，如果鄧布利多喊到了她的名字……
　　終於，金色的盤子又恢復到了一塵不染的狀態，所有人第一時間伸長了脖子朝教授席張望。不負眾望，鄧布利多站了起來走到了火焰杯的旁邊；莉莉的心也隨之提到了嗓子眼——
　　“是的，我想它很快就能做出決定了。”鄧布利多說，“現在讓我利用這一點時間簡要地說明一下：一會被叫到名字的勇士，請沿著教工席一直走到後面的小房間裡，”他指了指教授席後面的那扇門，“在那裡你們將會受到初步指導。現在……”
　　鄧布利多抽出了他的魔杖，隨手一揮所有的燈都滅了，除了漂浮在半空中的那盞昏黃的南瓜燈。這樣讓此時火焰杯中的藍白火焰顯得分外顯眼。”
　　所有人的視線都被吸引到了這燃燒著的藍白火焰上，莉莉當然也是，但她卻比這裡任何人都要專注！忽然，火焰變成了紅色，劈劈啪啪的火星從裡面飛濺出來。然後，一道火舌從裡面躥出來，躥到了半空中。緊接著，一片被燒焦了的羊皮紙從火舌裡飛了出來。莉莉緊張地捏緊了手——
　　鄧布利多大手一揚，接住了羊皮紙。“德姆斯特朗的勇士是……威克多爾.克魯姆！”他大聲地宣佈道。
　　“哇哦，我就知道！”身邊的娜特莉大聲地喊著。莉莉小小地松了口氣也鬆開了手，這時她才發現手心裡已經全都是汗了。
　　禮堂裡的掌聲和歡呼聲不絕於耳，都在為新誕生的勇士表示慶祝。德姆斯特朗的校長卡卡洛夫用力地拍了拍克魯姆的肩膀，然後示意他趕緊去禮堂後面的房間。當克魯姆的聲音消失在門裡時，喧鬧聲才平息下來。大家的注意力也重新回到了火焰杯上，莉莉也緊張起來了。很快的，第二片羊皮紙被吐了出來——
　　“布斯巴頓的勇士是芙蓉.德拉庫爾！”鄧布利多宣佈道。
　　又是一陣掌聲和歡呼聲後，布斯巴頓的勇士，有著媚娃血統的芙蓉.德拉庫爾同樣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中。最後，只可能是霍格沃茲了，莉莉覺得她的心都要跳出來了，如果……如果真的喊到了她的名字……
　　當那張關鍵地羊皮紙飛出火焰時，莉莉無意識地站了起來同時雙手死死地抓住了桌子的邊緣——
　　教授席的中央，鄧布利多又一次接住了它，他眯起眼把他舉地遠遠的——“霍格沃茲的勇士……”他停了停，“是塞德里克.迪戈裡！”
　　是迪戈裡，不是她！
　　莉莉的心猛地沉回了心房裡，她腿一軟便坐到了凳子上。而與她完全不同的是，幾乎所有的霍格沃茲學生都站了起來，用力地拍著手掌。尤其是赫夫帕夫們，他們跳上跳下，都在尖叫，都在跺腳，都在拍桌子……除去心底一點點小小的失望，所有這一切在莉莉眼裡變得那麼美好，她終於完全地放鬆了下來，現在也跟著大家一起拍起了手掌。
　　教授席上，斯內普把她的一切都看在了眼裡——反復的忐忑、緊張、焦慮以及以及最後的輕鬆。他的雙手其實也一直在寬大的袖口下緊緊地捏著，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有多想告訴她，她不用擔心……但是，他不能……
　　————————————————————————————————————
　　十七個小時前，在莉莉輾轉反側難以入眠的時候，斯內普敲開了鄧布利多的辦公室——
　　“西弗勒斯，這麼晚了是什麼十萬火急的事？”一身米色睡衣，鄧布利多站在辦公桌後面的落地窗前看著什麼，他也還沒有睡。這會他已經把臉轉了過來，用他那雙湛藍的眼睛平靜地看著斯內普。
　　“她把名字投進了火焰杯。”斯內普控制著自己的聲音，讓它聽起來像平常一樣冷靜。
　　“她？”
　　“莉莉。”斯內普說，“她跨過了界限。”
　　“如果她想，那條界限是攔不住她的。”鄧布利多從窗子邊走了過來，“西弗勒斯，那孩子一直在迷茫，我想她是太想弄清楚她自己是誰了。”
　　“是，我知道。”斯內普的眼睛閃了閃，然後變得混亂了，“但是，如果……鄧布利多，那上面的名字變成了……莉莉.伊萬斯。”
　　“西弗勒斯，”鄧布利多平靜地說，“勇士只會從三個學校的學生中選出來，霍格沃茲現在的學生名單中只有金妮.韋斯萊。”
　　只有金妮.韋斯萊……

　　Chapter 35

　　萬聖夜的大禮堂，學生們為霍格沃茲的勇士塞德里克.迪戈裡的鼓掌、呐喊還在繼續，直到迪戈裡的身影消失在門裡後，掌聲、呐喊聲才終於漸漸平息下來——
　　“太好了，”鄧布利多笑著說，“我們所期待的三位勇士都已經選出來了。那麼現在……”
　　正當大家以為他接下去要宣佈解散時，高腳杯裡的火焰又變紅了，緊接著一條火舌托著一張羊皮紙躥了出來。鄧布利多下意識地接住了它，瞪著它，良久——
　　“哈利.波特！”他大聲念道。
　　瞬間，所有人都愣住了，緊接著——
　　“什麼？！哈利.波特？！”
　　“我沒聽錯吧？”
　　……
　　悉悉索索的議論聲從禮堂的各個角落裡傳起來，並且這些悉悉索索聲越來越大……
　　哈利站在人群中央，他看上去很茫然。在他眼裡，所有人都在用一種極為奇怪的眼神看著他，包括羅恩和赫敏。
　　“好吧……哈利，請到那扇門裡去。”鄧布利多在高臺上催促，這時就連一向對他關愛有加的鄧布利多看上去也很嚴肅。
　　哈利朝莉莉的方向看了眼，然後低著頭順著教工桌子朝那間屋子走。“我沒有把名字投進去。”他小聲說，但誰也沒有聽到。
　　……
　　“太好了，格蘭芬多也有自己的勇士了！”娜特莉興奮地說。他們已經回到了公共休息室，很快的，從不解和疑惑中走出來的格蘭芬多們已經興致勃勃地準備替他們的勇士舉辦慶祝狂歡了。
　　“真不知道他是怎麼把名字投進火焰杯的，鄧布利多教授不是佈置了年齡界線嗎？”凱蒂一邊幫著把糖果倒出來，一邊問。
　　莉莉皺著眉搖了搖頭。從禮堂出來直到現在她也一直在想這個問題。在她看來，那條線是校長先生佈置的魔法，所以它肯定不會出錯，所以哈利自己是絕對不可能越過那道線的，除非……他跟自己一樣實際年齡已經過了十七。但是……這怎麼可能呢！那麼，如果不是哈利自己，那又會是誰呢？火焰杯會存在別人代投這樣的漏洞嗎？……
　　“哦哈利！我們的勇士！”
　　“英雄！”
　　……
　　休息室裡突然爆發出了足以掀翻屋頂的歡呼聲，所有人都朝著一個方向鼓掌、尖叫，這打斷了莉莉的思考。她順著人群聚集的方向看去，原來是哈利回來了，他正努力地想把李.喬丹系在他身上的金紅色格蘭芬多旗子解下來，可湧上去的人群讓他的努力變成了徒勞。
　　每個人都在往他身邊擠，每個人都有一肚子的問題想要問他——
　　“哈利，你到底是怎麼辦到的？”
　　“哈利，你是怎麼才能不長鬍子就越過那條線的？”
　　“哈利，你怎麼把名字扔進去的？”
　　“哈利……”
　　“我真的不知道！”哈利大聲地吼道，“我沒有把名字投進去，更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隨著他這一聲大吼，人群沉默了下來，但也只有幾秒鐘又恢復成了原樣。這樣的情形持續了十幾分鐘，坐在週邊的赫敏終於看不下去了，她把哈利從人群中央拉了出來，拉到了角落裡。莉莉朝他們走了過去，她也準備問哈利相類似的問題——
　　“你還好嗎哈利？”赫敏問他。
　　“謝謝，我想不太好。”哈利說著坐到了羅恩裡面，即使是這樣還是有不少朝他這邊舉著黃油啤酒。
　　“那麼，祝賀你了。”羅恩僵硬地扯了扯嘴，這樣的笑容顯得極為古怪。
　　“祝賀？”哈利眨了眨眼，“你是什麼意思？我沒有把我的名字投進那愚蠢的杯子裡，也根本沒打算什麼要人命的比賽！”他看了看羅恩和赫敏，“我以為你們知道的！”
　　“我們知道？……哈利，你昨晚根本沒在寢室睡，”羅恩冷冷地說，“你以為我睡著了嗎？我沒有！我都看到了，一點之後你就不在那了，直到六點多才偷偷摸摸地回來。你能解釋一下你去哪了，去幹嘛了嗎？”
　　“我……”哈利的表情明顯空白了一下，他下意識地去看莉莉，然後迅速地轉回來。
　　“別把我當傻瓜，哈利！”羅恩臉上的笑容已經不見了，“之前你一直在搗鼓那張地圖，我看到了！現在我要去睡覺了，不在這裡妨礙你接受大家的歡呼！”話音剛落，他便蹭地站了起來。
　　“我沒有把名字投進去，我發誓！”哈利大聲地說，“你可以去問……”突然，他停了下來閉緊了嘴巴。
　　“去問誰？說不出來了吧。”羅恩撇了撇嘴，頭也不回地走了。哈利無可奈何地站在那裡。
　　“哈利！”赫敏安慰性地拍著他的肩膀，“你昨晚……不能告訴我們嗎？”
　　哈利看著她沒有說話，過了很久才終於開口：“赫敏，你也不相信我嗎？”
　　“不，我信。”赫敏快速地說，“只是羅恩他……他大概是在嫉妒吧。”後面半句她的聲音很小，小得只有她自己能聽到。
　　莉莉站在離赫敏身後，踟躕著不知道該走還是該留，哈利看上去疲憊極了，這時候再問他……有些不太合適。正當莉莉準備轉身離開時，哈利突然走到了她跟前。他深吸了一口——
　　“金……你會相信我的，是嗎？我沒有把名字投進高腳杯裡。”他看著莉莉，像是所有的希望都寄存在了她的回答上。
　　莉莉被這種近乎虔誠的眼神弄懵了，直覺上她是相信哈利的，而且那雙眼睛……她怎麼可能會拒絕相信擁有這樣一雙眼睛的人呢。於是，她點了點頭。
　　哈利幾乎立刻咧開了嘴，那神情就像是得到最好的禮物，再有人向他舉杯時他也不會覺得厭煩了，反而還會回敬對方。
　　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的狂歡一直持續到了宵禁前一刻，事實上如果不是麥格教授前來制止，他們很可能會瘋鬧到天亮。現在，莉莉已經躺在床上了，不久前發生的事一點一點地在她腦子裡回想——閃著紅色火光的火焰杯，吐出來的名字，第四名勇士……
　　哈利沒有把名字投進去，那會是誰投進去的？找人代投難道真的可行？那人又為什麼要那樣做？……所有的一切都像是一個巨大的謎團，原本這些跟莉莉並沒有什麼關係，她只要像別人一樣為哈利加油、呐喊就夠了，可她還是忍不住會去想。那雙眼睛，莉莉.波特的兒子，佩妮的侄子……還是跟她有關的吧。
　　將近午夜的時候，莉莉再一次輕手輕腳地爬下了床。馬上就到十一月了，天氣變冷了許多，莉莉在給自己加了個保暖咒後才跳坐上窗臺。可是直到過了三點某只黑撲撲的大鳥也沒有像她想的那樣出現在她的視野中……
　　第二天早上，當莉莉乾澀地眨著眼走進大禮堂時，禮堂裡已經在進餐的學生還在不停地討論著昨天晚上的事，尤其是哈利被選為第四名勇士這一段。除了格蘭芬多，其他三個學院都對哈利成為第四名勇士的事感到不滿。尤其是赫夫帕夫，他們認為是哈利分走了屬於他們的榮譽，連帶著他們對格蘭芬多整個學院都產生了不滿。這一點等到週末結束，教學活動正常開始時顯得尤為明白——
　　“他怎麼不去抱怨那蠢杯子呢！”草藥課下課的時候娜特莉氣呼呼地抱怨。
　　“怎麼了？”莉莉問她。
　　“厄尼那個白癡！他讓我最好跟波特劃清界限。”
　　莉莉和凱蒂對看了一眼，決定保持沉默。
　　但是她們的沉默並沒有攪了娜特莉的興致，從斯普勞特的溫室到城堡的路上，她一刻不停地抱怨著並對著她們倆發表著自己的觀點。在她看來格蘭芬多出一個勇士並沒有什麼不對，這對整個學校來說也是好事一件，而且那個人還是著名的哈利.波特，唯一活下來的男孩，他連神秘人都能打敗火焰杯又有什麼理由不選他呢！所以，厄尼.麥克米爾腦子被門擠了才會說出讓她跟波特劃清界限的話來！
　　莉莉一面聽著，一面卻沒由來地越來越覺得不對了。火焰杯會因為哈利是魔法界的救世主就對他的年齡視而不見？而且前一天她特地去圖書館查了三強爭霸賽的資料，幾乎每一屆都會發生九死一生的險情，更有勇士死在比賽中的前例。那麼躲在暗處的那人對哈利……
　　忽然她的鼻子底下多出了兩雙鞋子，莉莉抬頭——
　　“嘿，你、你好！”說話的是哈利。
　　“你好哈利，今天怎麼樣？”莉莉笑著跟他打招呼。
　　“很好！你看，這是西裡斯，西裡斯.布萊克，我的教父。”哈利只顧著跟莉莉說話，完全無視了娜特莉和凱蒂的存在。兩個女孩互相吐了吐舌頭，往莉莉身後躲了躲偷偷地打量著哈利旁邊的男巫。
　　“哈利？”西裡斯緊鎖著眉頭，“你好金妮，我們之前見過。”
　　“是的布萊克先生，記憶深刻。”莉莉也被哈利奇怪的介紹搞得莫名其妙。
　　終於想起了上一年學期末的經歷，哈利漲紅了臉，他站在那尷尬地聯手也不知道該放在哪裡了。西裡斯適時地推了推他——
　　“走吧哈利，鄧布利多教授還等著呢。”
　　“哦是的，我得走了。”哈利看上去很慌張，“一會見好嗎，我有話想對你說。”他對莉莉說。
　　“好的一會見。”莉莉想也沒想就答應了，她看著哈利一臉滿足地跟著西裡斯朝這一層的某個小房間走。這時原先站遠了些的凱蒂和娜特莉重新聚了過來——
　　“那個人就是小天狼星.布萊克？”娜特莉問道。
　　莉莉點了點頭。
　　“怎麼看上去兇神惡煞的？哈利成了勇士作為教父的他不是應該高興嗎？”
　　莉莉皺起了眉，她也開始覺得沒有什麼可高興的了……

　　Chapter 36

　　接下來的整個下午，哈利都沒有出現。吃晚餐的時候，科林告訴他們，魔法部在對勇士們的魔杖進行檢測，《預言家日報》也派來了特別記者進行採訪和拍照。他還偷偷告訴莉莉她們幾個，哈利的教父小天狼星.布萊克大發雷霆，把小半間教室都給毀了。晚餐過後，莉莉終於在通往圖書館的長廊上看到了等在那裡的哈利——
　　“嘿，早上……不，我是說，你好。”哈利一看到莉莉就朝她走了過去：。
　　“你好哈利。”莉莉疑惑著上下打量他，“你沒事吧？”哈利看上去怪怪的。
　　“不，我很好，非常好！”哈利一邊搓著手，一邊快速地說。
　　莉莉眨了眨眼：“那麼，你有話跟我說？”
　　“是。”哈利毫不猶豫地說，可接下去他又猶豫著來回看著四周。這條長廊是連接著城堡和圖書館的唯一通道，學生們接連不斷地從他們身邊經過。
　　“或者，你想去黑湖轉轉？”莉莉看出了哈利的憂慮，建議道。
　　哈利幾乎立刻就答應了。他們倆繞著黑湖走了兩圈，之前表示有話說的那個一直沒有開口，或者說一直欲言又止。當他們第三次經過湖邊的那棵山毛櫸樹時，莉莉停了下來——
　　“哈利，你確定你是有話要對我說嗎？”
　　“是！當然！”哈利大聲說，說得那麼大聲以至於遠處的幾個赫夫帕夫的學生都忍不住朝他們這邊看。
　　“那麼……”/“你覺得我怎麼樣？”兩人的聲音同時響起。
　　“啊？”莉莉詫異地睜大了眼睛。而哈利，話一出口他就懊惱地差點想咬掉自己的舌頭：“我想知道你是怎麼看我的。”他補充說。
　　莉莉站在那，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們都說我很像我爸爸，鄧布利多、海格……”哈利說。
　　“對，沒錯，很像。”莉莉點著頭下意識地說。
　　哈利咧了咧嘴直直地看著她：“他們也說我的眼睛像媽媽，一模一樣。”
　　“確實……”莉莉說，“我是說，我之前看過他們的照片了。確實很像，長得很像你爸爸，眼睛像你……媽媽。”
　　哈利的嘴咧得更開了，他從長袍口袋裡拿出一封信遞到了莉莉面前：“字跡也像。”他說，“西裡斯特地拿給我的，我媽媽之前寫給他的信。我們倆的字跡也很像。”
　　莉莉只是瞥到了信封封面就知道那是誰寫的了，她撇過臉沒有去接而是直接岔開了話題：“科林說你教父大發雷霆，是出了什麼事嗎？”
　　“恩，因為《預言家日報》的記者，她那支筆記下來的完全不是我之前說的。西裡斯看到了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他很生氣。”哈利把信小心翼翼地重新放好，“而且他和穆迪都認為是有人故意把我的名字投進高腳杯的，穆迪還說火焰杯給人下了混淆咒讓它以為有四個學校。”
　　“混淆咒？”莉莉皺了皺眉，“既然是這樣，哈利，你應該拒絕參加。”
　　哈利笑了笑，表情異常堅定地看著莉莉：“不，我要參加。我媽媽……上一次被攝魂怪襲擊的時候，我看到她了，她對我說要堅強，要勇敢……我不會讓她失望的。”
　　莉莉轉頭去看湖面，她又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了，眼前這個莉莉.波特的兒子，從理論上來說也是她的……
　　“嘿，這不是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嗎？”
　　從他們身後突然傳來了陰陽怪氣的聲音，莉莉回頭去看，發現是德拉科.馬爾福和他那兩個跟班。德拉科站在最前面，挺直了胸，高爾和克拉布也在他後面做著同樣的動作，她這才發現，他們三人每一個的長袍前襟上都別著一枚閃閃發光的徽章——支持塞德里克.迪戈裡，霍格沃茲的真正勇士
　　“怎麼樣波特，好看嗎？”德拉科大聲地說，“我們還有別得玩法，我打賭你一定會喜歡的。”他一邊說一邊用拇指用力按了按徽章，原先的字消失了，代替它的是一行閃著綠光的大字——波特臭大糞
　　德拉科放聲笑了起來，他身後的跟班也笑了起來同時按了按他們的徽章，三行綠瑩瑩地‘波特臭大糞’在那閃閃發光。
　　莉莉沉下了臉不做聲，哈利也一樣。
　　“讓我瞧瞧，”德拉科走了過來，圍著莉莉上下打量著：“紅頭髮，舊袍子，韋斯萊家的？嘖嘖……波特，你給你自己找了個女朋友？你的眼光還是一樣的差啊。”
　　哈利想要衝上去，莉莉伸手攔住了他：“我們走吧，別理他們。”她冷靜地說。
　　“走開，這裡沒有你說話的份！”德拉科剜了眼莉莉狠狠地說道，“純血的背叛者！”他剛把視線從莉莉身上挪開就發現哈利已經站到了他眼前，舉著魔杖，一臉陰鷙。德拉科也立刻抽出了他的魔杖：“既然你想玩……太好了，這裡可沒有人會幫你……”
　　“哈利！”莉莉想要出聲警告，可下一秒——
　　“咧嘴呼啦啦”/“門牙賽大棒”
　　兩條惡咒分別從哈利和德拉科的魔杖中同時射出，在空中碰撞了之後偏離了方向，哈利那條擊中了德拉科身後的高爾（他已經怪笑著在地上打滾了），德拉科的則堪堪擦著莉莉的頭髮沒入了她身後的山毛櫸樹。
　　“誰能告訴我這是在幹什麼？”
　　騷動引來了不少圍觀的學生，一個輕柔冰冷的聲音從圍觀者的後面傳了過來。
　　“院長！”馬爾福驚喜地叫道，“波特攻擊我。”
　　斯內普揚了揚眉毛看向哈利，他剛想開口，莉莉蹭地一下站到了哈利前面：“哈利和馬爾福同時動的手，但是馬爾福挑釁在先。”
　　“院長，波特打中了高爾。”德拉科冷笑著說，“至少波特和他的小女朋友什麼事也沒有，事實很清楚了。”
　　“馬爾福差點擊中了……金妮！”哈利指著莉莉說。
　　斯內普順著哈利的手指，莉莉的右耳邊的長髮明顯有一束少了一截，再往下看，火紅色的髮絲在綠色的草坪上格外醒目。斯內普的眼睛不易察覺地眯了眯——
　　“把高爾送去醫療翼，”他平靜地說，“馬爾福禁閉三小時，格蘭芬多扣……”他突然停了下來，然後改口道，“波特禁閉一周。”
　　“這不公平！”莉莉脫口而出。三個小時和一周，有腦子的人都知道這裡面的差距有多大。
　　“公平？”斯內普看著湖面淡淡地說，“波特先生的魔咒已經造成了實際傷害，而馬爾福的，我只看到了幾根頭髮。”
　　莉莉咬著唇狠狠地瞪著斯內普，可惜沒用，斯內普先生一直淡定地看著湖面仿佛那裡正在發生什麼有趣的事一樣。“走吧哈利。”莉莉最後瞪了眼斯內普，拉起哈利便離開了那棵礙眼的樹。
　　德拉科指揮著克拉布背上高爾也離開了，看熱鬧的人群見主角們都走了也很快散開了，只留下那棵挨了一擊“門牙賽大棒”的山毛櫸樹和它底下的黑衣教授。一陣秋風吹起了散落在地上的火紅色斷發，可奇怪的是，一眨眼它們便憑空消失了。
　　莉莉抿著嘴直接回到了寢室，之前格蘭芬多的所有人都在告訴她斯內普教授如何如何的偏心，如何如何地絞盡腦汁在扣格蘭芬多的分……這一回她算是親眼見識到了——三個小時和一周！哈利竟然還在慶倖他沒有被扣分！
　　娜特莉約會去了，凱蒂應該是去了圖書館，整個寢室又只剩下她一個人了。因為星期二上午有兩節連堂的魔藥課，她不得不把她前一周的魔藥學論文拿了出來——縮身藥劑，又名減齡劑，它和增齡劑正好相反，能讓使用者在一定時間內倒退到之前的年齡階段上……
　　去他的縮身藥劑！
　　莉莉煩躁地推開了論文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魔杖在身前輕輕一劃，一行銀色小字出現在她眼前——8:35pm，離宵禁還有將近一個小時。莉莉滅掉了房間裡的燈，走到了窗子邊，從這個位置正好可以看到城堡東邊通往禁林的草坪，以及黑湖的東面部分，那棵山毛櫸樹也正好在這這個方向。上一次，她就是從這看到的波特四人組那該死的惡作劇；這一次——
　　莉莉不由自主地推開了窗，用上了遠視咒——他！西弗勒斯！竟然還在那！還是之前的那個姿勢！莉莉回想著之前斯內普的視線方向，也跟著望過去，黑湖的湖面在月光的照耀下銀光點點……
　　莉莉勾了勾唇角側著身子靠在了窗臺上，心底忽然有一個地方變柔軟了，視線也不能自已地回到了樹下仿佛定格在那的人身上。
　　下一秒，樹下的人像是有心靈感應一般轉身，抬頭，四目相對，準確無誤。莉莉想移開眼，卻沒能辦到，或者說她辦到了，但腦子裡還深刻地印著那雙眼。臉頰微燙，一眼即是永恆……
　　作者有話要說：咳咳，我又把自己哄睡著了……萬幸，午夜之前醒過來了= =！

　　Chapter 37

　　第二天早上，莉莉又一次乾澀著眼睛進了大禮堂，這一次比前一次更加嚴重，眼睛周圍一圈明顯見黑了——
　　“你還好吧？”凱蒂關切地問她。娜特莉……還沒起床。
　　莉莉“恩”了一聲，便坐下了。她也不知道她是“好”還是“不好”，一整個晚上都沒能睡著，那雙眼睛裡承載了太多她不明白的東西。這樣，應該算“不好”吧……但時不時地又會有喜悅的感情從心底裡泛起來，這樣，可以說“好”嗎？……
　　正當莉莉無意識地攪拌著粥時，哈利一個人走了進來。他想也沒想就坐到了莉莉對面——“早上好。”他輕快地對著莉莉和凱蒂打招呼。
　　“早上好。”莉莉抬了抬眼，問道，“昨天的禁閉怎麼樣？”
　　“還是老樣子，不准使用魔法擦洗紀念版陳列室的所有獎盃獎章。”哈利說，他不但沒有沮喪反而顯得有些興奮，“我其實挺高興的，爸爸捧著魁地奇杯的照片和媽媽成為學生會女主席的照片都在那，去年我們贏得魁地奇杯新拍的照片也在那了。”說到這，哈利咧了咧嘴，那雙漂亮的綠眼睛也變得一閃一閃的，“我把它們放在了一起。”他說。
　　莉莉幹幹地笑了笑，迅速別開了眼。她當然也見過那兩張照片，上一年被罰勞動服務的時候，她還特地把它們放開了……
　　這時候赫敏和羅恩走了進來，赫敏看到哈利不在他們經常在的位置上訝異地眨了眨眼，羅恩則對哈利視而不見準備直接越過他，哈利也一樣。
　　“赫敏、羅恩早上好，過來坐，那邊有空位。”莉莉指著哈利旁邊的位置說道。
　　“好的，早上好啊。”赫敏坐了下來，她順勢將羅恩拉倒了她旁邊。雖然表現地一副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羅恩最終還是坐了下來。但坐下來之後，好像誰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氣氛變得非常怪異。
　　“那個……”莉莉張了張嘴，“羅恩，媽媽之前的信裡說了什麼了嗎？”
　　羅恩從長棍麵包裡抬起了頭：“她說查理會來霍格沃茲，大概這個月底吧。”
　　“查理？”赫敏疑惑地問，“你們不是說他在羅馬尼亞研究龍嗎？難道他是來看三強爭霸賽的？”
　　當赫敏說到龍的時候，哈利的表情明顯空白了一下，他突然想起了那天巴蒂.克勞奇說的第一個項目——考驗膽量，未知生物……如果那是一頭龍……哈利忍不住顫抖了一下。
　　“對了哈利，你們第一個比賽項目是什麼？”赫敏忽然問。
　　哈利呆呆地轉過去看她：“我不知道，但是我感覺非常不好。”
　　“是他自己選的，不是嗎？”羅恩突然冒出了一句，緊接著他就發現赫敏和金妮用同樣一種不認同的眼光在看自己，“我是說，既然他被選上了，那就該面對它不論那是什麼，難道錯了嗎？”
　　“夥計，你說的很對。”哈利朝羅恩笑了笑，“我得面對它，無論那是什麼哪怕是條龍。”
　　“龍？！”羅恩吞了吞口水，他見過那些大傢伙，在羅馬尼亞……“夥計，”他對哈利說，這是自萬聖節那天晚上以來他第一次開口直接跟哈利說話，“你得……”不幸的是，上百隻剛剛抵達的貓頭鷹打斷了他的話，它們送來了新一期的《預言家日報》，上面刊登著有關三強爭霸賽的報導。沒過多久——
　　“恭喜，你又出名了。”羅恩把他手上的報紙‘啪’地一聲扔到了桌上，拿起書包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禮堂。哈利好像一點也沒聽到，他正專注地看著他手裡那份；只有赫敏看看哈利又看看羅恩遠去的背影……最後竟也賭氣地讀起了自己那份報紙。
　　因為經濟狀況的緣故，韋斯萊家兄妹四個只訂了一份報紙，喬治和弗雷德還沒來；莉莉便伸手拿過了羅恩扔在桌上的那份，一拿到手裡，她就睜大了眼睛——頭版版面幾乎被哈利的照片給佔據了，接下來的文字部分，橫跨一，二，六，七版，也幾乎都在講哈利，簡直成了對哈利的獨家專訪，克魯姆、芙蓉和塞德里克合起來才只有一段。而那些具體描寫——
　　“我認為是我的父母給了我力量。我知道，如果他們現在能夠看見我，一定會為我感到驕傲的。……是的，夜裡有的時候，我仍然會為他們哭泣，我覺得承認這一點並不丟人……” ①
　　看到這一段，莉莉忍不住去看哈利，他正好也看完了那一段——“我沒有那麼說……”他小聲地說。莉莉對他點了點頭直接翻到了第六版——
　　“哈利在霍格沃茲收穫了他的愛情，但他正為此感到苦惱，有兩個同樣漂亮、優秀的小女巫同時對他表達了愛慕之情。他的好友科林.克裡維說，他和一位名叫赫敏.格蘭傑的女生幾乎形影不離；而另外的知情者們則給出了不同的答案，他們看到哈利牽著另一個女孩子，金妮.韋斯萊，在黑湖邊互訴衷腸……”
　　互訴衷腸……！
　　莉莉噌地站了起來，“啪”一聲將報紙拍在了桌子上，幾乎同一刻她對面哈利和赫敏做了同一個動作。坐在格蘭芬多長桌邊的小獅子都被嚇了一跳，一看竟是緋聞三人組臉上便都掛上了曖昧的神色。莉莉開始覺得西裡斯.布萊克對報紙上最後署名的這個叫麗塔.斯基特的記者太客氣了，他應該把整間教室毀了才對……
　　不到一個上午，這段捏造出來的緋聞很快就傳遍了霍格沃茲。不論莉莉走到哪都會有人對她指指點點，尤其是和斯萊特林一起的魔藥課上，簡直就是災難！幾乎每一個斯萊特林都會來一句——
　　“看這裡，救世主的小女朋友。”
　　然後亮出他們的徽章，一行綠瑩瑩的“波特臭大糞”。有好幾次莉莉都想抽出魔杖了，但每一次她都及時收住了手，這還是一群三年級的孩子……
　　幸好，這樣的災難在某個黑衣教授進來的瞬間就停止了。不光連擅於審時度勢的斯萊特林，連一向粗神經的格蘭芬多也察覺到了，今天的魔藥教授不太高興——
　　“補血藥劑。”斯內普淡淡地說，一邊冷冷地掃視教室底下的每一張面孔，包括斯萊特林，“我只演示一遍，之後只有一個小時，完成不了或者出現任何差錯……論文長度翻倍。”
　　儘管每個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認真地記下了魔藥教授的配置過程，可真的到了操作部分，直到最後一秒，也只有莉莉、娜特莉這組和凱蒂、科林（在莉莉的幫助下）完成了補血藥劑的配置，剩下的都在魔藥教授冰冷的目光中顫顫巍巍地收到了長達十二英寸的論文作業。等到下課的時候，所有人都垂頭喪氣的，已經沒有人有多餘的精力再對莉莉冷嘲熱諷了。
　　事情到了哈利那則完全不同了，他不光被人指指點點、冷嘲熱諷，晚餐的時候聽說他又收到了一個星期的禁閉，從魔藥教授那……
　　這樣的情況一直持續了兩個多星期。這天深夜，莉莉又坐到了窗臺上，還沒等來某只黑撲撲的大鳥她就先看到了海格龐大的身軀和他蓬亂的頭髮。他一邊朝著禁林的方向走著一邊側著頭像是在跟誰說話，但他身邊什麼人也沒有。
　　時間一點點地溜走，等莉莉再次揮動著魔杖劃過空氣時，閃現的銀色亮光顯示時間已經過了淩晨兩點。通常過了這個點，某只黑撲撲的大鳥就不會來了。可莉莉還是坐在了那裡，她在思考一個問題——為什麼她總會在午夜之後醒來。是習慣了嗎？……
　　莉莉抱著膝蓋把腦袋靠在了窗子上，腦子慢慢地開始轉動起來——有一個傾述的物件是一件極好的事，特別是在無法跟常人傾述的情況下。一開始或許只是為了使心中的煩惱、疑慮、苦楚能夠有誰分擔，久而久之，她也真心地將那只不會說話的生物當成了朋友。它踟躕於“飛走”還是“停留”時的彆扭樣，它停在那一動不動的雕像姿態，它總在某些時候像是受到驚嚇的奇特反應……習慣了，也不願改變這種習慣……
　　忽然，莉莉的眼睛亮了起來，她推開窗——
　　“嘿，我看到你了！”她喊道。
　　習慣，那是一種淡淡的感覺，在不知不覺中滲進心裡，潛伏著、埋藏著、積累著，或者還在等待著由量變到質變的那一天……
　　作者有話要說：①這一小段來自哈4原文腫麼越寫越煽情了……？？（歪頭）三天沒開口了，於是，讓我厚著臉皮：求留言，求收藏，求虎摸……（習慣啊，是一種恐怖的力量！）謝謝yuvera的地雷了，乃是拍抓的小狐狸吧-0-！！

　　Chapter 38

　　莉莉推開了一邊的窗子，喊道：“嘿，我看到你了！”她的嘴角止不住地往上翹著，亮棕色的眼睛也閃爍滿滿的喜悅。
　　原本已經飛遠了的大鳥在週邊盤旋了兩圈之後，最終還是落了下來，停在了它一慣停著的位置——離莉莉最遠的窗臺的角落裡。
　　有很多天沒有見到這只黑色蛇雕了，莉莉有很多話想說，卻一下子全堵在了喉嚨口，不知道該先說什麼了。她只好抱著膝蓋，彎著眼睛靜靜地看著它。而大鳥的視線……一直在莉莉腳邊的窗子插銷上。幾分鐘過去了，莉莉專注地看著大鳥，大鳥專注地看著插銷……終於，莉莉忍不住笑出了聲，直到身後不知道是娜特莉還是凱蒂翻了個身她才想起要施放隔音咒。
　　銀光一閃，窗臺周圍的空間從房間裡隔離了出來——
　　“嘿，好久沒看到你，是去送信了嗎？”莉莉小聲地問它。作為一隻鳥，大鳥自然無法回答莉莉的問題，它只是不自然地伸了伸爪子，墨色的眼睛也從窗子的插銷移到了莉莉只穿著襪子的腳踝上，然後又迅速地移開了。
　　莉莉勾起了嘴角把腦袋靠在了玻璃上：“嘿，你知道嗎，我穿過了年齡界線，還把名字投進了高腳杯裡。我真的是莉莉.伊萬斯。”莉莉說，“我沒能被火焰杯選中，不過幸好沒被選中……但是哈利……”
　　莉莉重新看向了站在另一邊的大鳥，意外地發現它也在看她：“就是莉莉.波特的兒子，他被選中了作為第四名勇士。”她說，“我覺得是有誰要害他。”莉莉發現大鳥先生的眼睛閃了閃，於是她朝它伸出了手，“莉莉.波特的兒子……是不是聽起來很怪？”讓她更意外地是這一次大鳥竟然沒有躲閃，莉莉順勢往它那邊挪了挪，伸出去的手也順利地碰觸到了它的翎羽——
　　大鳥顫了顫，緊接著像是被施了石化咒一樣，僵住了……
　　莉莉咧了咧嘴，往它那邊靠得更近了些，手中絲滑的觸感也更清晰了——
　　“莉莉.波特的兒子……每次我看到他的眼睛就會以為看到了我自己的，”莉莉輕歎著說，“可是我現在的眼睛已經變成了棕色……”她對著僵化了的大鳥認真地眨了眨眼睛，“你能看到嗎？是棕色的！”
　　大鳥……也在看著她。那種眼神會給了莉莉一種錯覺，就好像它真的是在認真地在看她的眼睛，是亮棕色的。莉莉眼睛的弧度彎得更明顯了，她乾脆背靠在了窗玻璃上，一手撫上了大鳥的背羽上，有一下沒一下地……像主人對待他的寵物那樣。
　　時間靜靜地從這有一下沒一下中流走，莉莉還會時不時地說些什麼——魔藥教授的偏心，捏造出來的緋聞，將要到來的三強爭霸賽……
　　在這種靜謐安穩的氣氛中，莉莉手底下的大鳥也漸漸放鬆了下來，等到它終於能夠自主轉動脖子時才發現，莉莉噙著一抹淺笑，閉著眼睛背靠著窗，睡著了。
　　白光一閃，大鳥失去了蹤影，魔藥教授欣長的身影從窗簾後面露了出來。斯內普先生小心翼翼地呼吸著，小心翼翼地轉動著魔杖將莉莉漂浮回了床上，然後，在看了床上的人最後一眼後，一個縱身越窗而出，重新幻化成阿尼瑪格斯沒入夜色中——
　　「嘿，我看到你了！」她說。
　　東方已經微明，地下室裡依舊昏暗。斯內普直直地站在那裡，櫃子邊，淺淺的石盆龐。天花板上昏黃的吊燈將他的黑色倒影投射到他腳邊，石盆裡旋轉著的滿滿的銀色記憶在他頭頂上交織成一個白色的光斑，黑影和光斑遙相呼應——
　　「你能看到嗎？是棕色的！」她說。
　　由那些銀色記憶幻化出的那張年輕的臉，那火紅色的發，和那雙閃爍著光芒的亮棕色眼睛——
　　I see！斯內普無聲地說。他已經完全沉浸其中了，鄧布利多曾說他的意志力勝過常人。勝過常人？斯內普不自覺苦澀地勾起了唇角。如果真的勝過常人……那麼，這一盆快要溢出來的記憶又算什麼？
　　每一次，每一次當完成了手頭的工作，他就會忍不住幻化成阿尼瑪格斯，從九月的第二個星期一開始的每一個晚上……只要聽到那一句“我看到你了”，或者只是遠遠地看著，他原本死寂的靈魂又會變得鮮活起來，他也才能重新感受到心臟在胸腔裡的跳動。
　　她的魔杖是柳木的，杖柄有一截藍色的條紋；她的字並不好看甚至歪歪扭扭；她的守護神與之前他每一次看到的都一樣是一頭美麗的牝鹿；她會負氣地撞開他，她會大聲地反駁他「這不公平」，她會對他說「嘿，我看到你了」……
　　她是莉莉，活生生地在他眼前，就像他在之前十二年裡無數次祈禱的那樣。
　　這一次……這一次！
　　斯內普死死地抓著左手閉上的醜陋標記，這一次他不會讓她再從他眼前消失，絕不！
　　另一邊，格蘭芬多的女生寢室。莉莉被娜特莉的大嗓門給震醒了，她打著哈欠從床上爬下來：“現在幾點了？”她問正在整理書包的凱蒂，把她吵醒的始作俑者已經在幾秒前風風火火地沖進了盥洗室。
　　“快七點半了吧。”凱蒂回頭看了眼莉莉說道，忽然她又把頭轉了過來，疑惑地上下打量著莉莉——“金妮，你昨晚睡覺沒換衣服？”
　　莉莉愣住了，低頭去看，可不是嘛，還是前一天的正裝，襯衣、領帶、小毛衣、長袍外套，就連長筒襪都好好地穿在了腳上。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已經起床很久都已經整理好了呢。難道是昨晚太困了，沒換衣服就爬上了床？莉莉歪著腦袋，她只記得她一直不停地在跟某只黑撲撲的大鳥說話，卻怎麼也想不起自己是怎麼爬上床的了。
　　“可能是太困了，忘記了吧。”她皺了皺鼻子說道。
　　這時候娜特莉從盥洗室走了出來：“金妮，你可以進去了。”她說。莉莉嗯了一聲帶著洗漱用品鑽進了盥洗室。外面，娜特莉一邊往自己身上套毛衣一邊喃喃自語：“我好像又看到斯內普教授了。哎呦，凱蒂來幫幫我。”她大叫道，她再一次沒有解扣子就把毛衣套進了大腦袋裡，結果也再一次卡住了。
　　凱蒂輕笑著放下書包走了過去幫她解脫了困境：“你什麼時候才記得住要先解扣子啊！”
　　“這是最後一次，我保證！”娜特莉咧著嘴說，隨後她又疑惑地皺起了眉，“可是凱蒂，我好像真的見到斯內普教授了。”
　　“是啊，我們昨天剛見過，魔藥課上。”凱蒂笑著說。
　　“不是昨天！”娜特莉噌地站了起來，“是今天，今天天還沒亮的時候！”
　　凱蒂愣了愣，然後笑了起來打趣地說：“你得有多想斯內普教授啊。”
　　“我？”娜特莉張大了嘴，“想他？！”
　　“怎麼了？”凱蒂瘋笑著，娜特莉漲紅了臉，這樣的情形讓剛從盥洗室出來的莉莉一頭霧水。
　　凱蒂笑著把手搭在了她肩上：“娜特莉說她又看到了斯內普教授，還是在今天天還沒亮的時候。”
　　莉莉的心裡“咯噔”一下，眨了眨眼睛看向娜特莉：“天還沒亮？在這裡？”
　　娜特莉被莉莉認真的眼神看得有些心裡發毛，她垂著腦袋認真地回想了下：“只是一閃而過，一個背影，在窗臺那邊……也可能不是，或者又是幻覺？”娜特莉的聲音越來越小，腦袋也越垂越低，“我昨天做夢夢到我炸了坩堝被斯內普教授罰了一百英寸的魔藥學論文……”
　　莉莉和凱蒂對視了一眼，都笑了起來。莉莉的心裡也莫名地輕鬆了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撲鳥……難度高了點，先從順毛開始……噗——求留言，求收藏，求虎摸歪著頭問：人物沒崩吧？？

　　Chapter 39

　　不過，即使娜特莉最後下了定論，她是再次出現幻覺了，莉莉這一整天也是怪怪的，時不時地就皺起了眉，別人叫她也要好半天才給你點反應，那樣子就像是陷進了自己的小天地裡。隨後的一周裡，她還是會在每天午夜醒來，有時候她能等到大鳥，有時候不能。但當她回到床上時，她總是會半眯著眼睛看著窗臺的方向。然而一整個星期下來什麼發現也沒有——安心了，或者也有些失落。
　　時間已經邁入十一月中旬，天氣也變得越來越冷。隨著第一個比賽項目的日益臨近，霍格沃茲的氣氛卻變得越來越熱烈了。只是哈利看上去憔悴了許多，他和赫敏一有空就往圖書館跑，有時還會被人看到在廢舊教室裡練習魔咒。莉莉有好幾次都想問他第一個項目的事，可每次都被他推搪過去了。突如其來的生分，讓莉莉一時間覺得不太適應，不過這種推搪和生分也僅限於提及比賽的時候。
　　終於到了比賽的那一天，學校圍繞在濃烈的緊張和興奮的氣氛中。到了中午，麥格副校長就宣佈停課了。莉莉她們幾個也和別的學生一樣，都興致勃勃地圍在禁林附近圈養著未知生物的巨大圍欄邊。可直到這個巨大圍欄整個被轉移到了魁地奇球場外面，他們也沒能弄明白裡面的是什麼，怪物們像是睡著了一樣的安靜。（它們確實是被昏睡了）
　　下午三點，第一個項目就要正式開始了。兩點不到，學生們就陸陸續續地帶著自製的擴音喇叭，口哨去了魁地奇球場。莉莉和赫敏特地等在了大禮堂外面，勇士們會在兩點半的時候統一在麥格教授的帶領下去比賽場地。哈利是最後一個出來的——
　　“祝你好運哈利，你會成功的。”赫敏上前抱了抱他。
　　哈利僵硬著咧了咧嘴：“是的。”他說，但聲音嘶啞的完全不像是他自己的聲音。然後他轉向了莉莉，異常堅定地說：“我會的。”
　　莉莉猶豫了下也上前摟住了他：“沒錯，你會的。”
　　莉莉和赫敏一直陪著哈利走到了專門為勇士設置的帳篷口，盧多.巴格曼一見到哈利就把他拉了進去，直嚷嚷著“就差他一個了”。莉莉和赫敏也只好去了格蘭芬多的指定觀看席，那裡，娜特莉、凱蒂和羅恩已經幫她們留好了位置。坐在高臺上，居高臨下地往下看，魁地奇球場已經變成了一個佈滿了巨大岩石的方形盆地，四個角上佈置著四個巨大的圍欄。
　　“聽，那是什麼聲音？”娜特莉手指著其中一個圍欄的方向問道。凱蒂搖了搖頭。莉莉則死死皺著眉。雖然加油、呐喊聲不絕於耳，但她也隱隱約約地聽到了些響動——怪物的呻吟聲夾雜著石塊碎裂的聲音，而這些呻吟聲越聽越覺得像是……龍吟。莉莉突然想起，上周她們在上保護神奇生物課的時候在禁林附近見到了查理，現在那些圍欄裡傳出來的類似龍吟的聲音……這種種跡象表明，那怪物很可能會是……
　　莉莉因為自己的大膽猜想而睜大了眼睛，她轉過去尋求赫敏的幫助——
　　赫敏面色蒼白地點著頭：“哈利讓我保密，不過我想現在是時候了。沒錯，就是火龍。”她吸了一口氣，繼續說，“總共有四條——中國火球，匈牙利樹蜂，威爾士綠龍和瑞典短鼻龍。”正說著，東邊的圍欄上空突然出現了一道高達四十英尺的火焰——
　　“哦，我的天呐！”
　　觀眾席裡發出的抽吸聲一浪高過一浪，緊接著是比之前更為熱烈的呐喊助威聲。
　　“這是有人想要哈利的命！”坐在另一端的羅恩忽然說。赫敏板著臉斜看了他一眼：“現在知道還不算太晚，你得去跟哈利道歉，如果他能……”她突然哽咽了下，“他能活著回來的話。”
　　羅恩的唰地一下變得慘白：“我、我想，他……一定不會有事的。你們一直都很努力，而、而且還有小天狼星……”他結結巴巴地說。
　　莉莉現在的臉也是慘白的，在聽到赫敏說“可他沒有掌握那條咒語”時，她的臉完全沒有了血色。一個未成年的巫師和一頭成年的噴火巨龍……
　　場地中央突然響起了一聲響亮的口哨聲，緊接著北面的圍欄被撤掉了，從裡面露出了一頭銀藍色的，長著長長尖角的龍，那是瑞典短鼻龍。現在，人們可以清楚地看到它了，它的脖子和腿都被粗鏈條牢牢地鎖在了它身後的巨大岩石上，它那龐大的身軀下還埋著一窩龍蛋，其中有一枚是金色的，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有請第一位勇士，霍格沃茲魔法學校的塞德里克.迪戈裡！”巴格曼先生手握著話筒扯著嗓子喊道。
　　伴隨著熱烈的歡呼聲，塞德里克出現在了人們的視線中。他舉著魔杖，遠遠地與那頭抱窩的母龍對視。人群中的歡呼聲停了下來，大家都屏住了呼吸——
　　塞德里克動了，他的魔杖輕輕一揮一道白光擊中了離龍最近的一塊岩石上，岩石慢慢地變化著最終定格成了一隻比正常體型要大得多的紐芬蘭獵狗。他指揮著獵狗在母龍鼻子底下挑釁，吸引母龍的注意。他的計謀很快就起作用了，母龍的注意力完全被狗吸引了過去，它扭動著龐大的身軀開始朝獵狗逃離的方向追趕。塞德里克趁機朝那枚金蛋狂跑——
　　“太妙了！”巴格曼大聲地喊道，“哦不！它發現了！”人群中跟著發出了一陣陣抽吸聲，只見那母龍臨時改變了方向怒吼著朝塞德里克噴射出了二十多英尺長的火焰——
　　“呼——太危險了！真實太危險了！”巴格曼用袖子抹了抹額頭，這時塞德里克已經成功地抓到了金蛋，只不過他半邊身體被烤黑了而已。火龍很快被訓龍師們制服了，塞德里克也在第一時間被送往了設在另一邊的醫療站。
　　“很出色！”巴格曼喊道，“現在請裁判們打分。”
　　滿分十分，鄧布利多給給了8分，馬克沁夫人6分，克勞奇先生8分，卡卡洛夫6分，巴格曼自己給出了9分，最終，塞德里克得到了37分。
　　緊接著又是一聲哨聲，芙蓉和威爾士綠龍出場了。她成功的用咒語昏睡了母龍，也成功地拿到了金蛋，不幸的是她被母龍的冒火的鼻息燒著了裙子，因此她最後的得分是40分。
　　第三個出場的是克魯姆，他的對手是一頭火紅色的全身長滿了奇怪鱗角的中國紅龍。當他的咒語擊中母龍的眼睛時，赫敏叫了起來——“這就是西裡斯教給哈裡的‘眼疾咒’”
　　被擊中的母龍痛苦地扭動的身體，克魯姆雖然毫髮無傷地拿到了金蛋，但母龍也踩碎了窩裡大部分的龍蛋，所以克魯姆最後的得分是42分。
　　終於要輪到哈利了！隨著一聲響亮的哨聲，東面的圍欄被打開了——
　　“哦！我的上帝啊！”
　　人們睜大了眼睛，抽吸聲，尖叫聲四起，他們看到了什麼？！——一條無比龐大、周身覆蓋著鱗片的黑色巨龍，比之前那三條都要大、都要恐怖！是巨龍中生性最暴虐的匈牙利樹蜂！
　　莉莉緊張地抓緊了身前的欄杆，她身邊的所有人也都和她一樣。他們屏著呼吸，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著那頭怪獸——它低低地蹲伏著，收攏著的翅膀護著它身下那一窩蛋，那雙巨大黃色菱形的眼睛來回移動著，那條長滿了尖刺的尾巴隨便一掃便在它身後堅硬的岩石地面上留下了幾米長、坑坑窪窪的痕跡。
　　然後，哈利走了出來，站在母龍的面前。母龍因為哈利的出現而半直起了身體，它的黃色巨眼死死地盯著哈利，護著蛋的翅膀收得更緊了。在這條長達50英尺的匈牙利樹蜂面前，哈利實在是太渺小了，他手中的魔杖看上去就像是一根可憐的火柴棒。哈利還是舉起了他的魔杖，觀眾席中爆發出沸頂的尖叫聲——
　　“他想嘗試西裡斯教給他的魔咒！”赫敏喊道，她已經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半個身子俯出了欄杆。
　　一道黃色的光從哈利的魔杖尖端發射出去，他成功了！但母龍的尾巴突然擋在了它身前，尖端的突刺硬生生地接下了這次的魔咒，除了更加憤怒的龍之外什麼效果也沒能達成。
　　“太不幸了！”巴格曼先生喊道，“匈牙利樹蜂的魔抗是所有這四條龍中最高的，我們的小勇士，接下來他會怎麼做呢？哦，太險了！”他驚叫道。
　　只見哈利一個側身堪堪躲開了向他掃過來的樹蜂尾巴，他又高高舉起了他的魔杖，可什麼也沒發生。莉莉也已經站了起來，她身旁，赫敏雙手交握著閉著眼睛口中念念有詞“但願他能成功……”然後，耳朵裡突然傳來了類似利劍劃破空氣的“嗖嗖”的巨響聲，緊接著——
　　“我的天呐，是火弩箭！他能飛啊！”巴格曼喊道——觀眾們都在驚叫和喘氣，赫敏不能自已地跳了起來大叫著“他成功了，他成功了！”
　　哈利跳上了火弩箭，在所有人的目光下越飛越高，他極盡所能地在母龍周圍快速地穿梭，往往他前一秒從母龍的眼前掠過，後一秒那條滿是尖刺的尾巴就堪堪掃過他的頭頂。突然，他向下來個了俯衝直逼金蛋，可是母龍反應過來了，它尾巴上長長的尖刺劃過了哈利的肩頭——
　　“哦不！”赫敏遮住了眼睛，莉莉也捂住了嘴，羅恩甚至跳了起來想要衝進場地裡。他們周圍，人們在失聲尖叫和歎息。
　　哈利極盡所能地控制著掃帚，但還是在半空中整個踉蹌了一下，然後他飛得更高了。母龍也跟著他完全直起了身體，它甚至撐開了它的翅膀。哈利飛得太高了，母龍的尾巴完全無法夠到他，它發怒了，四五十英尺的火焰將整座球場照得火光通明。哈利全部躲了過去！母龍徹底被激怒了，它開始撲騰起翅膀。就在母龍龐大的身軀離開地面的一瞬間，哈利從一百英尺的高度急速地俯衝了下去，幾秒鐘後——
　　“看哪！太完美了！”巴克曼先生扯起了嗓子，“我們年紀最小的勇士以最快的速度拿到了金蛋……”他的嘶喊聲很快被震耳欲聾的歡呼尖叫聲給覆蓋了過去，人們發了瘋一樣地喊叫著，就像愛爾蘭隊的支持者們在世界盃上一樣！
　　場地中央的半空中，哈利用他完好的那只手高高地舉著金蛋，他做到了！
　　作者有話要說：三強爭霸賽作為原著的重要部分是跳不過去的，親們就當是經典重溫吧讓教授喘口氣，不然會炸毛的= =！謝謝lisa的地雷-0-求留言，求收藏，求各種摸（噗——）附上一組圖，有誰知道我為毛會選蛇雕作為教授的阿尼瑪格斯嗎？

　　Chapter 40

　　赫敏和羅恩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衝下觀眾席了，他們看到麥格教授把哈利帶向了設置在一旁的醫療站。在往下疾走了四排時，赫敏停了下來回頭沖著莉莉大喊：“金妮，快點，我們一起去看哈利！”莉莉這才回過神來，在娜特莉推了她一把後，她快速地跑了下去很快就趕上了赫敏和羅恩。
　　臨時醫療站裡——
　　“嘿，你們！”哈利一看到莉莉和赫敏就開心地站了起來，可一把就被龐弗雷夫人按回了椅子上，痛的他齒牙咧嘴的。“我做到了！”他咧著嘴，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看的是莉莉。
　　“別動波特先生！你還算幸運，沒有傷到骨頭……”龐弗雷夫人一邊給哈利包紮一邊氣呼呼地說，“攝魂怪，火龍！他們接下去還要把什麼東西帶進這所學校？真是夠了！…… 行了，現在只要等生膚水調好……”說話時，龐弗雷夫人像是發洩之前的怒氣一般重重拍了下哈利，然後才轉身離開。這讓哈利冷不丁地倒抽了一口涼氣。
　　“你還好吧？”/“你沒事吧？”莉莉和赫敏異口同聲地問道。
　　哈利慢慢呼了一口氣：“沒事……大概……”
　　“哈利！你得了四十二分，和克魯姆並列第一！”羅恩風風火火地跑了進來，在看到哈利裹著繃帶的左肩時，他漲紅了臉，說話也結結巴巴了，“嘿夥、夥計！我想……是真的有人想要你的命了……”
　　“你終於肯相信我啦……我一直在等你這句話呢，夥計！”哈利朝羅恩大大地咧了咧嘴，在他看來，能和羅恩和解比他得了四十二哪怕滿分都要讓人高興。
　　“你們倆個……傻瓜！”赫敏突然朝他倆撲了過去，一手圈著一人的脖子，嗚嗚地哭了起來，在此之前，她在一直在他們倆中間奔走著，努力調節著。
　　莉莉自動退到了一旁，三人間似乎沒有她能介入的餘地，雖然哈利一直咧著嘴透過赫敏的胳膊看著她。就在這時，莉莉發現哈利的笑容明顯滯住了，表情變得極其怪異盯著她身後的位置，她轉身去看——
　　“沒能要了你的小命真是遺憾，波特。”斯內普拿著兩瓶魔藥就站在門口，意識到莉莉轉身的瞬間，他重新邁開了步子大步地走到哈利身前把魔藥擱在了旁邊的桌子上。羅恩和赫敏這時已經閃到了哈利身後。
　　“哦西弗勒斯，你現在過來真是太好了！”龐弗雷夫人拿起桌子上的兩瓶魔藥如獲至寶，“摻有解毒劑的生膚水，最好不過了！匈牙利樹蜂的尾刺毒性很強，一般的生膚水根本沒用。”她一邊說著，一邊“刺啦”一聲撕開了剛剛給哈利包裹好的繃帶，然後打開瓶蓋就把顏色、氣味都異常詭異的生膚水往哈利還流著血的傷口上倒了上去。
　　“嘶——”哈利痛苦地整張臉都皺了起來。
　　“我的天呐。”羅恩趴在赫敏耳朵邊小聲地說，“斯內普一定是故意的，看哈利的肩膀，冒青煙了。”
　　哈利的傷口確實冒起了青煙。赫敏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斯內普，他竟然沒有像往常那樣露出譏諷的笑容，只是沉著臉看著一個方向，也不知道他的焦距在哪裡。等到青煙散去後，哈利的傷口上的血已經基本上止住了，傷口也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著，很快原本的大窟窿就縮小成了一個指甲蓋大小的疤。可哈利的臉扭曲地越來越厲害了，像是承受了什麼巨大的痛苦。
　　“非常有效！”龐弗雷夫人拍了拍哈利的肩膀：“行了，別皺著臉了，都好得差不多了。”
　　“可是真的很疼啊！”哈利瞥了一眼莉莉，小聲地說。不過龐弗雷夫人看起來一點也不相信他，她抿了抿嘴端著託盤就走開了，臨時醫療站的另一邊還有一個被匈牙利樹蜂傷到的訓龍師需要她的説明。
　　這一邊，斯內普還像尊雕像一杵在那，這讓在帳篷裡的哈利三人組完全沒有說話的勇氣，直到那個討人厭的記者麗塔.斯基特的出現。
　　“祝賀你，哈利！”女記者今天仍舊塗著厚厚的脂粉，戴著那副鑲嵌了珠寶的金絲眼鏡，但是衣服換成了枚紅色胸口別著誇張玫瑰樣胸針的羊絨套裝。她一看到哈利就兩眼放光，在看到莉莉和赫敏時，整張臉都放光了——
　　“格蘭傑小姐，韋斯萊小姐，你們對哈利今天的表現有何感想呢？說說你們看到哈利面對火龍時的感受吧？害怕？激動？”說話的時候，她那支會隨意篡改採訪記錄的羽毛筆和一整卷羊皮紙已經漂浮在了空中，並且已經在往上面寫字了——
　　“就在筆者想要對成功穿越了火龍的哈利進行專訪時，意外地見到了與他關係親密的兩位小姐。她們美麗的臉龐上掛滿了淚水，流露著對小勇士的崇拜以及不舍……”
　　因為角度的關係，赫敏看到了羊皮紙上記錄的全過程。那支筆越寫越誇張，卷髮小女巫的眼睛也越睜越大——
　　“我們什麼都還沒說，也不會說！你最好讓你那支該死的筆停下來，否則……”她冷冷地警告道。
　　“你可以不用在意這支筆，格蘭傑小姐。”麗塔.斯基特盛氣淩人地轉向了莉莉繼續問道，“那麼韋斯萊小姐，你是怎麼想的，聽說你和格蘭傑小姐是……哦，天呐，天呐！”女記者突然尖叫了起來，她身前的羽毛筆燒了起來，同樣著起來的還有快寫滿了的那卷羊皮紙。
　　莉莉訝異地挑了挑眉毛，轉頭去看赫敏，哈利也一樣。“赫敏，真有你的！”羅恩更是無聲地說道。可是赫敏卻只眨了眨眼，說道：“相信我，不是我幹的。管它呢，不過管不論是誰，幹得漂亮！”說著，他們幾個都笑了起來。
　　就在莉莉他們笑鬧、麗塔.斯基特忙著救火的時候，斯內普面無表情地推開門走出了醫療站，寬大的黑色袖口下隱約能看到墨色魔杖的一截。
　　……
　　當天晚上，當莉莉、赫敏和羅恩簇擁著抱著金蛋的哈利出現在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時，裡面爆發出了足以掀翻屋頂的歡呼聲。桌上堆滿了蛋糕、巧克力、糖果、南瓜汁和黃油啤酒，慶祝從一個小時就開始了，在哈利出現的這一刻達到了高.潮——喬治和弗雷德點燃了他們製作的用於室內燃放的煙火，擅長繪畫的迪安.湯瑪斯將描繪著哈利穿越火龍整個過程的巨幅畫布掛了出來，人群中再次爆發出熱烈的歡呼聲。
　　哈利很快被眾人圍了起來，莉莉便從人群中退了出來找到了她自己的朋友們——
　　“嘿金妮，哈利他可真棒！”娜特莉樂呵呵地說，“厄尼剛才還跟我說呢，幸虧他沒能把名字投進高腳杯裡，他自己也認為他沒有那個能力通過火龍。”
　　凱蒂給莉莉讓了個位置，打趣著對娜特莉說：“那你還照樣喜歡他？”
　　“當然。”娜特莉揚了揚眉毛，“我就是喜歡他這一點，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
　　莉莉和凱蒂都笑了起來。“快看！”娜特莉突然叫道，手指著休息室中央，“哈利要打開金蛋了。”
　　“哦，天呐！”莉莉和凱蒂一齊捂上了耳朵。一秒前，娜特莉的話音落下的瞬間，從哈利打開的金蛋裡就傳出了一種極為恐怖的、刺耳無比的慘叫聲。幸好，哈利很快就把蛋重新合上了。莉莉她們相互看著，每個人的臉色都一樣的難看，各種猜測也接踵而來——
　　“那是什麼？”娜特莉張著嘴、驚魂未定，“難道下次他們想讓哈利穿越女鬼嗎？”
　　“或者是陰屍體……”有個坐在他們旁邊的一年級新生說。
　　還有比他們所猜測的更大膽，更恐怖，是納威，納威.隆巴頓——“那是什麼人在受折磨，鑽心咒……”他說。
　　不管他們的猜測是否正確，也不管第二個比賽項目是什麼，那都是三個月之後的事了。現在，有另一件大事擺到了他們面前，沒錯，就是三強爭霸賽的保留節目，即將在一個月之後舉行的聖誕舞會。不過在此之前，城堡裡又發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
　　作者有話要說：哦吼，我差點就雙更了= =！請表揚我吧（臉皮越來越厚了，捂臉）下一章，下一章……恩！（握拳）謝謝狐狸和小舟的地雷

　　Chapter 41

　　這事和海格有關。
　　進入十二月以後，天氣變得越來越糟糕，幾乎天天都是狂風夾雜著雨雪。在這樣惡劣的情況下去室外上保護神奇生物課簡直就是去受罪，而當課程內容仍然是餵養炸尾螺時，就直接演變成了災難。這天下午，當三年級的格蘭芬多已經準備好冒著狂風和嚴寒離開溫暖的城堡，去餵養那幾隻動不動就自相殘殺的炸尾螺時，從他們的院長麥格那傳來了消息——保護神奇生物課暫停一周。
　　“教授，海格他怎麼了？”麥格教授正準備離開時，莉莉問她。
　　麥格奇怪地抿了抿嘴，回答說：“他病了。”之後便快速地離開了。
　　到了晚餐的時候，這事終於真相大白了——海格是被停職了。亂子還是出在了麗塔.斯基特身上，她的一篇報導捅出了海格是混血巨人的身世，並對他的授課方式進行了各種抨擊。最後，學校不得不暫停了他的課。
　　莉莉心中不知道是什麼滋味，她一邊為海格感到惋惜，一邊又有些慶倖。到了晚餐快要結束的時候，娜特莉和凱蒂又開始聊起一個星期之後的聖誕舞會了——
　　“這麼說你已經確定舞伴了，是厄尼吧？”凱蒂問娜特莉。
　　“是，除了他還會有誰呢？”娜特莉大大方方地承認了，“那你們呢？還沒確定嗎？”
　　凱蒂笑了笑：“如果在留校申請表下來之前還沒有高年級的來邀請，我就決定回家過耶誕節了。”莉莉點了點頭，表達了和凱蒂同一個意思。
　　雖然學校在她們的購物單上都寫上了舞會禮服這一項，但這次三強爭霸的聖誕舞會還是按照慣例，規定了只有四年級以上的學生才可以參加，低年級的學生如果想參加只能是在高年級的學生邀請的情況下才可以。
　　娜特莉在莉莉和凱蒂臉上來回地看，在確定她們倆不是開玩笑後她叫了起來：“不是吧！後天申請表就下來了……不會是留我一個人在學校吧？不行！”她說著十分乾脆地扔掉了手裡的刀叉直接站了起來，“我去問問高年級的男生們有沒有人缺舞伴的。”說完，她徑直朝喬治、弗雷德他們走了過去。
　　沒過多久娜特莉就蹦蹦跳跳地回來了，她手一揚然後重重地拍在凱蒂肩上：“喬治說他還沒舞伴，他很榮幸有你作為他的舞伴。至於弗雷德，本來我還想他可以邀請金妮呢，可是他說他有舞伴了。金妮你放心，我現在就去赫夫帕夫幫你……”
　　娜特莉話還沒有說完，哈利就出現在了她們面前：“嗨，晚上好。”他靦腆地跟她們打招呼。
　　“哈利！”娜特莉搶先開口，“你是來找金妮的吧，邀請她做你的舞伴？真是太好了，金妮正好缺一個舞伴。”
　　“娜特莉！”莉莉皺了皺眉。
　　娜特莉在吐了吐舌頭終於安靜地坐下了，但她的眼睛仍然不安分地在莉莉和哈利之間打轉。
　　哈利局促地站在那裡，手不自覺地撓起了腦袋：“你能跟我出去一下嗎？我有點事……”他對莉莉說。
　　莉莉眨了眨眼睛沒有說話。她身後娜特莉已經在起哄了，很快的，長桌上有些人也朝他們看了過來。凱蒂扯了扯莉莉的袖子，無聲地對她“說”，去吧。莉莉心想，或許哈利真有什麼事呢，於是便欣然同意了。
　　兩人散著步走到了黑湖邊，又是那棵山毛櫸樹下麵——
　　“我……我想邀請你做我的舞伴！”哈利突然大聲地說道，他的眼睛死死地瞪著腳下的草地，看得出來他很緊張。
　　“好啊。”莉莉脫口而出，其實她確實是想留下來的，至於什麼人邀約無所謂。但她的爽快卻讓哈利驚訝地抬起了頭，在看到莉莉確實答應了他並且還對著他微笑時，哈利也咧開了嘴——
　　“噢，對了！”哈利突然睜大了眼睛，隨即低頭去翻他得長袍口袋，抓出一樣什麼東西，“抽籤時抽到的，也屬於戰利品了，送給你！”
　　哈利把手伸到了莉莉面前，攤開——一頭匈牙利樹蜂的模型！黑色的小火龍用翅膀撐著哈利的手掌，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長滿了尖刺的尾巴在它身後一甩一甩地，還時不時地對著莉莉露出它的獠牙。
　　莉莉眨了眨眼：“給我？”
　　哈利認真地點了點頭。
　　“為什麼？”莉莉下意識地問道。
　　哈利無比認真地看著莉莉：“我說過我能做到的！”他說，他低下了頭輕聲地呢喃，“Be safe，be strong……”
　　“是的，你做到了。我們都看到了。” 莉莉說，她並沒有注意到哈利的後半句話。
　　“是！”哈利一把將小火龍塞進了莉莉的手裡，“這個是，是聖誕禮物！”他大聲地說，然後撒腿就跑。
　　莉莉愣了愣，等反應過來時哈利早已跑進了城堡。她低頭去看，小火龍正呲牙咧嘴地看著她，猛地一口火噴出來，卻把它自己給嗆到了。莉莉忍不住笑出了聲，她把小火龍收進了口袋也慢慢地走回了城堡，心裡還想著找個機會把它還給哈利。在她的背影被城堡的燈光暈染的那一刻，山毛櫸樹的旁枝一顫，某個黑色的身影沒入了夜色中。
　　接下來的這個星期，莉莉一直沒有找到機會把小火龍還給哈利，後來聽說是他太忙了——炸了坩堝被罰了勞動服務，假期的作業也是別人的好幾倍。所以，還火龍模型的事也就被暫時擱了下來。
　　日子過得很快，眨眼便到了耶誕節。那天淩晨，莉莉坐在窗臺上，抱著某只黑撲撲的大鳥——
　　抱著？！！！
　　對，你沒有看錯，就是抱著！仔細看，你還會發現，某鳥基本上是石化的。為什麼會是抱著的？為什麼那只一直高傲無比的鳥肯讓莉莉抱著？這得把時間撥回到十分鐘前——
　　“嘿，我看到你了。”
　　莉莉愉快地打開了窗子。大鳥先生原本想停在它一貫停的地方，卻發現那裡被佔據了——一頭匈牙利樹蜂的模型！正打著哈欠，蜷縮著身體，還用長滿了尖刺的尾巴遮住了那雙黃色的眼睛——無奈，大鳥的爪子已經爪在了窗臺上，在收攏翅膀後它只好停在了莉莉手邊。
　　“它是不是很可愛？”莉莉歡快地問道，她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睡著的小火龍。
　　大鳥當然回答不了她的問題，但它斜視的眼神說明了一切——它對佔據了它位置那頭蠢龍不屑一顧。
　　“哈利送我的，作為耶誕節的禮物。哈利比他爸爸好多了，至少他一點也不自大。”莉莉看著小火龍慢悠悠地說，“我本來還想著把它還給哈利的，現在……”她轉過去看大鳥，語氣裡也流露著明顯的不舍，“你說我送他什麼回禮好呢？”
　　大鳥……比之前更沉默了，不，它不光沉默著同時還僵住了。不僅因為莉莉不經意間透露出來的對哈利.波特的好感，更因為那只搭在了它背上的那只手……
　　“一副新眼鏡？”莉莉忽然說，她對大鳥此時的狀態已經習以為常了，她只是隨著性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摸著大鳥光滑的背翎順便自問自答著，“但我不知道他的度數；或者是眼鏡外面的防水罩？我想下雨天的魁地奇比賽用的著……你覺得呢？”
　　大鳥那雙黑色的眼裡暗光流轉，此刻它的視線停留在窗臺的另一邊——佔據了它位置的某條蠢龍開始打鼾了，鼻息間時不時地冒著些黑煙。
　　“小心！”莉莉突然大喊道，順勢將大鳥撈到了懷裡。下一秒，小火龍帶著火星的鼻息就噴到了大鳥原先站著的位置，那地方立刻被熏黑了——
　　“還好，還好。”莉莉長長地噓了一口氣，重新坐回了窗臺上。但她沒有絲毫要把懷裡的鳥放下的意思，反而蜷起腿把它固定在了懷裡。
　　大鳥……如果現在需要演示石化咒的效果，把它放到講臺上是最好不過的選擇……
　　就這樣，事情回到了開頭：莉莉坐在窗臺上，懷裡抱著某只黑撲撲已經石化了的大鳥。這一抱啊，就是一整個晚上。後來，莉莉果然又睡著了，鳥……也是。於是，第二天早上，莉莉的寢室著實混亂了一把。
　　“金妮，你沒有感冒真是奇跡。”晚上，在去大禮堂的路上娜特莉還在說這件事，“你還沒告訴我們呢，那只鳥是誰的啊？什麼品種的？我從來沒見過，看上去像是鷹。”都一整天了，娜特莉她對莉莉先前抱著的那只鳥的好奇心有增無減。
　　“是蛇雕。”莉莉伸手提了提裙子，“至於誰的……我想你還是不知道的好。”
　　娜特莉癟了癟嘴小聲嘟囔著：“我總會知道的，除非它從此不再出現……是吧凱蒂？”
　　“對的。”凱蒂笑著說，她對那只鳥也很感興趣。
　　莉莉扯了扯嘴角，沒有說話。她一面想著，如果真的讓她們知道了那是誰的寵物，而娜特莉肯定管不住她的嘴巴，那魔藥課上就好看了……一面又不自覺地想起了早上那混亂的一幕——
　　她被娜特莉的尖叫聲驚醒，然後還沒等她反應過來自己身處何地時，耳邊就傳來了“呯——”的一聲巨響。某只黑撲撲的大鳥撞在了窗玻璃上……
　　作者有話要說：教授，我對不起你……！！

