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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rcurymoon 2012-6-2 10:23

《(SKIP)第四類感情》作者:澪月【完結】

文案

她有一個完美主義的親娘;
她有一個擁有億萬的後爹;
她有一個情商低下的好友;
她有一個灰常罕見的血統;
她有一個公眾關注的工作;
她有一個鮮為人知的身份。
But!但是!!可是!!!
她見了親娘只能叫老師,
她還得幫著後爹追親娘,
她的好友個是腹黑魔王,
她罕見的血統麻煩不斷,
她明明是歌手卻成演員,
她還有個掙外快的工作。

PS:女主非萬能,雖然武藝高強,智商偏上,腹黑程度與敦賀蓮半斤八兩,但是感情方面是膽小鬼,且料理無能,只會吃,不會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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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rcurymoon 2012-6-2 10:26

百瀨逸美的誕生

    “怎麼樣,我說的沒錯吧,寶田社長?”

    錄音棚內一個少女正感情投入地錄歌,錄音棚外,一個女人戴著一副金邊眼鏡,撩了撩幹練地短發,詢問坐在旁邊椅子上,身著一套中國古代皇帝龍袍的男人。男人身後還站著兩個宮女打扮的人,正在給他扇扇子。

    單看外表,你大概會覺得此人正是不惑之年,其實誰能想到,他已經是爺爺級的人物了。這個男人由於服裝造型獨特,每次出場必定轟動,不過這棟大樓裡的工作人員已經由初見時的風化,變成現在這般見怪不怪,只是還不能做到淡定自若。這個男人就是LME的社長——羅利寶田!

    對於女人的問題,羅利寶田並沒有回答,眼睛卻是看著錄音棚中的少女。對於整天混跡藝能界的他來說,少女雖然長相柔美,卻並不沒有那種一眼就能吸引住觀眾眼球的氣質,也許是因為年齡還小吧。黑色的長發扎成一個高高的馬尾,看起來和他身邊站著的女人一樣幹練,但又平添了一份英氣,最出彩的大概是那雙大大的眼眸,一眨一眨,好似會說話。只是,不得不承認,少女除了有副金嗓子,還有扎實的聲樂功底,大多數歌手無法唱出的海豚音,她唱的十分輕鬆,甚至可以說是完美。

    暗自在心中給少女加十分,羅利寶田正準備說甚麼的時候,錄音已經結束了,只見少女很有禮貌的跟工作人員打了招呼,之後一把取下綁頭髮的綢帶,柔順的黑發如瀑布般泄下,瞬間的風情令羅利寶田眼前一亮,一個想法突然閃現。

    “你確定讓她做歌手嗎,逸子?”

    站在羅利寶田身邊的女人,也就是逸子,點頭笑了笑:“我可是好不容易又把她騙來錄小樣的,我相信對於她來說,要在藝能界出彩,並不困難。”

    “藝能界的複雜,也許並不適合她,而且她今年才14歲吧,你這個做母親的捨得?”眯了眯眼眸,羅利寶田覺得自己是真的看不懂身邊這個女人,哪有她這樣的母親,女兒居然是用來騙的。

    被羅利寶田稱為逸子的女人,全名為丘逸子,若說這個名字是沒甚麼特別的地方,但放在藝能界內卻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凡是她經手的歌曲,必是大賣熱賣的,迄今為止,不知有多少歌手因為她的一支曲子而一躍躥紅,但也因為她不肯再為其作曲而成了過氣明星。某種意義上來說,丘逸子也是一個十分任性的女人呢。

    逸子還是笑笑,順著羅利寶田的目光看到少女從錄音棚走出來:“辛苦你了,逸美,感覺(這首歌曲)如何?”

    “很不錯的曲子,媽媽,有幾個音再修改一下就更好了。”逸美低著頭,隨手拿起桌上的筆做了幾個修改,笑著說出自己的想法,復又看了看,覺得可以了,便將歌譜交給母親逸子,這時她才注意到逸子站在那裡,而身邊唯一的椅子上坐著一個男人,並且這個男人看起來很眼熟的人,小臉略帶困惑地看了看他們,道:“媽媽,這位是?”

    “這位是LME的社長羅利寶田,是媽媽的朋友。”逸子停了停繼續道,“逸美,你願不願意做藝人呢?讓大家都聽見你的歌聲。”

    “哎?”

    逸美的眼睛眨了眨,沒有直接拒絕,說實話,她每次走進錄音棚的時候,心情都是激動的,曾經她也做過明星夢,只是可惜,在視覺第一的藝能界裡,她的長相太過普通,完全沒有特色,連化妝也不能將她造就成一個讓人移不開眼的美女,而她本人又拒絕整容的提議,所以沒有公司願意簽下她,那時她只能做一個網絡歌手,即使很紅,但終究只是網絡歌手。

    可藝能界啊,那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大染缸,藝人們在人前和人後的差別太大了,潛規則也有很多,她想要站在最高處,卻又怕那個時候自己變得不像自己了。

    “寶田社長認為……我適合做藝人嗎?”

    適當聽取專業人士的意見也很重要,逸美想,況且作為LME的社長,羅利寶田的眼光必然是非常毒的。她需要知道自己有多大的可能性,因為有些事,不是努力就能達成的,資質和運氣,也不可或缺。

    逸美的這一問完全出乎羅利寶田的意料,也因為這一問,他明白丘逸子為甚麼不擔心自己的女兒進入娛樂界。

    這個少女很冷靜,她不是那些做明星夢的天真女孩,因為一個機遇便飄飄然了,她首先想到的是自己適不適合這個工作,想到的是她能夠走多遠。

    “你有這個資質。”羅利寶田沒有賣關子,很爽快地說。至於運氣,能加入LME就是一個藝人最大的運氣了,從這裡出來的藝人,本身就比其他經紀公司的藝人令人高看一眼。

    “那麼,今後就拜託您了,社長。”逸美對羅利寶田成90度鞠躬後,又說,“我還有一個請求,能不能把我的姓改了。”

    丘逸子,丘逸美,稍微一想,就明白兩者有聯繫,她雖然以這種走後門的形式簽了約,但是不想一直背著“丘逸子的女兒”這樣的名聲走下去。

    羅利寶田自是明白逸美沒有說出的意思,實際上,LME本身就有這樣一位與逸美相像的男藝人,雖然是以模特出道,但也憑藉著自己實力派的演技在藝能界站住了腳。

    “……百瀨,今後你叫百瀨逸美!”想了一會,羅利寶田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對逸美說,仿佛高高在上的帝王對子民的恩賜一般,這個時候逸美才發現寶田坐的不是普通的椅子,而是完全與龍袍相稱的龍椅。

    “謝聖上賜名。”逸美又鞠了一躬,配合著羅利寶田的氣勢如此說道,雖然動作和話語不一致,有些不倫不類。

    不過羅利寶田不在意,反而享受地點了點頭,心想,不錯,是個上道的孩子,可比逸子那個任性的女人強多了。

    丘逸子當然不知道羅利寶田的腹誹,不過,即使知道也不會說甚麼,因為羅利寶田有句話說對了,她丘逸子就是一個任性的女人。

    接下來,羅利寶田讓人送來了合約書,待母女倆簽完之後(未成年人必須有監護人簽字),填了一份資料表,又叫來了歌手部主任中澤淺川,自己就先離開了,畢竟社長也是很忙的。

    中澤淺川瀏覽了一遍逸美的填寫的資料,目光在“特長”那一欄停留了一會兒,再看看面前這個柔弱的少女,始終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為“特長”欄分明寫著劍道!不過,想想少女練習劍道應該是為了鍛煉身體,中澤淺川也就放下了心中的驚異,嘛,直到後來,他才發現自己錯的是多麼離譜。

    “今天就到這裡吧,明天會有經紀人去接你,然後就要開始工作了,到時候你會很辛苦。不過,學業要緊嗎,要不要幫你轉去藝人學校?”

    與逸美聊了一會兒,中澤淺川大概清楚少女是甚麼性格,便在心中敲定了幾個經紀人作為候選,想到少女正是上學的年齡,便考慮要不要給少女找個學校,畢竟這麼大的孩子還是應該常同齡人在一起才是。

    “非常感謝您的照顧,中澤先生,不過我今年剛好拿到大學畢業證書。”至於專業,文學……

    上一世,她的學習成績還是不錯的,到這之後用了幾年時間把中日教學不同的地方弄明白的時候,那些以前不同的東西也吃透了,便報考了東大的文學部,如今她也是大學畢業生了,就是說出去沒甚麼人相信。

    的確很難相信啊,一個14歲的孩子已經大學畢業了,還畢業於日本的最高學府,中澤淺川張大了嘴巴,半天蹦不出一個字來。

今天開始是歌姬

    第二天,丘逸子因為工作一早就到外地采風去了。送走母親,逸美在家門口迎來了自己今後的搭檔,她的經紀人清水美咲。

    第一眼看去,清水美咲是一個日本典型的大和撫子樣的女人,直覺告訴逸美,清水美咲應該很會照顧人。

    “清水小姐叫我逸美就好,我可以直接叫你美咲姐嗎?我一直希望自己有一個像清水小姐這樣溫柔的姐姐呢,可惜我是獨生女。”

    和經紀人打好關係是踏入藝能界的第一步,對於自小被親朋好友耳提面命講授藝能界各種規則的逸美來說,自然不會忘記經紀人對一個藝人,尤其是準備出道的菜鳥藝人的重要性。

    “那我也叫你逸美吧,我家只有弟弟,現在多了你這麼漂亮的妹妹,我很高興喲!”雙手合十,清水美咲俏皮地眨眨眼睛與逸美交換性姓名。

    這是甚麼情況?逸美錯愕,怎麼一瞬間大和撫子就變俏皮小女生了,難道,這才是她的本來面目???

    不得不說,少女,乃真相了!

    兩人簡單交談,記下彼此的聯繫方式之後,清水美咲驅車將逸美送往LME的工作大樓。

    “公司準備準備下個月為你出單曲唱片,為了讓你一炮走紅,特地請丘逸子小姐為你作曲,所以你要抓緊這次機會。我們的時間很緊,要用這一個月的時間完成錄歌、拍MV、廣告、做宣傳等等。你先想想這兩個月有沒有特殊的日子需要空出來,畢竟由丘逸子小姐操刀的作品沒有不紅的,等唱片發佈,你可能會更忙。有甚麼事情要提前通知我,我盡量幫你把時間錯開。今天的安排是去錄音棚錄歌,還有甚麼疑問嗎?”

    幾乎是一口氣把所有話說完,逸美點點頭,美咲姐的肺活量真好。細細瀏覽計劃書上的安排,她可以預見自己未來忙碌的一個月,好在考慮到她年齡尚小,並沒有太晚或太早的工作安排。

    “沒有疑問,就按計劃書的內容進行吧。”逸美想了想,未來兩個月沒甚麼特別的日子,遂告訴清水美咲不用特別關照,“對了,美咲姐剛叫媽……丘逸子為‘小姐’?”不是該稱“女士”嗎?

    “哎?丘小姐不是未婚麼,稱‘小姐’有甚麼不對嗎?”

    未婚未婚未婚未婚未婚未婚未婚未婚未婚未婚未婚未婚未婚未婚未婚未婚……

    一時間逸美腦中再也容不下其它話,她險些忘了,自己只是一個私生子,媽媽丘逸子對外可是宣稱單身的,搞不好戶籍關係上自己只是一個養女。不過這樣也好,不會有人懷疑他們之間的關係,想個辦法搬出媽媽的公寓吧。

    “逸美,你不舒服嗎?”一隻溫暖的手貼上逸美的額頭,回過神,清水美咲正擔憂地看著自己。

    搖搖頭示意自己沒事,逸美不好意思地笑笑:“沒甚麼,只是突然有點緊張。”這樣說著,自己率先向錄音棚走去,心裡卻後悔不已。

    甚麼藉口不好用,偏偏說緊張,這可好,真的緊張了!

    對於LME的錄音棚,逸美比清水美咲這個同為菜鳥的經紀人熟悉,不僅僅是所處的位置,還有裡面的工作人員和設施擺放。逸美很小的時候就經常在閒暇時間陪著母親丘逸子來這裡看那些藝人錄歌,偶爾也會被母親騙來錄錄小樣,比如昨天那樣,因此相對於清水美咲的拘謹,逸美顯得更從容。

    至於緊張,原因有兩點,一是常人都有的心理現象,人越說別緊張越容易緊張;二是她激動的緊張。

    因為她不再是那個名為丘逸美的普通少女了,現在,當她踏入這個錄音棚起,她就離自己的夢想又進了一步。

    今天開始,她是名為百瀨逸美的藝人。

    錄歌的過程相對於其他新人還算順利,新歌就是逸美頭一天才唱過的小樣,之前內心那點小緊張,早在歌曲的前奏響起的那刻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緊張算神馬,比起對音樂的熱愛,一切都是浮雲。

    和工作人員又討論了幾個不夠完美的細節,重新錄制了幾遍,確定沒有要修改的地方之後,一天的工作算是結束了。

    “累不累?馬上就該吃午飯了,想吃甚麼?”遞給逸美一杯蜂蜜水,清水美咲關切地詢問,“對了,剛才我去了中澤先生那裡,他讓我把新公寓的鑰匙給你,說你隨時可以搬進去。”

    “哎?”公寓?給她的??甚麼情況???嘛,不管怎麼說,打個瞌睡,就送來枕頭的舉動甚得她心,送上門來,不要白不要。

    “正好今天的工作提前結束了,美咲姐下午要是有空,就陪我看看新家,順便認個門吧。”最好幫我搬個家。逸美接過鑰匙,一臉真誠地邀請。

    清水美咲當然不知道逸美心裡的小算盤,答應地很乾脆,一邊收拾東西,想著帶逸美去餐廳吃甚麼,一邊把中澤淺川告訴她的說給逸美聽:“中澤先生說那棟公寓樓是新建的,環境也不錯。裡面住的都是LME的藝人,而且很有名氣,公寓樓的保全設施也很好,不用擔心記者和fans圍堵,也不用擔心隱私問題。不過,離開LME的時候,一定要交回鑰匙。”

    逸美點點頭,本來就是LME的公寓,人走了,當然沒有理由霸著房子,至於環境是不是真的很好,要等看過才知道。

    一頓午飯逸美吃的心不在焉,一副神遊太虛的神情。清水美咲則暗暗偷笑,通過上午的接觸她大概明白逸美是一個獨立,又早熟的少女,看她工作時一絲不苟的樣子,還以為不會有小女孩期待禮物的表現呢,沒想到,居然讓她看見這樣一面。筷子甚麼也沒夾到,就往嘴裡送;喝水差點拿錯茶杯;走路低著頭,險些撞到牆。要不是有清水美咲看著,不知道會不會被車撞。

    “我知道你很想看看新家的樣子,但是繼續走神的話,你就只有住醫院的份了,我可不想明天新聞上出現‘LME力捧新人因走神車禍入院’的消息,逸美。”實在看不下去逸美的自虐行為,清水美咲一把抓住她,好笑地打趣。

    逸美不好意思地笑笑,暗罵自己太大意,居然因為一套公寓這麼輕易就走神了。可是沒辦法啊,上輩子那麼拼命賺錢,不就是為了買套房子麼,現在還沒工作,房子就送到自己手上了(作者:這孩子已經自動忽略離開LME要上交鑰匙的話了。),她能不興奮麼,想集中精力真的很難嘛。

    終於,在逸美的期盼下,打開了新家的門。

    環視一圈,不錯,傢具甚麼都很全,看來媽媽走之前就知道她會搬家的消息了,房間的佈置全是按照她的喜好佈置的。衣櫃中,放置了自己平時愛穿的衣服,梳妝台上,是自己慣用的護膚品,自己平時偏愛的一些小細節也都注意到了。逸美在心裡小小感動了一把。

    “美咲姐,鑰匙給你一把,總有用得到的時候。我還要去添置些生活用品,美咲姐可以先回家了,我們明天見,明晚我請你吃飯哦。”看看時間,雖然還早,但是也沒有必要讓對方陪著買小東西,而且家裡沒有蔬菜和茶點,拿甚麼招待客人啊,只得委婉地下逐客令。

    清水美咲還想陪著去購物,不過看到逸美臉上的窘迫,也就明白了意思,叮囑逸美幾句,便準備離開。

    “那明早我來接你,晚上等你的大餐喲。”

    “好的,美咲姐開車注意安全,路上小心。”

    和清水美咲在公寓樓的大門處分開,逸美向來時看到的超市走去,打算買些蔬菜,晚上就在這邊開伙了。至於自家去采風的老媽,逸美撇撇嘴,根本不用她操心,某人一定會跟著她,並且將好吃好喝供上。

    得,剛剛才對丘逸子女士泛起的那點小感動,瞬間被扼殺在搖籃裡了。

外景的出乎意料

    MV的拍攝請來了前段時間獲奬的緒方啓文為導演,逸美對緒方啓文的印象僅僅是病美人,沒辦法,誰讓對方長相清秀,皮膚皙白,聲音文弱,看起來風一吹就到,一副萬年總受的樣子,俊臉還寫著“來推倒我吧”,實在讓逸美沒辦法把他和導演划等號。

    “百瀨小姐,我們先拍你的部分,等作為男主的垂柳先生到了,再繼續其它的內容,你看可以嗎?”確定MV的男主角垂柳憐士還有一條通告正在錄制,為了不拖延MV拍攝的整體進度,緒方啓文帶著歉意的笑容和逸美商量。

    “可以的,緒方導演,那麼是從哪一幕開始拍?”沒有表示任何不滿,逸美開始和緒方啓文討論過會兒要拍攝的內容。

    藝能界就是這樣,大牌的藝人有人家大牌的資本,不管他垂柳憐士是真的有通告,還是故意為難她,為難緒方啓文,作為當紅藝人,他有這個資本。也許在垂柳憐士眼中緒方啓文這個剛剛獲奬的新人導演和她百瀨逸美這個沒有出道的菜鳥根本不算甚麼。

    三月的天氣,穿著裙子站在海邊吹風那不是很冷,而是相當冷,哪怕這裙子是日本少女很少穿的長裙也阻擋不了冷風的侵襲,逸美雖然披著風衣,但也能感覺到身上的汗毛正一根一根竪起。

    “百瀨小姐,天氣很冷,所以我們爭取快一點結束。我喊開始之後你就往海裡走,表情要哀傷、淒絕,你準備好了嗎?”緒方啓文拿著擴音器做最後確認,看著少女恨不得縮成一團的樣子,也不打算浪費時間,畢竟這個氣溫在戶外泡海水、吹海風是很容易生病的。

    逸美點了點頭,把風衣交給清水美咲,走到指定的地點站好,隨著緒方啓文的一聲開始,她的眼神和表情慢慢轉變。

    哀傷、淒絕。

    明亮的眼眸黯淡無光,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卻始終不肯落下。明明是如此耀眼的笑容,偏偏讓人看了會不自覺地想哭、心疼。

    那是怎樣的愛戀,會讓人如此的刻骨銘心?

    當你真正遇到的時候就會明白,那絕對不僅僅是失去了心愛的玩具一般的心情,而是更難過,更痛苦,失去了半身,失去了靈魂的傷痛,那是連呼吸也會痛的感覺。

    少女一步一步向海裡走去,海水打濕她的裙擺,漫過她的小腿,然後是她的膝蓋、大腿……突然少女張開雙臂,眼中閃爍著懾人的光華,似乎點燃了她最後的生命之火,那雙黑色的眼睛訴說著難以言語的喜悅和不可置信,只是海水已經漫過她的脖頸,最後她消失不見。

    “嘩啦!”巨大的跳水聲喚醒了在場人員的神智,沙灘邊留著一雙男式的外套和皮鞋,似乎是情況緊急,被主人脫下隨意的扔在那裡。

    “緒方導演,有沒有會游泳的工作人員?逸美……逸美她還沒有上來!”

    清水美咲帶著哭腔,聲音顫抖。劇本中並沒有剛才那段,原本是拍到海水漫過逸美的脖頸就停止的,所以當逸美說自己是旱鴨子的時候,大家都說很安全不用擔心。只是真正拍攝開始,導演沒有喊停,逸美就不能停,因此直到逸美的身影完全沒入大海,清水美咲也不敢出聲,可是時間過去了這麼久,逸美……

    會水的工作人員聞言,迅速脫去外套準備下水救人,清水美咲則抱著逸美的風衣站在沙灘上焦急地等待,剛才的水聲說明有人跳下去救逸美了,可是,這麼久了怎麼還沒有上來?逸美,逸美,逸美,千萬不要有事啊!

    “出來了,出來了!”工作人員喊叫地聲音讓清水美咲迅速抬頭,循聲望去,一個黑發少年正橫抱著逸美朝她的方向走來。少女白色的衣裙因為濕了水,已經呈現半透明狀態,清水美咲趕忙快步上前將風衣蓋在逸美身上,發現逸美除了臉色發白,嘴唇發青,凍得發抖,人還算清醒,著實松了一口氣,伸手打算從少年那裡接過逸美,卻被少年婉轉地拒絕了。

    “你就是清水美咲小姐吧,請問你的車停在哪裡?逸美需要趕快換衣服才行。”少年的嗓音介於男孩和男人之間,帶著這個年齡段特有的青澀和成熟的混合味道,不高不低,卻令人輕易沈醉其中。

    “是,是我,請跟我來。”清水美咲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逸美身上,即使覺得少年的聲音有點耳熟,也依舊沒有抬頭,心裡明白要趕快帶逸美換衣服才是正事,便轉身對不遠處的緒方啓文點點頭,領著少年向停車的地方走去,完全忘記了少年為了救人匆忙脫下的衣服,也忽略了站在緒方啓文身邊的另外一人。

    “謝謝你救了逸美,這個毛巾是新的,先把頭髮擦擦吧,那個……哎?敦賀蓮??”把逸美放入車中,調高車裡的溫度,確定在換衣途中睡著的逸美只是太累,沒有其他問題後,清水美咲才想起還站在車外的另外一人,也正是這個時候清水美咲才看清少年的面貌,赫然是最近在藝能界名聲鵲起的敦賀蓮!雖然敦賀蓮和逸美同屬一個公司,但是逸美簽約的時候,敦賀蓮正在出外景,因此兩人從未見過面,可是現在看來兩人分明是認識的。

    同時清水美咲也深刻認識到作為經紀人的自己是多麼的不合格,看看敦賀蓮正倚在一輛車前,雖然頭髮還有些濕,但是顯然已經換過衣服,他的身邊站著一個戴眼鏡的男人,想來就是他的經紀人了。清水美咲頓時羞紅了蓮,自己的藝人出了事,自己竟然不是第一個注意到的,要是沒有人及時發現,也許現在逸美就……想到這裡,清水美咲一陣後怕。

    當時大家怎麼就像被魘著了一般,沒有反應呢?光說逸美演技好,並不能解釋剛剛的事情。可不是演技好,又是甚麼呢?普通人看見有人自殺,應該會阻止,可是整個劇組的人都只是看著水淹沒逸美,明明是自己的雙腳,卻無法向前邁出一步,不是無動於衷,而是被那決絕又欣喜的神情生生隔開,仿佛阻止她才是錯誤。

    “清水小姐,逸美拜託你照顧了,我是乘拍戲的空當溜出來的,現在必須回去了,逸美有甚麼事情的話,可以打電話給社先生。”看了一眼車內沈睡的少女,敦賀蓮帶著慣有的溫和對清水美咲說,而後轉身上車離開。

    天啊,她究竟笨到甚麼地步了!自己的藝人沒有照顧好,還讓公司最近力捧的藝人救人,要是因此害得敦賀蓮生病,別說自己的道歉根本起不了作用,反而還會連累逸美的前途。還有剛才在岸邊,自己沒注意到對方是敦賀蓮,不代表其他人沒有注意到,畢竟大家都是混藝能界的,她可以想象得出明天的報紙會出現關於“敦賀蓮英雄救美”的新聞,兩人的緋聞一定會抄上天!完蛋了,555555555……

    天照大神啊,她不是有意的,真的,她發誓!!!

    低頭盯著自己的鞋子,最後乾脆沒形象地蹲在地上畫圈圈,清水美咲內牛滿面,她怎麼這麼笨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管清水美咲在心裡怎麼嚎,遠處趕回劇組的某人問自己的經紀人:“社先生,你覺得清水小姐能照顧好逸美嗎?總覺得她……”不靠譜!自己照顧的藝人掉進海裡那麼久都沒反應,逸美交給她真的沒問題嗎?他可就這麼一個朋友!