　　Chapter 42

　　“噗嗤——”莉莉忍不住笑出了聲。莉莉她到現在也沒想明白，它是被什麼驚到了才會這麼慌不擇路，但是這一撞，肯定很疼。
　　不知不覺的，她們已經走到了禮堂的門廳前。這裡擠滿了學生，大家都在等待八點的到來，人群中羅恩的紫色荷葉邊禮服尤為顯眼，他最終還是穿了。很快的，個子較高的喬治看到了她們，他領走了凱蒂；隨後是厄尼，他帶走了娜特莉；最後才是哈利——
　　“嗨！——”
　　見到莉莉，哈利只發出了以個單音節的‘嗨’，隨後就手足無措地站在那了。莉莉笑了笑很自然地挽上了他的胳膊，沒過多久，麥格教授就領著他們進了門廳邊得休息室。在那裡，他們見到了塞德里克和他舞伴秋.張，芙蓉和拉文克勞的魁地奇隊長羅傑.大衛斯，以及克魯姆和赫敏。見到赫敏的那一刻，哈利愣住了，莉莉也一樣。赫敏簡直像變了個人一樣——柔順的頭髮，高雅的髮髻，合體的小禮服，非常地……迷人。
　　幾分鐘後，等到確定其他學生都已經在大禮堂坐定了，麥格教授推開了休息室直達禮堂的門，勇士和他們的舞伴魚貫而入並在所有學生的注目下徑直走到了禮堂最前端作者裁判的大圓桌邊。
　　莉莉注意到坐在圓桌上的裁判發生了變化，巴蒂.克勞奇先生不在，她的哥哥帕西代替了他的位置，帕西看起來對這份差事十分滿意。赫敏和克魯姆聊得很投機，哈利會時不時地朝塞德里克的方向看一眼，大衛斯則一刻不停地討好著芙蓉……
　　一個小時後，圓桌上的晚餐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疊疊精緻的點心和各種誘人的飲料。隨後，音樂響起，在勇士們簡單地開舞之後，聖誕舞會便正式開始了。人們隨著音樂陸續地滑進了舞池，幾乎所有人都參與了進來，除了站在角落裡的魔藥教授。
　　一曲完畢，莉莉和哈利從舞池了退了出來，莉莉趁機將準備好的聖誕禮物——帕西四年級以上的魔藥筆記她的手抄改良版，送給了哈利——
　　“這是……？”哈利直愣愣地看著羊皮紙上的字。
　　莉莉眨了眨眼：“不喜歡嗎？我想它可能會對你有所幫助……”
　　“不！”哈利快速地說，“我是說我很喜歡。”他的聲音有些顫抖，視線模糊了，在那個和他一模一樣的“g”上面。就在這個時候，音樂又停了下來。鄧布利多在和龐弗雷夫人禮節性告別後，笑眯眯地走了過來並向莉莉伸出了手——“孩子，能陪一個孤獨的老人跳支舞嗎？……我想哈利是不會介意的，對嗎哈利？”
　　“是的先生。”哈利低著頭說，他的聲音變得有些不像他的了。
　　鄧布利多微笑著再次朝莉莉伸出了手：“May I?”
　　“當然。”莉莉笑著說，她愉快地把自己的手搭了上去
　　隨著悠揚舞曲地響起，鄧布利多帶著莉莉慢慢地在舞池裡轉著圈，然後一點一點地往另一邊挪動。等到了最週邊，或者說接近角落的時候，鄧布利多突然“哎呦”了一聲，莉莉趕緊扶著他走出了舞池。
　　“校長先生，您沒事吧？”莉莉擔憂地問。
　　“沒事，年紀大了老彎著腰就是容易出毛病。”鄧布利多笑得一臉溫和，他的眼睛卻不停地轉著，“啊，西弗勒斯……”他像是才發現站在這邊角落裡的，正準備離開的魔藥教授一樣，語氣甚是驚喜，“你和這孩子去跳吧。總不能因為我，掃了這孩子跳舞的興致吧。”
　　鄧布利多說著便把有些呆滯的莉莉領到了僵在那裡的魔藥教授面前。最後，這個總喜歡在鬍子上紮蝴蝶結的老人在說了一句“你們好好玩”後，便笑眯眯地離開了，留下了角落裡僵在那裡的一男一女（一生一師）……
　　面對著曾經如此熟悉的西弗勒斯，莉莉覺得她已經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了。他們曾經共舞過嗎？當然。雖然那只不過是在草地上簡單地拉著手轉圈——
　　現在，面對這個同樣還叫西弗勒斯，但卻變成了一個你不得不稱他為教授的成年男巫，莉莉完全不知道她該說什麼也不知道她該做什麼了，唯一清楚的是她的心跳，正莫名的飛快跳動著。
　　而斯內普，他隱藏在寬大袖口裡的手輕顫著，時不時地緊握一下，然後再放開……他那雙墨色的眼睛，也是時而清澈時而空洞……
　　“教授……”/“May I……”兩人同時出聲——
　　莉莉驚訝地抬頭，正好撞進斯內普無比清澈的雙眼中，她頓時覺得周圍的溫度高了許多，否則她的臉……為什麼會這麼熱？
　　“May I……”斯內普重複了一遍，聲線嘶啞，像是在拼命地壓制著什麼。他朝莉莉伸出了手，雖然他表面看上去面無表情、鎮定自若，但是內心的洶湧……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面對著眼前這只修長的微微泛黃的手，莉莉不由自主地抬起了自己的手——交給他，不過是如此簡單的一個動作，莉莉卻覺這似乎要用盡她全部的力氣。
　　終於，她做到了。
　　在手與手相碰觸地一刹那，莉莉覺得自己被緊緊地抓住了，然後下一秒又被鬆開了。只有手指、手背上正在恢復的痕跡提醒她剛才那一次緊握不是錯覺。漸漸地，從指間、手掌間傳來的溫熱濕潤的觸感，讓莉莉分不清是自己的手在出汗還是他。
　　悠揚的舞曲還在繼續，莉莉被帶著重新滑進了舞池中。因為身高的關係，她的舞伴不得不彎下腰來遷就她。這是兩年來莉莉和已經成為了教授的西弗勒斯離得最近的一次——近在咫尺的心跳，彼此交錯的呼吸，相互摩挲的衣料，相交疊著的雙手以及時不時相撞又迅速錯開的視線……
　　滑動、旋轉……這是一種與之前跟哈利或者鄧布利多跳舞時完全不一樣的感受，像是過了很久，又像是只用了一秒，音樂停了下來。彼此視線相交的一刹那，斯內普像是觸電一樣地猛地收回了自己的手，然後行禮、頭也不回地大步走出了大禮堂。而莉莉，她愣愣地看著她那只被他放開的手，另一隻手已經撫上了臉頰，微燙……
　　“金妮！你、你、你竟然跟斯內普教授跳舞！！”娜特莉用百米衝刺的速度沖到了她面前，眼睛瞪地快從眼眶裡脫出來了。
　　莉莉愣了愣，呆呆地轉過頭去看她：“很奇怪嗎？”
　　“當然！”娜特莉重重地點頭，“起碼一半的人在看你們……你的臉……”娜特莉張大了嘴，然後伸手撫上了莉莉的額頭，“我說你會感冒吧，看吧，發燒了。”
　　莉莉根本沒有注意娜特莉後面半句話，她的腦子裡一直在迴響那前一句——「一半的人在看你們……」轟——她的臉算是徹底點著了。
　　舞會一直到午夜才結束，可莉莉早早地就返回了寢室，她甚至忘記了應該跟她的舞伴哈利說一聲。莉莉坐在窗臺上，僵硬地扯了扯唇角——娜特莉應該會跟他說的，理由大概是發燒……她想。
　　與此同時，霍格沃茲地下室魔藥教授的辦公室——
　　斯內普面無表情地看著檯子上裂開的坩堝，從縫隙中流出來的不知名腐蝕性藥汁已經在他腳邊的地板上燒出了一個大洞。他露出了個嘲諷的笑容，手腕輕輕一轉，裂開的坩堝和地上的狼藉瞬間被清理一新。同時被清理一新的還有檯子的另一邊，今天早上因為他沒來得及回來而燒穿的坩堝。
　　粉黃色的小禮服，火紅的長髮，亮棕色的眸子，明豔的面龐以及……手、氣息……
　　只有他自己知道，當鄧布利多把她帶到自己面前時，之前看到她挽著哈利.波特進來時的鬱卒便已經一掃而空了；而當她把手交到自己手上的一刹那……狂喜!
　　斯內普輕靠在了檯子上，身體慢慢順著檯子滑坐到地板上，被黑髮遮住的臉只能隱約看到他微微揚起的唇角。片刻之後，他揚起的唇角隱了下去——
　　舞會還在繼續，如果，如果有人邀請她……
　　哈利.波特，或者其他人……
　　「哈利比他爸爸好多了，至少他一點也不自大……」
　　斯內普忽然沉著臉站了起來，一陣白光過後，一隻黑撲撲的大鳥離開了地下室——
　　######
　　格蘭芬多塔樓的東面漆黑一片——
　　果然還沒有回來……
　　某鳥沉默著在塔樓上空盤旋了一圈，正當它準備離開的時候，一抹火紅從飛揚著的窗簾裡露了出來。即使因為阿尼瑪格斯化而收斂了大部分複雜的情感，大鳥現在也清晰地感受到了一種情感——感激！它曾經有多痛恨它極佳的視力，現在就有多感激它。
　　下一秒，窗戶被整個推開了——
　　“嘿，我看到你了。”莉莉說。
　　大鳥撲騰著翅膀落在了窗臺上。
　　莉莉笑了笑，輕聲地說：“你知道嗎，我剛才跟你主人跳舞了。”
　　大鳥爪子一滑，栽了下去，只差一點！
　　作者有話要說：教授，我又對不起你了……！

　　Chapter 43

　　第二天早上，大家都起得很晚，個個都睡眼惺忪、哈欠連天。但當莉莉出現在公共休息室時，每個人的精神都振奮了，各種眼神——好奇、崇拜、探究……毫不掩飾地向莉莉投了過去。等她出現在大禮堂時，同樣的情形又出現了，並且擴大到了整個學校範圍。
　　哈利很自然地擋在了她面前——
　　“別管他們，很快他們的好奇心就過去了。”哈利靦腆地笑著，他對這種目光早就習以為常了，“但是你和斯內普……教授跳舞……”
　　“很奇怪？”莉莉眨了眨眼。
　　“沒有！”哈利幾乎立刻說道，“只是大家都沒想到。後來娜特莉說你生病了……”
　　“沒有，我沒有生病，我只是想早點休息。”莉莉略顯尷尬地說。
　　事情的發展也正如哈利說的那樣，學生們對莉莉和魔藥教授跳舞的好奇心只維持很短的時間，聖誕假期結束後基本沒什麼人再提起它了。當然，這也跟魔藥教授更為嚴厲的上課風格和懲罰措施有關。
　　漸漸地，下半學年的學校生活步入了正規，除了保護神奇生物課教授暫時換成拉普蘭教授之外一切似乎都沒有變化。對於莉莉來說，她開始意識到自己總會有意無意地追逐某個黑衣教授的身影，當聽到有人談論他時，她也會不自覺地留意起來；而那個教授，莉莉總覺得他在躲她，也可能是錯覺。不過讓她高興的是，教授的寵物鳥基本上每隔一天就會出現一次了，雖然它每次停留的時間都不會超過一小時了。
　　時間像是被施了魔法一樣，嘩嘩而過，轉眼間就到了二月份。莉莉可以明顯感覺到，哈利又開始變得焦慮了。赫敏告訴她，哈利稍早前解開了金蛋的秘密，但是又被難住了，因為他必須能夠在水下存活一個小時——
　　“我們想了很多方法，也查看了圖書館裡關於‘水下’下的所有資料，”赫敏說，“阿尼瑪格斯，變形術……想讓哈利在一個星期之內學會這些實在太難了，而且很危險。”
　　“有沒有想過用什麼東西輔助呢？”莉莉皺著眉思忖道，“比如魔藥。”
　　“找過了，圖書館裡沒有能幫助巫師在水底呼吸的魔藥的記錄。”赫敏沮喪地搖著頭，“哈利說他會有辦法的……我知道他那是不想讓我們擔心。……不過我願意相信他，他會成功的，就像之前那樣。”
　　莉莉笑了笑說道：“沒錯，他會成功的。我們需要做的就是在比賽那天拼命地給他加油。”
　　可是真正到了比賽那天，莉莉和赫敏最終誰也沒能給哈利加油——
　　24號下午，一個一年級的格蘭芬多跑來告訴她們倆，鄧布利多校長在麥格院長的辦公室裡等她們。她們倆自然是毫不猶豫地過去了，可誰知一進門就被兩道魔咒悄無聲息地擊中了。莉莉在昏睡過的一瞬間只記得看到了魔藥教授異常複雜的臉。
　　等到莉莉再次睜看眼時，看到竟然是哈利，耳朵邊則是震耳欲聾的歡呼聲——
　　“你、你沒有事吧？”哈利緊張地問，他全身都濕透了卻正在努力著把一條厚厚的毛毯裹到莉莉身上。
　　“沒事。”莉莉無意識地回答道。一陣寒風吹過，她猛地一個激靈，這才意識到自己全身也是濕透的，活像是剛被人從水裡撈上來一樣。再仔細看看，她確實是在黑湖邊。
　　“天呐你們兩個，快過來！”龐弗雷夫人一把抓起莉莉，一手攥著哈利，把他們拖進了旁邊的帳篷裡。一進到裡面，她便將一種火辣辣的藥劑強行灌進了他們倆的嘴裡。頓時，他們倆的耳朵裡就噴出了白煙。
　　莉莉終於覺得不那麼冷了，大腦也恢復了運作。她看到帳篷裡不光只有她和哈利，塞德里克和秋.張也在這裡，再聯想到之前的歡呼聲……“這是怎麼回事？”她小聲地問哈利。
　　“啊，恩，是這樣的。第二個比賽項目，它是，它是讓我們從湖底救回人質……”哈利支支吾吾地說，“我下去之後就看到你被綁在了石柱上，所以……所以就把你帶了上來。”
　　湖底、人質？莉莉挑了挑眉毛——是隨機抽取的人質嗎？她看了眼一旁正親密地互相安慰著的塞德里克和秋.張，眉毛越挑越高。過了沒多久，克魯姆和赫敏也渾身濕漉漉地走了進來；最後的是芙蓉和一個長得和她很像的小女孩。
　　赫敏一見到哈利和莉莉就朝他們跑了過來，擁著他大叫著：“哈利，你做到了！”
　　“是的，唔，赫敏。”哈利推開了她，緊張地在莉莉和赫敏之間不停地來回看。
　　莉莉心底的疑惑越來越大了。兩分鐘後，當盧多.巴格曼先生宣佈比賽成績時，她終於知道了全部的真相——她成了哈利心愛的寶貝。.
　　最終，哈利因為是第二個救出人質的勇士，裁判們給了他42分，第一是塞德里克45分，第三是克魯姆40，最後是芙蓉37。但是對於哈利的成功，莉莉現在一點也高興不起來。作為心愛的寶貝被哈利救上來，她現在已經完全可以預見之後學生們的反應了。這還不是讓莉莉最擔心的，真正教她苦惱的是哈利對她的態度——難道真得像娜特莉和凱蒂猜測的那樣，他對她有意思？心愛的寶貝……莉莉悲哀的想到，似乎也只剩下哈利對她有意思這一種解釋了。
　　淩晨的時候，莉莉把她的煩惱一股腦地都跟大鳥先生倒了出來——
　　“我承認我有時候會覺得哈利他很親切，但是……”莉莉說，“先不說我對他半點意思都沒有！……上帝！那是詹姆斯.波特和莉莉.波特的兒子！……”她苦惱地把臉貼在了大鳥的背上——她今天又是抱著它的，她越來越習慣這麼做了……而被親近的那位也習慣性地石化了……
　　第二天早上，正如莉莉料想的那樣，每個看到她的人都在對她曖昧地笑著，尤其是她那對雙胞胎哥哥，他們幾乎想朝著她放鞭炮了。但她同時還發現她還不是最慘的，最慘的赫敏，因為她成了克魯姆的寶貝。
　　大禮堂裡，兩個同樣緋聞纏身的小女巫相視一笑坐在了一起。可當新一期《女巫週刊》被貓頭鷹們送來時，她們倆連笑都笑不出來——
　　“活下來的男孩最終選擇了與他母親一樣有著紅色長髮的金妮.韋斯萊小姐。然而，那個與他形影不離的小女巫並不打算就此放棄。她在玩弄了著名找球手威克多爾.克魯姆的感情後，又想回頭尋求哈利的安慰……”——麗塔.斯基特
　　那一小段文字上面還刊登著昨天在帳篷裡赫敏擁著哈利的照片，這個無孔不入女記者甚至還用醒目的記號標注出了赫敏身後一臉鬱卒的克魯姆和哈利身後皺著眉的莉莉。
　　“該死的她到底是怎麼拍到的！”赫敏一把將週刊拍在了桌子上，她氣的連臉都漲紅了，“鄧布利多教授明明禁止她在進入霍格沃茲了！她當時明明不在場……或者她在，隱形衣？隱身咒？”
　　“不要在意，赫敏。”哈利和羅恩走了過來，說話的是哈利，“沒有人會相信這些的，你為這些生氣實在是太傻了。”
　　“沒有人會相信？”赫敏怒氣衝衝地說，“我看到的是所有人都信了，包括他！”赫敏猛地伸出手，食指差點戳到羅恩的額頭。羅恩連眉毛也沒抬一下，他只顧愣愣地看著那篇文章了——“這上面說克魯姆邀請你暑假去保加利亞？”羅恩張大了嘴。
　　“是，沒錯，他是這麼說了。”赫敏的語氣軟化了下來。
　　“你同意了？”羅恩的嘴張得更大了。
　　“不，沒有……”
　　赫敏和羅恩自顧自地交談，或者說更像是單方面爭論。哈利決定不管他們了，他笑了笑就在莉莉的另一邊坐了下來：“早上好。”他說。
　　“早，哈利。”莉莉專心地喝著粥，但眼角還是注意到了，哈利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於是，她放下了勺子：“哈利？”
　　“我想和你談談，”哈利撓了撓頭，“關於昨天的事，我是說比賽。”
　　“正好，我也想和你談談。”莉莉笑著說，“下午我沒課，我知道你們有魔藥課。我在黑湖邊等你。”
　　哈利愣愣地點了點頭。正好娜特莉和凱蒂走了進來，莉莉便起身和她們坐到了一起。接下來的以整天，莉莉都享受到了作為“焦點”的待遇。所有人都把她當成了哈利的女朋友，就連娜特莉和凱蒂都這麼認為，她也懶得否認了。緋聞總會平息下來，她現在要做的就是找緋聞的男主角好好地談談清楚。
　　下午莉莉捧著她的魔藥課本早早地等在了黑湖邊，這是這麼久以來天氣最好的一天。雖然太陽已經漸漸西沉，但暖暖的陽光依舊穿過稀疏的樹枝照在了她的身上。下課鈴聲響過沒多久，哈利便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
　　“你好，哈利。”莉莉把課本收了起來。
　　“你、你好。”哈利深深地吸了口氣，他終於喘得不那麼厲害了。
　　莉莉注意到有幾個拉文克勞的學生朝這邊走了過來，她抽出魔杖就在她和哈利周圍釋放了一個隔音咒——
　　“哈利，我得謝謝你把我從湖底救了上來。”莉莉說，“可是我希望你明白，我和你不合適。心愛的寶貝……”
　　哈利的綠眼睛越睜越大，臉也漸漸地紅了起來：“不，不是這樣的！請聽我說……”哈利急躁地打斷了莉莉。
　　“不，你聽我說！”可是莉莉的態度要比他強硬的多，“你很好哈利。但是我們根本不可能！如果你知道我是誰的話……”莉莉把腦袋低了下去，聲音也越來越小，到最後大概只有她自己能聽到了。
　　“我知道！”哈利突然大聲說道。
　　莉莉猛地抬頭，眨了眨眼。
　　“我當然知道你是誰！”哈利重複道，碧綠的眼睛直直地看著莉莉，“你是莉莉.伊萬斯，我媽媽，十五歲的。”
　　作者有話要說：-0-！親們，你們都還在吧……(>_<)……含淚求留言，求冒泡

　　Chapter 44

　　“我知道！你是莉莉.伊萬斯，我媽媽。”哈利重複道。
　　“哈利，你……”莉莉驚愕地睜大了眼睛。
　　“你忘記了嗎，我手上的活點地圖。”哈利笑著把活點地圖拿了出來，展開攤在了莉莉面前。莉莉心存疑慮地探頭過去看，他們站著的位置上重疊著兩個小黑點——哈利.波特和金妮.韋斯萊，她更疑惑了。
　　哈利咧了咧嘴：“鄧布利多教授幫我把你的名字用混淆咒掩飾過了，只有用‘原形立現’時它才能顯示真正的名字，瞧。”哈利抽出魔杖輕輕點擊了下上面的小黑點——“specialis revelio（原形立現）”，上面的金妮.韋斯萊慢慢變成了莉莉.伊萬斯。
　　莉莉忍不住捂住了嘴，過了很久她才把手放下來：“那麼，你早就知道了？”
　　“不，也不是很早，就是在德姆斯特朗和布斯巴頓他們剛到的那天晚上，”哈利說，“我就是好奇都有誰會報名。……也不知道為什麼，明明一開始還顯示著的是金妮.韋斯萊，可一眨眼就變成了……我實在是太吃驚了，還以為是眼花了或者是媽媽的幽靈……後來追過去看，正好看到顯示著媽媽名字的小黑點往格蘭芬多的公共休息室這邊來，我就躲了起來。門打開之後竟然是你！”
　　哈利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說：“當時我以為是活點地圖出錯了，可西裡斯曾經說過活點地圖不可能出錯……一直到我在放著厄裡斯魔鏡的教室裡碰到了鄧布利多教授……他全都告訴我了。”
　　莉莉僵硬地扯了扯嘴角：“那麼，你知道我其實只有一半的……”
　　“是！”哈利堅定地說，“一半是金妮，一半是媽媽。”
　　莉莉：“……”
　　面對著哈利那雙她曾經在鏡子裡看了千百遍的綠眼睛，莉莉覺得她現在處在了一種無比尷尬的境地——「一半是金妮，一半是媽媽」……如果是她，如果她沒有因為意外而來到這裡……她還可能跟詹姆斯.波特結婚嗎？當然不會！那麼現在……莉莉幹幹地張了張嘴：“哈利……你能別叫那麼叫我嗎？我不是……”
　　“我知道！”哈利咧了咧嘴，“雖然有些奇怪，但是，或許你願意我在沒人的時候叫你莉莉？”
　　“當然！”莉莉的臉上終於又有了笑容。
　　“鄧布利多教授說的對，你果然高興了。”哈利一直咧著嘴。
　　莉莉忽然想到了羅恩和赫敏，尤其是羅恩，他對自己的態度似乎並沒有改變……莉莉疑惑著皺了皺眉，問道：“哈利，你沒有把我的事告訴別人？”
　　“恩！”哈利用力地點著頭，“鄧布利多教授說還不是時候，因為金妮……而且他說，莉莉你也沒有做好準備。我會保密的，連西裡斯都不會知道。”
　　莉莉松了一口氣，真心地勾了勾唇角：“謝謝你，哈利。”
　　“不、不用！”哈利快速地說。他張了張嘴，又閉上了；他看向莉莉的眼神也變得有些閃爍了，看上去像是有話要說，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說一樣。莉莉也不說話，只是靜靜地等著。
　　終於——
　　“我能……不，你能抱我一下嗎？”哈利說，這時他已經緊張地聯手都不知道該往哪裡放了，甚至有些語無倫次了，“我是說我們很像，尤其是字跡……尤其是寫‘g’的時候……而且和媽媽寄給西裡斯的信……一模一樣。雖然知道你不是，可是媽媽……我已經忘記被她抱著的感覺了……你知道的……該死的，我到底在說什麼！”哈利煩躁地用力踢了踢腳下的草坪。
　　“當然！”莉莉眨了眨眼忽然說，她伸開了手臂。哈利愣了愣，然後慢慢地走了過去……
　　雖然不過是個安慰性地擁抱，但在不知情的人眼裡就變成了情人間的深情相擁。於是，從這天晚上開始，莉莉和哈利的緋聞鋪天蓋地在城堡裡傳裡起來，等到新一期的《女巫週刊》發行時，整個巫師界都知道了，也算是到達了頂點……
　　星期二上午的魔藥課上，娜特莉把新收到手的《女巫週刊》攤在腿上，趁著魔藥教授轉身的時候偷偷地翻閱著——
　　“哈利.波特的秘密情事塵埃落定……夕陽下深情擁吻……”她小聲地念著，時不時地抬頭看一眼莉莉，像是想從她的臉上看出些什麼來，“金妮，你難道真的和哈利……深情擁吻……我之前還以為厄尼在騙我呢……”
　　莉莉看似認真地攪拌著坩堝，但忍不住抽搐著的嘴角出賣了她。她瞥了眼娜特莉腿上的《女巫週刊》，最顯眼的位置刊登著一張她擁著哈利的照片——「深情擁吻」……她連眼角都忍不住抽搐了！從“心愛的寶貝”到這張曖昧的照片——「是不是在和哈利交往」，已經不止一個人這麼問她了，還包括特地寫信過來的韋斯萊夫人……
　　“金妮，難道是真的？”娜特莉不死心地又問了一句，可下一秒她就尖叫著跳了起來，她攤在腿上的雜誌被她扔到了課桌上，正在燃燒著——
　　“著火了，著火了！”娜特莉邊叫著邊拿起手邊厚重的魔藥課本往越燒越旺的《女巫週刊》上一頓猛拍。莉莉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教室裡的其他人也都好奇地朝她們這邊伸出了脖子。
　　“呼——嚇死我了。”娜特莉驚魂未定地拍了拍胸口又一臉詫異地指著桌上《女巫週刊》，上面最顯眼處的照片只剩下莉莉一個人站在山毛櫸樹下面，哈利……給燒沒了……
　　“太不可思議了，它竟然會自己燒起來……”娜特莉愣愣地對莉莉說。
　　“麥克唐納小姐，我以為現在是魔藥課時間。”後面突然傳來一個冷冰冰的聲音，把娜特莉和莉莉都嚇了一跳，“兩個小時的勞動服務，自己去找費爾奇。”
　　娜特莉呆呆地轉過身去，魔藥教授真面無表情地出現在了她眼前，她的臉“唰”地一下就變白了——“是……斯內普教授。”她小聲地說。
　　斯內普哼了一聲，在斜著眼最後瞥了眼桌上被燒掉了一半的那張照片後轉身大步走回講臺。教室各處傳來了悶悶地笑聲，他冷一眼一掃便全部自動噤聲，該切蕁麻的切蕁麻，改拌坩堝的拌坩堝……
　　“該死的，為什麼它會燒起來啊……”仍舊蒼白著臉的娜特莉小聲地抱怨著。莉莉無聲地搖著頭，她莫名地聯想到了三強爭霸賽第一個項目結束時，麗塔.斯基特那支突然燒起來的羽毛筆。
　　“斯內普教授！”下課的時候，莉莉鬼使神差地叫住了她的魔藥教授。斯內普的身體明顯僵了僵,過了好一會才慢吞吞地轉過去，空洞地莉莉腳邊的地板——
　　“韋斯萊小姐？”他面無表情地說。
　　莉莉張了張嘴：“您的蛇……不，沒什麼，我只是想問……想問這次的論文什麼時候交……”
　　“下週二上課之前。”斯內普平靜地回答，然後便頭也不回地大步離開了。娜特莉這才敢從莉莉背後探出頭來，她看著斯內普消失在拐角的背影：“金妮，魔藥課的作業不都是週二上課前交的嗎？”
　　莉莉尷尬地笑了笑，她其實是想問他家那只黑撲撲的大鳥，是不是被他派出去送長途郵件了。因為從耶誕節之後到現在，它一直都沒有出現。
　　於此同時她們頭頂上，城堡的四樓魔咒課教室外面，羅恩和赫敏正一邊翻著雜誌一邊不厭其煩地問著哈利同一個問題——“哈利，你和金妮……”
　　“沒有，金妮不是我女朋友。”哈利咧了咧嘴，“但是她比女朋友重要的多！”他說地一臉得神秘。
　　羅恩和赫敏面面相覷，等他們反應過來時哈利已經走出去老遠了……
　　到了晚上，像是為了增加小獅子們飯後的談資一樣，兩個緋聞主角又一次坐到了一起——研究魔藥學論文，尤其是哈利的那幾篇。最近這三周，他的魔藥學作業一直都至少是別人的兩倍，而勞動服務……已經排到了兩個月之後。哈利想破了腦袋也沒想明白，他都已經很那麼小心了，為什麼那只油膩膩的老蝙蝠還是能抓到他的把柄……
　　同時，公共休息室裡各種目光——好奇、曖昧、興奮……像探照燈一樣地打在了他們身上，就連他們的朋友和親人也不例外。但莉莉和哈利卻不為所動——
　　“是蕁麻葉，不是蕁麻！”莉莉指著哈利剛剛寫下的那行字。哈利撓了撓頭：“可課本上說是蕁麻……好吧，你總是對的。我發現你和斯內普（莉莉的眼睛一橫）……斯內普教授！你和他得觀點總能保持一致……”
　　……
　　也是在這天夜裡，莉莉睡得格外安穩。因為午夜剛過，她心心念念（心心念念？）的某只黑撲撲的大鳥終於現身了，雖然只停留了不到一刻鐘，雖然她連‘哈利已經知道了她的身份’這件事也沒來得及跟它說……就飛走了。第二天早上，當莉莉精神奕奕地出現在大禮堂時，哈利從裡面沖了出來，一把就把她拉進了旁邊的休息室裡。哈利甚至還在他們周圍施上了防竊聽咒——
　　“你得小心斯內普……斯內普教授！”哈利鄭重其事地說。
　　莉莉眨了眨眼：“哈利？”
　　“他和卡卡洛夫互相叫教名，他們是一夥的！”哈利說，“穆迪教授說了，卡卡洛夫曾經是食死徒，他靠出賣別的食死徒才被放了出來……”
　　“哈利！”莉莉沉下了臉，聲音裡更多了份警告意味。
　　“哦，該死的！”哈利一手捏著活點地圖，一手懊惱地撓著腦袋，“我看到他了，斯內普，昨天晚上！”
　　莉莉靠在了休息室的窗子邊：“他是教授，晚上看到他一點也不奇怪。”
　　“問題是……”哈利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問題是我看到他一直在我們的塔樓四周轉……尤其是你們房間的窗子外面！”
　　“哈利，你在開玩笑嗎？”莉莉說，“窗子外面是空氣，還四周轉？你當他是鳥……”莉莉突然一個激靈站直了身體，死死地咬著嘴唇，臉色忽青忽白……
　　“我懷疑……他會飛！”哈利還在繼續說著，“飛天掃帚或者其他什麼……午夜的時候你是在窗臺邊上吧……哦天呐！這破地圖一定是壞了！”哈利正撓著腦袋的手重重地拍在了活點地圖上，他懊惱地在休息室裡磨起了地板，口中還念念有詞——“一定是壞了！一定是！要不然我怎麼會看到……看到……”
　　“哈利！”莉莉突然叫道，她咬著唇，她的臉色定格在了緋紅上。
　　“啊？”哈利立刻站定。
　　“活點地圖借我！”莉莉說，神情異常堅定！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親們的猜測都差不多是對的，哈利手中有利器啊，還有老D……關於活點地圖的名字，因為金妮的靈魂已經被吞噬了所以莉莉占主導了，於是乎就變成莉莉.伊萬斯了啊！！求留言！求各種摸∼PS.如果不出意外更新時間就定在下午3點左右了……

　　Chapter 45

　　莉莉最終也沒能借到活點地圖，因為——
　　“我……我答應穆迪教授要借給他了。”
　　十分鐘後，重新收拾好情緒的莉莉重新回到了大禮堂。她看了眼空著的教授席中的某個位置，手中的叉子又捏地死死的。接下來的這一天，所有的課都在恍惚中一眨眼就過去了，莉莉連晚餐都沒有用（事實上她早餐和午餐也沒吃什麼），也沒有去圖書館，甚至連作業都沒寫就坐到了窗臺上。
　　莉莉望著黑湖邊那棵三毛櫸樹，她又使用了讀取時間的咒語，就連宵禁時間都還沒有到。莉莉覺得實在是過得太慢了，但靜下心來她又覺得過去得太快，她感覺麻木，就像在夢境中，現在的一切教她分不清真假了——
　　「問題是我看到他一直在我們的塔樓四周轉……尤其是你們房間的窗子外面！」
　　「我懷疑……他會飛！飛天掃帚或者別的什麼……」
　　莉莉猛地搖了搖頭把腦袋埋進了膝蓋裡，她太瞭解西弗勒斯了，他對掃帚一點也不在行，而且痛恨魁地奇，他怎麼可能大半夜騎著掃帚……
　　「他會飛！」
　　午夜、窗臺、飛……這幾個詞連在一起……加上昨天午夜出現的他的蛇雕……莉莉的牙齒死死地咬在了唇上，是阿尼瑪格斯？！不，怎麼可能？西弗勒斯對變形術也不在行，阿尼瑪格斯……怎麼可能？
　　如果……如果真的是那樣……莉莉的眼睛從膝蓋間露了出來，下意識地看到了窗臺另一邊正打著鼾的小火龍……如果真的是那樣……
　　「嘿，我是莉莉，莉莉.伊萬斯……」
　　「西弗勒斯……他還好嗎？」
　　「你說……他為什麼沒認出來呢？……」
　　「我在鏡子裡看到他了……」
　　「剛才我跟你主人跳舞了……」
　　……
　　莉莉雙手死死地抱著膝蓋，她覺得周圍的空氣像是燒著了一樣的熱。如果真是那樣！她的那些心事，她的那些話，她的期待，她因為大鳥的到來而表現出來的喜悅……他是把這一切都當成笑話來看了？
　　扣分、呵斥、勞動服務！或者……戲弄！這就是這兩年來成年了的斯內普教授對自己做的！
　　莉莉閉上了眼睛，什麼也不想看也什麼也不想去想，但那些記憶仿佛像是跟她作對一樣地不斷在她腦海裡閃現，就像魔法照片一樣栩栩如生——她不斷地和它傾訴，她的苦惱，她的疑惑；她撫上它的背脊；她把它抱在懷裡；她把臉埋進它的羽毛裡……莉莉猛地睜開眼跳了起來，雙手不自覺地捂住了臉，她呆呆地轉過去，窗玻璃上映出了她現在的表情——驚懼以及羞憤難當……
　　房間裡的燈忽然亮了，莉莉的眼睛下意識地眯了起來——
　　“金妮，原來你在啊，怎麼沒開燈呢？”娜特莉和凱蒂一齊走了進來，說話的是凱蒂也是她開啟了魔法燈。
　　“啊，恩！”莉莉拍了拍已經起了褶皺的長袍，慌亂地從窗臺上跳下來，“你們回來啦？”
　　“你的臉怎麼這麼紅？”娜特莉叫了起來，幾乎立刻就沖到了她面前，抬起手想要去探她的額頭，“不會是又發燒了吧？”
　　莉莉趕緊往後面躲了躲：“不，沒有。……有點熱，我先用下盥洗室。”
　　“金妮她是怎麼了？”娜特莉看著剛被莉莉關上的盥洗室的門問凱蒂。凱蒂搖著頭也看著那扇門，若有所思。
　　盥洗室裡，莉莉打開水龍頭猛地往自己臉上潑了幾捧水，對面鏡子上自己的臉，紅得像煮熟的蝦子一樣……她的眼前忽然閃過聖誕舞會的片段——近在咫尺的心跳，彼此交錯的呼吸，相互摩挲的衣料和手心傳來的濕熱……莉莉死死地咬著唇，她將背靠在洗臉臺上，止不住地想，如果那只鳥真的是他的阿尼瑪格斯，那麼他早在去年暑假就知道自己是莉莉了！那為什麼……為什麼還是裝作不認識的樣子？
　　所以……應該不是吧……也可能是哈利看錯了，或者是活點地圖出了錯。哈利不是說地圖被校長先生下了混淆咒嗎，肯定是影響到了，對！沒錯！一定是這樣！
　　“金妮，你沒事吧？你進去快兩個小時了。”
　　門外傳來了娜特莉的聲音，莉莉拍了拍自己的臉強迫自己鎮定下來：“沒事，我好了，這就出來。”說著她便推開了盥洗室的門。
　　莉莉什麼也沒說就爬上了床，但卻沒有拉上帷幔就只是呆呆地坐在床上，望著窗臺的方向。她看上去實在是太不對勁了，娜特莉有好幾次都想開口，但每一次都被凱蒂無聲地制止了。直到房間的燈被忽然關滅，強烈的明暗變化和一瞬間的失明終於讓莉莉回過了神，視覺慢慢恢復的同時，她也慢慢拉上了帷幔躺了下去。
　　莉莉她當然沒有睡著，她甚至連眼睛都沒有閉上。她開始回想，從她還是莉莉.伊萬斯的時候，從她第一次見到斯內普的時候，直到現在，直到看到這個成為了教授的西弗勒斯.斯內普。這是第一次她認認真真地地回想著她和斯內普之間——
　　他們是同伴，是他教她認識了巫師界，認清了自己身上奇特的能力；他們是同學，同一年進入霍格沃茲，就連收到錄取通知書的時間也只相差了一天；他們是朋友，一起討論作業，一起練習魔咒，當然還有魔藥；他們曾經是最好的朋友……之後卻因為各自的學院和朋友越走越遠，艾弗裡、莫爾塞伯……那夥人……
　　那麼現在呢？
　　莉莉又不自覺地伸手撫上了臉——曾經的西弗勒斯變成了現在的斯內普教授，而她變成了金妮.韋斯萊。
　　「這和你沒有關係，韋斯萊小姐……」
　　「不准使用魔咒……」
　　「魯莽、不計後果……」
　　「我才是教授……」
　　他是她的魔藥教授，他認不出她的字跡，她的魔杖……他已經忘記了莉莉.伊萬斯。莉莉側過了身體，順勢下垂的長髮擋住了她的臉只露出閃著光得亮棕色眼睛——那麼她自己呢？
　　她很失落，每一次被斯內普教授稱作“韋斯萊小姐”她的失落就會加倍。他是這個世界除了佩妮之外能讓她聯接起十九年前的唯一的人，她心底隱隱地明白她是希望斯內普能認出她的，雖然她對校長先生說“不用”。她事實上是很抗拒叫他斯內普教授的，明明他們曾經是朋友，最好的。
　　莉莉蜷縮起了身體——盧平是狼人，他曾經因為這個差點死掉，而他在之前不停地提醒著她；“不准使用魔咒”是因為知道她極易魔力透支；呵斥她“魯莽、不計後果”那確實是事實；那支燒起來的筆和《女巫週刊》……而那只蛇雕……莉莉的身體僵了下，目光也滯住了——如果它不是他的寵物……她還會對它傾述嗎？
　　莉莉猛地拉起被子捂住了腦袋，一直等到快透不過氣時才又猛地掀開！不用照鏡子她也知道現在她的臉不會比之前在盥洗室好多少，可為什麼會這樣？莉莉深吸了一口氣，手中一直握著的魔杖輕輕地劃過空氣——00:27am。好吧，她對自己說，她已經打定了主意，或許它會來，那麼她就能弄明白了，即使沒有活點地圖。
　　莉莉再一次輕手輕腳地爬下了床，在她準備跳上窗臺的一刹那，她突然想起自己只穿著睡衣……她的臉不可避免地再一次緋紅了。一個飛來咒，招來了她的小外套。莉莉坐到了窗臺上，一邊的玻璃窗是開著的，她把臉貼到了另一邊的玻璃上，很涼，她卻意外地覺得很舒服。
　　時間慢慢滑到了淩晨兩點，可能不會來了。莉莉有些失望，但更多得像是松了一口氣。可是，就在這個時候，那滑翔著的黑色身影還是出現了。莉莉深深抵吸了一口氣，推開了這邊的窗，她已經打定了主意——
　　“嘿，我看到你了！”她說。
　　大鳥還一如往昔一般盤旋了兩圈在慢慢地落在了窗臺上，它原先習慣的位置上那條火龍還在打著呼嚕。它不得已只好往莉莉這邊伸出了爪子，可誰知，它那一爪子還沒下去，小火龍就被莉莉一個飛來咒招到了她手上。大鳥愣了愣，挪到了它習慣性的位置上。
　　莉莉把小火龍放到了旁邊的桌子上，她在窗臺上站了起來朝大鳥笑了笑：“有點冷，我把窗戶關一下。”大鳥既不會表示同意，也無法拒絕，因為它言語無能……它只好眼睜睜地看著莉莉關上了窗戶還一併插上了插銷……
　　莉莉重新坐回了窗臺上，雙手抱著膝蓋直直地看著對面的大鳥——墨色的雙眸，視線相交瞬間的躲閃……莉莉幾乎立刻就想起了聖誕舞會時她和“斯內普教授”共舞時那雙躲閃著的眼睛，牙齒又不自覺地咬在了下唇上，她也別開了眼。過了很久——
　　“哈利知道我了，”莉莉說，同時轉過去看它，她儘量控制自己像往常一樣，“他知道我是莉莉.伊萬斯了。”
　　大鳥明顯僵了下，莉莉清楚地看到了——
　　“你說，斯內普教授他什麼時候會知道呢？”莉莉說，亮棕色的雙眼一眨不眨地看著它，它又是明顯地一滯。莉莉垂下眼把下巴靠在了環抱著膝蓋的手臂上，在沉默了一會兒後，她開始像往常一樣地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哈利莫名加倍的魔藥作業，喬治、弗雷德最新的發明，從巫師的角度研究麻瓜的趣事……
　　東方出現了第一絲亮光，大鳥看上去有些不安了——
　　“嘿，你說西弗勒斯會不會早就知道了呢，”莉莉突然說，雙眼也緊緊地看著大鳥，“知道我是莉莉這件事……”
　　大鳥又滯住了……就在這一刹那，莉莉抽出了魔杖——
　　“Stupefy（昏昏倒地）——”
　　她記得今天早上二年級的格蘭芬多有兩節連堂的魔藥課。
　　作者有話要說：特別感謝“>.<”君，是你讓我想到了上插銷昏昏倒地（噗——）感謝cottonkand的長評，我想我又從中找到了不少靈感，吼吼……啊，求留言啊……看在我一直犧牲了午睡的份上，求各種摸啊……(>_<)……

　　Chapter 46

　　“抱歉，這個位置有人了。”莉莉朝一個一年級的格蘭芬多歉疚地笑了笑，那人疑惑地瞅了一眼便訕訕地走開了。事實上她旁邊的位置什麼東西都沒有，別說是人了。
　　“金妮？”娜特莉同樣疑惑地看著莉莉旁邊的那個空位，“是給哈利留的？不對啊……哈利不就在對面……”她愣愣地望向長桌的對面，哈利剛跟她們打過招呼，現在正好好地坐在她們對面吃早餐。
　　莉莉眯著眼睛看了看側身的空氣，然後神秘地笑了笑：“我只是突然很想一個人占一整張長凳。”
　　娜特莉和凱蒂：“……”
　　這天是星期四，莉莉和她的朋友們吃完了早餐便去上課了。在通往教室的長廊上莉莉一反常態地走在了最後面，到達樓梯口時她更是朝著跟娜特莉和凱蒂截然相反的方向——
　　“金妮，你往地下室走幹嘛？今天沒有魔藥課！”娜特莉朝她喊道。
　　“我知道。”莉莉頭也不回地說，“幫我請一下假，我可能會遲到幾分鐘。”
　　“可今天早上變形術啊，是院長的……”娜特莉話還沒說完，樓梯口已經不見了莉莉的蹤影。
　　莉莉低著頭跟在二年級格蘭芬多們的後面，小心地避開了周圍的人，仔細看你就會發現，她總保持著周圍至少有兩個人的空隙，抱著課本的手裡還隱約地能看到露出一截的魔杖。終於到達魔藥教室門口時，莉莉暗暗地吸了一口氣，她又看了眼身旁的空氣，牙一咬就往教室邁出了腳——
　　“韋斯萊小姐，我以為現在是二年級的魔藥課。”身後突然響起了一個無比熟悉的清冷低沉的聲音。莉莉身形頓了下，她慢慢地回頭——
　　全身漆黑的魔藥教授正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她反射性地伸手，身旁的……還在！
　　莉莉睜大了眼：“你……”
　　“我以為你擋著我的路了，韋斯萊小姐。”魔藥教授淡淡地說。
　　“啊是，抱歉！”莉莉一個激靈猛地往旁邊撤了一步。魔藥教授斜著眼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便大步地邁進了教室，門在他進入瞬間“呯——”地一聲被重重砸上。莉莉的心也隨之一緊，她又一次看著她的身側，眨了眨眼，她果然猜錯了！
　　上課鈴聲響起，莉莉終於反應過來了。她開始在走道上疾走，沿路推開了第一間廢舊教室的門。“唰”地一下，她將什麼東西從空氣中扯了下來，下一秒，她原本空空的身側出現了一隻被漂浮著的昏迷了的蛇雕。莉莉把手中的隱形斗篷塞進手袋裡，然後伸手抱住了一直被漂浮著的大鳥，手中的魔杖輕輕一點——“Enervate（快快復蘇）——”
　　昏迷著的鳥搖晃著腦袋很快就醒了，雖然它看起來並不算完全清醒。莉莉愧疚地把它抱到窗子邊——
　　“對不起啊，我怎麼會以為你是他的阿尼瑪格斯呢？他的變形術明明那麼差……”莉莉溫柔地撫摸著大鳥的羽毛，她把它抱到窗臺上俯□看著它，“我現在就把你放出去，別生我的氣好嗎？”說著便輕輕吻了下它的冠羽，然後推開了窗——
　　大鳥……站在窗臺上，死死地瞪著莉莉腳邊泛黃的地板，仔細看你會發現它的眼睛根本沒有焦距，它非常不幸地又僵住了……
　　莉莉咧了咧嘴伸手拍了拍它的腦袋：“我們晚上見。現在快走吧，我也得去上課了。”大鳥這才如夢初醒，它撲騰起翅膀跌跌撞撞地飛出了窗子，它越飛越高一眨眼就消失了蹤影。莉莉也收回了視線，自嘲地搖了搖腦袋，她想她真是瘋了才會以為它是阿尼瑪格斯……她一直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但同時又有些莫名地失落。當她終於趕到變形術課的教室時，麥格教授還是因為她的遲到而扣了她五分。
　　……
　　……
　　重獲自由的蛇雕繞到了城堡的另一面，它從半空中直接俯衝下來進入了貓頭鷹通道，眨眼功夫它便出現在了地下室、魔藥教授的辦公室裡。白光一閃，鳥不見了，代替它的是全身漆黑、看不清表情的、臉上有些許可疑紅痕的魔藥教授——
　　「我怎麼會以為你是他的阿尼瑪格斯呢？他的變形術明明那麼差……」
　　曾經的回憶像是被人點了播放鍵一般不斷出現在他的眼前，斯內普抿直了嘴徑直走到了辦公桌邊放置有冥想盆的高腳凳邊。他抽出魔杖將它插、入髮絲間，銀色的記憶很快便被抽取了出來，被他斷開投進了已經快要溢出來的冥想盆中。
　　斯內普坐到了沙發上，慢慢放鬆下來閉著眼睛陷入了沉思。時間過得很快，也過得很慢。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了，另一個魔藥教授走了進來，每走一步他的樣子就發生一點改變，黑髮變成了花白，黑衣變成了紫色長袍——
　　“西弗勒斯，剩下的課是……”
　　“我自己去。”斯內普說，“鄧布利多，謝謝。”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臉不自覺地扭曲了下。
　　鄧布利多張了張嘴：“其實我不介意繼續……畢竟是魔藥課，還真是挺有意思的……”當看到斯內普的臉色微變時，鄧布利多攤了攤手，“好吧，你才是魔藥教授……”他說著便跨進了壁爐，綠色的火焰燃起，就在它熄滅的瞬間——
　　“很不錯的阿尼瑪格斯。”鄧布利多突然說，然後“嘭——”的一聲，壁爐裡已經沒有了老頭子的影子。
　　斯內普的身形頓了頓，唇角也不自然地勾了勾。
　　很快的，第二節課的鈴聲就該響起來了，斯內普從沙發站了起來大步地朝門走去。又是“呯——”的一聲，門在他身後被重重地關上，陰暗的辦公室重歸靜寂。辦公桌邊，冥想盆裡旋轉、減退著的銀色記憶漸漸地形成一個完整的畫面——
　　一個骨瘦如柴的男孩正試圖跳上一把掃帚，而一個紅發女孩正在一邊看著他——
　　“西弗勒斯，你得抓牢它。”小女孩說。
　　“不，不行！”那男孩停了下來，“為什麼我必須要學騎這傻乎乎的掃帚呢？”
　　“可是西弗，”小女孩皺著眉，“如果你不學會使用掃帚，那麼我們以後要怎麼一起飛呢？”
　　男孩扔掉了掃帚，菜色的臉上漸漸地湧起一陣紅潮：“我、我會有辦法的……”
　　作者有話要說：於是，教授還是沒有暴露o(╯□╰)o為什麼在我這教授越來越深情了……（好吧，他再怎麼深情都是對的……）

　　Chapter 47

　　這一天又在莉莉的恍惚中很快過去了。
　　早晨，在莉莉看到斯內普之前她一直在想，如果她那個大膽的猜測是真的，她會怎麼做？答案是……沒有答案。在她真正看到斯內普，同時又確定他的寵物還在她身邊的那一刻，她確確實實是松了口氣，但之後更多的竟然不是別的而是失落！接下去的這一整天，莉莉都在為她這個奇怪的感受而煩惱——失落，為什麼會是失落？不應該是慶倖、安心或者其他什麼嗎？居然是失落！這太奇怪了……
　　莉莉覺得她已經完全弄不明白自己了……漸漸地一個念頭從心底裡泛起來，她越來越希望哈利是對的、活點地圖也沒有出錯，那天夜裡斯內普真的是在附近，或者他是在那找他的寵物，總之他應該是在那的，那麼他就能看到……自己了。
　　終於挨到了晚上，莉莉儘量在娜特莉和凱蒂面前保持常態，但她們倆還是看出了她的不正常，萬幸的是她們什麼也沒問。等到零點一過，莉莉就從床上爬了下來跳上了窗臺，但是直到東方微明，她等的那只黑撲撲的大鳥也沒有出現。接下來的每一個晚上都是這樣，而白天，莉莉的生活微微發生了一些改變——
　　用餐的時候，莉莉會忍不住去看教授席，不管那裡是不是有人；在城堡交錯的走道裡行走時，她的目光也開始變得不確定了，她總是會在瞥到某種顏色時忍不住回頭；而她最期待的課程也從魔咒課變成了魔藥學……
　　日子一天一天地過去，天氣變得越來越熱，時間也終於進入了六月。整個城堡又一次被緊張而又興奮的氣氛所籠罩，大家都在期待著六月二十四日的三強爭霸最終場的比賽。這種期待使得在此之前讓人神經緊張的學年考試也變得不那麼難以忍受了。而莉莉，她一天比一天忙，一方面她在積極準備著一周後的考試，另一方面她花了大量的時間和精力在幫助哈利準備第三個專案的魔咒上。
　　當然，她為哈利做這一切都是在暗地裡進行的。往往白天，哈利、赫敏和羅恩正大光明地借用變形課教室練習魔咒；到了晚上，莉莉和哈利就會在隱形衣幫助下找到某個廢舊教室小心地學習新魔咒。但莉莉總會記得在十二點之前回到自己的寢室，她還一如既往地等著那只黑撲撲的大鳥。
　　這天晚上，莉莉和哈利練習完魔咒從廢舊教室裡走出來，剛到樓梯的拐角處他們就聽到了洛麗絲夫人的叫聲，隨後管理員費爾奇那張猙獰的臉就出現在了他們眼前——
　　“該死的！”在危機解除後，哈利小聲地嘟囔著，“如果活點地圖還在就好了。”
　　莉莉揚了揚眉毛：“穆迪教授還沒有還你嗎？”
　　“恩。”哈利說，“他在用它找克勞奇先生。上個星期我和克魯姆在禁林邊上看到了克勞奇先生，他看上去就像瘋了一樣，一直不停地說著他兒子和妻子，可事實上他們早就已經死了。他央求我去找鄧布利多，並說神秘人越來越強壯了。”
　　莉莉站住了腳：“神秘人？”
　　哈利認真地點了點頭：“可是當我領著鄧布利多教授趕到禁林時，克勞奇先生已經不在那了，克魯姆也被擊暈……”
　　“等等哈利，”莉莉果斷地打斷了他，“你說克勞奇先生告訴你神秘人越來越強壯了？”
　　哈利點頭。
　　“你之前在占卜課上傷疤疼是怎麼回事？是不是跟神秘人有關？”莉莉尖銳地問道，她還記得魁地奇世界盃上哈利曾提到過他之前傷疤疼都跟神秘人有關。
　　“哦，我敢說你肯定也是從報紙上看到的。那個女記者……”哈利皺著眉，“事實上我做了個噩夢，有伏地魔和蟲尾巴……他說有個錯誤被彌補了，還說發現一件有意思的事……”
　　“你傷疤疼，而且還夢到了神秘人？”莉莉睜大了眼睛，“哈利，你得把這事告訴校長先生。”
　　“我告訴他了……”哈利咧了咧嘴。就在這時，從走道的另一邊傳來了輕微的腳步聲，莉莉和哈利立刻躲到了身邊最近的雕像後面，屏住了呼吸。
　　腳步聲越來越近，莉莉的心跳跟著越跳越快，這種不緊不慢、更多時候無聲無息的腳步……她想她知道那是誰了，她從雕像後面探出了頭，正好看到對上魔藥教授墨色的雙眼。莉莉瞬間握緊了雙手，心跳驟然停滯。儘管她心裡很明白，她是在隱形衣裡，斯內普根本不可能看到她，但有那麼一瞬間她以為他看到了。
　　魔藥教授在這兩邊的雕像後面都掃視了一眼，很快就離開了。“呼——嚇死我了，”哈利長長地呼了一口氣，“我還以為被看到了呢。”
　　莉莉勾了勾嘴沒有答話，她的眼睛卻任不受控制地時不時回頭看一眼。等她回到寢室時剛好十二點，她像之前每天做得那樣坐到了窗臺上，然後在三點的時候失落地回到床上。在她看不到的地方——黑湖邊山毛櫸樹的某根樹枝上，一個黑色的身影同時沒入了夜色。
　　這樣的日子又持續了幾天，考試周就到了。對莉莉來說，所有的考試都很簡單，除了最後一天下午的魔藥學。這一次的考試題目是“縮身藥劑”，選取、處理材料，調配、攪拌和熬制，整個過程也都不難，真正困難的是她所面對的考官。莉莉又陷入了像之前幾個月上魔藥課時那樣的怪圈中，只要她的手一停下來，她就會忍不住去搜索魔藥教授的身影。而魔藥教授，依舊對此視而不見，或者他確實沒有看到。
　　考試結束的時候，依照慣例教授會當場給出成績。莉莉的魔藥瞬間就讓一隻蟾蜍變回了蝌蚪的狀態，所以她得了一個O。在等待娜特莉和凱蒂的成績時，莉莉有好幾次都開口想要說話，但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就像是失去了勇氣……她覺得她變得越來越不像她自己了。
　　終於到了6月24日，韋斯萊夫人在前一天就寫信告訴莉莉，他們全家作為哈利的親人被邀請來霍格沃茲觀看三強爭霸賽決賽。這天早上，麥格教授就把她和雙胞胎（羅恩在上午還有一門魔法史考試）領到了禮堂旁邊的休息室。韋斯萊先生和夫人已經在那了，她大一點的哥哥比爾也來了。同時在那得還有另外三位勇士的家人。
　　“金妮，你還好嗎？”韋斯萊夫人親昵地摟住了莉莉小聲地在她耳邊舊事重提，“你和哈利……？”
　　“媽媽！完全沒有的事！”莉莉堅決地說。
　　“莫麗，我不是跟你說了嗎，麗塔.斯基特專門無事生非！”韋斯萊先生在後面氣憤地說道，“你想想她之前是怎麼寫哈利的吧。”
　　韋斯萊夫人抿了抿嘴，這個話題就到此打住了。大約過了十分鐘，哈利來了，他看到他們時又驚又喜——
　　“沒想到吧！”韋斯萊夫人熱情地伸開了雙手，“親愛的，西裡斯讓我們告訴你他正在往這來的路上，他說他一定會在比賽開始之前趕到。”
　　“真的嗎？那太好了！”哈利的嘴止不住地往上翹著，綠色的眼睛透過鏡片一閃一閃的，“我想過你們回來看比賽的，但沒想到是以這樣的方式。”說這話的時候，他別有深意地看了莉莉一眼。
　　他們又閒聊了一會，韋斯萊先生和夫人都說起了學生時代的事，哈利趁機向他們詢問自己的父母，可惜的是，莉莉和詹姆斯入學的那一年韋斯萊先生和夫人已經七年級了，所以他們並不太瞭解。而真正瞭解的那一個，一直都低著頭。等到吃午飯的時候，韋斯萊這一家出現在格蘭芬多的長桌時，羅恩毫不意外地大叫了起來。接下去的這個下午，因為是週六，韋斯萊一家、哈利和赫敏一起去了霍格莫德村在豬頭酒吧，在談笑中幫助哈利消磨掉了比賽開始前最難熬的幾個小時。
　　下午六點晚餐結束之後，鄧布利多愉快地宣佈決賽將在七點，魁地奇球場裡正式開始。興奮的人群跟著各個學院的男女級長有序地進入比賽場地，這裡和第一項比賽時相比已經完全不一樣了——盆地、岩石和圍欄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球場中央用樹籬和魔鬼藤織起了一個巨大、陰暗的迷宮。人們被告知，勇士們將在迷宮中接受重重考驗，第一個碰到放置在迷宮正中央的火焰杯的那一個將會是這一屆三強爭霸賽的冠軍。
　　“女士們，先生們！”七點還差五分，場地上響起了盧多.巴格曼的大嗓門，“歡迎觀看三強爭霸賽的最後一個專案的比賽！首先讓我報一下之前各位勇士的得分：第一名，哈利波特84分，霍格沃茲！”場地裡爆發出熱烈的掌聲和歡呼聲，“塞德里克.迪戈裡，威克多爾.克魯姆82分並列第二，芙蓉.德拉庫爾77分，第三名！”又是一陣熱烈的掌聲和歡呼聲，在這些漸漸平息下來後，巴格曼的聲音重新響了起來：“按照得分順序，哈利波特將被允許第一個進入迷宮，現在哈利，聽我哨聲！三、二……一！”
　　場地裡想起一聲短促而尖銳的哨聲，人們只看到銀色的月光下瘦弱的哈利.串列傳輸速率先沖進了迷宮，沒入了樹籬的陰影裡……兩分鐘之後是塞德里克和克魯姆，最後是芙蓉。除了時不時地從裡面傳來的各種怪物的吼聲，他們什麼也看不到，議論聲漸漸響了起來——
　　“亞瑟，哈利不會有事吧？”又一聲恐怖地怪叫之後，韋斯萊夫人忍不住擔憂起來。韋斯萊先生拍了拍妻子的手，安慰著說，“沒事的。”這時候一個黑色的身影擠過看臺上擁擠的人群朝他們走了過來——
　　“哈利他進去了嗎？”他焦急地問。黑色微卷的頭髮，憔悴的面容，凹陷進去的淡藍色雙眼，是匆匆趕來的西裡斯.布萊克。
　　“西裡斯，你終於來了!”韋斯萊先生站起來拍了拍西裡斯的肩膀，順便給他挪出了一個位置，“哈利他是第一進入迷宮的，我相信他會贏的。”
　　“這點我從不懷疑！”西裡斯大笑著說，“他是詹姆斯和莉莉的兒子！”坐在最角落裡的莉莉聽到這話，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下。
　　等待時，時間像是和你最對一樣過得極其緩慢，每一個人都在不耐煩地使用著顯示時間的魔法，場地上隨時可以看到一閃一閃的銀光就好像麻瓜世界的閃光燈一樣。月亮漸漸地被雲朵遮了起來，賽場四周的四盞高亮度魔法燈被點了起來，但即使這樣，中央的巨大迷宮仍舊籠罩在陰影裡。
　　赫敏閉著眼交握著雙手默默地在祈禱，羅恩也緊緊地抓著欄杆，莉莉同樣也十分地緊張，尤其是迷宮裡時不時傳來的吼叫聲。就在十分鐘前，昏迷了的芙蓉被執勤的穆迪教授從迷宮中帶了出來，這讓這種緊張的氣氛到達了頂點……
　　忽然，莉莉感到一陣鑽心地痛，她猛地抓緊了胸口。她感到自己漂浮在半空中，頭頂上是一個由上千條光弧交織而成的金色巨網，巨網的這一邊是哈利，另一邊……是一個看不清面孔但血紅著雙眼的男人——
　　“哈利，堅持住不要斷開……”一個女人的聲音清晰的傳入她的耳中，“你爸爸也來了……他想見你哈利……會沒事的……”
　　是誰？誰在說話？
　　莉莉驚恐地四下尋找，可她只看到了哈利閃著光的眼睛正激動地看著她，就好像那些話是從她嘴裡講出來的一樣……
　　“你很勇敢哈利……”
　　莉莉猛地睜大了雙眼，這聲音確實是從她的喉嚨裡發出去的！緊接著，她感到自己正不受控制地飄到了哈利的身邊，自己的手也不受控制地搭在哈利握著魔杖的手上……然後是一個和哈利像極了的男巫的手覆蓋了上來，然後是更多的手……
　　“哈利，連接斷開後你要立刻找到火焰杯……”那個男巫在對哈利進行指導，莉莉只能被動地聽著，可她卻發現自己無論如何也聽不進去了，巨網的四周圍滿了身穿黑色斗篷頭戴氊帽的巫師，那打扮就跟魁地奇世界盃上遊行的食死徒一模一樣……
　　突然，金光大作，金色的巨網瞬間碎裂。她和那些人一齊向另一邊的氣的快要發瘋了的男人湧了過去，周圍到處都是呼嘯而過的魔咒的聲音，還有那個男人瘋狂地怒吼聲……
　　就在一切重歸沉寂的刹那，她突然聽到了一個無比熟悉的名字——
　　“西弗勒斯，你來晚了。”
　　“主人。”
　　然後是那個無比熟悉的身影……
　　與此同時，魁地奇球場上爆發出了有史以來最熱烈地歡呼聲，而離莉莉最近的赫敏則尖叫了起來——
　　“金妮，金妮！……”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可能要請個假，我外婆出院了要去接她……

　　Chapter 48

　　“對不起”
　　“你省省吧。”
　　“我當時……我真的是……我絕對不是故意要喊你泥巴種的……我只是……”
　　“說漏嘴了？太晚了，西弗勒斯。我給你找了好幾年的藉口……你和你那幫珍貴的小食死徒朋友……你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跟那個人幹了是不是？”
　　“我再也裝不下去了，你選擇了你的路，我也選擇了我的。”
　　……
　　“嫁給我好嗎，莉莉。”
　　“詹姆斯……”
　　“我發誓，這輩子除了你，我是絕不可能愛上別人了。你能……願意給我這個機會嗎？”
　　“好的……我說好的，詹姆斯！”
　　……
　　“莉莉，你不該，你怎麼可以……爸爸病得那麼重……”
　　“求求你佩妮，我不能去……戰爭，那個人……我會給你們惹麻煩的……”
　　……
　　“哈利，媽媽愛你，爸爸也愛你。你要堅強，要勇敢……”
　　……
　　莉莉覺得她頭痛地快要炸開來了，一瞬間所有屬於莉莉.波特的記憶和情感全部向她湧了過來。她不想看，也不想聽，但它們卻絲毫沒有停下來的跡象。漸漸地她覺得她已經分不清自己是誰了，莉莉.伊萬斯？還是莉莉.波特？……
　　———————————————————————————————————————
　　“波比，金妮她……”
　　醫療翼裡，韋斯萊夫人一面擔憂地向龐弗雷夫人詢問莉莉的情況，一面不住地回頭去看。病床上的莉莉緊閉著雙眼，緊鎖的眉頭和顫抖著的身體說明她正承受著什麼巨大的痛苦。病房裡的其他人——哈利、赫敏和一大家子的韋斯萊都像韋斯萊夫人一樣轉過去看龐弗雷夫人。
　　龐弗雷夫人抿了抿嘴，說：“她沒事。”
　　“可是她看上去很……不好。”哈利小聲地說。
　　“我想她只是在做噩夢，醒過來就好了。一會兒等西弗勒斯把藥送過來……”龐弗雷夫人轉過去看哈利，“波特，你應該是最瞭解的，昨天發生的事……讓太多人神經緊張了。我認為你現在最好是回到你自己的床上去，你需要休息。”
　　哈利張了張嘴，又閉上了。他知道龐弗雷夫人是對的，昨天，他的手碰觸到火焰杯之後發生的事——蟲尾巴捂著他的斷臂癱倒在地上，伏地魔血紅的雙眼透過冒著白煙的巨大坩堝興奮地盯著他，服用了吐真劑的小巴蒂.克勞奇……
　　哈利的雙手不自覺地死死捏了起來。韋斯萊先生在他身後抓著他的肩膀，羅恩和赫敏也都站到了他身邊，這讓哈利覺得好受了很多。這時候——
　　“哈利……”躺在床上的莉莉忽然呢喃道。
　　“我在！我在這！”哈利立刻就沖到了床邊。
　　莉莉慢慢睜開了眼睛：“哈利……？”她猛地坐了起來抱住了哈利——
　　“哈利，你沒事，太好了！”她像是想要確定她抱著的是不是真是哈利一樣地推開了他，當看清眼前哈利的臉和他那雙碧綠的眼睛時她又一次緊緊地抱住了他甚至還在親吻他的臉頰，“你做得很好，哈利！你一直都很努力！”
　　哈利愣住了，病房裡的其他人也愣住了。
　　哈利張了張嘴：“金、金妮？”
　　莉莉又把哈利推遠了些，仔細地看著他的眼睛，用只有她和哈利才聽得到的聲音在哈利耳邊說：“記住哈利，媽媽愛你。”那聲音就像是從很遠地方傳過來的回聲，那麼微弱，那麼不真實。但是哈利，他真真切切地聽到了，他睜大了眼睛，甚至忘記了呼吸。可正當他想要確認時，莉莉放下了緊握著他雙臂的手，亮棕色的眼睛變得迷茫了——
　　“哈利？”莉莉皺著眉，她環顧四周——韋斯萊先生和夫人，羅恩、赫敏、比爾和雙胞胎都已經圍在了她的病床邊，沒有人說話，所有人都用那種，帶著擔憂的然而又有些古怪的眼神看著她。
　　韋斯萊先生清了清嗓子，這使得韋斯萊夫人回過了神。她擠坐到莉莉身邊，握著她冰涼的手，擔憂地看著她：“親愛的，做噩夢了？現在感覺怎麼樣？”
　　莉莉艱難地扯了扯嘴角，那笑容比哭好不了多少：“我很好，只是有些累。”她說。之前那些強行灌入腦中的記憶現在又開始不停地在她眼前浮現了——胖夫人肖像邊和斯內普的徹底決裂，噴水泉邊的求婚，佩妮的苦苦哀求，死咒的綠光……畫面在斯內普跪在神秘人袍子底下時最終定格。莉莉抽回一隻手把它藏到被子裡，死死地抓著床單——
　　“如果可以的話……”莉莉垂下眼，長長的睫毛遮住了她的雙眼，“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 她拼命地忍著，她不希望被她現在的朋友和親人們看到她崩潰的樣子。
　　“金妮……”韋斯萊夫人張了張嘴，她求助似地看向了龐弗雷夫人，“波比，金妮她……”
　　龐弗雷夫人會意地點了點頭，她抽出魔杖開始往莉莉身上扔檢測魔咒，幾秒鐘後她收回了魔杖：“她沒事……”龐弗雷夫人歎了口氣，“探視時間到了莫麗，我保證明天你們過來時這孩子又是活蹦亂跳的了。現在都走吧，我的病人需要休息。”
　　韋斯萊夫人還想說些什麼但是被韋斯萊先生攔住了，他帶著自己的妻子率先走出了病房，然後是雙胞胎和比爾，最後是羅恩、赫敏和哈利。哈利在快要走到門口時又折了回來，他把一張空白羊皮紙放在了病床邊的櫃子上。
　　所有人都離開之後，龐弗雷夫人幫著莉莉重新在床上躺好：“好孩子，再忍一會兒，斯內普教授很快就會把穩定劑送過來了。現在閉上眼睛再睡一會吧。”
　　在聽到龐弗雷夫人說到“斯內普教授”時，莉莉的眼睛奇異地閃了閃，但她什麼話也沒說，只是順從的閉上了眼睛。沒過多久她就聽到了門被打開的聲音——
　　“西弗勒斯，”龐弗雷夫人的聲音聽上去有些激動，“魔藥都好了？”
　　斯內普點了點頭，把一託盤的魔藥交到了龐弗雷夫人手中，他的眼睛卻不時地往床上看去。
　　“真是太好了！”龐弗雷夫人接過魔藥，“辛苦你了西弗勒斯，我得去看一下迪戈裡那孩子。這裡就交給你了，靈魂方面的事你比我在行。”她說著便離開了病房。
　　房門“哢噠”被帶上的瞬間，莉莉睜開了眼睛。斯內普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他把屬於莉莉的那瓶魔藥從長袍口袋裡取了出來——“我以為你最好是把魔藥喝了，韋斯萊小姐。”斯內普說，他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低沉冷淡。
　　莉莉坐了起來，平靜地接過魔藥，擰開，喝下，然後平靜地將空瓶子交還給斯內普。她沒有說話，也沒有看他，始終低垂著的劉海擋住了她所有的表情。
　　斯內普也沒有說什麼，收好魔藥瓶之後他就抽出了魔杖往莉莉身上扔檢測魔法。斯內普幾不可查地松了口氣，靈魂似乎是受到了波動但並無大礙，莉莉的情況比他猜想的要好得多。斯內普收回了魔杖，仍舊什麼也沒說就想離開這個地方，看起來一切都將在沉默中結束，他的手已經碰觸到了栗木門的銅把手，可就在這時——
　　“斯內普教授。”莉莉開口叫住了他。
　　斯內普停了下來，卻沒有轉身。
　　“我看到你了。”莉莉說。她抬起頭去看他，亮棕色的眼裡閃著異樣堅定的光芒。斯內普握著把手的手微微顫了下，而莉莉接下來的話更是讓他煞白了臉。
　　“跪倒在那個人的袍子底下。”莉莉說。她的聲音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
　　“你現在該做的休息而不是胡說八道。”斯內普說，他的聲音依舊平靜。
　　莉莉扯了扯唇角：“‘西弗勒斯，你來晚了’……你覺得這句話熟悉嗎，斯內普教授？”她死死地盯著斯內普的臉，它又白了幾分，而黑色的雙眼變成了空洞。莉莉突然覺得自己好像被人施了鑽心剜骨一樣，但她臉上的笑容卻又增加了幾分——
　　“我以為你從來都不是食死徒，但是我現在發現我是大錯特錯了！”莉莉咬著唇，“那個人復活了，所以你迫不及待地跪倒在他腳下去請求他的原諒了，是不是？或者你其實一直在為他工作，就連哈利的名字也是你投進火焰杯的……”
　　“我以為……”斯內普重新站直了身體，臉色也瞬間恢復了原狀就像之前的蒼白是錯覺一樣，“你還需要一些鎮定劑，韋斯萊……”
　　“韋斯萊小姐？”莉莉猛地打斷了他，“是吧，韋斯萊小姐，你又想這麼叫了是不是？”她的眼睛忽然變得狹長，“我再也不想裝了西弗勒斯。讓我告訴你我是誰，我是莉莉，莉莉.伊萬斯！”莉莉一個字一個字地說。
　　斯內普依舊站得直直的沒有半點表情，但他藏在袖子底下死死握著拳的手卻出賣了他。
　　莉莉苦澀地扯了扯唇角：“‘你選擇了你的路，我也選擇了我的。’所以，其實莉莉.伊萬斯這個名字早就不算什麼了。”
　　斯內普覺得心臟像是被人重重地打了一拳一樣，身體變得那麼沉重。他的手重新放到了門把手上，他必須要離開這裡，但他說出的話卻依舊平靜冷淡——“我以為，你的病情需要重新評估，韋斯萊小姐。”他說。
　　當聽到“韋斯萊小姐”這個詞時莉莉又奇異地笑了笑：“西弗勒斯，”她說，她堅定地看著斯內普，“你一直都是食死徒。我會告訴校長先生的，除非……你殺了我。”
　　作者有話要說：這是在虐莉莉啊，有人看出來了沒？哎，各種想死。求留言，求安慰……謝謝冷月悠然的地雷-0-！

　　Chapter 49

　　“我會告訴校長先生的，除非你殺了我。”莉莉淡淡地說，就好像她談論的不是生死而是天氣狀況一樣。但等了很久，斯內普都沒有說話，空氣裡只有門把手被轉動摩擦產生的聲音。
　　“你為什麼不否認！”莉莉等不了下去了，她低聲吼道，而她的聲音完全沒有了之前的冷靜——
　　“全被我說中了是不是？食死徒，那個人的僕人！這就是你為什麼會那麼討厭哈利的原因？你等不及要把他帶給那個人好去邀功領賞了對不對？可是……為什麼會是你？”莉莉死死地咬著唇，淚水在眼裡打轉卻倔強地沒有掉下來，“你告訴我西弗勒斯，為什麼會是你？”
　　斯內普的手再次從門把手上放了下來，在寬大的袖子底下死死地捏緊然後鬆開。他仍舊背對著莉莉，張了張嘴，但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又緊緊地閉上了，纖薄的唇已經完全沒有了血色。
　　莉莉則死死地看著他的背影。她在心裡希望他能反駁她，能告訴她她錯了。但是，等來的還是只有沉默！莉莉突然覺得渾身發冷，她感到絕望了，藏在被子底下的手摸到了口袋裡的魔杖——
　　“以前的泥巴種，現在的血統背叛者……對像你這樣的食死徒來說又有什麼兩樣呢。所以，如果你不想暴露……就拿起你的魔杖！” 莉莉冷冷地說，她已經站到了地上而她的魔杖則直直地對準了斯內普。
　　斯內普深深地吸了口氣，終於轉了過來，但是雙手依舊藏在袖子底下。他眯著眼看著正對準了自己的莉莉的魔杖——
　　“我可以理解為你是準備襲擊教授了，韋斯萊小姐？讓我想想，”斯內普一邊緩慢地說著，同時慢慢地朝莉莉走過去，“以你現在的水準和糟糕的靈魂狀態……一個昏昏倒地？或者半個繳械咒？”
　　莉莉往後退了一步，身後就是病床。懸殊的身高差距讓她不得不抬起頭仰視面前這個給她帶來了巨大壓迫感的黑衣教授，她知道她沒有一點勝算，但她的魔杖依舊直直地指著他。她一點也不害怕，她有的只是痛苦和絕望——
　　“Petrificus Totalus（統統石化）——”她喊道。
　　斯內普的手終於動了，帶著他的魔杖輕輕一揮，魔咒的藍光便在他身前消失殆盡。魔咒被抵消時迸發出的白光讓莉莉看清了斯內普的臉——陰沉的、沒有血色的，黑色的雙眼裡閃過一絲痛楚，只是那麼一瞬快得讓莉莉以為是她的幻覺。莉莉的手跟著僵了僵，然後反手又是一條魔咒朝斯內普扔了過去……然而就像斯內普之前想要說的那樣“她現在的水準和糟糕的靈魂狀態”根本支撐不了連續魔咒的使用，藍光離開她的魔杖的瞬間，她踉蹌了下，但還是倔強地站住了。
　　對面，斯內普的魔杖又只是輕輕一揮，魔咒再次被擊退。就在莉莉想要第三次揮動魔杖時他的嘴唇動了動——“不！”他說。隨著一道白光，莉莉手中的魔杖飛了出去，高高地甩到空中然後落進了斯內普手中。
　　莉莉的臉上沒有辦法訝異，反而她的唇角勾起了一個奇異的弧度。然後她的身體搖晃了下，最終因為魔力紊亂而倒了下去。她卻不知道，她沒有倒在地上，也不是在床上，而是倒進了之前魔杖相向的斯內普的臂彎裡——
　　等她再次醒過來時已經是深夜了。沉寂的房間，頭頂花白的天花板和枕邊她的魔杖，有那麼一瞬間莉莉以為她是在做夢。之前的一切——魔咒事故，變成了金妮.韋斯萊，朝她吼叫的佩妮，跪在神秘人袍子底下的西弗勒斯……不過是她的夢境。她眨了眨眼，因魔力紊亂而產生的劇烈疼痛以及嘴角苦澀的穩定劑的味道將她拉回了現實中。窗邊，窗簾因為風的緣故“嘩嘩”作響。
　　莉莉掀開被子下了床，就像之前每一天一樣她又一次站到了窗邊，她伸手用力一推，將窗戶全部推開——
　　「你選擇了你的道路，我也選擇了我的。」
　　「西弗勒斯，你來晚了。」
　　——這就是原因！
　　莉莉的手死死地抓著窗臺的邊緣，她應該馬上就去告訴鄧布利多校長，但她的腳像是在地上生了根一樣無法挪動分毫。之前在這個房間裡爭執的畫面開始在她的腦海裡變得清晰可見——她知道了他的秘密，他本可以輕而易舉地殺死她，但他卻沒有那麼做……而唇邊穩定劑的苦澀……莉莉因為這個困惑地皺起了眉……而他從始自終叫的都是“韋斯萊小姐”。
　　莉莉慢慢地將雙手肘支撐在了窗臺上，腦袋枕在雙臂間只露出一雙眼睛。忽然眼前一個黑影閃過，莉莉猛地直起了身體，她的唇角漸漸上揚，這一回她是真心地笑了——
　　“嘿，我看到你了。”她喊道。
　　大鳥並沒有落下來，它開始在莉莉頭頂上盤旋，這樣的盤旋比之前每一次的次數都要多，像是準備離開卻又在最後關頭折了回來。莉莉什麼話也不說只是根據它的移動調整著自己視線的方向，但她的心情確實也是每一次靠近和遠離忐忑著的。
　　終於，它還是落了下來，又是選擇在了離莉莉最遠的角落裡。
　　莉莉扯了扯嘴小心翼翼地問它：“嘿，還在生氣嗎？”大鳥自然是無法回答她的，它只是伸了伸爪子將窗臺抓牢了些（醫療翼的窗臺要比格蘭芬多塔樓的窄得多）。莉莉不著痕跡地往它那邊挪了挪，輕輕歎了口氣：“你現在都是從這邊飛去禁林的嗎？所以我才等不到你……”大鳥專注地盯著另一邊的窗簾……
　　莉莉抿了抿嘴，手很自然地撫上了它的背翎：“你是不是也會被派去給那個人送信呢？還是我看錯了，出現了幻覺……或者連她的記憶也是錯的……”
　　“‘你選擇了你的路，我也選擇了我的。’”莉莉死死地皺著眉，她轉過去看手底下又一次僵住了的大鳥，“如果是我……也會那樣說嗎？會嗎……”她像是在問它，但更多得是在問自己。
　　大鳥依舊沉默，但身形卻越加僵硬了幾分。莉莉也沒有再開口說話了，只是站在那呆呆地看著窗外像是陷入了沉思。這樣的沉默持續了大約一個小時，大鳥伸了伸爪子離開了莉莉的手，然後撲騰著翅膀沒入了夜幕中。莉莉也終於回了神，她在往床邊走的時候無意間看到了床邊櫃子上哈利留在那的空白羊皮紙，只是看了一眼她便知道那是什麼了。
　　莉莉把它展了開來，她拿起枕邊的魔杖用魔杖尖輕輕碰觸它——
　　“我莊嚴的宣誓我不幹好事。”
　　像蜘蛛網一樣細細的墨水線立刻從她魔杖剛才碰觸過的地方開始出現，並且漸漸地蔓延至整張羊皮紙的每一個角落。這上面的每一個黑點都代表了這所學校裡的每一個人，它是霍格沃茲的活點地圖。
　　莉莉隨意地在這張地圖上看著，只不過她又只是用了一眼就看到了一個名字——西弗勒斯.斯內普。莉莉迅速地從那上面挪開了眼，卻又猛地回過去找——前一刻那個黑點還在斯普勞特教授的溫室那邊，這一刻竟然已經在地下室了，很快地它就顯示已經在了魔藥教授的辦公室裡。莉莉眨了眨眼，是幻影移形？不，霍格沃茲禁止幻影移形！那麼是她出現了幻覺？
　　莉莉不受控制地看著代表著斯內普的那個小黑點，很長時間它都顯示了他一直站在原地，久得莉莉都以為這地圖出了問題。她疑惑地去看別的黑點，哈利在房間裡，他的小點顯示他一直不停地在某個狹小的空間裡不停挪動（床上翻來覆去）；鄧布利多在他的辦公室裡，還有一個顯示著康奈利.福吉的黑點在他面前不停地來回移動……莉莉回過頭來去看斯內普，那個黑點竟已離開了辦公室現在已經到達了一樓通往二樓的樓梯口位置。
　　莉莉捏了捏手，一個念頭迅速地在她腦中形成——她得跟著他。
　　莉莉一把抓起攤在桌上的活點地圖，然後從手袋中拿出她還沒有來得及還給哈利的隱形斗篷罩在了身上，直接推門離開了病房。
　　她在隱形斗篷的幫助下一路疾走，到最後她已經忍不住跑了起來，但顯示著斯內普的黑點卻比她更快些，在莉莉還在六樓的時候，他已經到達了八樓最西面校長辦公室的下面。而此時，莉莉卻不得不為了躲避費爾奇和他的貓在六樓的一間廢舊教室裡停下了腳步。看著已經進入了校長辦公室的斯內普，她越發焦急了，等到管理員一走過她便又跑了起來。當她跑到那只滴水獸面前的時候——
　　“你其實可以通過壁爐直接回到魔法部的，康奈利。”
　　是鄧布利多的聲音，莉莉立刻退到了牆腳後面，下一秒，滴水獸便分開了跳到了兩邊，鄧布利多和福吉從後面走了出來。
　　“不，阿不思，”福吉說，他顯得極為慌張，“我得再去確認一遍，小巴蒂.克勞奇……他說的那些會給民眾帶來多大的恐慌，我得再去確認下……”
　　莉莉慢慢從他們身後挪到了滴水獸旁邊，一個閃身她便通過了它們，他們倆誰也沒有發現她。然後是螺旋而上的樓梯，她又低頭確認了一眼，斯內普還好好地站在鄧布利多的辦公室裡。她輕輕地吸了一口氣，褐色的櫟木門已經出現在了她的眼前，而讓她驚喜的是，它竟然是微微敞開著的。身後傳來的鄧布利多的腳步聲讓莉莉不敢有半點遲疑，她迅速地側身閃進了辦公室裡。
　　斯內普站在圓形辦公室的落地窗前，他像是有所察覺一樣地回過了頭，這讓莉莉屏住了呼吸。但好在，鄧布利多適時地推門走了進來——
　　“哎西弗勒斯，你為什麼不坐下呢？”鄧布利多很快便坐到了他的位置上，他看上去很疲憊，“康奈利終於接受了現實，他這些年越來越迷戀他的官職了，這差點讓他失去了應有的判斷力。”鄧布利多說，“幸好，最終結果是好的。我有理由相信明天早上所有人都能知道伏地魔回來的消息，並會對此有所防範。”
　　莉莉注意到斯內普在聽到“伏地魔”這個詞時身體忍不住顫抖了下，但他很快就控制了下來。莉莉也曾在莉莉.波特的記憶中看到過很多次類似的情景，似乎在她臨近畢業的時候“伏地魔”就逐漸演變成了一個不能提的名字。
　　而落地窗邊，儘管鄧布利多說了但斯內普仍舊沒有坐到椅子上，他只是從落地窗前離開了走到了椅子旁邊。鄧布利多也只是抿了抿嘴，沒有強求。他將手肘撐在了辦公桌上，十根手指對在了一起放在了下巴下面：“那麼西弗勒斯，伏地魔大人又有了什麼新的指令？”
　　斯內普又忍不住瑟縮了下，而莉莉更是驚地睜大了眼睛，她的腦子裡空白一片然後漸漸地出現了一個定論——校長先生他知道！
　　“他要我繼續留在霍格沃茲，他要瞭解你、鳳凰社以及哈利.波特的全部資訊。”斯內普機械地回答著。他的答案讓鄧布利多滿意地點了點頭，卻讓莉莉捂住了自己的嘴。
　　“這麼說他沒有因為你的遲到而不信任你？”
　　“是的，”斯內普平靜地說，“我對他說我是為了取得你的信任才在聽從了你的命令之後才會晚了一個小時到達。他信了，並且對我說除非是他單獨的召見，以後的食死徒集會我都不用參加。”
　　“這很好，聽起來他很信任你。”鄧布利多說，“沒有比這更好的消息了。”
　　“可是她看見了！”斯內普一直平靜的臉上出現了裂痕。
　　“她？”鄧布利多訝異地抬起了頭。
　　斯內普吸了一口氣：“莉莉。”
　　站在角落裡的莉莉同時倒抽了一口涼氣，她的腦子轟得一聲再一次炸成了空白。她該慶倖她之前一直捂著嘴，而此時鄧布利多的鳳凰又恰巧咬斷了一截魚骨頭。
　　“莉莉。”鄧布利多重複了一遍，重新低下了頭，“哈利是說過，在兩支魔杖發生連接的時候他看到了他媽媽……可能是因為靈魂相通的關係……她還知道了什麼？”
　　“她……”斯內普的眼裡閃過一絲痛楚，“似乎是知道了以前的事。”
　　“以前的？哦……”鄧布利多微微皺著眉，“波比之前也跟我說了之前在醫療翼的事……這麼說她應該是通過靈魂連接得到了一些記憶……”
　　斯內普把臉別到了一邊。
　　鄧布利多歎了一口氣：“西弗勒斯，你難道打算一直瞞著她嗎？
　　斯內普的身體僵了僵：“我已經害死過她一次了，鄧布利多！”他的聲音也變得不再那麼平靜了，“這一次，絕不！”
　　“過了那麼久，你還是……”鄧布利多又歎了口氣然後語重心長地說，“那孩子她很聰明，她比我們想像的要聰明地太多太多，她遲早會發現的。”
　　“鄧布利多，你答應我的！你難道想反悔嗎？”斯內普忽然低吼道。而此時的莉莉已經靠著牆慢慢地滑坐到了地板上。
　　“你今天來是特地跟我確認這個的吧？”鄧布利多說，“既然你堅持的話，我會遵守我的諾言……但我不能保證那孩子自己不會發現。”
　　“她不會……”斯內普的聲音沉了下來，他再次把臉別開了。
　　鄧布利多的眼睛閃了閃：“其實你有更好的選擇不是嗎，西弗勒斯？一個咒語，一忘皆空。”
　　“你瘋了嗎鄧布利多！”斯內普無法控制地吼了出來，“她現在的情況……我怎麼能……而且她是莉莉！她是莉莉啊！”
　　鄧布利多笑了笑：“西弗勒斯，你愛她。你該跟她說的。”
　　斯內普的身形頓了頓：“是……”他輕聲地呢喃。
　　鄧布利多沒有再說話，而斯內普也只在原地站了幾秒便轉身大步流星地朝門口走去，然後他毫不遲疑地甩門而出。圓形的校長辦公室再次變得沉默了，良久——
　　“那麼孩子，”鄧布利多忽然對著門邊角落的方向說，“你都聽到了？”
　　隱形衣漸漸滑落，莉莉的身影慢慢的出現在了辦公室裡。她仍舊癱坐著維持著死死捂著嘴的姿勢，只不過之前那一整天都倔強地在眼裡打轉的淚水此刻卻已經佈滿了她的臉頰……
　　作者有話要說：= =！真相啊，就是要置之死地而後生啊……這一章碼得真痛苦：半夜12點不到醒過來，1個小時候我女兒嚎了……然後哄她，自己先睡著了（捂臉）……再然後2點半又醒了，這回堅持了2個小時……繼續哄她……然後就倒了5點了……終於趕出來了……親們，能賞多幾條留言麼（寬麵條淚）

　　Chapter 50

　　“那麼孩子，你都聽到了吧？”鄧布利多溫和地說。
　　莉莉低著頭慢慢從地上站了起來，等到她再次抬起頭時淚已擦乾，除了眼睛周圍形跡可疑的紅腫她之前的失態和強烈的情感外露已經完全看不到了——
　　“先生，”她說，看著鄧布利多帶著淺淺的鼻音，“你們說的都是真的？西弗勒斯他一直在為你工作？”
　　“坐吧孩子。”鄧布利多伸手點了點他對面的位置，一直等到莉莉妥協地坐了上去他才重新開口，“你聽到的都是真的。”
　　“他仍舊還是食死徒？”莉莉小心翼翼地問。
　　鄧布利多點了點頭。
　　“為什麼？”莉莉的聲音奇異地上升了，“為什麼？！”她重複道，“我是說他在為你工作，為什麼他還必須回到那個人的身邊？”
　　鄧布利多張了張嘴卻一點聲音也沒發出來。
　　莉莉皺起了眉，她的大腦終於能正常工作了她開始回想之前聽到的——
　　“難道他是在為你做密探？”莉莉睜大了眼睛。
　　鄧布利多沒有立刻作出正面回答，反而從抽屜裡抓了一大把推到了莉莉面前：“要來點巧克力嗎？”但莉莉臉上的表情迫使他訕訕地把它們重新摟到了自己這邊，“好吧孩子，你說對了一半。”鄧布利多說，“伏地魔把他派到霍格沃茲來打探我們的資訊，但他錯了，因為西弗勒斯一直站在我們這一邊。”
　　“所以他是……雙面間諜？”莉莉的身體已經忍不住顫抖了。
　　鄧布利多點了點頭：“現在伏地魔復活了，西弗勒斯變得至關重要但同時他的處境也變得非常危……”
　　“可是，為什麼他要這麼做？”莉莉突然打斷了鄧布利多，“即使他不那麼做，您也應該有辦法打敗那個人的，是吧？”
　　鄧布利多抿直了嘴的同時沉默了下來，他那雙閃著光的湛藍色眼睛看著莉莉仿佛能夠將她看透。不過莉莉卻毫不膽怯地與他對視著，她是真的太想知道那是為什麼了。鄧布利多不自覺地歎了口氣：“因為一些原因，一些只有他能做到的原因。”他看著莉莉溫和地說，“我已經允諾了什麼也不說，所以……或許你可以自己去問西弗勒斯。”
　　一說到要讓她去問斯內普，莉莉便把臉別了過去。一時間愧疚、難過、不舍……堵滿了她的胸口，她知道她該去道歉，但她腦中的問號卻越來越多——為什麼他明明知道自己是莉莉了卻一直不肯承認……而“害死過她一次”又是怎麼回事……至於那個“他愛她”，莉莉下意識地把它放到了心底。
　　“莉莉，”鄧布利多忽然說，他的表情異常嚴肅讓莉莉不由地坐直了身體，“西弗勒斯的事現在只有我跟你兩個人知道。你能給我一個保證嗎，保證不將這件事告訴第三個人？這很重要，非常重要……關係到西弗勒斯的性命。”
　　“我保證，先生！”莉莉認真地點了點頭。鄧布利多則滿意地剝了顆巧克力塞進了嘴裡。
　　然後，當莉莉渾渾噩噩地回到醫療翼時，已經是早上了。龐弗雷夫人正叉著腰站在她的病房門口——
　　“親愛的小姐！”龐弗雷夫人氣急敗壞地說，“半個小時前我就已經站在這了，你最好能解釋清楚你去哪了？……作為一個病人，你對你自己實在是太不負責任了！”
　　“我很抱歉夫人，”莉莉低著頭小聲地說，“我只是出去逛了一下，早上的空氣很好。”
　　龐弗雷夫人推開門側身示意莉莉先進房間，她在莉莉之後進去並隨手帶上了門。她沉著臉看著莉莉重新回到床上然後將一瓶紫色的魔藥遞到了她手上：“早上的空氣是很好！”她說，她看上去依舊很氣憤，“但是也請你看看你是穿著什麼出去的……睡衣！我不得不在你今天的藥單里加上感冒藥水了我親愛的韋斯萊小姐！”說著她從口袋裡掏出另一個魔藥瓶撅著嘴也遞到了莉莉面前。
　　莉莉順從的接下，擰開，然後喝了下去。她的耳朵開始“呼呼”地冒起了白煙，她看上去傻極了但莉莉只是低著頭似乎對此毫不為意。看到了莉莉的順從龐弗雷夫人也沒有再說什麼了，只是嘟囔了一聲，類似是要給可憐的迪戈裡送藥讓莉莉好好休息之類的話便離開了病房。
　　等到耳朵裡的白煙消停下去後，莉莉覺得手指重新變得溫溫的了。雖然現在已經是六月底了，清晨的空氣還是很涼，尤其是城堡陰沉的地下室。而之前的一個小時，她起碼“路過”了那裡四趟……莉莉歎了口氣，伸手拿被子蒙住了腦袋。
　　到了早上八點，哈利、赫敏和羅恩走了進來。之前龐弗雷夫人已經進出這裡三次了，每一次都能讓莉莉聽到哈利他們哀求她讓她放他們進來的對話聲，這一次他們總算是成功了。哈利一見到莉莉就沖了過去，卻在離床還不到三碼的位置停了下來。他小心翼翼地看著莉莉，連說話都顯得有些語無倫次——
　　“你、啊，還好吧？”他問道。
　　莉莉笑了笑：“還不錯。”她當然知道哈利這是怎麼了，看來昨天她剛醒時的混亂對哈利的影響很大。
　　“那就好。”哈利的手又不自覺地撓了撓頭發，語氣裡稍微透露著一些失望，然後就沉默了下來。
　　“嘿夥計，你這是怎麼了？”羅恩用手肘撞了下哈利，“你之前看上去好像有很多話要說啊，真是搞不懂你。”他聳了聳肩膀轉向了莉莉，“金妮，媽媽讓我告訴你，因為一些事情他們先回去了。霍格沃茲特快推遲了十點發車，我想如果你現在回去收拾東西的話，你可以和我們一塊回去。昨天龐弗雷夫人說你今天可以出院的，是吧赫敏？”
　　“對的。”赫敏點頭說。
　　這時候龐弗雷夫人正好第四次走進來，她把裝滿了魔藥瓶的託盤放到了一邊：“我很抱歉孩子，”她看著莉莉說，“我想你又得錯過火車了。你的魔藥還沒好……你知道的它一直由斯內普教授……我想下午或者明天……”
　　當另外三個人都露出了遺憾和失望的表情時，莉莉的眼睛出人意料地彎了起來：“我知道！”她輕快地說，“我可以等的。”
　　“好孩子！”龐弗雷夫人欣慰地說，“我已經跟鄧布利多說了，會有人把你安全送回家的，他會安排好的。好了，我去看下迪戈裡，你們幾個注意點時間，別誤了火車。”最後這一句她是對著哈利他們說的。
　　“迪戈裡？說的是赫夫帕夫的塞德里克.迪戈裡嗎？”等到龐弗雷夫人離開房間後莉莉問哈利。由於她的昏迷，她對之後發生的事完全不知情。
　　“沒錯，就是塞德里克。”哈利回答說，“比賽的時候他被小巴蒂用了奪魂咒，他攻擊了芙蓉、克魯姆，最後把我直接扔到了火焰杯上……後來據說他被三頭巨犬咬傷了。火焰杯其實是個門鑰匙……”
　　莉莉眨了眨眼：“門鑰匙？通往……伏地魔？”
　　哈利點了點頭：“他復活了……”
　　哈利開始跟莉莉詳細說起了他那天晚上的驚心動魄的經歷。羅恩在聽到“伏地魔”這個名字時像絕大多數巫師那樣瑟縮了下，然而接下來他卻不由自主地翻了個白眼：“之前誰問他那天的事，他都一副‘求求你放過我吧’的樣子；可是現在……”他看了眼赫敏小聲地問，“哈利他這是怎麼了？”
　　“你最好別知道。”赫敏眯著眼輕描淡寫地說。
　　分別的時刻終於到了。哈利他們幫著莉莉把她的那些慰問品搬回格蘭芬多塔樓之後就各自拿上了行李，夜騏馬車已經在城堡外面的草地上等著了。莉莉坐在窗臺上看著他們乘坐的馬車緩慢地離開，等到那幾匹神奇的動物和它們拉的馬車消失在她的視線中消失後，莉莉也開始打包起了自己的行李。
　　先前，當她離開醫療翼的時候龐弗雷夫人告訴她，下午她的魔藥就好了而且也同樣在下午校長安排了一位教授送她回家。從早上開始她就一直消化哈利告訴她的事，血、肉和骨頭，食死徒以及復活的伏地魔……而現在她不得不考慮接下來的事了，她的魔藥和幫她配置魔藥的魔藥教授……而且她相信，如果是校長的安排，那麼送她回家的一定也還是她的魔藥教授！她默默地向著，她的手也默默地握成了拳……
　　吃過午餐後莉莉就提著行李站到了胖夫人的肖像旁邊，她一邊心不在焉地跟畫像們聊天一邊時不時地往樓梯下面張望，她果然沒有猜錯！那抹純黑還是出現在了她的視線中——
　　“西、斯內普教授……”莉莉懊惱地皺了皺眉，為自己莫名地改口。
　　斯內普抿著嘴什麼也沒說，他把莉莉的魔藥遞到了莉莉手中，然後漂浮起莉莉的行李和貓頭鷹就率先走下了樓梯。莉莉的神情暗了下來，很快的，前面的人雖然還是背對著她但卻已經停下了腳步像是在等她，莉莉的眼睛一彎便跟了上去。
　　現在，情形變得跟去年這個時候一模一樣了：斯內普和莉莉，相距不到三碼，一前一後，在城堡空蕩蕩的走道上快速地走著，然而他們的心境卻和前一年完全不同了——莉莉咬著唇，時不時地抬頭看一眼前面人的背影，她雖然已經下定決心了一時間卻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斯內普則完全放空了大腦，如果有人能看到他的正面，那麼必定只能看到一張面無表情的臉和一雙空洞的眼。
　　這樣的沉默一直到他們走進地下室斯內普的辦公室——
　　辦公室的門被關上了，斯內普再一次把裝著飛路粉的盒子遞到了莉莉身前：“格裡莫廣場十二號。”他平靜地說。
　　莉莉愣了愣，沒有動。
　　“格裡莫廣場十二號，韋斯萊小姐。”斯內普重複道，他還是像去年那樣從頭到尾都沒有去看莉莉。
　　莉莉仍舊沒有動，但她卻因為他的那聲“韋斯萊小姐”而捏緊了雙手——“我全都聽到了。”她說，聲音不大卻異常地清晰。
　　斯內普的眼睛閃了閃，他仍然執著地舉著裝有飛路粉的盒子並看著它。
　　莉莉慢慢揚起了頭堅定地看著斯內普：“我都聽到了，昨天你和鄧布利多校長說的那些話。”
　　斯內普的表情出現了一瞬間的空白，但很快恢復了原狀，他的眼睛也仍死死地盯著手上裝有飛路粉的盒子。
　　“你是不是一定要我說得更清楚些才肯承認呢？那麼好吧，”莉莉咬著唇，“昨天我跟著你進到了校長辦公室，我在隱形衣裡面。你和校長的對話，我全部都聽到了，一字不漏！”她死死地盯著斯內普的眼睛，一個字一個字地說。
　　斯內普平靜的表情瞬間崩裂了，但他卻又很好的控制住了，猛烈收縮了的瞳孔也恢復成了之前的空洞——
　　“韋斯萊小姐，”他說，他的嘴是那麼得乾澀，“看來魔藥對你完全沒有……”
　　“我不是什麼韋斯萊小姐！”莉莉吼了出來，她已經完全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情緒了，亮棕色的眼睛也蒙上了一層霧氣，她慢慢地低下了頭——
　　“我告訴你我已經全部知道了！……我知道你是食死徒，我也知道你在為校長、為鳳凰社工作！我知道你是雙面間諜……我還知道你明明知道我是誰，卻一直裝作不知道！……昨天我說的那些話……你為什麼不反駁，為什麼……西弗……？”
　　一直低著頭的莉莉不知道，她每說一句話，斯內普的臉便白一分雙手也捏緊了一分。當最後，她叫出“西弗”這個昵稱時，斯內普手上一直舉著的已經成皺成團狀的盒子掉落了，砸到了地板上，裡面亮白色粉末飛濺起來，沾滿了兩人的長袍下擺。
　　沉默漸漸地蔓延開來，很長時間裡狹小的辦公室只聽得到兩人微弱的呼吸聲，慢慢地這中間夾雜起了莉莉壓抑著的抽泣聲——
　　斯內普覺得心臟又被狠狠地砸了一拳，他向她伸出了手，然後收回無力地垂在身側，手掌在寬大的袖子底下死死地捏成了拳。“所以……”他說，那聲音嘶啞得讓他原本蒼白的臉愈加白了幾分。他鬆開了手，然後再一次緊緊抵捏成了拳，仿佛這樣才能夠給他足夠的力量來完成他想說的那句簡單的話——
　　“所以，”他重複道，“你都知道了。”
　　莉莉在斯內普前一次開口時就已經抬起了頭，現在她直直地看著他並異常堅定地點了點頭。沉默又一次蔓延開來，但這一次並沒有太久。莉莉吸了一口氣——“但是西弗勒斯，你明明認出了我，卻一直不對我說，為什麼？”
　　斯內普的視線落到了莉莉臉上，這是今天他第一次正視她。“因為……你是莉莉，”他說，唇角扯著一抹苦澀，“你說‘不用’。”
　　莉莉的的臉猛地漲得通紅，她呆呆地看著斯內普，想著她什麼時候說過“不用”，她明明那麼想他能認出自己……她的臉突然白了一下，她想起來了，她只對鄧布利多校長說過“不用告訴他”……
　　“我……”莉莉語塞了，她覺得周圍的空氣突然變得很熱很熱，卻仍執著的或者說下意識地看著斯內普。“我收回，西弗勒斯！”她突然很大聲地說，“連同昨天說的話一起收回！”
　　作者有話要說：這一章內容提要無能了……事實上碼得也很無力……筒子們！求留言啊！順便送上專欄，包養我吧，眼看專欄收藏就能100了……(>_<)……</embed

　　Chapter 51

　　莉莉紅著臉，突然很大聲地說道：“我收回，西弗勒斯！連同昨天說的話一起收回！”話一出口，莉莉就像是被自己這樣的大聲給驚到了一樣的睜大了眼睛，然後猛地低下了頭像是瞬間失去了去看斯內普的勇氣。莉莉喘著氣，拼命地低著頭，過了好一會兒——
　　“我……”她小小地吸了一口氣，屏住，然後重新慢慢地抬起頭，“我收回，可以嗎西弗……”
　　隨著心臟猛地收縮，斯內普的身形明顯地一滯，有些什麼東西暖暖的，順著血液擴散到身體的各個角落……他發現自己的視線已經無法從眼前這雙亮棕色的眸子上移動分毫了——
　　“可以……”他軟軟地回答。或許他根本就沒意識到他自己說了什麼，在他眼裡，那雙亮棕色的眸子因為他的回答而重新變得神采奕奕了，這樣就足夠了。
　　莉莉的眼睛彎起了一個漂亮的弧度。沉默又一次在這個狹小的空間裡蔓延開來，比之前的每一次都要來得長，周圍卻已經沒有了令人窒息的束縛感只是他們都覺得空氣莫名地在逐漸升溫……
　　起先，誰也沒有把視線移開，但當莉莉的小貓頭鷹拍打籠子的聲音打破這份沉默讓他們終於回神時，他們同時別開了眼。這下，連平時習慣於陰沉著臉的魔藥教授削瘦的臉上，也湧起了一陣可疑的紅潮。
　　“西、西弗勒斯。”莉莉忽然開口，卻又不自覺覺得有些好笑。面對這個無論氣質、身高和性格都跟以前完全不同的，並且自己已經喊了近兩年“教授”的西弗勒斯.斯內普……她突然覺得當著他的面重新改口叫回他的教名變成了一件挺困難的事，不過自己卻是真心想這麼做也打算這麼做了。
　　斯內普也因為這一聲“西弗勒斯”而終於又把視線轉了回來，但是他的表情也不自然地扭曲了下，想笑卻笑不出來，他已經快忘記怎麼笑了……
　　莉莉清了清嗓子：“好吧西弗勒斯，我想我是不會在私底下再稱呼你為‘斯內普教授’了。”她說，緋紅著臉看著斯內普，“我們還是朋友，最好的朋友，對嗎？”
　　斯內普的手又一次在袖子底下捏成了拳，然後放開，同時他也幾不可查地點了點頭。他的表情終於變得緩和了些，這是十九年來他第一次真正的緩和。他直直地看著莉莉重新重重地點頭，讓她的臉變得更紅了。
　　莉莉不自然地別開了臉，她聯手都不知道該放在哪裡了。潛意識裡她竟然開始對只是“最好的朋友”感到了不滿足，之前被她藏在心底的那句“愛她”在這一刻竟然自動泛了上來，莉莉閉著眼睛輕輕了甩了甩腦袋，重新將它壓了回去——西弗勒斯當時沒有回答，不是嗎①——
　　“我……”莉莉咬了咬唇，她再次語塞了，這一次她臉視線都不知道該往哪放了。“我想知道你為什麼會去做雙面間諜？”這個問題突然脫口而出，莉莉自己的表情也空白了下。斯內普更是煞白了臉，他的眼裡閃過痛楚，他看著她，張了張嘴：“你想知道？”
　　莉莉點了點頭，然後快速地說：“不，如果你不想說的話！”
　　斯內普輕輕歎息了下：“因為哈利.波特。”他的表情扭曲了下，補充道，“他是莉莉.波特的兒子。”
　　突然，莉莉覺得她心底的哪個地方崩塌了。鄧布利多先前說的話現在清晰地在她腦中重播——「因為一些原因，一些只有西弗勒斯會去做的原因」……伏地魔回來了，所以作為之前公認的還是嬰兒時就打敗了他的小救世主哈利.波特的處境就變得極其危險了。所以……
　　莉莉的眼睛黯了下去——所以……是因為莉莉.波特的兒子，因為是她的兒子所以他就心甘情願地把自己推到了這樣危險的境地……而當她想到哈利時，腦中屬於莉莉.波特的記憶和情感也一起泛了出來——
　　“哦……”莉莉壓下了心底悶悶得感覺，輕歎了一聲便又沉默了下來。
　　莉莉的沉默不語讓已經成年了的、身為魔藥教授的斯內普感到手足無措了，他已經維持直直站立地姿勢很久了，莉莉也一樣。他看了眼近在咫尺的沙發又看了眼站著的莉莉……他伸了伸手，又放下了……
　　“那麼西弗勒斯……”莉莉忽然說，“你是什麼時候認出我的？”
　　“去年……”斯內普說，她叫他名字時，他的嘴角不自覺地往上彎了彎，“去年，你的守護神……我認出來了。”
　　“哦！竟然已經有一年了！”莉莉眨了眨眼，“守護神咒，我們一起練習的呢，我記得我的守護神成型的時候你得還差一點……它會是什麼呢？”
　　斯內普滯住了，如果……如果她要求自己演示……他的手心不爭氣地冒出了汗……萬幸的是莉莉並沒有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糾結，她又想到了另一個問題——
　　“上一次……”她異常認真地問，“你對馬爾福說的‘不許說那個詞’……是‘泥巴種’嗎？”
　　斯內普呆了呆：“是……”他說。然後他在莉莉臉上看到了明豔的笑容，他頓時覺得整個人都輕鬆了……就在這時，辦公室的壁爐突然“噗——”的一聲燃起了綠色的火焰，鄧布利多的臉出現在了火焰中——
　　“西弗勒斯，啊孩子，你們都在啊。”那張老臉笑眯眯地說，“莫麗讓我來問一句，西弗勒斯你準備什麼時候把她女兒送過來。”
　　斯內普的表情瞬間就變了，他看了眼灑了一地的飛路粉魔杖在手中輕輕一轉，一地狼籍立刻恢復成了原狀。“現在！”他快速地說。鄧布利多的老臉笑了笑隨著火焰的熄滅一起消失了。斯內普把重新回到手上的盒子遞到了莉莉面前，“格裡莫廣場十二號。”他軟軟地說。
　　……
　　……
　　一陣眩暈之後，莉莉從這個完全陌生的壁爐裡跨了出來，還沒等她完全反應過來，一個人就把她一把摟進了懷裡，——
　　“哦，金妮親愛的，你終於來了！”韋斯萊夫人激動地說。她把莉莉推開了一些，仔細地上下打量她，“我都快擔心死了，你看上去又瘦了些，晚餐有你最喜歡的蛋糕。”這時候，又有一些人走進了這間房間——赫敏、羅恩和莉莉的雙胞胎哥哥，不過除了赫敏之外其他三個又很快撤回了門口，因為——
　　“嘭——”的一聲，壁爐裡又亮起了綠色的火焰，魔藥教授從裡面跨了出來……
　　“哦西弗勒斯，真是太謝謝你了。”韋斯萊夫人感激地看著斯內普，指了指右邊的那堵牆，“他們在等你，會議很快就開始了。”
　　斯內普“嗯”了一聲，在和莉莉交換了一個眼神後便大步地走向門口。雙胞胎和羅恩趕緊側身貼著門板給他讓路——
　　“我的天呐！”羅恩誇張地吞了吞口水，“金妮，你怎麼每次都能跟斯內普扯上關係！”
　　“羅恩！”韋斯萊夫人不悅地皺了皺眉，“西弗勒斯是個不錯的人，就是看上去陰沉了點。關鍵，他還是你們的教授！行了，好好幫你們的妹妹搬下行……咦……金妮，你的行李呢？”
　　莉莉呆呆地搖了搖頭。
　　“我……”赫敏說，她像上課時那樣舉起了手，“我看到斯內普教授出門的時候身後漂浮著兩隻箱子和一個裝有貓頭鷹的籠子……如果我沒有看錯，那只小貓頭鷹好像是洛克……”
　　喬治和弗雷德相互看了眼，開始拼命地點頭——剛才的不是錯覺，他們也看到了！
　　莉莉和韋斯萊夫人都愣住了。
　　韋斯萊夫人清了清嗓子：“可能是西弗勒斯趕著去開會，所以忘記了？”她撇著腦袋心裡也打著問號，“……行了，都上樓吧，會議結束後就開飯！”她轉向莉莉，“親愛的，你和赫敏一個房間。別擔心，我會幫你把行李拿回來的。至於其他的……我想赫敏會幫助你弄清楚的，好了，我必須得趕過去了，我是說會議！我們晚上聊好嗎？”
　　莉莉“恩”了一聲，韋斯萊夫人便急匆匆地離開了。喬治和弗雷德朝她眨了眨眼，賊頭賊腦地跟在了韋斯萊夫人後面，隨後，羅恩也貓著腰追了出去。
　　“他們准又是去偷聽了。”赫敏聳了聳肩，“一個上午了，從來沒有成功過！走吧，我帶你去房間。”
　　莉莉點了點頭。
　　赫敏帶著她走出了房門，她這才發現她們現在是在一樓。這是一間很大但同時也陰沉得像是死了一樣的房子。通往樓梯所在的門廳口是一條悠長昏暗的走道，兩邊牆上各點著一排老式氣燈，昏黃的燈照著的地板隨著她們的通過會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響。到達門廳時，赫敏把食指壓在了嘴唇上：“我們得快點走，而且必須儘量小聲。”她小聲地說。當她們終於走過門廳口掛著的那塊厚重的窗簾到達二樓平臺時，赫敏長長地松了一口氣——
　　“呼——這裡是西裡斯家的祖宅。”赫敏說，“現在他借給鄧布利多作為鳳凰社的秘密基地了，剛才那塊窗簾後面掛著布萊克夫人的畫像。她……不太歡迎我們。”她邊說邊把莉莉領到了平臺右手邊的房間，“瞧，這就是我們的房間了。咦……這是你的行李？”赫敏訝異地指了指門口整齊放著的兩隻箱子和正拍打著籠子的洛克。
　　莉莉的眼睛立刻彎了起來：“是啊！”她笑著擰開了門上蛇頭形狀的門把手，把門打開了。赫敏幫著她把行李和洛克搬進了房間。在等待晚餐開始的時間裡，兩個小女巫一直在聊天，她們聊到了鳳凰社，神秘人，哈利還有這天下午增刊的《預言家日報》——
　　“臭名昭著的食死徒巴蒂.克勞奇（Junior）被判終身監禁……神秘人或已回歸，魔法部和魔法部長要求民眾們保持鎮靜並積極防備，一切都在掌控之中……”赫敏把報紙放了下來，“這上面只提到了小巴蒂，竟然一點也沒提到哈利。”
　　莉莉把報紙拿了過來又細細地讀了一遍：“我想這再好不過了，現在這種時候越少提到哈利對他越好，最好是讓所有人都忘了他。”
　　“你說的對，”赫敏說，“可是《預言家日報》竟然會沒有提哈利和三強爭霸後面的事，多少讓我覺得有些意外。”
　　莉莉想了想說：“我想可能是鄧布利多校長的意思……”她的話還沒有說完，房間裡多出了一個聲音——
　　“對極了！剛才他們才提到這件事！”是羅恩。他推開門地走了進來，他的大大咧咧讓赫敏很惱火。卷髮小巫女死死皺著眉頭回頭呵斥他：“羅恩，進來之前你應該先敲門！”
　　羅恩訕訕地退了回去，按著赫敏的要求敲了敲發黃的門板——
　　“其實我是來叫你們吃飯的，”他小心翼翼地湊到了赫敏身邊，“他們的會開完了，喬治和弗雷德簡直就是天才！他們發明了一件小玩意，他們管它叫伸縮耳，如果不是媽媽突然出來了，我打賭他們今天說的話我們會一字不漏地聽個遍！”
　　“他們……都說了些什麼？”赫敏問。
　　“鄧布利多教授提到了下個學期需要聘任的教授，我想我們的黑魔法防禦術教授又該換人了……”
　　“羅恩，你在磨蹭什麼？”門外面突然傳來了韋斯萊夫人的聲音。羅恩抿了抿嘴，站起來推開了門：“知道了媽媽，我們就來了！”
　　在去一樓大廳的路上，羅恩繼續之前的話題：“好像保護神奇生物課的教授也要換人……還說攝魂怪什麼的……”他說，“最重要的是哈利，他們說他下個星期也會搬過來！”
　　“真的嗎？”/“真的？”莉莉和赫敏異口同聲地問。
　　羅恩重重地點了點頭：“沒錯！現在西裡斯、盧平和唐克斯在負責保護他，秘密地……哦，天呐！”羅恩突然哀嚎了一聲，他的表情像是剛剛吞了一隻鼻涕蟲。現在他們已經站在了大廳門口——
　　“帕西明明告訴我斯內普……”羅恩低聲叫著，這時候帕西正巧從他們身後擠了過來，羅恩一把就揪住了帕西的袖子，另一隻手指著長桌邊面無表情的魔藥教授——
　　“你不是說斯內普從來不會留下來吃飯的嗎？”他質問道。
　　“啊……其實我也好奇得很。”帕西聳了聳肩，“我想……斯內普教授大概認為看到你這張好像蔫黃瓜一樣的臉，會讓他食欲大增吧。”
　　羅恩：“……”
　　
　　Chapter 52

　　就這樣，莉莉三年級的暑假在鳳凰社的秘密基地布萊克家的老宅，格裡莫廣場12號展開了。一個星期後，哈利果然來了。他來的時候因為動靜太大，吵醒了門廳口帷幔後面的某位夫人，然後莉莉知道了為什麼他們在通過門廳時必須小聲再小聲地原因——
　　“畜生！賤貨！骯髒和罪惡的孽子！雜種，怪胎，醜八怪，快從這裡滾出去！你們怎麼敢玷污我祖上的家宅——”
　　帷幔後面畫像上的那位夫人發出了一連串可怕的、震耳欲聾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聲，緊接著這個家裡所有的畫像集體尖叫了起來。直到西裡斯和盧平將他們一一昏睡，然後重新拉上帷幔。
　　哈利早在去年暑假的時候就已經認識這位元夫人了，所以他現在不停地對眾人說著抱歉。當然，沒有人會真正怪他，相反的，大家都對他的到來表現出了極高的熱情，尤其是赫敏和羅恩。他們倆拉著哈利就往二樓的臥室跑，然後把他們自己反鎖進了給羅恩和哈利準備的房間裡（哈利本來想叫上莉莉，但被她拒絕了）。莉莉相信等那扇門再次打開後哈利就能知道前一周這所房子裡發生的所有的事了，包括廚房櫃子裡住著一隻柏格特。
　　晚餐開始前鳳凰社的成員們將會開始他們每週一次的例會，所有成員都會來，包括霍格沃茲的魔藥教授。莉莉從六天前就等著這一天了，這也是她之前會拒絕哈利的原因。
　　會議開始的時間是下午四點半，斯內普四點一刻到達了布萊克家的壁爐。碰巧的是，莉莉“正好”在安著壁爐的這間屋子裡清掃狐媚子——
　　莉莉舉著一大瓶狐媚子專用噴霧，她才噴了幾下就有一隻成年的狐媚子從壁爐旁邊的木材堆裡飛了出來。它朝莉莉呲牙咧嘴，四隻長著鋒利指甲的爪子在空中亂抓，正當它要抓到莉莉時它忽然就僵在半空中不動了，然後“當——”地一聲砸在了下麵的地板上。莉莉愣了愣，她手中的噴霧還沒來得及噴呢……
　　“它的牙齒和指甲都有毒……”還站在壁爐裡忘記了要跨出來的魔藥教授快速地收回了手裡的魔杖，“你得站得離它們更遠一些。”他說。
　　莉莉的眼睛立刻彎了起來，她大聲地對他說：“好！”然後彎腰撿起了地上昏迷了的那只狐媚子扔進了手上拎著的口袋裡。
　　斯內普狐疑地看了眼角落裡的垃圾桶又看了看莉莉拎著的袋子，他有疑問但就是憋著不問出聲……莉莉看出來了，她提著袋子在空中晃了晃：“給喬治和弗雷德做試驗用的，狐媚子的毒液……他們正在做一些非常有意思的東西”她笑著說，“西弗勒斯，你可千萬別告訴別人，尤其是媽媽。”
　　斯內普無意識地點了點頭，在莉莉叫他的名字時他的唇角又不自覺地往上彎了彎。
　　“金妮——你好了沒有？”門口首先傳來了韋斯萊夫人的聲音（莉莉立刻把口袋藏到了背後），然後是韋斯萊夫人略顯富態的身影。“西弗勒斯？你已經到了啊！”韋斯萊夫人大聲地說，她顯得有些驚訝，因為之前的每一次斯內普都只會在會議堪堪開始時才出現——
　　“西弗勒斯，你為什麼站在壁爐裡呢？是剛剛到嗎？”韋斯萊夫人有些疑惑地問道。
　　斯內普僵了僵，他胡亂應了聲然後故作鎮定地跨出了壁爐，只不過他的臉色似乎變得跟之前不太一樣了，但一晃眼的功夫就恢復成了平日的狀態。
　　等到斯內普離開房間後，莉莉也沒有之前清掃狐媚子的興致了，她草草地拿著噴霧噴了幾下又抓到了兩隻成年的狐媚子之後便向韋斯萊夫人交了差。有韋斯萊夫人在場的情況下，會議室的門當然不會向莉莉開放。莉莉在偷偷撿回被韋斯萊夫人個扔掉的那幾隻狐媚子之後，便準備回房間。
　　二樓平臺上，雙胞胎、哈利、赫敏和羅恩擠在了一起，喬治朝著剛準備上樓的莉莉眨了眨眼然後當著她的面，弗雷德將一根肉色的細繩慢慢順著樓梯放了下去一路延伸進了會議室的門縫裡，細繩的末端拴著一隻耳朵。那就是伸縮耳了！莉莉眨了眨眼睛，快步地走上了平臺也和他們擠到了一起。很快的，細繩另一端的耳朵裡傳出了一些聲響——
　　“……攝魂怪不可靠”是鄧布利多的聲音。喬治和弗雷德興奮地相互看了眼，莉莉也像其他人一樣，靠得離另一隻耳朵近了些。
　　“我已經向福吉提出過很多次了，但他認為只有確認攝魂怪還在阿茲卡班站崗，他晚上才能睡得踏實。”一個陌生的聲音說。然後耳朵裡傳出了眾人憤憤不平的斥責和哄鬧聲，中間還夾雜著一聲莉莉無比熟悉的冷哼。
　　“魔法部裡的一些人也需要清理，他們大都看上去瑟瑟發抖，有一些人有中了奪魂咒的跡象，還有幾個看上去像是那個人的奸細……”另一個陌生的聲音在說，“至於巨人方面……”但他還沒有說完，鄧布利多就發出了噤聲的指令。緊接著就聽見“呯——”地一聲，韋斯萊夫人沖了出來，怒氣衝衝地抓著之前伸進門縫裡的那只耳朵——
　　“喬治、弗雷德，我以為我已經把這玩意全部扔進垃圾桶了！……你們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給我滾回你們的房間去，要不然今晚誰也別想吃飯！羅恩、金妮、赫敏和哈利，你們也一樣！”
　　樓上立刻想起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但還沒等莉莉他們跑到各自的房間門口呢，整幢房子裡就響起了布萊克夫人嘶聲力竭的尖叫聲，然後是一連串乒乒乓乓的聲音參雜著西裡斯的叫駡聲，大約十分鐘後淒厲的慘叫聲連著哄鬧聲才戛然而止。緊接著，會議室地門“呯——”的一聲被重重地關上。
　　幾隻不安分的小獅子相互看了看又心照不宣地在二樓的平臺上聚到了一起。弗雷德則笑眯眯地拿出了另一副耳朵，肉色的細繩帶著用來偷聽的部分再一次沿著樓梯慢慢地下到會議室門口，然後……“呯——”的一聲，它被炸成了粉末……
　　“哦——”弗雷德和喬治驚恐地睜大了眼睛，其他人死死地瞪著弗雷德手中殘存的那只耳朵，就連莉莉也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終於到了吃飯完的時候，鄧布利多依舊已經不見了蹤影，這讓滿心期待著的哈利有些失落。莉莉到達大廳門口時，正好碰見了準備離開的斯內普，而這時候莉莉的身邊還有喬治和弗雷德在——
　　“教授，你要走了嗎？”莉莉問道。此時，喬治和弗雷德已經自動地貼到了門板上。斯內普的眼睛閃了閃，最終還是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莉莉“哦”了一聲，與他擦身而過，現在她跟哈利一樣失落了。隨後在飯桌上，莉莉和哈利一樣都悶悶不樂地拿著叉子插土豆，他們倆連表情和姿勢都幾乎一模一樣，這又不免讓喬治和弗雷德曖昧地對視了一眼。
　　晚餐過後，成年巫師們在為哈利是否該知道鳳凰社正在進行的一些事情而發生了激烈的爭執。反對方看樣子只有韋斯萊夫人一個，她一直大聲地叫嚷著“鄧布利多說了不要告訴哈利他‘不需要知道’的”……但是直到最後她也只成功地將莉莉一個人強行帶回了房間，因為哈利他可以知道“他應該知道的”，羅恩和赫敏遲早會“從哈利嘴裡知道”，喬治和弗雷德“已經成年”，只有莉莉……不過她很快也知道了——
　　稍晚些時候，哈利和羅恩一起擠在了莉莉和赫敏的房間裡。“他們說他除了想糾結起他原先的人馬，還在尋找一件武器，是他上一次得勢的時候沒有得到的武器。”哈利說。
　　莉莉皺了皺眉：“一件武器？”
　　“我猜想可能比阿瓦達索命還要厲害！”羅恩抱著手說，“可是會有什麼比死亡還要可怕呢？”
　　“不管它是什麼，我只希望它在我們這邊。”哈利說。
　　赫敏點了點頭：“如果是那樣的話，我想它一定是由鄧布利多教授在保管，真要是那樣那麼就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了。他不可能從鄧布利多教授那得到它。”
　　莉莉也很同意赫敏的意見，但她想得比赫敏更多了一些，一些她不由自主地想到的東西：如果那件伏地魔急於得到的武器真的在鄧布利多校長手上……那麼他就極有可能命令西弗勒斯幫他得到它，他有這麼好的一個間諜在霍格沃茲他又怎麼可能會放棄使用呢？……那西弗勒斯該怎麼辦呢？不聽從……就會暴露；聽從了……如果那件武器真的到了伏地魔手上……校長會允許嗎？……
　　莉莉的眉頭皺得越來越死，漸漸地，她陷進了自己的思緒裡，直到韋斯萊夫人怒氣衝衝地來將哈利和羅恩拎回他們自己房間時，她才回過了神。這天晚上，她怎麼也沒有辦法好好睡覺了。她在床上翻來覆去了好幾個小時，還時不時地抬頭看一眼房間裡那扇老舊的窗戶。她需要找人好好談談，但是在這裡她是不可能等到某只黑撲撲的大鳥了……一直等到天快亮時，她才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只不過很快又被噩夢驚醒了。
　　第二天很早的時候，莉莉急匆匆往廚房趕時，在大廳裡碰到了惺忪著眼睛的哈利，很顯然他也沒有睡好——
　　“早！”哈利大聲地說。
　　他的眼睛在看到莉莉時就亮了，這是他到這幢房子以來第一次有機會和莉莉單獨說話。可是莉莉卻只是簡單地回了他一個“早”後便匆匆地從他身邊走過，徑直走進了廚房。然後不到一分鐘時間，她又一次從他身邊大步地走過，看上去是那麼得迫不及待。隨後，韋斯萊夫人從廚房裡探出了身子沖著莉莉消失的方向大喊——
　　“金妮，吃了早餐再去！”可哪裡還有莉莉的影子……
　　“韋斯萊夫人，金妮她……是要去哪？”哈利呐呐地問。
　　“哦，早啊哈利。”韋斯萊夫人說，“她說她去找魔藥教授，說是被假期作業給難住了……真是個用功的孩子，如果喬治、弗雷德和羅恩……” 韋斯萊夫人捏了捏手裡的鏟子，喃喃自語地轉回了廚房。
　　大廳裡只剩下孤零零地哈利訝異地睜大了眼睛，他怎麼也想不明白，有什麼魔藥學作業能把莉莉難住……
　　

　　Chapter 53

　　莉莉急匆匆地跑回房間抓起了桌上攤著的魔藥課本便又急匆匆地下樓跑進了裝有壁爐的小房間。然而當她真正站在了壁爐裡面並且手裡已經抓了滿滿一把飛路粉時，她開始猶豫了——如果西弗勒斯還有沒有起床？或者他不在家？……
　　不管了！莉莉咬了咬牙將飛路粉灑在了身上——“蜘蛛尾巷19號①”她閉著眼睛喊道。“嘭——”的一聲，莉莉睜開了眼睛，依舊是記憶中的那間昏暗的小客廳。莉莉吸了一口氣，準備從壁爐裡跨出去……
　　忽然，一支魔杖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她的眼前，不過下一秒它就消失了，快得就好像剛才的不過是她的幻覺！
　　莉莉眼睛眨了眨立刻就亮了起來：“西弗勒斯！”
　　斯內普一手謹慎地握著魔杖，一手的食指放在了唇上做出噤聲地動作，然後他一把就將莉莉攥進了書牆後面的暗門裡。門“哢嚓”一聲在他們身後關上——
　　“你過來幹什麼？”斯內普壓低了聲音，“你知不知道這樣很危險？……隨時會有人來！”
　　莉莉愣了愣，被緊緊抓著的手臂處傳來的疼痛感讓她回了神。“我、我只是想來看看你。”她呐呐地說。
　　斯內普終於意識到他做了什麼，他像是觸電一般猛地收回了手然後又像是見了鬼一樣地瞪著莉莉被他抓出印子的手腕。那不敢置信的眼神就好像那不是他幹的一樣……他張了張嘴，又緊緊地閉上了抿成了一條直線。
　　莉莉並沒有說什麼，只是急切地問他：“西弗勒斯，你被監視了？”說話的時候她把袖子放了下剛好擋住了那礙眼的印子。斯內普跟著移開了視線：“不，沒有。”他說，“我是說有可能，畢竟他……黑魔王回來了。但是……也很可能不會，他現在需要我繼續取得鄧布利多的信任。”他有些語無倫次了。
　　“呼——”斯內普的回答讓莉莉松了一口氣，“我還以為你已經被監視了呢……那樣我就真的給你帶來麻煩了。幸好……下一次，我是說如果下一次我要過來，我會先跟你打好招呼的！好嗎，西弗勒斯？”
　　“好。”斯內普下意識地應道。聲音剛從他的喉嚨裡發出來，他就愣住了，他竟然在完全沒有思考的情況下就說了“好”！！如果他思考過了——此時站在他對面的莉莉已經滿足地勾起了唇角——他也會說“好”的吧，斯內普想。
　　一時間沒有人說話，他們倆又陷入了詭異的沉默中。這一次，這間位於蜘蛛尾巷專屬於斯內普的魔藥配置間比之前魔藥教授的辦公室還要狹小，還有昏暗……而他們所處的位置——配置間狹窄的門口，就讓這份詭異更加增添了幾分窒息感。莉莉覺得周圍的空氣有些熱了，眼前的這個男巫讓她莫名地感到緊張。她的視線開始不安地在房間裡打轉——裡面的檯子上並排放著兩隻坩堝，其中一隻開始冒出白煙並發出了“咕嚕咕嚕”的聲音。
　　“那是什麼？好像已經完成了吧？”莉莉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地指著正冒白煙的坩堝問道。
　　斯內普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臉色不自然地變了變——“解毒劑。”他一邊說著一邊往裡面走。斯內普的離開讓莉莉終於松了口氣，周圍的空氣瞬間變得充足了。“是嗎？”莉莉輕快地問著也跟了上去，“用來解哪種毒的？”
　　斯內普拿著攪拌棒的手頓了頓，視線直直地落在坩堝裡被液體倒映著的自己的臉上，他的嘴角動了動：“狐媚子……”他說。
　　“狐媚子……”莉莉呐呐地重複了一遍——
　　「它的牙齒和指甲都有毒……你得站得離它們更遠一點……」
　　她的臉立刻就燒了起來——“給我的？”她小聲地問他。斯內普沒有說話，但是下意識地點了點頭，這讓莉莉的臉燒得更紅了些。她開始專注地看著斯內普了，同時她的心底裡湧上了一種說不出的幸福感。這個時候的斯內普已經“鎮定”地開始將解毒劑裝瓶了。
　　另一隻坩堝也開始冒白煙了，莉莉把視線轉了過去。“那裡又是什麼？”
　　“狼毒製劑。”斯內普一邊回答一邊迅速地將之前怎麼也倒不進去的解毒劑倒進了魔藥瓶裡面。
　　莉莉挑了挑眉毛：“狼毒製劑？”
　　“就快滿月了。”斯內普回答道，薄薄的嘴唇扭曲成一個略帶譏諷的微笑。
　　“哦。”莉莉立刻就明白了，那是給盧平準備的。她和斯內普第一次爭吵的畫面又一次清晰地出現在了莉莉的眼前。“我很抱歉西弗勒斯，”莉莉小聲地說，“盧平他是狼人，我還沖你大聲嚷嚷……你說的對，波特他……救了你也是救了他們自己。”
　　斯內普先是愣住了，然後他的表情整個柔和了下來，他無聲地搖了搖頭。
　　坩堝裡的狼毒製劑還不算真正完成，大理石檯子上還整齊地羅列了整整一排的魔藥材料。斯內普走過去將已經成粉末狀的甲蟲殼倒進了坩堝裡，坩堝的溫度立刻就下去了白煙也跟著消失了。斯內普拿起了放在一邊的攪拌棒開始專注地攪拌起了坩堝。莉莉笑了笑拿著她的魔藥課本安靜地退到了一邊。
　　兩人又都沉默了下來，這一次狹小昏暗的地下室裡卻完全不是詭異的寂靜了，反而充斥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淡淡的感覺，教人莫名地身心放鬆——昏黃的吊燈下面，黑髮男巫專注地調配著魔藥，另一邊，紅發女孩靜靜地翻著書不時地抬頭看一眼對面的男巫……就好像他們倆本就應該是這樣的。
　　不知過了多久，坩堝裡的魔藥已經不需要他全身心的投入了，斯內普的視線自然地落到了莉莉身上。莉莉像是有所感應一樣地抬起了頭——
　　“已經完成了嗎？”莉莉問道。
　　“還沒有。”斯內普一邊回答一邊重新拿起了攪拌棒。莉莉“哦”了一聲之後也重新把腦袋埋進了書裡，手中的書往後翻了一頁——
　　“西弗勒斯，你的寵物蛇雕呢？”莉莉隨口問道，她又把書往後翻了一頁。
　　斯內普手一頓……錯過了最佳攪拌時間……
　　“你派它出去送信了吧？”莉莉自顧自地說。斯內普一直沒有反應，莉莉只當他是默認了，她自嘲地笑了笑，說：“我之前還把它當成是你的阿尼瑪格斯呢，是不是很好笑？”
　　斯內普手一抖……整瓶蟾蜍汁都被抖進了坩堝裡……裡面的液體立刻變成了瘮人的墨綠色，緊接著有一種不怎麼好聞的氣味飄了出來……看不清表情的魔藥教授抿了抿嘴將整顆羅紋尼蛇蛇膽碾成的汁液倒了進去，液體重新變回了亮綠色。這一次狼毒製劑的味道……連這個以冷靜著稱的魔藥教授的嘴角也忍不住抽搐了下。
　　另一邊，莉莉還一直不停地說著她的大鳥——
　　“西弗勒斯，等它回來了讓它把解毒劑帶給我吧，可以嗎？”
　　斯內普又是一滯……萬幸的是，這一次他手裡什麼東西也沒有！
　　“西弗勒斯？”莉莉疑惑地又重新喊了他一遍。
　　“布萊克家的老宅有魔咒保護，除非鄧布利多允許否則……”魔藥教授的嘴角再一次抽搐了下，“‘寵物’……找不到它。”他艱難地說。莉莉失望地“哦”了一聲，魔藥教授的眼睛也跟著黯了黯——“我想，開學之後你還會見到它的。”他立刻補充道。不負期望的，莉莉眼睛重新彎了起來。
　　就這樣，莉莉整個上午都在蜘蛛尾巷的地下室裡陪著斯內普配置狼毒製劑，直到中午斯內普和她一起出現在了格裡莫廣場12號的壁爐裡，然後她又看著斯內普“嘭”的一聲消失她也沒記起來要問斯內普有關“武器”的事。她已經完全忘記了她急匆匆地趕去蜘蛛尾巷的初衷了，她當然也忘記了她的藉口——魔藥課本中夾著的那幾張原本應該是魔藥學假期作業的羊皮紙，就像她走之前一樣的乾淨！只不過她的長袍口袋裡多出了滿滿一瓶對付狐媚子毒液的專用解毒劑……
　　因為莉莉是在午飯前出現的，韋斯萊夫人很高興地又給她單獨煎了一盤子雞蛋。中午的飯桌上也只有幾隻還在校的小獅子和韋斯萊夫人一個成年巫師。下午照例又是大掃除，韋斯萊夫人在三樓的隔間裡發現了大量的狐媚子，小獅子們人手一瓶狐媚子噴霧被她集中到了一起。掃蕩開始之前當韋斯萊夫人囑咐他們要注意狐媚子的牙齒和爪子時，莉莉摸了摸口袋裡的魔藥瓶，心裡又被滿滿的幸福感填滿了。
　　簡單而又忙碌的暑假生活還在繼續，莉莉他們每天都在韋斯萊夫人的指揮下為了使布萊克家的老宅變成“能夠住人”的鳳凰社指揮部而努力著。用羅恩的話來說，他們簡直就成家養小精靈，成天的打掃、打掃還是打掃。尤其是當你在前面清掃，後面總有一隻真正的老態龍鍾的家養小精靈給你搗亂的時候（比如將你扔掉的垃圾撿回來），這種整日圍著噴霧掃帚的日子就變得更難熬了。但是莉莉一點也不覺得累或者枯燥什麼的，她從每個星期六快要結束時開始期待新的一個星期六的到來，因為星期六是鳳凰社開會的日子，因為星期六某個黑衣教授一定會出現在她的視線中。
　　和莉莉一樣期待著星期六的還有哈利，不過他期待的是那個喜歡在長長的鬍鬚上系蝴蝶結的老頭子，不過他的期待每一次都是以失望告終。因為鄧布利多總是悄無聲息地來然後悄無聲息地離開，他每一次都會很“湊巧”地和他錯過——
　　“我覺得鄧布利多教授他怕我。”又是一個星期五快要結束時哈利和莉莉站在二樓臥室之間的平臺上，說話的是哈利。
　　“怕你！誰？校長先生？”莉莉揚了揚眉毛。
　　哈利雙手抓著平臺上的欄杆認真地點了點頭：“自從上次我告訴他我做夢的時候看到了伏地魔之後，他就沒有正視過我超過三秒鐘……明天我一定要見到他，我覺得他怕跟我對視，我想做個試驗……教授他可能還怕我知道鳳凰社的事，所以才會要他們什麼也別告訴我！可是我有權利知道，我親眼看著伏地魔從坩堝裡爬出來……”
　　“哈利，”莉莉的表情也嚴肅了起來，“你想過為什麼嗎？為什麼校長先生不想讓你參與進去？”
　　“誰知道呢！”哈利不屑地扯了扯嘴角負氣地說，“說不定他認為既然我能看到伏地魔，伏地魔也能看到我呢！”莉莉的臉立刻就沉了下來，哈利趕緊改口，“好吧好吧……他大概是認為我還沒成年……可是他應該最清楚了，我在一年級的時候就已經和伏地魔正面交過手了，並且還打敗了他！”
　　“那是你運氣好！”莉莉不贊同地說，“現在伏地魔用了你的血復活，你再也沒辦法像一年級那樣光靠一雙手就能戰勝他了。鄧布利多校長他肯定也考慮到了這一點。”
　　“好吧……你說的對。”哈利哼了哼有氣無力地說。哈利發現他開始沒辦法反駁莉莉了，他甚至有些後悔先前不該那麼詳細地跟她講了他之前的那些冒險。可哈利他又有什麼辦法呢，一個星期前，他於逮住了機會好好地跟她單獨聊了聊。所以哈利明白而清楚的知道了，面前的這個比他還稍矮一些的小女巫身體裡面住著他媽媽的一半靈魂和完整的記憶。哈利心底裡早就也已經把她當成了最重要的親人了，於是他怎麼會去反駁她呢？哈利又哼了哼……
　　莉莉也看出來了，哈利並不是真心地認同她的觀點。她還想說些什麼，樓下卻傳來了噔噔地腳步聲。她和哈利相互看了眼這個晚上第一次達成了共識——是韋斯萊夫人，所以回房睡覺！
　　第二天是星期六白天照例還是大掃除，下午的時候大戰場轉移到了四樓。莉莉和哈利被留在三樓做最後的掃尾工作，莉莉負責西面的三個房間和隔間。前面三個房間進行的都很順利，最後的隔間，莉莉只需要再用噴霧噴灑一遍確保犄角旮旯裡沒有狐媚子或者黴菌或者其他任何不適宜的東西，她的任務就算完成了。然而正當她把最後一隻狐媚子塞進口袋裡時，擺在窗臺邊上的一個櫥櫃突然動了動，緊接著發出了一陣吱吱呀呀的聲音。
　　莉莉謹慎地抽出了魔杖，理智告訴她她得離開這把這只怪異的櫥櫃交給韋斯萊夫人，但骨子裡的衝動讓她揮動了手中的魔杖。魔杖末端迸發出的火花擊中了櫥櫃，櫃子的門一下子就打開了！一團黑霧從裡面飄了出來，漸漸地形成一個人形……莉莉挑了挑眉毛，她大概知道那團東西是什麼了。可是她還是想錯了——
　　哪裡有什麼黑霧！那是一個人，他直挺挺地從櫥櫃裡倒了下來砸到了舊地毯上，四肢癱軟，他的臉正好就在莉莉的腳邊。正在往西下沉的光線透過窗子照射、進來，那張臉……分明就是斯內普，已經沒有了呼吸的。
　　莉莉的腦子“轟”的一下變空白了，肺裡的空氣也被瞬間吸幹，她覺得手腳冰冷仿佛掉進了冰窟窿裡——
　　“不”她往後退了一步，“不——！”她尖叫出了聲。
　　這房子裡的所有人都聽到了這聲尖叫，他們在呆愣了一秒之後一齊往莉莉所在的隔間趕。可是有人比他們先到了！——
　　隨著“噗”的一聲斯內普憑空出現在了莉莉身邊。他看著莉莉煞白的臉，他自己的臉也跟著變得煞白。然後是地上他的“屍體”，他立刻就明白了。他抽出魔杖，咬著牙——
　　“Riddikulus（滑稽滑稽）！”
　　聽到斯內普的聲音，幾乎絕望的莉莉立刻抬起了頭：“西弗勒斯……”她小心翼翼地喊著，似乎害怕眼前的做個斯內普才是她的幻覺一樣。“西弗勒斯！”她又重複了一遍，當她終於確定那是真的斯內普後她幾乎立刻就朝他跑了過去。斯內普沒有魔杖的手也幾乎立刻就擁住了她。
　　這時候地上的柏格特仍然在發生變化，斯內普的屍體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莉莉的。斯內普摟著莉莉的手臂緊了緊，他堅定地又揮了一下自己的魔杖，地上的屍體立刻化成一股黑煙徹底消失了。
　　他懷裡，莉莉開始小聲地抽泣了。斯內普握著魔杖的手舉在半空中僵住了，過了好一會終於還是落下輕輕拍在了莉莉的背上——
　　“沒、沒關係，只是一隻柏格特。”他輕聲地安慰著，黑色的髮絲垂下來教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於是，當屋子裡的其他的活人趕到這間隔間時就看到了這樣一幅情景：莉莉無聲地抽泣著，斯內普在安慰她，他們倆相互緊擁著……
　　
　　Chapter 54