    “應該沒問題吧。”

    社幸一扶扶眼睛,想到剛才從倒車鏡中看到的那一幕,不禁有些底氣不足,可是再怎麼說清水美咲也是通過LME嚴格篩選的人,歌手部門的中澤先生不可能隨便找個人來當經紀人才是啊。

    “……”

逸美的初次挑戰

    “唔……咳咳,咳咳咳咳咳……”搞甚麼,蓮怎麼突然出現在片場了?緩緩睜開眼,逸美滿腦子問號,剛張口,卻是陣陣咳嗽。

    她記得自己往大海中走,海水沒過她的身體,因為導演沒有喊停,所以只能憋氣待在水裡。其實她很害怕,海水冰冷刺骨,她卻不能浮出水面,也不能掙扎,她清楚自己的右腿正在抽筋,糟糕的是她不會游泳,當時的情況完全超出了她的預料。

    時間在她看來過的好慢,每一秒都像一個世紀一般漫長,突然,在她的意識快要渙散的時候,有人抱住了她,不再是一個人留於海中的寒冷,而是溫暖的體溫包裹著自己,沒有反抗,順從地任由對方帶自己向海面游去。上了岸,費力的睜開眼,入目的是熟悉的俊顏,看著他眼中的擔憂,不自覺地莞爾。

    原來他會擔心自己啊。

    這個認知讓她開心,又難過。

    “逸美,有沒有哪裡不舒服?”聽到逸美的咳嗽聲,清水美咲上車,摸摸逸美的額頭,松了口氣,“還好沒有發燒……”

    “沒關係,不過嗓子有些癢,大概發炎了。”嗓音有點低啞,逸美坐起身,拉攏蓋在身上的風衣,“美咲姐,我記得車裡有藥,幫我找找消炎藥,咳咳……”

    “搞甚麼?好不容易空出檔期,結果告訴我新人剛才出了意外正在休息,不會是故意的吧?……還沒出道就敢不把前輩放在眼裡,她當自己是甚麼?緒方導演,你是不是應該給我一個解釋!你們……”片場那邊隱約傳來一個男子的抱怨聲,從內容來看,聲音的主人毫無疑問是此次MV的男主角扮演者——垂柳憐士。

    清水美咲皺皺眉,不安地看看逸美,見逸美閉目小憩,便沒有說話,心裡卻替逸美喊冤。

    明明逸美是真的在拍攝過程中出了意外,怎麼能說逸美不尊敬前輩呢?要知道,日本的等級制度很嚴,若是今天的話被傳出去坐實了逸美不敬前輩的罪名,那麼她的藝人生涯就提前結束了。今天是她和逸美搭檔以來第一次出狀況,過去的一周,合作過的攝影師也好,錄音師也罷,都說逸美很聰明,工作也算順利,可是今天,先是要合作的男藝人耍大牌,接著是逸美出意外,之後是敦賀蓮空降片場英雄救美,現在又是甚麼,男藝人的刁難?!

    清水美咲可以想到明天娛樂新聞的頭版都將圍繞逸美進行,不是與敦賀蓮的關係猜測,就是不敬前輩、與垂柳憐士不和,雖然還沒有出道人就紅了很好,但是她相信逸美更希望自己靠實力走紅。想了想,清水美咲發了一條信息給中澤淺川,告訴他今天發生的事情,問問社長的態度,也好有個準備,總比措手不及強。

    “美咲姐,我們去片場吧,別讓大家等。”逸美忽然睜開眼,對等待中澤淺川指示的清水美咲道,“藥,待會再吃也沒關係。”

    “百瀨小姐,你已經沒事了嗎?對不起,都是我的錯,對不起。”來到片場,緒方啓文正在和垂柳憐士說話,看到逸美,便關切地詢問,說到底,百瀨逸美會出意外,多數責任在緒方啓文這個導演身上。

    “已經沒關係了,給您添了麻煩,真是抱歉,緒方導演。”轉身看著緒方啓文身邊的男人,“這位就是垂柳前輩吧,很抱歉耽誤您的時間了,前輩。”目測身高一米八左右,右眼角長著一顆淚痣,使整個人看起來柔弱嬌媚,再加上他說話的態度,活脫脫一個傲嬌受。

    “哼,知道就好,不過是個新人,別太囂張,長的這麼弱,看起來風一吹就倒,根本不適合做藝人,你還是放棄吧,藝人不是過家家。”陰陽怪氣地語調,令逸美皺皺眉。如果她沒記錯,眼前這個男人已經二十歲,是個成年人了,居然對自己這個十四歲的孩子叫囂,真好意思。

    “前輩說的是呢,多謝關心。不過,我還真羡慕前輩的纖纖細腰呢,比我這個貨真價實的女生還不贏一握。”櫻唇輕啓,臉上露出溫柔的笑容,身後仿佛開滿了純潔的百合花,說出的話卻噎死人不償命,明擺指對方比女人還女人,簡而言之,不是男人。嘛,這話無疑是對一個男人最大的侮辱。

    “你,你,你,你……”一臉說了四個“你”,垂柳憐士清秀的臉都憋紅了,呼吸,呼吸,再呼吸之後,終於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你給我等著,希望你的演技和你的嘴一樣厲害!”

    “啊啦,惱羞成怒了,年輕人這麼衝動可不好。”看著某人遠去的背影,逸美喃喃自語,只是這自語的聲音剛好讓某人的身子一頓,緒方啓文幾乎要被嚇暈了,清水美咲則一面高興逸美還以顏色,一面糾結對方會不會報復。

    少女站在海邊,抬頭望著晴朗的天空,回首對著坐在身後不遠處的少年展顏一笑,純真的、喜悅的、愛意滿滿的看著自己的戀人。

    ——現在這樣真好,我好幸福。吶,我們約定好不好?

    如孩童一般跑到戀人身邊,伸出乾淨的小手,在少年面前晃晃纖細的小指。

    ——我們約定吧,永遠在一起,只屬於彼此!

    幸福的笑容,少女的眼眸彎成好看的月牙狀,坐在少年身邊,小巧的腦袋靠在少年還略顯瘦弱的肩膀上,墨色的長發隨著海風飛向少年的面頰。

    寵溺地摸摸少女的長發,修長的手指繞過一縷,在自己指間把玩,少女看著少年的動作,不由痴了,待少年轉頭,四目相對,頓時紅霞飛上少女的臉頰,螓首低垂,引得少年爽朗大笑,大手勾住小手,額頭相抵,許下約定。

    ——我們永遠在一起,不離不棄。

    “OK!”

    緒方啓文喊過的聲音仿佛打破了魔咒,勾住的兩只手立馬松開,垂柳憐士的眉頭不由一簇,呆呆地看著自己的手。

    剛才,自己怎麼會伸手呢?明明想著給她難堪的,為甚麼會被那個笑容吸引,還不由自主摸了她的頭髮?!

    “……垂柳前輩!垂柳前輩,你沒事吧?”

    早在緒方啓文喊停後,清水美咲就抱著衣服跑向逸美,待逸美起身穿好衣服,回頭一看,垂柳憐士還坐在沙灘上,看著自己的手也不知道在想甚麼,一會兒皺眉,一會兒傻笑的。基於自己那點未泯的良心,更重要的是不希望明天傳出更離譜的新聞話題,逸美推推發傻的某人。

    “……”抬頭看到逸美柔美“關切的”樣子,垂柳憐士瞬間聯想到剛才少女愛意滿滿的神情,自己就是被這副皮囊所蠱惑,順著她的演技而演,想到這裡,垂柳憐士懊惱地推開逸美放在自己肩膀的手,起身走人。

    他垂柳憐士作為紅時公司實力第一的藝人,居然被一個還沒出道的新人比下去了,實在太丟人。

    對於垂柳憐士的舉動逸美並沒有在意,聳聳肩,誰知道那個男人又抽甚麼風呢,不過,不得不承認他的實力,看不出傲嬌小受也能變成爽朗少年,而且他剛才手繞青絲調戲的場面堪比牛郎啊!

    逸美坐在一旁休息的時候也不枉觀察垂柳憐士的演技,平心而論很不錯,能將人輕易的帶入這個角色當中。

    少年獨自一人思念戀人的神情讓人不禁羡慕成為他戀人的少女,卻又忍不住嫉妒那個被他愛戀的少女。

    他站在那裡,雙手□褲子口袋,望著大海淺淺一嘆,周圍的工作人員也跟著淺淺一嘆,這種帶動並非只是演技,逸美知道對方此時已經抹去了垂柳憐士這個人,站在那的是陷入愛戀不能自拔的少年。沒有真正喜歡過人是根本無法表演出來的。

    原以為這部MV的故事只有自己存在優勢,沒想到對方絲毫沒給她出頭的機會,也是,自己還是個新人,經驗也是很重要的。

    逸美摸了摸下巴,目光又回到手中的劇本上,不能輸啊,她可不能輸給傲嬌受,讓某腹黑笑話。

百鬼夜行是經典

    聽說自己的單曲碟已經發售,逸美尚未來得及看成品一眼,就被拉入錄音棚內錄制新歌,新歌剛錄完,又被通知寶田社長已經讓她加入百鬼夜行劇組飾演雨女一角。

    得,她還沒看到自己在MV中的表現,就要屁顛屁顛的趕去京都出外景,找導演新開誠士報道,趕路的那點時間,還不夠她補覺呢。

    雨女是日本妖怪中很有名的一位。傳說雨天,一女子立在雨中,如果這時候有男子向她微笑,示意她共用一把傘的話,那她就會永遠跟著他。此後,該男子就會一直生活在潮濕的環境中,因為普通人難以抵擋這麼重的濕氣,所以不久就會死去。

    《百鬼夜行》雖說是連續劇,卻是每集一個故事。根據現代人的觀念,劇本將原來的傳說改為了淒美的愛情故事,雨女被設定為愛上了與她共用一把傘的男子,於是雨女天天跟著男子,直到男子逐漸衰弱,才恍然明白是自己的愛對人類是傷害,最終為了救被困火中愛人而消失。

    整個劇本中逸美只有寥寥幾句台詞,更多的則是面部表情的呈現。逸美的戲被安排到第二天拍攝,原因是第二天有降雨,可以為劇組省下一筆費用。逸美看看新開誠士,想不出對方怎麼這麼摳門,就為了他等待的這場雨,自己便捨去休息時間從東京大老遠的趕來,這個時候她真的不知道用甚麼表情好。大概新開誠士不會讓雪女出現在自己的作品裡吧,畢竟現在已是晚春時節,櫻吹雪都少有,哪來的雪,成本不是更高?

    劇組的下榻點是京都有名的一家溫泉,乘著自己閒暇,逸美給自家母親打了個電話,接著和清水美咲好好享受了一番,泡完溫泉,又拉著自家經紀人到處逛了逛,再次回到旅館時,劇組已經收工。

    “百瀨小姐回來的正好,和你演對手戲的男藝人已經到了,你們今晚對對戲,明天我們先拍攝有雨的部分。”新開誠士沒有問逸美下午去哪了,畢竟那是屬於藝人的私人時間,只是對逸美接下來的工作做了交代,身形一措,逸美看到了新開誠士身邊的人:“這位就是和你搭檔的藝人敦賀蓮,我想你們已經很熟悉了。”畢竟敦賀蓮英雄救美的報道現在可是鋪天蓋地啊,並且有視頻有真相。

    當然,整天忙得團團轉的逸美並不知道這點,雖有不解,但是面上不顯地笑看某人,等著對方先開口,以此應對新開誠士的話。

    “好久不見了,逸美。”敦賀蓮笑的一臉純良,像是遇見久別的老友。

    “也不算好久不見,只是上次的見面十分狼狽罷了。”撩了撩耳邊的碎發,逸美笑的一臉無辜,“說起來,一直想當面謝謝你的救命之恩,可惜第二天我重感冒住了院,之後又忙於宣傳,所以……”雖然有打過電話。

    “這麼說你還不知道了?”一旁的新開誠士見沒甚麼勁爆八卦,突然插話。

    “知道甚麼?”她錯過了甚麼嗎?一頭霧水的逸美先看看自家經紀人,又看看敦賀蓮,見他們都沒有表示,好奇地看向新開誠士。

    “你的單曲《約定》上週一髮布便直接擠進公信榜前十,這周更是佔據榜首之位,現在你的歌碟大賣,甚至到了缺貨的地步。恭喜,百瀨小姐。”

    “哎?”逸美有一種失真感,這就是一夜成名的感覺嗎?好不真實!之前,媽媽也沒有在電話裡告訴她,“謝謝新開導演,不過還是逸子老師的號召力大,她製作的歌曲,哪有銷量不好的,我還差得遠呢。”說白了,若沒有老媽,她這個小小新人能不能進公信榜前十都是問題。

    “丘小姐可是說的很清楚,作曲的雖然是她,詞可是你填的,而且有些細小的地方也是你修改的,並不是她一個人的功勞。”新開誠士感覺逸美有些失落,便將昨晚播放的節目中丘逸子的原話告訴了她,希望她不要沮喪。另外,對逸美一曲成名卻謙虛謹慎,沒有驕傲的態度很贊賞,只有這樣的藝人才能走的更遠。

    嗯,對待緋聞的應變處理能力,以及謙虛的態度,不錯。他答應寶田社長的任務已經完成一半了,剩下就看她明天的表現了,新開誠士想。

    第二天,小雨如期而至。逸美站在雨中,身上的和服已經淋濕,心裡想的卻是日本的天氣預報真准。

    “Cut!”

    清水美咲迅速為逸美遮雨,並遞上毛巾,耳邊又傳來新開誠士的咆哮:“百瀨小姐,你現在要得到男人的同情,讓他對你微笑,不是哭喪著臉!休息五分鐘再來。”

    “是,導演。”點點頭,逸美擦擦臉上的水,讓化妝師補妝,她都不記得這是第幾次NG了,總覺得新開誠士這個男人是故意的。不然你聽聽他的理由,上次說她不該笑,上上次說她面無表情,上上上次說她太死板,不是故意是甚麼!

    敦賀蓮看著逸美狼狽的樣子笑而不語,他當然也發現新開誠士在故意刁難,之前逸美的幾種表現其實都不錯,對於一個新人來說已經很好了。

    “逸美,如果你能一次就過,我就不用陪你淋雨了。”

    “那還真是抱歉了,蓮,我一直想看你水淋淋的樣子,今天是個難得的機會,不是麼?更何況,明明你打著傘,我實在沒看出來你那裡淋到雨了。”有沒有搞錯,她還沒發火,他不滿甚麼,要怪就怪導演好了,喊停的又不是她!

    敦賀蓮還想再說甚麼,另一邊的新開誠士已經開始清場了。

    “各部門就位,預備,action!”

    女子身著水色的和服立於雨中,美麗的臉龐看不出任何情緒,多情的美眸環顧四周匆忙的行人,然後她伸出素手接住落下的雨滴,歪歪腦袋,露出白皙的脖頸。時間久了,似乎覺得無趣,女子放下手,又回到最初的樣子。

    “呵……”這時傳來一個男子的低笑聲,女子循聲望去,看見一個溫文爾雅的青年,身著藏青色的和服,打著一把精緻的油紙傘。顯然剛才青年是在笑話她。

    女子並不在意,而是盯著青年手中的油紙傘,大大的眼眸流出歡喜又渴望的神情。

    “你喜歡這個?”青年晃晃手中的傘,女子珍珠般的眼珠也隨著傘的晃動而轉動,似乎覺得女子的表現很有趣,青年低低的笑開,邀請女子共用一把傘。

    女子沒有拒絕,乖覺地走到青年身邊,仰頭看著油紙傘,露出一個清麗的笑容,青年一直注視著女子的動作,當然沒有漏過這個笑容,一時間不由看痴。

    路邊的行人神色匆匆,絲毫沒有在意一把油紙傘下一男一女的神情,仿佛油紙傘將他們隔成了兩個世界。

    似是感覺到青年的目光,女子疑惑地看向他,青年只是略帶自嘲地搖搖頭,沒有說話。隨後兩人緩步行走於細雨中,不再言語。

    “OK.收工!”

    呼……

    聽到導演喊過,逸美明顯松口氣,她實在不想再NG了,在雨裡淋了一個多小時,間帶小風那個吹啊吹的,誰受的了?揉揉脹痛的太陽穴,逸美覺得自己十有八九又要感冒了。不過,抬頭看看敦賀蓮手中的油紙傘,好想要啊……

    “你還真是喜歡這些啊。”一旁的敦賀蓮方才拍戲的時候自是沒錯過逸美眼中的綠光,生怕她控制不住,為了一把傘將自己撲倒。

    “我喜歡古典的東西,你又不是不知道,等拍完戲我一定要去買一把油紙傘!說起來京都的清水燒和西陣織也很有名,我也要去看看。”逸美不在意的回答。

Mercurymoon 2012-6-2 10:29

座敷童子的邀請

    無論前世,還是今生,逸美都是一個不可不扣的古典控,前世她控古琴,不過年幼時分不清楚古琴和古箏的不同,結果錯把古箏當古琴,一彈就彈了十幾年。(作者:女兒你太遲鈍了,十幾年都不知道琴和箏的區別……逸美:這不是你寫的麼,其實是你自己當年太笨,小學畢業了才發現彈了幾年的是古箏不是古琴,笨死了!作者:你,你,你,乾嘛爆我的料!?逸美:哼!)今生為了彌補缺憾,更是特意學了古琴。

    當然,這中間她又陸陸續續學了圍棋、書法和畫畫,讀了幾本詩詞等等,總之琴棋書畫詩酒茶,可謂皆有涉略,可惜只有琴、酒、茶三樣拿得出手,沒辦法,古箏彈了十幾年,想彈不好都不可能,至於品酒、品茶,完全是因為她那天生的嗅覺和味覺,說通俗點就是“鼻尖嘴刁”,甚麼好,甚麼差,她聞一聞、嘗一嘗就知道,而且十有八九沒錯,如果出錯,那天她絕對是感冒了。

    回到下榻的旅館,迎接眾人的是一個服務員打扮的女孩,這個女孩子昨天也曾見過,當時逸美以為是這家溫泉旅館的小姐,所以沒在意,現在看來顯然不是這樣。

    逸美和敦賀蓮身上還穿著戲服,雖然逸美因為淋雨有些狼狽,但絲毫不減她的美貌,反而添了幾分柔弱美,女孩一直盯著逸美看,眼中的羡慕之意十分明顯。逸美甚至聽見女孩不停的說“好像古代的公主,好漂亮啊,另一個看起來像主上大人……”

    “那個,小妹妹……”

    “公主殿下和我說話了,呵呵,好幸福!”逸美剛開口,女孩便激動地自說自話,逸美站在那一時不知是進是退。

    “我說……”

    “公主殿下好漂亮,穿著漂亮的和服,真羡慕……”

    “吶……”

    “好羡慕……好漂亮……”

    “……”您老繼續吧,她自己煮姜湯好了,有道是“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她們的腦電波不在一個波段上,所以她還是轉身、走人,比較好。

    “啊啊啊啊啊啊……不要走,公主殿下有甚麼吩咐我一定辦到,不要走啊!!!!!!!”

    剛邁出一步,和服的下擺就被女孩死死地拉住,也不知道女孩甚麼時候跪坐到自己身邊的,逸美敢肯定,要不是她反應快,被女孩猛然拉住絕對會摔倒,同時也慶幸女孩沒有惡意,不然自己的身體會自動做出反應,那時就完蛋了。抑制住撫額的衝動,她現在只想換掉這身潮濕的和服,能不能鬆手啊……

    “能麻煩你通知後廚熬鍋姜湯給我們驅寒嗎,小妹妹?”作為一個藝人,演技隨時隨地都會受到考驗,因此,即使逸美很無奈,臉上依舊是一派溫和,況且任誰都不好對著一個小孩子發火不是。

    “好的,公主殿下放心,一會我會給客人們端上去的。”女孩說完,對逸美行了一個禮,便腳下生風般離開了。

    “……”嘆口氣,和小孩子說話,比拍戲還累,她果然是老了麼,還是去泡個溫泉緩解緩解吧,老人家要注意保養才好。

    打定注意,問過新開誠士確定下一幕拍攝時間在晚飯後,逸美換過了衣服,喝下小女孩送來的姜湯泡溫泉去了。

    因為清水美咲不想泡溫泉,所以為了防止自己一個人泡溫泉暈倒,逸美選擇了露天溫泉。

    一面思考一會兒拍戲的台詞,逸美一面望著月空發呆,偌大的露天溫泉,此時只有逸美一人。正當逸美走神的時候,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逸美以為是其他人來泡溫泉,也沒在意,只是半天沒有聽見人下水的聲音,逸美好奇的抬頭,卻直直對上對方驚愕的表情。

    “蓮?”這個不是女湯麼,蓮怎麼在這?逸美迅速用放在木棚裡的浴巾裹住自己。

    “我沒看錯的話,這應該是男湯。”平復自己驚愕的情緒,敦賀蓮提示對方走錯了地方。

    “男湯?可是我進的是女……湯……混浴……”突然想起自己曾聽清水美咲說這家溫泉旅館的露天溫泉是男女混浴,身形一晃,直直向後倒下,身上匆忙裹上的浴巾也隨著她這個大動作散開。天啊,她的一世英名就這樣毀了!!!

    “混浴……這裡是混浴?”

    顯然,敦賀蓮也聽到了逸美的話,俊秀的眉不禁蹙起,對於自小接受西方文化的他來說有些難以接受,但還是下水,扶起逸美,並撇過頭迅速用浴巾遮住她的胴體,總不能讓她這麼沈下去溺水吧。

    不同於上次性命相關的親密接住,這次兩人更是赤身相對,非常尷尬。

    作為逸美來說,上輩子是中國人,這輩子又流著四分之一中國血統,骨子裡的保守顯而易見,即使與敦賀蓮是朋友,也不能接受這麼親密的接住。

    而敦賀蓮此時正是一個血氣方剛的少年,即使剛才轉過了頭不去看,但匆忙間目光還是多多少少看到了一點,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又是如此“坦誠”相對,雖說十四歲的少女身體沒甚麼看頭,但總會或多或少起點化學反應,於是敦賀大神杯具了,他感覺到自己□的某個部位正在一點一點變化,不得不與逸美拉開距離。

    此時逸美也從剛才的失態中緩解過來了,不斷安慰自己死都死過了,被看過怕甚麼,又不會掉塊肉,大不了看回去好了。然後她就這麼光明正大的將敦賀蓮精瘦的上身看了個遍,導致敦賀蓮雙頰緋紅,不斷後退。

    逸美暗嘆,原來蓮這麼純情啊,以前怎麼沒看出來。

    “……嘻……嘻嘻……”

    正當兩人玩著一個躲,一個追的遊戲樂此不彼的時候,溫泉傳來了第三個人的聲音,仔細一聽,是一個孩子的笑聲。

    “大哥哥、大姐姐,玩的好開心,我也一起玩可以嗎?”這是一個穿著浴衣的小女孩,稚氣的小臉笑的一派純真,眼中的淡漠卻不加掩飾。逸美從她出現就提高了警惕,也不顧男女有別和現在的“坦誠相見”,一把將發呆的敦賀蓮拉至自己身後。

    “陪你玩,你就不找其他人玩了嗎?”逸美打算問清楚,雖然眼前的小孩現在看來沒甚麼危險,但是難保以後翻臉不認人。

    “如果哥哥姐姐一直陪我玩,我就不找其他人了,一個人很寂寞的……吶,我們一起玩吧,永遠永遠在一起!”小女孩露出落寞的表情,考慮了一下對逸美說。

    “永遠麼……你明明知道人類的壽命是無法陪你到永遠的,不是嗎?”搖搖頭,逸美似無奈、似拒絕地說,眼中透著一種複雜的蒼涼。

    敦賀蓮此時還沒明白出了甚麼事,只是本能的認為眼前這個小女孩不普通。果然,小女孩聽了逸美的話露出困惑的神情,又帶著近乎撒嬌的語氣接著說:

    “那麼大姐姐陪我玩吧,是大姐姐的話,就沒有問題了,因為大姐姐本來就是我們這邊的嘛。”

    “我拒絕,座敷童子!”任誰被否定人類的身份心情都不會太好,但是逸美生氣的卻是其它。

    “為甚麼要生氣呢?我說的是事實啊,大姐姐明明就是我們這邊的,為甚麼不承認呢?啊!大哥哥看起來不清楚呢,告訴你哦,大哥哥,大姐姐比起你們人類,更適合我們這邊的生活,因為她是……”

    “夠了!”逸美打斷座敷童子的話,不敢回頭看敦賀蓮的表情,生怕從他臉上看見恐懼和厭惡的情緒,抓著敦賀蓮的手也漸漸松開,“我從來沒見過你這麼多事的座敷童子。佐那子!”

    “主人。”

妖怪與式的各種

    “主人。”

    隨著那聲“佐那子”,逸美身邊憑空出現一個身著劍道服,站在水面上的美麗女子,腰間掛著兩把大小不一的太刀。

    不管敦賀蓮甚麼反應,逸美道:“你只是想找個人陪你玩而已,這家旅館應該有人能看見你才對,讓她陪你玩不好嗎?我們就到此為止,如何?”

    總的來說,座敷童子只是小孩子心性,與其他妖怪不同,座敷童子和雪女一樣,多少帶有些許神明的的特質,所以逸美並不想和座敷童子起衝突,更何況與座敷童子這種外表是小孩其實強大的妖怪比起來,自己這邊的式神根本不夠看啊。

    “你是說恭子嗎?”座敷童子撇撇嘴,“恭子很忙,而且整天‘小尚’、‘小尚’的,圍著那個人類轉,根本沒時間陪我玩,人家好無聊!!!!!”

    “恭子?那個小妹妹叫恭子啊。”整個旅館能看到座敷童子的也只有今天遇見的那個單純的女孩了,因此逸美自信自己和座敷童子說的是一個人,只是覺得這個名字似乎有點熟悉,不過想不起來也就不想了,反正他們不會有甚麼交集。

    “無聊的話,你可以離開這裡,我不相信這家旅館的死活你會在乎。”

    從某種意義上講,座敷童子也是很殘忍的妖怪,只要有它守在家裡就會家族繁盛,可是如果它離開的話家族就會衰敗。典型的神明作風,所以說它是神明也不為過。

    “是啊,恭子,她叫最上恭子。恭子將來會和這家旅館的少爺結婚,然後繼承這家旅館,我想讓恭子的生意興隆,所以不能走。”這是對恭子這些年陪它玩的報答,等恭子死了,它就離開。

    妖怪也有報恩的時候,對於座敷童子這樣少有的老實妖怪來說,這種事情很正常,逸美自然是明白的。這樣說,會出現在這裡說明座敷童子實在是太無聊了吧。

    “這幾天我在這裡工作,讓我的式神陪你玩吧,不要去打擾其他人類,你看呢?”永生的寂寞啊……讓佐那子陪你玩幾天,就當你放過我們的報答吧,逸美對著叫佐那子的美人點點頭。

    “哎,真的麼?太好了!”座敷童子快速抓住佐那子的手,好像怕逸美反悔一樣,“佐那子姐姐,我們去玩吧,去玩吧!”說著,便拉佐那子美人離開,突然,座敷童子又停下來對逸美道:“我很喜歡大姐姐呢,所以告訴你一件事情吧,你的存在已經被紫紋的人發現了,要小心不要死哦,紫紋可是有很多不要臉的人類呢。”

    “謝謝了,座敷童子。”躲了十幾年,憑紫紋的能力要是還找不到她才奇怪呢。逸美笑了笑,等座敷童子拉著自家式神離開,才轉身面向一直不語的敦賀蓮,偷瞄一眼眉頭緊蹙的某人,逸美近乎逃避地說:“我先回去了,你也早點回去吧,晚上還要拍戲。”

    “等等!逸美,你是不是有甚麼話沒有告訴我?”男性的陽剛氣息直面撲向逸美,逸美一時不查,被敦賀蓮長臂一攬圈入懷中,另一隻手握住逸美小巧的下巴,迫使她抬頭看向自己。

    不得不說大神就是大神,在兩人零距離接觸的情況下,還能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審問逸美,眼中不達目的不罷休的認真完全嚇住了逸美,當然如果仔細看,會發現他的耳垂粉紅,不過都被他此刻的演技掩蓋了。逸美甚至能感覺到對方呼出的氣息灑在自己臉上,想到他精瘦的身體,小臉不爭氣的紅了。

    敦賀蓮沒有指出這點,畢竟自己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去,但也不打算就此放過逸美,“剛才那是甚麼?”

    “……”

    “不說嗎?”頭稍稍前傾,額頭相抵,逼迫逸美看著自己。這個距離太危險,稍有不慎,他們的唇就會相碰,因此逸美木木地站著,放棄了掙扎,“那我來問吧,剛才那個小女孩是甚麼?”

    “……日本妖怪的一種,座敷童子。”作為大神的朋友,逸美很清楚對方不喜歡被隱瞞的性格,或者說,這是男人天生的掌控欲,再說,都到這地步了,逸美實在想不出能編個甚麼謊話瞞過他,只好老實回答,以免被黑的骨頭都不剩:

    “它會以小孩子的姿態附在家中,傳說只要有座敷童子在,家族就會繁盛,但是它離開的話家族就會衰敗。如果在一起玩耍的夥伴中,你看到的明明都是熟悉的面孔,卻總感覺比最開始時要多出一人,這時候多半就是它搞的鬼。常常有一些自私的家庭會請法力高深的法師,以結界困住他們,控制他們的自由。不過,千萬不要若惱了座敷童子,再和善的妖怪也是妖怪,別看它像個小孩子,報復起來可不是普通人類能承受的。”想到敦賀蓮幼時生活在美國,不瞭解日本的妖怪,也不明白一些禁忌,所以逸美說的很詳細,希望這位大神不要為了自己的好奇心“以身試法”惹火座敷童子。

    “那個女人又是怎麼回事?”

    “你說佐那子麼?佐那子是靈體,就是死去人的靈魂,現在是我的式神。式神,又稱識神,在日本指為陰陽師所役使的靈體,其力量與操縱的陰陽師有關。‘式’者,侍也。式神可以理解為‘侍神’的意思,就是侍奉其主的神怪或是靈體。還有甚麼要問的嗎?”反正到這地步了,逸美索性破罐子破摔,讓敦賀蓮一次問個明白。

    稍作思考之後,敦賀蓮又問:“陰陽師是指安倍晴明嗎?我最近接了部戲,演這個角色。”

    “……安倍晴明的確是有名的陰陽師,但陰陽師不等於安倍晴明。陰陽師,也可以說是占卜師,或是幻術師,起源於中國。不但懂得觀星宿、相人面,還會測方位、知災異,畫符念咒、施行幻術。對於人們看不見的力量,例如命運、靈魂、鬼怪,也都深知其原委,並具有支配這些事物的能力。”不過比起畫符,自己更喜歡使用言靈,多方便啊。想到眼前這位是混血,對安倍晴明的認識搞不好除了劇本就沒了,逸美補充道:“安倍晴明的事跡網上有很多,你可以讓社先生查了之後整理出來看看。這下你可以放開我了吧?”

    她可沒有忘記他們現在的姿勢有多曖昧,因為某人的緊逼,自己掌握不住重心,只好摟住他的脖子來穩住身體。換個角度看的話,搞不好有人會以為他們在深情擁吻。藝人最忌諱緋聞,她還不想被敦賀蓮這個老少通殺的人的粉絲追殺啊啊啊啊啊啊!!!!!!!!!!!!!!!!

    敦賀蓮深深地看了逸美幾眼,最終放開了手,“走吧,再不回去清水小姐要來找你了。”逸美點點頭,鬆手後退幾步,轉身就走,卻聽某人道:“逸美,你也是陰陽師吧。”明明是疑問句,卻用了肯定的語氣說出來,顯然敦賀蓮對此很有把握。這次逸美沒有回頭,也沒有說話,只是身體停頓了一下,便匆匆離開。早在她介紹式神的時候,就明白這點是瞞不過敦賀蓮的。

    陰陽師啊,的確是呢,不過,她的職業還有另一種叫法,那是比陰陽師更危險的工作。

    逸美笑了笑,並沒有糾正敦賀蓮的認知,普通人還是不要知道太多的好。有句話很有道理不是麼。

    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

    她百瀨逸美可是對為人收屍這種事情沒興趣,而且也不排除妖怪打不打算讓她收這個屍,萬一對方打算留著做收藏呢?

主上公主的曖昧

    和室內青煙裊裊,案幾上的縷空琉璃盞散髮著淡淡的櫻花香。這香味和著輕雅的有古琴聲,隨風飄出窗外,飛入雲端。循著優美的古琴聲,透過那扇半開著的小木窗,可以看到一位儒雅的青年正坐在一架古琴邊,長指輕舞,拔動琴弦。

    女子就這樣毫不避諱地站在和室外看著青年撫琴,柔美的臉帶著溫婉的笑容,明亮的眼眸混合著自己不知的愛慕。此時青年似有所感,抬頭望向女子站立的地方,可惜入目的只有寂寞的夜景。瞥一眼角落處放置的油紙傘,青年仿佛想起甚麼有趣的事情,低頭繼續撫琴,唇邊的笑意卻怎麼也掩飾不住。

    “OK.休息一下,等會拍第二十三幕。”

    聽見新開誠士喊OK,逸美立馬□那張陶醉的小臉,對新開誠士投去一個感激的笑容,接著哀怨地看向還未來得及起身的敦賀蓮。

    “蓮,你根本不存在音樂細胞吧。”簡直就是穿魔音!!!

    對於歌手出道的逸美來說,敦賀蓮方才的琴聲,完全是對她這個臨時師傅的侮辱,她頭天花費了一個晚上教他的成果居然是如此不堪入耳,這也就算了,可是,她還要做出一臉陶醉的樣子來聽這首穿魔曲,想想她都吐血。

    “我覺得還不錯啊。”某人一臉無辜地回答逸美,完全無視現場人員集體抽搐的嘴角,新開誠士更是一手撫額,對逸美說了聲“辛苦你了”。而逸美則是擺出笑也不是,哭也不是的表情,不停地自我暗示:別和他認真,認真你就輸了。

    好不容易忍耐下來,逸美默默地走到古琴前坐下,深吸一口氣,玉手輕挑銀弦,雙手在古琴上撥動著,聲音宛然動聽,猶如天籟之音,過了許久,結束了這首曲子的彈奏,緩緩站起。

    “這首曲子,是你寫的麼,能作為這部戲的ED嗎?”還沒等逸美開口,新開誠士先一臉激動地對逸美說,“怎麼樣?”

    “呃……”這首曲子是她根據前世喜歡的《百鬼夜行抄》改變成的,雖然她查過這個世界沒有這首曲子,甚至很多以前熟悉的歌曲都沒有,但是總覺得心虛。

    “不行嗎?”

    “……也不是不行,本來是為下張專輯準備的曲子,新開導演能喜歡,是我的榮幸,不過有幾個地方我還想再修改一下,等修改完了,我就把譜子給您。只是我希望這首歌能出現在我的專輯裡,MV我想直接採用這部戲做剪輯,您看,可以嗎?”

    下張專輯的名字叫《陰陽道》,無論如何也不能少了《百鬼夜行抄》啊。默默計算下張專輯還缺幾首歌,拍MV大概又要花多少時間,逸美想著怎麼輕鬆又重質的完成工作,“如果您覺得我的要求過分的話,我可以專門為雨女寫首歌,當然,您也可以當做我沒提過要求。”

    果然剛出道的新人還是不要太囂張比較好嗎?逸美有些糾結了,怎麼辦,等她的戲殺青,再回去拍新專輯的MV,好像有些晚了,估計她每天只有幾個小時的睡覺時間,不要,她不要加班啊啊啊啊啊!!!!!!!好不容易有個漂亮的臉蛋,光滑的肌膚,加班會毀了這些的。

    “那麼說定了,兩首歌,MV都可以用這部戲的片花。”思考一番,新開誠士覺得這個交易很划算,雙方都可以為彼此做宣傳,《百鬼夜行》宣傳了她的歌,而她的MV則宣傳了《百鬼夜行》。

    “好的,謝謝您。”對新開誠士鞠躬道謝,逸美早把敦賀蓮忘到一邊,從自家經濟人清水美咲那裡拿出紙筆,開始譜曲。

    此時新開誠士在心裡滿意地點頭,懂得利用身邊的資源為自己創造有利的條件,面對導演的刁難(之前不停NG),完全沒有不耐,作為藝人她合格了,自己也可以對寶田社長交差了。

    拍拍手,示意大家聽自己命令,新開誠士指揮大家各就各位:“再辛苦一下,這一幕拍完,大家就能休息了。”待敦賀蓮與逸美補好妝站在走廊上,新開誠士宣佈:“第二十三幕,action.”

    月色靜好,春雨洗淨了空氣中的浮塵,聞一聞,鼻腔滿是泥土的清香味。青年疲憊的倚牆而立,臉上的病態怎麼也掩飾不住,只是在看向庭院中的女子時,混濁的眼眸才有了焦距。

    女子直垂腳踝的烏黑秀髮用一條淡紫色的絲帶系起,幾絲秀髮淘氣的垂落雙肩將彈指可破的肌膚襯得更加皙白。雙眸似水,卻帶著淡淡的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十指纖纖,膚如凝脂,雪白中透著粉紅,像是能擰出水來,一雙朱唇,不點而紅,語笑若嫣然,腰肢纖細,四肢纖長。

    “吶,你不是人類吧?”終於,青年開口了。他知道自己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了,醫生也查不出原因,但他大抵是明白的,自他遇見她之後,他便病了。

    女子歪歪頭,似乎不明白青年為甚麼要問自己,卻不打算隱瞞:“我是雨女。”

    “我的病不會好了對吧,自我遇見你,我們共用一把傘的那刻起,我的結局就注定了,是不是?”青年不再看女子,費力地仰頭,好似對著銀色的滿月自語,又將目光放在女子身上:“雨女的故事我聽說過,只是沒想到你會是雨女。說來,你沒有名字嗎?”

    名字?女子搖搖頭,世人稱她為雨女,她沒有名字。

    “風待,從今以後你叫風待吧。”平安京的雨季在風待月(六月的別稱),所以你叫風待好了。

    女子微楞,隨後似水的雙眸染上暖意,輕輕點頭,算是同意。青年不是陰陽師,自然不知語言含有力量,名字是最短的咒,他為女子起了名,其實是束縛了她。然而她欣然接受,這是她對他的認同。認同他,所以給了他束縛她的權利。

    “風待,風待,我們還有多少時間呢……”青年伸出手,等著女子握住。

    女子的體溫微涼,回握青年的手,“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不會讓你孤單一人。

    “啊,這樣就好,我們回屋去吧,我有些累了。”女子沒有注意到青年逐漸渙散的眼神,滿心歡喜的去扶青年,她喜歡待在他的身邊,喜歡與他沒有距離。不想腳下一拌,女子直直撲向青年,慌亂中女子的素手墊在青年腦後,而青年的長臂攬住女子的細腰,倒地的瞬間他們四目相對,微涼的櫻唇覆上溫暖的薄唇。

    巧合!絕對的巧合!!可是,無巧不成書啊!!!劇組的工作人員完全愣住了,一旁的新開誠士則沒有叫停的意思,他們只能自己演下去。這一幕應該是以雨女送青年休息結束,不過因為剛才那意外的一吻,戲肯定要亂了。

    只見逸美迅速站起,背對著身後的人摸了摸嘴唇,眼中帶著歡喜和甜蜜,想回頭,又不敢,只好匆忙告辭,邁著小碎步快速離開。

    等逸美的身形消失不見,敦賀蓮才扶著牆壁慢慢站起,渙散的眼眸眯成一條縫朝逸美離去的方向望去,薄唇勾起溫柔的弧,緩緩向和室走去,輕輕地呢喃聲,也伴著微風飛散。

    “風待,風待,不求永恆……惟願你記得……”

    “OK.剛才的表現非常好,我很滿意!‘當紅男模與新人歌姬的銀幕初吻’這個宣傳一出,反響應該非常好。”新開誠士為自己的想法感到滿意,絲毫不顧及當事人還在場,得意地對劇組人員炫耀。

    早在走向藝人這條路的時候,敦賀蓮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出賣色相也好,親吻也好,都是職業需要,再加上他自幼受西式教育,因此剛才的事情他不會覺得有甚麼,只是過程有點出乎他的意料罷了。

    但是逸美不同,一開始她的目標就只有唱歌而已,演戲根本不在她的計劃範圍內,劇本也是羅利寶田不打招呼接下的,她完全是趕鴨子上架,別說銀幕初吻,那根本就是她這輩子的初吻,心理準備甚麼的,怎麼可能有。至於剛才的臨場發揮,完全是她憑藉著自己那點職業素質完成的。

    於是,當大家都收工的時刻,我們的逸美童鞋華麗麗地石化了。

關於初吻的討論

    “Cut!百瀨小姐,你在發甚麼呆,這個時候你應該充滿掙扎的看著敦賀君,而不是發呆!”

    “Cut!百瀨小姐,你們是彼此相愛卻不能開口,而不是仇人,你瞪著敦賀君做甚麼?”

    “Cut!百瀨小姐,你今天的狀態非常不好,拜託你專業一點好不好?”

    “Cut!百瀨小姐……”

    “Cut!”

    “Cut!”

    “Cut!”

    ……

    “Cut!百瀨小姐,你先休息一下吧,調整下狀態。大家也休息一會兒。”

    “對不起,導演。很抱歉……”逸美的聲音充滿疲憊,對新開誠士無力地道歉之後,徑自回到休息區,拿起早已被她默記於心的劇本,卻看不進一個字。

    微微一嘆,逸美放下手中的劇本,閉上那雙無神的眼眸。說來好笑,她今天之所以不在狀況,完全是因為昨晚的那個意外之吻鬧的,而這個吻除了讓她今天失常,更讓她這個一向好眠到天亮的人一夜無眠。

    不是沒有想過控制自己這種失常的行為,只是每當她看向敦賀蓮的時候,目光就會不自覺地停留在對方的嘴唇上,大腦不能自已的回憶那個吻、以及那個吻帶來的感覺。

    百瀨逸美,百瀨逸美,虧你還是個武者,你的冷靜都跑去哪裡了,實在是太大意了!作為藝人你還奢望把初吻留給將來的丈夫麼,太天真!太不現實!!現在這樣,總比吻一個陌生人強吧,趕快打起精神來!

    拍拍臉頰,逸美試圖讓自己清醒一點,心理建設完畢又低頭翻開手中的劇本。

    “蓮,逸美要不要緊,今天很不在狀態呢。”

    作為敦賀蓮的經濟人,社幸一自是和逸美熟悉的,在他看來逸美就好像自己的小妹妹,所以情況允許的時候,他還是希望幫幫逸美,就好比上次敦賀蓮英雄救美的事情一樣,即使知道敦賀蓮那麼做會給他的工作增加難度,他依然默許了事情的發生。

    於是不時關注逸美的情況,社幸一用胳膊肘搗搗敦賀蓮,擔心地問。他不知道自己帶的這個EQ低下的遲鈍小子有沒有感覺,但是作為旁觀者的他看得分明,百瀨逸美失常的原因就是他身邊的這個人。

    “昨天那個不會是逸美的初吻吧?”

    “初吻?”抬頭看一眼不遠處的人,敦賀蓮眼波平靜,問出的話險些讓社幸一吐血:“做藝人還在乎這個嗎?況且,初吻很重要?”雖然不想承認,但昨天那個也是他的初吻,他也沒覺得有甚麼。

    “……我總覺得你的認知和普通人不一樣,或者說和日本人不一樣。”皺了皺眉,社幸一繼續道:“女孩子總有自己的羅曼蒂克,比如希望把初吻留給自己喜歡的人,依現在的情況看來,你肯定不是逸美喜歡的人,所以,逸美才會失常。”略帶報復地小小刺激敦賀蓮一番,社幸一仔細觀察敦賀蓮的神情。

    微微思考一番,敦賀蓮覺得自己還是不能理解日本人微妙的心理:“不明白……日本人不是很開放嗎?聽說女孩子成人後還是處女會被笑話的,難道不是?”

    說到這裡,敦賀蓮對於逸美終有一天會成為別人的女人感到不悅,當然,這個“不悅”被他想當然的歸結於好朋友被“搶”心裡不爽,絲毫沒有聯想到其他。畢竟對於敦賀蓮這個EQ低下的人來說,百瀨逸美只是他的好友。

    “噗……咳咳咳咳咳……”正在喝水的社幸一被敦賀蓮“豪放”地宣言嗆了個正著,一時咳地厲害。想他社幸一好歹也是以冷靜為傲的男人,沒想到今天卻拜倒在敦賀蓮這個小自己五歲的孩子手裡,實在是心有不甘啊,但是,敦賀蓮說的也沒錯,日本人在這方面與其說是開放,不如說是混亂了。只是,用不用這麼直接啊?!他絕對是故意的!

    本著“你不讓我好過,我也不讓你好過”的信念,社幸一眼珠一轉,露出狐狸式的笑容,說:

    “先把那個放一邊,現在重要的是逸美。想想她多可憐啊,也不知道有沒有喜歡的人,就這麼被一個‘不、喜、歡’的人,在莫名其妙的情況下奪去了寶貴的初吻,最可憐的是那個奪取她初吻的人還絲毫沒有表示,逸美沒有大哭大鬧一場已經很難得,你的要求太嚴格了,怪不得逸美‘不、喜、歡’你!”別以為我沒看見,說逸美不喜歡你,你就不自覺地皺眉頭,哼哼,這副眼鏡可不是白戴的,這點小動作根本瞞不過我。

    看著敦賀蓮逐漸凝重的表情,社幸一笑的一臉得意,只是得意過後不免擔心,身邊的傢伙EQ低下他早就清楚,可是逸美的態度又是甚麼啊,要是他們真在一起了,事業會不會受到影響……於是,我們的社大經紀人陷入了“未來危機”中。

    敦賀蓮自是不知道社幸一在想甚麼,不過他知道目前最主要的是和逸美談談,他是個對待工作認真負責的人,不希望逸美因為自己的小問題拖整個劇組的進度。當然,他絕對不承認擔心自己被逸美討厭。

    “你有喜歡的人了?”對於沒有安慰過人的敦賀蓮來說,著實不清楚該怎麼安慰逸美,至於拍戲時劇本裡的招數已經自動被他過濾了。這時敦賀蓮想到了社幸一的話,決定曲線救國,問問逸美有沒有喜歡的人。

    “哎?”逸美眨眨眼睛,不明所以,這又是唱哪出啊?

    “你有喜歡的人了?”敦賀蓮又問了一遍。

    “問這個做甚麼?”

    “你先回答我。”敦賀蓮突然有些緊張,急於想聽到逸美的回答,可是又怕自己聽見答案失望,至於為甚麼會緊張,為甚麼會失望,他自己也不明白。

    “沒有啊。”她現在才十四歲好不好,就算快十五歲了,但是她前十五年的人生總共也沒遇到幾個男人的說(除去工作接觸的),哪來喜歡的人。詫異地對上敦賀蓮,逸美一臉“你沒病吧”的表情,還順手摸摸對方的額頭,呢喃“沒發燒啊”,讓一直在一邊的清水美咲忍俊不禁。

    “既然沒喜歡的人,初吻甚麼的就別在意了。”抓住逸美的小手,敦賀蓮近乎狼狽地說出自己的目的。

    “哈?”這是甚麼和甚麼啊,喜歡的人和初吻有甚麼關係嗎?逸美不解地望著敦賀蓮,心想,蓮果然是生病了吧。

    許是看出逸美的迷茫,敦賀蓮解釋道:“因為社先生說女孩子有自己的羅曼蒂克,希望把初吻留給自己喜歡的人之類,所以……”

    “停!我明白了。”搞了半天是來安慰她的,不過蓮安慰人的方法真特別,逸美暗自搖搖頭,但還是感動的。

    “……其實很公平的,昨天也是我的初吻,我都不在意了,你也不要在意了。”還沒感動幾秒鐘,敦賀蓮後面的話,令逸美頓時變了臉。

    究竟哪裡公平啊啊啊啊啊啊!!!!!!

    逸美在心中咆哮,面上卻不顯山漏水,只是越笑越溫柔,越笑越純良,越笑越無辜,笑的敦賀蓮後背發涼,笑的清水美咲躲到社幸一身後,笑的新開誠士剛張開的嘴緊緊閉牢,笑的逸美和敦賀蓮周圍成了真空地帶,接著只聽“咚!”一聲,敦賀蓮同學倒地不起。

    “蓮~”逸美甜甜、軟軟地輕喚,只是傳到眾人耳中仿佛惡魔的召喚,大家不約而同地為地上的敦賀蓮默哀,卻沒有人上前阻止。開玩笑,他(她)還沒活夠呢,犧牲敦賀蓮一人,幸福他們大家,所以,敦賀先生,你走好!

    “什……甚麼?”敦賀蓮覺得眼前好多星星,聽見逸美甜甜地叫他,身體本能地顫了顫,他怎麼忘了這位是武道高手,心裡頓時委屈,自己沒惹她啊!

    “今天我就教教你甚麼話該說,甚麼話不該說,相信寶田社長不會怪我弄傷了他的寶貝的,你說呢,還是說你有其他意見?”逸美蹲下身,極有黑道大姐風範的一手抓住敦賀蓮的衣領,一邊伸出纖細的手指優雅地戳著敦賀大神的俊臉,在眾人驚訝的眼神中,上身前傾與敦賀蓮額頭相抵,只是眼中的寒意,敦賀蓮看的分明,仿佛他一反對,逸美就會殺了他。

    “我……我……”敦賀蓮很想說自己意見大了,可是在絕對的武力面前,不屈服是不行的,中國有句話叫甚麼來著,對“大丈夫能屈能伸”,因此敦賀蓮很沒骨氣地回答:“我,沒意見。”

    腹黑算神馬,在絕對的武力面前一切都是浮雲!

    “真乖,識時務者為俊傑。”松開被自己抓住的衣領,逸美起身,掃一眼其他人,“既然你沒意見,我想大家也不會有意見的,是不是?”

    “是,是啊。”

    “沒意見,真的沒意見。”

    圍觀黨們一一表明自己的立場,堅定地點頭,然後望天,今天天氣真好啊,我甚麼也沒看見。可是媽媽呀,為毛一個十四歲的少女給自己這麼大的壓迫感,好可怕,好可怕!我要回家!!!