　　於是，當屋子裡的其他的活人趕到這間隔間時就看到了這樣一幅情景：莉莉無聲地抽泣著，斯內普在安慰她，他們倆相互緊擁著……
　　而這一大群活人中包括：看不清表情的哈利；先前還擔心個要死，現在完全愣住了的韋斯萊夫人；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退出了房間又重新進來的喬治和弗雷德；眼珠子都快瞪出來的羅恩；張大了嘴巴的赫敏；以及不同程度上愣住的已經到達了的鳳凰社成員，包括皺著眉的盧平和嘴角不停抽搐著的西裡斯。
　　“出、出了什麼事？”韋斯萊夫人最先回過了神，她慢慢地朝他們走了過去，“我好像聽到了尖叫聲，金妮？”
　　斯內普渾身一僵鬆開了莉莉，他鎮定地轉過去面對神色各異的眾人——
　　“一隻柏格特。”他“平靜”地說。然後朝著門的方邁出了腳。可他發現他根本沒辦法動分毫，因為他的衣角仍被處在驚恐中的莉莉死死地攥在了手心裡；更因為看上去仍然那麼無助的莉莉。
　　“哦天呐，柏格特！該死的！”韋斯萊夫人大聲嚷道，“金妮！你都看到什麼？哦不孩子，你不要回答，也不要去想！”
　　韋斯萊夫人的這一聲“金妮”也終於讓莉莉回過了神。她呆呆地看著自己的死死攥著斯內普衣角的手，又是一愣，然後鬆開了。韋斯萊夫人就在莉莉鬆開的這一刹那沖了過來，緊緊抱住了莉莉，親吻著她的臉頰並開始大聲地嚷嚷起來——
　　“哦柏格特，我可憐的金妮！我早該想到，這種陰沉的房子裡怎麼可能沒有那種東西……”
　　斯內普僵了僵，退開了。然後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逐漸集中到這對母女身上時斯內普默默地離開了這間隔間，他藏在袖子底下的雙手用力地捏了捏。而莉莉，她的腦袋雖然一直埋在韋斯萊夫人的肩上，但她的視線卻一直隨著斯內普的移動而移動著，等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門後面時，她的神情也黯了下來。
　　“阿拉斯托，我想我們需要你的説明，在開會之前我們得把這間該死的房子裡的所有該死的柏格特都找出來！”韋斯萊夫人徹底發怒了，她一邊環著莉莉的肩一邊大聲地對杵在門口的穆迪說。所有人中，只有瘋眼漢那只一刻不停地在他燕窩裡轉動的藍白色魔眼才能夠看到隱藏在櫃子裡的鬼東西們。
　　“好的莫麗。”穆迪點了點頭，他手中的拐杖跟著重重杵了杵發黴的地板。
　　隨後，韋斯萊夫人緊繃著臉將莉莉交給了赫敏並囑咐她的兒子們護送兩個小女巫回房間。她自己則收拾起了滿腔的怒火指揮著鳳凰社的成員們去掃蕩藏在布萊克老宅櫥櫃裡的柏格特們了。
　　對於剛進門那靈異的一幕，成年巫師們都基本上已經自動拋在腦後了。一個未成年的小巫師碰到了一隻柏格特……有任何反應都是應該的。作為她的教授兼長輩……安慰她也是應該的，即使這個教授兼長輩的名字是西弗勒斯.斯內普。
　　甚至在場的這些成年巫師都下意識地開始認為斯內普只是看上去冷漠討厭了點，實質上他還算是個不錯的人，至少是個不錯的教授！尤其是韋斯萊夫人，她聯想到了這兩年金妮的狀況不斷……她是從心底裡真心地感激斯內普了。
　　當然，存有這種心理的成年巫師中要把西裡斯和盧平除外。西裡斯其實很詫異，他認為他自己再瞭解斯內普不過了——卑鄙、狡猾、心理陰暗！有這樣舉動的斯內普興許是個假冒的；盧平也很詫異，他的詫異卻主要是針對莉莉。他還清楚地記得她的柏格特形態……再加上斯內普今天的舉動……事情變得越來越奇怪了。
　　被留在後面的小巫師們，卻都還沒有從剛才的那一幕中恢復過來——他們的妹妹/媽媽/朋友……和油膩膩的老蝙蝠……
　　“哦！”羅恩吞了吞口水，“我肯定是出現幻覺了，誰給我一巴掌！”
　　“啪！”他立刻得到了他想要的……“嘿！”羅恩捂著兩邊的臉沖著喬治和弗雷德大嚷，“我是你們的親弟弟！”喬治、弗雷德對視了一眼，不以為意地聳了聳肩。
　　在他們護送莉莉回房間的路上，雙胞胎和羅恩走在最前面，中間是莉莉和赫敏，最後是依舊看不清表情的哈利——
　　“斯內普他是怎麼進去的，他比我們都快？我是說誰也沒有在樓梯上看到他吧。”羅恩疑惑不解地說。
　　雙胞胎也正皺著眉思考這個問題，突然他們倆同時大叫起來：“幻影移形！”然後又是異口同聲，“哦該死！我怎麼沒有想到！”暑假開始前他們倆雙雙通過了魔法部幻影移形考試，據說成績優異。
　　羅恩張大了嘴，呐呐地咂吧了兩下——“問題是……他為什麼要幻影移形？！”他認真地問，“我是說，他是斯內普不是嗎？”
　　喬治、弗雷德同時愣住了，他們倆相互對視了一眼然後齊齊看向他們身後的莉莉——
　　莉莉看上去好多了，至少臉上已經逐漸恢復了血色也已經不再顫抖了。不過她仍然還躲在自己的思緒中，就連雙胞胎和羅恩正好奇地打量著她，她都毫無知覺。自從上次知道了伏地魔在尋找“武器”的事之後，她就總是會被噩夢驚醒；或者更早些，一直追溯到她知道斯內普雙面間諜身份的那個淩晨。這些接連不斷的噩夢最終體現在了那只柏格特上！
　　莉莉她潛意識裡知道她眼前的不是真的，不過是只愚蠢的柏格特，但她仍然無法控制地墜入了恐懼中。甚至她現在回想起來……西弗勒斯毫無生氣地倒在她的腳邊……徹骨的冰冷再一次從她心底裡湧上來，她是真的怕了！怕她會失去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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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還好吧……我是說金妮！”哈利抬頭問剛剛推門進來的赫敏，這也是哈利這個下午第一次開口說話。現在，他們都在他和羅恩的房間裡。
　　“大概……”赫敏說。
　　“哦，一隻柏格特！”羅恩盤腿坐在床上，“我記得去年的黑魔法防禦術金妮得了個O，考試內容是柏格特吧？……我是越想越奇怪了，她看到的會是什麼呢？”
　　“有什麼好奇怪的，”赫敏說，“面對心底的恐懼，你也不見得每一次都能抵制住。”赫敏說著不自覺地打了個寒戰，她想起了去年考試時麥格教授拿著成績單對她吼叫“全是零分”的情形。羅恩也在打顫，他同樣想起了讓他無比恐懼的蜘蛛們——“哦好吧。”他顫抖著說，“你說的對！”
　　這時候一直聽他們倆講話的哈利突然站了起來推開了門。“嘿夥計，”羅恩沖著他大喊，“你這是要去哪？”
　　“我得去看看她！”哈利堅定地說，然後他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莉莉和赫敏的房間就在平臺的另一邊，哈利敲了門之後在外面等了很久，久到他差點想準備著先離開時莉莉才把門給他打開——
　　“嘿，你還好吧？”進到房間裡的哈利站在書桌邊上，局促地看著莉莉。
　　“還好，謝謝。”莉莉幹幹地說。
　　哈利猛吸了一口氣，都已經到這了，他決定索性把他的疑問一股腦地都說出來——
　　“剛才——剛才我看到了地上那只柏格特變成的是你的——你的屍體，但、但當時面對它的是斯內普！”哈利說，他的眉毛都塊皺成一團了。當時他離莉莉的位置最近，也是除了斯內普之外第一個到達的，所以他正巧看到了柏格特的第二次化形和消失。
　　聽到他的話莉莉愣住了——西弗勒斯的柏格特是她的……
　　“為什麼？”哈利仍舊死死地皺著眉。莉莉又是一愣，因為她同時在心裡問了個“為什麼”。
　　“為什麼？”哈利固執地問，“我是說……這也太奇怪了不是嗎？”
　　“我們是朋友。”莉莉忽然說。她說完之後心底裡竟然湧上了一絲不甘。
　　“朋友？誰？你和……斯內普？！”哈利張大了嘴巴。
　　莉莉點了點頭：“對，最好的！”
　　哈利猛地閉緊了嘴巴，死死地瞪著莉莉，那陌生的眼神就好像他瞪著的不是莉莉而是一個可疑分子一樣——“你們……”哈利清了清嗓子，“你們曾經認識？哦……”他自動往後退了一步，“對，鄧布利多教授說過我爸爸救過斯內普，所以你們都是同學……”
　　“救過？”莉莉的心臟猛地刺痛了下，她扯了扯唇角，“把人推到瀕死的境地然後再拉出來，那算是‘救’嗎？”
　　“什麼？”哈利張了張嘴巴：“什麼意思？”
　　“你最好去問你那親愛的教父。”莉莉說，她的語氣突然變得很冷。
　　哈利不自覺地又往後退了一步，他直覺認為繼續剛才的話題是不明智的，於是——“好吧，”他說，“但是你怎麼會跟斯內普是朋友呢？他不是一個斯萊特林嗎?難道說……我爸爸跟他也是朋友？不，這不可能！斯內普一直在誹謗他，說他傲慢、自大……”哈利不安地看了眼表情越來越冷的莉莉，“海格、萊姆斯和西裡斯他們對我說了我爸爸是那麼的出色……”
　　莉莉挑了挑眉毛：“出色？！”她的語氣中充斥著不屑。
　　“你是什麼意思？”哈利叫了起來。
　　“我是什麼意思？！”莉莉哼了聲，她抱著手臂靠在窗臺上，“我想你最好也還是去問問你的教父。”
　　“問你不是更快？”哈利繼續叫道，但氣勢明顯比剛才弱了些，“你不也都知道嗎？而且比起他們，我更想知道你是怎麼看的，怎麼看我爸爸！”
　　“我打賭你不會想知道的”莉莉說。
　　“不！我當然要知道！”哈利堅決地說，同時用他那雙碧綠的眼睛死死地看著莉莉。
　　莉莉別過了臉。
　　“好吧，既然你堅持！”莉莉停了停，然後直截了當地說，“詹姆斯.波特就是個自大狂！傲慢自大，違反校規，愛出風頭——成天擺出個剛從飛天掃帚上下來的姿勢自以為很酷，在走廊上碰上誰惹他不高興就對他念咒，還有那一腦袋該死的頭髮，我真是奇怪，為什麼他頂著這麼大個腦袋還能騎著掃帚成功地離開地面……”①
　　哈利的眼睛越睜越大，臉也因為生氣越漲越紅。他心底引以為傲的父親怎麼可能是那樣的人，而說出這些話的竟然是他的媽媽（理論上的）。
　　莉莉的發洩終於停了下來，她抿了抿嘴。雖然她並沒有真的為自己說的話感到抱歉，但她面前的哈利，哈利.波特，而她從剛才就一直數落的是他的父親。而哈利現在的表情……“抱歉。”莉莉歎了口氣，“好吧哈利，其實你爸爸也不是真的那麼……混蛋，至少你媽媽……五年級以後他就不那麼自大了，也不再為了取樂對別人施咒了……之後也算得上是個出色的人。”
　　“他之前也不自大！”哈利賭氣地說。
　　“好吧。”莉莉說，她決定不在詹姆斯.波特的問題上跟哈利繼續糾纏了。但接下來哈利說的話卻讓她又一次跳腳了，因為緊接著哈利竟然說——
　　“不然你又怎麼會嫁給他的！”
　　“那不是我！”莉莉跳了起來大聲地喊道，“那是你媽媽！”
　　“有什麼不一樣呢？”哈利比她還要大聲，“你自己也說了她的記憶和情感……要不然，要不然在醫療翼你也不會對我說那樣的話了。”他們真該慶倖，這所老房子所有房間的隔音效果都是那麼的好，否則人們會以為他們倆在裡面打了起來。
　　莉莉的精神恍惚了下，但她很快就清醒了：“當然不一樣，”她說，她的聲音也重新鎮定了下來，“我不可能會愛上詹姆斯.波特。”
　　莉莉的話和她說話時的堅定徹底地刺痛了哈利的神經——
　　“哦，你會不愛他，那你愛誰呢？”他開始口不擇言了，“難道是斯內普，那只油膩膩的老蝙蝠？”
　　莉莉愣住了，然後“轟——”滿臉通紅！
　　哈利看著莉莉也愣住了，他回過神的第一個反應就是——完了！……她生氣了！
　　
　　哈利也愣住了，他回過神的第一個反應就是——完了！……她生氣了！①
　　看著怔住的被“氣得”漲紅了臉的莉莉，哈利後悔了，悔得簡直想要咬掉自己的舌頭——“我……”他張了張嘴，才發出一個音節喉嚨就好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樣。他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對不起！”哈利快速地說，“我不是故意要那樣說的，我只是一時沒有控制住。”
　　但是莉莉一點反應也沒有，就好像她根本沒有聽到哈利說的話一樣。就在現在，她剛才瞬間空白的大腦正逐漸地被一句話填滿——
　　「那你愛誰呢？難道是斯內普……」
　　難道是斯內普……是斯內普……
　　莉莉的臉越來越熱，耳朵像是失聰了一樣的嗡嗡作響，但是她卻異常清晰地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咚、咚、咚、咚……”一下接著一下，然後越來越快。
　　「那你愛誰呢？」是誰呢？
　　一個個畫面在她的腦中快速地閃過——突然成年了的昔日好友，撞倒了她又扣了她分的黑衣教授，命令她“不許使用魔咒”的臨時監護人，在魁地奇世界盃上救了她的男巫，專注地攪拌著坩堝的魔藥大師……是同一個人，是西弗勒斯！
　　「那你愛誰呢？」
　　突然，像是意識到了什麼，莉莉的呼吸和心跳同時一滯——
　　畫面瞬間定格在了一小時前斯內普摟著她輕拍著她的背的那一刻。莉莉的注意力漸漸地集中到了自己的背上，像是在感受之前那個男巫寬厚的手掌一下一下加注在她身上的溫度。心底的某個角落變得柔軟了，那暖暖地溫度通過重新跳動起來的心臟所輸出的血液一點一點地蔓延到身體的每一個角落。
　　——那你愛誰呢？
　　——西弗勒斯.斯內普。
　　所以她才會在他沒能認出她的時候感到失落，才會對他的寵物傾訴……所以她才會在知道他是食死徒時寧肯面對他的魔杖也沒有第一時間去找鄧布利多……所以她才會因為那一瓶解毒劑而喜不自勝，因為只是朋友而不甘……所以她才因為看到他的“屍體”而差點崩潰……
　　莉莉的唇角微微地勾了勾，身體也不像之前那麼僵硬了……
　　而一直忐忑不安地注意著莉莉的哈利，這時候再也等不住了——
　　“對不起！”他大聲地重複道。
　　莉莉又是一愣，她眨了眨眼，那略顯吃驚的表情就好像她剛剛才看到哈利——
　　“怎麼了？”她下意識問道。
　　現在，輪到哈利愣住了。他不安地看著莉莉：“沒、沒怎麼。”他說，“你沒有生氣吧……我是說我剛才說的。”他小心翼翼地補充道。
　　“剛才說的？”莉莉呐呐地重複，然後，她想起來了！——「那你愛誰呢？難道是斯內普……」兩邊臉頰又火辣辣地燒了起來，像被戳中了心事。
　　哈利眨了眨眼睛，他徹底糊塗了。他不明白如果莉莉沒有生氣，為什麼她的表現會這麼奇怪，她的臉……為什麼那麼紅？
　　突然，一個可怕念頭在他腦中閃過，哈利猛地睜大了眼睛——“你……”喉嚨又被什麼東西卡主了，哈利猛地搖了搖頭，這怎麼可能，太荒唐了！
　　就在這時——“啪、啪！”隨著兩聲刺耳的爆響，韋斯萊家的雙胞胎——喬治和弗雷德突然出現在了房間中央。莉莉和哈利都被嚇了一跳而暫時說不出話來。在雙胞胎眼裡，他們倆一個臉頰緋紅，另一個臉上似乎也有可疑的紅痕……
　　喬治和弗雷德迅速地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笑容——
　　“你好，哈利，”喬治一邊說著，一邊曖昧地笑著，“媽媽讓我們來喊你和我們親愛的小妹妹去吃晚餐。”
　　“我們本來不想用這種方式突然出現，”弗雷德說，他也在笑，“可是有人覺得你待在這的時間太長了些。”
　　“哦，真是太好了。”哈利說， “我正好餓了。” 他正想從剛才那詭異的氣氛中逃開呢。
　　喬治和弗雷德又相互看了眼——“哦，那真不錯，我們邊走邊聊。”弗雷德伸手攬住了哈利的一邊肩膀。“是的，好好聊聊。”喬治攬住了他另一邊的。他們回頭朝莉莉眨了眨眼，便帶著哈利現行離開了房間。
　　等門被關上後，莉莉推開了窗，靜靜地坐在了窗子前面。這樣，夏夜迎面而來的微風正好可以吹散她臉上的燥熱。晚餐，她突然想到！西弗勒斯也可能會留下來的，那麼他現在就在大廳。剛剛冷卻下來的臉頰又開始發燙了……心，漲得滿滿的，想見卻又有些膽怯……
　　然後，當莉莉終於收拾好情緒進到大廳時，她卻失落地發現，斯內普並不在那。相反的，鄧布利多竟然意外的出現在了長桌的主座上——
　　哈利一直都期待著跟鄧布利多的見面，不過這時候的哈利已經沒有那個心情去做他之前所說的實驗了。他搭拉著腦袋無意識地用叉子戳著盤子裡的土豆還時不時地抬頭看一眼坐在他對面明顯心不在焉的莉莉，每多一次抬頭他的眼神就會比前一次古怪一分。
　　晚餐結束後，鄧布利多帶走了哈利，等到差不多快十點時他才把他送回來。鄧布利多一離開，未成年的和剛成年的小獅子們——羅恩、赫敏和韋斯萊家的雙胞胎立刻就把哈利圍住了，他們對他今晚可能經歷的是感興趣的要命，但他們中獨獨缺了莉莉。哈利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失望——“鄧布利多教授帶我去找了一個人。”哈利應付著說。然後很快的，他就回了房間。
　　哈利的失望一直延續到了第二天，這種負面的情緒在第二天下午到達了頂點。因為正是這天下午，韋斯萊先生下班回來的時候順便給他們帶來了霍格沃茲下一年的書單，其中的兩封中各夾著一枚金紅色閃閃發光的P字形徽章——級長徽章，而它們分別屬於赫敏.格蘭傑和羅恩.韋斯萊。
　　喬治和弗雷德有多少吃驚，韋斯萊夫人有多少驚喜，哈利就有多少失望。在韋斯萊夫人死死抱著羅恩答應他給他買一把全新的飛天掃帚作為慶賀禮物時，哈利一個人躲到了二樓的平臺上。他發現讓他發自內心地去為他的好友感到高興變成了一件不可能的任務，之前他不過是在強顏歡笑，他自己知道，也有不少人看出來了，比如莉莉比如盧平——
　　哈利趴在平臺的欄杆上，莉莉就站在他身後。經過一整個晚上，莉莉已經徹底明白了她的心也收拾好了她的情緒。她現在想上去跟哈利說點什麼就算是轉移他的注意力也好，但她卻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就在她踟躕著的時候，盧平出現了走到了哈利身邊，他手裡拿著有些破舊的魔法照片。莉莉想默默地離開——
　　“金妮，為什麼不過來呢，我想你也會有興趣的。”盧平對著莉莉晃了晃他手裡的照片，“來吧，過來一起看。”
　　哈利也轉了過來，臉上明明白白地寫著期待。莉莉點了點頭，朝他們走了過去。照片現在已經到了哈利手中，裡面的幾個小人一齊抬頭看著他。莉莉好奇的瞥了一眼，只這一眼她就後悔了——莉莉.波特和詹姆斯.波特站在最中間，一個是潔白的婚紗，一個是正統的西裝。他們身邊是西裡斯、盧平、彼得甚至還有瑪麗。
　　“這是……？”哈利驚喜地轉過頭去看盧平。後者對他點了點頭：“是詹姆斯和莉莉結婚時的照片，”盧平說，“不久前我剛從西裡斯的房間裡翻出來的。”
　　“他們看上去……很幸福。”哈利小聲的說，他的聲音甚至有些顫抖，說話的時候他還特地看了一眼他旁邊的莉莉就像是為了得到她的應和。莉莉則尷尬地別開了眼，她心底裡的後悔更多了一分。
　　“是啊，他們很相愛也很幸福。”盧平淡淡地說，同時他也不動聲色地將莉莉的反應全都看在了眼裡。
　　照片裡最中間的兩個小人十指相扣一齊朝著哈利揮了揮，哈利咧了咧嘴，他又下意識地去看莉莉，莉莉的臉則別得更開了些。她甚至覺得，如果盧平不在，哈利很有可能會大聲地對她說，照片中的那兩人是如何如何地相愛。莉莉覺得刺眼，又會有一種認同的感覺從心底裡泛上來，讓她不由自主地去看那張先前刺眼無比的照片。莉莉猛地搖了搖頭，再一次別開了眼。
　　“莉莉……”盧平突然說。莉莉反射性地回頭，正好撞上盧平探究的目光，她的臉一白心虛地假裝去看照片。
　　“……她和詹姆斯也很愛你，哈利。”在哈利把臉轉過來的時候，盧平把話接了下去，但他的視線卻是落在了看上去很專注地看著照片的莉莉身上，而他眼裡的探究則更深了。
　　等到羅恩興沖沖的跑上來的時候，哈利的心情已經因為這張他父母結婚時的照片而轉好了。盧平在遲疑了一會後終究還是離開了，莉莉也終於松了一口氣。
　　晚餐的時候，韋斯萊夫人因為羅恩和赫敏成功當選級長而把普通的一頓晚餐變成了慶祝會。莉莉他們新學年所要求的新課本也在晚一些時候由韋斯萊先生特地從對角巷買了回來，他同時還帶回了韋斯萊夫人答應羅恩的新掃帚。這一晚，莉莉睡得很踏實，不為別的只因為沒剩幾天霍格沃茲就該開學了。
　

　　Chapter 56

　　假期的最後一天，格裡莫廣場12號的大掃除也進入了最後的尾聲階段，也是最艱難的階段——頂樓。
　　那裡只有兩扇門，現在正對著他們的那扇門上掛著一個牌子，上面寫著：“小天狼星”。這是西裡斯的房間，據說他本人已經打掃過了。韋斯萊夫人皺著眉，她光用鼻子就能知道裡面該有多髒。她剛準備伸手去推門，“嘭”的一聲，西裡斯就像鬼魂一樣憑空出現在了他們面前並伸手擋住了門把手——
　　“莫麗，我打掃過了！”他信誓旦旦地說。
　　“真的嗎？”韋斯萊夫人斜著眼睛狐疑地看著他， “好吧，既然你那麼說的話。” 然後她聳了聳肩拎著掃把轉身準備離開。她身後，喬治和弗雷德揚了揚眉毛必有深意地對視了一眼。
　　西裡斯則松了一口氣，擋著門的手放了下來——
　　就在這時，韋斯萊夫人猛地轉了回來一把推開了門，“呯——”房門大開，好奇地把頭探過去的人們立刻都傻了眼——
　　除了金紅色的床，到處都是灰塵，地板上堆滿了舊海報、書籍、髒衣服……最裡面的牆角上蜘蛛已經結起了巨網上面還吊著不少包裹著昆蟲屍體的繭子，更不用說那教人窒息的味道了……
　　韋斯萊夫人綠著臉慢吞吞地把頭轉向旁邊窘迫不已的西裡斯——“這是你所謂的打掃過了？！”
　　“哦，哦……”西裡斯搓著手，“我是說……我準備要打掃！”
　　所有人都笑了起來，大家很快在韋斯萊夫人的指揮下開始了清掃。不到半個小時就大功告成了，而且戰果頗豐。哈利還在最角落的櫃子裡發現了一張他一歲時的照片，騎在玩具掃帚上，後面是親昵地挽在一起的他的父母。
　　然後就到了這所老宅的最後一個房間。那扇陰暗的房門上同樣掛著一牌子，上面用工整的手寫體寫著：“若沒有若沒有雷古勒斯(R)﹒阿塔洛斯(A)﹒布萊克(B)的特批，請勿打擾。”——
　　“我弟弟的房間。”西裡斯聳著肩膀輕鬆地說，他的表情卻遠沒有他的語氣來得那樣輕鬆，“自從那年離開家一直到現在我都沒進去過。”
　　“你弟弟？”哈利睜大了眼睛。
　　“雷古勒斯，一個傻孩子，加入了食死徒……死了，已經……”西裡斯輕描淡寫地說，“這個房間就算了吧，我相信克利切一直都在打掃。”
　　韋斯萊夫人聽到這些也沒有再說什麼，提著掃帚就準備下樓。喬治和弗雷德緊隨其後，他們提著的那個巨大的垃圾袋已經夠滿了。莉莉抿了抿嘴，跟著他們後面朝樓梯口走。她對西裡斯的弟弟還有些印象——斯萊特林的找球手，跟西裡斯長得很像，但比西裡斯瘦弱些。
　　這時候，他們身後的房門突然打開了，之前一直給他們搗亂的家養小精靈緊抓著胸口的一件什麼東西從裡面走了出來。他像是根本沒有注意到門口這一群人一樣，弓著背，拖著腳，一步一步地朝頂樓的平臺走，嘴唇一直蠕動著說著一些不堪入耳的話——
　　“瞧瞧吧，少爺把什麼樣的一群渣滓弄進了家門：血統背叛者、泥巴種、老敗家子……真丟人啊！如果女主人地下有知，她會說些什麼呢？……可憐的老克利切，他又能做點什麼呢……他只能阻止他們玷污高貴的雷古勒斯少爺的房間……”
　　“閉嘴，克利切！”西裡斯吼道！
　　“是的少爺。”克利切立刻給西裡斯深鞠了個躬，他的鼻子都快貼到地板了，“少爺讓克利切閉嘴，克利切就閉嘴。”那兩隻手一直還死死地抓著胸口的那樣東西，他重新抬頭的時候，一些突兀的亮色從他漆黑的指縫裡露了出來。但是誰也沒有在意，這個家裡稀奇古怪的東西太多了。
　　“走吧，克利切！”西裡斯不耐煩地說，“回你自己的房間去！”
　　“少爺讓克利切走，克利切就走！”克利切說著又朝西裡斯鞠了一躬，但當他那張皺巴巴的臉離開西裡斯的視線時，他又壓低了聲音開始念叨了，“我可憐的女主人會怎麼說呢？克利切竟然聽從她發誓永遠不認的孽子的命令，他又有什麼臉對克利切指手畫腳呢……”
　　當克利切拖著腳路過站在西裡斯身邊的哈利時，哈利突然猛地捂住了額頭，痛苦地叫了起來——
　　“哈利！”西裡斯大叫起來，他惡狠狠地瞪著克利切，“你對他做了什麼？”
　　克利切也被嚇了一跳，他用他那雙佈滿了血絲的大眼驚恐地回看著西裡斯：“克利切能對年輕的小主人做什麼呢？克利切什麼也沒做……”
　　“哈利！這是怎麼了？”韋斯萊夫人從樓梯口三步並作兩步沖到了哈利身邊，一把將他從地板上拉了起來。
　　“岩洞、船、克利切、伏地魔……還有一個盒子……”哈利痛苦地說，一邊用力地揉搓著額頭上的傷疤。
　　周圍的人除了莉莉，在聽到伏地魔這個詞時都不由自主地瑟縮了下，克利切更是猛地睜大了雙眼：“岩洞……黑魔王……”他呻吟著，雙手抓得更緊了。
　　哈利的視線突然落到了克利切的手中，他的腦中突然生出了一種憎惡感，他要得到他手裡的東西，更可怕的是他想殺了他。西裡斯順著哈利的視線看到了克利切現在拼命地想要藏起來的雙手——
　　“你手上拿的是什麼東西？”他大聲嚷道。克利切的雙手死命地按著他的胸口，就仿佛他想把他手裡的東西直接按進他的胸膛一樣。“克利切我命令你，把你手上的東西拿出來。”西裡斯冷冷地說。
　　克利切倒抽了一口氣，他開始顫抖起來，他並不願意按照西裡斯說的去做，但作為布萊克家的家養小精靈，他無法違抗西裡斯直接的命令。他顫抖著雙手艱難地把它們從胸口移開了，然後更艱難地在西裡斯面前攤開了它們，一個精緻的掛墜盒出現在他們面前，金色的蓋子上鐫刻著一條蠕動著小蛇。
　　哈利的眼睛突然發出了莫名的亮光，他猛地搖了搖頭，傷疤疼得更厲害了些。
　　“把它拿給我！”西裡斯繼續命令道。
　　克利切用了地大吞了一口空氣，他那瘦骨嶙峋的胸膛劇烈地起伏著，然後托著雙手慢慢地靠近西裡斯……就在西裡斯的手抓到掛墜盒的那一刻，克利切突然驚叫起來，快速地沖向了另一邊的牆壁，那顆醜陋的大腦袋狠狠地、不斷地砸在了牆壁上——
　　“克利切錯了，克利切違背了小主人的命令……”
　　所有人都驚得不知道該如何反應。“哦你們不能！你們看看你們都對可憐的克利切做了什麼！”赫敏突然跳了出來，“把它還給他，你不該……”
　　“閉嘴赫敏！”西裡斯大聲地吼道，“停下克利切，我命令你停下！”
　　赫敏猛地閉緊了嘴巴；老精靈也直挺挺地不動了，像是中了石化咒，眼淚從他鬆弛的眼皮裡淌出來。
　　“現在，走吧，回去你自己的房間待著。”西裡斯冷酷地說。克利切又抽了一口氣，他不得不拖著雙腳離開了他們，但他一直望著西裡斯手裡的掛墜盒，甚至忘了他擅長的粗言穢語。
　　西裡斯把掛墜盒舉過了頭頂，樓道上的老式汽燈照亮了盒蓋子上遊動著的小蛇——“這不是這個家裡的東西。”西裡斯眯著眼睛說。
　　哈利掙開了韋斯萊夫人：“我看到過它！”他說，“在伏地魔手中。”
　　大家又止不住地瑟縮了下，同時看向哈利的眼神也多了一分好奇和戒備。西裡斯把掛墜盒放了下來，他伸手去開蓋子，可他試了很久也無法打開它。
　　“得告訴鄧布利多！”韋斯萊夫人堅定地說，“哈利傷疤的事，看到神秘人……”她又瑟縮了下，“……跟這個盒子的事！看到那上面的蛇了嗎？應該把它交給鄧布利多處理。”
　　西裡斯看了眼一直捂著額頭的哈利，嚴肅地點了點頭。
　　沒過多久，鄧布利多就趕了過來。他一看到掛墜盒神情就變得異常嚴肅。然後他將哈利、西裡斯和克利切叫進了會議室，還給會議室的門下了好幾道防止竊聽和闖入的魔咒。直到晚上他們才從裡面出來，鄧布利多離開的同時也帶走了掛墜盒，西裡斯的眼睛變得跟克利切的一樣充滿了血絲，哈利的神色也很複雜。但不論別人怎麼問他們倆，除了一句“那是神秘人的東西。”之外，他們都沒有多說哪怕一個字。
　　第二天就是9月1日，一大早整座房子就一片混亂。由於昨天掛墜盒的事情，幾乎所有人都忘了要開學這件事，這會急著收拾東西、打包行李的年輕的格蘭芬多們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嘿，有誰看見我級長勳章了？”羅恩大聲嚷嚷著。
　　喬治和弗雷德看了眼羅恩胸口別著的大大的“P”，同時翻了個白眼；哈利正忙著把海德威塞進籠子裡；赫敏在到處找這個學年的黑魔法防禦術課本——《黑暗力量：自衛指南》，莉莉則拖著兩隻大箱子艱難地從樓梯上走下來，在霍格沃茲以外的地方她都無法使用魔法，她和哈利同樣痛恨這個！
　　“動作快點！離9點還有不到兩個小時！”韋斯萊夫人在樓梯底下朝上面大聲地喊話，她的聲音吵醒了帷幔後面的那位夫人，毛骨悚然的尖叫聲立刻就填滿了整個房子。但沒有人去理她了，因為這個早上的混亂才是個開始……
　　當他們終於收拾好從布萊克家的老宅出來時，他們並沒有直接去車站，而是分了好幾組人用上幻身咒先去了破釜酒吧。酒吧外面，就像去年一樣，魔法部已經秘密地給他們安排了去車站的車子，但這一次明面上的和暗地裡的警衛多了許多而且幾乎都是鳳凰社的人。教人意外的是西裡斯並沒有來，前一天鄧布利多走後他就把自己關在了雷古勒斯的房間裡，唯一知道內情的哈利對此也緘口不言。
　　離發車時間還差一刻鐘的時候，他們終於趕到了國王十字車站。一進車站他們便裝作若無其事地徘徊在第9和第10月臺附近，然後趁著別人不注意，一個接一個地通過了兩個月臺間的隔牆。
　　霍格沃茲特快列車就停在九又四分之三月臺前的軌道上，月臺上已經擠滿了人，每隔10碼就站著一個緊握著魔杖的敖羅。人們的神色跟之前的每一次都絕不一樣。成年人都沉著臉，憂心忡忡卻仍不停地安慰著火車上面如菜色的他們的孩子們。每當有人認出了哈利時，他們的目光都會變得異常熱切並且充滿了期望……因為所有人都知道伏地魔回來了。
　　在上車之前韋斯萊夫人挨個跟她的孩子們和哈利、赫敏擁抱，親吻他們的臉頰，每一次她都會說同樣的話——“別擔心，霍格沃茲是最安全的地方。”
　　火車很快就動了起來，雙胞胎去了前面的車廂，莉莉、哈利、赫敏和羅恩趴在車窗上直到看不見韋斯萊夫人的臉他們才把頭轉回車廂裡。赫敏和羅恩因為被選作了級長，他們不得不離開莉莉和哈利趕去了位於最前面的級長車廂。這時候哈利已經不再對羅恩被選為級長這件事耿耿於懷了，但他的臉色從昨晚起一直不好。所以莉莉放棄了去找娜特莉和凱蒂的念頭，陪著哈利去找一間空包廂。他倆在列車的最後一節車廂裡找到了它——
　　“是伏地魔害死了他，西裡斯的弟弟……”包廂的門被關上後，哈利忽然說。
　　“噓——”莉莉立刻把食指放在了嘴唇上示意哈利噤聲。她自己則謹慎地拉開包廂的門，再三確認外面沒有人之後她又關上了它還在上面扔了兩道警示魔咒。
　　“雷古勒斯……他最後反抗了伏地魔沒有執行他的命令，還把他藏起來的重要東西給掉包了。”哈利繼續說。
　　莉莉張了張嘴：“是那個掛墜盒？”
　　哈利嚴肅地點了點頭。
　　“哦。”莉莉坐在了哈利對面，她眉頭皺了皺，“你能看到伏地魔和你的傷疤……鄧布利多校長是怎麼說的？”
　　哈利用力的吸了一口氣——
　　“他說因為是伏地魔給我留下的傷疤，所以產生了某種連接……我能看到他，很可能他也能看到我……”哈利痛苦地說，“如果我不能保護好我的大腦……大家都會有危險……但是我覺得真正的情況可能比鄧布利多教授說的還要嚴重！”他抬起頭看著莉莉，嘴唇艱難地動著，“那時候我覺得掛墜盒是我的，我甚至想殺死克利切！”
　　“你……”莉莉的嘴唇抿成了一條直線。這時候有人觸發了門上的警示魔咒，莉莉和哈利對視一眼都理智地閉上了嘴巴。
　　下一秒，門被打開了，是納威和拉文克勞的盧娜。納威拖著三隻巨大的箱子坐到了哈利旁邊，盧娜則捧著一本《唱唱反調》（倒著的）坐到了莉莉身邊。一路上，這個古怪的女孩都對哈利表現出了十足的好奇心，她總是透過雜誌明目張膽地打量哈利。中午的時候羅恩和赫敏把他們的行李拖了過來，一直等到火車即將抵達霍格沃茲逐漸減速時，他們倆才第二次出現。
　　火車終於停了下來，當莉莉他們拖著行李跟著擁擠的人群走下火車時，月臺上響起了一個陌生的聲音正在招呼一年級的新生前往停靠在黑湖邊上的小船——那不是海格。而月臺旁邊的小樹林裡，一百輛夜騏馬車已經在等他們了。
　　

　　Chapter 57

　　學校的大禮堂因為新學年的到來又一次裝飾一新——四條嶄新的長桌上面擺放著熠熠閃光的金色盤子和高腳酒杯；長桌的正上方，天鵝絨般漆黑的穹頂漂浮著成百上千根蠟燭照亮了整個禮堂。教授們已經端坐在正前方的教員席上了，學生們先前的擔憂和緊張幾乎立刻就被興奮代替了，他們興高采烈地談話，大聲地和自己的朋友們打招呼。莉莉也離開哈利他們坐到了娜特莉和凱蒂中間——
　　“看，海格的位置上坐著的還是格拉普蘭教授。”娜特莉興奮地說，“我喜歡這個教授，希望今年她能帶我們研究獨角獸。”
　　凱蒂表示認同地重重點了點頭，她用胳膊碰了碰看上去在發呆的莉莉：“那個胖胖的教授是誰？”
　　“啊，什麼？”莉莉臉上一紅，從某個教授身上移開了視線。
　　“就是坐在斯內普教授旁邊的那個。”凱蒂壓低了聲音，因為這時候麥格教授領著一年級的新生走了進來。
　　莉莉在聽到“斯內普”這個名字時嘴角不自覺地勾了起來。她順著凱蒂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明晃晃的禿頭、鼓起的小眼睛、穿著馬甲的大肚子使他的椅子比其他教授的離桌子遠上許多——“他是……”莉莉眨了眨眼，“斯拉格霍恩教授？”
　　“誰？”娜特莉把腦袋湊近了些。
　　“霍拉斯.斯拉格霍恩教授。”莉莉在湊過來的兩顆腦袋邊重複道，“他以前是學校的魔藥教授，也是斯萊特林的院長。”
　　“以前？”凱蒂疑惑地問道，“金妮，你是怎麼知道的？”
　　莉莉呆了呆，含糊不清地說：“好像是有誰說過……”這時候教員席上，麥格教授將分院帽放在了鄧布利多座位前面的高腳凳上。接著，帽檐旁裂開了一條縫，它像嘴一樣地張開了，分院帽隨即開始了它一年一度的獨唱表演。
　　等到分院帽的新歌獨唱結束後，慣例的分院儀式開始了。莉莉看著一個又一個一年級新生顫抖著跳上高腳凳，又在分院帽的大嗓門中興奮地跳到自己新分到的學院時，她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自己的分院儀式。她是如何忐忑不安地等待著，斯內普又是如何強烈地建議她——
　　「你最好進斯萊特林學院！」
　　最後她被分進了格蘭芬多……
　　莉莉的視線又不自覺地落到了教員席上那個黑衣教授的身上，就好像只是她睡了一覺的功夫他們倆的差距已經這麼大了——她倒退變成了四年級的學生，斯內普已經成了學校的魔藥教授……莉莉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失落感，特別是當現在，她已經清楚明白地瞭解到了她愛上他了的這個事實時，學生和教授，又有幾分可能呢……
　　教授席上，斯內普像是感受到了莉莉的視線，他也向她看過來，在明確地對上莉莉亮棕色的眸子時他又不自在地把頭轉了回去，眼角卻仍不住地往格蘭芬多長桌的方向瞥。但看莉莉眼裡，就變成了斯內普一看到他就扭頭……莉莉的眼睛黯了下來。她正對面，哈利像是在看網球比賽一樣，一直不停地來回在她和斯內普臉上，隨著次數地增加這個年輕的格蘭芬多臉上的表情也變得越來越古怪……
　　分院儀式在莉莉的晃神中很快就結束了，這一次一共有七個新生分到了格蘭芬多。長桌上原本空著金色盤子和高腳杯立刻就被各種美妙的食物和格式誘人的飲料裝滿了。當它們再一次變得一塵不染時，鄧布利多站了起來，在慣例地歡迎新同學，轉述管理員費爾奇的一些“忠告”之後就到了教員變動介紹。底下的學生早就仰長了脖子等著這一刻了——
　　“今年，我們的教師隊伍有三個變動。首先，我們很高興地歡迎格拉普蘭教授繼續擔任保護神奇生物課教授一職。”禮堂裡響起了一片禮節性地掌聲，鄧布利多擺擺手繼續說，“然後是一位新教授，斯拉格霍恩教授。”胖胖的斯拉格霍恩站了起來，大肚子立刻被桌子擠出了一道深痕，“他將是你們今年的魔藥課教授。”
　　“什麼？”
　　“魔藥課？”
　　下面一片譁然，所有人的目光都像探照燈一樣地集中到了斯內普身上，如果魔藥教授換了人，那麼這個仍舊坐在教授席上的原魔藥課教授——
　　“與此同時，”鄧布利多大聲地說，禮堂裡立刻安靜下來，“我們還要歡迎斯內普教授擔任今年的黑魔法防禦術課的教授。”
　　禮堂裡沉寂了一秒，然後最外面的那條長桌上響起了熱烈的掌聲；與此截然相反的，最裡面的那條長桌響起了一片哀嚎——
　　“不！”哈利竟然喊了出來，立刻引來了眾人的側目……哈利看了一眼對面面露喜色的莉莉，又把臉轉向了教授席死死地瞪著那上面坐著的斯內普。後者只是懶洋洋地抬了抬手，表示他聽到了斯萊特林長桌上的喝彩聲，他臉上明顯流露出的同樣的喜色讓哈利更加憤悶了。
　　在回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的路上，羅恩不停地問著哈利：“你不是說斯拉格霍恩教授會是新的黑魔法防禦術教授嗎？怎麼他變成了魔藥教授？”
　　“我以為是！”哈利懊惱地說，“鄧布利多教授只說是去見一個教授，學校裡缺的也只有黑魔法防禦術教授啊！”
　　“哎！所有人都知道斯內普每一年都向鄧布利多遞交黑魔防禦術教授職位的申請表，”羅恩無奈地說，“這回他算是如願以償了。”
　　“該死的！”哈利嘟囔道，他一發覺莉莉朝他這邊看過來時就閉緊了嘴巴，心裡去不停地壞想著這樣也好，說不定還沒到第二年的夏天就能聽到斯內普因為某些意外而不得不離職的消息。哈利沮喪地歎了口氣，他想起來鄧布利多教授說今年會給他安排一個教授教他如何保護他的大腦，他突然湧起了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
　　等終於進了休息室時，羅恩和赫敏被叫去開級長會議了，獨自一人的哈利不自覺地朝莉莉走了過去。走近了，他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好伸手撓著自己的頭髮；他又忽然想起了莉莉說過她不喜歡他爸爸的那頭亂糟糟的頭髮……哈利正撓著頭髮的手僵住了然後改成了用力地抹平亂髮——
　　“哈利？”莉莉發現了正抹著額頭的哈利，她以為是他的傷疤又開始疼了。她很快告別了娜特莉和凱蒂，把哈利拉到了一邊擔憂地看著他的額頭，“你的的傷疤……？”
　　“恩？”哈利愣了愣，正好擱在額頭上的手訕訕地放了下來，“不，不是。”
　　莉莉松了口氣，很快她又皺起了眉，她想起了之前火車上他們倆沒有完成的話題，但公共休息室明顯不是適合繼續那個話題的地方……莉莉為難地看著哈利心想著是不是該趁著還沒宵禁找個地方和哈利好好談一談，沒想到哈利先開口了——
　　“魁地奇隊……”哈利眼角看到了安吉麗娜手裡的新掃把，“對，我是說格蘭芬多的魁地奇學院隊你會報名嗎？我是說，去年好幾個好手都畢業了……西裡斯和盧平都說你以前飛得很好！”
　　莉莉愣了愣，腦子裡很快閃過某個人對這項運動的描述——傻乎乎地找球遊戲——莉莉笑了笑：“不，不會。”她說，“我以前也沒有報名。”
　　哈利“哦”了一聲，他本來也是臨時突然想到的話題，現在聽到莉莉這麼果斷地否定後竟然莫名地失望了——“你和斯內普……教授，是朋友？”哈利又無意識地轉到了這個他異常在意的話題上來了。
　　“是。”莉莉說。
　　哈利又“哦”了一聲，他注意到當他說到斯內普時，莉莉的眼睛閃了閃。“那你……對他……”哈利覺得他的喉嚨又被什麼東西給堵住了，他突然很想找誰幹上一架。
　　“我什麼？”
　　“沒什麼。”哈利張了張嘴巴，他的眼角又瞥到了牆壁上掛著的那張霍格沃茲城堡地圖，“地圖……我是說活點地圖和隱形衣……”
　　莉莉終於恍然大悟了：“是的，它們還在我的箱子裡。你等我一下，我去拿。”她快速地說著便已轉身。
　　“不，不用！”哈利說得更快，“我是說先放在你那裡好了，這樣會讓我老實點待在寢室裡就不太容易讓人扣分了……”哈利已經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也不知道他接下去該說什麼了。他的腦子裡已經完全被一個讓他毛骨悚然的猜測給佔據了——莉莉，他媽媽和斯內普曾經是一對……不光是因為莉莉之前和剛才的表現，更因為那天晚上盧平告訴他的，他媽媽和斯內普曾經很要好……幸好他不用掙扎太久了，因為他看到羅恩和赫敏爬了進來並且正在沖他揮手——
　　“我得過去了，羅恩和赫敏……”哈利已有所指地看了羅恩他們。
　　“好的，那明天見。”莉莉說。
　　“明天見。”哈利一邊說著一邊拖著腳朝他的兩個朋友那走。
　　“明天我把地圖和斗篷拿給你。”莉莉快速地補充了一句，但哈利連頭也沒回一下，明顯是沒有聽到。莉莉小小地歎息了一下，還是爬進了通往女生宿舍的通道。
　　晚上，當莉莉梳洗完畢準備爬上床之前，她特地將活點地圖和隱形斗篷放在了書桌、第二天要用的課本上面。娜特莉和凱蒂一直聊著暑假魔法界的變化尤其是對角巷，自從神秘人回歸的消息經由魔法部證實之後，她們的父母禁止她們獨自去那，而且往往五點還不到平日裡熙熙攘攘的對角巷就已經沒有人了；還聽說各處交通要道和重點的建築物也有大批敖羅巡邏；貴族們被監視起來了……
　　這些都是整個暑假被關在鳳凰社秘密基地的莉莉所不知道的，莉莉一直靜靜地聽著，偶爾發表一下自己的意見。快到淩晨時，娜特莉和凱蒂終於迷迷糊糊地睡過去了。莉莉迫不及待地爬下了床披了件外衣然後踢掉鞋子直接跳上了窗臺。她清楚得記得斯內普說過，開學了之後她能看到那只黑撲撲的大鳥，她也清楚地知道斯內普他總能兌現他的諾言。
　　果然，當莉莉第三次用魔杖劃過空氣時，那只黑撲撲的大鳥出現了。由遠及近，然後在莉莉笑著打開窗戶沖它喊“我看到你了”之後，它又像先前的每一次那樣在空中盤桓了兩圈才落到窗臺上，離莉莉最遠的位置。
　　“嘿，你還好嗎？”莉莉雙手抱著膝蓋，下巴支在了手臂上，眼睛卻專注地看著眼前剛剛停穩的蛇雕。大鳥依舊無法回答她，但是像為了回應她，它又不自在地舒展了一下翅膀。莉莉微微勾起了嘴角，眼神裡卻透露著淡淡的憂傷；大鳥的眼神似乎也黯了下去——
　　莉莉把臉埋進了臂彎裡，只露出眼睛看著大鳥爪著窗臺的爪子出神。沉默了一會兒，她的視線往上抬了抬，正好撞進了蛇雕的黑色的眼裡。莉莉的呼吸猛地一窒，就因為那雙和斯內普極為相似的墨色眸子，她的臉也不自覺地紅了起來。莉莉自嘲地搖了搖腦袋，同時又不自覺地再次看向了蛇雕的眼睛——
　　“嘿，我好像愛上了一個人。”莉莉輕描淡寫地說，亮棕色的眸子閃爍著異樣的光彩。
　　大鳥……愣住了，那雙墨色的眼睛裡似乎出現了一道裂痕。
　　莉莉吸了一口氣執著地與對面那雙眼睛對視著，教它不自覺地首先移開了視線——
　　“我想……我愛上了西弗勒斯。”莉莉說。
　　大鳥猛地回頭——
　　“對！我愛上了你的主人，”莉莉堅定的說，“我愛上了他。”皎潔的月光下，她的臉頰緋紅。
　　大鳥……渾身一僵，瞳孔驟然放大——
　　它像尊雕像，就連心跳和呼吸都是停止的。它眼裡的狂喜一閃而逝，然後迅速黯淡下來——
　　莉莉歎了口氣，往看似石化了的大鳥旁邊挪了挪，然後調轉方向將被靠在了窗玻璃上。她早就已經對這鳥的這種奇怪的狀態習以為常了。或者它能確實能聽懂她的話，莉莉想，很明顯它是被她嚇到了。莉莉的手又由著性子撫上了大鳥僵硬的背羽，她以為這樣能使它放鬆下來，然而……大鳥顫了一下，變得更加直挺挺的了——
　　“是不是不可思議？”莉莉問它，她自己也笑了起來，“我也覺得不可思議……可我又有什麼辦法呢……”莉莉歎了口氣，“……你知道那種感覺嗎，不由自主地想他，想看到他……”她停了下來，側著頭去看外面的景色，她的臉越來越紅了。她一面想，我為什麼要說這些呢，它不過是只鳥；一面卻又一次開了口，“我真傻，你怎麼會知道呢……西弗勒斯，他已經是教授了啊……”她呐呐地說。
　　在她的視線之外，大鳥……紋絲不動，但它的眼睛卻又閃了閃——
　　“分院儀式的時候，他看到我就把臉轉了過去……”莉莉的自言自語還在繼續，“我越來越不像我自己了……明天早上的黑魔法防禦術課……”她搖了搖頭，重新把視線轉到了大鳥身上。當她發現它正直直地看著自己，又是莫名地呼吸一窒，看它的眼神也變得更專注了些。
　　幾乎立刻，大鳥移開了視線，但它像是想到什麼一樣又立刻轉了回來。能想到什麼呢？「他看到我就把臉轉了過去」……
　　但這時候莉莉的視線也已經不在那了……
　　莉莉看著窗外吸了一口氣——
　　“教授就教授吧！”她的聲音突然大了些，正專注地看著她側臉的大鳥又不免渾身一震——
　　“有誰規定我不能愛上教授呢？”她說，“而且他是西弗勒斯……而且他早就認出我了……而且他的柏格特……而且他又不知道……”她的聲音越來越低，臉也漸漸重新埋進了臂腕裡。
　　大鳥……眼睛奇異地閃爍著，然而又再一次黯淡下去了，漸漸地——
　　“你說我該告訴他嗎？”莉莉毫無預兆地又一次把視線轉了過來，這使得一直沒有挪動過分毫的大鳥猛地往後一退，爪子堪堪勾住窗臺的邊緣，翅膀展開終於保持住了平衡。莉莉的心瞬間被拎了起來，她立刻就站了起來關上了另外半邊窗。等莉莉慢慢坐回到窗臺時，她才想起來即使它掉了下去也沒關係，她眼前的是一隻鳥啊，一隻正看著窗子插銷發呆的鳥……
　　莉莉微微地勾起了唇角，輕聲地安慰道：“你放心，不會對你使用魔咒了。再陪我一會吧，等會兒你要走的時候我就把窗子打開，現在啊……還早呢。”她面前的這只鳥就像是被戳中了心事一樣，又僵了僵。莉莉的眼睛彎成了好看的月牙形，她順手就將它抱了起來，放在了腿上。
　　這鳥……忘記了掙扎，卻還記得把它鋒利的爪子收起來——
　　莉莉也不說話了，側著腦袋把臉貼到了窗玻璃上，手也下意識地一下一下撫著蛇雕光滑的背羽……“西弗……”莉莉無意識地呢喃著，她腿上的鳥又顫抖了一下，然後繼續僵著身體……
　　“他現在會在幹嘛呢？”莉莉淡淡地說，“已經睡了？在巡夜？還是在配置魔藥呢？”她微微皺著眉頭，然後像是想到了什麼忽然回頭去看旁邊的書桌，那雙眼睛立刻就生動了起來。
　　大鳥順著她的視線……它的瞳孔猛地收縮，徹底僵住了……書桌最上面的那張空白羊皮紙眼熟地讓它忘記了呼吸。哦，該死的！它當然記得它是因為什麼才能跟著她和盧平找到尖叫棚的……
　　……
　　……
　　哦，該死的！它怎麼會忘記它是因為什麼才能跟著她和盧平找到尖叫棚的呢！
　　“我只是想看看他現在在做什麼……”莉莉狡黠地說。徹底僵化了的大鳥已經被她安置到了她旁邊的窗臺上，相應的，現在出現在她腿上的也已經是那張攤開了的空白羊皮紙。莉莉舉著魔杖默默地對自己說：“我只看一眼！”接著，她手中的魔杖點到了羊皮紙上——
　　隨著她的魔杖，大鳥的眼睛越睜越大，到達極限時它複雜地看了眼插得很牢靠的插銷，然後在莉莉再次發出聲音前……低下了腦袋……
　　“我莊嚴的宣誓我不幹好事。”莉莉念道。蜘蛛網一般的墨線以魔杖輕點的位置為中心迅速在紙上蔓延開來，空白羊皮紙立刻變成了霍格沃茲的活點地圖——
　　找到了！她只一眼就看到了她要找的名字！莉莉慢慢勾起了嘴角……突然她僵住了，眼睛猛地睜大——
　　那個名字它、它顯示的位置是……
　　莉莉猛地抬頭看了一眼她的身旁，然後又死死地瞪著地圖上的那兩個挨在一起的黑點——金妮.韋斯萊和……西弗勒斯.斯內普！
　　莉莉的握著魔杖的手顫抖了，她死死咬了咬唇，然後鬆開——“specialis revelio（原形立顯）”她輕聲地念道，她的聲音也是顫抖著的——
　　地圖上那兩個小點顯示的名字慢慢地發生著變化，莉莉屏住了呼吸，然後，在變化完成的那一刻——莉莉.伊萬斯和西弗勒斯.斯內普！整張羊皮紙都被她抓皺了。
　　沒錯！莉莉咬著唇，她就在它顯示的位置上，可她的身邊只有……手上的羊皮紙更皺了——
　　「活點地圖不會出錯……」
　　莉莉低著頭看不清表情，她的肩膀卻微微顫動著——“西弗勒斯……”莉莉輕聲地喊著，她的聲音依舊是顫抖著的，她也仍然是低著頭的——
　　沒有人回應她，她身側唯一醒著的活物顫抖了下，卻也同樣死死地低著頭——
　　莉莉艱難地呼吸著——
　　“變回來好嗎？”她輕聲地說，帶著些顫抖，甚至……帶著些哀求。
　　那只死死低著腦袋的鳥覺得心臟猛地一顫，即使它現在是只鳥，即使阿尼瑪格斯化能夠收斂住過多的情感，但是它的名字依舊如活點地圖上顯示的那樣是西弗勒斯.斯內普啊。那聲音……它怎麼可能拒絕的了呢……
　　白光一閃，魔藥教授的身影出現在了窗簾的後面，抿著嘴，依舊是低著頭教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白光閃現的時候，莉莉抬起了頭。單方面猜測是一回事，猜測經由活點地圖得到證實是一回事，親眼看到……莉莉的心跳和呼吸都在這一刻停滯了，第一次產生懷疑時的羞憤瞬間就湧了上來，教她的紅了臉，但這種心情卻又奇跡般地在她確確實實看到斯內普時被莫名的喜悅所壓制住了。莉莉的臉更紅了，心情也變得複雜萬分——
　　“阿尼瑪格斯？”她說，聲音已經變得完全不像她的了。
　　“嗯……”斯內普雙手死死地捏著，不敢去看她。
　　“那麼上一次的……”莉莉張了張嘴，拼命控制著，“魔藥課……”
　　斯內普的嘴唇微微顫抖著——“複方湯劑。”他說，他的聲音是那麼得乾澀。
　　兩人一齊沉默了下來，屋子裡面傳來了些異樣的響動，娜特莉突然從床上坐了起來，轉頭，迷迷糊糊地正好看到這詭異的一幕——
　　（“我一定還在做夢……”）她嘴唇動了動，然後又躺了回去。
　　莉莉的手一揮，一道藍光擊中了娜特莉，她徹底睡死了；然後又是一道，這回的目標是另一張床上的凱蒂。做完這一切，莉莉神態自若地收起了魔杖，而當她重新面對斯內普時，她的神情又變得不那麼自然了，她的臉越來越紅——
　　“那麼，剛才我說的那些話……”莉莉咬了咬唇，她直直地看著斯內普，臉紅得差不多能滴出血來了，“……那些話你都聽到了？”
　　斯內普無聲地點了點頭，他不受控制地去看她，卻又像觸電了般地別開了眼。
　　“我真傻，是不是？”莉莉淡淡地說，她的語氣變得有些冷了，“跟一隻鳥說了那麼多傻話……你一定覺得很可笑吧？”莉莉也別過了臉，自嘲地勾起了唇角。
　　斯內普張了張嘴，又死死地閉上了。他還能……他還可以……說什麼呢？
　　“不過那又有什麼關係呢！愛上誰又不是什麼丟臉的事。”莉莉忽然說，她從窗臺上跳了下來。
　　斯內普的神經猛地一顫，死命捏著的手捏地更緊了些。
　　“你覺得、覺得可笑也沒有關係……我遲早要說的……”莉莉說。她赤著腳朝斯內普走了過去，原本他們也只有幾步遠，現在她只要伸出手就能夠到他了……她也確實這麼做了，低著頭，攥住了他的衣角。衣角的主人竟然沒有後退，微微顫抖著——
　　“我……”聲音從她的微啟的雙唇間溢出來，莉莉又緊緊捏了捏攥著的那片衣角，“西弗勒斯……我說我愛上了你。”她向上慢慢抬起了頭，堅定地望進了那雙墨色的眸子裡，臉頰依舊緋紅，“我想讓你知道。”
　　“我知道……”斯內普無意識地回應著，面對她，他從來都是無法控制住自己的。他止不住地顫抖著，包括他的身體，他的心，他的整個靈魂……所有空白的地方，一瞬間被填得滿滿地……他不敢移開眼睛，甚至不敢呼吸，他怕，他怕只是他稍微動一下，這一切就變成了幻覺消散了，就像他多少次的午夜夢回……
　　“咚、咚、咚、咚！”
　　莉莉再一次清楚地聽到了自己的心跳，她鼓足了勇氣——“那麼……你呢？”她屏住了呼吸，心跳慢慢地變快了。
　　那些埋藏在心底的話一齊湧了上來，但斯內普卻沒有發出一點聲音，他把它們壓制住了，他的眼睛空洞了起來。
　　莉莉的眼睛也黯淡了些，但她並沒有打算就此放棄，手上更攥緊了些。一旦她下定決心做些什麼的時候，頭腦就會變得異常清晰起來——
　　“阿尼瑪格斯……又是為什麼呢？”她輕聲地問道，“第一次是在二年級的暑假，那時候你已經認出我了吧……所以……為什麼呢？為什麼不用貓頭鷹給我送魔藥呢？你有一隻貓頭鷹，黑.色的，我知道！”
　　斯內普空洞的眼睛閃了閃，他卻依舊緊緊地抿著唇。
　　“之後呢？”莉莉說，“在學校不需要送魔藥了，你為什麼還會來？來看我的，是不是？而且有時候……剛才……”莉莉的眼前快速地閃過她撫摸著大鳥，抱著它的情景，她的臉更紅了些……
　　斯內普雖然僵立著、控制著，但他無法控制耳根湧起的紅潮……他顯然也想到了。
　　還是阿尼瑪格斯形態時的徘徊、僵硬、閃躲……作為教授時對她的保護……解毒劑……還有那只柏格特，不是別人而是她的“屍體”……莉莉的心跳地越來越快，一個念頭快速地在腦中閃過，她抓住了它——
　　莉莉仰著頭專注地看著斯內普的眼睛——“你也是愛著我的……”她輕聲地說，然後她看到了他猛然回復清澈的黑眼，雖然只有那麼一瞬，“是不是？”莉莉輕聲地問著。
　　斯內普的薄唇動了動，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哪怕是一個音節。他應該說“不是”，但那源自四肢百骸的痛制止了他；他每個細胞都想說“是”，但理智制止了他。他只能在心底無聲地呐喊，他是多麼地愛她，想擁她入懷，但他卻連一個清晰的眼神都不能給她……
　　“回答我好不好？”莉莉哀求著，眼睛上面已經蒙上了一層霧氣，“西弗……”
　　“是……”斯內普說。他恍惚地發現面對著自己的莉莉眼一瞬間變得那麼生動，他才猛然覺察到自己剛剛做了什麼——他對她說了“是”！他對她說了！他早該知道，他永遠無法拒絕她……剛才被填滿地地方，現在竟然開始一點一點地止不住地溢了出來……
　　莉莉又往前走了一步，把頭靠在了斯內普的胸膛上，這一次她不光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了，還聽到了他的。
　　斯內普一直藏在袖子底下的手舉了起來，僵了僵之後環上了她，緊緊的——
　　“是！”他重複了一遍，“我愛著你，always……”
　　
　　Chapter 58

　　斯內普一直藏在袖子底下的手舉了起來，僵了僵之後環上了她，緊緊的。莉莉滿足地歎息了一聲，鬆開了之前死捏著的羊皮紙，空出的手自然地環住了他的腰。抱著自己的男人身體又是一僵，莉莉無聲地咧了咧嘴，她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某只習慣性僵化的大鳥——
　　“西弗勒斯。”莉莉輕聲地喊道。
　　“嗯？”斯內普覺得喉嚨一陣發緊，他的聲音也依舊是顫的。
　　莉莉的腦袋貼著他的胸膛搖了搖：“沒，就是想叫你。”
　　斯內普的呼吸又是一窒，環著她的手臂收得更緊了些——“莉莉……”聲音不自覺地從他喉嚨裡溢了出來。
　　“什麼？”莉莉貼著他的胸膛抬起頭，著迷一般專注地看著他的眼睛。
　　斯內普想要移開眼卻好像被施了魔法一樣沒辦法移動分毫，他張了張嘴：“只是……只是想叫你……”他軟軟地說。
　　這下，莉莉的臉更紅了些，幾乎跟她的頭髮一樣紅了，她的眼睛也再一次彎成了月牙形。是什麼時候呢？莉莉忍不住去想，自己是什麼時候愛上他的呢？竟不知不覺已經這麼深了……莉莉慢慢地將臉重新貼回到斯內普的胸膛上，那心跳聲莫名地讓她覺得安心——
　　“西弗勒斯……”莉莉說，她停了下來，後面要說的話一下子全堵在了喉嚨裡。
　　“什麼？”斯內普低頭去看她，微微皺了皺眉。下一秒，莉莉覺得背上一松然後原本微涼的腳底忽然變得暖暖的。她也低頭去看，白色的襪子上籠罩著一層透明的光暈——
　　保暖咒？她眨了眨眼，看到了鬆開了自己的那只手上來不及藏起來的魔杖的一截。莉莉的心也跟著暖了起來，堵在喉嚨裡的話也跟著從唇邊溢了出來——
　　“你明天還會來嗎？會嗎？”莉莉抬頭看著他。
　　斯內普覺得周圍的空氣又變得那麼少了，他的唇不由自主地動了動：“會……”他下意識地應道。
　　“可是我不想再對她們用昏迷咒了！”莉莉說。
　　斯內普的眼睛黯了下去，但又因為莉莉接下來的話而恢復了顏色——
　　“可是我還是想看著你，就像現在這樣。”她說，然後明媚的眼睛裡閃過一絲狡黠，“所以明天的黑魔法防禦術課……”
　　斯內普：“……”
　　“……好嗎，西弗？”莉莉不依不饒地問著。
　　“好……”他說。
　　莉莉滿足地又一次把臉埋進了他的胸膛裡，雙手緊緊地反抱著他。斯內普身體一僵也摟地更緊了些。接下去的時間裡，他們誰也沒有再開口，淡淡的靜謐在空氣中蔓延開來，地板上那張先前被莉莉鬆開了的活點地圖的某個位置，兩個小黑點重疊在了一起——西弗勒斯.斯內普和莉莉.伊萬斯。
　　東方出現第一絲亮光的時候，環著莉莉的手臂動了動。莉莉從他的懷中退開了些：“要走了嗎？”
　　斯內普無聲地點了點頭。
　　莉莉猛地又撲進了他的懷裡用力地抱了抱，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退開，那雙亮棕色的眼睛向上看著斯內普慢慢完成了月牙形：“好了，走吧！”她說，手卻仍然抓著他的袍子沒有鬆手。
　　白光一閃，莉莉手裡絲滑的觸感消失了，窗臺上則多了一隻黑撲撲的正準備舒展開翅膀的大鳥。莉莉賭氣似的猛地推開了窗戶，大鳥無奈地站在窗臺上，翅膀也收了起來——
　　莉莉小小地歎息了一聲：“走吧。”
　　很快的，大鳥消失在了莉莉的視線中。莉莉靠在窗臺上又站了很久直到感到雙腿有些發麻，她才慢吞吞地爬回床上彎著眼呆呆地看著天花板——夜幕剛剛降臨的時候，她還為著斯內普看到她就把頭轉過去這件事耿耿於懷，現在……她的戀情竟然已經得到了回應，這是件多麼不可思議的事啊就好像做夢一樣。然後，再幾個小時之後的黑魔法防禦術課……莉莉暗暗地想著，她的唇角便止不住地往上翹了。
　　終於到了早上，娜特莉皺著臉一邊從床上爬下來，一邊大聲地抱怨著：“難道我又做噩夢了？渾身上下每一個地方不疼，連腦袋都是昏昏的。”
　　“我也是。”凱蒂小聲地說，“我想大概是我們昨天睡得太晚的緣故，對吧金妮？”
　　前一秒還拿著活點地圖傻笑著看著某個小黑點傻笑的莉莉立刻把羊皮紙塞進了書包裡，“恩……”她心虛地只含糊不清地應了聲心裡卻暗暗地內疚著。她還能說些什麼呢？難道要告訴她們，她們倆的不適正是她的功勞嗎？
　　娜特莉可不知道莉莉的小心思，她打著哈欠：“是這樣啊……”嘴張到一半時她猛地停了下來，“我好像又看到斯內普教授了，他和……”她機械地朝莉莉的方向轉了過去——
　　“什麼？”莉莉鎮定自若地朝她眨了眨眼。娜特莉猛地搖了搖頭：“沒、沒什麼沒什麼！”莉莉“哦”了一聲，又鎮定自若地進了盥洗室，下一秒她便靠到了盥洗室的門上手捂著激烈跳動著的胸口，無聲地笑了起來。外面，娜特莉呆呆地看著那扇門還在喃喃自語著——
　　“斯內普教授和金妮？怎麼可能呢！”她的手掌重重地拍在了自己的腦門上，“哦該死的，我怎麼老做這麼奇怪的夢啊！”
　　早餐的時候，娜特莉看了眼因為週一而出現在教授席上依舊陰沉著的原魔藥教授，又看了看身邊安靜地用著早點的莉莉……果然是做夢！她想。正在這時，哈利惺忪著眼朝她們走了過來，他一看到莉莉立刻就變得有精神了許多——
　　“早上好！”哈利徑直坐到了莉莉另一邊空著的位置上，他身前的桌子上原本空空高腳杯立刻被南瓜汁填滿了。
　　“早啊，哈利！”莉莉笑著放下了勺子，她從放在膝蓋上的書包裡拿出了斗篷和羊皮紙塞到了哈利手裡，“謝謝，非常好用。”
　　哈利訥訥地將它們塞進了自己的書包裡，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莉莉。
　　“怎麼了，哈利？”莉莉疑惑地回看著他。
　　“沒、沒什麼！”哈利掩飾性地拿了片麵包塞進嘴裡。他的腦中一直浮現著莉莉剛才的笑容，那笑容……他只在他媽媽的照片上看到過，和他爸爸站在一起的時候。
　　半個小時後，莉莉領著滿心不情願的娜特莉早早地到了樓上黑魔法防禦術課的教室裡，又在娜特莉驚恐的目光中選擇了最前排的位置。之前在大禮堂裡，面對著娜特莉好奇的探究，莉莉一直拼命地克制著不去看教授席。這一次可是上課啊，而她想看著的人又是她的教授……所以，她的眼睛慢慢地彎了起來……所以，她想怎麼看著他都是可以的了！
　　莉莉彎著眼睛在座位上坐了下來，娜特莉哀嚎了一聲也坐了下來，凱蒂來晚了些坐在了她們身後。這時候，她們有空打量這間重新佈置過的教室了——窗簾被人用魔法固定住了牢牢地擋住了外面的陽光，教室裡所有的光線都來自于頭頂幾支搖曳著的蠟燭，四周的牆壁上新貼著一些圖，是中了不同的黑魔法的效果圖。莉莉專注地看著它們，心漸漸地沉了下來。
　　上課的鈴聲剛過，教室的門便猛地打開了。斯內普大步地走到講臺上，面對著所有學生。黑色的眼睛掃過底下一張張仰望著他的臉，在看到莉莉時，他不自覺地停頓了一下，表情也變柔和了——
　　“把書收起來，拿出你們的魔杖。”
　　底下的學生們立刻照做——
　　“我不管你們之前的黑魔防禦術課是以何種形式教授的，在這間教室裡只要教授還是我，那麼以後它只會是實踐課。”斯內普說，他的聲音變得跟上魔藥課一樣的低卻也一樣的清晰，“黑魔法是一種變幻莫測、不可毀滅的東西。所以你們的防禦也必須是靈活多變富有創造性的。”
　　他從講臺上走了下來，抬手將他的魔杖指了指四周的牆壁：“我以為這些圖你們都已經欣賞過了——鑽心剜骨、魂魄出竅、阿瓦達索命……”斯內普的唇間每吐露出一條黑魔咒，教室裡的學生們臉上便綠上一分——
　　斯內普放下了魔杖：“很好！只有恐懼它們才會催生出抵抗它們的迫切願望。”他的手中的魔杖一揮，桌子凳子全部飛了起來堆到了教室的兩邊，有些來不及反應的學生一屁股坐到了地板上——
　　“現在，”斯內普不理會底下的狼狽相繼續說，“兩人一組，一個人進攻另一個防禦。可以使用任何咒語，儘量做到無聲施咒。魔法，沒有任何捷徑，只有集中注意力不斷地練習。”
　　“無聲施咒……”娜特莉趁著斯內普轉身的空當小聲地說，“這也太難了吧。”她的臉卻憋得紅紅地寫滿了興奮。莉莉笑了笑抽出了她的魔杖——
　　昏暗的教室裡很快就亮起了各種魔咒的顏色，以及學生們極小聲地念動魔咒的悉索聲。
　　斯內普一直在教室裡四處轉著，但是每次他都會自動跳過莉莉和娜特莉站著的這個位置——“無聲咒不是小聲咒，克裡維先生！”科林這一次念得實在是大聲了一點，斯內普皺起了眉。
　　“可我們才四年級！”科林下意識地反駁了一句，話說出口他自己也慘白了臉。
　　斯內普卻意外地只是揚了揚眉毛：“永遠別拿年齡當藉口！黑巫師不會因為你的年齡而放棄攻擊你，黑魔法也不會因為你的年齡而失去作用。繼續練習！”
　　莉莉一邊和娜特莉練習著，一邊不停地追著著斯內普的身影，眼看著馬上就該下課了……她心一橫將魔杖的方向指向了某個一直回避著她的教授！
　　刹那間，一道黃色的光無聲地沒入了斯內普腳邊的地板，發出了“噗”的一聲巨響。聽到響聲的學生們都把頭轉了過去，然後無一例外地瞪大了眼睛——地板上長出了一株魔鬼藤一眨眼的功夫它已經死死地纏住了黑衣教授的腳。
　　斯內普輕輕轉動手腕，魔鬼藤立刻消失無蹤了。這下，他不得不去看莉莉了，莉莉也正直直地看著他——
　　“完美的無聲咒。”斯內普說，他停了下來卻又在莉莉期盼的眼神中重新張開了嘴，“禁閉，晚上七點，因為襲擊教授。”他說，教室裡的昏暗很好幫他掩飾住了臉上湧起的紅潮。
　　莉莉的眼睛閃了閃便把腦袋低了下去。當所有人都以為那是她沮喪的表現時，她的唇角卻是大大地咧著的——
　　「所以，明天的黑魔法防禦術課關我的禁閉吧！」
　　「……」
　　「好不好，西弗？」
　　「好……」
　
　　Chapter 59

　　下課後在往公共休息室走的路上，娜特莉一直在為莉莉打抱不平：“是無聲咒哎，他自己也承認了，而且還是‘完美的無聲咒’！你不過是打偏了而已啊金妮，禁閉，太過分了！是吧凱蒂？”她轉頭過去看凱蒂，這一邊莉莉又無聲地咧了咧嘴。
　　“對的！不過幸好沒扣分。”凱蒂說，“說起來斯內普教授已經很久沒有扣過我們的分了吧，去年開始？”
　　娜特莉呆了呆然後訥訥地點頭：“好像是，太奇怪了！”
　　“有什麼好奇怪的，不扣分不好嗎？”莉莉輕描淡寫地說，唇角掛著一抹淺笑。
　　“好！可是關你禁閉了哎，斯內普教授也沒說讓你去找費爾奇啊！”娜特莉驚叫起來，“那不是要去他的辦公室了？天呐，我實在是想不出他會讓你做什麼了……聽別人說是會給安排剝鼻涕蟲的皮啊，挖蟾蜍心臟之類的工作。”她的臉上適時地露出了恐懼的表情，“現在斯內普教授可是黑魔法防禦術課的教授啊……難道是朝你扔惡咒？”
　　莉莉突然想到了那天晚上在醫療翼魔杖相向的情景，似乎也一直是她在朝他扔魔咒——“不會。”莉莉堅定地說，依舊笑著。
　　趁著凱蒂向胖夫人報口令的功夫，娜特莉上下打量著莉莉：“金妮，為什麼你被關了禁閉看上去心情還很不錯呢？”
　　這時候胖夫人的畫像朝裡面打開了，凱蒂第一個爬了進去。莉莉眨了眨眼：“是啊，說不定我能趁禁閉的時候向斯內普教授請教無聲咒的問題呢。”說著她也爬了進去。娜特莉在外面愣了愣她在胖夫人的催促下最後一個爬進了通道。
　　公共休息室裡聚集了不少人，在自習的大都是五年級和七年級的學生，因為第二年夏天的O.W.Ls和N.E.W.Ts考試。哈利、赫敏和羅恩佔據了休息室裡其中的一個角落，羅恩第一個看到了莉莉——
　　“黑魔法防禦術課怎麼樣？”羅恩癟著嘴問。
　　“很好。”莉莉說。她旁邊，娜特莉和凱蒂捂著嘴偷笑著。
　　羅恩也笑了起來：“聽說你被關了禁閉，‘襲擊教授’，幹得好！”
　　赫敏不贊同地瞪了他一眼：“別聽他胡說！”然後繼續低頭寫她的魔法史論文。哈利雖然一直看著，這次竟然從頭到尾都沉默著的，他的臉藏在書櫥的倒影裡教人看不清他的表情，手卻一直捂著額頭。
　　“是啊。”莉莉對著羅恩扯了扯嘴然後看向了哈利，“怎麼了？”她的視線停留在哈利捂著額頭的手上。
　　哈利把手放了下來，故作輕鬆地說：“沒什麼，大概是昨晚沒睡好。”
　　莉莉聳了聳肩便和她的朋友們去了另一個角落。下午四年級的格蘭芬多沒有課，之前的黑魔法防禦術課教授給他們佈置了八英寸的論文作業，莉莉靠在桌子上手托著下巴，是不是該去趟圖書館。她其實是想找點事情幹，好打發七點之前的那些時間。
　　就像是知道了莉莉的心事一樣的，貓頭鷹們突然集體從貓頭鷹通道飛進了公共休息室裡，所有人都被嚇了一跳，但更讓他們吃驚的還在後面。貓頭鷹們投下的包裹一律都是今天上午緊急加刊的《預言家日報》，報紙剛被扔到學生們面前，休息室裡便響起了一片抽吸聲緊接著便進入了混亂狀態。報紙最醒目的位置刊登著一張被魔咒炸塌了一半的阿茲卡班的照片，最上面的標題是——
　　攝魂怪叛亂，阿茲卡班在押囚犯集體越獄
　　莉莉自然也是吃了一驚，她猛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死死地瞪著娜特莉手上的報紙。娜特莉開始小聲地念起了被魔法部標記為“最危險”的逃犯的名單——
　　“巴蒂.克勞奇（Junior），貝拉特裡克斯.萊斯特蘭奇，.羅道夫斯•萊斯特蘭奇……哦，我的天呐！這幾個都是臭名昭著的食死徒啊！”娜特莉扔掉了報紙驚呼起來，“不行，我得給我爸爸寫信了，我要問問他們家裡是不是一切都好。”休息室裡的其他人也作出了同樣的選擇。
　　莉莉拿起來娜特莉扔下的報紙趁著臉走到了哈利他們所在的位置，哈利、赫敏和羅恩跟她一樣沒有給家裡寫信，三顆腦袋聚在了同一張報紙底下連莉莉在他們面前站了好一會兒，他們也都還沒有發現。
　　“哈利！”莉莉皺著眉叫了一聲。三顆腦袋前面的報紙被鋪在了他們面前的桌子上，莉莉終於看到了哈利的臉——慘白的，毫無血色，他的手就像之前那樣一直在他的額頭上。
　　“你的傷疤又疼了？”莉莉尖銳地問道。
　　哈利的臉又白了一分，他僵硬著點了點頭。他張了張嘴：“其實我都看到了。”他說，儘量壓低著聲音，“攝魂怪、阿茲卡班和食死徒們……我以為它不過是個夢，在夢裡我甚至覺得是我命令攝魂怪把他們放了出來！”
　　赫敏和羅恩同時倒抽了一口氣——
　　“你竟然沒有告訴我們！”羅恩壓低了聲音吼道。
　　“這太危險了！”赫敏說，同樣壓低了聲音。
　　哈利用力地揉了揉額頭上的疤，他看上去痛苦極了：“真該死！我應該當時就去告訴鄧布利多教授的！”
　　“現在去也還不晚。”莉莉在他們對面坐了下來，眼睛看著報紙上四周漂浮著攝魂怪的阿茲卡班的照片，她想起了哈利在火車上告訴她的關於他和伏地魔之間的“連接”話。“我想校長他會有辦法對付它的。”莉莉說。
　　“快點吧，我們立刻就去。”羅恩從椅子上跳了起來，“越早越好……”哈利和赫敏也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鄧布利多並沒有在他的辦公室裡，事實上他們找遍了整個學校，問了所有可能知道他在哪的人、鬼魂和畫像，都沒能找到他。直到最後，他們幾個才想起了活點地圖，鄧布利多不在學校，這是活點地圖給他們的答案。下午的課很快就要開始了，哈利、羅恩和赫敏不得不趕去了魔藥課教室。
　　莉莉則回去了格蘭芬多塔樓她的房間。接下來的一整個下午，她都待在那——坐在床上，盯著活點地圖上顯示著西弗勒斯.斯內普的小黑點（在和哈利分開的時候她把它借了過來）。攝魂怪叛亂和食死徒的越獄讓她很不安，幸好直到晚餐結束時那個黑點一直都在霍格沃茲。
　　終於到了晚上，七點不到莉莉就已經在地下室斯內普的辦公室外面磨地板了，還沒等到她來回走第二趟，辦公室的門就自動打開了。莉莉一愣，走了進去，斯內普在她身後關上了門——
　　莉莉轉身：“阿茲卡班……”
　　斯內普平靜地點了點頭：“鄧布利多去處理了，最新的消息是阿茲卡班大部分的越獄犯已經重新被捕。”
　　“那麼你呢？”莉莉緊張地抓住了斯內普的手，“伏地魔他想幹什麼呢？他會不會找上你？”
　　在莉莉說出神秘人的名字時，斯內普明顯瑟縮了下，但他很快就控制住了，手也反握住了莉莉的：“他還需要我待在霍格沃茲，不、不用擔心。”
　　莉莉的表情終於稍稍緩和了下來，不過她很快又想起了哈利和他的傷疤：“西弗勒斯，哈利他看到了他們越獄的情景，他的傷疤到底是怎麼回事，‘連接’……很嚴重嗎？”
　　斯內普的神色變了變，他似乎對莉莉已經知道了“連接”這個詞而感到吃驚：“鄧布利多相信那是殘留在波特腦袋裡的黑魔法的緣故，他已經想到了解決的辦法……”
　　“保護大腦，”莉莉打斷了他，“是指大腦封閉術嗎？”
　　斯內普更吃驚了，他點了點頭。
　　莉莉不免又緊張了起來，她當然知道大腦封閉術是什麼，防止頭腦受外來入侵的法術，是一條很冷僻的魔咒而且很難。但關鍵是“防止頭腦被侵入”——
　　“校長先生難道認為哈利的大腦有被侵入的可能？是伏地魔嗎？”
　　這一次，斯內普在聽到神秘人的名字時意外地沒有瑟縮，只是抓著莉莉的手更緊了些：“只是猜測，”他的聲音柔和下來，“學習一下沒有壞處，而且，我以為波特沒那麼容易學會它。”
　　“校長……是讓你去教哈利嗎？”斯內普略帶嘲諷的語氣讓莉莉做出了這樣的猜測，很顯然，她猜對了，斯內普對她點了點頭。
　　“西弗勒斯！”莉莉忽然喊道。
　　“什麼？”
　　“教我無聲魔法吧！”
　　“你已經掌握了，只需要稍加練習……”
　　“不！我是說一些更難的，”莉莉堅定地看著斯內普，“六年級以上的，還有決鬥技巧！”斯內普顯得有些猶豫，“既然他已經回來了那麼戰爭不可避免，”莉莉說，“到時候我想我即使不能參加戰鬥成為你們的助力……也能有保護自己的能力。”
　　斯內普回看著她墨色的眼裡閃著光：“好。”他說。
　　辦公室裡面的隔間很快就被清理出來了，各種不同顏色的光從莉莉的魔杖杖尖發射出去，斯內普只是輕輕地轉動魔杖便能輕而易舉地化解它們。晚上的禁閉變成了決鬥訓練，莉莉一直被壓制著，但下一次的魔咒總會比上一次的去得更快一些，直到她漸漸地覺得魔力不足。
　　宵禁前一刻莉莉收起了魔杖，她已經差不多快要魔力透支了——
　　“我想……我還需要更多的練習。”莉莉喘著氣說道。斯內普仍維持著防禦的姿勢沒有半點反應，莉莉眨了眨眼，朝他走了過去……她的心臟猛地一窒抓住了斯內普握著魔杖的手：“西弗勒斯？”她小心翼翼地喊道。斯內普的手心裡全是冷汗，竟然連身體也是抖著的而眼睛卻是空洞著的。
　　“西弗勒斯！”莉莉大聲地重複了一遍。
　　斯內普猛地抽回了手：“今天就到這吧，我送你出去。”
　　莉莉沒有動，直直地看著斯內普，後者閃避著她的目光，左手下意識地反身藏到了身後。莉莉像是察覺了什麼一樣朝他走了過去，伸手握住了他藏在身後的那條手臂。斯內普掙扎了一下，很快就妥協了。
　　莉莉咬了咬唇屏著呼吸一點一點地往上掀開了他的袖子，她的瞳孔猛地收縮了一下——一個扭曲著的黑色標記出現在她的眼前，盤桓起整個標記的蛇從斯內普的手臂裡凸顯出來朝著莉莉吐著蛇信子——
　　“他……”莉莉吸了一口氣，“他召喚你了？”她的聲音是那麼的乾澀。
　　斯內普無聲地點了點頭。
　　莉莉緊緊抓著他的手臂，專注地看著黑魔標記的眼裡閃爍著光芒：“去吧！”
　　“莉莉……”
　　莉莉慢慢抬起頭看進斯內普墨色的眼裡：“我等你回來！”她說。
　　斯內普的眼睛同樣閃了閃，他的表情變得異常的放鬆了，或者比他十九年來的每一天都要放鬆。左手臂上傳來的越來越清晰的灼燒感讓斯內普不得不離開了。
　　莉莉的身體搖晃著靠著小隔間裡僅存的櫥櫃慢慢地滑坐到了地上，櫥櫃的門因此散開了一條縫。那道黑色的身影離開她時，他的斗篷在她周圍卷起了一股風似乎還縈繞在她的周圍。但她仍舊止不住地顫抖著，腦子裡不斷閃現那具由柏格特幻化而成的斯內普的屍體……一些銀色的光斑從她身後的櫥櫃裡透了出來打到了對面的牆上，莉莉回頭尋找光源。櫥櫃的門被她打開了，一隻裝滿了銀色絲線的冥想盆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Chapter 60

　　櫥櫃的門被打開了，一隻裝滿了銀色絲線的淺淺的石盆出現在了莉莉的眼前。
　　這是……冥想盆！
　　莉莉握著櫥櫃門把手的雙手無意識地垂到了身側，她往前走了一步更靠近了一些。盆子裡的銀色物質在不斷地旋轉、減退。那是……西弗勒斯的思想？莉莉立刻就被吸引了，右手不知不覺地就把魔杖握在了手中。
　　那裡面會是什麼呢？
　　莉莉的好奇心正在慢慢地放大……有什麼會是他想要抽取出來經常查看的呢？盆子裡的銀色絲線竟然開始快速地旋轉起來了，莉莉這才意識到不知道什麼時候她的魔杖已經觸碰到了盆子的邊緣。
　　快速旋轉著銀色漸漸地組合成一個個影像突然閃現然後快速地被後面一個所替代，每一個……都會有一抹明豔的紅。莉莉看著它們小心翼翼地呼吸著，她不由自主地俯□去更靠近了些。魔杖又不自覺地觸碰到了冥想盆的邊緣，這一回其中的一抹紅色被固定住了——是她自己！莉莉屏住了呼吸……從這個角度她只能看到自己的側面，還是很小的時候。遠處的煙囪讓她認出來了，這是家門口廢棄的操場，她正在秋千上面，她甚至聽到了自己的笑聲。
　　莉莉的視線從年幼的自己身上移開了，她開始四處尋找，這裡是西弗勒斯的記憶，那麼他一定在附近的什麼地方……莉莉的眼睛猛地睜了睜，他就在那，灌木叢的後面——瘦削的臉，過分寬大的罩衣……莉莉突然覺得有什麼東西湧了上來，她不受控制地專注地看著他就像他專注地看著秋千上的自己那樣……
　　然後，畫面變得模糊了，漸漸地又凝固成了另一個畫面——
　　躺在草地上憧憬著未來巫師生活的自己……
　　第一次握著魔杖的自己……
　　第一次搭乘霍格沃茲特快列車的自己……
　　分院帽大聲喊出的“格蘭芬多”……
　　……
　　畫面的變幻還在繼續，只是那抹紅由原先的暗紅變成了火紅①——
　　署名為金妮.韋斯萊的魔藥學作業……
　　不能說的詞……
　　她的魔杖，銀色的牝鹿……
　　厄裡斯魔鏡裡面的身影……
　　火焰中變幻的名字……
　　……
　　直到變成了她的屍體的柏格特。
Chapter61
　　莉莉的臉頰已經濕透了，唇角卻是向上勾起的。她最後看了一眼那些旋轉著的銀色絲線，然後闔上了櫥櫃的門，然後靠著它再一次慢慢地滑坐到了地板上。
　　莉莉的眼睛閃爍著，心裡承載著滿滿的幸福和感動——西弗勒斯他……竟然都還記著！莉莉呆呆地坐在那，雙手抱著膝蓋，臉也慢慢地埋進了臂腕裡。冥想盆裡的那一個個畫面不停地在她腦中重播著，與那些畫面不同的，她注意的是那一抹紅身後、旁邊或者遠處的那一抹黑。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莉莉開始越來越頻繁地望向辦公室那扇棕色的櫟木門，心底的感動和幸福慢慢地越來越多的被牽掛和擔憂所替代——
　　為什麼還沒有回來？
　　是被命令去做什麼危險的事了？‘
　　難道是被發現了？
　　……
　　她再也坐不住了，她站了起來開始來回地在這間不大的辦公室裡踱著步，房間的昏暗、狹小和她腦中的那些胡思亂想壓得她喘不過氣來。莉莉拼命地告訴自己該找點什麼事情做做。她繞到了斯內普的辦公桌前面，上面放著好幾摞已經批改好的魔藥學暑假作業，這是斯內普作為魔藥學教授的最後一項任務。她伸出手觸摸著羊皮紙上端那些細細長長的“P”和“D”，那一摞的羊皮紙有著金紅色的鑲邊，它們屬於某一年級的格蘭芬多。然後她又走到了旁邊的書架前，她從來都是知道斯內普是熱衷於黑魔法的，但看到這一書架的這類書籍……莉莉的手捏了捏從上面抽出一本……這又有什麼關係呢，你總不能指望只用幾個“昏昏倒地”就能打敗伏地魔吧！
　　只是這一本！
　　莉莉眨了眨眼迅速地翻到了第313頁，上面的魔咒……這本魔咒書不就是她曾經在禁書區找到的那一本嗎？莉莉仔細地讀著它們，頁面的空白處已經標一些細細小小的字體，她知道那是誰的筆跡而真正讓她在意的是標注的那些隱晦的內容——
　　“保護咒”、“哈利.波特”、“撕裂”、“黑魔王”……
　　莉莉不知道斯內普為什麼把這幾個毫無關聯的詞標注在一起，或者它們有關？但是這條魔咒又怎麼會和哈利、伏地魔扯上關係呢？突然，她的腦中閃過某個畫面——
　　莉莉.波特抱著哈利對他小聲地念著咒語，身後響起了一個男人的慘叫聲，然後是伏地魔那雙猩紅色的眼、綠色的光……然後是黑暗……
　　那黑暗就是死亡了吧……那條咒語！
　　莉莉的心猛地拎了起來，莉莉.波特對哈利用的那條咒語不就是書上的這條保護魔咒嗎？！那她是不是也能用這條魔咒保護西弗勒斯了？莉莉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她再一次細細地讀書上有關保護魔咒的說明——
　　“血緣關係……”莉莉不甘心地瞪著這個詞，這樣……現在的她只能對她現在的家人們使用這條魔咒了。這時候外面響起了敲門聲——是他回來了？莉莉的心裡湧起陣陣喜悅，她立刻將書放回書架上跑去開門，但是她錯了，如果是這間辦公室的主人又怎麼用得著敲門呢？
　　“金妮.韋斯萊？”德拉科.馬爾福驚訝地揚了揚眉毛，“你怎麼會在院長的辦公室？哦，‘襲擊教授’被關禁閉！嗤——”他突然皺起了眉居高臨下地看著莉莉，“宵禁時間已經過了，你怎麼還在這？”
　　莉莉收起了眼裡的失望，她向上看著眼前這張蒼白瘦削的臉，這個馬爾福讓她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另一個馬爾福：“是啊，宵禁時間已經過了，你怎麼會在這？”莉莉淡淡地反問道，她的眼睛也變得狹長了。
　　這讓德拉科.馬爾福不自覺地往後退了一步——他像忽然想起了什麼一樣猛地伸手指了指胸前的銀綠色“P”形徽章：“我是級長！”他說得異常大聲。樓道裡唯一的一副畫像睜了睜眼又閉上了。
　　“我知道你是級長，德拉科。”
　　斯內普的聲音竟然從她的身後傳了出來，莉莉還沒來得及轉頭，她扶著門的手的上方又多出一隻手來——
　　“院長，先生——哦，我很抱歉。”小馬爾福尷尬地往後又退了退，臉色也微微變了變。
　　“沒關係，德拉科。”斯內普將門打開了些示意莉莉側身讓馬爾福進來，“那麼，有什麼事嗎，德拉科？”
　　馬爾福猶豫地看了看莉莉，莉莉眨了眨眼退到了裡面的隔間裡。“我想借用一下您的壁爐……”馬爾福說，“是這樣的，我爸爸沒有到現在還沒有給我回信，我媽媽也一樣。”
　　“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德拉科。但是因為那位大人的關係，整個霍格沃茲只有校長辦公室的壁爐才與外界相通。”斯內普說，“我以為是因為霍格沃茲的防禦系統在五個小時前被突然提高才導致馬爾福家的貓頭鷹迷失了方向，你可以等到明天。如果明天還沒有，我會向校長申請。”
　　馬爾福松了一口氣：“謝謝您，先生；晚安，先生。”
　　“晚安，德拉科。”斯內普正在將門闔上的手忽然停了下來，“或者，”他對著剛跨出門的小馬爾福說，“你可以幫我把韋斯萊小姐送回格蘭芬多塔樓。”
　　什麼？
　　莉莉驚訝地睜大了眼睛，她快速地朝斯內普走了過去，在他身後、小馬爾福看不到的位置死死攥住了他的長袍。
　　“什麼，先生？”小馬爾福轉過身，因為沒有聽清而詢問了一句。
　　“不，沒什麼。”斯內普歎息了一聲關上了門。
　　“我可以自己回去。”莉莉倔強地說，“不過在那之前……”她繞到斯內普的面前慢慢地抬起頭，看著斯內普的眼睛，“你得親口跟我說一聲‘我回來了’。”
　　斯內普又一次僵住了，只是很快的他的表情就整個柔軟了下來：“我回來了。”他回看著她。
　　莉莉的瞳孔猛地收縮了一下，呼吸和心跳也都窒住了——
　　竟然已經這麼久了！腦海中，先前那些畫面中的那雙眼睛漸漸地和眼前的這雙重疊在了一起。莉莉的眼睛閃了閃，竟然已經這麼久了，他像那樣地看著自己……莉莉突然覺得她已經錯過太多了，她早該發現的，他們曾今那麼親密。但是幸好，現在也還不算太晚。
　　「Always……」她記得他說過。
　　“Always……”她輕聲地說道。
　　斯內普被她看得稍稍別過了臉：“什、什麼？”
　　“沒什麼！”莉莉說。她的眼睛彎了起來，人也跟著他的視線往旁邊走了一步。在她自己也不知道的時候，她的臉上漸漸地湧起一陣紅潮，然後越來越紅。她往前走了一步，雙手很自然地環上了他的腰（斯內普先生又是渾身一僵②……）——
　　“西弗勒斯。”莉莉抬起頭輕聲地喊道。
　　“嗯？”斯內普歎息了一聲也環上了她。
　　“我有沒有告訴過你，我愛你？”
　　斯內普的表情明顯空白了一下，耳根和臉頰也湧上了紅潮。莉莉像是惡作劇得逞一樣地猛地把臉埋進了他的胸膛裡：“很愛很愛！”她小聲卻又異常清晰地說。
　　“我知道了。”斯內普說，同樣地輕聲和清晰。斯內普的心再一次被填滿了，先前面對黑魔王的種種恐懼和面對鄧布利多時的種種疲倦都消失了蹤影。眼前的幸福是那麼的不真實，卻又實實在在的在他懷裡。他張了張嘴，又緊緊地閉上了，他想告訴她，自己有多愛她，但是……開不了口，只好緊緊地擁著她。
　　“西弗勒斯。”莉莉小聲地說，“神秘人……”
　　“什麼？”
　　“不，沒什麼。”莉莉快速地說，“你什麼也不要告訴我，多一個人知道你就多一分危險。或者下次你也可以教教我大腦防禦術。③”
　　斯內普的眼睛閃了閃，表情柔和得已經完全不是他了，他說：“好，如果你想學的話。” 他的聲音也是。
　　莉莉沒有再開口了，她靜靜地享受著兩人相處的這一刻。原先這間屋子的狹小昏暗帶給她的窒息感統統不見了，反而是無止盡的安心。莉莉覺得她的意識開始模糊了，先前魔咒練習時的身體疲勞和斯內普離開後緊張、擔憂的精神疲勞開始一齊在她身上顯現出作用了，她靠著他慢慢地闔上了眼睛……
　　斯內普也沒有再說話，只不過不久之後身體上傳來地異常的重量變化讓他覺察到了不對勁，緊接著耳邊傳來了莉莉異常均勻的呼吸聲，就好像是……斯內普小心翼翼地將莉莉往外拉了拉，然後這位向來處變不驚的原魔藥教授徹徹底底地僵住了……
　　

Chapter62
“我愛他。”


    哈利猛地睜大了眼睛死死地看著莉莉那張過分平靜的臉，他的大腦一片空白——她愛他，她說得那麼平靜，那麼理所當然，就好像她本來愛的就是斯內普一樣的！那他爸爸呢？那他呢？那些照片呢……哈利他終於開始呼吸了但卻是不停地喘著粗氣那種呼吸，心頭似乎有一頭怪獸復活了，並用爪子不停地撓著他的五臟六腑，熱血一瞬間全都湧上了他的腦袋……他想……他想咬碎她，用他鋒利的尖牙！


    可他哪裡來的尖牙呢？


    “嘶——”


    哈利慘叫了一聲，猛地蹲了下去死死地捂住了額頭。他的傷疤……火燒火燎地痛了起來，就好像它重新裂開了一樣；他的心中……同時升起了一股強烈的憎恨，毫無由來的，強烈得可怕！


    “哈利！”


    莉莉立刻就覺察到了哈利的異樣，她伸出手去扶他——


    “啪！”


    哈利重重地揮開了莉莉的手，那麼重，響聲還在空蕩蕩地樓道裡迴響，哈利自己也愣了愣，然後他頭也不回地沖下了樓梯。莉莉呆立在樓道上看著哈利遠去的背影，手背上的紅腫讓她稍稍回了神，剛才的那一刹那哈利看著她的眼神讓沒由來地覺得渾身冰冷。


    這一晚她註定睡得極不安穩，哈利的眼神一直在她的眼前閃現——陌生的、冰冷的，甚至興奮嗜血的。第二天一早，莉莉就撇下了娜特莉和凱蒂一個人早早地去了大禮堂。每當有人通過禮堂的橡木大門時她就會抬起頭，但每一次她又會失望地把頭低下去，直到她看到羅恩和赫敏——


    “哈利呢？”莉莉站了起來焦急地在他們倆的身後張望，“哈利他沒和你們一起？”


    羅恩和赫敏相互看了一眼。“沒有。”赫敏說。羅恩也無奈地聳了聳肩：“昨天他很晚才回來，早上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走的。我起來時，他已經不在了。”


    “不在了……”莉莉皺起了眉。


    “你找他有事？”赫敏說，“一會上課……”


    “沒，不用，謝謝。”莉莉朝他們幹幹地笑了笑，又在長凳上坐了下去眉頭也皺得更緊了些。接下去的這一整天莉莉都過得魂不守舍的，就連早上的黑魔法防禦術課她也是心不在焉的甚至有好幾次都差點被娜特莉的魔咒擊中。


    晚餐的時候，大禮堂裡依舊沒有哈利的影子，莉莉不得已只好再一次去找羅恩和赫敏打聽哈利的下落。他們倆也只是無奈地告訴她，哈利確實是去上課了，但每一次他都在上課前一秒鐘突然出現，然後在下課鈴聲響起的刹那又突然消失不見。這必然又是隱形斗篷的功勞……


    他會去哪了呢？


    莉莉皺著眉在公共休息室的一角來回地踱步，她告訴自己她不需要像這樣子擔心，畢竟哈利已經五年級了，可是哈利之前的眼神和他的傷疤又讓她不得不在意……時間越來越晚，莉莉又朝著剛打開的通道口看了一眼，是一臉沮喪的羅恩和赫敏，他們朝她搖了搖頭。莉莉垂下眼咬了咬唇，她是再也待不住了，她扔下了一直舀在手裡卻沒有翻過一頁的《標準魔咒：四級》徑直爬出了通道。


    這時候的哈利.波特在哪裡呢？


    他正一個人捧著下午魔藥學的課本癱坐在城堡八樓的一間神秘的房間裡面，現在這裡面只有一張單人沙發一個茶几和一杯牛奶。課本漸漸地從他的手裡滑落，掉在地板上，他的腦袋也頹廢地後仰靠在沙發靠背上那雙碧鸀的眼睛正呆呆地看著頭頂發黃的天花板——


    她說她愛他！


    不是簡單的喜歡而是愛！


    ——愛？


    哈利僵僵地扯了扯嘴角，他最恐懼的一件事竟然變成了現實！他出生到現在已經十五年了，他愛過誰呢？他的爸爸、媽媽還有他的教父。現在，他的媽媽竟然告訴他，她愛的不是他的爸爸，而是、而是……


    哦，該死的！


    哈利的手重重地敲在了沙發的扶手上面。為什麼偏偏是他呢？如果是這樣，他寧肯她愛的是別人，不管是誰，哪怕是納威呢！不，納威也行不！誰也不行！哈利猛地搖了搖腦袋，他覺得他真的是快要瘋了，心中的那頭渾身長滿了鱗片的怪獸又冒出來了——


    她愛他！她說她愛他……


    “她愛誰？”他的腦子裡突然冒出了一個聲音。


    哈利張了張嘴：“她愛斯……”


    “哈利.波特，先生！”


    哈利猛地驚醒過來。昏暗的房間裡只有一支蠟燭還亮著，他的沙發邊多出一個“人”來。哈利眨了眨眼，坐直了身體——


    “多比？！你怎麼在這？”


    “哈利.波特難道忘了嗎，是多比帶哈利.波特來這裡的。”家養小精靈多比站在那尖聲尖氣地說，臉上充滿了熱情和驕傲。


    “是的，我想起來了。”哈利說。稍早前他想要一間能一個人待著不被打擾的屋子，多比向他推薦了這間神奇的房間，他似乎管它叫“來去屋”或者“有求必應室”。——“謝謝你，多比。”哈利補充道。


    小精靈喜笑顏開——


    “幫助哈利.波特是多比應該做的，是哈利.波特解放了多比。” 他忽然朝著哈利深鞠一躬，細長的手裡憑空多出一個裝滿了食物的餐盤來，“多比看到哈利.波特沒吃晚餐，多比自告奮勇地給哈利.波特送來了。”


    “謝謝，多比。”哈利有氣無力地朝多比笑了笑，收下了他手裡的託盤放到了茶几上，“現在大概也只有你還想著我。”


    多比瞪大了眼睛仔細地看著哈利的臉：“格蘭傑小姐和韋斯萊先生也很關心哈利.波特！”他極其認真地說，“他們來找多比打聽哈利.波特的下落，多比聽從哈利.波特的吩咐，多比沒有說。”


    哈利的眉毛動了動，他看上去沒有剛才那麼沮喪了。


    “還有很多人也都在擔心哈利.波特……”多比耷拉著耳朵怯怯地看著哈利，“多比很想告訴他們哈利.波特很好，但是多比……”


    “誰？”哈利突然問道，“他們……都有誰？有……金妮.韋斯萊嗎？”


    “有！”小精靈熱切地說，“金妮.韋斯萊她一大早就在打聽哈利.波特了，多比佈置餐桌的時候聽到的。中午、晚上也是！”


    哈利的唇角顫了顫，他靠回到了沙發背上連表情也整個緩和了下來。他在沙發上安靜地坐了一會——


    “多比。”他喊道，“你能幫我一個忙嗎？”


    小精靈激動地顫抖了一下又立刻站地筆直：“說吧，哈利.波特，先生！”


    “幫我告訴羅恩和赫敏，我很快就回去。”


    “當然，先生！多比馬上就去！”多比輕快地跳了起來，然後他又停了下來，“金妮.韋斯萊呢？需要多比告訴她嗎？”


    哈利張了張嘴：“不，暫時……不要。”


    多比走後，小屋子裡又只剩下了哈利一個人。她還是關心他的，哈利暗暗地想道，心裡那頭怪獸也就慢慢地沉了下去……


    其實哈利心裡也明白，現在出現在他身邊的莉莉.伊萬斯不是他的媽媽，只不過……他心底是這麼期盼著的。他一個人……已經很久很久了，久到他以為他一輩子都只是自己一個人了。大概只有上帝知道，他第一次在活點地圖上看到莉莉.伊萬斯這個名字時的心情——激動、不敢置信又害怕著……直到他碰到鄧布利多，直到鄧布利多告訴他，金妮就是莉莉，就是他十五歲的媽媽。


    「比女朋友重要的多！」


    當然！她是他的媽媽！哈利他一直固執地這麼認為。最重要的是在醫療翼的那次，他親耳聽到她對他說——


    「你做得很好，媽媽愛你……」


    哈利再一次仰起了頭，倔強地禁錮住了將要從眼眶滑落的液體。他一直默默地忍受著這一切，厭惡著他的德思禮一家，陌生的巫師界和……伏地魔。所以當他聽到那句話時，或者更早，他就已經把她當成最親近的人，他的媽媽，他固執地這麼認為著。


    「金妮.韋斯萊她一大早就在打聽哈利.波特了……中午、晚上也是！」


    她還是關心他的，哈利扯了扯嘴角不自覺地就掏出了活點地圖，他第一眼就看到了他要找的那個黑點——“specialis revelio(原形立現)”


    黑點邊上的名字慢慢復原成了“莉莉.伊萬斯”，哈利咧了咧嘴。但下一秒，他的笑容就凍結了。標注為“莉莉.伊萬斯”的黑點邊上顯現出了另一個黑點，它的名字是“西弗勒斯.斯內普”，然後它們……重疊在了一起。


    哈利麻木地看著，之前莉莉沖他吼的那些話又從他的腦子裡蹦了出來——


    「你這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傻瓜！」她說。


    我什麼都知道！——哈利的手死死地握成了拳，整張地圖都皺成了一團——你才是什麼都不知道！你這個……被愛情沖昏了頭腦的……頭腦的……


    他的手頹廢地鬆開了，他別過了臉把活點地圖胡亂地塞進了長袍口袋裡。


    她才是那個什麼都不知道的人！斯內普明明就是食死徒！說不定他還是伏地魔安插在鳳凰社的奸細！哈利的手又捏了起來，他決定要證明給她看，他要揭穿他，當著她的面！


    他重重地呼出一口氣然後重新把地圖舀了出來，那兩個湊在一起的小黑點讓他有一種把地圖燒了的衝動。但這只是一時的，他想，只要他能揭穿他。他的媽媽和爸爸……哈利閉上了眼睛，想像著代表著一家的三個小黑點在活點地圖上挨在一起的情景……他忽然很想去看看厄裡斯魔鏡，但是昨天他就發現它已經不在七樓那間廢舊教室了。哈利皺著眉，如果他能找到它……他只想看一眼，就一眼！


    對了！有求必應室！他忽然想到，既然這間屋子的佈置能符合求助者的任何需要，那麼它應該也能變成一間放著厄裡斯魔鏡的屋子！哈利興奮地從沙發上跳了起來，撿起地上的書就沖出了房間。房間的門在合上後又變成了一段白牆，對面是畫著傻巴舀巴痛打芭蕾舞教室的巨幅掛毯。哈利像他之前那樣在這段白牆前繞起了圈，心中默默地想著——


    “厄裡斯魔鏡……給我一間放著厄裡斯魔鏡的屋子……”


    當他第三次轉身時，他的眼睛立刻就亮了起來，因為白牆上的那扇光滑的門再一次出現了，也就是說他的要求再一次得到了滿足！哈利迫不及待地推開了門，只是映到他眼裡的景象讓他吃了一驚——比他想像地要大得太多的房間裡堆滿了東西，破掃帚，廢舊櫥櫃，課本……這簡直就是一間巨大的雜物室啊！


    哈利在這由廢棄物品堆積出來的迷宮中快速地往前走著，終於，他在房間的最裡面看到了他要找的東西。鏡子就安安靜靜地立在最裡面的角落裡，哈利走近了些，臉上的笑容也隨著距離的增近而越來越燦爛——他們還在那，他的父母，就站在他的兩邊，對他溫柔地笑著。


    瞧！這才是他的父母呢！哈利想著伸手去觸碰鏡子，只是他一直沒有發現鏡子裡他母親的臉從一開始就是長大後“金妮”該有的那張，她的頭髮也是火紅的……


    哈利長長地吸了一口氣同時也收回了手，他轉身準備走了，他不該沉迷在鏡子裡——他又回頭看了一眼——他只是偶爾來看一下……他在先前的那條迷宮中慢慢地往回走著，當他路過一個巨大的櫃子時，他猛地捂住了額頭！他的傷疤疼地厲害，它好像也同時在刺痛著他的靈魂……就好像上次克利切走過他時的一模一樣！


    哈利一邊用力地揉著傷疤，一邊支起身體開始尋找，他想找什麼呢？他只是直覺地想要尋找。油漆起泡的舊櫥櫃，帶著麻點的巫師石像，古老的褪了色的王冠……王冠！哈利的眼睛猛地睜大了，就是它了！


    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朝那頂王冠伸了過去，在他觸碰到它的那一刻，金色的王冠上忽然多出了一雙眼睛，紅色的、閃動著的，深沉和俊美的，然後嘶嘶的聲音從那裡面透了出來——


    “我知道你是誰，我也知道你最想做什麼——揭穿他……”


    哈利的神經跟著跳動了一下。


    “只要你把我戴上……”


    那聲音不停地鼓動著他，哈利竟然也確實被蠱惑了，他的手已經不自覺地慢慢地舉高了，王冠離他的頭髮也已經不到一英寸了……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晚了點，哎，跑去刷圖了……（我有罪！）


    q版人設，請注意莉莉頭上那只：
Chapter63
只要我把它戴上……


    哈利看著手裡的王冠，他身體裡的每一個細胞都在興奮地叫囂著——只要我把它戴上，就能揭露斯內普，在他媽媽面前……他的手不自覺地慢慢舉高，王冠的邊緣甚至已經碰觸到了他的頭髮……


    可就在這電光火石間，他的額頭撕裂般地燒痛了起來，疼痛就像一把尖刀生生地劈開了他的腦子。哈利的手一松，王冠掉了下去。可他卻一點也沒有聽到王冠碰觸到地板的聲音，事實上他周圍的一切都好像突然消失了一般——沒有櫥櫃，沒有巫師雕像，沒有聲音……然後，他發現自己竟然是坐著的，一張華麗的長桌，兩邊還坐著一些人，低著頭、瑟瑟發抖著。


    他自己呢？


    坐在那裡，主位上，看上去是那麼的優雅平靜，但內心卻燃燒著狂怒和恐懼。他最害怕最隱匿的一件事……他最重要的一件東西之一……就在剛才……消失了……被毀了！


    那枚戒指，他把他藏在了岡特的老宅，擁有最完美的防禦措施和最能蠱惑人心的詛咒！已經沒有人知道他和岡特這個姓氏的關係了……是誰……怎麼可能……


    那麼他的其他幾件寶物呢？


    他細長的骨節分明的手指敲擊著桌面，每敲一下底下的人就忍不住瑟縮一下。他看向了其中的一個——


    “盧修斯我的朋友，”他說，語調是那麼的平靜，“我曾經委託你保管的一件物品，一本舊時的筆記本，我想知道它是否還在它應該在的地方。”


    被他點名的巫師幾乎立刻就跪了下來，拼命穩住了顫抖的身體：“主、主人，我很抱歉……它遺失了，被、被毀了……”


    “你說……它被毀了？”他的眉毛高高地揚起了，聲音是如此地高傲和冰冷，但內心強烈的恐懼快要將他吞噬了。


    “是！因為哈利.波特！”跪著的男人顫抖著擦去了唇上的汗珠，聲音也變得嘶啞了。


    “被毀了！被毀了！”他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誇張地笑著舉著手裡的魔杖，一轉身魔杖對準了跪著的男人——


    “crucio（鑽心剜骨）——”


    周圍響起一片抽吸聲但瞬間就被痛苦地匍匐在地上的男人的呻吟聲蓋過去了。而他的魔杖完全沒有要放下來的意願，猩紅的眼睛眯成了縫——


    日記本被毀了……而他竟然一點感應也沒有！……那是一定是因為它被毀的時候他還是靈魂狀態，沒有身體可以感應……被毀了！兩件！……他的財寶，他走向不朽的依仗……剩下的還有那些……一些影像快速地在他腦中閃現——


    岩洞、霍格沃茲……那麼隱匿的地點，只有他知曉的秘密咒語……不會有問題；他的寵物，他的夥伴……匍匐在他腳邊的巨蟒……它將被用最穩妥的魔咒保護起來隨時跟在他的身邊；還有什麼……對了，萊斯特蘭奇！他終於收起了魔杖，把臉轉向了長桌的另一邊——


    “貝拉，我交給你保管的東西……”


    他視線中的那個皮膚黝黑的女人立刻激動地站了起來：“哦是的，我的主人，我當然是保管得好好的……將它當成傳家寶，世世代代傳下去！”


    “你做得很好。”他滿腔的怒火和心底的恐懼終於稍稍平息了下去一些，“我需要它，我命令你馬上把它帶給我……”


    那女人耷拉著的眼瞼看上去更加沒有精神了，她專注地看著他——“但是……是的，我的主人，你的意願就是我的一切！”


    女人的身影很快消失了。他開始在這張過分華麗的長桌邊旁若無人地來回踱著步，長桌邊的人連眼皮都不敢抬一下，地上的那個巫師也仍舊痛苦地匍匐著。而他只沉浸在自己的思想中——


    是鄧布利多！一定是他！……他知道他的教名，所以能聯想到岡特……鄧布利多！……憤怒地火焰又一次吞噬了他，他要讓他付出代價，他要讓他死！在此之前，他得去確認……回到他的每一個藏匿地點……還有魔杖，使他立於不敗之地的利器……
     突然，他猛地轉身——誰！誰在那裡！
    哈利瞬間便跌坐到了地板上，他手撐著地板手腳並用往後猛退了幾步，那雙猩紅的眼睛就渀佛還在他眼前如影隨形地跟著他！他拼命地喘著氣，他驚恐地認識到了一個事實——他被他發現了！被伏地魔！


    寶物、岩洞、霍格沃茲……


    伏地魔腦中的寶物再一次在哈利的腦中閃現——戒指、日記本、掛墜盒、王冠、小金杯、蛇！……哈利的眼睛越睜越大……日記本是被他毀掉的，掛墜盒就是從克利切手中舀到的那一個，王冠……王冠！哈利急切地張望著——在那！他朝它爬了過去，他立刻將它塞進了長袍口袋裡，沒有給它再次蠱惑他的機會。
    哈利跌跌撞撞地在城堡裡穿梭著，他有明確的目標——校長辦公室！他一邊快速地走著一邊從另一隻口袋裡掏出了活點地圖，他想起了先前尋找鄧布利多時的艱難。開學以來鄧布利多鮮少出現在城堡裡，事實上自從開學晚宴之後他就再也沒有見到過他了。哈利展開了地圖，很快他便停下了腳步，整張地圖上都沒有出現那個代表了阿不思.鄧布利多的黑點。可正當他準備放棄時，那個黑點突然出現了，就在辦公室裡！同時出現的還有另一個黑點——西弗勒斯.斯內普！
    他再一次邁開了腿，眼睛一直死死地盯著那兩個小點——斯內普他想幹什麼？！他跑了起來，然而當他看到校長辦公室門前的那兩隻滴水獸時就不得不停下來了……該死的，他不知道口令！那會是什麼呢？——
    “酸味汽水？”
    “果味蛋糕？”
    “滋滋蜂蜜糖、巧克力蛙、南瓜汁、香草冰激淩……蟑螂推！”
    在聽到“蟑螂推”時，兩隻滴水獸竟然各自滑向了一邊。哈利眼睛睜了睜立刻就推開了門，沒有半點猶豫。然後他大步地跨上了盤旋著往上的樓梯——
    “為什麼你會戴上這枚戒指？那上面被下了很強的詛咒，你肯定是知道的，那為什麼還要去戴它？”樓梯頂端的門半開著的，從裡面傳出了斯內普的聲音。哈利正準備推門的手停了下來。
    “我被誘惑了。”這回是鄧布利多，“不過幸好，我突然想起了一個承諾……清醒地不算太晚。”
    “承諾？”
    “西弗勒斯，我欠你的——保護她，那個孩子。”鄧布利多的語氣十分地平靜同時也十分地堅定，“在那之前，我得先保住自己的老命不是嗎？”
    斯內普沒有說話了，也沒有鄧布利多的聲音了。哈利站在門口猶豫著，正當這時，門突然就被完全打開了，斯內普正居高臨下地眯著眼看著他，哈利也不甘示弱地回瞪著他——
    “是誰？哈利嗎？”鄧布利多的聲音從斯內普的身後傳了過來，“讓他過來，西弗勒斯。”
    斯內普側身讓開了。
    “晚上好哈利，有事嗎？”鄧布利多疲倦地坐在椅子上，他身前的辦公桌上放著的那是……哈利的眼睛閃了閃……那是那枚戒指！戒指已經斷裂了，格蘭芬多的寶劍就在它的一邊，它的另一邊是……一根焦黑的手指！哈利不由自主地張大了嘴，然後看向鄧布利多的手，右手……完好！左手……
    “教授，您的手……”哈利愣愣地看著鄧布利多的左手，食指已經不見了，剩下的半個手掌也像桌上的那根手指一樣焦黑乾枯，就像是死了一樣。
    似乎為了讓哈利看得更清楚些，鄧布利多把左手抬了抬：“不用擔心，它會好的，是不是，西弗勒斯？”
    仍然站在門邊上的斯內普冷哼了一聲。這一聲傳到哈利耳朵裡就變了味了，他瞥到了桌子角落裡的空魔藥瓶，衝動又一次戰勝了理智：“教授，你怎麼可以用他的魔藥？他、他是……”

     “哈利！”鄧布利多打斷了他，“我相信西弗勒斯就像我相信你一樣。我其實一直很慶倖，有你們倆在身邊。”
    斯內普的表情空白了一下，他看上去有些吃驚。而哈利，則再一次張大了嘴。
    鄧布利多笑了笑：“西弗勒斯，你先回去吧。我想哈利應該是有些話想跟我單獨聊聊，我也正好有話跟他說。”
    斯內普點了點頭，推門離開了。門闔上的聲音驚醒了呆立在辦公桌前面的哈利——“斯內普，斯內普他是食死徒，教授！”
    “他曾經是。”鄧布利多輕描淡寫地說，“好了哈利，來說說你想說的事吧，你今天來找我是因為……？”
    哈利愣了下立刻從長袍口袋裡掏出了王冠放在辦公桌上。
    “這是……”鄧布利多的眼睛立刻眯了起來，看向哈利的眼神也多了一分探究。
    “他發現了！他發現他的戒指被毀了！”哈利急切地說。他不自覺地躲避著鄧布利多的視線，“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能‘看到’他的思想……日記本、之前的掛墜盒、戒指，這個王冠還有一個金杯和那條大蛇……他的財寶！我是說它們是同一種東西……”
    哈利痛苦地皺著眉，他在鄧布利多的指示下在鄧布利多對面的椅子上坐了下去——“它們……它們很重要，非常重要！哦該死的！……為什麼我會認為它們對我也很重要呢？……”他抬起頭茫然地看著鄧布利多，“先生，那時候我以為我就是他……是伏地魔！”
    鄧布利多的瞳孔收縮了下，但他沒有說話。
    “可我明明在這，在霍格沃茲！我也沒有向盧修斯.馬爾福施鑽心咒……也沒有……”哈利努力地看著鄧布利多像是在努力證明他和伏地魔沒有半點關係，他開始有點語無倫次了。
    “哈利，鎮定。你不是他，你當然不是他。”鄧布利多打開抽屜將幾個巧克力蛙推到了哈利面前，“慢慢說。”
    哈利沒有去舀巧克力蛙，鄧布利多的話已經起作用了，他深深地吸了口氣看上去平靜了不少：“他以為它們是安全的，他還不知道掛墜盒和王冠的事。他要去查看它們……他把那條蛇帶在了身邊……我看到了……他……也看到了我。”
    “他看到了你？”鄧布利多直起了身體，“你說你被他看到了？”
    哈利點了點頭。
    鄧布利多幾乎立刻就站了起來，他把王冠、戒指一併掃進了辦公桌最底層的抽屜裡，那本已經被毀了的日記本也在 。“哈利，有一件事必須馬上去做。”鄧布利多說，看著哈利的肩膀，“大腦防禦術，你必須儘快掌握，越快越好。”
    ——斯內普和他的大腦防禦術？哈利的胃又是一陣抽搐。
    “是的是的……我將親自教你，必須抓緊了。”鄧布利多推開椅子繞到了哈利的面前，“除此之外我們還有另一項工作要做，在你掌握了大腦防禦術之後，我們要一起看一些東西……”


    ……


    ……


    另一邊，斯內普已經推開了他位於城堡地下室辦公室的門。莉莉還坐在那，他的沙發上——
    “西弗勒斯，校長他沒事吧？”莉莉立刻就站了起來。
  “沒事。”斯內普說，他看著她表情柔和了下來——“波特也在那，”斯內普猶豫了下說，“他看起來……很有精神。”
    莉莉一聽到哈利在鄧布利多那便不自覺地松了口氣，她心想著，既然他是在鄧布利多校長那，應該就不會有問題了。
    斯內普站在她身邊，依舊很專注地看著她的側臉。只是時間……已經很晚了，似乎馬上就該宵禁了——
    “我……”他張了張嘴，莉莉把頭抬了起來，“宵禁……”斯內普說。
    “這麼快？”莉莉眨了眨眼睛。斯內普點頭。
    “好吧，既然快宵禁了……”莉莉沮喪地說，但她的眼睛很快亮了起來，“你送我回去？以前從圖書館回來你還每次都先送我回去的呢……當然，現在不比以前了，不過我可以用隱身咒，我剛從一本魔咒書上學的，像這樣……”她說著抽出了魔杖，輕輕地在自己身上一點，她便憑空消失了。
    斯內普驚訝地看著她消失不見，但很快的，他的嘴角浮現出了一個笑渦——他還是能“看”到她的，就在他身邊，握著他的手……
    作者有話要說：**大抽啊，把評論都抽沒了……（淚目）
    求虎摸~各種摸~

　
64
Chapter64

     那天晚上，莉莉並沒有直接回格蘭芬多塔樓，事實上，她在宵禁之後又過了很久才慢悠悠地回去，牽著某個姓斯內普的教授。或者說，人們——鬼魂、畫像及躲在暗處夜遊的學生只看到這個姓斯內普的教授表情柔和地往格蘭芬多塔樓走，直到胖夫人一臉莫名其妙地旋開她自己的畫像。這期間，在四樓的拐角處，這位教授還碰到了正在巡夜的費爾奇和他的貓，洛麗絲夫人很敬業地沖他身邊呲牙咧嘴地叫了一聲，結果這位教授只一眼，就讓它老實地蜷縮回老管理員的懷裡去了……

     再往前追溯一些，這位教授還奇異地往各種僻靜的地方走了一圈——特裡勞妮教授的溫室，禁林邊上的小樹林，黑湖……雖然時間越來越晚，雖然已經過了宵禁，也雖然正牽著他的那個格蘭芬多違反了校規……但是這位向來以扣格蘭芬多的分為樂趣的教授卻甘之如飴！好吧……誰讓牽著他的那個人是她呢。

     於是，同樣在僻靜處幽會的學生們遭殃了。約會泡湯了不說，還不得不倉惶逃進城堡。幸運的是斯內普教授就好像沒有發現他們一樣，仍舊不可思議地柔和著表情或走或站，有時候還會莫名巧妙地點個頭甚至詭異地……勾一下嘴角！！……梅林的性感絲襪啊！那感覺就好像是在回應什麼東西一樣，可他周圍什麼也沒有！

     那些逃回城堡的大膽的學生們趴在視窗面面相覷，突然間他們覺得背後涼颼颼的……

     唯二知道實情的兩個人——哈利，因為活點地圖；鄧布利多，因為魔力高出莉莉太多——正站在校長室半圓形的落地窗前相互舉著魔杖，其中的一個一再地看向窗外——

     鄧布利多歎了一口氣：“哈利，集中注意力，排除雜念。”

     “是的，先生！”哈利盡自己可能地把視線轉移到鄧布利多身上，把注意放在放空自己的大腦上面，可是他總會控制不住地去想，現在站在那棵該死的山毛櫸樹下的可不止斯內普一個人！

     他正這麼想著呢，鄧布利多的魔杖已經動了，哈利完全沒有防備：他面無表情地對著盧修斯.馬爾福使用鑽心剜骨……圓形的屋子，黑暗盡頭的一扇摸不到的門……莉莉站在他面前平靜地對他說，她愛……

     哦不！

     哈利痛苦地跪了下去，膝蓋在地板上磕得生疼。他不停地喘著粗氣，他恨那個！他最不想看到那個！

     “哈利，”鄧布利多已經收起了魔杖，他往窗子外面看了一眼，“你得明白，我們現在看到的莉莉並不是你的媽媽，雖然她們源自一個靈魂。”

     “我知道！”哈利低吼著，就像一隻受傷的小獸，“我知道，先生！我只是不明白……他們互相憎惡……斯內普和我爸爸！西裡斯也討厭他，喬治、弗雷德、羅恩……我也一樣！”

     鄧布利多張了張嘴，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又閉上了。本世紀最偉大的白巫師覺得他遇到了人生中特別困難的一件事，他茫然地看了眼身後辦公桌上的空白相框——

     “愛情，她是盲目的……”他無意識地說，“我現在只能重複剛才我對你說過的那句話——我相信西弗勒斯就好像我相信你一樣。”

     哈利皺著眉，沉默不語。

     鄧布利多歎了一口氣：“西弗勒斯他……我有時候懷疑分院帽在分院時太過倉促了……好了哈利，我們得抓緊了，我想湯姆他已經知道你能進入他的思想了，他很快就會發現他也能進入你的。我們必須趕在那之前……這很重要！”

     “是的，先生。”哈利從地上慢慢站了起來，儘量不去想斯內普和莉莉.伊萬斯。

     “放空大腦……”鄧布利多指引著他。這時，窗子外面黑湖邊已經沒有人了。

     時間轉到了第二天，這一整天城堡裡的學生們都在議論前一天晚上原魔藥教授的種種詭異，就連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的看守人胖夫人也參與了進來——

     “是啊，有人說出了口令，我確信當時只有斯內普教授一個人站在我面前……對的，是個女生的聲音！”她重重地點著頭，向著想知道第一手資訊的學生們這樣重複著。

     “是個女的哎！”娜特莉感歎著說。又是一天的學習結束了，她們幾個已經回到了公共休息室裡，休息室的其他格蘭芬多們也在議論這件事。“也許是胖夫人弄錯了，她老是會犯迷糊，特別是快睡著的時候。”

     凱蒂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莉莉則微微勾了勾唇角。

     “他們都在猜斯內普教授是不是在跟格蘭芬多的某個女學生約會……”娜特莉繼續說著，她很快就渾身顫抖了一下，“怎麼可能？！……一定是瘋了！”

     “是啊，都瘋了！斯內普和一個格蘭芬多……”羅恩突然走了過來，把一個信封遞到了莉莉手上，“媽媽給你的信。”

     莉莉愣了愣接下了：“她怎麼不用洛克？昨天我才……”

     “媽媽說它摔斷了翅膀，你給她的信大概也在那時掉了吧……”羅恩抿了抿嘴，“別擔心，她會治好它的。”

     羅恩說完就走回了赫敏身邊，哈利不在那。莉莉開始動手拆信了，信裡除了交代她一些例行事項就只說了她的貓頭鷹摔斷了翅膀的事——

     “小傢伙看上去挺害怕的，一個勁的發抖……波比給它開了藥，已經好多了，只是不太願意動……會好的……”

     “怎麼了？”娜特莉看著皺著眉的莉莉關切地問道。

     “沒什麼。”莉莉把信夾在了課本裡，輕描淡寫地說，“我的貓頭鷹摔斷了翅膀。”

     “哦，常有的事！我哥哥的貓頭鷹經常這樣！”娜特莉說，她轉過去看凱蒂，“你爸爸還好嗎凱蒂？聽我哥哥說他被調換了一個部門？”

     凱蒂的臉白了一下：“是啊。”

     “現在在哪了？”

     “我……我也不太清楚。”凱蒂支支吾吾地說，她很快就把頭埋進了她正在寫的魔藥論文裡。莉莉和娜特莉對視了一眼也開始寫她們的魔藥學論文了。不到八點，莉莉就把論文趕出來了，然後在娜特莉借閱的時候隨便找了個藉口離開了休息室。

     莉莉淺笑著低頭看了看已經消失不見了的自己——隱身咒，完美！她開始在城堡裡慢慢地走著，然後隨著樓層的降低腳步越來越快，直到地下室原魔藥教授的辦公室門口。

     有時候，約會是會上癮的，特別是當你在不久前才意識到，曾今你錯過了太多的時候！

     “咚咚——”敲門聲響起。

     斯內普皺了皺眉放下了手中的羽毛筆。當他拉開門時，他的眉毛皺得更死了——沒有人！可下一秒，它們僵住了，然後完全舒展開了。因為他手上又傳來了他熟悉的柔軟溫暖的觸感。

     “莉莉……”他輕聲地喊著。

     莉莉的唇角不自覺地上翹著，門被關上的同時她也解開了身上的隱身咒——

     “西弗勒斯，”她說，眼睛一直彎著，“我想我們還有很多事要做……”

     是啊，他們有太多的事要做了，比如教授新魔咒、決鬥練習……比如幫鄧布利多和鳳凰社配置魔藥……比如宵禁前後的散步……

     城堡裡的流言蜚語一天比一天傳得更盛些，也更玄乎了，但隨著時間得慢慢往後——十天，二十天，一個月……也就慢慢地淡了下來。人們的好奇心去的時候就像它來的時候一樣地迅速，有一些改變卻是在人們的注意力之外的，比如這個學年直到現在，黑魔法防禦術教授也沒有關過任何人的禁閉，就連扣分也是鮮少的了……再比如，還是那個黑魔法防禦術教授，在大禮堂的出現率高了些……

     至於莉莉，她的心情當然是一天比一天好。至於哈利，莉莉總想著要再找他談一談，但是就連羅恩和赫敏下課了之後也不常碰到他。他……太忙了！就像是個陀螺，一停不停地轉著——教室、宿舍、校長辦公室、鼻涕蟲俱樂部……

     “哈利……他在學習大腦防禦術。”羅恩說。

     “鄧布利多在教他一些東西。”赫敏說。

     ……

     “嗯……他說鄧布利多交給他一個任務，關於斯拉格霍恩教授的。”又是一天的晚上，羅恩聳了聳肩對正向他詢問哈利下落的莉莉這樣說道。

     莉莉歎了口氣——好吧，至少哈利他在校長身邊是最安全的……她這麼想著，同時她也又一次敲開了斯內普辦公室的門。

     “西弗勒斯！”門在她身後關上了。

     “什麼？”

     “我想學大腦防禦術了！”莉莉解開了隱身咒乾脆地說道。

     斯內普看著她：“它很冷僻，你其實並不需要……我是說你可以不用學。”

     “我堅持，西弗勒斯！”莉莉的聲音很堅決，“我想參與進來，參與你和校長、哈利正在做的事！在那之前我必須掌握它，大腦防禦術……而且我已經知道你是雙面間諜的事了！如果這時候有人對我‘攝神取念’……”莉莉不自覺地顫抖了下，“……西弗勒斯，我堅持！”

     “好……”斯內普不由自主地說，他看向莉莉的眼神也越發柔和了。他抽出了他的魔杖：“我會強行進入你的大腦，在此之前試著清空它，排除雜念和一切情感。或者你可以使用一切你能想到的方法阻止我，比如繳械咒。”

     莉莉點了點頭也拿出了她的魔杖。

     “準備好了嗎？……”斯內普看著再次點頭的莉莉，“好的……Legilimens（攝神取念）——”

     莉莉覺得她的大腦一片空白同時又極其得暈眩，就好比你被人強迫著在原地不停地轉圈……然後一些畫面止不住地在她快速閃過：她手心的枯萎的花蕾突然間綻放，她感到驚訝和恐懼……佩妮沖她喊“怪胎”並給了她一巴掌……“泥巴種”……變了摸樣的小金惠區7號……她在施了靜音咒的帷幔裡放聲痛哭……

     突然間，這一切停了下來。莉莉茫然地看著前面，好一會她的視線才重新聚焦起來。她看到她的對面，斯內普已經放下了魔杖——

     “我想我還沒有準備好……”莉莉虛弱地笑了笑，“我得再努力些。”她說著閉上了眼睛，努力地清空她的大腦，不去思考，不去回憶，不去感覺……

     斯內普握著魔杖的手緊了緊，臉上也看不出半點表情，只是在莉莉把眼睛閉上之後，他墨色的眼裡劃過一瞬的不忍和悔恨。

     莉莉重新睜開了眼睛，笑著說：“我想可以了，再試一次，西弗勒斯。”

     斯內普又一次舉起了他的魔杖：“Legilimens（攝神取念）——”

     這一次莉莉的抵抗比前一次長了許多，但她還是被突破了：成年了的佩妮對著她甩上門……她看到斯內普跪在伏地魔的袍子底下……斯內普的屍體……她紅著臉躺在斯內普的床上看著他奪門而出的背影……

     刹那間，斯內普退出了她的大腦。

     莉莉茫然了一小會，然後轟——滿臉通紅！

     “你看到了？”莉莉小聲地問道。

     斯內普……還僵在那裡，就好像被攝魂取念的人其實是他一樣。

     “我不是故意裝睡的……你把我抱起來的時候我就醒了……”莉莉紅著臉小聲地說，“我只是……只是想知道你會怎麼做……”

     斯內普依舊站在那裡，全身僵硬著，只有臉色正慢慢地發生著改變。莉莉朝他走了過去伸手抱住了他，她抬頭往上看著那雙墨色的眼睛——

     “其實並不壞！”她輕聲地說，聽著自己的和斯內普的心臟一齊呯呯得快速地跳著，“只是……比我想的短了些。”

     “西弗勒斯……”她輕聲地喊著他的名字。斯內普就像中了奪魂咒一樣的不由自主地低頭去看她並伸手環住了她的。

     莉莉踮起了腳尖……她無意識地想著，她如果伸手應該正好能夠到他的脖子，她也那麼做了……

     她勾著他的脖子更靠近了他一些，“西弗……”她呢喃著貼著他的薄唇，閉上了眼睛……

     然後，下一秒，她就被攫去了全部的呼吸和所有的意識……

     作者有話要說：求留言！嗯！J.J不知道還抽沒抽了……

65仿佛過了很久，像一個世紀那麼久，又好像才只過了一秒，斯內普他鬆開了她。兩人都通紅著臉，氣喘吁吁，有那麼一段時間他們誰也沒有去看誰——

     “你……”斯內普張了張嘴，他的聲音嘶啞得不像話，“該回去了。”他說，雙手緊捏著就好像做了個特別困難的決定一樣。

     莉莉紅著臉訥訥地點了點頭。“西弗勒斯，大腦防禦術……”她忽然問道。

     斯內普愣了愣，他猶豫了一會兒才回答說：“下次……”

     “好。”莉莉說。她抬起頭先去看他，“送我？”

     “好。”斯內普說，這一次他沒有猶豫。

     離開地下室時，斯內普的臉已經看不出什麼異常了。大概只有梅林和他自己知道，他的心臟跳動的是有多麼得快。從他的辦公室到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竟然可以變得這麼短，好像只是幾個呼吸間他們就已經到了八樓的樓梯口。自從第一次斯內普送莉莉回來之後，他們倆就產生了在樓梯口分手的默契，這一次他們又在這裡停下了。

     莉莉小聲地歎了口氣放開了斯內普的手，這一回她卻沒有像之前那樣直接回去，她往後退了一步，小心地查看了前後左右——樓道裡半個人也沒有，兩邊牆壁上的畫像們也都打著瞌睡——忽然，她的腦中產生了一個念頭，莉莉咧了咧嘴迅速地往前跨了一步然後踮起腳，將她的唇重重地按在斯內普的側臉上……

     然後……她義無反顧地跑掉了！跑得那麼乾脆！那麼快速！留下了如遭雷擊的某位教授，呆立在那，很久很久，就像中了定身咒……

     莉莉喜滋滋地回到了格蘭芬多塔樓她的房間裡，她的眼睛一直一直都是彎著的，可她卻在進門之後被結結實實地嚇了一跳——凱蒂竟然是醒著的，正坐在床上看著她的床的方向。

     她站在門口一動也不敢動，她身上的隱身咒還沒有解除她確信凱蒂是看不到她的，同時她也不擔心凱蒂會在她床上看出些什麼來，她對自己的變形術也是極有信心的——也許是夢遊症……莉莉暗暗地想。正當她這麼猜測的時候，凱蒂悄無聲息地躺了下去，均勻的呼吸聲很快就從她的帷幔裡傳了出來。莉莉松了一口氣，輕手輕巧地爬回了她自己的床上。

     第二天早上莉莉還有些忐忑不安，但直到中午凱蒂也沒有表現出什麼不同來，她也就徹底安心了。另一方面，莉莉她也有些莫名地失望，如果……她想，如果凱蒂真的發現了什麼的話……她或許可以正大光明地跟她和娜特莉說了呢。陷入愛情中的人有時候是很奇怪的，他會巴不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的愛人，他的戀情，就好像這樣才夠保險……

     日子還在照常地往下過下去，學生們重複著上課、下課、吃飯、睡覺的生活；哈利依舊很忙，到了十月底魁地奇賽季開始後他就更忙了，忙得幾乎看不到他的人。莉莉已經不再刻意地去找他了，既然她已經確定了哈利是在躲她，就像鄧布利多告訴她的那樣——哈利他會想通的，遲早的事。

     莉莉她也有自己的日子要繼續，她每個白天都在重複著單調的四年級學生的生活，只是她通常都會在魔藥課上格外小心，因為斯拉格霍恩教授……他會時不時地冒出一句“真像……你和我以前的一個學生真是太像了……”還有大多數的晚上，原魔藥教授不需要巡夜的晚上，莉莉也會施上了隱形咒敲開他的門。當然，她會在離開自己的房間前會加倍用心地給自己的被子用上更為妥帖的變形咒。

     漸漸地天氣變得越來越冷，又是一年的萬聖節到了。學校的大禮堂裡慣例作為裝飾的漂浮在半空中的南瓜燈和到處亂飛的蝙蝠群又一次被教授們變了出來。城堡外面狂風大作、烏雲密佈時不時的有一些大雨點砸到玻璃上，這些都給今年的鬼節增添不少應有的氣氛。

     晚宴的時候，學生們看上去都在安安靜靜地享用著萬聖節霍格沃茲家養小精靈們為他們準備的豐盛的食物，只是在教員席上的教授們不注意的時候，大家都會趁機交頭接耳小聲攀談一會（事實上，教授們也一樣）。因為他們的校長鄧布利多不在他該在地位置上，也因為魔法界公認的救世主哈利.波特也不在他的位置上——

     “嘿夥計，哈利他去哪了？”西莫一邊啃著雞腿一邊小聲地詢問他身邊坐著的羅恩。格蘭芬多長桌邊的其他學生也都豎著耳朵注意著這邊的動靜。

     “不，我不知道，或許在那間教室裡。”羅恩聳了聳肩，“你知道斯內普給他的作業格外得多。”

     “得了吧，說實話，他是不是和鄧布利多一起……”西莫的聲音越發小了。

     羅恩的聲音也小了下去，周圍的人完全聽不到他倆在嘀咕什麼。莉莉只看到赫敏警示性地瞪了羅恩一眼，羅恩就把嘴閉上了。當然也有人在向赫敏打聽哈利的消息，但他們什麼也沒能從她嘴裡套出來。

     晚宴快要結束的時候，哈利終於出現了，憑空的突然就出現在了羅恩和赫敏的中間，他甚至把羅恩和赫敏也嚇了一跳。儘管哈利他看上去有些疲憊，不過大家都看出來了，他心情很不錯。沒多久，哈利他們三個便嘀咕開了，奇怪的是沒人能聽到他們在說什麼，每一個試著把耳朵湊過去的人只能聽到陣陣的嗡嗡聲。與此同時在教員席上，鄧布利多並沒有出現，反倒是又少了一位教授。

     再晚一些時候，地下室，斯內普的辦公室裡——

     “開始出現‘死亡事件’了。”莉莉小聲地說，她坐在那張老舊的沙發上，靠著斯內普，在讀這一期的《預言家日報》，“魔法部職員布羅德里克.博多在今天淩晨被發現死於自己的家中，死因極有可能是攝魂怪之吻……”

     “攝魂怪……”莉莉放下了報紙，“西弗勒斯，是伏地魔幹的對不對，他能控制它們，那些怪物？”

     斯內普今天很意外的什麼事情也沒做，只是安靜地坐在沙發上任由莉莉靠著。他似乎也沒有聽到莉莉剛才的話，他甚至連眼珠子都沒有動一下。

     “西弗勒斯？”莉莉坐直了身體，轉頭去看他。

     “什麼？”斯內普像是回過了神。

     “我是說攝魂怪……”莉莉說，“算了，沒什麼……鄧布利多教授他……沒什麼吧？我看到那會你離開了禮堂。”

     “他沒什麼。”斯內普淡淡地說，可接下去他的唇角就露出了慣有的諷刺的笑，“只是有條……有人喝了些不該喝的東西。”

     莉莉“哦”了一聲又靠了回去。斯內普也恢復了他之前的動作，靜靜地專注地看著莉莉的側臉。莉莉自然是感受到了，她被他看得臉紅了——

     “西弗勒斯？”莉莉不自在地喊了一聲。

     斯內普又像是陷入了沉思般的沒有反應。

     莉莉直接跳下了沙發，直直地回看著他：“你今天是怎麼了？……還是我的臉上有什麼？”她說著伸手去擦臉。她的手還沒碰觸到她的臉就被斯內普抓住了，然後整個人也被他帶進了懷裡——

     “怎、怎麼了，西弗勒斯？”莉莉愣愣地問道，她的下巴正好靠在斯內普的肩上。

     斯內普將臉埋進了莉莉的頸窩裡，嗅著她的發香：“沒！沒什麼。”他歎息著說，“你還在，在這裡。”我的懷裡……

     莉莉眨了眨眼睛，她伸手回抱著他，臉也紅得更厲害了些：“我當然在，一直在。”她說。

     兩人誰也沒有再說話，就這麼安安靜靜地擁在一起。城堡外面，零星的雨點變成了瓢潑的大雨，夾雜著電閃雷鳴，但這些跟他們又有什麼關係呢？地下室裡那麼安靜，那麼讓人覺得安心。

     莉莉把腦袋支在斯內普肩上嘴角快樂地咧著，她清楚地記得這是斯內普第一次主動抱她，很好的開始不是嗎？漸漸地，她覺得有些不對勁了，她小心翼翼地從他懷裡退了出來。下一秒，她愣住了——斯內普他睡著了！

     西弗勒斯竟然睡著了！

     莉莉的嘴角止不住地往上翹著。莉莉專注地看著他，就像他之前看著自己那樣……現在她該怎麼辦呢？她當然是抱不動他的，那麼……漂浮咒？擔架咒？莉莉的視線在房間裡轉了一圈，最終落到了她正坐著的這張沙發上——

     “Enforgio（速速變大）——”

     魔咒的藍光閃過，沙發悄無聲息地變成了原先的四倍大，斯內普仍舊睡得沉沉的只是他的手腳可以舒服地伸展開了。莉莉咧了咧嘴也躺了回去，靠著斯內普，她早就想這樣了，所以她就這麼做了。只是她永遠都不會知道，第二天早上斯內普醒來時會有怎樣的悸動和感動！這是他——西弗勒斯.斯內普整整十四年以來睡得最安穩的一個晚上，尤其是這一天——十月三十一日，萬聖節。

     作者有話要說：我是代更君！

     阿然她家裡發生了一些事，匆忙把我喊來替她把存稿箱裡的這章給發了，據她說這章還沒有整理過！

     她還讓我替她再請一天假，留言神馬的她會在後天一起回復！

     希望米娜桑不要把阿然和這坑給忘了！請多多留言吧！提前看了一眼，教授桑和莉莉醬超有愛的嘛！教授可以瞑目了！
66
Chapter66

     進入十一月，天氣越發得冷了。城堡裡的每一個正在啟用的教室裡都被施上了保暖咒，每一個壁爐裡的都燃著火紅的爐火。但是到了走道裡就不一樣了，空蕩蕩的，到處都是穿堂風，吹得人臉上生疼。莉莉每一次出門都會圍上韋斯萊夫人新給她寄來的金紅相間的大圍巾，尤其是去地下室的時候，那裡比起城堡的其他地方又要冷上許多。

     這天晚上，莉莉剛從女生寢室的通道口鑽出來就被人叫住了——

     “嘿！……”

     莉莉愣了愣回頭張望，只能聽到說話聲，公共休息室裡除了她沒有半個人。或許在外人看來，這裡應該是空無一人的才對，因為就連莉莉她自己也是隱形著的。

     “誰？”莉莉皺著眉反射性地問了一聲，剛才那聲音讓她覺得很耳熟。

     “是我。”那個聲音說。緊接著是“唰”的一聲，哈利憑空出現在了她面前，一手抓著隱形斗篷，一手抓著活點地圖。

     “哈利！”莉莉驚喜地揚起了眉毛，她抽出魔杖取消了身上的隱身咒。

     哈利幹幹地站在那，雖然就站在莉莉面前，但他的視線卻是落在了莉莉腳邊的地板上的。這會兒他也不說話，更像是不知道該說什麼。

     “有事嗎，哈利？”

     “有，顯然而易見，不是嘛。”哈利小聲地嘟囔著，仍舊盯著地板。

     “什麼？”莉莉往前走了幾步。

     “有！”哈利的聲音突然變大了，眼睛也睜了睜就好像他自己也被他的大嗓門驚到了一樣。他停了一會才繼續說，“我是說鼻涕蟲俱樂部，我注意到你已經有好幾個星期沒有參加了……斯拉格霍恩教授……他經常說起你，他還……”他說著，嘴巴古怪地撇了撇，“他還經常那你和他的得意門生莉莉……作比較。我想你知道我說的是誰，就是曾經的你，曾經的……”哈利閉上了嘴，他的表情也黯了下去。

     “噢……”莉莉苦笑著說，“我正是因為這個才不去的。怎麼樣，鼻涕蟲俱樂部？我聽他們說斯拉格霍恩教授很喜歡你。”

     “還不錯，”哈利哼了哼，“如果下次能不上那些甜點的話……”

     莉莉笑了起來，哈利也是。剛才兩人間那種詭異的氣氛終於算是緩和了些。哈利首先斂下了笑容：“鄧布利多教授他讓我從斯拉特霍恩教授那‘借’一些東西……他的記憶，很多年前的，關於伏地魔。”

     一說到伏地魔，莉莉的表情也嚴肅了下來。她在旁邊的沙發上坐了下來，同時示意哈利坐在她對面。

     “鄧布利多教授他其實已經有了那一段記憶，不過是被修改過的。”哈利無比認真地說，“我得想辦法弄到真實的那份。這兩個星期我都在做這件事，可是每次我提到伏地魔或者……魂器……”

     莉莉的眼皮突然跳了一下：“魂器？”

     “是的，一種很邪惡的東西。”哈利重重地點了點頭，“每次我提到它們，斯拉格霍恩教授就會轉移話題，今天下午情況變得更糟了，他把我從他辦公室裡趕了出來……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如果有吐真劑或者能用奪魂咒……”莉莉的不贊同地沉下了臉。“好吧，我是開玩笑的。”哈利趕緊補充道，他不自覺地想到了鄧布利多對他說過的話——「能夠突破他的心理防線的人……」

     哈利抬頭看了一眼莉莉，如果真有這麼一個人的話，他想，應該就是莉莉了。“我想……或者你願意試一下，我覺得如果是你的話……斯拉格霍恩教授或許會把記憶交出來。”

     莉莉猶豫地皺起了眉。

     “它很重要！”哈利快速地說，“關係到伏地魔的秘密武器！所以，明天的鼻涕蟲俱樂部……你會去的吧？”

     “好。”莉莉毫不猶豫地點頭，“我想我應該去試試。”

     哈利的嘴立刻就咧了開來，接下去是一陣沉默……這時候宵禁的鐘聲已經響過很長時間了，所有的學生都應該在他們的房間裡了，莉莉不自覺地扭頭去看通道口的方向，哈利也跟著轉頭。他的表情又變得暗淡了——

     “你是想去……”哈利裝作不在意地聳了聳肩，“好吧，你隨意吧，反正跟我沒什麼關係。”他說著惡狠狠地將手裡的活點地圖抓成了一團胡亂地塞進了長袍口袋裡。莉莉注意到這個動作了，也就立刻明白了——活點地圖，一張能顯示城堡裡的每一個人的確切名字和精確位置魔法地圖。她突然覺得很生氣又很無奈，她淡淡地看了哈利一眼，後者裝作去看頭頂的老吊燈。

     “好吧哈利。”莉莉說，她坐直了身體，“或者我們可以討論下‘魂器’和斯拉格霍恩教授，正好公共休息室裡只有我們倆。”

     哈利愣住了，當他確信他聽到了什麼之後，立刻就來了精神，但在表面上他仍裝作不在意的樣子把一條腿隔在了另一條腿上面。“哦魂器，是的。”他說，“一種非常邪惡的東西……”

     可一直到他們倆各自回房間去睡了，莉莉也沒弄明白魂器到底什麼東西，但“魂器”這個詞就像一根刺一樣地深深地紮在了她心裡。第二天是星期六，她一大早就去了圖書館。她翻遍了所有她認為可能提及這個詞的書，一無所獲！到了下午，她甚至跑去了禁書區（得到了某位教授的批條），卻也只在一本邪惡得不能在邪惡的書——《至毒魔法》的序言中看到了這個詞——

     “關於魂器這一最邪惡的魔法發明，在此不加論述，亦不予指導。”

     於是，不可避免得，莉莉的好奇心更旺盛。她開始期待晚上的鼻涕蟲俱樂部了，哈利也是一樣。剛用完晚餐，他們倆交換了一下眼神便同時離開了長桌。

     “他們……這是和好了？”羅恩看著他倆遠去的背影用胳膊碰了碰赫敏的手臂，“哈利和金妮。”

     赫敏最後喝了一口南瓜汁：“相信我，他們倆永遠不會真正吵架。”她說著也推開了凳子抱著書離開了。

     在去斯拉格霍恩教授辦公室的路上，哈利一直詫異地看著莉莉手上提著的小包裹，他可不記得那位胖胖的教授在這回的邀請函上有要求帶東西。“這是……？”當他們走到三樓時，哈利終於忍不住開口了。

     “這個？”莉莉把拎在手裡的包裹舉到面前晃了晃，看到哈利點頭，她神秘地笑了笑，“一點點小小的賄賂。”

     哈利不解地撓了撓頭。但他很快就知道莉莉口中的“賄賂”是什麼意思了——

     “哦，果味餅乾！”斯拉格霍恩驚喜地揚起了眉毛，他從裡面拿了一塊直接放進了嘴裡。這一次的鼻涕蟲俱樂部聚會剛剛結束，別的“會員”都已經離開了，莉莉和哈利藉故留了下來。

     “恩，運氣不錯，是蘋果口味的。”斯拉格霍恩笑著說，“如果配上一杯酒……”他的視線落到了沙發後面的櫥櫃裡，“正好我剛弄到了一瓶……唔……那個俄國佬怎麼說來著……‘烈焰’！對了，他管它叫‘烈焰’！”他正說著呢，櫥櫃的門自動打開了，一瓶酒和一個高腳杯同時飛了出來。胖胖的魔藥教授搓了搓手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他端起酒杯朝莉莉和哈利舉了舉：“你們想來點嗎？”莉莉和哈利同時搖頭，斯拉格霍恩便自己喝了起來，就著莉莉拿給他的果味餅乾，一邊嘟囔著“這酒真不錯”之類的話。

     “教授，或者您願意試下那些黃顏色的。”莉莉笑著說，“我想你會喜歡的。”

     “哦，是嗎？”斯拉格霍恩拿起了其中一塊，放進嘴裡，他的眉毛又愉快地揚了起來，“鳳梨味的！我最喜歡的口味！”他又喝了一大口酒，高腳杯中的酒將要見底時又自動變得滿滿的了。“真像！”斯拉格霍恩看上去有些迷糊了，他的眼睛不停地在莉莉和哈利之間打轉，“像莉莉，你的眼睛簡直跟她的一模一樣！而你……金妮還是金麗？簡直太像了，一樣的聰明、大膽，對魔藥有著天生的悟性！……”

     “你還記得她？我媽媽！”哈利有些激動了，“我是說，您還記得莉莉.伊萬斯？”

     “當然，當然……”斯拉格霍恩又痛飲了一整杯，他忍不住打了個酒嗝，“當然孩子，見過她的人有誰會忘記她呢……真可惜……太可惜了……”接著，又是滿滿一杯酒進到了他胖胖的肚子裡。

     莉莉和哈利都知道這個“可惜”的意思，他們倆都把腦袋低了下去。“她死了……被伏地魔殺死了！”哈利忽然說。斯拉格霍恩立刻就打了個寒顫：“不要說那個名字！”

     “抱歉教授，我想哈利他只是太傷心了。”莉莉說，“你知道他——神秘人回來了……”

     “是啊，他回來了，回來了……”斯拉格霍恩迷迷糊糊地在沙發上坐了下來，又往自己嘴裡灌了一整杯酒。

     “我會打敗他的，教授！那個害死了我媽媽莉莉的兇手！”哈利堅定地說，看著斯拉格霍恩，“可我現在需要您的説明，那一段記憶，只是一段記憶……”

     “害死了莉莉的兇手……”斯拉格霍恩訥訥地重複道，“如果真能幫到你的話……當然是沒有問題的，或者……”他有些猶豫了，他抬頭只看到哈利那雙碧綠的眼睛和他身後站著的莉莉的火紅長髮，“當然……”他說，抽出了魔杖放到了自己的太陽穴上，“只希望你們看過之後不要……不要把我想得太壞。”一段銀色的絲線粘著魔杖的杖尖從他的太陽穴處被抽了出來，斯拉格霍恩將它裝進了一個瓶子裡交給了哈利。

     也許是因為酒精的作用，也許是因為終於了卻了一樁心事，做完這一切之後，斯拉格霍恩便靠著沙發睡著了。莉莉和哈利相互看了一眼便都輕手輕腳地離開了他的辦公室，並小聲地給他關上了門——

     “我想我最好是立刻就去找鄧布利多！”哈利興奮地說，“我知道他等這個等了很久了！”

     莉莉笑了笑：“沒錯，離宵禁還有幾分鐘，足夠你跑到校長辦公室的。”

     “那麼你呢？”哈利問道。

     “我？”莉莉眨了眨眼，不自覺地看了眼通往下一層的樓梯。哈利跟著她視線的方向，他的心裡頓時覺得悶悶的了。“或者你願意和我一起去找鄧布利多，你就不想知道這裡面是什麼嗎？”哈利晃了晃手裡裝著斯拉格霍恩的記憶的瓶子，“魂器？”他引誘道。

     莉莉只猶豫了一小會兒，好奇心便占了上風。“走吧。”她乾脆地說道。他們倆越走越快，到最後甚至都跑了起來。校長辦公室底下的兩隻滴水獸在聽到“薄荷茶”時立刻跳到了兩邊，莉莉和哈利很容易就到達了旋轉樓梯的最高處，哈利推開了門。

     “哈利！還有莉莉！”鄧布利多驚訝地看著他們，“這麼晚了……？”

     “教授！我們弄到了！斯拉格霍恩的記憶！”哈幾乎立刻就將裝著銀色記憶的小瓶子拿了出來舉到了鄧布利多的面前。

     鄧布利多也幾乎立刻就從座位上了站了起來，走到了哈利面前，伸手接過了那只瓶子：“太好了！我們可以看到了……”他說。他那雙湛藍的眼睛過了很久才從瓶子上移開看向站在一邊一直沉默著的莉莉：“那麼孩子，你的大腦防禦術……”

     “是的先生，萬聖節之前……”莉莉重重地點了點頭。

     鄧布利多的眼睛裡閃過一絲欣喜的光芒：“很好，”他說，他把冥想盆拿了出來放在桌上，把瓶子裡的銀色絲線倒了進去，“現在，我們一起去看看吧……”

     莉莉和哈利一起湊了過去，他們被吸了進去，一片黑霧之後出現在他們面前的就又變成了斯拉格霍恩的辦公室。

     比現在年輕得多的魔藥教授正坐在沙發上吃著鳳梨蜜餞，他的旁邊坐著一個年輕人，一個斯萊特林，級長，英俊漂亮。他正在翻著一本魔咒書，看上去是那麼得隨意。

     斯拉格霍恩看了一下表：“老天，都到這個時間了！湯姆，你該回去了，你不想被抓到宵禁了之後還在外面吧？”