不為人知的後爹

    “躥紅的感覺怎麼樣?”等逸美轉了一圈和賓客打過招呼之後,敦賀蓮走過來手拿酒杯問今天的主角,經紀人社幸一自然地跟在身後。

    “紅?你在說笑嗎?”逸美一臉看外星人的表情看著敦賀蓮,“只是兩首單曲能說明甚麼?先看看新專輯的反響吧,你應該很清楚,憑一曲躥紅的歌手有很多都過氣了,所以這種成績根本說明不了甚麼。”

    她要的不是偶像歌手那種靠外表拉攏歌迷隨時會過氣的半吊子,而是地位永遠不受動搖的實力派!她要讓大家認可的不僅僅是藝人該有的外表,更重要的是一個歌手該有的音樂素養和演唱功底!

    “不錯,這是給你的禮物。”敦賀蓮從褲子口袋中掏出一個精緻的小禮盒遞給逸美,對於逸美剛才的回答敦賀蓮很滿意,如果她只是滿足於現在的成就,即使眼前的少女是自己的好友,他也會毫不留情地打擊她。

    “裡面是甚麼?逸美打開讓我們看看吧!”

    一臉八卦樣的社幸一見兩人談話結束迅速開口,那個包裝一看就知道是首飾啊!莫非他們有JQ?

    逸美看社幸一的目光不停在自己和敦賀蓮身上打轉,櫻唇一勾,伸出手:“社先生為我準備了甚麼禮物?”

    “我不知道是你的生日,蓮這傢伙沒告訴我,所以……”一向冷靜的社幸一此時有些窘迫,的確是沒有人告訴他今天是逸美的生日啊,不然他怎麼樣也不會空手參加被自己視為妹妹的逸美的生日宴會啊。

    “既然如此,禮物我還是回家自己看好了。”將小禮盒收回口袋,逸美笑嘻嘻地對社幸一說。

    打擊一個人最好的辦法就是吊起他的興趣,卻不滿足他!瞧啊,剛剛還神采奕奕的社幸一,此時正因為逸美的話神經萎靡。

    說到底這次是一個小小的宴會,大約進行了一個小時,大家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去了。

    走出LME的大樓,逸美抬頭看著微微偏西的太陽,一時有些恍然,自從開始工作,她有多久沒有這麼悠閒了?每天除了工作,就是抓緊時間睡覺休息,連吃飯都是匆忙解決草草了事的,不過比起某個飯都不吃的傢伙,她的生活勉強算是規律吧,大概……

    “逸美,我送你回公寓吧,今後兩天你都沒有工作可以好好休息。”將車開到逸美面前,清水美咲道。

    “哈……”突然閒下來,逸美還真不知道自己該做甚麼,想了想好久沒見自家老媽了,正好今天她是壽星,於是決定晚上去丘逸子女士那裡看看,吃頓好的,順便敲份大禮。

    “美咲姐,送我去冰帝學園。”不好讓經紀人開車直接去老媽那,逸美只好退而求其次,找另一個人了。

    “哎?逸美想上學了嗎?我讓中澤先生幫你安排藝人專修的學校吧,聽說冰帝是貴族學校,大概不適合你。”以為逸美是懷念同齡人之間的生活了,清水美咲忙說,而且就讀藝人學校也方便逸美平時的工作。

    “不是,我去那裡找人。”雖然她極度不願踏入那所華麗過頭的貴族學校,但是不得不去找某個人,問問她那個極品娘親在哪裡,電話也打不通,不知道在搞甚麼鬼,“美咲姐送下我,就可以直接回家休息了。”自己經紀人也不容易啊,每天跟著到處跑,她有多累,清水美咲就有多累。

    “逸美,我還是跟著你吧,看著你回家我才能放心。你現在已經紅了,也許你自己沒甚麼感覺,但是作為你的經紀人,我必須為你負責,不能放任你一個人出入公共場合。”一向如大和撫子般有事好商量的清水美咲這次駁回了逸美的話,作為一個合格的經紀人,應該時刻保護自己的藝人,即使藝人有自己的隱私,但也不能放任藝人毫無掩飾的出現在公眾場合。“明天我會去買些東西給你變裝,車裡也會放幾樣備用的,今天就先這樣吧,還好你去的是貴族學校。”

    “好。”沒有反對,逸美乖覺地點頭,其實她到現在也不明白清水美咲為甚麼緊張,她還沒有幼稚到認為憑藉兩首上榜歌曲一個剛出道兩個月的新人歌手就能紅到人盡皆知的地步,不過逸美明白清水美咲是為她好,因此逸美沒有多嘴,她相信如果自己問對方緣由,對方即使不發火,臉色也一定不怎麼好看。

    說來逸美對冰帝不熟,一是因為接受不了冰帝華麗到超過正常人承受範圍的校園,二是因為多數情況下她都是在人家的大門口等人,進去的次數屈指可數,三是因為冰帝實在太大了,即使不想承認,但也不能否認她是路痴,所以每次來冰帝時,逸美都在心中大喊“可惡的有錢人”!

    將車停好,帶著自家經紀人兜兜轉轉,終於在走過不知道第幾棟大樓的時候,逸美不得不承認她迷路了,鬱悶地掏出手機,不情願的打電話告訴對方自己的方位,等待電話那頭的人來領人。逸美可以想到這事傳去自家老媽那裡,自己將被怎樣笑話。她後悔了行不行,可不可以當她沒來過啊!!!!!

    “逸美,等很久了?”電話放下不多時,一個身著阿尼曼西裝的中年男子走來,頓了一下看向清水美咲又問道:“這位是你的經紀人嗎?”

    “恩,我的經紀人清水美咲。”逸美對男子介紹,接著又對美咲說:“這位是我……叔叔,神太郎。”

    “您好。”清水美咲拿出大和撫子的矜持問好。

    “你好,逸美麻煩你照顧了。”神太郎揉揉逸美的腦袋,對清水美咲說,此時的他完全看不出是那個網球場上嚴謹的神監督,而像一個慈愛的長輩,“多謝清水小姐送逸美,剩下的交給我吧。”意思是你可以走了。

    清水美咲對於神太郎的逐客令沒有發表任何意見,只是對逸美囑咐了一些事情,便開車瀟灑的絕塵而去,剩下逸美和神大叔大眼瞪小眼。

    “生日快樂,逸美。”最終神太郎先開口,雖然他很想拿出對待網球部那群學生的監督款兒來陪逸美繼續演繹沈默是金,奈何逸美是他的追妻路上的唯一幫手,得罪了逸美,他的准妻子可就飛了。

    “謝謝太郎叔叔,我等著您的大禮哦。”俏皮地眨眨眼睛,逸美一改往日的成熟穩重,自然地輓著神太郎的胳膊對他撒嬌,此時的神太郎則是眼露寵溺之色,緊抿的薄唇微微上揚。若是冰帝的老師或者學生看見這樣的神太郎,一定會覺得自己眼花了。

    然而只有他們清楚,在神太郎面前,逸美才會更像個普通少女,神太郎更是把這個十五歲的少女看成了自己的孩子,甚至未來自己的嬌妻若是怕苦了逸美不願再生孩子,他也不會反對。

    對於逸美這個心理年齡同自家老媽相差無幾的人來說,已過不惑之年的神太郎在她心中雖然還不夠爸爸的級別,但絕對是個好哥哥,他一直包容著逸美的各種任性,讓她以為自己真的是一個孩子。

    因此在逸美面前,神太郎樂意軟化自己做一個慈父;在神太郎面前,逸美則卸下成熟的面具,像個小女孩一樣撒嬌。就是不清楚神太郎如果得知自己寵著的小公主將自己當成哥哥會是甚麼感覺。

    “叔叔生日那天我只讓媽媽帶了禮物,自己卻沒有來真是抱歉。”對於這點逸美很愧疚,早在清水美咲問她有沒有需要空出的日期時,她認為工作都在白天,不會影響晚上的聚會,而且自己又是新人,不應該做出讓人以為耍大牌的事情,所以回答清水美咲沒有必要,結果那天因為出外景,根本連東京都沒回,只好讓自家老媽帶上禮物,自己打電話告罪。

    “原因我瞭解,如果你當時因為我的生日而拖延了工作,我才會生氣,你做的很好逸美。”接著就看神太郎伸出右手,大拇指、食指和中指伸直,小指和無名指彎曲,優雅而不失領導力地舉起手臂,指向前方,說:“繼續努力!”

    逸美抽抽嘴角,您還真是不分時間地點場合的發揮監督職能啊,愛德華教練、長腿叔叔!無意中看到神太郎右手的小指,逸美笑的一臉曖昧,哎呀呀,那只明晃晃、金燦燦的尾戒好生眼熟,那不是她家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丘逸子女士上月天降錄音棚時戴的麼,原來在她不知情的時候,兩人已經進展到戴情侶飾品的地步了啊!

    逸美的小動作自是被神太郎看在眼裡,不過他沒有在意,得到愛人的認可對於他來說是個好的開始,雖然他們戴的只是尾戒,但也不妨礙他的好心情,況且愛人疼愛的女兒可是站他這邊的,結婚只是時間問題罷了。

來自紫紋的邀請

    逸美最後還是沒有如意吃到丘逸子女士的愛心大餐,反而被一通電話招去了位於神田玉池的千葉宅。

    說到神田玉池的千葉宅,就不得不提起玄武館。在日本學習武道,特別是學習劍道的都知道其大名,江戶時代三大道場,也是現在日本的大道場之一——北辰一刀流的玄武館。

    神馬,你說你不知道北辰一刀流?那海保帆平、井上八郎、森要藏、冢田孔平等名劍士,斬殺幕府大老井伊直弼的有村治左衛門、清河八郎、山岡鐵舟、阪本龍馬等幕末著名活動家,以及新選組的山南敬助、伊東甲子太郎、武田觀柳齋、藤堂平助、鈴木三樹三郎,這些人你總該聽過一兩個吧,他們所屬的流派全都是北辰一刀流!

    此時逸美跪坐於千葉宅的茶室之中,無視上座的相談正歡的,眼觀鼻,鼻觀心地想著下一張唱片應該以甚麼風格為主,絲毫沒有注意位於上座的兩人正用余光看著她,顯然他們的話題是圍繞逸美進行的。

    “逸美,來打個招呼吧,這位是紫紋的的現任首領,伊織曉。”

    聽見主位上的老人喚自己,逸美抬頭,趁機打量了伊織曉的容貌,比逸美想象的年輕,是個大概二十多歲的美男子,看起來有些文弱,卻不會讓人把他和緒方啓文那種萬年總受想到一起。若是將他置於人群中,很難相信這個男人是紫紋那個龐大的退魔師組織的首領。

    “初次見面,我是百瀨逸美。”中規中矩地行禮,逸美很清楚紫紋在各大家主心中的分量,不然一向高傲的千葉正一不會對伊織曉這個小輩帶著恭敬的語氣說話。自上次座敷童子的事情,逸美便做好了被紫紋找到的準備,只是沒想到回在這種情況下,千葉家又扮演了甚麼角色呢?據她所知,千葉家並沒有退魔師,都是普通人啊。

    “逸美怎麼說話呢,不過是在藝能界玩玩,居然隨便丟棄自己的姓氏,你母親是怎麼教你的,丘家好歹也是名門,還是說老鼠的孩子會打洞,有甚麼樣的母親就有甚麼樣的女兒!”

    對於逸美的自我介紹,千葉正一顯然不高興。對於大家族來說,女孩是聯姻的工具,即使不如男孩重要,也不會輕易放棄,更何況是逸美這樣優秀的女孩。在世家眼中,逸美十四歲大學畢業早已是公開的秘密,各家對於這個兒媳的人選很是看好,哪知她放著大家小姐不當,偏偏跑去做了藝人。

    千葉正一雖然順著逸美,心裡卻不高興,如今又被逸美當眾駁了臉面,一時氣急,哪裡還顧及伊織曉的存在,你讓我沒臉,我就讓你沒皮,反正當年的事情紫紋也清清楚楚,於是千葉正一一時衝動咆哮了。

    千葉正一一咆哮,逸美也不淡定了。

    喵喵的,老娘招誰惹誰了!辛辛苦苦數十年,一穿回到小LOLI就算了,可憐她每天還要頂著一張LOLI臉,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除了劍道還是劍道,她容易麼她!好不容易獲得免許皆傳資格,以為這下可以自由了,結果千葉正一這老頭又來找麻煩。

    喵的,老娘那個便宜爹千葉慎一郎只是你這死老頭的養子,養子!為毛老娘就變成你千葉家的人了!別以為老娘不知道,他千葉慎一郎婚後出軌,女方甚至為他生了一個與她差不多大的女孩,而這個女孩現在正冠著伊織這個姓氏。怎麼伊織家有一個養女還不夠,還要把老娘也搭進去,你們彼此獲利是嗎?沒門!老娘才不會當被沒了還幫人數錢的NC!

    再說,她家丘逸美女士怎麼了!怎麼了!!怎麼了!!!老娘還想說你們千葉家家教不好呢!千葉慎一郎那個便宜爹在外面養女人就算了,反正媽媽是被他騙入門的,婚後也沒有冠上千葉這個姓氏,可是他千葉慎一郎卻公然帶著那個野女人登堂入室,讓那個女人在她是娘親面前耀武揚威。

    後來千葉慎一郎死了,那女人就帶著私生女光明正大的來要家產,還說甚麼她為千葉家生了女兒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老娘呸!你有甚麼資格爭家產,有毛的苦勞,要不是你為了錢財甚至謀害年幼的逸美醬,老娘會穿過來嗎?而她家娘親最痛苦的時候,千葉正一那老頭連P都沒放一個,要不是外祖母的娘家幫忙,否則在丘逸子女士事業成功之前,他們娘倆就先露宿街頭、食不果腹而亡了。

    “千葉藩士,您沒資格說我,不是麼。如果逸美沒有記錯的話,逸美五歲那年就已經改姓丘了,而兩個多月前,逸美已正式改姓為百瀨。”當年對她們母女見死不救,卻又在母親成名後恬不知恥的說要給她良好的教育環境,想讓她為千葉家所用,世上哪有那麼便宜事情。就算她家那個單純系的母親放下了這段仇恨,她也不會放下的。

    也不管千葉正一臉色有多難看,逸美轉頭對伊織曉道:“不知這些年在紫紋監視下的那個孩子過得還好麼,伊織先生?”那個奪去了她母親笑容,破壞了她家庭平靜假象的女孩。雖然逸美明白遷怒是不好的行為,但依舊忍不住怨恨那個和自己同歲的女孩,怨恨那個女孩的母親,當然,更多的時候,她恨千葉慎一郎,以及整個千葉家。是他們讓逸美醬失去了生命,也是他們讓那個驕傲溫柔的丘逸子,變成了如今的偏執。

    仿佛沒有發覺逸美與千葉正一之間的爭鋒相對,伊織曉淡淡地開口,卻又適當地加把火,有意無意幫著千葉正一打壓逸美:“不勞‘千葉’小姐關心,畢竟那孩子現在姓伊織。”

    結果逸美只是端起茶杯細細地吹了吹,些許之後,才抬頭,一臉迷茫地說:“伊織先生剛才在同我說話嗎?很抱歉,我聽到伊織先生說‘千葉小姐’,以為是千葉家的小姐來了,沒太注意,請見諒。”停頓了一下,逸美一本正經地繼續道:“沒想到伊織先生年紀輕輕記憶不好,聽覺也不好呢,逸美真為紫紋的明天擔憂啊。”叫你幫千葉正一那個死老頭說話,叫你強出頭!紫紋怎樣,伊織家又怎樣,老娘現在不爽了,就是天皇來了也沒用!

    “是我失禮了,百瀨小姐。既然百瀨小姐如此在意紫紋的未來,不如加入紫紋吧。我來此也正是為了邀請百瀨小姐。”如果被伊織曉文弱的外表所迷惑,那就輸了,此時他以退為進提出自己的目的,讓逸美明白伊織曉能擔任紫紋的首領,絕不僅僅是因為他姓伊織。

    逸美緩緩放下茶杯,卻極其乾脆地拒絕了伊織曉的邀請:“我拒絕!恕我直言,本人對退魔師的工作沒有興趣,更沒興趣加入紫紋。沒甚麼事的話,我就先告辭了。”潛台詞是我雖然討厭紫紋,但也不會加入其它退魔師阻止,這點你可以放心。

    伊織曉本來還想說些甚麼,但面對逸美的堅持,只得暫且作罷。以資料來看,眼前的少女怕是比那個孩子擁有更大的力量,而且她已經可以熟練的運用自身的力量。在紫紋狀況頻出的現在,少女沒有選擇其它陣營,已經是萬幸了,伊織曉確實松了一口氣。況且就今天的情形和資料看,當年的事情、紫紋的盤算,以及少女自身的血統,她本人怕是比愁一郎羽翼下保護的那個孩子清楚吧。

    望著逸美的背影,掃了一眼身旁怒氣沖天的千葉家主,伊織曉在內心不住嘆息。既然主角都走了,他留在這也沒用,於是也告辭離開了。

Mercurymoon 2012-6-2 10:31

詭異的試鏡會場

    逸美第一張專輯《陰陽道》的銷量比她本人預想的要好,雖然比不上之前兩張單曲唱片,但是比起其它專輯的銷量,《陰陽道》完全是遙遙領先的,再加上她在《百鬼夜行》中的不俗表演,一時間,逸美儼然成為今年風頭最勁的新人。

    當然,風頭最勁的新人並沒有因為如此而洋洋自得,得知新專輯的發售量遠不如單曲唱片時,逸美心裡並不好受,可見她與王牌音樂製作人丘逸子女士之間的差距不是一星半點,要不是因為《百鬼夜行》的播放,也許專輯的銷量還會差一些。

    事實上,剛出道就發售專輯實在是一件不明智的決定。日本的歌手幾乎都是單曲出道,等到有了一兩張賣的好的單曲,再推出專輯,專輯會包含以前出過的單曲中的所有歌曲,然後再從專輯中挑出幾首主打歌,製作成幾張新的單曲,再逐張發行。

    而逸美雖然前兩張單曲唱片銷量不錯,但是推出的專輯卻打破了常規,新專輯中,完全沒有一首歌曲是之前發售過的,甚至曲風也完全不同,更是大膽採用了在現代年輕人中不怎麼受歡迎的古典風格。這樣一張專輯的發行,可謂大膽魯莽。

    人類總是或多或少帶有一些雄心壯志的,即使之前將功名不放在心上的逸美也不會例外。都說站的越高摔得越慘,出道之路基本順利的逸美突然從公信榜冠軍的寶座上掉落下來,心中必定也有一番大起大落。這是看到逸美悶悶不樂的中澤淺川、清水美咲等一致認為的。

    於是,考慮到逸美的心情,歌手部主任中澤淺川在於社長羅利寶田商量之後,給逸美放了一周的長假,讓她用來調整心情。只是,設想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逸美放假的第二天就被社長奪命CALL直接叫回了LME。

    “抱歉,逸美,你的假期要提前結束了。”站在羅利寶田空曠的辦公室裡,中澤淺川一臉歉意地對逸美說,而辦公室的主人此時正難得低調的COS沈思者雕像,見羅利寶田沒有說話的意思,中澤淺川作為代言人繼續發言:“有部時代劇需要你去試鏡,角色是整部戲中的靈魂人物。”

    “哈啊?”逸美此時一臉迷茫地看著中澤淺川,並自動將“靈魂人物”翻譯成女一號。

    女一號是甚麼概念?除非有人推薦,或者被導演直接看重,否則一個新人是沒有資格飾演女一號的,哪怕試鏡的機會也不會有。雖然她在《百鬼夜行》中的表現得到了肯定,但她也只是飾演了整部戲中的一個單元罷了,之後在敦賀蓮主演的《陰陽師物語》中飾演大陰陽師安倍晴明的式神之一——蜜蟲,這個角色其實在整部戲中從頭到尾也沒漏過幾次面,況且電視台還沒開播,不可能得到關注才是。

    “當然不是說定下來非你不可了,明天清水小姐會送你去peacock公司會試鏡,結果還要靠你自己,知道麼,逸美?”中澤淺川拍拍逸美的肩已是鼓勵。

    時代劇因為刻畫人物比較細膩,接近史實,製作精良而受歡迎,一般來說,能飾演時代劇的演員,演技絕對是令人無發挑剔的。對於逸美來說,時代劇未嘗不是一個新的挑戰,如果試鏡成功獲得了這個角色,逸美的事業毫無疑問會更上好幾層樓。

    顯然,逸美此時的注意力早被“peacock公司”吸引了,和其他人思考的方向不同,只聽她開口問:“為甚麼在peacock公司試鏡?”

    “因為這部戲是由peacock公司出資拍攝,剛才也是他們公司的社長葛城秀光打電話來要你去試鏡的,有甚麼不對嗎?”

    “不,不,沒甚麼。中澤先生我明天會準時去試鏡,沒其他事情我就先走了。”看一眼還在COS沈思者雕像的羅利寶田,逸美準備離開。

    就在逸美觸到門把手的時候,大老闆突然發話:“逸美,明天的試鏡必須拿下,否則你也不用唱歌了。”

    中澤淺川聽到這話直接傻眼了,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不知該作何反應,而逸美只是回眸一笑,眼中是滿滿的自信:“當然,我還沒打算謝幕呢。”

    逸美明白,方才羅利寶田的話是為了讓她打起精神,實際上,她一直想說,因為專輯銷量的事情受打擊完全是你們自己會錯意而已,她不過是在聽到銷量報告時正好收到一條令人不快的短信小小鬱悶一下。當然,所謂的真相逸美是不會說口的,誤會自然是美麗的好啊。

    於是,逸美心安理得的在中澤淺川愧疚的眼神中、自家經紀人的擔憂中,以及社長羅利寶田彆扭的關心中留下一個“我會努力,但心情依舊低落”的背影。

    第二天,逸美和自家經紀人站在peacock公司樓下的時候,心情還是比較複雜呢。中澤淺川不清楚,自家經紀人不清楚,不代表她的老闆羅利寶田不清楚——peacock公司唯一的女藝人,現在病重的丘優子正是逸美的姨姨,也是社長葛城秀光的夫人,而且比起電視劇神馬的,peacock公司更多的發展是舞台劇,所以總得來說,逸美這次的試鏡要說沒有走後門連她自己都不相信。

    走在peacock公司的樓內,逸美幾不可見的搖搖頭。peacock公司好歹也是有名的經濟公司,而她的姨夫葛城秀光更是業內No.1的經紀人,雖然因為葛城秀光只簽有機會成為明星的男藝人的癖好阻礙了公司更大的發展,但是比起LME的辦公大樓,這麼狹小的走廊究竟是怎麼回事,完全就是天壤之別啊啊啊啊啊啊!

    跟著社長秘書望月小姐,逸美很快到達了這次的試鏡地點,只是,為甚麼一間好好的練舞室被弄成了劍道場,而且試鏡的藝人不應該根據角色的不同分開試鏡嗎,現在這種男女一鍋粥的情景是怎麼回事?

    表面有疑問逸美卻沒有表現出來,視線在場內或練習劍道、或端坐著的男女藝人身上打了個圈,逸美收斂思緒,按照望月小姐的要求挑選了一把順手的竹劍,之後便規規矩矩的端坐在道場內的一角,等待其他試鏡的藝人到來。

    在日本等級制度森嚴,而禮儀也很被人們重視。劍道裡的端坐要求左手帶刀,右手將大腿內側的劍道袴向兩邊拍送開,雙腿依次跪坐,先左腿後右腿,雙腳腳指並列。兩腿膝蓋間距離約為橫向兩拳左右。臀部坐靠腳跟上,身體保持挺直,雙手按放在胯部兩側,挺胸收腹,雙肩自然放鬆,下顎微收,雙目平視。起身時,次序相反,先起右腿後起左腿。起身後,保持自然立帶刀狀態。端坐時,竹劍放置於身體左側,刀鍔基本與膝蓋一直線。

    與其他藝人不同,逸美自幼學習劍道,即使身上的衣服和竹劍並不搭配,但是拿著竹劍坐下時一系列動作卻優雅自然,不像有的藝人模仿的不倫不類,反而不美。當試鏡的藝人們到齊時, peacock公司的社長葛城秀光帶著有名的時代劇演員奈良崎讓、秘書望月小姐,以及時代劇金牌導演中島優人等等一行翩然而至,然後望月小姐宣佈了本次試鏡的要求——同奈良崎讓進行劍道比賽,多數人都知道奈良崎讓已經通過劍道四段,一般人要想贏過他基本沒希望,因此並沒有規定藝人們必須勝過奈良崎讓,只要撐過五分鐘就好。

    從某種意義上講,奈良崎讓與其說是一個藝人,不如說是一個格鬥御宅族,雖然他本人對段數並不在意,但也不能忽略他劍道4段、居合道3段、柔道2段、空手道 2段的輝煌成績,面對這樣的高手,即使曾在學生時代練習過劍道的藝人們心裡也發憷,一時間道場內出奇安靜,於是奈良崎童鞋很自覺的自發自動地選擇了第一場比試的對手,就是我們一點也不想第一個上場的逸美,接著逸美迷茫的頂著大家“好可憐的孩子”、“一開始就會被刷下去”的詭異眼神,看了一眼端坐在自己面前的奈良崎讓,兩人仿佛演練過無數次一般,同時保持端坐姿勢,四指併攏,拇指張開,兩手以同樣方式並列,放在膝前地面上,彎腰將額頭貼近由雙手虎口形成的三角框上行跪坐禮。

與孔雀師兄對戰

    行完跪坐禮,逸美和奈良崎讓兩人幾乎同時起身走到這個臨時道場中央站定,左手拿刀,劍弦向下,刀尖約45度指向下後方,竹劍提升至左側腰部,向前小幅度鞠躬,視線以對方膝關節以下,彼此又行一禮,左手拿刀,劍弦向下,刀尖約45度指向下後方,身體自然站立,左手勻速往上將竹劍提升至腰部,之後前進三大步拔刀,身體挺直,膝蓋往兩邊打開,下蹲後稍做停頓後起身。

    作為時代劇導演,常年接觸時代劇的神田優人對於劍道的規則禮法早已熟記於心,兩人這一套“帶刀——行禮——提刀——前進三大步——拔刀——蹲踞”的繁長動作做下來不但標準無誤,而且如行雲流水般賞心悅目,使得逸美立馬贏得了神田導演的關注,只是這關注在逸美看來,好似看到食物的餓狼眼放綠光。

    逸美打個冷戰,注意力又回到場上來,面對眼前的人,她可不能也不敢有絲毫松懈。不僅僅是因為他已是劍道四段,而是因為兩者之間的身高和體力差距,21歲183cm的男人和15歲165cm的少女,他們之間誰站優勢簡直是一目瞭然不是麼。

    “不要藏拙啊,師妹。”

    這樣說著,奈良崎讓便擺出中段架式。逸美則將劍柄置於胸前,竹劍微微後傾,輕輕地靠向右肩,左腳邁前一步。這個架式叫做八相,八相不利於進攻,卻極有利於試探對手的動靜。

    不想奈良崎讓突然揮劍猛擊面門。逸美拆招後欲擊對方的手腕,奈良崎讓稍一側身便躲過去了。“啪、啪、啪”竹劍相擊了幾個回合後,雙方跳開,再次對峙,逸美的氣息絲毫不亂。

    感覺五分鐘的時間差不多過了,逸美打算停下行禮,卻不想奈良崎讓並沒有拘於規則而是再次擺好中段架勢,不給逸美喘息機會突進兩步緊逼逸美,逸美一驚正要變招的瞬間,竹劍就像被纏住了一般,因為沒有帶護具,所以奈良崎讓此時收斂了力道,逸美的手腕只是輕輕地挨了一下,但若按劍道比試的規矩,奈良崎讓可謂秒殺逸美得分獲勝。

    “啊啦,這樣我會有很大壓力的,師兄。”

    與說話內容相反,逸美並沒有首戰失利慌張,反而屏氣凝神,等待奈良崎讓的進攻,至於方才還在考慮的時間問題,現在都成了浮雲。

    這次奈良崎讓選擇利用身高優勢擊打逸美的面部,只是當他真正這麼做的時候,逸美則用竹劍的外側輕撩奈良崎讓的竹劍,並撤左腳斜退,一翻手便“啪”地來一個逆胴(反手擊腹),起姿勢優美,如同舞蹈一般。如此,則成了一勝一敗的平手局面。

    “再來!”此時的奈良崎讓完全點燃了格鬥之火,試鏡會神馬的,早被他拋到九霄雲外去了,心中有個聲音正叫囂著繼續!

    早在奈良崎讓出現在試鏡會的一刻,逸美就想到了現在的局面。他們曾一同在玄武館學習,館內的弟子都叫他“格鬥痴”,在逸美年幼的時候還好,上面有幾個師兄頂著,後來師兄們各自有了事業回館的時間也少了,於是在剩下的弟子中,能招架住這個格鬥痴的,便只有逸美一人,因此逸美每次回館的時候,總會有意無意避開奈良崎讓,實在避不開,那就只能硬著頭皮上了,故而逸美總說師兄甚麼的最討厭了!

    如今試鏡會給了奈良崎讓正大光明的理由切磋,作為評委的幾位不喊停,逸美不得不奉陪到底,暗嘆自己命苦的逸美此時再一次擺好中段架勢,心裡卻想著甚麼時候從另外幾個師兄那裡找回瞬時,沒道理只有她受苦不是。

    被動挨打可不是逸美的作風,曾經多次對戰已讓他們瞭解了彼此的優缺點,而之前的比試也多多少少明白了對方現在的實力,這次逸美放棄了防守架勢選擇先攻,快速衝到奈良崎讓的近身。一記先手突返,橫劍打向他的面門。

    奈良崎讓的劍險險地擋住,並且瞬間加力想要反撲。只是,沒那麼容易!

    一個快步,逸美又先對方移到他的左側,一記唐竹,自上而下的直斬,砍向他的左手腕。奈良崎讓身姿不穩地避過,卻不想迎來逸美一記逆袈裟,從他的肩部右方向左下斜斬。不待這擊光影消失,迅速下蹲由左至右,如雁字追雲,橫劈向他的腹部,可惜沒有擊中,在逸美下蹲的同時,奈良崎讓後跳,拉開兩人距離。

    逸美挑挑秀眉,為剛才絕好的機會可惜,自己的體力有些跟下降,亂了氣息給了奈良崎讓逃脫的機會。調整呼吸,看著對方也在做同樣的事情,逸美釋然,如果這麼輕易就結束了比試,對方不會盡心,自己也會心有遺憾的。奈良崎讓勝在身高和力量,而她自己的速度和靈活也是不容小覷的。唇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

    兩人再次擺好中段架勢,就這樣關注著對方,卻沒有一人先動,道場內的其他人卻能感覺到場上兩人之間的緊張氣氛。

    突然兩人同時動了,踏著小碎步,伴隨著呼喝聲,竹劍相擊啪、啪、啪”的聲音傳開,逸美將手中的竹劍貼著兩劍的交點一個右上旋轉,把奈良崎讓的竹劍壓在下面,一個快速的斜上刺擊,他匆匆撤劍慌忙擋下,逸美並不給他反攻的機會,一偏頭,兩□移,挺身衝去。一記垂直下劈的唐竹,一記自左向斜右方的袈裟斬,一記由右向左下的逆袈裟,再來一記自右而左的右鳩平斬,四道光影在空中形成一個“米”字形。奈良崎讓的劍氣開始頹敗,慌亂之心乍起,就是這時,逸美突然來到他的身側,竹劍輕輕抵在奈良崎讓的右腹。

    “師兄,我們兩人第27次對戰,你輸了。”

    逸美身體挺直,膝蓋往兩邊打開,下蹲後稍做停頓,右手將刀向左後方反入腰間,左手握住,劍弦向下,右手貼在右胯部起身,帶刀後退的五步之後,左手拿刀,劍弦向下,刀尖約45度指向下後方,行禮。整個收刀過程做的優雅完美,挑不出一絲錯誤。

    “師兄心對心的較量也是劍道之一,你的心亂了,劍氣也就亂了,所以才會輸。不過,我的體力還真是有待加強,居然下降了。一起努力吧,師兄!”

    玄武館的弟子間對戰一般採用“三擊兩勝”制,而非一般人學習時用的比賽制度,因而沒有時間限制。

    逸美像往常一般習慣性地做了總結之後才想起來,這裡不是真正的道場而是試鏡會的現場啊啊啊啊啊啊!她剛剛居然還不知死活的和師兄講甚麼心與心的較量,完全可以想象她那個惡趣味的姨夫抓到這個把柄會非常“妥善”的利用,優子姨姨,你快醒來吧,她和涼都應付不來那個詭異的男人啊啊啊啊!!!!!!

    於是,逸美在葛城秀光一臉賊笑的表情中僵硬地轉身,對著評委席鞠躬,等待對方的說辭。出乎意料的,葛城秀光並沒有說話,也沒有擺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反而一改常態正常的不得了,只有神田優人提了幾個 “你學習劍道多久了”,“與奈良崎讓認識多久了”之類無關緊要的問題,便叫了下一位藝人與奈良崎讓比試。

    然後逸美從錯愕到淡定地回到休息區端坐,看著自家師兄和其他藝人洋相百出的比試,面上不顯,肚子卻忍的好疼,內心更是翻騰不已:為毛有人會自己往竹劍上撞啊,為毛有人剛上場就摔倒了,為毛這些看起來學過劍道的人都縛手縛腳、戰戰兢兢的啊啊啊啊啊啊!!!!!

    其實啊少女,這些人都是被你與奈良崎讓太過武俠的高人表現嚇著了,表示鴨梨很大,有的甚至想放棄試鏡,該被怨恨的是你們這對師兄妹才對。

所謂女一號真相

    在peacock公司的那場劍道對戰,與其說是試鏡,不如說是一場放鬆。逸美自入行以來,練習劍道的時間越來越短,到現在能保持的只有晨跑了,好在這場及時的對戰讓她看到了自己體力的退步,逸美利用試鏡後的短暫休假對自己的訓練做了調整,爭取將體力恢復到出道之前的水平。

    試鏡後的第二周,peacock公司宣佈了本次時代劇的名稱——《御法度》,最調人胃口的是,將在未來七天一天一天的公佈演員名單。逸美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不雅的翻個白眼,心想,姨夫,這又是您老的惡趣味吧,其實你和寶田社長才是一家的,是吧!是吧!!是吧!!!

    等到最後一天公佈由逸美飾演整部戲的靈魂人物——加納總三郎時,逸美並沒有太大反應,不過是反串嘛,她不在意的想。只可惜等逸美看完劇本,就不是不在意這麼簡單的問題了,而是灰常在意,在意到差點掀桌。

    因為這是部掛著新選組招牌賣同性戀內容的戲,而劇中的加納總三郎還有床上戲,逸美雖然不歧視同性戀,但也不能接受床上戲,於是她怒氣沖天的來到羅利寶田的辦公室,結果看到羅利寶田這次正在cos新選組,滿腔怒火瞬時泄了氣,大大的眼眸望著羅利寶田寫滿了控訴,你是故意的吧!故意的吧!!故意的吧!!!

    “逸美,你有何事?”此時羅利寶田對端坐在自己辦公室的逸美髮問。

    為了配合自家社長的癖好,逸美規規矩矩地行禮之後,逸美將劇本上陳:“在下被通知反串加納總三郎一角。”

    “啊。”羅利寶田看一眼逸美,然後很大爺地擦拭手裡的太刀,表示自己知道。好吧,其實他通知逸美試鏡的時候就知道這些了,不過為了逸美的藝人生涯更上一層樓,也為了自己的惡趣味(作者:這才是主要的吧!),羅利寶田並沒有讓中澤淺川把試鏡角色告訴逸美極其經紀人清水美咲,簡而言之,他就是為了滿足自己看戲的需要。

    “那就努力吧,這可是個揚名的好機會。要是演雜了……退下吧。”羅利寶田自己完全入了戲,眼眸微眯,神色一凜。

    “嗨!”逸美行禮告退,“失禮了。”

    越是禁忌的話題,不需要特意炒作,輿論就會一波壓過一波接踵而至,屆時不需要他們在背後煽風點火這部戲自然而然就會紅了,等《御法度》放映逸美的演技得到肯定,逸美想不紅都難。這便是羅利寶田讓逸美出演加納總三郎一角的原因。

    坐在LME的休閒廳,逸美細細瀏覽劇本劇本,思考整部戲的全局,不斷揣摩加納總三郎這個角色。

    《御法度》是“戒律”的意思,它的故事解構其實非常簡單。

    由倒幕武士組成的新選組自從有一天招進了兩個新丁之後,內部開始一點一點發生變化,最後演化成一場慘烈的殺戮,這一切全是新丁中一個叫加納的美少年引起。因為他的艷美招惹了其他武士們的爭風吃醋。

    當副統領土方歲三監察加納處決被認定有殺人嫌疑的田代時,猛然頓悟,真正的殺人犯其實是加納身上的男性艷美,這種艷美,俘虜了所有人,也包括土方歲三自己。

    逸美想,一個能將直男掰彎的美少年,除了自身美麗不可方物之外,應該還有更吸引人的氣質。加納總三郎應是一個比衝田總司還要美麗的少年,那種美不需任何表演便能自然而然透出媚惑,那種美是揉合了清純與邪惡的氣質,讓人不自然想要親近,猶如綻放的罌粟花,明明知道危險,卻又無法不去靠近,欲罷不能。

    加納總三郎擁有高超的劍技,年紀輕輕,雙手卻沾染了鮮血,他常常身著白色的劍道服,看起來又是那麼純真無辜。美麗妖嬈、純真血腥,這便是逸美心中的總三郎。

    思及至此,逸美微微勾起唇角。興奮,很興奮!逸美覺得自己的每個細胞都在叫囂,好想快點定妝,好想快點將她心中的加納總三郎展現給大家認識。逸美才發現,原來演戲也是如此令人愉悅的事情。至於同性戀、反串神馬的,都是浮雲!況且就如羅利寶田設想的一樣,這部戲只要播出,一定會紅!

    逸美心情一好,靈感神馬的就來了,小小的蝌蚪在她腦中以“魅惑”為主題快速排列,漸漸形成一首風格詭異的歌曲,見手中沒有紙筆,逸美乾脆地起身,拿著劇本快步奔向自己的休息室譜曲去了,留下兩道身影,在她剛剛落座的小桌前,其中一人更是露出百合花似的笑容,而讓另一位見此不得不後退幾步打個寒顫。

    被無視的敦賀大神內心很不滿,現年十八歲的他還不是兩年後那個優雅入骨喜怒不形於色的偽紳士,尚且經不得激惹,此刻他剛剛得到“全國最想被擁抱的男人排名No1”,結果當他帶著和某人分享一下心中的喜悅,就被某人無視的徹底,怒!簡直是恥辱!!百瀨逸美,你到底是不是女的啊啊啊啊!!!

    於是,敦賀蓮帶著燦爛的笑容跟在逸美的後面,而一向八卦的社幸一則是扶了扶眼睛,在八卦和小命之間考慮,去還是不去,這是個問題,等社幸一再抬起頭,哪還有敦賀蓮的影子啊,然後社幸一認識到,自家藝人在遇到逸美的時候,自己永遠都是被拋棄的那一個。

    這邊逸美性情高漲的作曲作詞,修改再修改,絲毫沒有發現自己的休息室內多了一個人,或者說,正因為太熟悉敦賀蓮的氣息,逸美才忽略了這個人的出現,而她的經紀人早被敦賀蓮溫柔的藉口打發出去了,如果仔細看,會發現清水美咲整個人都在敦賀蓮燦爛的笑容下顫抖。

    敦賀蓮坐在逸美對面的沙發上等著少女發現自己,可是左等右等,就是不見少女抬頭,搖搖頭,敦賀蓮很是無奈。其實他知道,少女認真的時候經常會忘記周遭的環境,看來只能等少女抬頭了。

    如此想著,敦賀蓮細細打量少女。

    藝人的工作有多辛苦,他自然是清楚的,看著少女漸瘦的小臉,他忍不住嘆息,眼眸中帶著他自己也不知道的疼惜。若說除了父母,少女便是最讓他牽掛的存在,是少女在他自我放逐的時候伸出了手,給予他溫暖,支持他走到現在的,她是他的朋友,是他的家人。

    看到少女戴的那對白金耳釘時,敦賀蓮的嘴角揚起一個真實的弧,那是他為她準備的生日禮物。想想不論以前還是現在,他們每天都會互發幾個信息,週末即使再忙,他也會抽個時間打電話給他,而少女的手機總是保持開機狀態,無論多晚,只要他發信息給她,便會迅速收到回復,只要他打電話,她就會接聽。看著她的回復,聽著她的聲音,他的心就會不可思議般變得柔軟,整個人都會逐漸放鬆下來,哪怕拍戲再辛苦,他也會忍耐,因為他知道有她默默支持自己。

    可是當他坐在這裡看到她眼睛下方淡淡的青色,他終於知道他有多麼任性、自私。他一再的依賴她,把他的痛苦煩惱告訴她、加諸於她,卻沒有替她想過,沒有想過她也會累,沒有想過這個比他還小的少女也是個普通人。

    猶記得她生日那天那張睡不醒的臉,敦賀蓮覺得自己應該長大了,應該由他在背後支持少女,應該由他為少女遮風避雨,他們是朋友,更是家人不是麼。

    正在這時,對面的少女興奮地叫道:“完成了!”一抬頭,她明亮的雙眸直直照進敦賀蓮的內心深處,“啊啦,蓮,你甚麼時候來的?”

    “我這個大活人終於被你發現了,嗯?”不說還好,一說敦賀蓮就來火,哼,在我守護你之前,還是先“一雪前恥”比較好,壓著尾音,敦賀蓮露出燦爛的笑容,腹黑模式全開。

    所以說,敦賀大神,乃真的不是一般記仇啊。

突如其來的驚喜

    因為導演神田優人遵循“自然原則”,即拍戲時的雨、雪等自然現象要求真實,而劇本中除了雨、雪,還有櫻花,所以電影《御法度》的開拍時間被定為來年二月。這樣一來,逸美之前為演加納總三郎這個角色做的準備暫時都沒用了,不過對於逸美來說,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她有半年多的時間更深層地剖析加納總三郎這個少年,原本害怕無法駕馭這個靈魂人物而忐忑不安的心,一瞬間得到了放鬆,但逸美還是在心中腹誹神田優人的“奢侈”,畢竟與神田優人相比,之前合作過的新開誠士可是專門守著自然雨拍戲的“吝嗇鬼”啊。

    新戲不開拍,不代表逸美無事可做,之前因《御法度》而誕生的歌曲《魅惑》在幾番修改之後終於敲定,並迅速發售了CD,這張CD發表了演唱版和音樂版兩首,並且一改常態沒有製作MV,因為逸美覺得與其讓聽眾被MV的場景限定,不如讓他們自行想象,那樣的《魅惑》,才會更加魅惑。

    比預想的誇張,《魅惑》一髮售便擠下之前的《活力》佔據公信榜榜首之位,專輯CD一搶而空。逸美一連三支單曲力壓群雄獨攬冠軍之位,可謂日本樂壇的神話。

    同時,敦賀蓮主演的《陰陽師物語》開始在電視台播放,出乎逸美意料的是《陰陽師物語》中的所有歌曲採用了逸美《陰陽道》這張專輯除《百鬼夜行抄》和《雨女》之外的其它歌曲(歌曲的使用直接由《陰陽師物語》的製片人和羅利寶田洽談,逸美不知道),因此借著《陰陽師物語》這部戲熱播,逸美的《陰陽道》大賣。

    出道三個月,百瀨逸美這個名字終於大放異彩,歌迷們每天在LME門前舉牌,想見一見他們的偶像,各電視台也紛紛發出邀請希望逸美上他們電視台的通告,以揭露逸美的獨家資料。不過這些電視台的希望注定落空了,所謂“肥水不流外人田”,故而LME社長羅利寶田大一揮手,公司旗下的月刊《WILL》就拿到了逸美的採訪權。

    坐在自己的休息室內,逸美不著痕跡地打量《WILL》的編輯山崎純子,一眼看去,是個與自家丘逸子女士一樣幹練的女人,聽說其文筆犀利,更擅長挖掘八卦,不曉得看在同公司的面子上會不會放過自己,逸美在心裡想。

    一開始《WILL》的攝像師照了幾張照片,之後山崎純子開始提問,不知道是不是羅利寶田交代過,山崎純子的問題都圍繞著逸美的專輯以及出演的兩部戲為主,並沒有提問關於家庭成員的內容。

    “曾經盛傳百瀨小姐拍攝《約定》的MV時發生過意外,是真的嗎?”山崎純子放下手中的筆,細細觀察逸美的一舉一動。

    “是的。”逸美從容地笑了笑,沒有任何多餘動作,她知道山崎純子真正的問題要來了。

    “那麼,當紅男藝人敦賀蓮先生英雄救美的事情也是真的了?”山崎純子似是若無所知的繼續問。

    “是。”逸美停頓一下,說:“山崎小姐其實是想問我們之間的關係吧。我和蓮是朋友,蓮出道之間我們就認識了。”看山崎純子想開口,逸美俏皮地眨眨眼睛又道:“不過,蓮出道前的事情我是不會說的哦,山崎小姐想知道的話,還是問蓮本人比較好。”

    “說的是呢。”山崎純子點點頭,逸美暗示她此話題到此為止的意思她又怎會不懂,有“敦賀蓮與百瀨逸美是好友”的信息,就足夠成為本次訪談的攢頭了,見好就收、審時度勢,她還是懂的,於是轉了個彎,話題又到了《御法度》身上。“之前《御法度》劇組公佈了演員名單,百瀨小姐對於自己飾演的角色有甚麼想發嗎?”

    “我想大家已經對《御法度》有了大致的瞭解,我將會反串加納總三郎這個角色。”就因為大家對《御法度》有了瞭解,所以才會炒的沸沸揚揚啊。

    “百瀨小姐雖然不是第一次拍戲,但接下主角還是第一次吧,請問您對自己的演技有信心嗎?”山崎純子步步緊逼地追問。

    “嘛,不管怎麼說,我都是通過甄選獲得這個角色的。”意思是如果我無法駕馭這個角色,那麼就沒人能夠駕馭了。這是一種相當傲慢又含蓄的說法,既不會落人口實說自己演技不行,又不會太囂張說自己天下第一。若你一定要抓住她飾演的角色不放,那麼,你就是在質疑神田優人這個金牌導演的眼光!

    一時間山崎純子還想說甚麼,但是想了想此次訪談的目的是為了幫眼前的人做宣傳,便回避這個問題,改問其它,“百瀨小姐作為歌手出道的同時又演戲,請問你是在做嘗試,還是打算全面發展?”

    “我個人是傾向於歌手這條路,但是演戲也是很有趣的工作,我不排斥,不管是唱歌還是演戲,我都會全力以赴,至於最後向哪個方面發展,還是聽公司的安排。”總之,首先表白下自己無論甚麼工作都會努力完成,接著再表白下自己會聽公司安排,最後表白下自己會繼續努力。聽,多麼滴水不漏的表白啊!既說明瞭自己的意向,又抱緊了公司大腿,逸美在心裡為自己的回答小小得意一番。

    不得不說,逸美的這番表白既高明,又圓滑,連山崎純子也找不到漏洞只得再換問題,“百瀨小姐,到目前為止您發售了三張單曲唱片,一張專輯,且銷量可觀,並且創造了日本樂壇的神話,能談談自己的感受嗎?”

    “能有這麼好的成績首先要謝謝逸子老師的栽培,若沒有逸子老師,就不會有今天的我了。”沒有丘逸子女士,誰生她啊。逸美笑的誠懇,一口一個“逸子老師”的叫著,絲毫不見其有彆扭的表情,“當然還要謝謝寶田社長對我培養,”雖然她不記得公司培養過她,“還有我的經紀人對我的照顧,”即使她有時會做出不符合大和撫子形象的事情,“沒有他們就沒有今天的我。”

    這個時候千萬不能居功自傲,所有的功勞都要推到別人身上去,作為新人才不會死的太慘!經紀公司的大腿要抱牢,經紀人要時常誇奬一番才有工作動力,帶自己出道的老師更是不能忘,瞧啊,她其實沒甚麼過人之處,真的,相信她,看她的眼睛多真誠!

    望著逸美那雙“真誠”的眼睛,山崎純子嘴角抽了抽,一手撫上額頭。

    山崎純子今天很鬱悶,從實習到正式成為LME旗下月刊《WILL》的編輯,她接觸藝能界已有三年時間,三年說長不長,但是說短也不短,這期間足夠她從一個懵懂無知的學生成長為一個社會人。

    藝能界的潛規則她也瞭解不少,做採訪的時候甚麼該問、甚麼不該問、甚麼問題怎麼問,她都熟記於心,她雖然以文筆犀利,擅長挖掘八卦出名,但不會傻到像那些賣藝人新聞賺錢的記者一樣真的問藝人動搖其根本的問題。

    接到訪問百瀨逸美的任務,山崎純子做足了功課,從她出道開始,先傳出當紅男模敦賀蓮英雄救美,後傳出赤時公司的頂梁柱垂柳憐士對她百般刁難,更有甚者說百瀨逸美是敦賀蓮與垂柳憐士愛情路上的阻礙。定於明年初拍攝的電影《御法度》公佈演員名單之後,又傳出她與奈良崎讓師出同門的消息。

    總之,自百瀨逸美出道,緋聞就沒有停止過,而與她牽扯的男主角則都是藝能界有名的男性,好在明白公司的意思,山崎純子並沒有拿這些說是,但是百瀨逸美的狡猾程度太高,除了最基本的資料以及她與敦賀蓮的關係,跟本沒有挖到其它有價值的新聞,於是山崎純子不淡定了。

    本著“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原則,姐姐我問甚麼你答甚麼就行,偏偏開口不離感謝組織、感謝領導、感謝天、感謝地的話,丫的,感謝你妹啊感謝,耗了這麼久,完全沒有收獲,既然你不給姐姐面子,就別管姐姐不給你裡子!山崎純子這會兒可不顧及同事情誼,若是再不合姐姐的意,姐姐直接把你緋聞爆料成醜聞,讓你一輩子翻不了身!