     “先生，我有一個問題。”那個被稱作湯姆的年輕人隨手翻動了一下他手上的書便翻到了他想要的那一頁，那麼熟練，就好像他曾經練習過很多次一樣。

     “那就快點吧，孩子。”

     “就是這個先生！”那個年輕人把翻好的書遞到了斯拉格霍恩的面前。莉莉注意到胖教授的眉毛立刻揚了起來——

     “哦這個！太有趣了，一條以血緣為紐帶的保護魔咒！恩……靈魂獻祭……創造這條魔咒的巫師必定非常愛他的家人。”

     聽到這些，莉莉的眼皮挑了挑，她往前走了幾步，走到了斯拉格霍恩的身後直直地看著那本書，驚訝地張著嘴。但讓她更驚訝的還在後面呢。那個年輕人先是在斯拉格霍恩看不到的角度不屑地撇了撇嘴，然後謙卑地說：“先生，我不太明白的是後面的那一頁，您看，就是這裡。”他伸手把書翻到了後面一頁，“魂器。”

     斯拉格霍恩立刻倒抽了一口涼氣，他身後的莉莉也一樣。

     “真沒想到！沒想到！”他把書拿得更近了些，前後翻著同一頁，“同一條咒語，它們的效果竟然……哦，靈魂獻祭！靈魂分裂！我早該想到的……”

     莉莉的臉頓時變得煞白，她死死地盯著寫著“魂器”的那一頁紙，斯拉格霍恩後來又說了些什麼她完全沒有聽到，她的腦子裡只有一句話——“同一條魔咒”。等她回過神時，他們已經回到了鄧布利多的辦公室，哈利正疑惑地看著她。

     “謝謝你們了。”鄧布利多也已經坐在了他的椅子上，“我等這個證據很久了。魂器——飛離死亡……”

     “所以……”哈利突然說，“所以之前他說的財寶，寶物，就是指他的魂器！”鄧布利多點了點頭。“所以我們如果想要殺死他，就必須要先毀掉他的魂器？”哈利又說道。鄧布利多也再次點了點頭。

     白鬍子老人看了眼對面牆上的小掛鐘，當哈利還想開口說些什麼時，他阻止了他：“太晚了哈利，或者明天晚上8點你願意再過來一次。”

     “當然先生！”哈利快速地說，“晚安先生！”他說著便去開門，當他發現莉莉還杵在那裡沒有動時，他伸手去拉她……鄧布利多再一次阻止了他：“哈利，你先回去吧。我有一些話想和莉莉單獨聊一聊。”

     即使再不情願，哈利還是走了出去。當門被關上的聲音在沉寂的辦公室裡響起時，莉莉抬起了頭：“先生，那條魔咒，我用的那條和魂器……”

     “是同一條。”鄧布利多平靜地說，“只是用法不同……選擇保護家人，那麼它就是以獻祭自己的靈魂為代價的保護魔咒；選擇保護自己……那麼它就變成了通過謀殺達到分裂靈魂保存靈魂不死的魂器咒。”

     莉莉的臉又白了一分，她的腦子快速地轉著——“之前哈利說的伏地魔的日記本……”

     鄧布利多點了點頭：“對，它是其中的一個魂器。這也正好解釋了它為什麼能附身到金妮身上……”

     “附身？同一條魔咒……”莉莉的臉更白了，“所以……其實我也是分裂出來的部分靈魂……所以我才能跟伏地魔的日記本一樣附身在金妮身上？”

     鄧布利多張了張嘴：“理論上來說是這樣的，但是……”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莉莉打斷了——

     “所以……”她說，異常得平靜，“我其實只不過是莉莉.波特的一個魂器。”

     作者有話要說：在這個詭異的時間更文……相信我，我其實無比地希望能在零點之前更新的（含淚）

     留言都看到了，感謝大家的支持！恩恩！
Chapter67
“所以，我其實只是莉莉.波特的一個魂器。”
　　“當然不是。”鄧布利多平靜地說，“如果真是那樣的話，莉莉.波特就不會死了。你不過是個意外，一個讓人驚喜和及時的意外！”
　　莉莉不解地看著鄧布利多。鄧布利多點了點頭繼續說：“你瞧，當日記本裡的那片魂片正在吞噬金妮的靈魂的時候，你出現了。我猜測，如果當時你沒有及時出現，那麼很可能金妮的靈魂也會跟著伏地魔的那片魂片一起消失。你，或許也會跟著消失，或者作為靈魂形態繼續在時空中遊蕩。沒有人能夠以殘缺的靈魂形態生存在這世上，那得付出巨大的代價，十分巨大的，就好比——”鄧布利多的眼睛眯了起來，“就好比喪失理性！”
　　“就像伏地魔那樣？”
　　“對！就像伏地魔！”鄧布利多贊許地點了點頭，“你和他完全不一樣，你就是你，現在已經是一個完整的靈魂了，金妮也因為你才能在這個世上繼續留下來。還記得我之前說過的嗎，你既是莉莉.伊萬斯也是金妮.韋斯萊。”
　　莉莉點了點頭，心情也平靜了下來。有些人就是有這種魔力，只是輕描淡寫地幾句話便能教人信服，鄧布利多就是這樣的人。
　　“好，那就好。”鄧布利多溫和地說。
　　“可是先生，那條魔咒……它們是同一條。”
　　“是啊，但你並沒有用它來做壞事，你和莉莉.波特一樣選擇了保護家人。這和伏地魔有著本質的區別，所以它們已經不是同一條魔咒了。”鄧布利多安慰道，他把他的手指們對了起來。這時莉莉才注意到了鄧布利多的左手，少了一根食指，半個手掌都是焦黑的——
　　“先生，你的手？”
　　鄧布利多將左手放在眼睛底下隨意地打量著：“沒事，已經控制住了。我們有一位非常優秀的魔藥大師。”
　　莉莉當然知道鄧布利多說的誰，一想到這位魔藥大師，莉莉便不自覺地勾起了唇角。而就在這這個時候，辦公室裡響起了敲門聲。
　　“請進”鄧布利多說，他同時咂巴了兩下嘴皺著眉小聲地對莉莉說，“是今天的魔藥，我打賭那味道一定很特別！”話音剛落，斯內普便走了進來，他看到莉莉時身體頓了一下然後皺著眉看向鄧布利多。老頭子已經靠回到了椅背上：“哎西弗勒斯，我跟莉莉正好談到你呢。”
　　斯內普並沒有接話也沒有去看莉莉，他只是很平靜地把一瓶顏色極其詭異地魔藥放到了桌面上。在有外人在場的時候，他總是這樣，跟莉莉保持著距離，就像現在，明明同樣都在鄧布利多的辦公桌前，他偏偏選了個離莉莉最遠的角落。而莉莉呢，她趁鄧布利多仰頭喝藥的時候朝斯內普那邊靠了靠。
　　“果然是很獨特的味道啊！”鄧布利多整張臉都皺了起來。可他的感歎只換來了斯內普的一聲冷哼。老校長幹幹地笑了兩聲：“那麼西弗勒斯，請幫我把這孩子送回格蘭芬多塔樓吧，畢竟已經過了宵禁。”
　　斯內普看似平靜地點了點頭。等到鄧布利多把空藥瓶放下時，他大手一揮便把它重新塞進了長袍口袋裡，然後一個轉身大步流星地朝門口走去。莉莉朝鄧布利多咧了咧嘴很快就跟了上去，這時候斯內普已經打開門等她了。
　　一直等到莉莉先跨出門檻，斯內普才跟著出門，當然他也沒忘記關上門。當他轉身時，莉莉已經使自己消失不見了，她可不想這麼早回去，夜還長著呢。可是斯內普呢……他歎息了一聲——
　　“巡夜……”
　　“巡夜啊——”莉莉說，她拖著長長的尾音，“那一起吧！”
　　斯內普呢……只是又輕輕地歎息了一聲……
　　這時候被隔絕在辦公室裡的老校長長歎了一聲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年輕真好……是不是？”回應他的只有福克斯的悅耳的低鳴聲。
　　……
　　……
　　到了十二月份，天氣更加惡劣了，寒風瑟瑟，時不時地還夾雜些冰冷的雨點。比天氣還要惡劣的是魔法界的事態，《預言家日報》幾乎每天都在刊登失蹤和死亡事件。雖然那些離霍格沃茲那麼遠，但城堡裡就像外面的世界一樣得一片愁雲慘霧，完全沒有了往年耶誕節前夕的那種歡樂祥和的氣氛。
　　“又發生了兩起攝魂怪襲擊事件，死了一個麻瓜。”早餐的時候，娜特莉小聲地讀著報紙，她突然提高了音量，“哦，天呐，食死徒們襲擊了對角巷，奧利凡德先生失蹤了！”
　　“誰？”莉莉放下了勺子，“你說誰失蹤了？”
　　“奧利凡德先生！”娜特莉重複道，“是開魔杖店的奧利凡德先生！這上面說，敖羅沒有在魔杖店裡發現任何打鬥跡象。我想他可能就像很多人那樣躲了起來，只是明年怎麼辦？我有個遠房的表妹明年正好十一歲，我是說她的魔杖……該怎麼辦？總不能不帶魔杖吧？”
　　“或許，到了夏天就會好了吧。”莉莉說。
　　“希望是這樣。”娜特莉勉強地咧了咧嘴。在她們頭頂上盤旋著的信使的數量越來越少，漸漸的只剩下一隻了，褐色的羽毛暗紅色的喙。娜特莉疑惑地碰了碰莉莉的胳膊，示意她往上看——
　　“那好像是凱蒂爸爸的貓頭鷹。”她說。
　　莉莉順從地抬頭：“沒錯，是貝爾先生的貓頭鷹。凱蒂呢？早上出門的時候你有看到她嗎？”
　　娜特莉搖了搖頭。這時候她們頭頂的貓頭鷹突然像是找到了目標一樣地向禮堂一側的大門俯衝了過去，莉莉和娜特莉同時回頭，正好看到它落到了剛進門的凱蒂的肩膀上。
　　“凱蒂！你早上去哪了？”娜特莉往邊上挪了挪給凱蒂讓出了一個位置。她其實並不在意凱蒂的回答，她現在的注意力大部分被凱蒂剛收到的小包裹給吸引住了，“這裡面是什麼？”娜特莉一邊看著凱蒂拆包裹，一邊好奇地問。
　　“唔——我也不知道。”凱蒂說。包裝紙只剩下最後一層了，只是眨眼的功夫一條做工精緻的蛋白石項鍊出現在了她們面前。“哇哦，太漂亮了！”娜特莉驚呼著伸手去拿——
　　“不，別碰它！”凱蒂突然喊道，臉色有些微微發白。
　　“凱……凱蒂？”娜特莉被嚇了一跳。莉莉也一樣，她疑惑地看著凱蒂匆忙將項鍊重新包好塞進口袋裡。
　　“抱、抱歉，娜特莉。”凱蒂尷尬地扯了扯嘴，她的手捂緊了她的長袍口袋，“這條項鍊它是……它是我媽媽的，媽媽的遺物……”
　　“該說抱歉的是我，”娜特莉歉疚地笑了笑，“我不知道那是貝爾夫人的遺物……不過它可真漂亮！”
　　凱蒂扯了扯嘴沒有說話，她看起來非常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娜特莉也便怏怏地坐下了。只沉默了一會兒，娜特莉又重新恢復了活力，她談論的話題又繞回到了《預言家日報》上報導的襲擊事件上了。
　　“到處都是襲擊事件，每天都有人失蹤。”娜特莉喪氣地把報紙疊了起來，“下個週末是霍格莫德日，我哥哥來信說讓我待在霍格沃茲。如果食死徒們襲擊霍格莫德村……如果那個人把攝魂怪或者狼人派出來……”娜特莉說著渾身顫抖了下，“可是我還是很想去。聽說佐料笑話店的老闆換人了，裡面多了很多有意思的東西。”
　　“是啊，我也聽說了。”莉莉笑著看了眼長桌另一端的她的兩個雙胞胎哥哥，“其實如果你想要那家店的東西可以用貓頭鷹郵購，我可以幫你要到一份郵購單。”
　　“是真的嗎？那真是太好……”娜特莉還沒感歎完呢，她後面的話就被門廳裡傳來的驚呼聲掩蓋了過去。娜特莉反射性地站起來向後觀望，門廳口已經被後來的學生們團團圍住了。大廳裡也已經有不少學生應聲湧出去了，娜特莉沒有猶豫多久也跟著湧了出去，沒有一分鐘她又從人群中擠了回來，一臉的興奮——
　　“要開新課了！三年級以上的學生！”她興奮地大聲嚷道。
　　“新課？”莉莉和凱蒂疑惑地對視了一眼。
　　“沒錯，新課！保護神咒，專門對付攝魂怪的！”娜特莉說，緊接著她神秘地挑了挑眉毛，“你們想不想猜猜教授是誰？”
　　莉莉和凱蒂又一次相互對視然後異口同聲地問道：“是誰？”
　　“是盧平！萊姆斯.盧平教授！”
　　短短不到幾分鐘的時間，盧平教授要來教授保護神咒的消息就像長了翅膀一樣在整個霍格沃茲傳開了。三年級以上的學生們都熱切地期待著，根據公告，這回的授課形式也跟以往大不相同了，它不再按照年級分班了，而是按照學院。格蘭芬多的授課時間被安排在了星期一上午，正好擠掉了四年級格蘭芬多的黑魔法防禦術課，就連教室也安排在了城堡三樓的黑魔法防禦術教室裡。
　　這一天正好是星期一，小獅子們吃完早餐便匆匆趕去了教室。上課時間還沒到呢，教室裡就已經擠滿了穿著金紅色校袍的格蘭芬多們。原先看上去空空蕩蕩的教室也因為一下子湧進了五個年級的學生而變得擁擠不堪。莉莉和她的朋友們坐在了後面的角落裡，娜特莉已經和旁邊格蘭芬多魁地奇隊的隊長安吉麗娜聊開了，凱蒂像是有心事一樣的一直沉默著。莉莉也有心事，她在為剛剛被擠掉的黑魔法防禦術課耿耿於懷，她也一直想不明白鄧布利多為什麼不讓斯內普教他們保護神咒——
　　“肯定是因為他不會。！”
　　她耳邊傳來了羅恩的聲音，莉莉轉頭過去看，哈利、羅恩和赫敏正好在她旁邊空著的桌子邊坐了下來。
　　“只有食死徒才不會保護神咒，因為他們不需要。”羅恩小聲地對哈利和赫敏說著。
　　——只有食死徒才會保護神咒……莉莉的腦子一下子就被這句話給填滿了，就像是一塊石頭壓得她喘不過氣來，她的心也漸漸地沉了下去……周圍的人也好像全部都消失了一樣，沒有吵吵嚷嚷的羅恩，沒有一直偷偷看她的哈利，也沒有赫敏、娜特莉、凱蒂……
　　“金妮！金妮！”
　　莉莉猛地回過神來，她詫異地看著正攥著自己袖子的娜特莉，後者指了指她的正前方，莉莉順著娜特莉的手指……她的眼睛晃了一下，立刻就站了起來——
　　“抱歉教授！我，我好像有些走神了……”莉莉尷尬地說。盧平正站在她的面前，四周響起了一陣哄笑聲。莉莉有些臉紅了，她不確定她走神了多久，看起來盧平好像站在這裡很久了。
　　“沒關係，金妮。”盧平笑著說，“或者你願意第一個來試試保護神咒，聽費利維教授說你所有的魔咒都學得很好。來試一下好嗎？”
　　莉莉愣了愣地點了點頭，然後她跟著盧平走到了教室中央。這時候她才發現教室已經大不一樣了，中間已經被清空了，學生們都在四周的桌子邊上，都是站著的。
　　“好，放輕鬆，拿出你的魔杖。”盧平說，“準備好了嗎？”
　　莉莉再次點頭。
　　“很好，現在集中注意力，竭盡全力地回憶某一件快樂的事……”盧平說，對著其他學生，“你們也一起回想，就像我剛才說的那樣，儘量準確地回想起當時往上升時的那種奇妙的快感……”他又轉過來面對莉莉，“咒語是這樣的——Expecto Patronum（呼神護衛）。”
　　“Expecto Patronum（呼神護衛）——”莉莉輕聲地喊道。從她的魔杖杖尖裡立刻就飛出了一隻銀色的動物，是頭牝鹿，銀色的令人炫目，它輕輕一躍跳到了盧平身後窗臺上，然後再往上……突然它幻化了，慢慢地……
　　莉莉的眼睛跟著越睜越大——
　　長出了翅膀……變成了……一隻銀色的蛇雕！
　　莉莉的眼睛定格了！
　　它飛了下來，繞著莉莉飛了兩圈，然後它竟然又變化了……慢慢地變回了牝鹿的樣子，貼著莉莉，親昵蹭著她的衣角。
　　莉莉眨了眨眼睛，剛才的變幻快得就好像是她的幻覺一樣。她愣愣地看著身邊她的小牝鹿慢慢消失，然後她抬頭詢問似地看向教授——盧平，卻發現他也是發愣著的，甚至愣得比她還要厲害些……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不幸又睡死過去了……T T！一天不睡十天不醒……~~~~(>_<)~~~~

厚著臉皮求留言……會有吧？會吧？~~~~(>_<)~~~~

Chapter68
盧平陡然間回了神了，他深深地看了莉莉一眼：“很好，非常好。”然後轉身去看後面張大了嘴巴的學生們，“就像這樣，大家開始練習吧，記住咒語Expecto Patronum（呼神護衛），記住要回想快樂的事……”
　　念咒的聲音，魔杖揮動的聲音立刻在教室的各個角落裡響了起來。盧平細心地指導著每一個學生，但每一次轉身時他的目光總會在角落裡的莉莉身上停留一會。莉莉也在盡力幫助娜特莉和凱蒂，她也再次招出了她的守護神，一隻小小的銀色的牝鹿繞著她歡快地跳躍著。莉莉皺著眉呆呆地看著正蹭著她長袍的小傢伙——難道剛才的那些變化，那只蛇雕，真的只是她的幻覺？
　　“完全不行啊！”娜特莉懊惱地揮散了她面前的銀色霧氣轉而直愣愣地盯著莉莉腳邊的小鹿，“它可真漂亮啊！還會變成鷹嗎？來，給姐姐變一個看看……”
　　莉莉頓時睜大了眼睛：“你看到它變成鷹了？真的嗎？”
　　“對啊！”娜特莉點頭，她伸手拍了拍一邊的凱蒂，“凱蒂你也有看到吧？”
　　“對的，我也看到了，很漂亮的鷹。”凱蒂說。她喪氣地把魔杖收了起來，一整節課她的魔杖裡就連銀色的煙霧也沒有冒出來過。
　　“是蛇雕，不是鷹，它是一隻蛇雕。”莉莉堅定地說。它跟西弗勒斯的阿尼瑪格斯一模一樣，她在心中默默地補充了一句。
　　守護神咒畢竟是一種高深的魔法，就像盧平在一開始說的那樣，它大大高於普通巫師的水準。也正因為這樣，直到這兩節連堂的課結束也沒有幾個人能真正掌握它，大多數的學生都像凱蒂那樣能夠釋放出銀色的霧氣，還有一些什麼也沒招來，就像凱蒂。不過大家仍舊很興奮，因為盧平教授會一直留到耶誕節結束，他們的時間還很多。
　　下課的鈴聲響過之後，學生們就陸續地往教室外面走了——
　　“金妮，你留一下好嗎？”
　　剛跨出門的莉莉詫異地往回看，盧平正低著頭在整理桌案，但很明顯的，剛才那句話是從他的嘴巴裡說出來的。娜特莉和凱蒂拍了拍她的肩膀跟著其他學生一起離開了，莉莉則把已經邁出了門的那條腿收了回來。
　　講臺上，盧平一直低著頭沒有動靜，他隨身攜帶的東西並不多只是一根魔杖和一隻陳舊的手提箱。
　　“盧平教授？”莉莉疑惑地喊了一聲。
　　盧平迅速地抬頭：“啊是！對的！有些問題想跟你談談，私下裡……或者你願意去我的辦公室？”他的聲音有些怪異，表情也是。莉莉甚至還來得及有半點反應，盧平他自己就反悔了，“算了，就在這裡吧。我想你一定不介意我把門關上。”莉莉趕緊搖了搖頭，盧平像是松了口氣一樣地揮動了他的魔杖。教室的門在莉莉身後關上了，接下去又是長時間的沉默——
　　“教授……”/“莉莉！”
　　他們倆同時開口，莉莉卻愣住了。她眨了眨眼，不能確定剛才盧平叫她什麼。
　　“莉莉，你是莉莉！”盧平篤定地重複著。
　　莉莉驚訝地張著嘴：“教授，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是金妮，金妮.韋斯萊。”她鎮定地說，但卻不自覺地把臉別到了一邊。
　　“連說謊時的反應都一模一樣……”盧平說，帶著些懷念的味道，“前年的那只柏格特，那些黑魔法防禦術的論文，我一直記得的，你的筆跡；還有今天的守護神，牝鹿！”
　　盧平每說一句話，莉莉就不自覺地往後退一步。“它只是只鹿，也有很多人的守護神是鹿，就好像哈利。”她下意識地反駁道。可沒想到盧平卻因為這句話而奇異地咧開了嘴——“是啊，哈利的守護神也是頭鹿，是頭牡鹿，和他爸爸詹姆斯的一樣。”他說， “你難道忘了，詹姆斯之前的守護神是頭獅子，在看到你的……之後就變成了鹿。”
　　莉莉的眼前突然快速地閃過一些畫面，莉莉.波特的記憶又跳出來了。當她看到畫面中詹姆斯身邊的銀色獅子變成了銀色的牡鹿時，她的唇角竟然不由自主地勾了起來。莉莉猛地搖了搖頭，她又一次被莉莉.波特的情感影響了。
　　“詹姆斯他很喜歡這種變化，他簡直樂瘋了……你也很喜歡。”盧平看著莉莉苦笑著說，“你知道的，守護神的變化是因為一些非常微妙的改變……因為他愛你……”
　　莉莉下意識地回避著盧平的眼神，可她又有什麼好躲的呢？莉莉平靜了下來，她同樣平靜地回看著盧平：“波特愛的是他的妻子——莉莉.波特，盧平。我不是她。”
　　“盧平……？”盧平訥訥地重複著，他的眼裡出現了一絲裂痕，“你不是她……那你是誰？”
　　“莉莉.伊萬斯，當然我現在的名字是金妮.韋斯萊。”莉莉一邊淡淡地笑著一邊輕輕地搖著頭，“我從來、從來都不是莉莉.波特。”
　　盧平眼裡的裂痕加深了些也更添了幾分疑惑，但他還沒來得及把他的疑惑說出來，教室的門就被無聲地推開了——斯內普面無表情地站在那，手裡拿著一隻高腳杯，正往外冒著墨綠色的煙霧。斯內普挑著眉毛把手裡端著的高腳杯舉了舉——
　　“盧平教授，你差點又忘記了，你的藥。”他的聲音很低就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一樣，然而卻異常得清晰，
　　“西弗勒斯？”盧平愣了愣，隨後他看到了斯內普手裡的高腳杯，他的笑容變得更加苦澀了，“謝謝，西弗勒斯。”
　　莉莉看著盧平掙扎著接過高腳杯的樣子也覺得心裡有些悶悶的了。盧平只是把杯子拿在了手上沒有去動它，斯內普也沒有像往常那樣等待著別人喝掉他的魔藥然後將空杯子（魔藥瓶）拿走，而是直接轉身準備離開教室。“韋斯萊小姐，跟我來一下，關於之前無聲咒的論文，我有句話要說。”斯內普說。
　　“好的，教授。”莉莉點了點頭，跟在了斯內普身後和他一起離開了教室，整個過程她都沒有再去看盧平一眼。門被關上的瞬間，盧平的視線從高腳杯裡的墨綠色藥汁轉移到了他放在手提箱旁邊的魔杖上。他拿起了它，輕輕一揮，一隻銀色的動物從裡面跳了出來，繞著講臺，然後停在他腳邊親昵地蹭著他的舊袍子。
　　門外面城堡三樓的走道上，莉莉跟在斯內普的身後一陣疾走。城堡空蕩蕩的走道上除了他們倆什麼人也沒有，學生們這時候都在大禮堂裡享用午餐。但即使這樣，他們倆也都沒有說話，直到進入地下室，斯內普的辦公室裡。
　　“西弗勒斯？”莉莉小聲地喊著。
　　斯內普快速地轉身又小心翼翼地問道：“他認出你了？”
　　莉莉點了點頭。
　　“因為守護神？”
　　莉莉又點了點頭。
　　斯內普的表情僵住了，他艱難地扯了扯嘴：“他——喜歡你，盧平他一直都喜歡你。”
　　莉莉愣住了，不過她的眼睛很快又彎了起來。她走近了些靠在了斯內普身上，伸手抱著他——“如果他真的喜歡誰，那他喜歡的那個也應該是莉莉.波特，不是我。”她抬頭向上看著斯內普，“真高興，你會在意。”
　　斯內普有些臉紅了：“他喜歡的是莉莉.波特。”他反摟著莉莉木訥地重複著，像是終於松了口氣。
　　“西弗勒斯？”莉莉稍稍退開了些。
　　“恩？”
　　“關於守護神……”莉莉有些猶豫，“我的守護神剛才變了，變成了你，你的阿尼瑪格斯……可後來它又變回來了，我又試了兩次，它還是那樣。”莉莉說，她的聲音越來越小臉也越來越紅，“盧平說波特的守護神變成了鹿是因為他愛莉莉.波特，那麼之前我的守護神變成了蛇雕是因為我愛著你，可是……為什麼它會變回來呢？”
　　斯內普呆住了，沒有半點反應。
　　“西弗勒斯？”
　　“什、什麼？”
　　“它為什麼會變回來呢？”莉莉不依不饒地問著，“我愛你，再確定不過了！所以，為什麼它會變回來呢？為什麼？”
　　斯內普張了張嘴：“因為……”他又把嘴閉上了，臉頰湧上了一陣紅潮。他抽出了他的魔杖——
　　“Expecto Patronum（呼神護衛）——”
　　他魔杖尖端跳出一隻銀色的牝鹿。她落在辦公室地板上，在他們兩人身邊跳躍著，最後停在了斯內普的腳邊。莉莉不敢置信地看著她，眼裡充滿了驚喜的淚水，她看看她，然後抬頭去看斯內普，斯內普正專注地回看著她。莉莉彎著眼睛抽出了她的魔杖——
　　“ Expecto Patronum（呼神護衛）——”
　　她的小牝鹿立刻從她的魔杖尖端跳了出來，跳躍著落到了她的腳邊，現在，正好奇地望著斯內普的那一隻……
　　莉莉緊緊地靠著斯內普，她的眼淚止不住地流了出來。斯內普也緊緊地回摟著她，他摟著她的手臂卻是顫抖著的。
　　“莉莉……”他輕歎著。
　　“西弗……”莉莉把臉死死地埋進了斯內普的胸膛，“你怎麼能那麼傻呢……”
　　
            作者有話要說：哎，盧平……

原文中完全沒有盧平的守護神的描寫，即使他在教哈利的時候也沒有，但可以肯定的是他肯定是有守護神的；羅琳大嬸確認過，盧平是暗戀莉莉的，於是我大膽推測……恩！

所以，盧平才是最悲催的那個！他的好友和他愛的是同一個……他只能強顏歡笑地看著，他真杯具簡直比教授還杯具……
Chapter69

耶誕節眼看著就要到了，格蘭芬多的留校申請表已經傳到了四年級，現在它正在凱蒂手上。凱蒂一手拿著申請表，一手拿著羽毛筆卻猶豫著遲遲沒有往上填她的名字。

     “凱蒂，這個耶誕節你準備留校了？”娜特莉好奇地湊到了她身邊。

     凱蒂尷尬地扯了扯嘴：“唔——可能吧，我是說也許……嘿！金妮！”凱蒂驚喜地叫道。莉莉正好推門進來，聽到凱蒂叫她，她愉快地咧了咧嘴加快腳步朝她們走了過去。

     “留校申請表？”莉莉看著凱蒂手上的羊皮紙眨了眨眼。

     “恩！”凱蒂把羊皮紙和羽毛筆一起遞到了莉莉手中，“金妮，你留校嗎？”

     莉莉立刻接過了它們，毫不猶豫地在羊皮紙上填上了她現在的名字：“對，這個耶誕節我要留在城堡裡。”她笑著把紙和筆重新還給凱蒂，“你也準備留校嗎，凱蒂？”

     “恩！”凱蒂一邊小聲地應著，一邊轉過去在表格上簽名。唯一決定聖誕回家的娜特莉這時候終於忍不住哀歎了起來，她只是才歎了口氣呢，門上就響起了一陣短促的敲門聲。她們三人一回頭，門已經被推開了，是麥格教授。

     “韋斯萊小姐，快，跟我走！”麥格教授很乾脆地說道，她看上去很急，她的手甚至都還在門把手上。

     莉莉愣了愣，她往門的方向走了兩步：“教授，是發生了……”

     “什麼也別說，什麼也別問，小姐！”麥格教授嚴肅地說道，“我們得趕快了，校長他會告訴你的。”

     莉莉皺了皺眉，儘管心裡有一堆問題，但她還是聽從了吩咐閉上了嘴。她跟著麥格教授在城堡的走道裡快速地走著，宵禁的鐘聲在她們走到校長辦公室下面的滴水獸面前時響了起來。

     “滋滋蜂蜜糖。”麥格教授說。

     滴水獸們立刻跳到了兩邊露出了裂成了兩半的牆，然後是盤旋上升的樓梯以及樓梯最上面的櫟木門。門是開著的，莉莉跟著麥格教授直接進到了裡面。這時她才發現，她的哥哥們——喬治、弗雷德和羅恩都在這裡，神色慌張地坐在新變出來的椅子上。

     “阿不思，我把她帶來了。”麥格教授簡短地說。

     “謝謝，米勒娃。”鄧布利多說。他站在辦公室圓形的落地窗面前，背對著他們，沒人能夠看到他的表情。

     “校長先生……”莉莉忍不住開口，卻被另外一個聲音打斷了——

     “是個緘默人發現了他，我跑去克拉格的畫像中去好好看了一眼——”是牆上掛著的其中一幅畫像，畫像裡的男巫正在用畫裡的窗簾擦著額頭，“他非常不妙，渾身是血。”

     鄧布利多立刻轉了過來，他的表情比麥格教授還要嚴肅。這時候另一幅空白畫框的主人回來了——一位拖著銀色卷髮的女巫，她看上去比前一個還要疲憊，她一邊搖著頭一邊說：“他們把他送進了聖芒戈……就從我的畫像下面走過……很不好……非常不好……”

     “謝謝你。”鄧布利多說，然後他轉身面對辦公室裡的其他人，主要是韋斯萊家的孩子們——

     “亞瑟，你們的爸爸，在替鳳凰社執行任務的時候受傷了。”他說，溫和地看著面色慘白的一齊站起來的韋斯萊們，“我想你們已經聽到了，他現在已經安全地被送往聖芒戈魔法醫院了。你們的母親應該也已經到那了，現在我要你們做的事，就是去格裡莫廣場12號安靜地等著。不會有事的，盧平教授已經在那等著你們了，詳細情況他會跟你們解釋。”

     “我們該怎麼去呢？”弗雷德往前跨了一步急切地問道，“飛路粉？”

     鄧布利多點了點頭，他那只完好的右手輕輕一揮，掛滿了歷代校長畫像的牆自動分開了露出了一個金色的壁爐。緊接著，他那只缺了一根手指的左手上憑空出現了一盒銀色的粉末，他把它遞到了韋斯萊們面前。弗雷德第一個上前抓了一大把，然後跨進壁爐。

     “格裡莫廣場12號！”他大聲喊道。

     隨著“嘭——”的一聲，弗雷德的身影立刻消失在了綠色的火焰中。然後是喬治，羅恩，最後是莉莉。

     布萊克家老宅今晚燈火通明，就像鄧布利多說的那樣，盧平已經在裝有壁爐的那個小房間裡等著他們了，同他一起的還有尼法朵拉.唐克斯。他們倆一起把莉莉他們引到了老宅一樓的大廳裡想讓他們安靜地坐在椅子上，但那顯然不太可能——

     “出了什麼事？鄧布利多說爸爸受傷了！”弗雷德僵硬地站在那就是不肯坐下，喬治也同樣固執地站著，直直地看著盧平。

     盧平拍了拍他倆的肩膀，示意他們坐下，但仍舊不起作用。“好吧，”盧平說，“一個緘默人在換班的時候發現了亞瑟，倒在地板上。現在他人已經在聖芒戈了，最新的消息是——他很好，吃了藥睡著了。”

     “睡著了？……就這樣？”喬治不敢置信地低聲說道。

     “對，就這樣！”唐克斯笑著從背後使勁地按著兩個站著的高個子的韋斯萊肩膀，終於把他們按到了椅子上。她大笑著把一張疊好的羊皮紙塞進了弗雷德的手裡：“你們媽媽的信，三分鐘前剛剛收到。”

     弗雷德展開了它，莉莉和羅恩也都站起來聚到了他身後，喬治側著頭讀了起來：“我已經到聖芒戈了。不用擔心，爸爸很好，吃了藥已經睡了。媽媽。”

     “吃了藥已經睡了……”羅恩古怪地扯了扯嘴，重新癱坐在了椅子上，“是個好消息，對吧？”他問道，他的視線卻一直是停留在地板上的，他更像是在問他自己。

     “對！”盧平把話接了過去，“當然是個好消息。房間已經收拾了好了，就是你們暑假住過的房間。今晚好好睡一覺，明天一早我帶你們去聖芒戈。”

     他的話就好像是一劑興奮藥劑一樣，癱軟在椅子上的韋斯萊們立刻就振作了精神互相推搡起身著朝樓梯的方向走。莉莉又落在了最後，當她在平臺上和她的哥哥們分開準備推門進房間時，盧平在她身後叫住了她。

     “我想再和你談談。”盧平誠懇地說道，“只要十分鐘。”

     莉莉握著門把手的手放了下來，她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轉身走到了平臺的欄杆邊上。這個位置正好是上一個暑假，他們和哈利一起“欣賞”波特夫婦結婚照的位置。

     “我知道你是誰了，鄧布利多……”盧平小聲地說。他抽出魔杖輕輕一揮，防竊聽咒的白光把他和莉莉籠罩了起來。盧平歎了一口氣也靠在了欄杆上：“太不可思議了……我還以為……總之很抱歉，上次的事。”

     “確實很不可思議，不過我覺得很幸運。”莉莉淡淡地說，“你用不著跟我說抱歉的盧平……”她轉過去看他，一瞬間她的整張臉都亮了起來，讓盧平晃了一下神。“西弗勒斯！”莉莉驚喜地叫道，她幾乎立刻就離開了防竊聽咒的範圍，然後輕快地朝樓梯口走了過去。盧平跟著愣愣地轉身，只看到斯內普從樓梯上走上來。

     “你怎麼來了？”莉莉已經站在了斯內普的面前，向上看著他，眼睛是彎著的。

     斯內普面無表情地瞥了眼平臺上的盧平，然後他的視線落到了莉莉臉上：“韋斯萊先生的魔藥，特殊止血劑，鄧布利多的壁爐只和這裡聯通”他說，有些疲憊，

     “你剛從聖芒戈回來？”莉莉驚訝地問道。

     斯內普點了點頭。

     “爸爸……他怎麼樣？特殊止血劑……他到底受的什麼傷？”

     “咬傷。”斯內普輕描淡寫地說，“已經沒事了，最多一星期就能……”

     防竊聽咒的白光籠罩在莉莉和斯內普的周圍，他們倆的交談還在繼續。盧平垂下了眼迅速地從他們身邊走過，走下了樓梯，他原本病態的臉變得更加蒼白了。而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處，莉莉都沒有再看他一眼……

     第二天早上，大家都起得很早，等在大廳裡。羅恩還時不時地走到門廳裡朝樓梯張望，嘴裡不停地念道著：“盧平怎麼還不起，他是不是忘了……”

     當大廳牆壁上時鐘的指標指向八點時，盧平終於來了。他看上去很不好——還穿著前一天的衣服，眼睛整個凹進了眼眶裡，臉上沒有血色，就像是大病了一場。他什麼也沒說，只是朝他們點點頭示意他們可以出發了。等他們從隱蔽的出口離開布萊克家的老宅站在不知名的大街上後，盧平抽出魔杖在空氣中點了點，騎士公交立刻就出現在了他們眼前。然後，只用了半個小時或者更短些，這輛瘋瘋癲癲的二層巴士就把他們安全地扔在了聖芒戈魔法醫院的門口。

     “這邊！”帕西正站在醫院的大廳門口朝他們招手。

     弗雷德和喬治沖了過去，異口同聲地問道：“爸爸怎麼樣了？”莉莉和羅恩緊隨其後。

     “還不錯。”帕西挑著眉毛說，“走吧，在二樓。我想你們正好能看見他大啃南瓜餅的樣子，媽媽正在監督他……”

     幾個韋斯萊相互看看心照不宣地一起咧開了嘴，他們的爸爸——亞瑟.韋斯萊先生最討厭的食物排行NO.1正好就是南瓜餅！果不其然，當他們推開二樓右手邊第一個房間時，韋斯萊先生正閉著眼睛大口大口地往嘴裡塞著南瓜餅，韋斯萊夫人叉著腰站在邊上。

     “嘿爸爸，你感覺怎麼樣？”喬治大笑著走了過去。

     韋斯萊先生舉了舉綁著繃帶的手，咧了咧嘴：“還不錯！……嘿，小姑娘！”他伸出了沒有受傷的那只手抱了抱剛才猶豫著站在床邊上的莉莉。

     “喬治他問的是南瓜餅，爸爸！”弗雷德壞心地補充道。

     韋斯萊先生的臉馬上就垮了下來，他趕在韋斯萊夫人板起臉之前趕緊說道：“當然是非常美味！”就像是為了證明他說的話似地，他又往嘴裡塞了一大塊。

     “爸爸，你到底為什麼會受傷？魔法部怎麼會輕易有蛇進去？那條蛇……是不是跟神秘人有關？”喬治忽然尖銳地問道。

     “你們都知道了啊！”韋斯萊先生感歎著說，“就是值班的時候不小心睡著了……然後就被偷襲了……就這樣！”

     “就這樣？”

     “就是這樣！”韋斯萊夫人果斷地說。她轉過去看著他的丈夫，“亞瑟，你得好好謝謝貝爾先生！如果不是他……我簡直不敢想像！”

     “貝爾先生？”羅恩詫異地問道。

     “是啊！”韋斯萊先生說。

     “噓——小聲點，貝爾先生他好像睡著了！”韋斯萊夫人看了眼隔壁的病床，皺著眉小聲地呵斥道。

     弗雷德踮起腳尖跟著他母親的視線朝另一張病床張望：“哪個貝爾先生？”他壓低了聲音，“那個發現爸爸受傷了的緘默人？”

     韋斯萊先生點了點頭：“亞曆克斯他為了救我也受了傷，傷得比我還要嚴重……對了！”韋斯萊先生突然說，“他的女兒一會就過來，這個耶誕節她會跟我們住在一起。我記得她叫……叫凱蒂。”

     “凱蒂？”莉莉睜大了眼睛，“凱蒂.貝爾？”

     “沒錯！”韋斯萊先生說，“就是你們的同學凱蒂。”

     就在這時，病房的門被輕輕地推開了，凱蒂一臉蒼白地出現在了門口……

   
7Chapter70  那天下午凱蒂跟著莉莉他們一起回到了格裡莫廣場12號。韋斯萊先生一直要等到耶誕節的前一天才能出院而凱蒂的父親貝爾先生則可能整個假期都要在聖芒戈度過，他傷得很重，直到莉莉他們離開也沒有醒過來。
7
     他們剛到的時候，布萊克家老宅裡一個人也沒有。韋斯萊夫人像個大家長一樣地走在最前面，替凱蒂介紹著這所房子的一些不同尋常的地方。凱蒂她並不像那些第一次進入這座老宅人那樣會好奇地四處打量，整個過程她都只是低著頭安安靜靜地跟在莉莉旁邊。

     她應該是在為貝爾先生擔心吧，莉莉想。她這麼想著，也不由地牽著凱蒂的手抓地更緊了些。韋斯萊夫人也是一樣。她在私下裡警告她那幾個善於調皮搗蛋兒子們——不准作弄凱蒂。其實在莉莉看來，韋斯萊夫人完全不需要擔心這個，因為她最擅長惡作劇的兒子，喬治，對於凱蒂的到來，顯得比莉莉還要高興，連走路都是輕飄飄的。莉莉還記得上一年聖誕舞會的時候，凱蒂就是喬治的舞伴。

     稍晚一些，哈利來了。他還帶來了他們的行李並且眉飛色舞地告訴他們，兩天之後也就是耶誕節前一天，赫敏也要來。然後，西裡斯、盧平和唐克斯、穆迪……鳳凰社的成員們陸陸續續地都回來了。莉莉這才想起來，這天正好是星期六。她又想去那間裝有壁爐的小房間看看了，可是現在，她在她的房間裡，凱蒂就坐在她的身邊，看上去依舊很不好——

     “貝爾先生，他會沒事的。”莉莉握著凱蒂的手，小聲地安慰著。

     凱蒂沒有去看莉莉也沒有說話，只是勉強地扯了扯唇角。

     “我們回來之前斯梅妥克治療師不是說他找到了蛇毒的解藥嘛，而且西、斯內普教授的特殊止血劑已經發揮作用了。”莉莉輕聲地說，“凱蒂，他會好起來的。”

     “恩。”凱蒂點了點頭。

     “嘿，姑娘們！快出來！”門外面響起了弗雷德的聲音。莉莉得救一般地跑過去開門。弗雷德扒著門框把頭探了進來，笑嘻嘻地說：“快來！他們開會了，那門上今天沒有干擾咒。”

     二樓的平臺上，喬治、哈利和羅恩已經趴在了欄杆底下，看到莉莉和凱蒂過來了，喬治立刻站了起來把手中已經分好了的兩個伸縮耳分給她們。凱蒂猶豫地看著手裡這個肉色的像耳朵一樣的東西，莉莉朝她笑了笑——

     “很簡單的，就像這樣。”莉莉說，然後她當著凱蒂的面把自己那個貼在了自己耳朵上。

     細細的肉色長繩那一端小耳朵已經沿著樓梯探進了樓梯口會議室的門裡。很快，他們這邊的耳朵裡就傳來了成年巫師們的聲音，清晰地好像就在他們耳邊說話一樣。

     “……後來又搜查了一遍，完全沒有那條蛇的影子！”穆迪粗聲粗氣地說，“我猜想它早就溜走了。萬幸的是，什麼東西也沒丟……他沒有得到他想要的。”

     “那到底是什麼東西？這麼重要？”一個沒有聽過的陌生聲音說。

     “是預……”穆迪說。但他還沒有說完就被人打斷了——

     “唔——亞瑟怎麼樣了？”鄧布利多問道。

     “已經沒有事了。”韋斯萊夫人說，“他後天就能出院。西弗勒斯的止血劑很有用，謝謝西弗勒斯。”緊接著伸縮耳裡傳出了斯內普細微的應答聲。

     “那個緘默人呢？”鄧布利多又問道。

     “貝爾先生他比較嚴重些。”韋斯萊夫人歎息著說，“大概還要一個星期……真是多虧了他了。我想明天帶著凱蒂再去看看他，小姑娘一定很想去看她爸爸。”

     “凱蒂？”鄧布利多的聲音裡充滿了驚訝，“她現在在這？”

     “啊！”穆迪忽然喊道，“鄧布利多很抱歉，我沒得到你的同意就把地址給她看了，不過我想沒有關係……”

     “噓——等等！”鄧布利多說。

     伸縮耳裡立刻安靜了下來，然後是毫無預兆一聲爆鳴聲，緊接著會議室的門“呯——”的被推開，韋斯萊夫人沖了出來——

     “統統給我回房間去！喬治、弗雷德，你們兩個不許吃晚飯！”

     再然後，門廳帷幔後面的那位夫人尖叫了起來，西裡斯叫嚷著沖了出來……尖叫聲和咒駡聲持續了大約五分鐘，在辦公室的門被重新重重砸上之後一切的紛亂戛然而止。這時候，這場紛亂的始作俑者——四個韋斯萊、哈利和凱蒂還趴在在平臺上面面相覷——

     “你們說，‘那東西’到底是什麼東西？”哈利小聲地問著。

     “可能就是那件武器！”羅恩說，“它就藏在魔法部裡，爸爸在替鳳凰社看守它！”

     喬治和弗雷德相互看了眼都表示認同地點了點頭。

     “緘默人……”哈利皺著眉，“緘默人是什麼？”

     “就是看守神秘事務司的人。”喬治從地板上站了起來，他拍了拍身上的灰順便也把凱蒂扶了起來，“凱蒂的爸爸就是緘默人。”

     大家都轉過來去看凱蒂，凱蒂僵僵地點了點頭。

     “神秘事務司……那他做什麼的？”哈利繼續問道。

     “沒人知道。”喬治聳了聳肩。弗雷德在他身後一邊搖著頭，一邊把手指放在了嘴唇上：“絕密哈利，絕密！”

     ……

     很快就到了晚餐的時間，雖然韋斯萊夫人扔了很多白眼給她的兩個雙胞胎兒子，但喬治和弗雷德還是面不改色地出現在了大廳裡。鄧布利多也意外地留了下來，他坐在主位上對著剛剛怯生生坐在莉莉旁邊的凱蒂溫和地點了點頭。另一邊，韋斯萊夫人一個勁地在給凱蒂夾菜。凱蒂則只是低著頭專心地對付著盤子裡的食物，莉莉也是一樣。自從她發現斯內普已經離開了之後，她就變得有些心不在焉了。

     聖誕的前一天早上，赫敏也住了進來。到了下午，韋斯萊夫人和帕西也把韋斯萊先生從聖芒戈接了回來。他右手上的繃帶已經拆了，手臂上一點也看不出之前受傷的痕跡。

     “西弗勒斯的那個小魔咒真是太神奇了，連聖芒戈的治療師都沒有想到！”韋斯萊先生對每一個詢問他傷勢的人這麼說。每次聽到，莉莉都止不住地覺得高興，就好像韋斯萊先生其實是在誇讚她一樣。

     這樣的好心情一直持續到了晚上。赫敏跑去哈利和羅恩的房間了，她們的屋子裡現在只有莉莉和凱蒂兩個人。

     “金妮，你喜歡斯內普教授嗎？”凱蒂突然問。

     莉莉猛地回頭，她的手不小心碰翻了書桌上的墨水瓶。她慌亂地收拾著桌面，越收拾越亂……直到凱蒂抽出了魔杖，她才想起來有條魔咒叫“清理一新”。

     凱蒂朝她笑笑收回了魔杖，桌面上已經整潔如新了，莉莉之前正在做的魔咒課論文上也沒有了多餘的墨漬。凱蒂並沒有繼續之前的話題，反倒是好像對莉莉的論文產生了興趣——

     “費利維教授佈置了‘飛來咒’的論文？”凱蒂詫異地問道。

     莉莉愣愣地點了點頭。

     “借我看下吧，我都不知道。”凱蒂說，“我想我現在開始做的話應該來得及。”

     莉莉點著頭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把書桌讓了出來。凱蒂開始寫她的論文了，莉莉呆呆地坐在床邊上看著凱蒂的背影，她開始懷疑之前自己是不是幻聽了。莉莉坐了一會決定出去透口氣，她走到門邊上拉開了門：“我出去一下。”她對凱蒂說。凱蒂側著臉對著她點了點頭，卻在門被重新關上的之後突然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斯內普教授不像你想的那麼好。”

     第二天天還沒亮，莉莉就已經醒了。赫敏和凱蒂還沉沉地睡著，莉莉輕手輕巧地爬了起來披著晨衣推開了門。整棟房子靜悄悄的，似乎除了她所有人都還睡著。一樓大廳的聖誕樹下面已經堆滿了禮物，莉莉只是呆愣了一秒鐘就在屬於自己的那堆禮物下面坐了下來——

     韋斯萊夫人送她的是一件手織的毛衣，韋斯萊先生的是一本嶄新的魔咒書，喬治和弗雷德聯名送了一雙顏色不同的毛線襪，帕西的是七年級的讀書筆記，還有羅恩、哈利、赫敏、凱蒂、娜特莉……莉莉在一大堆金紅色的包裝紙中不停地翻找著，直到最後一個——綠色的包裝紙！

     莉莉她眼前頓時一亮，她迫不及待地把它拿起翻轉過來，然後署名……居然是盧娜.洛夫古德……莉莉的手喪氣地垂了下來。

     有人碰了碰她，莉莉在一堆包裝盒中詫異地抬起了頭：“恩？哈利！你幹才說了什麼嗎？”

     哈利也只披了一件晨衣，就坐在她的旁邊。“我說謝謝。”哈利揚了揚手中的《實用魔咒》，“謝謝你的禮物。”

     “你喜歡就好。”莉莉心不在焉地說。

     “哦當然！我當然喜歡！”哈利像是為了證明他的話似地立刻把書翻開了認真地看起來。這時候從大廳唯一的那扇窗戶上傳來了奇怪的敲擊聲，莉莉和哈利相互看了一眼，在他們再次把視線轉到窗戶上時，窗戶已經自動打開了……

     哈利的臉頓時垮了下來。

     莉莉的眼睛立刻彎了起來。

     都因為一隻黑.色的蛇雕出現在了窗臺上！

     “嘿，聖誕快樂！”莉莉笑著站起來迎了上去。蛇雕明顯呆愣了幾秒才猶豫著把系著小包裹的爪子伸到了莉莉面前。它斷然是想不到的，這時候大廳裡居然會有人，而且還是兩個……！

Chapter71
　哈利站在聖誕樹下麵一動不動，只惡狠狠地透過鏡片瞪著斯內普的“寵物鳥”以及莉莉正在解的鳥爪子上的小包裹。然而他長時間的怒目相對卻沒有得到那一人一鳥的半點回應，哈利的怒火頓時蹭蹭蹭地往上冒，他身體的那頭渾身長滿鱗片的怪獸又開始在他的血液裡蠢蠢欲動了。他的手已經抓住了口袋裡的魔杖，忽然間，他想起了鄧布利多對他說的話——放空大腦， 扔掉不必要的感情——哈利長長得深呼吸了好幾次，終於好些了。

　　

　　平靜下來的哈利從後面看著莉莉，雖然不能看到她的表情，但他就是能感覺到她現在的心情，必定是極高興的。他突然覺得鼻子酸酸的，竟然也奇異地高興了起來。他又看了他們一眼，然後緊緊地捏了捏莉莉送他的聖誕禮物轉身離開了大廳。

　　

　　“你怎麼自己來了？為什麼不讓貓頭鷹送呢？”莉莉把小包裹抱在手上輕聲地問著。

　　

　　變成了蛇雕的斯內普先生自然是不能說話的，他看著正專注地看著自己貌似不得到答案就不甘休的莉莉，眼角又瞥到這屋子已經沒有了波特家的小崽子的影子……西弗勒斯.蛇雕.斯內普在心裡歎息了一聲。一陣白光過後，西弗勒斯.教授.斯內普出現在了莉莉面前——

　　

　　“因為赤膽忠心咒。”斯內普簡短地說。

　　

　　莉莉了然地睜了睜眼睛。因為魔咒的關係，沒有鄧布利多的同意一般的貓頭鷹是找不到這所房子的，而剛才的那一隻——莉莉看了眼已經把臉別過去的斯內普，她的眼睛不自覺地又彎了起來——而剛才那一隻的本尊老早就得到了允許！

　　

　　“你為什麼不通過壁爐過來呢？”話一出口，莉莉就知道她問了個傻問題。如果讓這所房子裡的任何一個人看到拿著禮物的西弗勒斯.教授.斯內普……莉莉眨了眨眼去看斯內普，斯內普的臉依舊是別向一邊的，但他的眼睛一直是往這邊瞄的！於是，莉莉的唇角止不住地更往上了些……

　　

　　過了好一會兒，莉莉才想起來，她手上還拿著一件禮物，斯內普親手（爪？）送到她手裡的。她一邊拆著包裝紙一邊狀似不經意地問著：“這裡面是什麼呢？”

　　

　　斯內普終於把臉別了回來，他不由自主地跟著她勾起了唇角，不過他並沒有答話，因為包裝紙已經在莉莉說話的時候被她完全地打開了。

　　

　　“這是……”莉莉把裝著金黃色液體的玻璃瓶舉過了頭頂，在天花板的小吊燈下麵仔細地看著……“福靈劑！”她驚喜地叫道，然後轉過去看斯內普。斯內普也在看她，他還是什麼話也沒說，只是輕微地點了點頭。

　　

　　“配置這個需要多長時間？”莉莉認真地問道。

　　

　　“不長。”斯內普說。

　　

　　“不長……是多久？”莉莉挑了挑眉毛。

　　

　　斯內普頓了頓，然後儘量簡短地答道：“半年。”

　　

　　“……”莉莉突然語噎了。她捏了捏手裡的玻璃瓶， 往前走了兩步，走到斯內普面前，“謝謝，我很喜歡。……不過我更希望你帶著它，面對伏地魔的時候，它會很有用的。”她說著就要把瓶子塞回到斯內普手上。斯內普只一反手便握住了莉莉的手，這樣，瓶子就不得不“乖乖”地待在莉莉的手心裡了——

　　

　　“聽著，”斯內普說，直勾勾地看著莉莉，“我只希望你是好好的。”

　　

　　莉莉竟奇跡般地點了點頭，忽然，她像是想到了什麼，立刻說：“你教我怎麼配製吧西弗勒斯，這樣我就可以……”可就在這時，樓梯那發出了些響聲，是人的腳步聲。莉莉不得不閉上了嘴，擔憂地看向門口又回過來看看斯內普，抓著他的手眼裡寫滿了不舍。

　　

　　“金妮，你在那嗎？”門口很快就傳來了韋斯萊夫人的聲音，由遠及近，“你在跟誰說話呢？”

　　

　　白光一閃，西弗勒斯.蛇雕.斯內普重新出現在了窗臺上 可它卻沒有莉莉想的那般飛出窗外，而是停在那。莉莉的眼睛也重新彎了起來，甚至比之前彎得更厲害了些——

　　

　　“沒有誰，媽媽！聖誕快樂媽媽！”她對著剛進門的韋斯萊夫人說，她的聲音是跳躍著的。

　　

　　“聖誕快樂，親愛的！”韋斯萊夫人朝她走了過來，伸手抱了抱她。“哦上帝啊！”韋斯萊夫人猛地往後退了一步，她才看到窗臺上多出來的那只活物，“這好像是……西弗勒斯的寵物吧？”她又往前走進了些。

　　

　　“對的！”莉莉咧著嘴重重地點頭。她看到蛇雕先生把腦袋別向了窗子，於是她笑得更歡了些。

　　

　　“它怎麼找到這的？”韋斯萊夫人疑惑地問道，“鄧布利多給了它‘通行證’嗎？”

　　

　　“有誰在叫我嗎？莫麗，是你嗎？”大廳外面突然響起了一個疲憊的聲音。莉莉和韋斯萊夫人一齊回頭，正好看到一襲紫色星星長袍的鄧布利多拖著腳慢慢地走了進來。

　　

　　“你給了它‘通行證’嗎，鄧布利多？”韋斯萊夫人側著身伸手指了指一直看著窗外的蛇雕。

　　

　　鄧布利多那雙湛藍色的眼睛立刻亮了：“哦是的，當然！”老頭子樂呵呵地說，“我才從西弗勒斯那回來呢，可他不在那……太好了，我正好問問他的……他的寵物！”鄧布利多轉過來對著莉莉，“金妮，我借用一下？”

　　

　　在韋斯萊夫人疑惑的視線下，莉莉面色微紅地點了點頭並且側身讓出了路。鄧布利多徑直朝窗臺邊走了兩步，他伸出手，什麼還沒碰到呢，那只一直站著不動的蛇雕便自己飛了起來。鄧布利多無奈地攤了攤手，看向莉莉她們：“好吧，我猜他比較喜歡自己‘走’。這邊！”他對頭頂上正盤旋著的蛇雕說。蛇雕立刻飛了出去，鄧布利多在跟莉莉和韋斯萊夫人道別之後也跟了出去。

　　

　　“那只蛇雕……”韋斯萊夫人在鄧布利多離開後又一次疑惑地看向了莉莉，這回她注意到了莉莉手上的東西，“是給你送東西的？”

　　

　　“啊？……恩！是的媽媽，”莉莉說，把瓶子塞進了晨衣的口袋，裝作在看地板，“假期……假期作業！”她說，“上一次的生死水我失敗了，我找斯內普教授詢問了一下，他給我寄了些樣品過來。”

　　

　　“原來是這樣啊。”韋斯萊夫人說，她回憶著生死水的顏色……是金色的嗎？韋斯萊夫聳了聳肩：“好吧，該做早餐了。親愛的，或許你願意幫我削下土豆。”

　　

　　“當然，媽媽！”莉莉抬起頭爽快地說。

　　

　　沒過多久，早餐都還沒有結束呢，鄧布利多就眯著眼睛當著所有正在用餐的人的面——所有的韋斯萊、哈利、赫敏、凱蒂，西裡斯和盧平，把他之前借的“蛇雕”樂呵呵地還給了莉莉。

　　

　　“我猜他餓了！”鄧布利多朝莉莉眨了眨眼，然後指了指莉莉前面的那個盤子，“我想煎牛肉是個不錯的選擇。”

　　

　　所有人的視線都隨著鄧布利多的手指看向了那盤煎牛肉，然後再轉移到莉莉和她身邊的蛇雕身上。莉莉想了想，取了只乾淨的盤子裝了一塊然後俐落地切成小塊推到了蛇雕的面前。

　　

　　蛇雕……直愣愣地看著盤子裡的牛肉！……如果它能說話……可惜它不能……而且此時它的耳邊響起了莉莉的聲音。“是我做的，稍微有點焦了。”她用他們倆才聽到的聲音低聲地說。

　　

　　於是，蛇雕先生愣得更厲害了……再然後……盤子的牛肉慢慢地減少了……（你們知道的！）

　　

　　“蛇雕的食物不應該是蛇啊，老鼠之類的嗎？”羅恩大咧咧地嘀咕了一聲，不過他很快就閉嘴了，甚至還誇張地吞了吞口水，因為正低著頭啄著牛肉的某鳥的那一雙犀利的黑眼。然而當他發現那只鳥的視線已經不在自己身上時，他捅了捅坐在自己旁邊的哈利恨恨地說：“果然是斯內普的寵物！什麼樣的人養什麼樣的鳥！”

　　

　　哈利沒有給他任何反應，反而是坐在他另一邊的盧平古怪地看了眼對面的蛇雕和它旁邊一直彎著眼睛的莉莉。這時候，韋斯萊先生突然猛烈地咳嗽了起來，連帶著他手裡的《預言家日報》也簌簌地響個不停。韋斯萊夫人趕緊站起來幫他敲背：“怎麼了亞瑟？嗆到了？”

　　

　　韋斯萊先生一把將報紙拍在了桌面上：“黑……咳咳……黑魔標記！……咳咳……”大家都立刻站了起來圍上去看，報紙的頭版整個版面只刊登了一張照片，黑色肅穆的高塔以及懸掛在它上面黑魔標記，那個由蛇盤桓而成的綠得耀眼的骷髏。下面的標題寫著——

　　

　　“食死徒襲擊紐蒙迦德，第一代黑魔頭身亡！”
Chapter72
“食死徒襲擊紐蒙迦德，第一代黑魔頭身亡！”西裡斯念了出來。

　　

　　“哢嚓——”

　　

　　眾人疑惑地轉頭，只看到主位上鄧布利多手邊的銀質高腳杯裂成了兩瓣……於是，眾人眼底的疑惑更加重了。

　　

　　“抱歉。”鄧布利多說。他動了動手指，裂開的部分自動拼了回去了。這時候從封閉著的窗戶口跳進了一隻銀色的貓，鄧布利多立刻就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一言不發地跟著那只銀色的貓離開了大廳。

　　

　　直到晚上，有關兩代黑魔頭的話題還在布萊克家的老宅裡繼續著。“第一代黑魔頭是誰？”晚餐快要結束的時候，哈利終於忍不住開口詢問了。

　　

　　“你不知道？”喬治睜大了眼睛。在哈利很老實地點了點頭之後，喬治用胳膊捅了捅正坐在他旁邊的羅恩，“嘿夥計，告訴他！”

　　

　　“他是……”羅恩張大了嘴，說到一半他停了下來低頭去翻他的口袋，過了一會他從口袋裡抽出了一張巧克力蛙卡片把它遞給了哈利。那張卡片上的巫師姓名一欄填的是阿不思.鄧布利多。哈利一臉狐疑地瞪著卡片上那個長著長長鬍鬚的老人。

　　

　　“你看看後面。”羅恩抿著嘴說。

　　

　　哈利將信將疑地將卡片翻轉過來——

　　

　　“主要貢獻那裡！”弗雷德好心地補充道。

　　

　　“主要貢獻：發現龍血的十二種用途；與尼可?勒梅在煉金術方面卓有成效……”哈利快速地念著，“……1945年擊敗黑巫師蓋勒特.格林德沃……黑巫師蓋勒特.格林德沃？！”

　　

　　“對！就是他！”羅恩一邊用力地嚼著肉餅一邊用力地點著頭。

　　

　　“哦……”

　　

　　另一邊，莉莉帶著斯內普的“寵物”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大家抬了抬眼該啃肉餅的啃肉餅，該聊天的還在聊天，因為這位蛇雕先生已經在莉莉身邊待了一整天大家見怪不怪了。而當莉莉彎著眼睛走到樓梯口時，凱蒂追了上來，和她並排走上了樓梯。

　　

　　“這個……真的是斯內普教授的寵物？”凱蒂指了指莉莉肩上的蛇雕問道。

　　

　　莉莉笑著點了點頭。

　　

　　“很漂亮。”凱蒂伸手忍不住想卻碰它，但她只是剛把手抬起來就又放下了，“我想……它可能不喜歡別的人碰它。”凱蒂怯怯地低下了頭，她像羅恩一樣不敢去看蛇雕的眼睛。

　　

　　莉莉歉意地扯了扯唇角，兩人繼續往上走著。走到二樓的平臺上時，凱蒂側著腦袋看了看滿眼笑意的莉莉突然問道：“你要留它過夜嗎？”

　　

　　莉莉頓時收住了腳，緊接著臉頰瞬間張得通紅。那鳥也同時“驚”飛了起來，就像它聽懂了凱蒂的話一樣。

　　“不！……我只是……只是……回信！對的，我有回信要給斯內普教授！”莉莉篤定地說，“關於生死水的配方！”

　　

　　“這樣啊……那你去寫信吧，我去找下喬治。剛才他說要給我一份笑話店的郵購單呢，我想娜特莉會喜歡的。”凱蒂一邊說著一邊轉身往平臺的另一邊走了。

　　

　　“好吧，寫信！”莉莉小聲地說，她抬頭看了看盤旋在她頭頂上的那只又把腦袋別到了一邊的西弗勒斯.蛇雕.斯內普先生，無聲地笑了起來，“嘿！下來吧。去寫信！”她輕聲地喊道。

　　

　　過了沒多久，凱蒂還沒有從雙胞胎那回來呢，這只在布萊克家老宅淡定地待了一整天的黑撲撲的大鳥就從莉莉房間的窗戶倉惶地飛了出去。

　　

　　莉莉呢？

　　

　　她平躺在床上，向上，在小吊燈底下細細地看著手裡的那瓶福靈劑。金黃色的光暈讓她產生了一種莫名的悸動，她歎息了一聲——如果剛才把它喝掉了……就應該能把西弗勒斯留下來了吧……

　　慢慢的，這種暈染開來的光也讓她有些昏昏欲睡了。她把瓶子緊緊地握在手心裡放在了心口上，人也蜷縮了起來，漸漸的便進入了夢鄉。

　　

　　……

　　

　　……

　　

　　放假的日子裡時間總是過得飛快，好像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聖誕連同新年的二十天假期就只剩下最後一天了。不過這對於莉莉來說是個好消息，因為自從前一次斯內普先生倉惶地逃離她的窗戶之後，莉莉就再也沒有在這所老房子裡見到過他了，一次都沒有，即使是鳳凰社例行會議的星期六也沒有！

　　

　　假期的最後這天是個天氣晴朗的星期四，莉莉起了個大早。當她梳洗完畢回到房間時才發現凱蒂不在她的床上，連她的行李也消失不見了。赫敏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她也對凱蒂的突然消失也感到非常詫異，這讓莉莉有些擔心了。不過她們並沒有擔心和疑惑太久，用早餐的時候韋斯萊夫人告訴她們，凱蒂天還沒亮就離開了，因為她爸爸貝爾先生前一天痊癒出院了。

　　

　　“你們很快就能再見面了，明天早上！”韋斯萊夫人神秘地眨了眨眼，“騎士公交，你們明天會乘坐那個返回霍格沃茲。凱蒂離開前正好告訴我，那也是她的返校工具！……親愛的，想再來份雞蛋餅嗎？”

　　

　　莉莉揚了揚眉毛，愉快地把盤子遞了過去：“為什麼不呢，媽媽！”她覺得她更加期待第二天的到來了。

　　

　　第二天如約而至。期待返校日的可不光只有莉莉，大早上當莉莉拖著行李走到大廳時，發現哈利、赫敏和羅恩已經在吃早餐了，喬治和弗雷德也只是遲了她幾分鐘。莉莉坐下之後沒多久，盧平、唐克斯和西裡斯也來了。西裡斯高興地告訴哈利，他們幾個將作為他們的護衛一路護送他們回學校。

　　

　　他們匆匆吃完早餐就通過秘密出口離開了這座老宅子。一月的清晨外面冷得要命，前一天又下了一晚上的雪，現在他們正站著的這條不知名街道的行人道上都積滿了厚厚的白雪。唐克斯緊張地觀察著四周：“快點！越快上車越好！”盧平點了點頭，揮了揮他手裡的魔杖。

　　

　　“呯”的一聲，那輛怪異的紫色大巴從天而降。他們魚貫而入，售票員和車上的乘客像是沒看到他們一樣的各自幹著自己的事，可當他們，尤其是哈利從他們身邊走過時，這些人又會把頭扭過來斜著眼睛一直看著。

　　

　　莉莉被安排坐在了第二層最後一排，和雙胞胎、唐克斯一起。她有些失望，因為她一上車就發現了，凱蒂並沒有在車上。

　　

　　“呯！”車子啟動了，快速地在空寂的街道裡穿梭起來。幾分鐘後又是一聲“呯”，擴音喇叭裡響起了售票員尖聲尖氣的聲音——

　　“大漢格頓！”他說。

　　

　　坐在莉莉旁邊的喬治越過她用袖子擦了擦她邊上的車窗玻璃，驚喜地指著玻璃：“看，是凱蒂！”莉莉順著他手指的方向，可不就是凱蒂嘛！有個穿著黑色尼子大衣頭戴帽子的男人正把她的行李漂浮上車，應該就是凱蒂的爸爸了吧，莉莉想。她正這麼想著呢，那個男人突然朝她這邊看了眼，莉莉看著竟然覺得眼熟……

　　

　　“呯！”

　　

　　車子啟動的巨大響聲讓莉莉把視線猛地轉回到車子裡，然後等她在往車窗外面看時，只來得及瞥到那人帽子底下閃過的銀光。緊接著凱蒂過來了，喬治往旁邊推了推弗雷德給她讓出了位置。

　　

　　“早上好喬治、早上好弗雷德、莉莉！”凱蒂在座位上坐了下來，淡淡地跟他們打著招呼。

　　

　　“早上好！”莉莉說，“剛才的那個是你爸爸嗎？”

　　

　　凱蒂的表情呆了呆：“不，不是。是……一個叔叔。”她說完便低下了頭，玩起了手裡的一面雕花小鏡子。莉莉也就不說話了。

　　

　　汽車繼續前行，加速，直到——

　　

　　“呯！”

　　

　　“霍格沃茲！”售票員尖聲尖氣地叫道。車子正好停在了霍格沃茲那扇兩邊聳立著長有翅膀的野豬雕像的大鐵門面前。

　　

　　盧平和唐克斯幫著他們把行李弄下了車，西裡斯接過了手。他說他正好有事要去找鄧布利多可以順便幫他們把行李搬進城堡。他們一行八人在白雪皚皚的小道上深一腳淺一腳朝城堡走著，才到特裡勞妮教授的溫室那，哈利、赫敏和羅恩就興奮地叫了起來。只看到大半年沒有露面的海格正站在城堡的橡木大門那朝他們揮著手。

　　

　　哈利他們三個迫不及待地朝海格沖了過去，將這個大個子的半巨人團團圍住了。莉莉和凱蒂笑了笑牽著手從他們身邊走過，走進了溫暖的城堡裡。當她們走到樓梯口，甚至已經跨上了往上的樓梯時，莉莉突然停了下來。

　　

　　“凱蒂，你先回去吧。”她的眼睛不停地往下瞄著，然後猛地轉身，一邊大步地往她之前偷瞄的方向疾走一邊向後喊著，“我有點事……一會就回去！”

　　

　　那裡有什麼呢？凱蒂疑惑著朝著她離開的方向望去，正好看見一片黑色的衣角消失在通往地下室的拐角處。

Chapter73
　　莉莉差一點就追上他了，但也已經是差一點了。斯內普辦公室的門就在她眼前伸手可及的地方，就這麼被關上了！莉莉來回看著這條通道，空空蕩蕩的只有她自己。她抽出了魔杖，只輕輕一點她就消失不見了。緊接著她像之前的很多次那樣去敲那扇黑色的門——

　　

　　“咚、咚！”就像她的心跳。

　　

　　沒過多久門就開了，只有一條縫。莉莉臉上堆滿了笑意地往上看，只看到斯內普那雙墨色的眼睛警示性地往裡面瞥了瞥。莉莉順著他的視線方向看去，沙發上坐著一個人，透過門縫她只能看到那人的側面。莉莉了然地往後退了一步。

　　

　　“可能是皮皮鬼。”斯內普平靜地說，把門關上了。

　　

　　趁著走道上仍舊沒有人，莉莉取消了身上的隱身咒。她皺著眉往格蘭芬多塔樓的方向走著——即使是只看到一個側面，那人也讓她覺得熟悉，好像是……像是……凱蒂的叔叔！不知不覺地她已經從肖像洞口爬進了哄鬧的公共休息室裡。

　　

　　“海格，海格他回來了！”哈利興奮地對她說。

　　

　　莉莉朝他笑了笑：“是啊，他回來了。我想剛才我們在特裡勞妮教授的溫室那已經見過面了。”

　　

　　“對，我記起來了。”哈利尷尬地撓了撓腦袋，隨後壓低了聲音，“他還把他弟弟帶回來了。”

　　

　　莉莉眨了眨眼：“海格的弟弟？”

　　

　　“是啊，他說他叫格洛普”哈利的聲音壓得更低了。不過他還是被赫敏聽到了。卷髮小女巫皺著眉把他倆拉到了角落裡，抽出魔杖輕輕一揮，他們三個連同靠在桌上修改變形課論文的羅恩一起被白色的光暈籠罩了起來。

　　

　　“哈利，你不該在這裡……”赫敏警惕地看著公共休息室裡的其他人，“在公共休息室裡談論這個！”

　　

　　“談論什麼？海格的弟弟？”莉莉疑惑地問。

　　

　　赫敏嚴肅地點了點頭：“我打賭，如果你知道他是什麼人的話你會比我更謹慎的。”

　　

　　“難道說他除了是海格的弟弟，還有別的什麼……”莉莉的疑惑更深了。

　　

　　羅恩用力地把剛寫好的一行字給擦去了，他煩躁地抬起頭：“他是個巨人，金妮！巨人！野生巨人！”

　　

　　“巨人……？”莉莉睜大了眼睛去看哈利。哈利扯了扯嘴朝她點了點頭：“他是海格同母異父的兄弟。因為他太矮了受到了別的巨人的欺負……所以海格把他帶了回來。”

　　

　　“太矮了？”

　　

　　“是啊，太矮了！”赫敏抱著手古怪地做著鬼臉，“十六英尺，簡直是矮到家了！”

　　

　　“十六英尺……”莉莉忍不住抬頭看了看公共休息室的天花板，“你們說海格他把一個十六英尺高的巨人弄進了霍格沃茲？他瘋了嗎？！”

　　

　　“他不光瘋了，他還打算讓我們幫著照看‘那孩子’!”赫敏挖苦著說，“哈利認為你會答應和他一起幫著照看，於是他跟海格提到了你，所以海格也把你算上了。”

　　

　　莉莉眯著眼睛去看哈利。哈利又在撓他的腦袋了：“你會答應的是不是？”莉莉還沒說話呢，羅恩就把話接了過去：“下個月月底開始。”他說，聳了聳肩，“因為海格整個三月份都不在霍格沃茲！”

　　

　　一個巨人，一個十六英尺高的野生巨人！莉莉滿腦子都是一個站起來就能頂到公共休息室天花板的怪物的形象，一方面她覺得她應該去告訴鄧布利多，另一方面她又覺得她的這種想法有些犯傻。霍格沃茲的校長會不知道有個野生巨人住在學校的禁林裡？但……萬一他真不知道呢？至少先告訴西弗勒斯吧，莉莉想著，她的手已經碰到了自己房間的門把手，她甚至都不知道她是怎麼到這的！

　　

　　“金妮，原來霍格莫德的那家笑話店是喬治和弗雷德開的！”

　　

　　她一打開房間的門，娜特莉就揚著一張金紅色的羊皮紙朝她沖了過來。她瞥了眼就知道那是什麼了，W笑話店的郵購單！“是啊！”她說，疲憊地扯了扯唇角。

　　

　　“你們說我先買什麼好呢？金絲雀餅乾？……速效蹺課糖？……神奇女巫……竟然還有這種東西！”娜特莉驚愕地睜大了眼睛。

　　

　　“什麼東西？”凱蒂好奇地問道。娜特莉把郵購單遞到了她面前，凱蒂小聲地念了出來：“神奇女巫——強力迷情劑！”

　　

　　“強力迷情劑？他們連這個都賣！”娜特莉的眼睛還是瞪得那麼圓，“真的有人會買嗎？”

　　

　　“有！”凱蒂淡淡地說，“我聽到迪安.湯瑪斯‘說’他郵購了一份。”

　　

　　“迪安.湯瑪斯？……”娜特莉的嘴巴奇怪地咧了咧就好像剛吃了什麼很苦的東西一樣，“五年級的那個迪安.湯瑪斯？！”

　　

　　凱蒂點了點頭。這下娜特莉的嘴巴的形狀變得更奇怪了，而莉莉的腦中則立刻閃過了一個高個子黑髮男孩的形象，不過也只是一閃而過罷了。只是在一個月之後，這個形象就變得不再那麼可有可無了……事情得從情人節當天早上說起——

　　

　　那天早上莉莉像往常一樣在七點半的時候踏進了學校的大禮堂。因為正好是星期一，教授們尤其是四個學院的院長，是一定會出現在教員席上的，所以莉莉第一眼就看到了斯內普。她坐下沒多久，攜帶著郵件的貓頭鷹們就來了。除了莉莉自己的貓頭鷹把韋斯萊夫人的信扔給了她之外，還有一隻黑.色的小貓頭鷹把一個綠色的沒有署名的小包裹扔到了她的腿上。

　　

　　——黑.色的貓頭鷹！

　　

　　——綠.色的包裹！

　　

　　“漂亮嗎，這個鐲子？是厄尼送我的情人節禮物！”她旁邊娜特莉正歡快地跟凱蒂分享著她剛剛收到的情人節禮物。

　　

　　莉莉的眼睛頓時亮了！

　　

　　——情人節！

　　

　　她看向教員席——斯內普坐在那，當碰觸到她的目光時，他把視線移開了——她的眼睛立刻彎了起來。

　　

　　“這裡面是什麼？”娜特莉把鐲子小心地藏進了袖子裡，好奇地看著莉莉正在拆的包裹——“唔——一大盒酒心巧克力！是誰給你的？……”她開始翻起了包裝紙，“沒有署名？金妮……那一定是你的愛慕者！他也一定很瞭解你！”娜特莉羡慕地說。

　　

　　莉莉的臉有些紅了，她把盒子移到了沒人的這邊，從裡面挑了一塊。酒心巧克力？她還以為會是魔藥或者別的什麼呢。不過也正像娜特莉說的那樣，這巧克力正合她的心意，前幾天她才跟她們說要在霍格莫德日去蜂蜜公爵那買呢。莉莉斜著眼睛朝教員席那偷偷看了眼，斯內普的眼睛也是斜著的。莉莉的眼睛彎得更厲害了，她很自然地就把手裡的巧克力塞進了嘴裡——

　　很美味！

　　

　　莉莉不由自主地伸手去拿第二塊，巧克力被拿起的瞬間，一張照片的一角露了出來。莉莉好奇地把它翻了出來，一個高個子黑髮男孩正咧著嘴沖她打招呼，下麵的署名是——迪安.湯瑪斯。

　　

　　——迪安.湯瑪斯？

　　

　　莉莉皺著眉訥訥地把第二塊巧克力塞進嘴裡，漸漸地她覺得她快被一種模模糊糊的奇怪的感情俘獲了，這種模糊的感情隨著巧克力在舌尖地融化變得越來越清晰。她低頭看著手上的那張照片，眼神變得越來越專注。

　　

　　——迪安.湯瑪斯！

　　

　　她的唇角奇異地上揚了。

　　

　　“金妮！金妮！”已經站起來的娜特莉重新又坐回到了凳子上，她湊到莉莉的耳邊又用力地扯了扯她的衣服，“金妮！該去上課了，斯內普教授的課！”

　　

　　“我知道，斯內普教授的課！”莉莉不耐煩地說，但一轉眼她的表情又變得熱切起來了，“你看到迪安了嗎，他去哪了嗎？”

　　

　　“迪安？”娜特莉眨了眨眼，“五年級的那個迪安.湯瑪斯？”

　　

　　莉莉急切地點了點頭：“對！迪安.湯瑪斯！”

　　

　　娜特莉指了指大門的方向：“我看到他剛剛離開了，應該是去上課吧。”

　　

　　莉莉的整張臉都亮了起來，她快速地收拾起了桌上的東西還把那張照片小心地放進長袍口袋裡，然後挽上了娜特莉的手：“上課！走，那我們也去上課吧！”

　　

　　“我們本來就該去上課了，你沒看到斯內普教授早就離開了嗎？”娜特莉嘟囔著說。她朝凱蒂看了看，後者奇怪地抿了抿嘴走到了莉莉的另一邊。

　　

　　因為莉莉之前的磨蹭，她們三個是踩著上課的鐘聲跨進教室的門的，這時候斯內普已經站在講臺上面了。更讓娜特莉覺得心驚肉跳的是，斯內普一直“注視”著她們——進門，找位置，坐下！

　　

　　課程終於開始了，娜特莉也終於覺得她能自由地呼吸了。可沒想到——

　　

　　“迪安呢？”莉莉突然問道，“你不是說他來上課了嗎？”

　　

　　“是啊！”娜特莉儘量壓低了聲音，她忐忑不安地偷看著講臺上正在講解著陰屍的斯內普，“可他是五年級啊！我們才四年級！”

　　

　　莉莉的臉立刻就垮了。“或者我可以申請跟五年級的一起上課！”她無比認真地說。突然，她噌地站了起來，娜特莉一個沒坐穩跌到了地板上。巨大的響聲讓她們倆頓時成了全班注目的焦點。

　　

　　“韋斯萊小姐，或者你可以解釋一下……”斯內普大步地朝莉莉走了過去。

　　

　　“斯內普教授！”莉莉說，“我想申請和五年級的格蘭芬多一起上課！”

　　

　　“因為什麼？”斯內普平靜地問道，同時他又靠得離莉莉更近了些，周圍的那種若有若無的甜膩膩的味道……他的神經立刻跳了下。

　　

　　“迪安……迪安.湯瑪斯！”莉莉柔和地說道。

　　

　　斯內普的瞳孔劇烈地收縮了下，他緊緊地盯著莉莉那張過分柔和的臉——

　　

　　“自習！”他環顧四周平靜地命令道，最後他的視線落到了莉莉身上，“韋斯萊小姐，你跟我來一下。”

　　

　　“去哪？”

　　

　　“去找迪安.湯瑪斯。”斯內普沉著臉嘶嘶地說，那聲音就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一樣。
Chapter74
　當她第三次這麼問的時候，斯內普手裡的盒子終於變成了團狀。而他們倆也已經站在了原魔藥教授辦公室那扇黑色的櫟木門前面了。斯內普打開門側過身，示意莉莉先進去。莉莉疑惑地朝昏暗的辦公室裡面張望了一眼，然後看向斯內普——

　　

　　“西弗勒斯，你確定迪安他在裡面？”

　　

　　斯內普的臉一下子黑了！盒子裡的巧克力立刻變成了糊狀，裡面的酒心滲了出來。那該死的若有若無的甜膩味！……斯內普的臉更黑了！

　　

　　“迪安他是不是在裡面啊西弗勒斯？”莉莉又天真地問了一遍。

　　

　　“他在！”斯內普咬牙切齒地說。

　　

　　“那太好了！”莉莉說，她的臉一下子就紅了。她猶豫地站在門口一會撥弄一下長髮，一會理理衣服，最後她紅著臉詢問似地抬頭看向斯內普：“你覺得……我看上去怎麼樣？”

　　

　　火紅的長髮，明豔的臉頰，仿佛會說話的眼睛……斯內普僵硬地轉動脖子——“很、很好。”他軟軟地說。只不過他手裡的那盒巧克力……好吧，連盒子都快成糊狀了！

　　

　　莉莉的忐忑不安終於好了些，她最後又攏了攏長髮才走進了辦公室。門在她背後被關上了，斯內普大步走進了旁邊的小隔間，緊接著那裡發出了一系列“乒乒乓乓”瓶子罐子相碰的聲音。莉莉還在天真地尋找她的迪安.湯瑪斯呢，可這裡又哪會有什麼迪安.湯瑪斯呢？

　　

　　“迪安……他人呢？”莉莉興沖沖地跑到了小隔間裡，仰頭問著正小心地往坩堝裡倒橄欖汁的斯內普。

　　

　　斯內普的臉又黑了幾分：“馬上就來。”他冷冷地說。

　　

　　“噢！”莉莉歎息了聲，這一聲歎息有些失望也有些松了口氣的意味。她把藏在長袍口袋裡的照片拿了出來，專注地看著，臉止不住地更紅了些：“西弗勒斯……”她輕聲地喊道。這讓正專心配置著魔藥的斯內普愣了神。

　　

　　“我時時刻刻都在想他！”莉莉沙啞地說，“我覺得……我可能愛上他了！”

　　

　　“嗤——”坩堝冒出了刺鼻的紫煙……斯內普面無表情地將“不小心”被他倒空了的橄欖汁瓶子放到一邊，再“平靜”地將已經不知道裡面是什麼液體的坩堝“清理一新”，然後從身後的櫃子裡取出新的原料繼續……

　　

　　“他怎麼還不來呢？”莉莉的自言自語也還在繼續。她興沖沖地跑到門口，打開門探出腦袋在走道裡張望，然後又失望著慢悠悠地轉到斯內普的面前，“他是不是不來了？”

　　

　　斯內普手一抖……然後再一次將坩堝“清理一新”，取原料，繼續……莉莉又興沖沖地跑去開門了……

　　

　　“西弗勒斯，你說迪安他……知道我嗎？”

　　

　　斯內普……直接換了個坩堝……

　　

　　……

　　

　　十分鐘後，斯內普陰沉著臉瞪著坩堝裡終於呈現出正常顏色的液體，他覺得這是他自從認識坩堝以來最艱難的一次魔藥熬制。身體裡就好像住了一群巨怪，每當莉莉開口說話……斯內普忍不住地又一次去看不知道第幾次從門口跑回來的莉莉——

　　

　　“迪安他是不是不知道我在這裡啊？”

　　

　　就像這樣！他的心臟就會像被那群狂奔的巨怪齊齊踩過那樣止不住地往下沉……

　　

　　坩堝裡發出了“噗、噗”的聲音，斯內普拿起了攪拌棒。他陰鷙著臉暗暗地計算著，如果不出意外，離這鍋魔藥完成還有二十七又三分之一次攪拌，三十一分鐘……

　　

　　“西弗勒斯，迪安他到底會不會來啊？”

　　

　　斯內普：“……”

　　他突然很想阿尼瑪格斯化，但是他正攪拌著的坩堝……斯內普回想著配方，用力地順時針攪拌了一圈……即使他因為改良了狼毒製劑而被授予了梅林三等勳章，那也不能使他用爪子和喙配置魔藥！他旁邊，莉莉的聲音還在源源不斷地傳進他的耳朵裡——

　　

　　迪安、迪安、迪安……

　　

　　——封舌鎖喉？

　　

　　——還是閉耳塞聽吧……

　　

　　斯內普空著的手已經觸碰到了袍子口袋裡的魔杖……

　　

　　“西弗勒斯！你有在聽嗎？”莉莉突然說道。

　　

　　斯內普愣了愣。“有……”他訥訥地回答。他的手從口袋裡退了出來，手心依舊是空的。

　　

　　“天呐，你知道那種感受嗎西弗勒斯？”莉莉說，看著斯內普，“沒法不去想一個人的感受？”

　　

　　斯內普：“……”

　　他的心臟又被那群狂奔的巨怪給狠狠地踩過一次！儘管理智告訴他，莉莉現在的表現完全是因為迷情劑的作用，然而那又有什麼用呢？那群該死的巨怪一點也沒有準備要放過他的意思，反而踩得更歡了！

　　

　　“哢嚓！”

　　

　　他手裡的攪拌棒斷了……在斷裂的上半部分即將掉進坩堝的瞬間，斯內普回過了神及時將它漂浮了起來。斯內普瞪著這鍋似乎永遠完成不了的橙色液體……

　　

　　該死的！他絕對會把迷情劑的解藥永久的列為常備藥品，在他的儲藏櫃裡放上整整一櫃子！但是眼前的這一鍋……斯內普面無表情地看了眼大理石檯面那端那六口廢掉的坩堝，又看了眼不斷在門口張望的莉莉……這一鍋絕對、絕對不能出錯了！

　　

　　“西弗勒斯，你絕對想像不到，我有多麼愛他！就像我之前愛……”莉莉雙手扶著檯子，臉上出現了一瞬間的疑惑，“……我之前愛誰？”

　　

　　“嘎嘣！”

　　

　　斯內普無言地看著剛拿到手裡的新的已經整根碎掉的攪拌棒，幸好它還在他的手裡，沒有放進坩堝中……

　　

　　莉莉一點也沒有發覺斯內普的苦惱，她仍舊皺著眉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裡：“想不起來了！”她苦惱地說，但下一秒她聳了聳肩，“無所謂了！我只知道我現在愛的人的名字是迪安，迪安.湯瑪斯！”

　　

　　——迪安.湯瑪斯！

　　

　　斯內普的眼睛眯了起來啊，一張臉孔清晰地呈現在他眼前。還從來沒有哪個男孩的形象能在他腦中變得這麼清晰呢，即使是哈利.波特也沒有！他冷眼看著角落裡已經完全沒有形狀的巧克力盒子……

　　

　　坩堝裡的液體發出了歡快的“噗噗”的聲音，斯內普猛地回神，這才發現他的手竟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捏緊了他的魔杖。

　　

　　“西弗勒斯，你的魔藥終於好了！”莉莉笑呵呵地說，“之前怎麼會失敗那麼多次呢？……我再去看看迪安他來了沒有。”說著，莉莉又興沖沖地跑向了門口。斯內普的神經跳了下，面無表情地將清澈的液體倒進高腳杯中，然後死死地盯著它等它變涼。他盡力讓自己不去聽，不去看，然而他卻還是清楚的知道莉莉又往那該死的門口跑了三回，喊了那該死的小子的名字六次！

　　

　　“西弗勒斯！迪安他到底來不來了？”莉莉又一次站到了斯內普的面前，表情有些陰鬱了。

　　

　　斯內普把總算是涼下來的解藥端到了她面前：“只要你把它喝了，他就來了。”

　　

　　“真得嗎？”莉莉迫不及待地接過了杯子，仰頭喝下，絲毫沒有半點猶豫。有那麼一刻，她還是彎著眼睛急切地看向門口，但下一刻，她的笑容就一點一點的消失了，眼睛也呈現出極度茫然的狀態。

　　

　　斯內普接過了莉莉手裡空高腳杯，將它隨手放在檯子上，然後無比認真地看著面前這個正在漸漸恢復意識的女孩：“莉莉，你愛的人是誰？”話一出口，斯內普自己先愣住了！梅林知道，他沒想問這個……

　　

　　“恩？什麼這是……”莉莉迷茫地看著四周。

　　

　　看著莉莉仍然還有些渙散的眼神，斯內普終於還是忍不住重複了一遍剛才的問題——“你愛的人是誰？” 他的聲音是那麼的忐忑，那麼的嘶啞。

　　

　　莉莉的神智終於完全回來了，所以她先愣住了，然後她的臉一點一點地發紅發燙。“我還能愛誰呢？”莉莉翹著唇嘟囔著說，“除了你，我還會愛誰呢西弗勒斯？”

　　

　　斯內普滿足地歎息了一聲將莉莉拉進了懷裡。只這一瞬間，那群在他身體裡肆虐了一上午的巨怪就統統消失了！

　　

　　莉莉呢？剛才瞬間被抽空的情感，這一刻也被真正的感情填滿了。只是她腦子裡還有些疑惑——“為什麼會突然這麼問呢，西弗勒斯？”

　　

　　斯內普無言地看著頭頂的天花板——“迷情劑。”

　　

　　“迷情劑？”莉莉眨了眨眼，“什麼迷情劑？……你是說我中了迷情劑？！可我什麼也沒吃……”莉莉的聲音奇異地上升了，“巧克力！可是巧克力不是你送我的嗎？因為情人節！”

　　

　　——情人節……

　　斯內普的嘴唇蠕動了下，他開始想如果他從現在開始準備禮物……應該還來得及吧……這時候下課的鐘聲響了起來。莉莉瞪大了眼睛：“今天星期幾？現在什麼時候？”

　　

　　“星期一，早上十點一刻。”

　　

　　莉莉又眨了眨眼——

　　“那麼，西弗勒斯……我們不是應該在上黑魔法防禦術課嗎？”

　　

　　斯內普張了張嘴，“平靜”地說：“我以為，剛才的鐘聲代表著已經下課了。”

　　

　　莉莉：“……”

　　

　　……

　　

　　那天午夜，情人節即將結束的時候，莉莉收到了另一隻黑.色貓頭鷹送來的小包裹——原魔藥教授精心整理過的福靈劑的配方，以及整年份的迷情劑的解藥……

　　

　　再後來，格蘭芬多學院多出了一條不成文的禁忌，千萬別在斯萊特林院長眼前和五年級的迪安.湯瑪斯表現出任何一點的親近，最好是連坐也別跟他坐在一起。因為——

　　

　　“我以為我一直教授的是無聲咒不是‘小聲咒’！禁閉，湯瑪斯和……斐尼甘，自己去找費爾奇！”……

　　

　　下課之後，西莫（斐尼甘）哀怨地狠狠抽了下自己的左手：“讓你手賤，要抽中間那張！”……他無語地望著窗外明媚的陽光——他真的只是運氣不好，才會抽中和迪安.湯瑪斯一組……

　　

　　不得不說的是，最可憐的其實還是迪安.湯瑪斯同學。直到多年之後，當莉莉成了莉莉.斯內普的那一天，他才瞬間頓悟他最後的兩年學生生涯為什麼會過的那麼的……苦不堪言！
Chapter75
二月的最後一個星期五，莉莉剛從魔咒課的教室裡走出來就看到了哈利，他正站在走廊的石柱子旁邊沖她招手。莉莉跟娜特莉和凱蒂小聲地告了別之後，便朝他走了過去——

　　

　　“有什麼事嗎，哈利？”

　　

　　“你還記得嗎，之前我跟你說過的那事？”哈利謹慎地看著從他們身邊走過的學生，聲音壓得很低，“海格的弟弟！”

　　

　　“海格的……”莉莉立刻睜大了眼睛，一把將哈利攥到了柱子後面。她同樣也壓低了聲音，“那個十六英尺高的野生巨人？”

　　

　　哈利急切地點了點頭：“海格在禁林邊上等我們，他明天就要離開了，他說他得在他走之前介紹他弟弟跟我們認識。”

　　

　　莉莉看著哈利，有些猶豫了。她突然想到，她還沒有把這件事告訴斯內普。

　　

　　“你會去的，對吧？”哈利說，那雙碧綠的眼睛直直地與莉莉對視著。幾秒鐘後，莉莉首先別開了眼，她無奈地攤了攤手：“好吧，既然海格已經等著了。”

　　

　　當莉莉跟著哈利避開人群走到海格的小屋靠近禁林這一邊時，她老遠就看到了海格。海格那龐大的身軀就突兀地出現在了林子邊緣的樹蔭下面，那麼龐大以至於直到莉莉走到他面前時才發現赫敏和羅恩也在那，就在他身邊。赫敏臉色蒼白、板著臉，羅恩奇怪地抿著嘴。

　　

　　“你好金妮！”海格熱情地跟她打著招呼，“哈利說你願意來。我真的很感激。當然也感激哈利、羅恩和赫敏！真的！我想小格洛普也會一樣感激的，他肯定很高興有這麼多人願意陪他。”

　　

　　莉莉看了眼眼前黑洞洞的禁林只是僵硬地扯了扯嘴，赫敏也和她一樣沒有吭聲。只有哈利和羅恩含糊地應和了聲。海格一點也不在意，他轉身輕鬆地撩開了擋在他身前的巨大的樹枝：“我想我們最好快點，能趕在天黑之前回來。”

　　

　　哈利和羅恩立刻就跟了上去，赫敏則故意落在後面湊到了莉莉身邊，她顯然是有些恐懼的，整張臉都微微有些發紫了——“他管一個十六英尺的巨人叫‘小格洛普’……簡直就是瘋了！鄧布利多教授竟然會允許？！”

　　

　　莉莉愣了愣：“鄧布利多允許了？”

　　

　　赫敏也愣住了，眼睛越瞪越大：“難道他沒允許！！……海格他擅自把一個巨人帶進了霍格沃茲？！”

　　

　　莉莉：“……”

　　正當她們倆在通往禁林深處的小道上大眼瞪小眼時，哈利氣喘吁吁地折返了回來到——“快走啊，再不走就趕不及天黑之前回城堡了。”

　　

　　莉莉和赫敏相互看了眼，苦笑著跟了上去。

　　

　　他們跟在海格後面費力地走著，一路上那些橫生的樹枝和灌木給他們帶來了源源不斷的麻煩。約莫過了二十分鐘，海格把他的大腦袋轉了過來，食指放在嘴唇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到這裡得慢一些，最好也小聲一些。”莉莉他們互相看了看，事實上從最開始，除了不得不發出的弄斷掛住他們衣服的樹枝和灌木的聲響之外，他們就沒有也不敢發出一丁點聲音。

　　

　　海格帶著他們又往前走了走，這周圍真的安靜得半點聲音都沒有，哪怕是蟲鳴聲。再往前去，正對他們的是一個巨大、光滑的土堆。土堆幾乎和海格一樣高，而它周圍的樹木都是被連根拔起的，橫七豎八地堆在週邊，就像是特地為那個土堆攔起的屏障。這下，海格的動作更加小心翼翼了。

　　

　　忽然，那土堆動了。幽暗的深林裡發出了巨大的聲響，就像是幾百個人一齊打了個哈欠。海格立刻伸開手，把莉莉他們護在了他龐大的身軀後面。可當那個土堆徹底“直立”起來後，海格的“龐大”立刻變得那麼得“渺小”，他甚至還沒有那土堆的膝蓋高！

　　

　　莉莉抬著頭，驚恐地睜大了眼睛。那哪是什麼土堆啊，根本就是一個課本上才有的，野生的、活著的巨人！她旁邊，赫敏已經捂住了嘴。莉莉可以想像到，如果她沒有及時得捂住嘴，那必定已經尖叫出聲了。

　　

　　“嗨小格洛普，午覺睡得怎麼樣。”海格向上喊著，“我帶了些朋友過來。我之前說過的，我可能要去旅行一陣。到時候他們會照顧你的！”

　　

　　格洛普的喉嚨裡發出了“咕嚕咕嚕”的聲音，慢慢地挨著身後唯一沒有被他拔起來，或者他唯一拔不起來的大樹坐了下來。這時候，莉莉他們才發現，他的腰上栓著幾根巨大的藤蔓，尾端被緊緊地繞在了他身後的大樹上。

　　

　　“往下看，你這個大個子！”海格吼著，把莉莉他們一個一個推到了坐著的格洛普面前，“你看著是哈利，羅恩，赫敏……還有金妮！你會記住他們的對不對？”

　　

　　格洛普的喉嚨裡又發出了一陣“咕嚕咕嚕”的聲音，然後竟然奇跡般地發出了幾個音節——“赫米……”

　　

　　海格一下子就激動了：“你們看到了嗎，他說話了！他說話了！”他從毛絨絨的馬甲裡掏出了一塊巨大的手帕，擦著眼淚和鼻涕，“這幾個月來我一直在教他英語……他會說了，他說了‘赫米’！”海格抽搭了一陣把視線落在了赫敏身上，“赫敏，他叫你赫米你不會介意吧？你的名字對他來說有點難……”

　　

　　赫敏的臉已經白得不能再白了，她驚恐地往後退了一步拼命地搖著頭：“不，當然不！”

　　

　　坐在空地中央的格洛普顯然是對赫敏特別感興趣，他那雙渾濁的眼睛一直緊盯著赫敏不放，喉嚨裡也一直出著聲音：“赫米，赫米……”

　　

　　赫敏已經退得很後面了，但她還是能覺察到格洛普的視線。就在她受不了了準備轉身離開時，羅恩拉住了她，把她擋在了身後，雖然他的臉也是白得嚇人。格洛普的視線就落在了羅恩的身上，他發出了一聲低沉得咆哮聲，順手撈起了旁邊倒著的一棵松樹就朝羅恩扔了過去！

　　

　　羅恩嚇傻了，呆立在那裡眼睜睜地看著那顆松樹朝他的腦袋飛過來。赫敏緊緊地抓著他的手也呆得沒有半點動作——

　　

　　“Impedimenta（障礙重重）！”/“Protegos（盔甲護身）！”莉莉和哈利同時大喊道。一白一紫兩道魔咒化為光暈擋在了羅恩和赫敏的前面。

　　

　　“呯！”

　　

　　松樹撞擊魔咒屏障發出了巨大的聲響，這聲音在寂靜的禁林裡迴響；頭頂上的鳥喳喳地叫著飛了起來很快都消失了。羅恩一下子癱坐到了地上，眼睛還直愣愣地瞪著離他不到兩公分的松樹的枝椏，赫敏在他身後抱著他的肩一邊哆嗦一邊嗚咽著……莉莉和哈利也止不住地喘著粗氣。

　　

　　“壞孩子，小格洛普！”海格終於反應過來了，他叫嚷著朝格洛普沖了過去，那他那不大的拳頭砸著巨人的小腿，“你這個壞孩子！他們是同伴！同伴！……你怎麼能用樹扔呢？……”格洛普竟然也真的蜷縮了起來抱住了腦袋任由海格不痛不癢地砸著他的小腿……

　　

　　“我們要回去了，你這個壞孩子！”海格砸累了也收了手，“今天——夠了！”

　　

　　沒有人對他的這個提議提出異議，經歷了之前驚心動魄的一幕，又有誰會願意繼續留下來跟格洛普“培養感情”呢？哈利和莉莉幾乎立刻就幫著驚魂未定的羅恩和赫敏從地上站了起來。海格吸了吸鼻子轉身，領頭走進了樹林裡，莉莉他們緊緊地跟著他。離他們越來越遠的密林裡偶爾還會傳來格洛普的低吼聲夾雜著模糊的“赫米……赫米……”的聲音。每當這時，赫敏的臉就會比之前又白上幾分，腳下的步子也更快了。

　　

　　很快，他們就看到了通往霍格沃茲的小徑，漸漸地樹木開始稀疏起來，周圍也亮堂了許多。大家不約而同地松了口氣。同樣的路程，出去的時候比他們之前進來的時候用的時間顯然要短上許多，不過這也真是他們所希望的。

　　

　　正當他們要走上小徑的時候，海格突然猛地轉身，警惕地看著他們剛剛走過的一棵巨大的紅杉樹：“誰？誰在那兒？快出來！”

　　

　　從樹後面立刻就傳出了一些輕微的類似“噠噠”的聲響，然後一個身影走到了紅杉樹前面的空地上——腰部以上是人，白金色的長髮，藍寶石一樣的眼睛；但腰部以下卻明顯是銀鬃馬的身體！他是個馬人！

　　

　　“哦是你啊，費倫澤!”海格放鬆似地聳了聳他那寬大的肩膀。他旁邊，哈利也一臉興奮地瞅著眼前的這個年輕的馬人。很顯然，海格認識他，甚至連哈利也認識他！

　　

　　費倫澤抬了抬他前面的兩隻蹄子：“你好海格，你好波特家的男孩，還有別的小馬崽們。”他的視線從他們每一個人的臉上掠過，卻在看到莉莉時，意外地停留了很長時間。

　　

　　“你有什麼事嗎費倫澤？”海格問道。

　　

　　“我想請你幫我給鄧布利多問個好。另外，我也想給你提個醒，”費倫澤說，他抬起頭仰望星空，“星星已經告訴我了，你正在做的努力沒有用，最好還是儘早放棄。”

　　

　　海格吃驚地張大了嘴巴，他顯然不是很明白費倫澤要他放棄的是什麼，不過他還是點了點頭，表示同意會替他向鄧布利多問好。費倫澤重新踢了踢他的蹄子，視線又重新落到了莉莉身上，仔細地打量著——

　　

　　“不屬於這個世界的星星，總要回去的。”他憂鬱地說，然後轉過身，慢慢跑回了禁林深處。

　　

　　——不屬於這個世界的星星……

　　

　　莉莉滯住了，一瞬間像是有只鐵爪牢牢地爪住了她的心臟教她不能呼吸。她可以感受到哈利向她投來的目光，帶著驚詫和擔憂……莉莉試著呼吸了幾次，窒息感沒有那麼強了，她慢慢地轉過頭朝哈利扯了扯唇角。這時候，海格大手一揮，使他們再次邁動了雙腿，踏上了返回學校的小徑。

　　

　　前面的樹木越來越少，小徑也變得越來越寬敞。他們又能看到亮堂的天空了，西邊的雲彩被夕陽染得火紅，仔細聽甚至還能聽到從學校的大草坪傳來的學生的喧鬧聲。

　　

　　莉莉覺得她一定因為突如其來的美好產生了幻覺，她怎麼會以為自己看到了西弗勒斯呢？只是那樹影下的人……怎麼變得越來越清晰了呢？莉莉用力地眨了眨眼，竟然真的斯內普！就站在禁林最外面的那棵大樹的陰影裡！

Chapter76
莉莉看到了斯內普，其他人自然也看到了。羅恩和赫敏原本就蒼白得不像話的臉瞬間完全沒有了血色，海格也哆嗦著想要往後面躲，但他渾身抖了一下之後佯裝強硬地往前走了一步。哈利雖然也被嚇得夠嗆，但他仍下意識的去看莉莉。莉莉呢？她順著斯內普的視線低頭查看自己，長袍被扯破了幾個地方，胳膊上有幾條劃痕，頭髮末端還夾雜著不少樹葉……她趕緊把袖子擄了下來，然後伸手去拍頭髮上的樹葉。

　　

　　斯內普仍然筆直地站在那，也不說話，也不動，就好像是一尊雕像。這樣不慍不火的舉動反而使這幾個自知違反了校規的格蘭芬多感到了畏懼，他們竟也不動了，一起僵立在了那裡。

　　

　　“斯內普為什麼會在這裡？”羅恩斜著眼睛哆哆嗦嗦地小聲問道。

　　

　　赫敏扯了扯他的袖子：“我早就說過了，我們不該去。”她的聲音像是要哭出來一樣。

　　

　　海格尷尬地站在隊伍的最前面，他清了清嗓子：“斯內普教授……”他才一開口，斯內普就動了，他面無表情地從大樹的陰影裡走了出來——

　　

　　“我以為，禁林‘絕對’禁止學生進入”他輕聲地說，“啊，著名的哈利.波特和他的朋友們當然不能只是普通的學生，是不是？”

　　

　　所有人頓時張口結舌了。

　　

　　“斯內普教授……”海格說，他的臉漲得通紅，“我……我只是帶他們幾個在小林子裡轉了轉，只是在小林子裡。”

　　

　　“對，就只是在小林子裡！”羅恩如夢初醒般的重重點著頭，他用胳膊碰了碰手邊的赫敏，“對吧？”赫敏僵硬地也點了點頭，然而她根本不敢去看斯內普。莉莉終於把頭髮上的樹葉弄乾淨了，她站在那沒有說話。即使她想說，又能說什麼呢？他們確實違反了校規。哈利也沒有，他覺得沒有必要。大概只有他注意到了，斯內普的注意力根本就只在莉莉一個人身上，即使是他在說“著名的哈利.波特”的時候。哈利只覺得氣憤，一心想要擋在莉莉的前面。

　　

　　他們幾個就這麼和斯內普尷尬地對峙著。西邊的火燒雲將斯內普黑色的袍子渲染得通紅，他長長的影子一直延伸到了他們幾個的腳邊。僵持了幾分鐘後，斯內普的嘴唇動了動：“格蘭芬多扣十分，每人。”他轉身，“韋斯萊小姐跟我來，你的論文需要重寫。”

　　

　　莉莉愣了愣，很快就跟了上去。其他人臉色蒼白的相互對望著，除了哈利，誰也沒想到斯內普會這麼輕易地放過他們。羅恩吞了吞口水：“我還以為這回一定會被開除呢！”

　　

　　“是啊，開除！”赫敏挖苦地說道。

　　

　　望著那兩人遠去的背影，哈利的心底有種說不出的情感，好像是憤怒卻又不單單是憤怒了。他確定自己沒有眼花，看見了莉莉離去時翹起的唇角。他的手握成了拳，然後鬆開：“我先回去了。”他說，跟著也大步地走進了夕陽裡。

　　

　　……

　　

　　學校的大草坪上，斯內普一言不發地往前走著，莉莉得小跑著才能跟上他。這種費力的情況等他們進入城堡之後就好了很多因為斯內普放慢了腳步，但他仍然走在前面保持著教人壓抑的沉默。

　　

　　已經到晚餐時間了，從大禮堂裡飄來了食物的香味，可莉莉一點也不覺得餓，她現在只想快點跟著前面的男巫沿著狹窄的石梯下到地下室裡，即使地下室那裡仍然還是又陰又冷。顯然那個男巫也是這麼想的，他徑直走下了石梯現在已經向內打開了自己辦公室的門正側著身體示意莉莉先進去。

　　

　　莉莉順從地走了進去，她覺得她好像擦到了什麼東西，可唯一她能擦到的門框跟她之間明明還有很大的縫隙。在莉莉疑惑的時候門在她身後被關上了，斯內普轉身以一種從沒有過的陰鬱、嚴肅的表情看著她。沉默又一次蔓延開來，只不過這一次對峙的人只剩下了莉莉和斯內普。

　　

　　莉莉小小地呼吸了一下首先開了口：“西弗勒斯，我知道我和哈利他們不該去禁林。”

　　

　　“你知道？”斯內普輕聲地說，嘴唇微微發白，“你知道那有什麼嗎？妖精、馬人、八眼蜘蛛……現在還多了一個野生巨人。”他垂在袖子裡的手竟然也是微微發抖的。

　　

　　“那個巨人……他是海格的弟弟。”莉莉說，她往前走了一步伸手抱住了斯內普的腰，然後仰著頭向上看著他，“我本來想跟你說的，後來給忘了……總之，什麼事也沒有，我們都好好的回來了，只是衣服擦破了點。”

　　

　　斯內普反手抱住了莉莉。“什麼事都沒有？只是衣服擦破了點？”他重複道，聲音越發得低了，“那麼，那棵該死的松樹是怎麼回事？嚇傻了的韋斯萊和格蘭傑又是怎麼回事？”

　　

　　莉莉驚訝地眨了眨眼睛：“你看到了？”

　　

　　斯內普點了點頭，表情更嚴肅了。

　　

　　“那……只是個意外……”莉莉小聲地辯解著。

　　

　　斯內普冷哼了一聲：“意外？差一點就要了韋斯萊小命的意外？”

　　

　　“原來你全部都看到了……”莉莉苦笑著說，“可是，怎麼可能呢？我們出來的時候你不是已經在外面了嗎？”莉莉把腦袋低了下去，皺著眉百思不得其解。突然，她猛地抬起了頭：“阿尼瑪格斯？！”有相當長一段時間斯內普依舊保持著剛開始嚴肅的表情，但當他終於尷尬地把臉別到了一邊時，莉莉就知道她猜對了。她驚訝地睜大了眼睛，恍惚間她聯想到了當時那一群驚飛的鳥。

　　如果……莉莉呆呆地想著……如果它們其中有一隻的名字是西弗勒斯.斯內普……她立刻把自己的腦袋埋進了斯內普的胸膛裡，沒心沒肺地悶笑了起來。

　　

　　“好吧，斯內普教授，”莉莉抬起頭，眼睛裡寫滿了笑意，“你覺得我的盔甲咒怎麼樣？”

　　

　　斯內普手一揚把莉莉的腦袋重新壓在了自己的胸膛上，歎息了一聲：“你可以做得更好，比如阿瓦……”斯內普猛地抿緊了唇。

　　

　　“比如什麼？”

　　

　　“沒什麼。”斯內普冷哼了一聲，“一個巨人！”

　　

　　“那個巨人是海格同母異父的弟弟，海格叫他小格洛普。”莉莉耐心地解釋著，“你肯定也聽到了，他會叫赫敏的名字了。或許用不了一個月你還能聽到他叫‘哈利’、‘羅恩’甚至‘金妮’！或者我可以試著教他說說‘莉莉’這個名字。”

　　

　　“教他？你還想去？”斯內普的手臂收緊了些，“我以為，經過了今天你已經吸取了教訓。”

　　

　　莉莉的心裡頓時喜滋滋的。她不想反駁斯內普，但實際上她老早就已經做好了決定。既然已經答應了海格那就必定是要履行諾言的，至於禁林裡的危險生物……她有把握保護好自己，就當做是一種訓練。她正這麼想著呢，斯內普的手臂收得更緊了——

　　

　　“別想偷偷去，我會知道的！”他強硬地說。

　　

　　“可是我已經答應了，海格明天就離開了，他的弟弟……”莉莉抬起了頭。

　　

　　“那個巨人！”斯內普冷哼著把那顆火紅的腦袋又一次強按回到了自己身上，“鄧布利多會處理的，總得給他找點事做做……”

　　

　　莉莉的腦子裡立刻出現了白鬍子校長揮著魔杖教導格洛普念“鄧布利多”的情形，她又不客氣地笑了起來。她的腦袋上面，斯內普的表情漸漸柔和了下來，慢慢的他的唇角也跟著勾了起來。

　　

　　“我先前還以為鄧布利多不知道呢……”莉莉說。

　　

　　“轟——”

　　

　　門旁邊的一個架子突然倒了下來重重地砸到了什麼東西上面，架子上的玻璃罐幾乎都摔到了地板上，黏糊糊的液體和不知名的魔藥材料灑地到處都是。

　　

　　斯內普立刻將莉莉護在了身後，他手持魔杖眯著眼謹慎地盯著架子的下方，斷斷續續的呻吟聲從那裡傳了出來，越來越清晰也越來越熟悉……斯內普手中的魔杖只輕輕地往上一挑，架子立刻靠回到了牆上，有什麼東西從它原先的位置露了出來——

　　

　　“波特！”/“哈利！”

　　

　　斯內普和莉莉同時吼道。只看到哈利痛苦地捂著額頭，整個人蜷縮在地上，身上沾滿了蟾蜍卵，他的隱形衣就勾在架子上正往下滴著那些黏糊糊的液體。

　　

　　“伏地魔！”哈利痛苦地說，“他知道了！他要來了，他要來霍格沃茲！”
Chapter77
　斯內普一個箭步沖到了哈利面前：“波特！再說一遍！你說黑魔頭怎麼了？”

　　

　　“他要來霍格沃茲，明天，或者更快！”哈利仍舊痛苦地捂著額頭。這樣的哈利又讓莉莉的心拎了起來，她搖了搖腦袋努力地想把屬於莉莉.波特的情感從她腦袋裡驅逐出去。可是任何努力都是徒勞的，等她反應過來時，她已經將哈利從地上扶了起來。

　　

　　“Scourgify（清理一新）”莉莉的魔杖輕輕一揮，黏糊糊的液體和蟾蜍卵消失了，哈利看上去終於沒有那麼狼狽了，不過他還是死死地捂著額頭。

　　

　　“你又看到他了？你的大腦防禦術呢——清空大腦、丟開情感！都到哪裡去了？”莉莉忍不住責備了起來。

　　

　　哈利看了眼莉莉又瞥了眼正往壁爐走得斯內普……他把頭低了下去，什麼話也沒說。

　　

　　“嘭！”

　　

　　辦公室的壁爐裡燃起了綠色的火焰。斯內普在朝著裡面喊話：“鄧布利多，我們——我、莉莉和波特，需要過去一趟！”

　　

　　綠色的火焰中立刻就映出了鄧布利多的臉：“當然。”他說。

　　

　　一分鐘後，莉莉、斯內普和哈利先後從校長辦公室那個金色的壁爐裡跨了出來。原先遮掩著壁爐的牆在他們身後重新合二為一，牆上歷屆校長的肖像都在他們的畫框裡酣睡。他們旁邊的梧桐枝上，鄧布利多的鳳凰把腦袋藏在翅膀下面也打著瞌睡。

　　

　　“西弗勒斯、哈利和莉莉……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鄧布利多坐在他書桌後面的高背椅上，他合上了之前正批閱著的檔，銳利的藍眼睛從他們臉上一一掠過，最後停在了斯內普的臉上。

　　

　　“我想你最好是聽聽波特是怎麼說的。”斯內普說。

　　

　　鄧布利多把頭轉向了哈利：“哈利？”

　　

　　“先生，伏地魔他知道了。”哈利馬上說，“他知道掛墜盒被掉包的事，也知道它已經在我們手上的這件事了。他很生氣，他要來霍格沃茲確認他存放在這裡的魂器。”哈利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強忍著想去觸摸額頭的欲望，“你知道的，就是先前的那個冠冕。”

　　

　　哈利一說完，辦公室裡就陷入了詭異的沉寂。莉莉、斯內普和哈利都把目光投向了鄧布利多。

　　

　　白鬍子老校長習慣性把他的手指對到了一起。“既然是這樣……你們知道的，某些東西的損壞會給它們的‘主人’傳遞一些資訊，這對我們非常不利，但是現在……”他說，“我想我們已經沒必要再保持那兩樣東西的完好了。”他說著彎下了腰，伸手拉開了辦公桌最下面的抽屜將裡面的東西一件一件地碼放在了桌子上——

　　一本中間被穿了個窟窿的焦黑的日記本，一枚斷裂的戒指，一個樣式古老的掛墜盒，以及一頂鏽跡斑斑的王冠。

　　

　　莉莉的臉頓時別得慘白，她當然知道鄧布利多所謂的“某些東西”指的是什麼。她轉頭去看斯內普，他就在她身後，身體緊繃著，嘴唇抿成了一條直線。他顯然也知道桌上的那幾樣是怎樣邪惡的東西了。這時候，鄧布利多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揚起了手。

　　

　　“福克斯。”

　　

　　鳳凰立刻醒了過來，它只跟鄧布利多對視了一眼就飛了起來抓起了旁邊高腳凳上的分院帽，然後將它扔到了鄧布利多伸出的手上。

　　

　　“謝謝福克斯，不要睡著好嗎，過一會可能會需要你的説明。”鄧布利多輕聲地對它說。鳳凰應和似地鳴叫了一聲落在了鄧布利多的肩上。

　　

　　鄧布利多用他缺了食指的左手抓住帽尖，右手從帽檐底下伸進去從裡面抽出了一柄鑲嵌著許多寶石的寶劍。“只有真正的勇敢的人才能找到它，看來我很勇敢。”鄧布利多俏皮地說。

　　莉莉他們依舊緊繃著臉，這種時候怎麼能指望還有人會分出閒心去欣賞老校長那種另類的幽默呢？他手持寶劍轉頭看向哈利，“等一會兒你可能會有些……疼痛，因為……”

　　鄧布利多揚了揚眉毛把視線轉移到了哈利額頭上那道著名的閃電傷疤上：“因為伏地魔給你留下的某些東西。但我想大腦防禦術會有所幫助。堅持住好嗎哈利？”

　　

　　哈利的手從他的額頭上拿了下來，鄭重地點了點頭。

　　

　　“好！你們都讓開些。”鄧布利多輕聲地說。

　　

　　莉莉、斯內普和哈利齊齊往後退了一步，視線卻沒有離開過鄧布利多和他手上的寶劍分毫。他要毀掉那兩件魂器是毫無疑問的，但他會怎麼做呢？格蘭芬多的寶劍會有用嗎？莉莉和哈利都還記得那個掛墜盒。它出現在克利切的脖子上之前，他們曾在打掃衛生的時候見過它。他們想盡了辦法也沒有能將它打開，更別說弄壞它了。

　　

　　“蛇怪的毒牙，先生！”哈利突然叫了起來，“我想我們還可以在密室裡找到幾枚。”

　　

　　鄧布利多輕輕地搖了搖頭：“格蘭芬多的寶劍——能夠吸收一切邪惡力量為己用，我相信你曾經把它插.進過蛇怪的喉嚨裡。”他愉快地眨著眼睛也舉起了手中的寶劍，“學校的創始人啊，總會給我們留下意想不到的遺產。”

　　

　　“叮！”

　　

　　劍鋒觸碰到王冠和掛墜盒的瞬間，火光四濺。然後綿長、痛苦和淒厲的慘叫聲隨著一陣黑煙從王冠裡溢了出來，王冠立刻裂成了兩瓣，掛墜盒看上去卻還是老樣子。於此同時，哈利也捂著額頭跌坐到了地板上。莉莉想去扶他，可她自己的腦袋突然也火燒火燎地痛了起來，她踉蹌了一下。

　　

　　“莉莉？”斯內普立刻扶住了她。

　　

　　“沒事。”莉莉說。她沒有說謊，疼痛只是剛才那麼一瞬，現在她已經完全好了。她輕輕著右邊的太陽穴，眼睛掃過牆壁，她發現那些男女巫師都半睜著眼在偷聽他們，碰觸她的視線他們又都閉上了眼裝著酣睡。莉莉扯了扯唇角把手放下了，剛才像火燒一般的劇烈疼痛應該是她的幻覺吧，現在回想起來，它們是那麼得不真實。

　　

　　她的視線之外鄧布利多的鏡片閃了閃。老校長把格蘭芬多的寶劍放在了斷裂的王冠的旁邊，繞過辦公桌扶起了正喘著粗氣的哈利：“感覺怎麼樣？”

　　

　　“還不錯。”哈利說，又重重地揉了兩下他的傷疤。這時候鄧布利多肩上的福克斯突然飛了起來落在了哈利的頭髮上。它俯□把腦袋貼近哈利的額頭，晶瑩的鳳凰淚順著哈利的額頭滲進了他的傷疤裡。

　　

　　“這回就更不錯了！”哈利咧了咧嘴，“謝謝，福克斯。”鳳凰長長地鳴叫了一聲又飛回了鄧布利多的肩上。

　　

　　“好，好……現在讓我們來看看，”鄧布利多繞回到了他的位置上，仔細地看著擺在桌子中央的兩個魂器，“冠冕……很顯然已經被毀掉了，而掛墜盒……”他眯著眼睛把它拿在了手上。盒子竟然連一點傷痕也沒有，鑲嵌在蓋子裡的小蛇仍然悠閒地遊動著。

　　

　　“看來想要毀掉它就只能先將它打開了。”鄧布利多說，眉頭越鎖越緊。他抽出他的魔杖，只是幾秒鐘的功夫，好幾種顏色的魔咒相繼環繞上了掛墜盒，但那盒子仍然沒有半點反應，蓋子上的那條蛇的腦袋又換了個方向甚至嘲諷似地仰起頭朝鄧布利多吐了吐蛇信子。

　　

　　“斯萊特林的掛墜盒，那麼……”鄧布利多再一次看向了哈利，將掛墜盒遞到了哈利面前“或許，我們可以試試……”

　　

　　哈利猶豫著將盒子接了過去，低頭看了下盒子又詢問似地看著鄧布利多。

　　

　　“對它說‘打開’”鄧布利多溫和地說，“用另一種語言。”

　　

　　哈利的眼睛頓時就亮了。

　　“打開。”他說，然而盒子仍舊沒有半點反應。他把頭抬了起來，看的卻是莉莉。

　　

　　“我想，你剛才說的還是英語。”莉莉說。斯內普在旁邊輕蔑地勾起了唇角。

　　

　　哈利閉上了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睜開眼，從他喉嚨裡發出了嘶啞的像蛇一樣“嘶嘶”的聲音——

　　

　　【打開】

　　

　　莉莉無奈地歎了口氣，她剛想開口，卻愣住了——掛墜盒的蓋子竟然“哢”的一聲，打開了！可剛才哈利說的明明還是英語！莉莉的心臟莫名地收緊了下，一雙猩紅的眸子出現在了掛墜盒的上方。

　　

　　“好，非常好。”鄧布利多將掛墜盒重新放回了辦公桌的中央，舉起了一邊閃著冷輝的寶劍。他的視線從莉莉身上掠過，落在了哈利身上：“大腦防禦術，哈利。”

　　

　　“叮！”

　　

　　又是火光四濺、黑煙和綿長、痛苦和淒厲的慘叫聲。哈利也同樣捂著前額栽了下去，他的手碰到了辦公桌上銀器，它們跟著他一齊跌落到了地板上發出的巨大響聲甚至蓋過了魂片的慘叫聲還有……莉莉的抽吸聲——

　　

　　她的腦子又產生了劇烈的灼燒感，可這種感覺還是只有那麼一瞬間快得只來得及教她把頭低下。當她重新抬起時，一切又像前一次一樣恢復了正常——斯內普擔憂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福克斯落在了哈利的頭髮上，前校長們在畫框裡半睜著眼睛偷看。

　　

　　“沒事。”莉莉對著斯內普搖了搖頭。

　　

　　“他氣瘋了！……”哈利渾身顫抖著從地上站了起來，“他殺了盧修斯.馬爾福！”
Chapter78
　哈利渾身顫抖著從地上站了起來：“他氣瘋了！……他殺了盧修斯.馬爾福！”

　　

　　偌大的辦公室頓時墜入沉寂。

　　

　　鄧布利多張了張嘴，但斯內普卻在他之前開了口。“你說誰？”斯內普問道，聲音異常地低沉，“他殺死的那個人的名字！”

　　

　　“馬爾福！”哈利說，他沒有去看任何人，“是盧修斯.馬爾福！”

　　

　　沉默再一次蔓延開來。

　　

　　莉莉的眼前立刻閃現出盧修斯.馬爾福身影，很多年前的那個斯萊特林學院的級長，以及……她的神經突兀地跳了下……以及凱蒂的叔叔！那個在西弗勒斯辦公室裡看到的神秘的客人！

　　

　　“哈利，能說得再仔細些嗎？”鄧布利多說，把手指對到了一起，“你只看到了他殺了盧修斯.馬爾福，還是有更多的……細節。”

　　

　　“他……他在對他攝神取念，然後他很憤怒，他看到了一些東西……”哈利痛苦地皺著眉，他口中的“那些東西”他顯然也看到了。

　　

　　“他看到了什麼？”鄧布利多輕聲地問道。

　　

　　“他看到盧修斯.馬爾福在聯絡鳳凰社的人……”哈利艱難地說，“盧修斯.馬爾福想用他掌握的一些資訊——比如一個藏在鳳凰社的奸細，來換取鳳凰社的保護。”

　　

　　“聯繫鳳凰社的人？”鄧布利多說，他看了斯內普一眼。莉莉的心同時“咯噔”一下，也看向斯內普，當她發現斯內普正神情鎮定地回看著她時，她覺得心裡頓時安定了許多。

　　

　　“伏地魔看到了嗎？馬爾福聯繫的那個人？”鄧布利多問道，他平淡的口吻就像是在問明天的天氣。

　　

　　“沒有，那人的影子很模糊。”哈利搖了搖頭，繼續說，“所以他更生氣了。他懲罰了馬爾福，對他鑽心剜骨……‘想投靠那個老傢伙，嗯？馬爾福從不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裡是嗎？……’”哈利的聲音突然變得尖利而冷酷了，他的表情逐漸瘋狂，他甚至將手伸進了長袍口袋——

　　

　　“哈利！”莉莉大叫了一聲。哈利渾身一顫把手從口袋裡伸了出來，他愣愣地看著地板上橫七豎八躺著的銀器，表情既茫然又痛苦。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然後……拉文克勞的冠冕和斯萊特林的掛墜盒先後被毀掉，他知道了聯想到了日記本。我想他是氣瘋了……所以……他殺了盧修斯.馬爾福，阿瓦達……”哈利說，痛苦地將手掌握成拳，“……不！是我！我就是伏地魔，咒語是從我嘴裡念出去的！是我……是我殺了盧修斯.馬爾福！”

　　

　　“哈利，你不是他。”鄧布利多從辦公桌那邊繞了出來，將一隻手重重地拍在了哈利的肩上，“從來都不是。會讓你產生這樣的錯覺只能說明一件事……”

　　

　　哈利抬起頭茫然地看著鄧布利多。鄧布利多笑了笑，說：“那就是你每週六晚上的休息時間取消了，大腦防禦術，我想我說得夠明白了。”

　　

　　哈利木訥地點了點頭，將信將疑。

　　

　　“很好。”鄧布利多又在他肩上重重地拍了兩下，“都回去休息吧，今晚你們遭受的夠多了。……西弗勒斯，你留一下。”

　　

　　莉莉和哈利順從地離開了校長辦公室。在往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走的路上，莉莉望著哈利那張過分蒼白的臉，心又拎了起來。“你還好吧？”她輕聲地問道。

　　

　　哈利停了下來，專注地空無一物的地板：“唔——還好，大概。”

　　

　　“還好？大概？”莉莉揚了揚眉毛，“你是不是還以為自己是黑魔頭呢，嗯？”

　　

　　哈利抬起頭表情呆了呆。

　　

　　“可真有意思啊哈利。”莉莉的眉毛揚得更高了些，“你怎麼會這麼想呢？……‘魔咒是從我嘴裡念出去的’……我發誓我剛才絕對沒有聽到你念咒的聲音，一個音節也沒有！我相信鄧布利多教授和西弗勒斯也沒有！”

　　

　　“可我明明……”

　　

　　“你什麼也沒做。”莉莉很乾脆地說，“我只看到你捂著腦袋滾到了地板上。”

　　

　　“可是……”

　　

　　“沒什麼好可是的，你只是沒有用心在大腦防禦術上！而且我不認為你有能力使用索命咒。”莉莉說，她眯著眼看著哈利的眼睛，尖銳地問道，“你有用過嗎？完整的咒語是什麼？嗯？”

　　

　　哈利呆呆地回看著：“我……阿瓦達……阿瓦達……”他的眉頭越皺越緊，然後漸漸地鬆開，眼睛一點一點地恢復著光彩，“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那個咒語！”他大聲地嚷了起來，語氣變得那麼得輕鬆。

　　

　　“這就對了！”莉莉重重地點了點頭，“如果你是伏地魔，你以為鄧布利多校長還會讓你從他的辦公室出來嗎？”

　　

　　哈利揉了揉自己原本就亂七八糟得頭髮，傻傻地咧開了嘴。

　　

　　從樓梯口傳來了沉重的腳步聲，中間還夾雜著一聲細弱蚊蠅的貓叫聲。莉莉和哈利相互看了一眼，他們馬上就意識到了宵禁的鐘聲已經敲過了。哈利咧著嘴從口袋裡掏出了隱形斗篷，披在了莉莉和自己的身上。他們從嘟嘟囔囔不停地發著牢騷的費爾奇身邊走過，很快就到達了胖夫人的肖像畫前面。

　　

　　“一無是處。”哈利說出了口令。

　　

　　胖夫人掩著嘴打了個哈欠：“你也是。”她說，向裡面旋開了她的畫像。莉莉和哈利便爬了進去。

　　

　　畢竟還沒有到熄燈的時候，公共休息室裡還有不少人，大多數都是五年級和七年級學生。莉莉和哈利藏在斗篷底下小心地避開了在走道裡不停跺步的娜特莉，找到了休息室裡唯一的沒有人的角落。哈利謹慎地看著公共休息室裡的其他人，在確定沒有人注意這邊時，他一把扯下了隱形衣。

　　

　　“好好睡好嗎，然後保護好你的……” 莉莉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大腦！”

　　

　　哈利笑著點了點頭：“那麼，晚安。”

　　

　　“晚安。”莉莉同樣笑著回應他。她看著哈利走上了通往男生寢室的樓梯，她正準備往自己身上扔隱形咒呢，娜特莉發現了她，然後她像是看到了一塊美味的蛋糕一樣地沖著莉莉跑了過去。

　　

　　“金妮！你怎麼在這？你什麼時候進來的？”娜特莉大聲地嚷著，“我明明一直在那裡等著你！”她指著通道口的方向。

　　

　　“哦……恩……就在剛才……可能你剛剛轉身，沒有注意。”莉莉支支吾吾地說，她快速地轉移了話題，“這麼急，找我有事？”

　　

　　“哦對！”娜特莉說，緊張地抓著莉莉的手，“凱蒂她不見了！”

　　

　　莉莉的心裡又是“咯噔”一下：“不見了？你都找過了？或許她只是去夜遊了……”

　　

　　“我原先也是這麼想的。”娜特莉急得額頭都滲出了細汗，“今天是點名日難道你忘記了嗎？麥格教授剛才來的時候你們都不在，她只單獨問了凱蒂！……我都找遍了，我甚至去找你的兩個雙胞胎哥哥幫忙……”

　　

　　說話間，喬治和弗雷德從肖像洞口爬了進來。喬治一臉焦急地走了過來——

　　

　　“怎麼樣？她回來了嗎？”/“你們找到她了嗎？”喬治和娜特莉同時問道，然後同時喪氣地搖了搖頭。

　　

　　“嘿夥計！”弗雷德在後面拍了拍喬治的肩膀，“我想這時候我們該去找下哈利！”

　　

　　喬治立刻了然地睜大了眼睛，莉莉也明白了。“他剛剛進去。”莉莉說，指了指通往男生寢室的樓梯，“把它……那張神奇的……帶出來好嗎？”

　　

　　喬治和弗雷德猶豫地看了眼站在莉莉身後的娜特莉。

　　

　　‘我會有辦法的。’莉莉無聲地做著口型。她的兩個雙胞胎哥哥朝她眨了眨眼，轉身走上了樓梯。莉莉也轉過身，對著娜特莉，她還沒說話呢，娜特莉就先開口了。

　　

　　“我知道你們會找到她的對嗎？”

　　

　　莉莉鄭重地點了點頭。

　　

　　“那就行了！”娜特莉輕快地聳了聳肩膀，一邊往後退著一邊說，“把她帶回來，順便帶些點心回來！我知道你那兩個哥哥知道廚房的位置……唔——巧克力蛋糕！”

　　

　　莉莉笑著看著娜特莉爬進了通往女生寢室的通道。又過了不到兩分鐘時間，喬治和弗雷德（主要是喬治）就拎著穿著睡袍的哈利從樓梯上走了下來。他們和莉莉在公共休息室裡找了個隱蔽的角落，莉莉的魔杖輕輕一揮，忽略咒的光暈立刻籠罩在了他們身上。

　　

　　“哇——酷！”弗雷德讚歎著，他甚至還想吹口哨了。

　　

　　“哈利，快點。”喬治急切地說。

　　

　　哈利一邊點著頭，一邊快速地打開了活點地圖。四雙眼睛從地圖的每個角落細細地掃過——城堡、特裡勞妮教授的溫室、草坪、魁地奇球場……甚至是密道！竟然沒有一個黑點所顯示的名字是凱蒂.貝爾。

　　

　　“很顯然，她不在霍格沃茲。”哈利下了結論。

　　

　　“不太可能！除非得到院長、校長的同意，否則沒有人能離開霍格沃茲。”莉莉冷靜地分析著，“娜特莉剛才還說麥格教授單獨詢問了凱蒂的下落，而校長……”她看了哈利一眼，“也不可能，因為我們剛從那回來。”

　　

　　“這張地圖壞了嗎？”喬治煩躁地說道，他揚起的手就要落到活點地圖上了，弗雷德阻止了他——

　　

　　“嘿夥計，冷靜些。”弗雷德說，斜著眼睛去查看地圖是否還完好，“她或許……等等！”他猛地放開了抓著喬治的手，指著地圖上的一個黑點，“她不就在那嗎？城堡的八樓！”

　　

　　莉莉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是凱蒂，就在八樓。可是幾秒鐘前她剛剛看過那……什麼人都沒有……

　　

　　哈利發出了同她相同的疑問，只不過他把它說了出來。“難道這張地圖真的壞了？”他直愣愣地看著顯示著凱蒂名字的黑點從八樓的那一端往格蘭芬多塔樓的方向移動。

　　

　　“我想它沒有。”弗雷德說，用胳膊捅了捅心情明顯轉好的他的孿生兄弟，“還記得的嗎，喬治？四年級的時候，我們在那的某個房間裡躲過費爾奇，當時活點地圖也沒有顯示我們的位置。”

　　

　　“當然，我記得那是個掃帚櫃。”喬治輕快地說。

　　

　　哈利也想起來了，那個位置，那面看似空白的牆。不過在他的印象裡，那間屋子一開始是一間特別適合一個人待的小房間，然後是一間巨大的雜物室。他扯了扯正疑惑地看著雙胞胎的莉莉，小聲地對她說：“是‘來去屋’或者‘有求必應室’，那間活點地圖無法顯示的屋子的名字！非常神奇的屋子，我相信你會喜歡的。”

　　

　　莉莉感興趣地眨了眨眼。

　　

　　“找個時間我帶你去……明天！就明天好了！”哈利興奮地說。

　　

　　“糟糕！”喬治忽然大聲叫了起來，“費爾奇！”

　　

　　顯示著凱蒂名字的黑點和費爾奇、洛麗絲夫人出現在了同一條走道上……它們碰上了……然後交錯分開。

　　

　　“她、她是怎麼辦到的？”弗雷德不敢置信指著那個即將到達胖夫人肖像的黑點，“費爾奇竟然沒有抓她……太酷了！”

　　

　　喬治和哈利同時點了點頭。這時候胖夫人的畫像往裡面旋開了，沒幾秒鐘，凱蒂就出現在了他們的視線中，面色蒼白看上去有些魂不守舍。

　　

　　弗雷德又捅了捅喬治：“嘿夥計，她來了。……她看上去不太好，想過去問問嗎？”

　　

　　“不，不了。”喬治說，聳了聳肩，“我想她更願意自己待著，人們總會有屬於他們自己的小秘密。”

　　

　　莉莉表示贊同地笑了笑，她抽出魔杖取消了籠罩在他們身上的忽略咒。

　　“喬治、弗雷德，你們知道霍格沃茲的廚房在哪嗎？”她彎著眼睛問道。她想到了自己還欠娜特莉一塊巧克力蛋糕，而且……她剛剛“不小心”瞄到了，某個黑點已經回到了地下室的某間辦公室裡。

Chapter79
莉莉帶著一大塊巧克力蛋糕敲開了斯內普辦公室的門。看著那塊恐怕會膩死人的蛋糕，斯內普原本在看到莉莉後舒展開來的眉頭又一次緊緊地鎖了起來。

     “不是給你的。”莉莉說著把蛋糕放到了辦公桌的角落裡，“西弗勒斯，馬爾福聯繫的那個‘鳳凰社的人’是你，對不對？”

     斯內普驚訝地睜了睜眼睛。

     “回校那天在你辦公室的那個人就是盧修斯.馬爾福，是不是？”

     斯內普沉默了一會兒，終於還是點了點頭。

     “他想投靠鳳凰社？”莉莉緊張地抓住了斯內普的手，“他知道你在為鳳凰社工作？”

     斯內普搖了搖頭：“他來探我的口風。”

     “那你……”

     “他沒從我這得到任何資訊，要不然黑魔頭……”斯內普說，“總之，什麼事也沒有。”

     “這樣就好。”莉莉僵硬地扯了扯唇角，重新拿起了桌子上的蛋糕，“我得走了，我答應了娜特莉，這是她的蛋糕。”

     她沒去看斯內普，只低著頭走到了門口。斯內普替她打開了門。莉莉什麼也沒說，也沒抬頭就這麼低著頭走著，就好像要這樣一言不發地離開這間辦公室。

     “我……送你。”斯內普忽然拉住了她的胳膊。

     “他死了……”莉莉停下了腳步，看著地板，“盧修斯.馬爾福他死了！被伏地魔殺死的！他只不過才想著要投靠鳳凰社啊……那麼你呢，西弗勒斯？”她抬起頭去看斯內普，“如果被他知道了……”她覺得手腳冰涼，再也說不下去了。

     “不會。”斯內普說，一把將莉莉摟進了懷裡。他還想說些什麼，但是他的喉嚨一陣發緊讓他發不出一點聲音，他只能抱著莉莉，一點一點地收緊他的手臂。

     “我不會！”斯內普重複了一遍。莉莉在他懷裡點了點頭。

     “娜特莉的蛋糕。”莉莉說，她的聲音帶著重重的鼻音。

     斯內普將她鬆開了些，他低頭往下看：那塊巧克力蛋糕已經完全被他們倆擠扁了，奶油和巧克力粘得到處都是。“抱、抱歉。”他不自然地說，然後抽出魔杖將兩人的長袍清理乾淨。

     “我得去廚房找家養小精靈再替她要一塊。”莉莉說，“或許，你願意和我一起去，然後再送我回去？”

     斯內普沒有說話，只是徑直拉開了房門……

     ……

     第二天早上，莉莉獨自一人走進了學校的大禮堂。前一天晚上她沒有睡好，做了一晚上噩夢：哈利變成了黑魔頭，女貞路四號被黑魔法炸成了平地，韋斯萊一家舉著魔杖在後面追她，然後還有斯內普，渾身是血地倒在了她面前……

     莉莉輕輕搖了搖腦袋，這樣能讓她稍微振作下精神。格蘭芬多的長桌邊，娜特莉和凱蒂已經在她們經常坐的位置上了，莉莉朝她們走了過去。在座位上坐下去的時候，她習慣性地抬頭看了一眼教員席，斯內普竟然在那！沒過多久，帶著郵件的貓頭鷹們就到了。緊接著，整個大禮堂出現了騷動，尤其是斯萊特林的長桌。再然後，斯內普帶走了臉色煞白、呆若木雞的德拉科.馬爾福。馬爾福離開的位置上攤著今天的《預言家日報》——

     “今晨，魔法部官員盧修斯.馬爾福的屍體在魔法部大樓門口被發現……死于阿瓦達索命……地磚上的黑魔標記……懷疑與黑魔頭有關……”

     “盧修斯.馬爾福死了？怎麼會這樣？”娜特莉驚訝地問道，“我爸爸猜他是神秘人的……怎麼會這樣呢？”

     知道事情真相的莉莉苦笑著搖了搖頭，凱蒂也一直低著頭沒有做聲，娜特莉無奈只好把注意重新放回了報紙上——

     “曾經被奪魂咒控制，不得已成為食死徒……黑魔頭想將他重新招致麾下，他反抗了他……”娜特莉小聲地念著，念道這一段時她猛地放下了報紙，“原來是真的！他原來真的是被奪魂咒控制的！……我爸爸猜錯了。馬爾福也只是看上去惹人討厭而已……”她說，有意無意地朝斯萊特林長桌的方向看了一眼。
80

     莉莉也同樣在看那邊，斯萊特林的長桌邊已經沒幾個人了。

     接下去的幾天，德拉科.馬爾福一直沒有出現。《預言家日報》帶來了新的關於盧修斯.馬爾福的消息：因為在抵抗黑魔頭上做出的傑出貢獻，被授予梅林二級勳章……又過了幾天，魔法部的重量級人物——魔法法律執行司司長阿米莉亞.伯恩斯被害身亡，盧修斯.馬爾福的死帶來得騷動便漸漸被掩蓋了過去。

     就連魔法部法律執行司司長都難逃厄運，一時間魔法界人人自危。就在這樣的愁雲慘霧中，整個三月份過去了，然後是四月、五月。這期間莉莉真的一次也沒有再去看過格洛普，等到莉莉差不多快把那個野生巨人忘乾淨了時，哈利找到了她，告訴她海格回來了。大個子海格想讓他們再去看看格洛普，因為他要走了，校長給他找了處更為安全、隱蔽的處所。

     莉莉去了，不過去之前她爭得了斯內普的同意。於是，在通往禁林深處的路上，她總能再偶爾露出亮光的地方看到一掠而過的黑色的影子。

     到達目的地的時候，格洛普正躺在大樹底下打呼嚕。出乎意料的，鄧布利多也在那。他一手抓著魔杖，一手搭在一個男孩的肩膀上。那個男孩是……

     莉莉眨了眨眼，想要確定她是不是看錯了。下一秒——

     “我的上帝啊……馬爾福！”羅恩收住了他的腿，張大了嘴巴呆呆地望著前方。哈利、赫敏和海格也同時停了下來，同樣張大了嘴巴。莉莉跟著停了下來。正前方，德拉科.馬爾福只淡淡地瞥了他們一眼，沒有往日的趾高氣揚、虛張聲勢，就把臉別了過去。他的臉色更蒼白了，下巴也削尖了許多。

     鄧布利多朝他們招了招手，這一行五人猶豫了下，在海格的帶領下終於又往前走了。

     “我給他……”鄧布利多說，轉過去看了看睡著了的格洛普，“這個大孩子施了點小小的法術，我想他差不多該醒了。”

     “哦哦，先生……”海格終於找回了他的聲音，他扭動了他那龐大的身體不願意去看德拉科.馬爾福，“為什麼，為什麼……一個馬爾福……”

     “是的海格，小馬爾福先生。”鄧布利多拍了拍德拉科的肩膀，“我征得了他的同意，把格洛普安置在他們家後面的領地裡。”

     海格立刻睜大了眼睛：“不，先生……”

     “聽我說完海格。”鄧布利多很乾脆地說，“那裡很安全，非常安全。”

     “可是……”海格猶豫了，然後去看德拉科，德拉科仍然一言不發、神情木然地站在那。海格無奈地玩著他的大手，看向了鄧布利多，“好吧先生……既然是您這麼說的話。”

     鄧布利多愉快地點了點頭。這時候，他身後的格洛正從地上抬起身子。他用他那只巨大的手撐著地面想要坐起來時，整個大地都在顫抖。

     “嘿嘿！小格洛普！”海格大聲地喊了起來。格洛普只是茫然地看著他的正前方似乎還沒有睡醒。

     “看這裡，下面！你這個大個子！”海格說，指了指他的身旁，“赫米、哈利、羅恩和金妮！還記得他們嗎？”

     赫敏立刻往後退了一步，躲在了羅恩的時候，儘量保持自己能夠離開巨人的視線。可是因為格洛普實在是太高了，當他朝下放看時，很快就從他們中間把赫敏找了出來。他的喉嚨裡又發出了咕嚕咕嚕的聲音，然後是“赫米……赫米……”

     “他很喜歡你。”海格歡快地告訴赫敏。赫敏的臉瞬間變得和德拉科一樣得白，她又往後退了退。莉莉和哈利也在呆愣了一會後，同時擋在了她和羅恩的前面。格洛普還是和三個月之前那麼……高大，但這一次莉莉並沒有上一次那麼得膽戰心驚了，因為鄧布利多在這，更因為——她抬頭看著從茂密的樹葉縫隙中透下來的陽光——更因為斯內普在這。

     他們身旁，海格吸了吸氣，他一邊朝大樹底下走著，一邊不停地對他弟弟說著話。終於能夠到他親愛的弟弟時，海格甚至伸出手戳了戳格洛普像小樹樹幹一樣粗壯的小腿。可是格洛普除了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就只會說“赫米，赫米。”

     “你個愚蠢的大個子！”海格喪氣地垂了他一拳，“海格！叫海格！”

     “好了海格，”鄧布利多也走了過去，他的巫師帽的冒尖才到海格的肩膀那，“他該走了，他有一個新家需要熟悉，是不是德拉科？”他轉過來去看德拉科，德拉科僵硬地點了點頭。

     “哦哦，你這個傻大個！”海格抬頭看著他弟弟的臉，眼淚從他佈滿皺紋的眼角裡流了下來，“都大半年了……你還不會說我的名字。現在你要走了，我都不能送你……”

     “或許……”鄧布利多跟著莉莉的視線往上看，“或許你可以和我一起把他送到他的新家，海格。”

     海格驚訝地張大了嘴：“真的嗎！……可是，可是先生……”他看了看身後站著的莉莉他們，“可是我得把他們送回學校。”

     “這個嘛……我想你用不著擔心。我已經找了另外一個教授，斯內普教授……”鄧布利多說，朝莉莉眨了眨眼，“他馬上就到，他會把他們安全送回學校的。”

     莉莉注意到，當鄧布利多說到斯內普的名字時，德拉科的臉別了回來，他開始往林子裡張望，表現的那麼得急切。其實她自己也是，只不過她張望的方向是天空。很快的，格洛普身後的大樹上，樹葉一陣作響，一個黑影從縫隙間的陽光中快速地掠過。然後，從不遠處的林子裡傳來了腳步聲，斯內普陰鷙著臉出現在了他們眼前……



Chapter 81

  學校的大禮堂裡，五年級學生的O.W.Ls考試科目魔法史還在進行。哈利就坐在第二排倒數第二張桌子邊，他的試卷上還有兩道題沒有填——

     “國際巫師聯合會的成立時間……”他的羽毛筆在墨水中蘸了蘸，閉上了眼睛開始回想赫敏筆記上的那些字。

     “是在法國，時間是17……”就在他要看到那串數字的時候，他的額頭突然灼痛了一下，然後那個數字變成了97，禮堂變成了陰冷、黑暗的黑色屋子……緊接著，他的腦海裡出現了一個冷冰冰的聲音——

     “我聽說你是哈利.波特的小女朋友？……”

     “伏地魔黑魔王在等……”

     “Crucio（鑽心剜骨）！”

     ……

     “呯！”

     禮堂的大理石地板因為椅子的摔倒發出了巨大的響聲，所有人都回過頭來看，只看到哈利.波特捂著額頭蜷縮在地板上。小個子的監考老師託福迪教授趕緊走過去將哈利拉了起來，然後扶著他在所有學生的注視下慢慢地走出了禮堂。

     “壓力太大，我瞭解，每一年總有那麼一個、兩個。”託福迪教授一手扶著哈利，一手往上推了推他的眼鏡，“你需要去醫院嗎，孩子？”

     “不，我不去！”哈利掙開了他，“我是說我、我已經好了，我只是……只是睡著了……做了一個噩夢……”

     “那麼你想回去把剩下的題做完嗎？”託福迪教授抬起手看了看表，“還有幾分鐘時間，可能還來得及……”

     “不，不用了！”哈利激動地打斷了他，“我的意思是……我已經做完了，我會的部分都已經完了。我……我想回去休息……”

     “那麼好吧……”小個子教授放開哈利背著手慢悠悠地跺回了大禮堂。當他的身影消失在門檻裡時，哈利立刻就在走道裡飛奔了起來，三兩步就到了樓梯口。他大步地跨了上去，三步並作兩步，一層又是一層……然後是八樓的走道……
Chapter82
     他在他的噩夢中看到了什麼？