    接收到山崎純子雙眼透出的威脅信息,逸美悄悄打個寒顫,做好英勇就義的準備,乖乖回答對方“有沒有談過戀愛啊”,“理想的戀人是甚麼樣的”,“和敦賀蓮合作時的銀幕初吻是不是你的初吻啊”之類的八卦問題,直到清水美咲提醒她們時間差不多了,山崎純子才露出滿意的笑容,收起之前那份氣勢,狀似友好地點頭,帶著攝像師飄然離去,徒留逸美坐在沙發上默默喘息。

    因此我們得到結論:御姐VS女王,誰輸誰贏真不好說,但是大御姐VS小女王的時候,“小”的那個絕對失敗!

一場小型演唱會

    七月份逸美髮行了自己的第四張單曲唱片,同之前的歌曲風格一樣不同,這次逸美採用了可愛的娃娃音來演唱,MV則是在孤兒院拍攝的,給這首《祈禱》披上了治愈的輕紗,與上張唱片的鬼魅風格剛好形成鮮明對比,同樣擠掉了之前的上榜歌曲《魅惑》,一躍佔據榜首之位。

    雖然才發售了新唱片,但是逸美的下一張唱片已經在緊鑼密鼓的製作了。一個月發行一張單曲唱片,日本唱片有很“速食”的發行方式,這可以說是日本唱片的特色,充斥日本排行榜的所有歌曲幾乎都以單曲的形式推出。這種體制保證了日本唱片的音樂質量,同時為很多歌手保持了知名度。

    與敦賀蓮那種已經在模特界站穩腳跟全面向演藝界進軍的藝人不同,逸美現在雖然很紅,但是還不能算在歌手如雲的日本站穩腳跟,她現在的情況最多算是一位當紅偶像歌手,與“實力”這個詞完全搭不上邊,因此,雖然羅利寶田想將逸美培養成全能藝人,也要慢慢來,先讓逸美打穩根基才行,於是羅利寶田打算讓逸美舉辦一場小型演唱會,人數暫定為5000。

    即使逸美現在的人氣不錯,也沒有達到5000張門票一搶而空的地步,但是逸美並沒有時間關注那些,演唱會與錄歌不同,很多東西需要排練,早先在《活力》的MV中跳的舞也需要復習。

    說實話,逸美的運動神經雖然不錯,交際舞跳的也很好,但是節奏稍微快一點的舞,她就跟不上了,當初拍攝《活力》的MV時,逸美沒少下功夫,現在當然也不例外了。同時為了給歌迷驚喜,逸美還準備了樂器的演奏,這就意味著,除了熟記歌詞,她還要牢記歌譜,平時還需要抓緊時間熟悉舞台,練習走位。總的來說,逸美對待自己的工作很認真,練習的時候從來不說累,每一次練習都力求更好。

    真正到了演唱會那天,站在舞台上看著密密麻麻的人,逸美突然怯場,緊張的有些發懵,彩排的時候,場下哪有坐滿啊啊啊啊啊啊!逸美頓時內牛。

    深呼吸,再深呼吸,不停暗示自己沒問題,伴著《活力》的前奏,逸美從舞台下方緩緩上升,背後是伴舞。因為緊張,逸美根本不記得自己現在該做甚麼動作,不過好在,該她開口唱歌的時候,她沒有忘詞,然後慢慢找到感覺,演唱會步入正軌。

    之所以選擇《活力》作為開場歌曲,是為了調動現場的氣氛,而且除了這首歌曲,逸美到目前為止發售的唱片裡真的沒有能調動氣氛的快歌了。

    一曲唱完,逸美緩緩平復自己的呼吸,而後對著觀眾一鞠躬,對著話筒道:“謝謝大家的到來,這次演唱會是我出道以來的初次登場,其實我很緊張。”俏皮地眨眨眼,觀眾們跟著善意的笑笑,接下來逸美介紹了本次擔任伴奏的樂隊成員,很快進入第二首歌曲的演唱。

    第二首歌曲安排為逸美的出道歌曲《約定》,舞台中間的大屏幕此時播放這首歌曲的MV,而左右兩邊的屏幕則對準逸美本人。當MV的故事進行到女孩流淚的時候,逸美也是淚光閃爍,曲終淚落,逸美可以聽女性觀眾跟著哭泣的聲音,有的甚至對逸美大喊不要哭。

    正在這個時候,安靜的舞台上出現了一個男聲:“讓fans跟著傷心可不好,逸美。”

    於是,現場沸騰了,逸美完全成了背景。

    “敦賀蓮!”

    “真的是敦賀蓮……”

    “啊!!!蓮sama!”

    “蓮sama!”

    “蓮sama!”

    ……

    “謝謝大家對我的支持,不過今天我來到這裡是為了給我的好友逸美以及喜歡逸美的你們送上一份特殊的禮物。”敦賀蓮等觀眾的聲音稍微弱一點的時候開口。此時的敦賀蓮雖然還不到兩年後老少通吃的地步,但是也俘獲了不少少女心。“逸美不好奇我帶了甚麼驚喜嗎?”

    “哈……老實說,你的到來對我來說就已經很驚喜了。”逸美維持著笑容,但是她真的被敦賀蓮的出現“驚”到了,把票給敦賀蓮的時候他明明說自己盡量來的,怎麼盡量的結果就從台下到台上了,想了想,估計又是寶田社長的惡趣味吧。

    “我的榮幸。”接著,敦賀蓮執起逸美的手,當眾印上一吻,於是,現場又充滿了尖叫聲。叫聲讓逸美的小心肝一顫一顫地,生怕那些女人一激動衝上來,因此在沒人注意的角度,逸美狠狠瞪了敦賀蓮一眼。

    喵的,老娘甚麼時候招惹你了,你居然這麼黑老娘!老娘不想做全民公敵啊啊啊啊啊!!!!!

    逸美想了想,自己近期真沒惹過蓮啊,為甚麼要黑自己?但是,親愛的逸美童鞋,你要知道,你最近的確沒有惹過敦賀大神,之所以被大神惦記上,完全是因為之前你直接無視了敦賀大神的存在,默。(想不起來的親們,請回看第十五章)

    不過不管兩人私下恩怨如何,此次逸美是主角,敦賀蓮萬不能搶逸美的風頭,所以製造了氣氛之後,敦賀蓮將大家的注意力集中到大屏幕上。

    令逸美吃驚的是,屏幕上播放的竟然是她的VCR,最要命的是多數時候她都是素顏。從她錄制第一首歌曲開始,有深夜工作的她,有累到趴桌而眠的她,有在休息室修改曲譜的她,有晨跑的她,有在舞蹈室練舞的她,有彈奏鋼琴的她,有素手撫琴的她,有與奈良崎讓比試劍道的她,有和孤兒院的孩子們玩耍的她……

    那麼多個百瀨逸美匯集成今天站在舞台上的她,逸美看著這段VCR,一瞬間鼻子發酸,卻依舊微笑著站在那裡,忍耐著不讓淚水流下來,這段視頻可以說記錄了她的成長。

    這個時候,台下的女性觀眾們也隱隱哭泣,漸漸地對逸美的支持聲代替了哭聲,逸美不知道正因為這段視頻,她獲得了一批死忠粉絲。

    再說帶來這段VCR的敦賀蓮,看他有些呆愣地望著逸美,就知道他之前也不清楚視頻中播放的是甚麼內容,顯然他今天會上台是有人特意安排的,而安排這個的人不用想就知道是LME那位不按理出牌又喜歡惡趣味的社長大人——羅利寶田。雖然逸美對羅利寶田不經過她允許,直接揭露她隱私(無關緊要的隱私也是隱私)的舉動很生氣,但不得不說這是一個拉近她與粉絲之間距離的好方法,

    VCR播完,完成任務的敦賀蓮也該功成身退了,不過退場前他還不忘讓自己的粉絲多多支持逸美,為逸美打氣的同時也為自己的博得了重視友情的好名聲。

    之後逸美的演唱會按照原計劃有條不紊的進行著,期間用鋼琴做伴奏,自彈自唱了她尚未發行的新歌,穿插了幾首老歌之後,又用古琴演奏了《百鬼夜行》,最後在與孩子們的合唱中,逸美結束了自己的第一場音樂會,同時也坦言本次音樂會的收入,她將全部捐贈給拍攝MV的那家孤兒院。

    這樣一來,逸美看似沒有賺到錢,實則獲得了“慈善”、“有愛心”的美名,在公眾心中的形象又上升了一個等級。

    第二天,有關逸美“對待工作認真”、“演唱會淚撒全場”、“愛心資助孤兒院”、“好友敦賀蓮親臨現場”等等的新聞佔據了娛樂頭版,至於“peacock旗下藝人深津章悟片場頻出事故”、“赤時藝人垂柳憐士又耍大牌”之類的新聞與逸美的一對比,那完全就是浮雲,被人忽視了。

    當然,那些都是第二天的事情,逸美此時正坐在敦賀蓮的車上,考慮去哪吃一頓慶祝自己人生中的第一個演唱會呢,至於她的經紀人清水美咲,則被社幸一“順手”拉走,其用意雖然很明顯,但是對於敦賀蓮這個EQ低下的人來說,完全沒發現有甚麼,只是單純以為社幸一體貼自己和逸美,讓他們可以多聊會。

    不得不說敦賀大神乃真相了,只可惜社幸一這麼做的用意完全是不單純的。

富士急樂園之行

    在日本有很多玩樂興致的綜藝節目,逸美此次的工作地點便是在日本有名的富士急樂園,工作搭檔很不巧就是在演唱會上黑了逸美的敦賀蓮。

    與富士電視台的主持人小野奈奈確認過今天的流程之後,一行人從東京出發行車大概兩個小時抵達位於山梨縣內的富士急樂園,然而最先映入眼簾的並不是遊樂園的入口,也不是它的正門,而是富士急樂園最具代表性的“過山車之王-Fujiyama”,四項吉尼斯世界紀錄保持者,尤其兩千米以上的行使距離顯得尤為突出、壯觀。

    逸美面上不顯,但是心裡在打鼓,她滴親四娘舅啊,這要是真坐上去了,不知道還有沒有命下來,她後悔了行不行!

    回頭看看身邊鎮定的敦賀蓮,逸美想在心中打小人,為毛這個腹黑沒反應啊!!!!!嗷嗷……

    這個時候小野奈奈已經對著鏡頭巴拉巴拉的說完了節目的開頭,示意逸美和敦賀蓮對這鏡頭打招呼。

    “啊,抱歉、抱歉,我第一次來富士急樂園,剛才被這種壯觀的場景驚住了!”由於錯過了與小野奈奈的銜接,而且這是直播節目,因此逸美露出歉然的神色,在說到身後的Fujiyama時,又適時的表現出驚訝的神情,“我是百瀨逸美,今天會努力的!”語畢,逸美還可愛的揮揮拳頭,這個動作可是萌翻了一群宅男。

    反觀敦賀蓮的開場白可就比逸美的中規中矩,再說直白點就是平淡無趣了,當然,在那群花痴眼裡,再無趣的話只要是敦賀蓮說的,就一定是生動的,沒看邊上的女孩子都陶醉的冒粉泡泡了麼。

    “敦賀先生也要加油哦,不能被女孩子比下去,這個時候紳士可不行哦!”因為是綜藝節目,歡樂的氣氛必不可少,故而一旁的小野奈奈稍稍調笑敦賀蓮一番以此調動氣氛。

    “說的是呢,逸美,我可不會輸的。”露出溫柔的笑容,敦賀蓮看著逸美說。

    “恩,恩!敦賀先生這樣想就對了,可惜你今天的對手不是百瀨小姐。實際上,今天你會和百瀨小姐搭檔,而你們對手則是巧克力組合。”

    不知何時四個可愛的少女出現在小野奈奈的另一側,一起對著鏡頭打招呼:“大家好,我們是巧克力!”

    “啊啦,真傷腦筋,從人數上看我們就輸了呢,蓮。”巧克力組合打過招呼之後,逸美纖細的手指繞過一縷發絲,狀似為難地說,卻沒有顯示出自己的不滿,實際上逸美也明白,不可能為了人數的對等而將巧克力組合拆開。

    “百瀨小姐不用擔心,人數不會影響到比賽的。那麼由我先介紹第一關的遊戲規則!”小野奈奈手舞足蹈地念著手中的遊戲規則。

    既然是遊戲,自然要勢均力敵才好,所以人數其實並不能決定優勢。

    巧克力組合雖然是超人氣組合,但是敦賀蓮好歹已經是當紅藝人,一線明星,人氣還在不斷上升,而逸美自出道以來穩坐公信榜單曲榜的榜首之位,創造了日本音樂史上的奇跡,她的人氣絕對不低於其他歌手,只是對比巧克力這種先她出道的偶像團體來說稍微欠缺一點,畢竟逸美只有一個人,巧克力組合是四個人。不過今天和逸美搭檔的還有敦賀蓮,這樣以來人氣還隱隱超過了對方,所以,最終誰勝誰負還不知道呢。

    第一關遊戲是兩隊各出一人坐“鐵骨老大”,這個項目是在五十米的高空聽著比較刺激的音樂以每小時五十公里的時速蕩韆鞦,要說感受,那是別有一番樂趣啊。有經驗的人都會兩個人坐在一起,以至於韆鞦在高空旋轉時穩定性大增(否則到高處風一吹韆鞦就有些搖晃),不過也有膽大的、尋求刺激的會選擇自己坐。

    當然,只是這樣根本看不出輸贏,因此遊戲要求坐在“鐵骨老大”上的人要記下播放的音樂除了開頭和結尾的任意五句歌詞,根據記住歌詞的多少來評分,沒有坐“鐵骨老大”的隊員不能開口提醒,否則就算認輸。

    逸美一行人站在“鐵骨老大”的下面,感覺再刺激的音樂也不能掩蓋上面那些人的尖叫,這時巧克力組合派出了橘色短發的少女小島菊,而逸美這邊則是百瀨逸美童鞋自告奮勇上前的。因為兩人一起坐,體重相差太大韆鞦高空旋轉時也不會穩的,再者一上來就派出男士,會給對方太大壓力。不過當逸美真正坐在上面,聽著耳邊少女的尖叫時,才後悔自己的大義凜然。

    喵的,老娘耳朵都快聾了,還記毛歌詞啊!

    結果,巧克力組合的少女是被逸美扶著走回鏡頭前的,只見小島菊少女青著臉,一邊擺手,一邊用沙啞的嗓音(喊啞的)道:“這關……我輸了,好……好可怕!我根本沒有經歷去記歌詞。”同時換來同伴們的關心。

    “啊,小島小姐的臉色看起來很不好呢,不要緊吧?”小野奈奈看著幾乎脫力的小島菊,待對方給她一個OK的手勢後,又看著逸美,“百瀨小姐呢,感覺怎麼樣,也沒有記住歌詞嗎?”

    “恩……這種感覺,不想再有第二次了。”逸美露出一個苦惱又堅定的表情,無奈的揉揉耳朵,緩緩說,“歌詞只記住了四句。”將記住的歌詞一一說出,結果第四句歌詞因為有誤,所以只算三句正確,最後得到30分。

    稍作休息之後,小野奈奈給出了第二關的遊戲規則。這關內容很簡單,是借氣球。十分鐘時間,哪一組借到的氣球多,那麼哪一組獲勝,1個氣球代表10分,獲勝方額外奬勵10分。

    這一輪比賽不限制參賽人數,純屬人氣比拼。聽完遊戲規則,逸美立馬對雙方優勢進行了分析,比起純少女組合的巧克力,逸美這邊有一男一女反而優勢大一點。

    小野奈奈一說開始,逸美便將目標鎖定在小孩子身上。

    拿氣球的一般都是甚麼人?是小孩,是情侶。逸美自問腦子沒壞,沒必要出賣色相還招惹那些女人吃醋,小孩子就不一樣了,對於美麗和善的大姐姐,他們更多的會像於獻寶一般的交出氣球。(作者:女兒啊,欺騙小朋友乃不覺得心虛嗎?!)

    敦賀蓮則把目標定為拿氣球的女性,於是就看他優雅地走向其中一對情侶,也不知道說了甚麼,女孩立馬遞上氣球,當然站在女孩身邊的男友臉色可就不怎麼好看了,只是敦賀大神就這麼無視了少年難看的臉色,笑的溫柔地接過氣球,轉身走向下一個目標。

    再看巧克力組合,如逸美所想,她們四人將目標鎖定在男性身上,想法是沒有錯,若是放在平時,被四個風格不同的少女包圍,那個男人一定美翻了,別說借他一個氣球,就是讓他買一堆氣球,他也很難拒絕,但是巧克力組合忽略了一個重要是事實,來遊樂園裡的男性多是有主或者為追求女孩子來的,這種情況下有幾個願意貢獻自己的氣球呢。退一萬步說,就是得到了氣球還要招女人的怨恨,多不划算啊。

    所以這場遊戲的結果也就顯而易見了,巧克力組合在逸美和敦賀蓮有意放水的情況下,兩場比賽下來落後100分,此時的巧克力組合有些沮喪,但還記得維持臉上的笑容。

    “真遺憾,巧克力組合又輸了,下一個遊戲要繼續努力哦,因為下一個遊戲的獲勝隊可以獲得200分作為奬勵,現在敦賀先生與百瀨小姐這隊的分數是130分,而巧克力組合的分數為30分,只要在下一關中翻盤,巧克力組合就能大翻身了!”小野奈奈突然神秘的眨眨眼,身後的工作人員拿出三個對講機,“遊戲規則是哪個隊先從迷宮出來就算獲勝,如果實在要棄權,請先與隊員商量好,再用對講機將商量後的結果告訴迷宮外的我。”

    因為介紹說遊戲是迷宮,所以逸美和敦賀蓮並沒有太在意,只是當一行人站在下一關遊戲設施前時,不僅是巧克力組合,就連逸美也後悔參加這期節目的錄制了,至於敦賀蓮依舊是一副紳士的笑容,完全不懂在想甚麼。

Mercurymoon 2012-6-2 10:33

慈急綜合病醫院

    你聽說過慈急綜合病醫院嗎?

    原本坐落在富士山腳下的慈急綜合醫院是個很大的醫院,有很優良的醫生資源和各種優秀設備,後來院長和一些同醫院的工作人員共謀,開始隨便給來這裡看病的患者開藥手術,然後趁機拿走他們的新鮮內臟,泡在化學藥品裡做新鮮內臟出售,把死去的屍體裝在大木桶裡。枉死的患者們心有不甘,他們的靈魂每天都會出現追殺那些醫生,時間久了整撞醫院就廢棄了。

    說這些當然不是為了講故事,而是因為逸美一行比賽的第三關地點便在慈急綜合病醫院,這個醫院還有一種稱呼——鬼屋,並且是世界吉尼斯記錄中最大最恐怖的迷宮式鬼屋。

    故而,當逸美一行人站在慈急綜合病醫院門口時,巧克力組合的少女們臉上的笑意再也維持不住,逸美更想調頭走人,只有敦賀蓮露出一副迷死人不償命的紳士笑,不曉得在想甚麼。

    因為這個節目是現場直播,所以在“趕赴刑場”之前,大家要對著攝像機留下“遺言”,於是就出現了各種令人糾結的“遺言”。

    比如,逸美對著鏡頭笑啊笑,“這真是一個很好的體驗呢,不過我想知道現在買保險來不來得及。”而敦賀蓮則是馬力全開,對逸美道,“我會保護你的。”結果現場有一群MM被他電暈了。

    又比如,巧克力組合中紅發少女一臉遺憾地說,“早知道今天應該把護身符帶上。”

    再比如,紫發少女眼中帶淚,就差自毀形象抱住大門了,嘴裡喊著,“不要,不要進去,會死的,真的會死人的!”這貨大概忘記現在是直播了,全國人民都看著呢。

    橘發少女更是與小野奈奈“深情對望”,“我可以棄權嗎?”當然,被小野奈奈堅定不移的拒絕了,並指著不知甚麼時候出現的規則牌說,“如果棄權的話,請把富士急樂園內除了慈急綜合病醫院之外的項目全玩一遍。啊,對了,這是最後一關,所以輸的隊伍要接受兩項懲罰,一個是從網上徵集的懲罰辦法中抽簽,一個是贏的隊伍指定,當然,中途棄權也要受到懲罰,大家請努力加油啊!”

    於是,巧克力組合最後一位成員的“遺言”在主持人小野奈奈的威脅下變成了“絕對不能輸!” 這種聽起來幹勁滿滿的宣言……

    不論如何,遺言已經交代,大家也該趕赴刑場了。六人之中壓力最大的當屬敦賀蓮了,害怕、恐懼是人之常情,但是作為六人中唯一的男性,此時害怕神馬的都是浮雲,面對一群發抖的女生,敦賀蓮所能做的就是鎮定自若的安慰她們顫抖的小心兒、小肝兒。

    進入慈急綜合病醫院大門之後,逸美便聽到身邊那個穿著陰森的護士陰陽怪氣且面無表情的講述這所廢棄醫院的歷史,接著巧克力組合的四位少女與逸美兩人分開,敦賀蓮很有風度的抓住逸美微涼的手,兩人率先走跟著那個護士進入一間名為候診室的屋子,觀看了一段有關慈急綜合病醫院背景介紹的小錄像,這段錄像是黑白的,像是老電影。但是剛一坐下,椅子就忽然震動起來,同時逸美聽見相機照相時發出的“咔嚓聲”。

    後來,當逸美拿到照片時,不免苦笑,自己還差的遠呢。雖然沒有被嚇到,但是由於相機的閃光燈突然亮起,逸美柔美的小臉顯得微微不悅,反觀坐在她身邊的敦賀蓮憑藉其精湛的演技將那張笑臉完美的展現在相機的鏡頭前,讓人看不出絲毫不妥。

    這之後,工作人員發給逸美求生的必要道具——一個小手電,且燈光很暗,並一再囑咐逸美和敦賀蓮不要把手分開。其實工作人員這時的囑咐帶有一定暗示作用,配合陰沈昏暗的場景,以及先前看過的錄像,足夠讓一般人入戲,把自己真的當成了去幽靈出沒的醫院裡的人。只可惜,敦賀蓮和逸美都不是輕易被人蠱惑的人,他們很清楚甚麼是現實,更何況還有逸美這個常和鬼怪打交道的退魔師在,真有甚麼她絕對第一個知道。

    推開候診室的門,敦賀蓮一手牽著逸美,一手拿著小手電。到處都是小病房和泡著內臟的玻璃容器,上樓梯後出現一左一右兩個條路,這時逸美和敦賀蓮停了下來。

    “選哪邊?”敦賀蓮將看似害怕的逸美攬在懷中輕撫她的後背一下一下地安慰。

    逸美也不反抗,只將臉埋在敦賀蓮胸前,慌亂地抬手指向右邊,“就這邊吧。”

    雖然決定了路線,兩人卻沒有前行,兩人都很清楚他們在這裡的表現,在外面的小野奈奈以及電視機前的觀眾都看在眼裡,畢竟這麼大的鬼屋若說沒有監控,逸美和敦賀蓮絕對不信,況且這是直播節目,主角都看不到,難道要觀眾在電視機前空等一個多小時嗎?因此從一開始,兩人就計劃好了一切,那些表情和對話都是演技。

    在監控看不到的地方,逸美對敦賀蓮說:“左邊的路只會讓我們回到起點,佐那子已經幫我們探過路了,不過監控的位置很隱秘呢。”

    “你這樣算不算作弊?”敦賀蓮好笑地問逸美,眼中帶著幾許寵溺和無奈,可惜現在的表情一點也不適合他們所在地方的氛圍。

    又停了一會,兩人牽著手繼續走。路過面無表情緊緊盯著人的死魚眼護士時,敦賀蓮將逸美圈入懷中,自己對著那位護士燦爛一笑,結果對方幸福地回應一聲“蓮大人!”配著那雙死魚眼,相當詭異。

    又走了一段時間,突然出現了喪屍在兩人身後鍥而不捨的追,這個時候正常人的反應都是逃,於是敦賀蓮牽著逸美向前跑,他們腳下不是人頭,就是腐肉,逸美雖然沒有害怕,但是腐肉的樣子和氣味令她作嘔,因為惡心,逸美索性閉眼任由敦賀蓮拉著,結果差點和一個腸子都出來的喪屍來個親密擁抱。

    好不容易跑到了指定地方,院長出現收回了手電,這時逸美把對講機交給了敦賀蓮,改用雙手抱著他的胳膊,仿佛害怕自己被拋棄一樣。敦賀蓮顯然注意到了逸美的不同,停下腳步,問她怎麼了。

    “我……看不見……”昏暗的走廊中,女孩的聲音帶著顫抖,“蓮,我甚麼都看不見。”

    看不見東西,在這恐怖的鬼屋中按理說是件好事,那些視力好的人此時巴不得自己看不見,可是在這種陰鬱的環景下,看不見也會增加人的恐懼心理。

    作為逸美的朋友,敦賀蓮自然知道逸美有夜盲症,但他從來沒有聽逸美說自己看不見,而且以他對逸美的瞭解,即使真的看不見,逸美也不會顫抖,敦賀蓮覺得此時的逸美脆弱不堪,好像快要哭出來了。

    “究竟怎麼了?”

    “佐那子,佐那子不見了。”不管她怎麼喚佐那子,都沒有得到回應,佐那子不僅不見了,她與佐那子之間的聯繫也被切斷了,這是從來沒有的狀況,這個鬼屋難道真的有甚麼她感覺不到的存在麼。想到這裡,逸美抓緊了身邊的敦賀蓮。佐那子那裡她可以再想辦法,現在最主要的是讓蓮安全出去,只是不知對方是不是發現了自己,會不會放過自己。

    “蓮,我們走吧,我大概可以看到一點了。”

    “抓緊我,我會盡量慢一點走,你跟不上了告訴我。”小心地攬住逸美,敦賀蓮沒有追問佐那子為甚麼不見了,也不問逸美為甚麼不找,他知道逸美一定有自己的理由,而且現在的情況也不允許他們去找逸美的式神,他沒有忘記他們還在錄制節目。

    “雖然我很害怕,但是蓮,我們不能輸給巧克力組合哦!”逸美抬起埋在敦賀蓮懷中的小腦袋,小臉帶著害怕,又有些期待。

    兩人就這麼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時不時討論一番工作人員的造型,誇誇化妝師的厲害,慢慢向出口走,逸美無比慶幸之前讓佐那子查看了這個迷宮式鬼屋的佈局,讓他們現在少走彎路,爭取時間盡快離開。

敦賀蓮與蜘蛛網

    當逸美暗自慶幸的時候,並不知危險在等著他們。就在兩人路過一間普通病房時,裡面突然衝出一個手握手術刀的男醫生,這個醫生拿著手術刀迅速向逸美他們襲來,嘴裡還說著“好新鮮的內臟”之類的話,聯想到之前看的錄像,逸美以為是工作人員假扮的,可是隨著醫生招招斃命的襲擊,逸美不禁皺眉,卻又不敢放開和敦賀蓮緊拉的手。

    “死氣。”一記手刀砍向醫生後頸,對方並沒有隨即倒下讓逸美驚奇不已,而方才與醫生接觸的瞬間也足夠逸美明白這個交手了半天的人是具屍體而非活人。細細感知一番,除了她和敦賀蓮,周圍已經沒有活物了,拿出小野奈奈給的對講機,發現沒有任何信號,手機更是一開始就給經紀人了,逸美皺皺眉,他們遇上了麻煩,卻聯繫不到其他人,怎麼辦……

    “蓮,這個你戴著。”取下戴在手腕上的黑曜石手鏈,戴在敦賀蓮的右腕上,“雖然我的手鏈你戴著有些小,但是這個時候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逸美,你把這個給我,你怎麼辦?”看著手上的黑曜石手鏈,敦賀蓮顯然不贊同逸美的舉動。

    “別擔心,我還有保命的底牌。”逸美握了握敦賀蓮的手,為對方擔心自己而高興,“這串手鏈我戴了五年,丸玉上早已沾染了我的靈力,如果我們待會走散了,它會讓我找到你。”逸美不確定他們會不會被分開,所以要防患於未然,而且黑曜石本身就具有闢邪的作用,戴著它一般的小鬼不敢接近,能讓她放心一點。

    與此同時慈急綜合病醫院的監控室內,一部分監控器突然出現了雪花,隨即立刻恢復了圖像,但是所有屏幕上都找不到逸美和敦賀蓮的身影。

    “哎?監控器壞掉了嗎?”面對突發狀況,小野奈奈心裡很著急,現在可是直播啊直播,監控器突然出故障找不到那兩個人這不是讓節目開天窗麼!讓攝像師將畫面切至巧克力組合那邊,小野奈奈一面催促工作人員處理故障,一面用對講機聯繫逸美和敦賀蓮,可惜天不隨人意,對講機絲毫沒有反應,工作人員則表示機器沒有問題。

    在監控室一角的社幸一和清水美咲自然也發現了小野奈奈的異樣,在得知正在錄制節目的兩人失去蹤跡也聯繫不上後,社幸一他們因為不熟悉迷宮的結構,多以建議由慈急綜合病醫院的工作人員尋找兩人。

    “怎麼樣,找到了嗎?”負責找人的是之前扮演院長和喪屍的工作人員,社幸一和清水美咲見對方進入監控室立馬詢問,不過看對方的臉色也知道答案不是他們想要的。

    “要通知公司嗎?”在應變處事這方面,清水美咲顯然沒有社幸一冷靜,逸美的失蹤讓她不能鎮定,唯一想到的就是找自家的頂頭上司。

    “……好吧,你聯繫歌手部的中澤先生,說明我們這邊的情況,讓他找寶田社長,我再跟著工作人員去蓮和逸美最後出現的地方看看。”

    看了看屏幕中昏暗的場景,因為還有其他遊客,所以不可能讓工作人員都來找人,也不能開燈。故而社幸一體貼的沒有讓清水美咲也加如其中找人,畢竟真正親臨鬼屋和從監控器中觀看的感覺是不同的。現在的情況找人要緊,他沒空再給自己製造麻煩照顧清水美咲。清水美咲雖然有些脫線,但是孰輕孰重還分的清,點了點頭,利索地拿出手機聯繫歌手部門的主人中澤淺川。

    昏暗的走廊裡,逸美與敦賀蓮兩手交握,小心地前行。

    “吶,蓮,對不起。”如果不是因為她,蓮也不會和自己一樣被困於此。她剛才感知過了,他們現在是在對方的結界中,她明明知道這條路很危險,卻只能前進,因為這是對方留給自己唯一的路,他們完全沒有選擇。

    “說甚麼抱歉。”抬起空著的左手輕敲逸美的額頭,敦賀蓮對於逸美的態度很不喜歡,總覺得這樣的逸美與自己距離太遙遠,令他心生不安,“我們是朋友,更是家人,不是嗎?對我不用說這些,相反,你的每一面我都樂意去瞭解。”

    順從內心的想法,敦賀蓮說出類似表白的話語,當然,無論是說這話的人,還是聽這話的人,對這句表白都沒有自覺。

    對於敦賀蓮這種EQ低下,又一心撲向演藝事業的男人來說,要明白“喜歡”這種甜蜜、苦澀,又心酸、複雜的心情,是一項巨大的工作。而逸美此時的心思全部放在感知四周的危險上,況且她本身是一個感情方面的膽小鬼,如果沒有百分之一千的把握對方喜歡自己,她是絕對不會跨出第一步,就算聽到表白也會一笑置之。

    故而,若是期待因為這種曖昧的表白,讓敦賀蓮明白他對逸美有不一樣的感覺,或是讓逸美髮現大神對自己的不一樣,那你可要失望了,就算問大神這麼說的原因,敦賀大神也只會把感情歸結到友情、親情的範圍裡去。

    “啊,好。你也不用對我說抱歉、謝謝之類的。”秉承“來而不往非禮也”的原則,逸美對敦賀蓮道,當然,逸美也就這麼隨口一說,絲毫不知自己的話語像是一顆投入湖面的石子,表面看來平靜無事,可是平靜之下,誰又知道帶來了怎樣的變化呢?至少敦賀蓮因為逸美這句無心的話,心情前所未有的好,一掃之前魅力被忽視的陰霾。(作者:大神,那都是多久之前的事了,演唱會上不是報復過了麼,乃也忒記仇了!)

    走了很久,別說出口,就連一個重復的地方都沒遇見過,逸美皺皺眉,索性拉著敦賀蓮不走了。

    “怎麼不走了?”敦賀蓮EQ低下,不代表IQ也低下,很快他也發現了問題所在,看了一眼輕咬嘴唇在思考的逸美,他明白逸美這次面臨的對手不像座敷童子那樣好打發,而自己明明說過會保護她,卻無能為力。

    “吶,是不是該把我的式神還給我,放我們離開了?”突然逸美抬頭,對著一點說,敦賀蓮順著逸美的方向望去發現甚麼也沒有,“玩了這麼久,也夠了吧。”

    安靜,還是安靜,不知過了多久,周圍漸漸亮了起來,空氣微微扭曲,敦賀蓮發現他們所在的地方根本不是之前的鬼屋,而是站在一張巨大的蜘蛛網上,逸美之前望著的地方赫然站著一個長相邪魅的男子,饒是在藝能界見慣美男的敦賀蓮也不得不承認這個男子的美貌,男子的身邊躺著一個昏睡的女子,即使只見過一面,敦賀蓮也不會認錯,那個女子正是逸美的式神佐那子。

    “把你身邊的人類交給我,我就把你的式神還給你。”與男子邪魅的俊顏不同,他的聲音暗啞,又低沈,雖然不算難聽,但也絕對算不上悅耳,語氣中帶著上位者不可一世的高傲,說出的話完全是命令口吻,聽起來令人不快。

    “原因。”對於這種自視過高的妖,逸美一向沒甚麼耐心,可以的話,更不願與它們多說一個字。

    “那個人類毀了我的家,就該接受我的報復。”男子輕撫身旁的蜘蛛網,看向敦賀蓮時眼神銳利如刀。

    “如果我說不呢?” 此時,逸美握緊了敦賀蓮的手,防止對面的蜘蛛精突然襲擊。如果她沒記錯,蜘蛛精指的應該是之前上樓的時候蓮曾不小心掛到了蜘蛛絲。

    蜘蛛對它們的網可是很看重的,毀了它們的網就等於與它們為敵,無論是人類還是妖怪,一定會遭到它們的報復。逸美深知今天的事無法善了,眼前的蜘蛛精是一定要他們付出代價才肯罷休的,但是要她將敦賀蓮留在這裡,她也做不到,因此,只能硬著頭皮上了,雖然逸美知道這種行為叫無謀,是她平時最不屑的舉動。

    “那你就陪這個人類一起死吧!”

罕見的鬼狂之血

    “那你就陪這個人類一起死吧!”伴隨著陰毒的話語,銀白色的蜘蛛絲向逸美襲來。

    逸美看著蜘蛛絲並不閃躲,反而松開與敦賀蓮緊扣的手,讓其避開蜘蛛絲的束縛卻任由令一根蜘蛛絲纏上自己的胳膊,把她拉至蜘蛛精身邊,整個過程沒有絲毫反抗,快的不可思議,敦賀蓮反應過來時,逸美已經被蜘蛛精攬在懷中。

    “哦?你不但味道很好,長的也不錯,就人類而言。”看清逸美的長相後,蜘蛛精在逸美白皙的脖頸處嗅了嗅,突然興奮地說,“很久沒有遇到這麼美味的食物了,處子的芬芳,乾淨又強大的靈力,以及藴藏在血管之中力量,哈哈……”

    “你如此滿意是我的榮幸,那麼可以放了我的式神和那個人類嗎?”蜘蛛的視力不好,所以蜘蛛精一開始並沒有評價逸美的容貌,因為餓它看不清。

    “你要用自己換他們?”蜘蛛精有些意外地看著懷中的逸美,見她點點頭,眼中閃過疑惑。它知道以逸美的能力,要離開它的結界其實並不難,如今卻為了一個女鬼和一個普通人類將自己作為食物奉上,她還真是奇怪的傢伙。

    想不通,蜘蛛精索性不去想,但它也不會傻傻地相信逸美的話,能將這個女孩留在這裡的就是那個女鬼和人類了,要是放了他們,這個女孩也就跑了,轉動眼珠,蜘蛛精一手輕撫逸美柔美的臉,溫軟的舌輕舔她的脖頸,突然張口對著血管咬了下去,同蜘蛛精想的一樣,香甜的血帶著巨大的力量,讓它欲罷不能想要更多。(作者:為毛感覺我在寫吸血貴!)

    被咬的逸美只在最初蜘蛛精的利牙划破她的皮膚時輕哼一聲,皺了皺眉,隨後便靜靜地沒有反抗,一副任君採頡的表情。

    如果說看到這裡敦賀蓮還沒有反應,那麼他就不是敦賀蓮了。蜘蛛精曖昧的動作,以及它將頭埋在逸美脖頸間的動作無一不在刺激他的視覺,尤其當他看見那刺目的紅時,黑色的瞳孔瞬間收縮,薄唇微張卻說不出話來。

    ——你如此滿意是我的榮幸,那麼可以放了我的式神和那個人類嗎?

    其實逸美可以不用做到這種程度的,敦賀蓮想,式神的職責便是保護自己的主人,那麼佐那子的意志也該如此,即使被逸美拋棄也不會有怨言,他自己更不會有怨言,因為正是他的行為,才有了蜘蛛精的報復,逸美可以自私點,放任他不管的,而不是現在這樣任那只蜘蛛精擺布、侮辱。

    當蜘蛛精的手撕開逸美的衣服,屬於男性的大手握上那雪白的雙峰時,敦賀蓮再也無法忍受了,握緊的拳慢慢滲下血珠,他試圖前行,卻發現自己的雙腳仿佛被牢牢定住一般,邁不出一步。

    蜘蛛精沒有看敦賀蓮,但還是抬起了頭,神色輕蔑、傲慢,“沒用的,沒有人能逃離蜘蛛的網!別忘了你只是一個普通的人類,你能做的唯有看著這個女孩被我蹂躪,最後一點一點吃掉。放心吧,吃掉她之後,很快就輪到你了,別急。”

    “放了她,你只想報復我,所以放了她!”敦賀蓮還記得蜘蛛精最初的要求,人都是自私的,當他知道蜘蛛精要自己姓名時他的確害怕,他還不到二十歲,他不甘心死在這種情況下,因此逸美的拒絕讓他松了一口氣,可是,再自私,他也無法看著自己要保護的人因為自己受到這樣的待遇。整件事情與逸美無關不是嗎?那麼放過她不好麼?放了她吧,放了她……

    “放了她!放了她,放了她,求你放了她……”

    敦賀蓮一遍一遍地喊,蜘蛛精卻絲毫不理,他眼睜睜地看著蜘蛛精的手在逸美胸上揉捏,舌不斷舔舐逸美的肌膚,只是無力,驕傲的他甚至放低了身段去懇求蜘蛛精放開逸美,卻得不到任何回應,眼淚最終落了下來。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淚水模糊的了敦賀蓮的視線,他輕輕喚著逸美的名字,漸漸地聲音變大:“逸美,逸美,逸美,逸美!逸美!!逸美!!!百瀨逸美,你怎麼能任由一隻妖怪擺布!就算真的鬥不過它,死也要拉它一起下地獄不是麼!”

    “是啊,當然要讓它下地獄。”突然逸美勾起唇角,語氣冰冷,黑色的眼眸殺氣四溢,“我倒是忘了,蜘蛛有毒,讓你佔了這麼多便宜,也該死了吧!”要不是被蜘蛛絲限制,她早給它一巴掌了,不過她不在意的另一個原因是在她眼中蜘蛛精眼邪魅的面貌也改變不了它是蜘蛛的事實,逸美除了生理上的厭惡以外,絲毫沒有將此事上升到人類道德上來,不過從今以後蜘蛛這種生物是決計不會出現在這位小姐的感知範圍了,因為她產生了心理障礙。

    “你是……甚麼意思?”蜘蛛精敏銳的感覺到逸美氣息的轉變,殺氣,仿佛能隔開皮膚一般包裹著自己,一瞬間自己千年的妖齡好像都不值一提。

    “我的血好喝嗎?”由於被蜘蛛精吸食了太多精氣,逸美現在很虛弱,對這只貪食又好色的蜘蛛,逸美恨不得將其抽經扒皮、挫骨揚灰!奈何逸美一開始就知道自己打不過對方,即使在準備齊全的狀態下,她能使用的也只有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戰術,何況她沒有帶工具,式神又幫不了忙。

    “甚麼意思?”蜘蛛精似乎明白了甚麼,當它看見逸美原本划破的肌膚已經愈合的時候,眼中寫滿了不可思議,人類怎麼可能有這種力量瞬間治愈傷口,除非,除非她是……

    “看來你已經發現了。”在蜘蛛精又驚訝到恐懼的表情中,逸美知道對方已經發現了自己的身份,唇角揚起一個邪氣的弧,眼中似是惡作劇成功的喜悅,更多的是看死物時的冰冷。

    “不,不可能的……你沒有退魔師身上的味道,怎麼可能……而且,我那麼小心,不可能被發現才是,你,你騙我!不……是你,你是……”饒是活了千年的妖,遇到未知的事情也無法淡定,更何況,從剛才開始,它的妖力就使不出來,有甚麼東西從它的內部一點一點破壞它的身體,是血,是這個女孩的血!

    蜘蛛精最後看一眼少女,只見逸美冷笑著點頭,眼中甚至帶著一絲憐憫,不由一愣。她在憐憫自己?這個認知沖淡了蜘蛛精的恐懼,妖的高傲令蜘蛛精不屑人類的憐憫。

    “鬼狂之血……呵呵,居然是這個罕見的血……這種死法,也算值……了……”呢喃著,蜘蛛精的身體漸漸透明,最後變成一堆細沙。

    蜘蛛精的死解除了加諸於逸美等人身上的束縛,逸美整理好自己的衣服,確定身邊的佐那子沒事,才一步一步慢慢走到敦賀蓮跟前,小心地捧起敦賀蓮流血的手,“你這是何必呢,疼嗎?”

    敦賀蓮沒有回答,只是將逸美緊緊擁在懷中,蜘蛛精從他身邊帶走逸美的剎那,他是真的怕了,他怕自己再也見不到這個溫柔強悍又偶爾腹黑的少女了。看著蜘蛛精的舉動,害怕變成憤怒和心疼,他甘願放下身段,捨棄驕傲去懇求那只妖放過逸美,那一刻他甚至願意用自己的生命換取逸美。

    敦賀蓮不懂這是一種怎樣的心情,即使面對他的父母,他也沒有這種深刻的感情,不懂也沒關係,這不妨礙他明白逸美對他的重要。

    “再也……再也不要讓自己身處險境!以後遇見這種事情,你自己逃跑就好,誰也沒有你重要知道嗎?”敦賀蓮的雙臂收緊,似乎要將逸美揉進自己的身體一般,“逸美,答應我,不要再做這麼危險的事情,我害怕,我怕下一秒就失去你……”

    他敦賀蓮也會害怕,若是以前有人說他會害怕,他一定會嗤之以鼻當笑話聽過就算,可是今天,就在剛才,這種心情他體會到了,仿佛心臟被人緊握一般,令他覺得連呼吸都會痛。他無法想象失去逸美自己會怎樣,所以他只能要逸美承諾,承諾她不會再涉險,不會再讓他擔心。

    “蓮……”

    “保證,我要你保證!”

    “……好,我保證不再讓自己涉險。”

蜘蛛神馬最討厭

    “……好,我保證不再讓自己涉險。”感覺到敦賀蓮微微地顫抖,逸美抬手輕撫他的脊背,試圖安撫他不安的心,“我沒事了,蓮,別擔心。”

    今天的事是她太冒險,別看蓮外表成熟,實際上他只是個十八歲的大男生,這種非普通人能接受的場面顯然嚇到他了,逸美嘆息。

    雖然蓮的父母很愛他,但是因為工作太忙,他感受到的愛其實太少,而自己剛好出現在蓮自我叛逆又內心孤獨需要關懷的時期,這個時間不早不晚,卻足以讓他放下防備將逸美引為知己。從此,自己就是蓮心靈的依靠,他把她當做知己,當做家人,他付出了真心,所以害怕失去。都說男人在女人面前永遠是長不大的孩子,因此蓮把她當母親了吧。想想自己的心理年齡,也不是不夠做一個母親,就是孩子沒這麼大而已。

    當然,以上都是逸美自己想的,她之前的猜想可謂是完全正確,不過敦賀蓮永遠也不可能把她當媽,即時在他還不明白自己感情的現在。

    “蓮,放開我吧,這個結界一會兒就會消失,很快就會有人找到我們了。”蜘蛛精已經死去,它所設置的結界也隨著主人的離開而逐漸消失,逸美甚至能聽到結界外的腳步聲,故而催促敦賀蓮放開自己。

    這次敦賀蓮聽話的放開了逸美,改為緊握逸美的手,想起逸美脖頸上被蜘蛛精咬到的地方不知怎樣,便開口詢問, “你脖子上的……傷……”目光觸及之處令人難以置信,那被咬過的地方沒有任何傷口,肌膚平滑如初,仿佛一切都是他的錯覺。

    “這個啊……”伸手觸摸自己的脖頸,逸美露出尷尬的表情,她不想對蓮說謊,可若是被他知道了真相會覺得惡心吧,人類中的異端,比起人類更像妖的存在……

    “你的式神怎麼辦?”作為一個紳士(雖然是偽紳士)不應該讓女士為難,所以看見逸美一臉尷尬時,敦賀蓮體貼的岔開話題。當然,如果你這麼想你就錯了,敦賀蓮之所以這麼做完全是以進為退,和逸美相處久了,他自然知道這樣更容易讓逸美主動就範,自己坦白。

    逸美自然明白敦賀蓮給她台階下,這麼說不過是等她自己招供而已,但是逸美依舊感激她這份虛假的體貼,至少她有時間整理思緒,好好想想怎麼對敦賀蓮說。“佐那子的話不要緊,只是暈過去了。”隨後逸美念了個咒,躺在那裡的佐那子便不見蹤跡,“這樣就行了。”

    “你……”不知敦賀蓮還想說甚麼,卻被身後的人打斷,不禁皺皺眉,隨即又恢復溫和的表情。

    “蓮、逸美,你們沒事吧?”打斷敦賀蓮的正是和慈急綜合病醫院工作人員一路找過來的社幸一,於是在自己不知道做了甚麼天怒人怨的事情的情況下,社幸一迎上自家藝人燦爛的笑容。

    “沒事,不過這裡居然有蜘蛛,嚇到女孩子就不好了,還是清理下比較好。”雖然敦賀蓮說的隨意,但是逸美和社幸一都聽出了他語氣中的不悅,社幸一搜索八卦的雷達立馬開啓,視線在逸美和敦賀蓮身上來來回回,似乎發現了甚麼一樣,笑得一臉猥瑣。不過,這裡還有外人,社幸一隻能在心裡八卦下,沒有詢問。

    得知社幸一等人的來意,同監控室的小野奈奈聯繫之後,敦賀蓮和逸美繼續他們的鬼屋之行,實際上因為那只蜘蛛精的結界,逸美他們悲催的回到了最初的樓梯,而此時的巧克力組合已經擺脫之前的落後離出口不遠了,雖然心裡不爽,逸美還是同敦賀蓮將之前的路又走了一遍。

    好不容易看到曙光,眼瞅著鬼屋的出口就在十步開外,結果半路殺出個陳咬金,突然冒出個人來伸手抓住逸美的肩膀。

    原本這是整個鬼屋的□,巧克力組合的四人就被這個“陳咬金”嚇暈過去兩個,但是因為逸美對於徘徊在蜘蛛精(雖然已經死了)的老巢十分不爽,一想到慈急綜合病醫院是那傢伙的巢穴就會聯想到那只死蜘蛛對她的不軌行為,全身立即起雞皮疙瘩,這裡她是一秒也不想多呆。

    強壓下自身的厭惡,逸美憑藉高超的耐性在慈急綜合病醫院又走一回,終於看見出口,偏偏有不長眼的衝出來,於是,逸美爆發了,想也不想直接抓住搭在自己肩膀上的爪子狠狠一記過肩摔。

    站在逸美身邊的敦賀蓮倒是想阻止,可惜伸出的手慢了一拍,逸美已經把人摔地上了。當然我們也不能否認他是故意晚伸手的,因為當他看見逸美肩上搭著一隻爪子的時候,覺得這只爪子非常礙眼。(作者:大神,乃的EQ雖然不咋地,本能倒是覺醒的早啊,佔有欲忒強了吧!)

    這個時候發泄完的逸美意識到不對,立馬上前扶起那只爪子的主人,雨帶梨花地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您不要緊吧?我不是故意的!有沒有傷到哪裡?我陪您去醫院看看吧。”天啊,她真不是故意的,誰知道有人送上門讓自己虐啊!“對不起,我實在太害怕了所以才會出手,對不起!”嗚嗚嗚嗚,她真的不是有心的!

    同敦賀蓮一左一右將工作人員扶出鬼屋,逸美不停道歉,蓮也在一旁替逸美說好話,畢竟現在還是直播中,鬧出“歌手百瀨逸美惡意傷人”之類的新聞就不好了:“這位先生,您有沒有哪裡不舒服?逸美她不是故意的,因為練習過武道,所以她不習慣陌生氣息突然接近,所以……”

    果然如敦賀蓮想的那樣,他的話還沒說完,另一台攝像機就在出口處等著他們了,主持人小野奈奈,巧克力組合以及他們的經紀人都在那裡。小野奈奈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立刻上前詢問工作人員的受傷情況。

    “啊,我不要緊,百瀨小姐不用自責,嘶……”工作人員盡量露出笑容安慰逸美,可惜因為疼痛面目表情有些扭曲,再加上臉上的嚇人妝束,一瞬間出現了驚悚的效果,即使淡定如敦賀蓮,也在心裡抖上一抖,差點松開扶著對方的手。

    “對不起,真的很抱歉,我這就陪您去醫院!”逸美此時暗嘆自己最近太松懈了,居然一時大意情緒外漏。更是恨死了蜘蛛精,害自己鬧出這麼一出烏龍,後悔沒有將其挫骨揚灰,用自己的血毒死它實在太便宜它了,果然蜘蛛神馬的最討厭了!