     無數扇黑色的門！

     無數排架子！

     無數個預言球！

     伏地魔和……莉莉！

     他在折磨她！哦該死的，怎麼可能！兩個小時前他還在禮堂外面看到過她！但是，腦子裡的影像是那麼清晰，那麼真實……就像之前的每一次那樣！

     “秘密花園！”哈利喘著粗氣急切地報出了口令，胖夫人旋開了的她的畫像，哈利立刻就鑽了進去。他第一眼就看到了正準備爬進通往女生寢室通道的娜特莉。

     “不！等等！”哈利大聲叫了起來，引得休息室裡的所有人都轉過來看他。他的目的也算達到了，娜特莉也把臉轉了回來。

     “金妮呢？你看到金妮了嗎？”哈利氣喘吁吁地問道。

     “金妮？她和凱蒂一道去考算術占卜了。這個時間……”娜特莉說，她抬頭去看公共休息室牆壁中央的大掛鐘，“這個時間考試應該結束了吧，或許在回來的路上……哎，凱蒂！”她朝著通道口的方向喊著。凱蒂正好從那裡爬進來，她一看到哈利身體就不自然地頓了頓。

     哈利並沒有注意，他一個箭步就沖到了凱蒂面前：“金妮呢？她在哪？沒有跟你一起出來嗎？是不是還在考試？”

     “我……我不知道！”凱蒂小聲地說，不敢正視哈利，“我從教室出來之後就沒有看到她了……”

     “沒有看到她……”哈利訥訥地重複著。通道口又有幾個不同年級的格蘭芬多爬了進來，他越過凱蒂堵在了通道口，一個接一個地問著同樣的問題：“你看到金妮了嗎？”，回答他的也同樣是一個又一個的：“不知道”、“沒看到”……

     哈利的眼神有些渙散了，恐懼像是毒氣一樣在他胸口擴散開來，他覺得頭昏眼花，不知道該怎麼辦……

     “你沒事吧，哈利？”娜特莉在他身後拍了拍他的肩膀，“或許金妮只是找了個地方隨便轉轉，你知道的，考試剛結束……而且，她經常會像這樣……很多時候我們都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回來的。對吧，凱蒂？”

     哈利訥訥地把頭轉了回來，正好看到凱蒂在點頭……他的眼睛頓時亮了，他又跑了起來，直接跨上了通往男生寢室的樓梯。

     宿舍裡沒有人，他打開箱子翻找起來，長袍、褲子、襪子……一樣一樣地被他扔到地板上。終於，他找到了——箱子的最底層，一張折成方形、看似空白的羊皮紙。他迫不及待地將它展開，抽出魔杖。

     “我莊嚴宣誓我不幹好事。”

     羊皮紙立刻變成了活點地圖。哈利跪在地上在密密麻麻的黑點中細細地找了起來，他的鼻子幾乎快貼到地圖上了！一分鐘，兩分鐘……一遍、兩遍……

     沒有！

     竟然沒有！

     哈利死死地瞪著地圖，簡直要將它瞪出個洞來！

     在他發愣的時候，宿舍的門開了，羅恩把頭探了進來：“哈利你去哪了？沒事吧？我們到處找你！”

     “沒事！”哈利猛地從地板上站了起來，雙腿因為長時間跪著而踉蹌了一下，不過他很快就穩住了身體，“不，有點事……我得去找……對！我得去找鄧布利多教授！”

     哈利再次跑了起來，推開了擋在門邊的羅恩，然後是休息室中央的赫敏以及路上的所有的學生……只是當他跑到校長辦公室門外的滴水獸那才發現，他沒有口令，而且……應該顯示著鄧布利多名字的黑點也不在活點地圖上！

     他茫然地轉過身——現在該怎麼辦呢？那聲冰冷的、殘酷的“鑽心剜骨”在他腦子裡一遍又一遍地重放……他低頭看著已經被他抓得很皺的活點地圖，一個黑點映入他的眼睛裡，他的手緊緊地握了握，重新飛奔了起來。

     不到兩分鐘的時間，哈利已經站在了地下室的某件辦公室門外。裡面的人是他最不願意找的傢伙，可是鄧布利多不在學校，自己能想起的第一個名字竟然是……而且，莉莉！該死的！他仿佛又聽到了那冷酷的聲音。

     “咚咚、咚咚！”哈利的手在黑色的門上急促地砸了起來。

     門很快被拉開了，斯內普那張陰沉的臉出現在了哈利面前。

     “波特！”

     “她不見了！是伏地魔！他抓走了她！”

     “她？”

     “莉莉！”

     斯內普的眼睛眯了起來，臉慢慢地變白……毫無預兆地，他一把將哈利攥進了辦公室，然後呯的關上門——

     “說清楚！”

     “我看到了，就在考試的時候。黑色的屋子，整個架子整個架子的預言球，她在那，伏地魔也在！”哈利快速地說著，然而說到這裡時他停了下來，把臉別到了一邊，深吸了一口氣，“他在折磨她……鑽心咒……”

     哈利發覺自己的聲音在顫抖，身體也是。他顫顫巍巍地擦著斯內普走到了沙發邊上，自顧自地坐了下來。讓人意外的是斯內普什麼也沒說，事實上當哈利擦著他走過時，斯內普竟然還被帶著往後退了一步。

     斯內普雙手交合著相互握了握，然後慢吞吞地轉過身子：“我以為，想要在防禦等級提升到最高的霍格沃茲帶走一個學生是不可能的。證據，波特先生！”

     “證據？”哈利噌地站了起來，將口袋裡塞成一團的活點地圖拍在沙發對面的茶几上，“證據就是考試結束後就沒有人知道她的下落，我找遍了整個霍格沃茲都沒能找到她！或者您願意自己找一下，教授！”

     哈利以為斯內普會發怒，奇異的是他什麼也沒說，只是快速地拿起了茶几上的活點地圖以更快的速度地找了起來。哈利胸中的怒火也漸漸地暗了下去——

     “我們得去救她，先生！……那間擺滿了預言球的黑屋子！”

     斯內普的頭從活點地圖上抬了起來，嘴唇發白：“神秘事務司……”

     “你知道那裡！它在哪？神秘事務什麼？”

     斯內普看了哈利一眼，什麼也沒說。他一把扔掉了活點地圖，快速地朝他的壁爐走去……可就在這時，他突然踉蹌了一下，他的右手猛地抓住了左手小臂。

     哈利當然注意到了，他緊緊地盯著斯內普的手。“那是什麼地方？我知道你知道那！你必須告訴我！”

     “注意你的措辭，波特！”斯內普回過身重新走回了哈利的面前，提著他的領子就往門口帶，“回去你的房間待著，哪也不准去，這是命令！”

     門呯的一聲，毫不留情地關上了。

     哈利愣愣地看著它，心底的怒火又蹭蹭地往上湧了。

     ——回去你的房間……哪也不准去……命令！

     這就是鄧布利多和莉莉信任的人？！

     哈利猛地抬起腳狠狠地踹了一下眼前這扇該死的門。不能相信斯內普，他得自己幹！他可以……對了！他可以用他的火弩箭！……可關鍵是，那該死的“神秘事務……”到底是什麼，在哪裡？

     走道另一邊通往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的方向傳來了不小的喧鬧聲，哈利下意識地取出了隱形衣披在了自己身上並把自己的身體儘量貼著斯內普辦公室的門。不一會兒，那個方向就湧來一大群斯萊特林——紮比尼、高爾、克拉布……還有德拉科.馬爾福，學校的大鐘也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晚餐時間到了。

     “你們先走。”德拉科彎下腰去系鞋帶，斯萊特林們一個又一個的從他身邊經過。沒過多久，整個走道就剩下他和處於隱形狀態下的哈利兩個人了。

     德拉科慢慢地站了起來，突然，他猛地抽出了魔杖隔著隱形衣抵在了哈利的喉嚨上——

     “波特，你忘記把你那只愚蠢的鞋子遮起來了。”

     哈利還什麼都沒來得及反應呢，他的隱形衣就被拉了起來，德拉科也一起躲了進來。

     “馬、馬爾福？”哈利的喉嚨又被魔杖抵住了。

     “波特，不管你接下來打算去哪，做什麼，我都要一起去！”德拉科慢吞吞地說，他的魔杖抵著哈利的喉嚨也慢慢地轉了一個圈。

     “我哪兒也不……”

     “別撒謊！”德拉科尖銳地說，“我聽到了，幾分鐘前你和斯內普教授說的話……‘不見了……伏……神秘人’！……帶我去找他！”

     哈利的眼睛猛地睜大了。

     德拉科的則眯了起來：“他殺了我父親，波特！”

     哈利心臟的某個部分迅速地融化了，對於德拉科的戒備也頓時消失得無隱無蹤。“先把你的魔杖挪開，馬爾福。”哈利說，“我只知道是在一個擺滿了預言球的黑屋子裡。”

     “預言球……黑屋子？”德拉科放下了魔杖。

     “我聽到斯內普說了‘神秘事務’什麼的……”

     “神秘事務司？”德拉科立刻說道。

     “對，就是那！它在哪？”

     “魔法部！”德拉科說，“走，我們得先離開學校。現在只有校長辦公室的壁爐才能通往外界……鄧布利多……”

     “鄧布利多不在學校！”哈利興奮地說，但他很快就蔫了下去，“但我不知道口令！”

     德拉科冷哼了一聲往上挑了挑他的眉毛：“我恰好知道，如果那口令還是昨天的那個的話……”

     說話間，斯內普辦公室的地上，活點地圖上的兩個黑點迅速地朝著校長辦公室的方向移動了起來……

84
chapter83“叮！”升降梯猛地停住了，莉莉的身體也隨之一震。然後從升降梯上面的擴音喇叭裡傳來了一個女人冷漠的聲音——

     “神秘事務司。”

     柵欄打開了。伏地魔帶頭走進了前面這條陰冷、黑暗得走廊，隨後是那條巨蟒、小巴蒂.克勞奇、貝拉克裡特斯，一男一女，兩個莉莉叫不出名字的食死徒、莉莉以及畏畏縮縮走在最後面的蟲尾巴彼得.佩迪魯。

     “快點。”貝拉特裡克斯轉過頭，命令道。莉莉順從地加快了腳步亦步亦趨地跟在她的身後。

     前面的黑色大門旁邊站著一個人，哆哆嗦嗦地彎著腰，他一看到伏地魔便哆嗦著替他打開了那扇黑色的大門。他們眼前立刻出現了一條漆黑的走道，走道的兩邊是無數扇一模一樣的門。

     “帶路，亞曆克斯。”伏地魔簡短地命令道。

     ——亞曆克斯？

     莉莉的神經跳了下，她覺得她一定在哪聽到過這個名字。她想抬頭去看看，可是福靈劑告訴她現在不是好時機……

     “是、是的，主人。”那個被稱為亞曆克斯的男人說，他徑直走到了右邊第二扇門那，門開了。

     然後是第三道、第四道門……

     “到、到了主人，就、就是這裡。”亞曆克斯哆哆嗦嗦地推開了最後一扇門。

     伏地魔第一個走了進去，然後是他的大蛇和食死徒們。莉莉跟在貝拉特裡克斯的身後邁了進去，出現在她眼前的是一間大小如同教堂，擺滿了架子和玻璃球的屋子。

     “終於到這裡了，我精心策劃了好幾個月……那麼現在，我需要……”伏地魔說，轉過身，目光在他身後的幾個僕人臉上流動著，“你，蟲尾巴，過來。”他指名道。前面的人立刻把路讓開了，躲在最後的彼得露出了他那顆醜陋的腦袋，他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然後顫顫巍巍地走到了伏地魔的跟前，低頭彎腰：“主人？”

     “伸出手臂。”伏地魔命令道。

     彼得立刻伸出了他的左手，卷起了袖子，黑魔標記立刻清晰地出現在了他露出的小臂上。“現在……”伏地魔抽出魔杖，按在了黑魔標記的上面。沒有幾秒鐘，房間各處的空氣便都發生了扭曲，隨著“噗、噗”的爆鳴聲，一條條黑影出現在了那些空氣發生扭曲的地方。

     “主人……主人……”

     他們恭敬而低聲地喚著，一個接一個地走到伏地魔的面前跪下來，親吻他的長袍。

     “羅道夫斯、莫爾塞伯、阿米庫斯、格雷伯克……很好，很好……”伏地魔也一個一個地叫出他們的名字。當最後一個食死徒從他的腳底下起身站到他的身後時，伏地魔的眼睛危險地眯了起來。

     “還差一個……”他說，轉身去看身後的食死徒們。

     “噗！”

     空氣扭曲了一下。

     “你遲到了，西弗勒斯。”伏地魔說，轉向了斯內普出現的方向。

     莉莉的心跳突然加快了，她偷偷地抬起頭——斯內普正大步地朝著伏地魔走過去——莉莉又在福靈劑的指示下把頭低下了。

     “很抱歉，主人。”斯內普說，他也像之前的食死徒一樣，跪下去親吻伏地魔的長袍，“學校的考試周，您知道的。”

     “當然，西弗勒斯。”伏地魔說，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一樣往上揚了揚他那沒有眉毛的眉骨，“這裡有位小姐，我想你一定認識。貝拉……”

     “是的，主人。”貝拉克裡特斯興奮地說，她伸手將莉莉從她身後攥了出來，一把推倒了伏地魔和斯內普的中間。她自己也走了過去，手上的魔杖一揮。莉莉吃痛地抽吸了一聲，跪了下去，膝蓋重重地撞到了地板上。但莉莉並沒有感受到膝蓋上的疼痛，反而是膝蓋的後面，剛才被魔咒擊中的位置，火辣辣的，就像被人用沾滿了辣椒水的辮子重重地抽了一鞭一樣。

     貝拉特裡克斯吃吃地笑了起來，她俯□貼近莉莉的耳朵——

     “跪好，波特的小女朋友。”

     別的食死徒在聽到“波特的小女朋友”這個詞時，也都笑了起來，除了斯內普，他依舊像他之前那樣的面無表情。

     “西弗勒斯？”伏地魔笑著點名。

     “是的主人。”斯內普瞥了莉莉一眼（莉莉低著頭跪在那，一動也不動，就像尊雕像），平靜地說，“金妮.韋斯萊，一個四年級的格蘭芬多。”

     “是這樣嗎？……”伏地魔說，抬起了他握著魔杖的手，一把直背的軟椅立刻出現在了他身後，他坐了上去。那條匍匐在他腳邊的巨蟒立刻直起身子，把腦袋放在了左邊的扶手上。

     “真的只是這樣嗎？”伏地魔靠在了椅背上，左手輕輕拍著巨蟒那顆三角形的腦袋，中指上古舊的金色杯狀戒指閃閃發光。

     “之前，小巴蒂為我提供了一些資訊……”伏地魔懶洋洋地說，“一些非常有意思的資訊。他說這位金妮.韋斯萊小姐，寫在羊皮紙上的名字在接觸到火焰杯時突然變成了……”伏地魔抬了抬下巴，猩紅的眼狀似無意地停留在斯內普臉上，“變成了莉莉.伊萬斯……”斯內普的眼睛閃了閃，伏地魔滿意地把頭轉向了另一邊，“是這樣的嗎，巴蒂？”

     “是的，主人，非常驚奇的一幕。”小巴蒂說，“非常驚奇！……當時西弗勒斯也在場，我相信他一定也看到了。”說著，他別有用意地看了斯內普一眼。

     “那麼西弗勒斯，你當時在場？”

     “是的，主人。”斯內普嘲諷般地勾了勾唇角，“但是我沒有看到能讓克勞奇先生稱之為‘驚奇’的那一幕，我只是好奇一個十三的孩子為什麼能通過鄧布利多設下的年齡界限。”

     “是這樣嗎，西弗勒斯？”

     “當然，主人。”

     伏地魔饒有興致地支起了下巴：“那她是怎麼通過老傢伙的‘年齡界限’的呢？”

     斯內普冷笑了起來：“這都是克勞奇先生的功勞，主人。”

     “哦？”

     “他為了將哈利.波特的名字投進去而事先破壞了它……我說的沒錯吧，巴蒂.克勞奇先生？”

     伏地魔的眼睛滑到了小巴蒂的臉上。

     “是！可是我在那之後馬上修補了它，鄧布利多沒有發現，主人！”

     伏地魔點了點頭：“我突然想起來了……”他說，那雙猩紅的眼睛也轉到了另一邊，“蟲尾巴。”

     身形猥瑣的彼得又從食死徒後面擠了上來：“是的，主人。”

     “把你兩年前聽到的那段‘有趣的對話’——西弗勒斯和鄧布利多的，說來聽聽。”

     “什麼，主人？”彼得顯然是愣住了，然後他終於趕在伏地魔發怒之前想了起來，“哦是的，主人！我記得不太真切了……可能有些地方弄混了……”

     “想清楚再說。”伏地魔的聲音冷了下去。

     “是的，是的。”彼得哆嗦著說，他看了一眼斯內普，“我記得他說的是‘她像莉莉……”沒錯，他就是這麼說的！之後我就被鄧布利多……”說著，蟲尾巴整個人顫抖了一下。

     “像嗎？”伏地魔說，他的魔杖一揮，莉莉便抬起了頭，就好像一股無形的力量逼迫她那麼做。

     “確實……除了眼睛……”伏地魔收起了魔杖，“是的，是的……如果這女孩真是莉莉.伊萬斯……”他轉過身，殘忍地勾了勾他那沒有嘴唇的唇，“看來是小巴蒂看走眼了……畢竟他那是用的不是他自己的眼睛……”

     “可是主人……”克勞奇還想說什麼，但他的眼睛一碰觸到伏地魔猩紅的雙眼，便立刻閉上了嘴，低下頭恭敬地退到了一邊。

     “不過我們也要聽聽這位小姐自己的意思。”伏地魔又殘忍地笑了起來，“貝拉。”

     “是的主人。”貝拉克裡特斯殷勤地朝伏地魔鞠了一躬，然後抽出她的魔杖繞到了莉莉的前面，“金妮.韋斯萊，說出你真實的名字。”

     莉莉整個人也哆嗦了一下，然後茫然地抬起頭：“金妮芙拉.莫麗.韋斯萊。”她的聲音也是一樣得茫然。

     伏地魔的眼睛豎了起來，貝拉克裡特斯立刻會意地拿出了一封信，扔到了莉莉前面的地板上：“這是你寫的？”

     莉莉的瞳孔劇烈地收縮了一下，這是她之前寫給韋斯萊夫人的那封信，也正是她的貓頭鷹洛克“不小心”跌斷了翅膀弄丟的那封。

     “是。”她回答道。儘管她的內心已經掀起了驚濤駭浪，她的聲音依舊如前一次那般的迷茫和恭順。突然她覺得只回答“是”還遠遠不夠，她趕在貝拉克裡特斯之前再次張開了嘴——“我喜歡他，喜歡哈利.波特，所以我模仿了他的字。”

     伏地魔立刻發出了一陣刺耳的笑聲，周圍的食死徒們也跟著大聲笑了起來，尤其是貝拉特裡克斯。

     “她是你的了貝拉。”伏地魔收斂了笑容，“小心點，別把她弄死了，我們得讓她活著再見她的心上人一面！”

     “是！是！當然，主人！”貝拉特裡克斯迫不及待地應和著，她的臉上充滿了欣喜。她驕傲地挺直了身板，魔杖一揮，將地上的莉莉攥了起來，然後攥著她站到了伏地魔的身後。

     伏地魔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走到了一個其中一個食死徒的身邊：“亞曆克斯，你女兒做得很好，將需要的人帶到了伏地魔的面前，我相信那個‘永遠熱衷於救人’的愚蠢的救世主，已經在趕來這裡的路上了……”

     食死徒中間立刻爆發出一陣嘲笑聲，有幾個人相互交換了愉快的眼神。緊跟在伏地魔身邊的巨蟒張大了嘴，發出了警告般的嘶嘶聲。而莉莉的心猛地顫了一下，她終於想起了她在哪裡聽到過“亞曆克斯”這個名字了！他是亞曆克斯.貝爾先生！凱蒂的爸爸！一想到凱蒂……莉莉的手在袖子底下緊緊地握了起來。

     “安靜！”伏地魔說，房間像是被施了靜音咒一樣立刻變得寂靜無聲。伏地魔滿意地點了點頭，他把頭向亞曆克斯稍稍轉了轉，“現在輪到你了亞曆克斯，幫你的主人黑魔王大人拿到那個預言球。”

     “主、主人，只有涉及到的人才能拿到它……您和哈利.波特……”

     “是這樣的嗎？”伏地魔自言自語地說。他舉起了魔杖——“預言球飛來！”

     毫無反應……

     “主、主人，您得‘親自’、‘用手’去拿。”亞曆克斯壯著膽子說。

     伏地魔意外地沒有發怒，他朝屋子裡那些擺滿了預言球的架子們走去，第一排，第二排……他每經過一排，那一排的架子便倒了下來，就像多米諾骨牌。架子上預言球砸到地邊上發出的聲音接連不斷的在房間裡響起……終於，到了第97排，伏地魔停了下來，然後快速地走到了那一排的最末端，他猩紅的雙眼眯了起來——

     S.P.TtoA.P.W.B.D

     黑魔頭

     和（？）哈利.波特

     他伸手將它取了下來，另一隻手中的魔杖輕輕一點，白光乍現，西比爾.特裡勞妮虛無縹緲的聲音立刻從預言球裡傳了出來：

     “擁有征服黑魔頭力量的人走近了，出生在曾三次擊敗黑魔頭的家族，生於第七個月的月末……黑魔頭標記他為其勁敵，但是他擁有黑魔頭所不瞭解的能量……一個必須死在另一個手上，因為兩個人不能都活著，只有一個生存下來……”

     整個房間靜得像死過去一樣，門口站著的人們——沒有了呼吸，沒有了動作甚至忘記了心跳——但他們一個一個確實有都是活著的，幾秒鐘之後他們爭先恐後地睜大了眼睛，彼此交換著一樣驚恐的、難以置信的眼神。

     莉莉呢？莉莉同樣睜大了眼睛，在福靈劑的幫助下，她才沒有驚叫出聲。——兩個不能都活著，一個必須死在另一個手上！她知道那是在說什麼，哈利和伏地魔！只有一個生存下來……她覺得呼吸困難、渾身冰冷，原先那種什麼都能成功的興奮敢正在消失，她覺得福靈劑的效力在慢慢消失，恐懼正趁機在她身體裡攻城掠地……

     “嘩——”

     房間裡發出了巨大的響聲，所有人在同一時間看向同一個方向——所有剩下的架子全倒了，伏地魔手握著預言球突兀站在那片廢墟中間，周圍的溫度開始下降，幾乎所有人都又在同一時間打了個寒戰。

     “親自標記為勁敵……”伏地魔低聲地重複著，他的聲音卻奇異地穿越了剛才那聲響的回聲們。他舉起了魔杖——

     “Crucio（鑽心剜骨）！”

     鑽心咒的紅光準確地擊中了斯內普，斯內普立刻蜷縮著跪倒在了地板上。莉莉死死地握著拳，她的指甲深深地嵌進了肉裡才阻止了她想要衝過去的**，她想給自己一個閉耳塞聽，或者給伏地魔一個阿瓦達索命……然而，她不能！什麼也不能做！只能聽著，看著……

     過了很長時間，長到別的食死徒都驚恐地發出了抽吸聲，斯內普幾乎昏厥，伏地魔才慢慢走到了斯內普身前，收起了魔杖。

     “‘親自標記為勁敵’！西弗勒斯，因為你的愚蠢讓我給自己樹了一個勁敵。”伏地魔說，用只有他和斯內普才聽得到音量。“既然一個必須殺死另一個……”伏地魔站直了身體，“那麼，我們現在就等著救世主——哈利.波特上門！到時候，我會讓你們知道，只有你們的主人，黑魔王伏地魔，才能戰勝死亡！”

     “沒有人能戰勝死亡，湯姆。”

     伏地魔猛地轉身，緊接著他倒吸了一口涼氣：“鄧布利多！”

     莉莉的心臟呯呯直跳，她順著伏地魔的視線朝前看去——鄧布利多出現在了那裡，廢墟的中央，伏地魔剛剛站立過的位置。然後周圍的空氣再一次發生著扭曲，一條一條白色的身影憑空出現，他們堅定站在鄧布利多的身後。而伏地魔身後的食死徒中間出現了騷動，有些人開始往後退了……

     伏地魔的眼睛從鄧布利多身後的每一個人的臉上掠過，像是在搜索什麼人，漸漸的，他那蒼白而又平直的臉上出現了失望的表情。

     “哈利不在這，他也不會來的。”鄧布利多淡淡地說，像是看穿了他。

     伏地魔憤怒了：“既然是這樣，那麼這個女孩……”他說，魔杖輕輕往上一挑，莉莉就從食死徒中間被攥了出來，“就沒有利用價值了！AvadaKedavra（阿瓦達索命）！”

     致命的綠光立刻從伏地魔的魔杖杖尖直指莉莉而去。電光火石間，房間裡亮起了另外兩種魔咒的光，一藍一黃，分別朝綠光和伏地魔射去：藍色的（鄧布利多的魔咒），錯過了抵消索命咒的最佳時機；黃色的（斯內普的魔咒），則被伏地魔輕而易舉地化解了。而也在同一瞬間，房間裡還響起了另外一種聲音——

     “不——！”是莉莉，還活著，驚恐地尖叫著。

     “呯！”

     什麼東西重重地砸到了她身前的地板上，隱形斗篷慢慢滑落，露出了哈利的臉——眼鏡歪到了一邊，沒有了呼吸……

     ——哈利.波特死了！

     房間再一次被施上了禁音咒。

     “哈……哈利？”莉莉慢慢地跪了下去（斯內普憑空出現在了她身邊，扶著她），輕聲地喚著，那麼無助、那麼絕望，“哈利……”

     可伏地魔卻笑了起來，笑得那麼倡狂、那麼肆無忌憚，他身後的食死徒們也尖聲地笑了起來。

     “這真是丟了芝麻，撿了西瓜！……哈利.波特死了！他死了！”伏地魔大聲地宣佈著，把臉轉向了另一邊，“不光如此，我還找到了一個馬爾福，我正發愁打不開馬爾福家的金庫……”他再次舉起了魔杖……

     貝拉特裡克斯卻在這一刻站了出來：“主人，讓我，讓我來。”她慢慢地朝突然出現在角落裡的德拉科走去，“Cruc（鑽心剜）——”可是一道黃光比她先了一步，在她念完咒語之前擊中了她。

     貝拉特裡克斯驚訝地轉身，施咒人竟然是蟲尾巴，彼得.佩迪魯！“你！”她氣瘋了，整張臉都扭曲了。

     彼得突然間憑空消失，又憑空出現在了德拉科身後，一把抓起蒼白的不知所措的德拉科幻影移形到了鄧布利多身後。德拉科從剛才的震驚中走了出來，他開始了反抗。銀光一閃，那張年輕的臉上瞬間出現了呆滯—驚喜—狂喜的變化，抓著他的那個人哪裡是彼得.佩迪魯，分明就是他的父親，盧修斯.馬爾福！

     整個房間又因為這一突如其來的變化而發生了不小的騷動，但都在伏地魔舉起手後停了下來。

     “看來不止是一個馬爾福。”伏地魔的眼睛紅得仿佛要滴出血來，他的食指關節哢哢作響，“不過沒關係，哈利.波特已經死了！誰也阻止不了我……”

     致命的魔咒從他的魔杖裡發射出去，直指盧修斯.馬爾福，而這一次鄧布利多及時化解了它。以這一次魔咒的碰撞為起點，食死徒和鳳凰社開始了混戰，各種魔咒的亮光不停地在房間裡亮起。而莉莉仍舊沉浸在對哈利死亡的悲痛中，她將他的眼鏡扶正，輕輕撫摸著他的臉。斯內普守在她的旁邊，讓一切魔咒在他身前化為烏有。

     “老傢伙，哈利.波特死了，死在伏地魔的手上！”房間的正中央又響起了伏地魔冷酷的聲音，“你以為你現在還能擋得住我嗎？看看你那只殘缺的手吧，你不會真得認為只要截斷了手指就能阻擋住詛咒吧？……正好將你的魔杖獻出來，只有真正的強者才配擁有它！”

     鄧布利多輕巧地揮動著魔杖，每一次都能將伏地魔的黑魔咒化於無形，然後反擊。“只能說我比你幸運，湯姆。”鄧布利多說，“有一位魔藥大師始終站在我的身後。”

     伏地魔手中的魔杖一刻沒有停息地往鄧布利多的身上發射著致命的魔咒，而他的身體卻在聽到鄧布利多的話的瞬間停頓了下。他的嘴唇殘忍地動了動：“西弗勒斯.斯內普……”他的魔杖突然調轉了方向，“AvadaKedavra（阿瓦達索命）！”

     阿瓦達索命咒的綠光照亮了整個房間，所有戰鬥都停了下來。

     被擊中地人倒了下去，軟軟地倒在了斯內普的身上。

     斯內普整個人僵住了，像是瞬間掉進了冰窟窿，耳朵轟得一聲什麼聲音也沒有了……恐懼從他的心臟頃刻間蔓延到四肢百骸，他不敢去看，只僵硬地支撐著莉莉維持著之前的姿勢。

     “看來哈利.波特的小女朋友像他一樣地‘熱衷於救人’”伏地魔笑著說，但他那雙猩紅的眼裡卻噴著憤怒的火焰，他對於斯內普仍然活著這件事感到惱怒，他想在補上一道阿瓦達索命咒。然而鄧布利多並沒有給他這個機會，魔咒相撞迸發出的火花，重新點燃了混戰的戰火，也驚醒了混沌中的斯內普。

     斯內普的手動了動，然後抱著莉莉滑坐到了地板上，懷裡的人——沒有呼吸，沒有心跳，逐漸冰冷……就像十七年前一樣。他的手臂收緊了些，那雙墨色的眼睛深處，某些東西似乎消失了，只留下了呆滯、空白和空洞。而她的魔杖——十又四分之一長，柳木，從她的口袋裡滾到地板上，紫光一閃而逝……

84

Chapter 83 ...
　　昏暗、空曠的房間裡混戰還在繼續，戰爭從來不會因為個別人的死亡而停止它的腳步——
　　廢墟中央，鄧布利多和伏地魔進入了拉鋸戰；
　　左邊角落裡，盧修斯.馬爾福和貝拉特裡克斯相互發射著魔咒；
　　右邊，盧平和唐克斯正合力將狼人芬里爾逼到死角；
　　穆迪和小巴蒂.克勞奇
　　西裡斯和多洛霍夫- R
　　……
　　停下來的只有斯內普。他的心跳，他的呼吸和他的生命都仿佛跟著他懷裡的人一起離開了，他又變成了之前的他……他之前是什麼樣的？他不記得也不想去記，就好像一具活著的屍體，沒有思想，沒有情感。
　　
　　但伏地魔又怎麼會讓一個叛徒獨自游離于戰場之外呢？他此刻看似認真地在對付著鄧布利多，然而他的腦子裡卻盤算著在解決了老傢伙之後他要處理的物件，他那雙猩紅的眼睛在戰場上掃了一圈：一抹鉑金色和一抹純黑——那兩個背叛了他的人，毫無疑問！
　　
　　忽然，一道耀眼的光芒從鄧布利多的魔杖裡飛了出來，直指伏地魔而去，咒語的威力讓在場的所有人都不禁汗毛直立。可卻讓伏地魔躲開了，魔咒擦著他的衣袖打到了房間中央的大理石柱上。頃刻間，需要兩個成年人合力才能環抱住的大理石柱被擊得粉碎，就像那些脆弱不堪的預言球一樣，殘骸鋪滿了那一片地面。
　　
　　“湯姆，決鬥的時候不該分心。”鄧布利多說。他的魔杖又一次揮了出去，這回是一道柔和的藍光，卻使得地上預言球、大理石柱的碎片迅速地旋轉起來，漸漸地形成了一個高大的舉著寶劍和盾牌的衛士。他舉著寶劍便朝伏地魔狠狠地砍了下去——
　　  
　　“呯！”
　　寶劍碰撞出了巨大的聲響，揚起的塵埃讓人看不清那柄巨劍之下究竟發生了什麼。塵埃漸漸退去，只看到劍身深深地砍進了大理石地板裡面，而那下面去沒有伏地魔的影子。'  
　　“就這些嗎？”伏地魔突然出現在了鄧布利多的身後，他的手一揮，衛士瞬間又碎成了碎片。伏地魔殘忍地笑了起來，“鄧布利多，你老了。”
　　話音剛落，一道綠光從伏地魔的魔杖裡射出來。鄧布利多已經從稀薄的空氣中抽出了一面無形的盾牌，然而那道綠光卻擦過了他直指他身後不遠處的正背對著他們死死地抱著莉莉癱坐在地板上的斯內普。鄧布利多立刻指揮著他的盾牌徑直飛向索命咒的綠光——
　　
　　“呯！”
　　
　　魔咒想撞在斯內普的身後迸發出刺眼的亮光。就在這個時候，另一道綠光離鄧布利多已經不到兩碼了——
　　福克斯突然出現，它猛地落在了鄧布利多面前，張開嘴一口就把那道致命的綠光吞了下去。然後，它燃成了一團火焰，倒在地板上，小小的，皺皺的……“咣當！”一柄劍柄上鑲嵌滿了寶石的劍也從半空中應聲落到了地板上，就在那團火焰的旁邊
　　伏地魔笑了起來——
　　“愚蠢的人才會選擇犧牲自己保護他人——哈利.波特，金妮.韋斯萊，鄧布利多你，甚至你的蠢鳥！看看你們的下場吧，嘖嘖……”
　　
　　“你永遠不會明白，人與人之間的意義——彼此關心、信任和愛，這也是你最大的失敗。”鄧布利多說，他的魔杖謹慎地舉著。他已經不年輕了，詛咒也開始在發揮它的作用了，而且他的魔力還在支持整個房間的反幻影移形咒……他的眼睛瞥向他的身後，那裡還有三個人需要他的保護。
　　
　　“愛？”伏地魔冷笑著，“不要跟我說這套！既然你這麼想保護那個叛徒，那麼好吧！”他的魔杖又動優雅地揮動了起來，就像一支指揮棒，魔咒像流水一般源源不斷地朝鄧布利多湧了過去，老人只能被動地抵抗它們，完全分不出心去對付別的。
　　
　　【納吉尼，殺了他。】
　　
　　戰鬥開始後就突然消失不見了的巨蟒立刻從伏地魔的袖子裡滑了出來，迅速地擦過正疲于應付魔咒的鄧布利多滑向仍然背對著他們，死死地抱著莉莉坐在那裡的斯內普。巨蟒在斯內普身後直立了起來，張開了它的血盆大口，斯內普卻仍舊一動也不動！
　　巨蟒猛地俯衝著咬了下去——
　　
　　刹那間，巨蟒突然吃痛地仰面砸在了地板上，並開始痛苦地嘶叫著翻滾起來。一股濃烈的油脂被燒焦的氣味開始在空氣中蔓延開來，從大理石地面底下竟然冒出了無數紫色的火苗，像無數銳利的爪子，抓住了那條巨型爬蟲……不，不是從地面下，而是從……從斯內普的魔杖裡，他緊握在他手心和莉莉的手臂間得魔杖裡！
　　
　　【不——納吉尼——回來！】
　　
　　伏地魔狂怒的張大嘴巴尖叫了起來，但誰也不知道他在叫些什麼。他瘋狂地揮舞著魔杖，想要衝過去保護他的寵物，然而他的前面有一個鄧布利多。無數條魔咒都被眼前的這個老傢伙化解了，又有無數條魔咒爭先恐後地朝他飛湧而來，來自鄧布利多，也來自別的鳳凰社的成員。他的食死徒們正在敗退——  
　　卡羅兄妹先後死去；
　　格雷伯克也已經被逼到了絕路；
　　貝拉克裡特斯不得不面對三個敵人；.
　　戰場上，在他不知道的時候，湧入大批的傲羅。他的寵物，他的納吉尼，現在他只能用他那雙豎立著的猩紅的眼，眼睜睜地看著——

　　那紫色的火焰越躥越高，漸漸地上升到半空中，最終形成了一隻紅紫色的猛禽，就像斯內普的阿尼瑪格斯。它往天花板飛去，然後在最高處向著地板上扭動著準備要逃跑的巨蟒急速地俯衝了下去，鋒利的燃燒著的爪子準確地固定住了巨蟒翻滾著的身體，下一秒，尖利的喙便刺穿蟒蛇的七寸，像柄利刃，毫不遲疑！'  
　　隨著一聲綿長，痛苦，瘋狂的尖叫聲，黑色的煙霧從死蛇的身體裡噴湧出來，然後跟著漸漸熄滅的紫色火焰一同消散。黑煙消失之後，巨蟒深白的骨架躺在那裡，清晰可見。斯內普抱著莉莉站了起來，他站起來的瞬間，骨架化成灰，跌落回地板上。
　　
　　伏地魔回過神死死地盯著一直妨礙著他的鄧布利多那張老臉——
　　
　　“死！”他輕聲地說。從他的魔杖中立刻一齊湧出了數十道猩紅色的魔咒，它們朝四面八方發射出去相互交織，形成了一張猩紅色的巨網，將整個房間籠罩了起來。刹那間，所有人都覺得自己的魔力被瞬間抽空了，虛弱得就像一個初生的嬰兒。
　　
　　伏地魔大幅度地揮舞了一下他的魔杖，巨網立刻收攏變形成了一支利劍，順著伏地魔的魔杖所指的方向，朝著鄧布利多呼嘯而去。
　　
　　“呯！呯！呯！”
　　
　　它擊穿了鄧布利多瞬間築起的三道屏障，擊中了他。就像慢鏡頭重放一樣，老人高高地飛了起來，然後重重地砸在了地面上，沒有了半點反應。

　　這一瞬間，整個房間的空氣都凝固了。.
　　伏地魔收回了手，他深吸了一口氣，表情欣喜若狂——
　　“看見了嗎？”他在廢墟中央，揚起了頭，“我親手殺死了哈利.波特和阿不思.鄧布利多，現在，還有誰是我的對手？……難道還有誰蠢得想要反抗我、背叛我嗎？”.  
　　他的聲音是那麼的輕，柔軟如絲，然而它所包涵的危險卻遠比那些致命的魔咒要可怕上千百倍。食死徒們發出了狂笑聲，他們尖叫著，勝利的煙火已經衝破了房間的穹頂。一些傲羅開始退卻了，鳳凰社的成員們仍然堅持著，但是每個人的臉上都是那麼得絕望。
　　恐懼，想瘟疫一樣蔓延開來。
　　
　　而恐懼之源，黑魔王伏地魔卻想到了另一件事，一件東西，他垂涎已久的。雖然在哈利.波特和鄧布利多都被他殺死了的情況下，這件東西變得可有可無，但是……他又怎麼會放棄一件能夠使自己永遠站在頂峰的利器呢？他朝著鄧布利多倒下的方向伸出了手——
　　“長老魔杖飛來。”
　　
　　骨白色的魔杖立刻掙脫了鄧布利多的手，朝伏地魔飛了過去。它，永遠忠實於強者。1
　　
　　現在，懲罰背叛者的時候到了。
　　伏地魔將自己的紫衫木魔杖扔到了一邊，舉起了長老魔杖，姿勢優美、準確地握著它，就像拿著一根指揮棒。他把它對準了盧修斯.馬爾福——
　
　　“Crucio（鑽心剜骨）”
　　紅光準確地擊中了馬爾福，他蜷縮到了地上。他頭頂上，貝拉特裡克斯發出了一陣瘋狂的笑聲。而長老魔杖，卻在伏地魔和他的食死徒們欣賞著背叛者的下場時悄無聲息地出現了一絲裂痕。
　　馬爾福已經奄奄一息了，伏地魔轉過身，骨白色的魔杖對準了一直背對著他，游離於戰場之外的斯內普——
　　
　　“Crucio（鑽心剜骨）”
　　
　　“Impedimenta（障礙重重）”
　　
　　紅光被看不見的壁壘擋在了斯內普的身後，伴隨一個年輕、堅定、憤怒而又熟悉的聲音——
　　“湯姆.裡德爾，你的對手是我！”他說，他跳起來擋在斯內普和莉莉的前面，緊握著他的冬青木魔杖。
　
　　“哈利.波特！” （在他的注意力以外，接骨木魔杖上的裂痕在擴大在加深，就像蛛網……
　　
　　驚呼聲和抽吸聲從房間的四處響起，人們再一次放下了手中的魔杖，屏住呼吸看著，看著宿命的兩個人——兩個不能都活著，一個必須殺死另一個。
　　廢墟中央，哈利一邊舉著魔杖，謹慎地對著伏地魔，一邊回頭去看斯內普——“教授，斯內普教授……她怎麼樣了？受傷了？嚴重嗎？”

　　斯內普沒有說話。

　　“哈利，還在關心你的小女朋友？”伏地魔冷酷而又尖利地笑著，“你還是關心關心你自己吧，不過要不了多久，黑魔王很快就會把你送去地獄跟她作伴。”
　　  
　　“地獄？”哈利不敢置信地睜大了眼，伏地魔的笑容一瞬間在他眼裡變得那麼得猙獰。他慢慢地把頭轉過去——2
　　莉莉的雙手無力地垂著，她的魔杖還躺在斯內普的腳邊……
　　轟—— _
　　他的大腦一片空白，他的呼吸變成了灼熱的喘息。 4
　　“你殺了她？你竟敢殺了她！”哈利瘋狂地咆哮著，魔咒從他的魔杖杖端朝伏地魔發射過去：昏昏倒地、統統石化、力鬆勁瀉、四分五裂、粉身碎骨……
　　
　　可這些有什麼用呢？他面對的是黑魔頭，擁有了長老魔杖的黑魔頭！7
　　“還有更狠的嗎？” 伏地魔笑了起來，輕巧地揮舞著他的魔杖，“比如——Crucio（鑽心剜骨——
　　哈利立刻跪倒在了地板上，他一手抓著胸口，一手握著魔杖指著伏地魔。
　　
　　伏地魔收回了魔杖，猩紅的眼睛閃過一絲狠厲。與此同時，哈利也艱難地站了起來——
　　
　　“Avada Kedavra（阿瓦達索命）！”
　　
　　“Avada Kedavra（阿瓦達索命）！
　　隨著一聲巨響，致命的綠光劃破空氣，沒入了伏地魔的胸膛。他那雙猩紅色的眼睛突了出來，不敢置信地看著他的右手手心——
　　
　　“哢嚓！”   
　　
　　骨白色的長老魔杖斷裂、化成了粉末……然後，隨著它最後一位主人的倒地，消散在了空氣中。
　　
　　而哈利呢，仍完好無損站在那，像個視死如歸的勇士。
　
　　經過幾秒鐘的沉靜，就時間已經停止了一樣的沉靜，然後騷動從各個角落爆發了，驚叫聲、歡呼聲、呼喊聲……也只是幾秒鐘，就被抽吸聲所代替——'
　　黑色的霧氣從伏地魔的屍體裡爭先恐後的湧了出來，在半空中凝結成一張猙獰的臉—— *
　　“我，黑魔王伏地魔，還會回來的！”:
　　
　　“你錯了，湯姆，你回不來了，永遠。”鄧布利多突然出現在了那張臉的下方，手持格蘭芬多寶劍。他舉起了劍——華人
　　“湯姆，懺悔吧，去地獄！” 然後將它狠狠地插.進了伏地魔左手食指上的金杯狀戒指中。
　　
　　隨著一聲綿長，痛苦，瘋狂的尖叫，地板上伏地魔的屍體在迅速枯萎……然後，半空中的那張臉消失了。
　　
　　所有人都驚恐地睜大了眼睛爭先恐後地去看鄧布利多。  
　　
　　老人支撐著格蘭芬多寶劍站直了身體——
　　“伏地魔，他死了，再也不會回來了。”他輕聲地宣佈著，但他的聲音卻像是一支利刃劃破了彌漫在眾人胸中的恐懼。
　　
　　沉靜再一次蔓延開來，比以往任何一次還有長久。緊接著，隨著第一道石化咒從西裡斯.布萊克的魔杖中射出，魔咒的劃破空氣的聲音代替了歡呼聲，圍剿食死徒餘孽的戰鬥開始了……
　　戰場中央，哈利忽然癱坐到了地板上，無助地抽泣了起來。他的身後，還有一個人仍然固執地站著——西弗勒斯.斯內普，面如死灰。
　　
　　“她還活著。”鄧布利多咳嗽著，“莉莉，她還活著。”'
　　斯內普空洞的雙眼出現了第一絲亮光。
　　
　　鄧布利多走過去撿起了斯內普腳邊莉莉的魔杖，遞到了斯內普的身前——(
　　
　　“那道用在哈利身上的保護魔咒，是在莉莉出現之後才跟著出現在這上面的。”他說，半月形的鏡片閃著光。
　　
　　
　　當第一道阿瓦達索命的綠光穿透她的身體的時候：
　　“莉莉，帶上哈利快逃！是他！逃！快跑！我來抵擋他——”從走道上傳來了一個男人的尖叫聲。
　　
　　——什麼？什麼快逃？
　　
　　莉莉倉惶地把頭轉向房門，她不知道她的內心為什麼會這麼恐懼。緊接著，伴隨著另一個男人的奸笑聲，門縫外面綠光大作。  
　　
　　“求你，那條魔咒，哈利！——保護魔咒！現在！”一個女人的聲音。
　
　　——什麼？什麼魔咒？
　　
　　“哈利！”那個女人悲傷地呢喃著。莉莉突然把頭轉到了房子的另一邊，不，絕不是她自己要這麼做的，是別人！就好像有另一個人在控制她的身體，使她不得不那麼做。眼前是一張嬰兒床，一個男孩坐在裡面，睜著一雙碧綠的眼睛，看著她。  
　　
　　“哈利，”那女人又說話了，然而聲音確是從她的喉嚨裡發出去的，“哈利，要堅強，要活下去。媽媽愛你。……”

　　“求你……”那女人說。
　　
　　——什麼？求我什麼？

　　莉莉的內心被那種絕望和無助填滿了，她突然意識到她該做什麼了，她抽出了魔杖，她知道它就在口袋裡，她張了張嘴——

　　乳白色的光暈將嬰兒床的小哈利整個包裹了起來…
　　“謝謝！”那女人說，然後隨著那乳白色的光暈，一起消失……
　　莉莉看著仍然睜著眼睛看著她的小哈利，眼淚在她的眼眶裡打轉。門突然間爆裂開來，莉莉猛地轉身，舉起了她的魔杖——  
　　
　　“閃開——閃開——！”
　
　　
　　“一邊去，你這個笨女人！”  
　　
　　“不，你別想動他！”
　　
　　“那麼好吧，Avada Kedavra（阿瓦達索命）——”
　　

　　阿瓦達索命的綠光再次穿透了她的身體，她覺得輕飄飄的……然後，伴隨著男人尖利的慘叫聲，索命咒的綠光再一次照亮了整個屋子……再然後，電閃雷鳴，有個男人闖了進來，撞倒在了門板上，那麼得驚恐、那麼得絕望——
　　
作者有話要說：~~~~(>_<)~~~~ 昨天睡過頭了……
於是，乃們看明白了沒？肯定有疑問對不對？好吧，答疑時間：

第一，老V就是個杯具！
魂器製作的前提的殺人，知道哈利是怎麼變成魂器的嗎？= =！老V阿瓦達哈利的時候，不小心把自己給反彈死了，順便把哈利做成了他自己的魂器…… ,
同理，因為是同一條魔咒，莉莉在實驗魔咒的時候，不小心把自己殺死了，順便也把自己做成了魂器
於是，莉莉.波特才是莉莉伊萬斯的魂器（捶地！）

第二，老V真忒麼是個杯具！
他是殺不死莉莉的，因為這貨用哈利的血重生了自己，杯具的是哈利的血上有莉莉的靈魂築成保護魔咒啊，這魔咒也順延到了他自己身上，而他阿瓦達的物件又是莉莉的主魂……（望天！）

第三，老V如果不是杯具這世上就沒有杯具了！
尼瑪老D陰險啊，在他被擊昏之前先想弄碎了長老魔杖，又因為魔力不足弄了個半碎……（聳肩！）-  
額……如果說這就算完結了，有木有人想打我？
對了，之前老是忘記說，謝謝SJL72235和小舟的地雷！恩！

作者說還有若干歡樂番外

　　85、Chapter 84 ...
　　好像只是幾個喘息的功夫，已經一整個晚上過去了。當整個巫師界在被黑魔頭永遠消失的這個消息砸得昏昏沉沉的時候，霍格沃茲的學生們還在繼續他們這一年最後幾天的學校生活，五年級和七年級的學生的考試甚至還有整整一周才能結束。
　　
　　星期六的傍晚，霍格沃茲醫療翼的某間病房裡——
　　
　　“為什麼她還沒醒？”羅恩趴在病床邊的櫃子上。
　　
　　“噓——不要吵到她！”韋斯萊夫人橫了他一眼，然後下意識地去看站在視窗的某個黑衣男巫。
　　
　　羅恩吞了吞口水，壓低了聲音：“為什麼斯內普……教授會在這裡？”
　　
　　喬治和弗雷德相互看了眼，然後同時搖頭聳肩。
　　
　　帕西的視線在他的兄弟們臉上一一掠過：“我想，應該是鄧布利多教授的意思。”
　　
　　羅恩驚恐的睜大了眼睛，沉默了一會兒，他小心翼翼地瞥了斯內普一眼，然後用極低地聲音問道：“為什麼我們來看親妹妹/親生女兒要像現在這樣連話都不能大聲說，偷偷摸摸的像賊……”
　　
　　他的話還沒說完，一直像尊雕像一樣站在視窗的斯內普竟然把頭轉了過來，嚇得羅恩直接把他後半句話吞回了肚子裡。
　　
　　“西弗勒斯，金妮她沒事吧？”韋斯萊夫人輕聲地問道，她正在幫莉莉把額頭的劉海小心地歸置到一邊。
　　
　　斯內普出現了一瞬間的恍惚，就好像突然才發現房間裡多出這麼些人一樣——
　　“她……”他說不下去了，他的嘴是那麼乾澀。
　　
　　“西弗勒斯？”韋斯萊夫人疑惑地抬起了頭，卻在看清斯內普的那一刻驚愕地睜大了眼睛——斯內普看上去簡直糟透了，眼睛深深地凹陷了進去，臉蒼白得像大理石。
　　
　　斯內普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別過了臉專心去看病床上的莉莉。
　　
　　羅恩張大了嘴巴，突然猛地跳了起來：“我、我去看看哈利他怎麼樣了！”
　　喬治和弗雷德幾乎和他同一時間跑到了病房門口。
　　
　　門關上的時候，韋斯萊夫人回過了神，看著斯內普的眼神從驚愕變成了擔憂：“西弗勒斯，你該好好睡一覺。難為你了，還要幫忙照看金妮。波比告訴我，她除了還在沉睡之外，一點傷都沒有，真不知道這孩子是怎麼回事。她很快就會醒了吧，西弗勒斯？”
　　
　　斯內普的表情明顯空白了一下——
　　“會。”他說，手在袖子底下往莉莉的方向伸了伸，最後還是無力地放下，握成拳，“她會。”忽然，他的眼睛奇異地閃爍了一下。
　　
　　韋斯萊夫人還想說點什麼，帕西去趕在她前面開了口——
　　“行了媽媽，”他走到了韋斯萊夫人的身邊，“我們也該去看看哈利了，聽說他挨了神秘人的索命咒。　”
　　
　　“什麼？索命咒？”韋斯萊夫人驚叫了起來，“天呐！可是金妮……”
　　
　　“這裡有斯內普教授在，”帕西邊說邊攙起了韋斯萊夫人，“鄧布利多教授不是說了嗎，斯內普教授是這方面的行家，或許明天早上我們再過來，金妮就已經醒了呢。”
　　
　　“是啊是啊，西弗勒斯是這方面的行家。”韋斯萊夫人說，“西弗勒斯，那金妮還得麻煩你了，我明早……不，晚點我再過來。”
　　
　　斯內普無聲地點了點頭。
　　
　　幾秒鐘後，病房的門關上了。斯內普坐到了病床邊，沉默了很久，直到床邊的夕陽完全被黑暗吞沒，頭頂的吊燈發出幽暗的黃光——
　　
　　“我以為，你該醒了，莉莉……”他輕聲地說，如耳語。
　　
　　莉莉的臉立刻就紅了，她睜開眼睛坐了起來，亮棕色的眸子裡只倒映著斯內普的臉。她其實在羅恩說要去看哈利的時候就已經醒了，只不過因為當時還有韋斯萊夫人和帕西在……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斯內普只直勾勾地看著，沒有說話。莉莉被他看得臉更紅了……
　　
　　“莉莉。”斯內普突然說。
　　
　　“什、什麼？”莉莉因為他嚴肅而又認真地口吻，愣了神。漸漸地，之前閃電下那張臉和眼前這張重疊了，瘦削、蒼白……她顫抖著朝它伸出了手，突然間，她覺得房間裡的空氣變得那麼稀薄，讓她透不過氣來。
　　
　　斯內普猛地抓住了莉莉的手，然後往自己的懷裡一帶。下巴擱在了她的頸窩住，雙手圈住了她，然後手臂越收越緊……
　　“沒有下一次了，沒有！”他說，聲音是顫抖著的。
　　
　　莉莉又一次愣住了，但只一秒，她就伸手反抱住了斯內普——
　　“嗯！”她重重地點頭。
　　
　　一瞬間，斯內普一直緊繃著的身體和神經一齊放鬆了下來。
　　“他死了，莉莉。伏地魔……他死了。”
　　
　　“他死了？”莉莉睜大了眼睛。是啊，如果他還沒死，他又怎麼可能放過西弗勒斯呢？狂喜，從她的心底慢慢地湧了上來。
　　
　　“他死了，再也不會回來了。”斯內普吻了吻莉莉的髮絲，“所以……我……自由了。”他看了看環繞著莉莉的背的他的左手手臂，袖子底下，那片皮膚光潔如新。
　　
　　——他死了！
　　莉莉的耳朵緊緊地貼著斯內普的胸膛，聽著他的心跳，她覺得是那麼得安心，靜謐的溫馨在空氣中一點點地彌漫開來。然而在伏地魔死後，她的心頭仍然橫亙著一根刺，隱隱作痛——
　　
　　“西弗勒斯。”
　　
　　“什麼？”
　　
　　“我看到你了，那個晚上！”莉莉說，她發覺斯內普的身體僵了僵，她苦澀地勾起了唇，“是我殺了莉莉.波特，是我吟唱的那條保護咒。”
　　
　　斯內普深吸了一口氣：“我知道。”他說，雙臂收得更緊了些。
　　
　　“你知道？”莉莉驚訝地眨了眨眼。
　　
　　“鄧布利多，魔杖上的閃回咒。”斯內普簡短地說。
　　
　　“哦！……”莉莉退出了斯內普的懷抱，“既然你知道，那麼莉莉.波特……”
　　
　　斯內普猛地將她重新帶進了懷裡，緊緊地抱著，比之前的還要緊——
　　“是她自己的選擇，是不是？……我還以為，我還以為……”他說不下去了，只能死死地摟著。
　　他以為什麼呢？他以為，他怕，他恐懼，那條魔咒帶走的會是他的莉莉的靈魂。
　　幸好不是，幸好！
　　
　　莉莉覺得透不過氣了，但是胸口的幸福感卻漲得滿滿的幾乎要溢出來。她靜靜地靠著，數著彼此的心跳，一下、兩下……漸漸地重疊在一起——
　　“西弗勒斯……”她從他懷裡抬起頭，向上看著他，亮棕色的眼裡閃著光。
　　
　　斯內普的眼睛也閃了閃，俯□，吻了上去——額頭，眉，眼睛，臉頰……然後唇……
　　
　　……
　　
　　病房的門突然被打開了，停頓了一秒，又被無聲無息地關上。門外面——
　　
　　羅恩疑惑地眨了眨眼：“媽媽，你怎麼不進去？”
　　
　　“莫麗？”韋斯萊先生也表示了同樣的疑惑，雙胞胎和帕西也是。
　　
　　只看到韋斯萊夫人手搭著門把手，呆立了兩秒，然後慢慢地轉過身來看向韋斯萊先生，瞪大了眼睛表情極為奇怪，像吃了什麼極苦的東西。
　　
　　“莫……麗？難道是金妮……”
　　
　　韋斯萊先生立刻緊張了起來想要去推門，卻被韋斯萊夫人一把抓住了手。在場的四個人男性韋斯萊的視線立刻都集中到了韋斯萊夫人的身上。
　　
　　“去，離開這，都去看哈利，不許進去！”韋斯萊夫人命令道。
　　
　　“可是媽媽，不是你讓我們過來的嗎？”羅恩說。
　　
　　“那我現在讓你們去看哈利！”
　　
　　“可是……我們剛從他那裡過來！”羅恩繼續不要命地說。
　　
　　“再去一次！”
　　
　　還沒等羅恩再說什麼，喬治和弗雷德已經一邊一個架起了他，和帕西一起很快就消失在拐彎處。
　　
　　“亞瑟！”韋斯萊夫人說。
　　
　　韋斯萊先生下意識地吞了吞口水：“莫、莫麗？”
　　
　　“我想，我們最好去一下阿不思.鄧布利多！”韋斯萊夫人說，咬牙切齒！
　　
　　門裡面——
　　
　　“嫁給我！”
　　
　　“嗯？”
　　
　　“嫁、嫁給我……等你畢業！”
　　
　　“恩！”
　　
作者有話要說：看到沒，最後的，不是疑問句是祈使句呦~雖然後面結巴了一下……噗——

咳咳，正文完！還有若干番外，另外忐忑不安地問問……
如果開定制實體書的話，有親會買麼……（捂著小心臟）

番外②

    清晨，第一縷陽光已經從窗子裡照射到了潔白的床單上。莉莉伸了伸懶腰，從床上坐了起來。她雖然是淩晨三點左右才睡著的，但她現在一點也不覺得困或者精神不佳，她覺得興奮更覺得幸福，因為今天是她和斯內普舉行婚禮的日子。

    莉莉伸手捂住了臉頰，一想到斯內普，她的臉就會止不住地燒起來。她搖了搖頭，去看昨天晚上在椅子上擺好的婚紗……

    她眨了眨眼，這是她的婚紗嗎？怎麼不太一樣了？

    她再看看房間……水晶吊燈，落地窗……這絕對不是她在陋居的房間！

    她驚恐地從床上跳了起來。這時候，門“吱呀”一聲被打開了，一個頂著一頭亂糟糟頭髮的男人風風火火地沖了進來——

    “莉莉！”他突然站住了，尷尬地退回到了房門口，傻笑著，“嘿嘿，不好意思，我忘記敲門了。”

    莉莉睜大了眼睛——

    “哈、哈利？”

    “哈利？什麼哈利？”男人撓了撓腦袋，他的頭髮更亂了。

    莉莉的手止不住地發抖，她心底的恐懼再加深，她深吸了一口氣：“你、你難道是……詹姆斯.波特？”

    “莉莉，你這是怎麼了？我當然是詹姆斯啊，我還能是誰？”詹姆斯.波特擔憂地問道，不過他很快就釋然了，“昨晚沒睡好是不是，其實我也一樣，一個晚上沒能睡著！西裡斯剛才還說我瘋了呢，我就是瘋了，樂瘋了！……哈利是誰？這個名字不錯，我們以後的兒子就叫哈利怎麼樣？”

    莉莉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看著詹姆斯漸漸放大的臉，她忍不住地想要往後退，可身體就好像不受她控制一樣地一動不動。並且，從她的心底真得湧上了一股喜悅、幸福的情感，就好像站在她面前的是斯內普一樣。

    “莉莉走吧，大家都在等我們呢！”

    莉莉想說不，但她不僅發不出一點聲音，就連她的手竟然不受控制地放在了詹姆斯的手心裡！莉莉的內心現在被恐懼和喜悅交替控制著，讓她分不清她這到底是怎麼了！

    她跟著詹姆斯走出了房間，走出了房子。波特家大院子的樹上面掛滿了彩球，最前面的一個有帳篷搭建而成的禮堂，賓客們已經到了，盧平、西裡斯和彼得正在招待他們。她甚至在他們中間看到了瑪麗！

    所有人一看到她都站了起來，樂隊自動吹奏起了婚禮進行曲。詹姆斯.波特傻笑著先沖到了帳篷口，然後她看到了鄧布利多，他看上去既年輕又有精神，甚至他的左手都是完好的。他今天作為女方長輩，將代替她的父親將她交到詹姆斯的手上……

    不！不是詹姆斯.波特，是西弗勒斯，是西弗勒斯.斯內普才對！

    莉莉在心裡呐喊，她的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可她就是發不出半點聲音……鄧布利多已經帶著她走到了詹姆斯.波特的身邊，她能看到波特的父母微笑地看著她，他的媽媽甚至不住地用手帕去擦拭眼淚……

    但是，這不對！可是她就是說不出話來！

    “女士們、先生們，”一個小巫師舉著魔杖用吟唱般的聲音在他們面前說道，“今天我們齊聚一堂，共同見證兩位新人的天賜良緣……”

    不！這不是她想要的！

    莉莉猛地轉身，抬頭看向了最高的那棵樹，她愣住了……枝杈上站著的那個黑色的身影——

    “西弗勒斯……”莉莉的視線變模糊了。

    “我在。”

    有人在她耳邊低語，聲音竟這麼熟悉！莉莉愣愣地把頭轉了過去，眼睛重新聚焦——

    “西弗勒斯？！”

    莉莉眨了眨眼，立刻環顧四周——她正站在小禮堂的門口，這是她和斯內普一起找的禮堂。四周都是她熟悉的人，火紅一片的韋斯萊們，哈利、赫敏、娜特莉、凱蒂還有霍格沃茲的教授們……

    “怎麼了？”斯內普擔憂地問道。

    莉莉慢慢地搖著頭，眼淚立刻將她的眼眶蓄滿了。

    “西弗……是你！不是別人，是你對不對？”

    “是我！”斯內普在她耳邊輕聲地說，然後他有些擔憂地先離開了，暫時將她交還給了韋斯萊先生。婚禮進行曲響了起來。

    莉莉挽著韋斯萊先生的胳膊，眼睛卻緊緊地盯著禮堂前面站著的那個男人。

    “我是多麼不希望你出嫁啊，莉莉。”韋斯萊先生忽然說。

    莉莉渾身一震，停下了腳步——

    “爸爸……你剛才叫我……”

    “莉莉！”韋斯萊先生微笑著說，“這世上哪有父母認不出自己的女兒的呢？”

    “爸、爸爸……？”

    韋斯萊夫人拍了拍莉莉的手：“莫麗和我早就把你當成自己的女兒了！很多年前，或許是那年聖誕你突然跑回來的時候……”

    莉莉完全說不出話來了，心裡是滿滿地感動。她看向坐在最前面的韋斯萊夫人，她正看著她，時不時地用手帕擦一下眼淚。

    “莉莉親愛的，控制些。西弗勒斯該擔心了。”韋斯萊先生打趣地說，將她的手交到了斯內普的手上。

    莉莉重重地點了點頭，等她揚起頭面對斯內普時，臉上綻放的是最燦爛的笑容。

    “女生們、先生們，”她頭頂上響起了鄧布利多的聲音，她抬頭正好看到老校長在朝她眨眼睛，“我們今年相聚在這裡，共同見證兩位新人的天賜良緣……”

    莉莉忍不住地回頭去看禮堂外面的那棵大樹……

    “莉莉，怎麼了？”

    “沒什麼。”她朝斯內普笑了笑，“我只是想看看那裡會不會站著一隻黑色的蛇雕……”

    斯內普愣住了，眼睛驚訝地睜了睜然後臉形跡可疑地紅了。

    “好了，西弗勒斯，悄悄話可以晚些再說，”鄧布利多俏皮地說，底下的賓客都笑了起來，雙胞胎甚至吹起了口哨，鄧布利多擺了擺手繼續說，“現在請攜手你的新娘，在所有人的見證下在魔法契約上寫上你們的名字！”

    藍墨水寫就的名字在魔法契約上發出了耀眼的金色亮光，那兩個傾注了魔力和靈魂的名字立刻變成了西弗勒斯.斯內普和莉莉.斯內普。

    鄧布利多毫不意外地眨了眨眼，將契約交到了斯內普和莉莉的手上——

    “現在，我宣佈你們正式結為夫妻！”

    莉莉和斯內普深情地凝視著對方，然後漸漸地靠攏，閉上了眼睛……

    隨著喬治、弗雷德的口哨聲，禮堂的魔法大鐘敲了起來，樂隊開始演奏最歡樂的音樂。所有收到邀請的客人都來了現在都忍不住真心地替這對新人拍起了手掌……

    對了，還有一個，還有一個沒來！迪安.湯瑪斯！

    這個高個子黑髮男孩正沖著今天早上剛剛收到的燙金請帖發愣……西弗勒斯.斯內普和……他猛地抬起了——

    “霍格沃茲……教授……扣分……禁閉……梅林！XDDD……”

番外③
  
秋天好像來得很突然，九月的第一個早晨如同蘋果般清新。[url]www.103v.com[/url]在清涼的空氣中，汽車的尾氣和人們的呼吸就像蜘蛛吐絲一樣。一家子人正穿過熙熙攘攘的街道向那煙霧繚繞的車站走去。黑髮女孩推著一輛載滿了沉重行李的小車，最頂上有一個大籠子，裡面的貓頭鷹憤怒的叫著，她的父母就並肩走在她的身後。

    路人總是時不時地轉頭過來，好奇地盯著籠子裡的貓頭鷹。可是只是一回頭的功夫，這一家人和他們奇怪的寵物就在第九和第十月臺之間消失了。

    “愛琳，記得要寫信回來好嗎？”女巫彎下腰幫女孩最後整了整領子。

    “好的，媽媽！”那黑髮女孩笑著說。

    這時候女孩的父親已經將行李推上了火車，他站回到了妻子的身後：“馬上就11點了，莉莉，她該上車了。”

    “我知道了西弗，你不要老是提醒我分別的時刻。”年輕的母親說，她伸手最後抱了抱她的女兒。

    女孩從她母親懷裡退了出來，眨著她那雙如同她父親一樣的黑曜石般的眼睛可憐兮兮地望著她的父親，她想要一個擁抱……

    “西弗勒斯？”

    “好吧，好吧，莉莉！”男人妥協了，尷尬地張開了手臂。女孩咧開了嘴，毫不遲疑地撲進了他的懷裡。

    “記得我跟你說過的話麼？”男人壓低了聲音。

    “當然爸爸，最好是斯萊特林！”女孩用同樣低的聲音回答道。

    ……

    蒸汽火車發出了“嗚嗚”的汽笛聲，女孩趴在車窗上朝她的父母招手，直到火車轉彎失去他倆的身影，她才把腦袋伸回去。

    對了，這個黑髮女孩就是我——愛琳.莉莉.斯內普！之前送我的就是我的爸爸和媽媽。我的爸爸叫西弗勒斯.斯內普，曾經是霍格沃茲的魔藥教授後來成了黑魔法防禦術教授，他也是斯萊特林的院長。現在……我也不知道他在做什麼，應該是跟魔藥有關，他總是待在地下室裡，只有媽媽才叫得動他。

    我媽媽，剛才那個漂亮女人，她叫莉莉.斯內普。其實……關於媽媽的名字，我一直很疑惑。因為每當逛街的時候，所有認識她的人都喊她金妮，可是爸爸只喊媽媽莉莉！後來，鄧布利多爺爺，麥格奶奶甚至外祖母、外祖父也都喊媽媽莉莉，於是……我媽媽的名字應該就是莉莉.斯內普了，對吧？

    我家住在蜘蛛尾巷19號，除了爸爸、媽媽，家裡還有兩隻貓頭鷹，爸爸的安奎斯和媽媽的……不，現在是我的了，我的洛克。[url]www.103v.com[/url]啊！其實還有一隻！一隻黑撲撲的大蛇雕！可是我不知道它的名字，它也不怎麼理我，它只聽媽媽的話，也總在非常奇怪的時候出現。比如媽媽從掃帚間裡拎出了魔法掃帚，或者媽媽揚言如果爸爸再不從那該死地下室出來曬曬太陽她就去外祖母家住兩天的時候……我還是很奇怪啊，有時候我望著媽媽肩上的那只黑撲撲想——爸爸明明沒有出來啊，媽媽怎麼不回外祖母家了呢？哎，真是太奇怪了！

    【奇怪什麼，嘶嘶，那是你傻，嘶嘶……】

    誰？誰在說我傻？我低頭一看，原來是小白從我袖子裡鑽了出來，怪不得“嘶嘶嘶”的！

    【你才傻，嘶嘶！】我恨恨地說。

    小白是條不知道什麼品種的白顏色的蛇，某天晚上媽媽從林子裡拎出來喂那只黑撲撲的。對了，黑撲撲雖然是只蛇雕，但它從來不吃蛇。媽媽高興的時候就會煎一些爸爸最愛吃的牛排然而切成小塊喂它，不高興的時候就扔兩條蛇，活的，在盤子裡……小白就是其中一條。

    【還說你不傻呢，嘶嘶……】

    【你敢說我傻？我把你交給爸爸！】

    【我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說，嘶嘶嘶……】

    小白最怕我爸爸，其實我也是……當然，爸爸也是我最喜歡的人。不過我就是不知道小白為什麼怕我爸爸，明明是媽媽把它抓回來的嘛……

    【我那不是怕他，是自然法則，就像老鼠天生畏懼貓，懂不懂，嘶嘶……】

    【閉嘴，有人來了！】

    原來是退著食品車的女巫。

    哎……學校的信上說只能帶一隻寵物，我又不想讓媽媽知道我把她扔掉的蛇又撿了回來。其實我只是好奇啊，為什麼一條蛇能跟我說話，真是太神奇了！

    我還有莫麗外祖母，亞瑟外祖父，還有六個紅頭髮的舅舅！我喜歡外祖母做的餡餅，外祖父的飛車，雙胞胎舅舅的笑話店，比爾舅舅的耳釘，帕西舅舅的一本正經……對了，我還有一個教父！德拉科.馬爾福，除了爸爸我最最喜歡他了！我發誓，我長這麼大從來沒見過長得這麼好看的男巫！三歲生日的時候我就許願了，長大了之後要當教父的新娘，可是五歲生日的時候，媽媽告訴我，教父要結婚了，新娘不是我……

    我當然也喜歡教父的媽媽，納西莎阿姨！每次我管她叫納西莎姐姐的時候，我的口袋裡就會有吃不完的糕點！我還聽說教父的爸爸盧修斯伯伯也是個好看得不得了的男巫，可是他在我出生之前就已經去世了……後來，我聽說那個姓格林格拉斯的女人給教父生了個兒子，叫斯科皮。我見到小蠍子的第一眼，就決定了，要等他張大然後給他新娘！因為他和我的教父長得幾乎一模一樣！

    【嘶嘶，怎麼還不到啊！嘶嘶……】

    【不要嘶啦，是我上學又不是你上學，小白，你怎麼比我還急呢？】

    【嘶嘶，你才小白，你們全家小白！我有名字，我的名字是……是……我忘了……不過我會記起來的，只要我見到了他！嘶嘶……】

    我無奈地把冒出頭的小白戳回了袖子裡，我其實知道它這麼著急去霍格沃茲是為了什麼，它是要去找住在斯萊特林密室裡的蛇怪！可是哈利哥哥都已經告訴我了，很多年前蛇怪就已經死了，被格蘭芬多的寶劍刺穿了喉嚨……

    【別瞎說，我都能嗅到他了！嘶嘶……】

    【嗅到……你以為你是狗啊！】

    我翻了個白眼又把它的腦袋戳了回去。

    說到哈利哥哥，我就不得不說我其實還有兩個哥哥了——安德拉.盧克.斯內普和哈利.波特或者哈利.斯內普？……好吧，其實哈利哥哥之前叫哈利.波特，突然有一天也變成了斯內普……總之，哈利哥哥是我們三個人中間最喜歡喊媽媽為媽媽的一個，但是他從來不叫爸爸！每當這種時候，爸爸就會不高興……於是，我也決定不高興了！哈利哥哥，你怎麼能只叫媽媽，不叫爸爸呢？嗯？

    “咣當！”

    霍格沃茲特快開始減速了，我開始覺得有些緊張了。我會分到哪個學院呢？最好是斯萊特林，爸爸就是那個學院的！千萬不要是格蘭芬多啊，我聽說那一年安德拉哥哥被分到格蘭芬多，爸爸連著好幾個晚上沒從地下室出來，直到媽媽帶著黑撲撲從外祖母家回來……也一定一定不能是赫夫帕夫！羅恩舅舅說，只有蠢蛋才會分去哪裡……聽說爸爸最不喜歡笨蛋，我才不想被爸爸討厭呢！所以也不能是赫夫帕夫！最好是斯萊特林，恩！

    【嘶嘶……】

    小白又想冒出來了，我趕緊把它塞勒回去——

    【不許說話，沒看到已經開始分院了嗎？】

    我緊張的手心都開始冒汗了……

    咦——？

    我眨了眨眼睛，為什麼拎著分院帽的會是麥格奶奶啊？不應該是哈利哥哥嗎？哈利哥哥哪去了還是說從今年開始校長負責分院了？

    咦——？

    為什麼坐在中間的會是鄧布利多爺爺？他不是退休了嗎？不過他看上去好像年輕了許多！他旁邊的那個……

    啊！啊！啊！是爸爸！竟然是爸爸！天呐，他難道是專門為了我又回到學校了？！！

    “下一個，愛琳.莉莉.斯內普！”

    到我了！我咽了咽口水，忐忑不安地朝分院帽走了過去。

    可是……大禮堂裡是不是也太安靜了點？麥格奶奶你為什麼要再去看點名冊啊？沒錯啊，您沒念錯我的名字！鄧布利多爺爺、爸爸，你們為什麼要那麼奇怪地看著我？……不管了，先把分院帽戴上再說！

    我坐到了椅子上——

    “唔——難，很難！”老帽子在我耳朵邊說，“有一項非常古老的天賦，也很勇敢，也很善良……格蘭芬多？”

    “不，不要格蘭芬多！”

    “不要格蘭芬多？”

    我拼了命地點頭。

    “那麼好吧……赫夫帕夫！”

    “什、什麼？！！！”

    我猛地跳了起來，扔掉了腦袋上的帽子，推開了坐在爸爸身邊的那個全身散發著大蒜味的大包頭，抱住了爸爸的大腿——

    “爸爸……它一定是分錯了，嗚嗚……我不是笨蛋，嗚嗚……爸爸千萬你不要討厭我啊……”

好感動，我睇到喊到收唔到聲，西弗終於可以同莉莉一齊了，我睇過超多的hp文，可是沒有西弗同莉莉的，感覺西弗終於可以完滿了。另外最尾番外好好笑，如果仲長些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