    不得不說,少女,乃傲嬌了!自己傷了人,關人家蜘蛛甚麼事!

    “嘶,我理解突然肩膀上搭只手的感覺,以前也有過這樣的事情。”受傷的男人一手揉臀,一邊擺手,接著又不好意思地撓撓頭:“百瀨小姐要是還內疚,不如給我簽個名吧,嘿嘿,我是您的歌迷。”

    “當然可以,您沒事最好了,如果哪裡不舒服,請一定告訴我。”逸美小心地擦擦臉上的淚珠,接過清水美咲遞上的專輯,熟練地簽好自己的大名,雙手呈上。

    “哎?這位先生居然還是百瀨小姐的粉絲啊,不過您沒有傷到實在太好了。”小野奈奈適時結束這個插曲,“剛才百瀨小姐也嚇壞了吧?真想不到百瀨小姐看起來這麼柔弱的人有練習過武道。”

    “嗨,沒想到突然出來一個人抓住我,把我嚇到了,所以一不小心就……”露出歉意的神情,逸美繼續道,“沒有受傷真是太好了,不然我會很內疚的。”

    “嘛,敦賀先生和百瀨小姐也算是‘順利地’走出慈急綜合病醫院了,不過很抱歉,這場比試是巧克力組合贏了,雖然她們不幸地‘犧牲’了兩名成員。這樣下來巧克力組合的最後得分為230分,敦賀、百瀨隊得分130,那麼兩位誰來抽取懲罰項目?”小野奈奈拿出一個透明的玻璃箱,示意逸美和敦賀蓮來決定他們自己的命運。

終結富士急之行

    掃一眼小野奈奈拿著的抽簽箱,逸美轉頭看了看敦賀蓮,想到今天她背到家的運氣,後退一步,笑著讓對方抽簽,敦賀蓮也沒推脫,伸手隨意挑了一張交給小野奈奈之後,又站回到逸美身邊。

    小野奈奈打開懲罰簽之後,臉上出現了糾結的表情,隨即又羡慕而曖昧地望著逸美,這一系列舉動引得其他人側目,“不知道該說敦賀先生運氣好呢,還是該說觀眾沒有理解‘懲罰’的意思,或者說百瀨小姐有福氣?”將懲罰簽展現在攝像機前,小野奈奈笑著繼續道:“請失敗的隊伍派一位女性與敦賀蓮法式舌吻五分鐘。”

    於是現場靜默了,此時大家的想法空前一致:這個懲罰還真是“簡單”啊!更多人眼中是掩飾不住的激動、羡慕和嫉妒,當然有這些表情的多為女性,畢竟敦賀蓮好歹是“全國最想被擁抱的男人排名No.1”嘛。

    不過逸美和敦賀蓮之間的氣氛就有些尷尬了,因為這個“懲罰”內容,兩人周圍立馬成了真空地帶。逸美一瞬間想到了之前拍戲時的意外之吻,而敦賀蓮想的就有點複雜了。

    他先是慶幸自己要吻的人是逸美,不知道為甚麼,在聽到主持人小野奈奈念出要求時,敦賀蓮突然很感激那只蜘蛛精的出現讓他們輸了比賽,私心裡他不想吻別的女人,哪怕一切都是演戲,這種心情是他以前不曾出現過的。之後敦賀蓮又想起了社幸一的話,明白逸美沒有喜歡的人,也不會因為自己吻她而生氣,這個認知令他竊喜,更高興今天與逸美搭檔的男藝人是自己,只是敦賀蓮沒有細想這種佔有欲是甚麼感情。

    但是不管兩人各自想些甚麼,小野奈奈也不會放任他們繼續浪費時間,於是由小野奈奈帶頭,巧克力組合跟著起哄,要求兩人Kiss。

    說來敦賀蓮不愧是天生的演員,在這種情況下他還能淡定自若,微笑自如,一舉一動保持著紳士風範。只見他伸手攬過逸美的纖纖細腰,另一隻修長的大手輕輕抬起逸美小巧的下巴,眼神溫柔又深情,低下頭,薄唇小心觸碰逸美的櫻唇,慢慢輾轉吸允,見對方沒有抵觸,才伸出靈活的舌頭描繪逸美的唇,最後輕輕扣開逸美的牙關,進入她濕潤的口中,一系列動作都是小心翼翼飽含深情,仿佛懷中的小人兒是他一生一世唯一的珍寶。

    逸美看著敦賀蓮眼中的深情,見他黑色的眼眸清晰的印出自己的樣子,好似天地間只有她一個人,饒是知曉這是演技,也不免沈溺其中。恍然間逸美想起前世曾看過的一句話:不要隨便和男人對視,因為你會錯以為自己是他的唯一,而被他輕易俘虜。

    當敦賀蓮的舌伸進逸美的口中,逸美那雙會說話的眼眸瞬間睜大,小臉羞的通紅,煞是可愛,接著她緊張的閉上了眼睛,看到這一幕的敦賀蓮笑意滿滿,隨後也閉上那雙電暈不少女性的眸子。

    雖然日本人喜歡尋求刺激,年輕人也夠大膽、開放,但是真的這樣觀看別人熱吻五分鐘,鴨梨表示它很大,現場有的女孩子甚至看著看著鼻腔一熱血染富士急了。(作者:可見乃們的思想是多麼不CJ,YY了多少令人面紅耳赤的畫面啊!)

    等到小野奈奈喊停,逸美才睜開迷離的雙眸望著敦賀蓮,結果卻對上敦賀蓮眼中的戲謔,剛才的甜蜜深情立馬化為烏有,好像之前熱吻的人不是他們一樣。

    敦賀蓮不知道,他方才戲謔的眼神,正是後來追求逸美道路上最大的障礙。

    清醒過來的逸美臉上又換回大家熟悉的溫婉微笑,只是對於敦賀蓮的戲謔,心裡終是起了疙瘩。對著攝像機皺了皺秀眉,像是有些窘迫的樣子,逸美略帶羞澀地說,“這個懲罰還真是……讓人不知道怎麼說啊,不過,這樣也算完成任務了吧,小野小姐。”

    “嗨,的確是完成了。剛才的場面真是太唯美了!百瀨小姐好幸福,你看大家都是很羡慕的樣子,不知道和‘全國最想被擁抱的男人’Kiss的你,感覺怎麼樣呢?敦賀先生的吻技看起來很厲害哦!有沒有沈醉其中?”還想再八卦一番的小野奈奈笑著問逸美,只是突然感到一股殺氣,轉過頭就對上逸美的笑容,不由一抖,再面對攝像機時,她很自覺的轉換了話題,“那麼,下面由巧克力組合說出你們的懲罰項目吧。”

    “哎?我們還想聽聽百瀨小姐的感覺呢?真可惜!” 雖然不明白小野奈奈為何突然轉變話題,但是巧克力組合的紅發少女反應很快,她立馬接過主持人的話題,然後做出一副很失望的神情,隨後又狡猾地轉了轉眼珠,說:“剛才見到了敦賀先生深情的一面,現在我們想見識一下敦賀先生的男子氣概,所以這個懲罰是針對敦賀先生的。”假意地停頓一下,故意製造出緊張的氣氛,少女繼續道:“請敦賀先生坐上滾輪式過山車-Eejanaika!”

    “啊,這還真是名副其實的懲罰,坐完連‘過山車之王-FUJIYAMA’都自嘆不如的十三項紀錄保持者‘Eejanaika’,不知道敦賀先生還能不能保持住紳士般的優雅呢。”小野奈奈更是在一旁事不關己地煽風點火,然後滿意地看到敦賀蓮苦惱的表情。

    往Eejanaika走的時候,大家也玩了遊戲汽車、旋轉茶杯、水上腳踏船這些不太刺激的項目,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閃亮之花大觀覽車(摩天輪的名字)被大家直接忽略了。途中一行人還參觀了實物大EVA初號機,因為綜藝性節目原本就是以玩為主,節目的錄制期間要求也不是很嚴,所以喜歡動漫的逸美絲毫不介意讓粉絲知道自己的喜好,開心的在初號機旁拍照留念,更是拉著巧克力組合在現場合唱了一首《殘酷天使的綱領》。

    經過旋轉木馬的時候幾個女孩子結伴坐上去,回味一把自己的童年,在滿是小孩和家長以及小情侶的旋轉木馬上,幾個女孩子的出現十分顯眼。一開始幾人還有些放不開,但是隨後想到遊樂園本來就是玩的地方又釋然了。逸美甚至坐在木馬上逗隔壁女士抱著的小妹妹玩。

    終於玩的差不多了,大家也來到最後一站Eejanaika的下面,逸美在心中膜拜了一下Eejanaika的高度,撇下心中的芥蒂,有些擔憂地望向敦賀蓮,卻也不得不感謝巧克力組合高抬貴手剛過了他。

    作為富士急樂園最有代表性的三個超級過山車之一(Eejanaika、Fujiyama、Dodonpa),Eejanaika同包括Fujiyama在內的多數過山車一樣,都需要一段距離的助跑,比如說滑行或者增高,但是其旋轉過於激烈頻繁,取代了曾經總旋轉數記錄保持者“英國Colossus過山車”(Colossus十回旋轉、Eejanaika十四回旋轉)。

    雖然如此,Eejanaika的驚險根本比不上富士急樂園的另一代表性過山車“終極飛車—Dodonpa”。Dodonpa在美國《福布斯》雜誌選出全球十大最驚嚇的過山車中位列第三,啓動後在連續500米長的直線滑道上持續平穩下滑,此段滑道被稱作“零G下滑”地段,然後以接近時速172km的速度向下行駛,乘客會感覺身體象漂浮在宇宙中一樣,近似失重狀態。此後,突然來了個急轉彎,猛然衝向52米的垂直聳立的塔形滑道,以時速120公里的速度飛馳而來的過山車垂直上升,即便在最高處,仍能保持每小時105公里的速度,然後毫不遲疑地垂直落下。

    故而,逸美覺得巧克力組合的女孩子們還是很厚道的,不然以她對敦賀蓮的瞭解,即使真的受不了,也會用演技保持他的偽紳士風度。

    由於Eejanaika的旋轉過於激烈頻繁(不但車在旋轉,包括乘客的座椅也在自身三百六十度旋轉),所以上車之前乘客所有的攜帶品都要寄存,甚至是一些沒有鞋帶的鞋都要必須脫下。

    於是敦賀蓮脫掉皮鞋,取下手錶和脖頸上陪戴的鏈子,把這些交給自家經紀人社幸一保管。當他摸到右手腕上多出的物品時,才想起逸美的手鏈自己還戴著。停頓了一下,敦賀蓮並沒有取下手鏈,反而隱秘地拉了拉衣袖遮住它,上車前他朝逸美的方向望瞭望,見逸美只是對他晃晃手,連句祝福的話語都沒有,便有些泄氣的坐上Eejanaika 。

    Eejanaika啓動後,幾乎全程伴有人們的尖叫聲,然而如逸美之前所想,等Eejanaika停下來後,敦賀蓮保持著優雅的姿態從Eejanaika上走下來。

    作為主持人小野奈奈首當其衝地走上前詢問敦賀蓮的感受,敦賀蓮對著鏡頭紳士地笑了笑,“其實我現在覺得很暈,大家好像都在轉圈,不愧是Eejanaika!”

    “雖然這樣說,但是一點也看不出敦賀先生有不妥的地方,果然敦賀先生已經把紳士優雅刻入骨血了,即使感覺暈,從Eejanaika走下來的時候依舊很優雅呢。”小野奈奈感慨了一番之後又巴拉巴拉地說了一些話,逸美和巧克力組合跟著點頭附和了幾句,接著幾人談了談今天富士急樂園之行的感受,最後由小野奈奈說結束語,結束了大家富士急樂園的驚險之旅。

搭檔杯具的王子

    富士急之行過後,逸美和敦賀蓮各忙各的,雖然依舊會打電話發信息,但兩人基本沒見過面。

    十一月,逸美與peacock旗下的藝人如月基、深津章悟合作拍攝電影《愛之殤》,結果拍戲第一天先有與深津章伍演對手戲的女二號莫名其妙摔下樓梯,後有逸美被突然落下的道具砸傷入院。敦賀蓮聽到消息的時候,逸美已經從醫院回到公寓了。

    “好好的,怎麼會被道具砸到呢?”當敦賀蓮和社幸一來到逸美的公寓門口時,就看見歌手部主任中澤淺川詢問清水美咲。

    清水美咲自己也很想問為毛,明明那盆花好好的放在二樓的窗台上,為毛逸美只是走個過場從下經過就差點被砸到?以逸美的身手原本可以完全躲開的,可是看到迎面而來的深津章悟,逸美選擇撲過去推開對方,結果遭到了反抗,致使逸美沒有機會完全躲開掉落的花盆,被砸傷了腿。

    想到關於深津章悟的資料,清水美咲就覺得這個男人邪門,怎麼經常有和他一起工作的藝人受傷啊,雖然每次都是意外,“中澤先生,要不要給《愛之殤》的導演施壓換了深津章悟,今天在片場已經出了兩次意外了,四個主演一下傷了兩個,而且都是在和這個男人搭戲的時候,這太……聽說,每次他在片場都會發生事故。”

    利用LME的財力打壓一個藝人其實並不是甚麼難事,只要運用深津章悟自身不祥的運勢加以渲染,相信這部戲的導演會很樂意主動換人。清水美咲不覺得自己的想法卑鄙,作為一個經紀人,首先要保障的應該是自家藝人的利益,既然深津章悟的存在已經威脅到了逸美的人身安全,清水美咲會產生這樣的想法也是無可厚非的。

    在藝能界裡,這樣的事情屢見不鮮,以前清水美咲不那麼做不代表她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就是敦賀蓮身邊的社幸一也深知此道,這些藝能界的潛規則經紀人比藝人還清楚。

    作為LME歌手部的主任,中澤淺川自然也清楚這些潛規則,不過LME的藝人一項以實力說話,不屑這種手段,這次的確有些麻煩。把深津章悟放在整個藝能界當中也許並不突出,但是他在peacock公司的位置好歹不低,一時間中澤淺川有些為難。

    聽到這裡敦賀蓮算是明白個大概了,原來這次逸美出事,責任都在這個叫深津章悟的男藝人身上。對於深津章悟,敦賀蓮完全沒有打過交道,不過的確聽身邊的社幸一提過幾次有關他的新聞,似乎每次都是片場出意外呢。

    皺了皺眉,潛意識裡敦賀蓮非常贊同清水美咲的想法,威脅逸美安全的人最好能滾多遠就滾多遠,但是他也明白,逸美若想在藝能界地位牢靠,清水美咲的主意必須作罷,如果因為這種沒有證據的猜想就冒然要求導演換掉演員,逸美將來的明星路會越走越窄的,也許反而會傳出逸美技不如人的消息來。

    因此,敦賀蓮對這個主意很不贊同,搞不好這會了逸美的藝人生涯。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中澤淺川猶如醍醐灌頂,頓時想到幾年前有個藝人正是因為這種事情被迫息影,他們可不能犯同樣的錯誤啊。

    “是我考慮不周。”有些懊惱自己的稚嫩,清水美咲咬了咬嘴唇,看到敦賀蓮手上提著購物袋,社幸一拿著一束話,開口將兩人請進屋:“敦賀先生和社前輩是來看逸美的嗎?請進吧。”

    “那我先走了,還要向社長報告逸美的情況呢。”中澤淺川又叮囑了一番,無非是好好照顧逸美的傷之類,便離開了。

    當敦賀蓮看到躺在床上熟睡的人時,之前因為逸美受傷而擔憂的心總算放下了。幾人悄悄退出逸美的臥室,來到客廳坐下。

    “我們買了些食材,清水一會兒做給逸美吃吧。”社幸一指指方才放在茶几上的購物袋,對清水美咲道。

    “好的,敦賀先生和社前輩也沒吃飯吧,由我下廚,就在這裡吃吧。”清水美咲提著食材轉向廚房,“啊,要是無聊的,可以開電視,我……哎?”

    突如其來的門鈴聲打斷了清水美咲,她一面好奇門外的是誰,一面開門。

    “神先生,您好。請進。”對於逸美的這位叔叔,清水美咲印象深刻,這是一個外表嚴肅的男人,與敦賀蓮那種優雅紳士不同,這個男人看起來是天生的貴族,他的身後還跟著一個身著女僕狀的女子。

    神太郎點點頭,看到玄關處的兩雙男士皮鞋時,神色莫名,“新聞上報到說逸美受傷了,我來看看,這是來照顧逸美的望月和子。”

    “初次見面,我是望月和子。”女子相貌屬於中上,話並不多,只是簡單的進行了自我介紹。

    “我不需要望月小姐照顧。”醒來的逸美就發現自己的公寓有種奇怪的氛圍,首先迎上自家未來後爸的冷氣,接著是好友敦賀蓮燦爛的笑容,然後是社幸一八卦的神情,最後又冒出個穿女僕裝的望月和子說要照顧自己。

    “逸美,聽話,你傷了小腿不方便,望月正好可以幫你處理傷口,跟換下的繃帶。”神太郎摸摸逸美的長發,隱晦地提到望月和子的作用。

    逸美這時才想起自己這個後爹不但有錢,他背後的神家還有另一個身份就是——退魔師,歷代屬於退魔師組織“漣”,若說神家在漣的地位,就等同於伊織家在紫紋的地位,神家世代會出一人為漣的首領。因為神太郎從來都不參與退魔師的事情,所以逸美幾乎忘記這位還有這樣的身份。

    想到神太郎提及望月和子時的深意,逸美明白他這只是用來騙普通人的藉口,其實望月和子是來幫自己處理流血所帶造成的麻煩的。這樣的話,她在片場和醫院留下的血跡,神太郎也一定處理好了。

    “我知道了,謝謝叔叔。”嘆口氣,雖然不習慣,但是自己的血真的是個麻煩。

    由於望月和子的到來,晚飯之後離家最遠了清水美咲就準備離開了,社幸一也借機告辭。神太郎看了看沒有離開打算的敦賀蓮,囑咐了逸美幾句,也離開了,剩下同住LME公寓的敦賀蓮,看著逸美欲言又止。

    “傷怎麼樣了?”

    “沒甚麼大事,休息一下就能繼續工作了。”輕撫小腿上的繃帶,眯了眯眼眸,逸美道。

    “是麼,你自己小心些,聽說深津章悟所在的片場總出意外。”雖然他不信邪,但是這個世界真的有妖魔鬼怪,深津章悟的事情也不好說是巧合還是他本人有問題。

    “放心吧,不用擔心我。”逸美對敦賀蓮露出一個微笑,心裡卻說不出的複雜。

    原本逸美和敦賀蓮之間的朋友、是家人,可惜在富士急樂園的那個“懲罰之吻”讓一切走了樣。雖然之後他們還像從前一樣關心對方,尤其是敦賀蓮,他比以前更關心逸美,但是逸美感動不起來,因為每次敦賀蓮的關心都會讓逸美想起那天在富士急樂園他戲謔的眼神,仿佛自己一瞬間的淪陷在他眼中不過是個跳梁小丑。

    敦賀蓮當然不知道逸美在想甚麼,不過從她的語氣中也能感知一二,明白逸美是在敷衍自己,但是敦賀蓮不明白自己哪裡做錯了,他隱約知道自富士急之行後逸美對自己的態度就變了,想靠近又莫名的疏遠。

    想到富士急樂園,敦賀蓮又想起那個“懲罰之吻”,逸美的表情實在太可愛了,羞紅的小臉,迷離的眼神,無一不邀請男性犯罪,就連一向自控力良好的自己也有些動情,差點把持不住。敦賀蓮覺得自己也許該試著叫個女朋友了,不然真怕哪一天自己會被好友誘惑,他可是一點也不想傷害逸美!

    於是,兩人各懷心事,彼此沈默不語。至於望月和子,人家很有眼色的早就閃人了。

Mercurymoon 2012-6-2 10:34

苦情戲乃傷不起

    《愛之殤》再次開拍已經是半個月之後的事情了,逸美在此部戲中飾演女一號小林攸子。

    電影講述了原本準備步入婚姻殿堂的幸福女子,卻在婚禮前一天發現自己的未婚夫宮本志和(深津章悟飾)和他的前女友閃電結婚了,攸子傷心之余發現自己懷了志和的孩子。幾經掙扎之後,攸子決定生下孩子,為了不讓腹中未出世的孩子背上私生子的名聲,她請求愛慕自己的佐佐木龍一(如月基飾)和她結婚。

    由於藝人意外受傷休養浪費了劇組太多時間,自逸美和飾演宮本志和前女友的藝人回歸,整個劇組為了趕戲的進度已經三天三夜沒有休息了。

    “逸美,身體還受得了麼,困不困?”清水美咲拿出保溫杯,倒了一杯望月和子早上煲的湯遞給逸美。一會兒望月和子就會帶午飯過來,順便換她休息幾個小時。這幾天她和望月和子都是彼此互換休息,只有逸美和另外兩個男藝人一直待在片場拍戲沒有休息過,她真怕逸美會疲勞過度昏過去。

    “不要緊,美咲姐。等和子姐到片場,你就回去休息吧,緒方導演說明天我可以休息一天。”小口小口地喝著熱湯,感覺暖流一路向下直達胃部,逸美舒服地眯起眼睛。長時間不休息,雖然時常餓到胃空,但是逸美根本吃不下東西,所以清水美咲和望月和子為她準備了湯和粥這樣的流食,以防她餓暈。

    “好的,那我在公寓等你們。”逸美的公寓離片場近一些,為了節省跑路的時間,清水美咲臨時住進了逸美的公寓,“逸美,到你的戲還有一段時間,要睡一會兒嗎?”

    “不用了,我看看劇本,到我的時候通知我一聲,睡覺的話,我怕自己就起不來了。”逸美晃了晃手中的劇本,笑著說,如此剛強度的拍戲,秒睡這種事也不是不可能。

    《愛之殤》的導演是與逸美合作拍攝MV的緒方啓文,別看他長了一副萬年小受樣,拍戲的時候卻要求很嚴,幾乎到了六親不認的地步。就是現在peacock公司的頂梁柱如月基也吃過很多次NG,更別提還是新人的深津章悟,他都快由“杯具的王子”轉變成為“NG王子”了,反而是演女二號的藝人因為戲份相對較少的緣故通過率比較高,當然,也可能是因為與她搭戲的深津章悟比她搶先被叫NG吧。

    短暫的休息後,逸美再次上陣,這次與她演對手戲的如月基。同逸美溫和的笑容不同,如月基的笑容溫柔透著親和力,輕易俘獲了一大批支持者的心。

    這一幕是攸子得知自己懷孕後,在病床上請求龍一娶自己,前前後後攸子都沒有哭過,但是要讓看的人感到傷心,而劇本中對攸子表情的定位完全沒有,也就是說,這場戲完全靠藝人自己踹則人物心理,逸美要演繹屬於自己的攸子。

    躺在病床上,逸美深吸一口氣,隨著打板聲閉上了眼。

    緩緩睜開眼,入目的是刺眼的白,消毒水的味道充斥著鼻腔,迫使攸子皺了皺小巧的鼻子。

    ——攸子,你……懷孕了。但是,醫生說你不適合……如果執意生產,也許會喪命。

    龍一見攸子醒來,有些為難的告訴攸子實情,溫柔的笑容帶著幾許苦澀,好聽是聲音微微顫抖。

    躺在這裡的是他愛了五年的女人,可是他卻看著這個女人和別的男人一起經歷了三年風霜。終於,終於她要嫁人了,他好不容易說服自己退回到好朋友的位置對她放手,結果卻是她身心疲憊的出現在他眼前,如今還要搭上她的性命。

    不同於龍一眼中的複雜,攸子只是躺在床上靜靜地停龍一說話,大大的眼睛空洞而無神地望著病房的天花板,右手覆在平坦的小腹上輕輕撫摸,若不是有此動作,龍一大概會認為床上的女人在發呆。

    小林攸子躺在病床上想了很多,她想起那個男人的好,也想起他將她無情拋棄,又想起那個女人的炫耀,想起腹中的胎兒以及眼前的男人,最後下了一個決定。

    攸子轉過頭,看向坐在床邊的龍一,眼神閃了閃,聲音暗啞,帶著幾分痴傻,好像瘋了一般,最初平靜,後來變得歇斯底裡,最後又回歸平靜。

    ——龍一,你知道麼,他曾告訴我,如果醫生說我的身體不適合生孩子就不要孩子了,他只要我就好。

    嗯。

    ——我剛剛在猶豫要不要這個孩子,可是,當醫生說我以後很難再孕的時候,我決定把孩子生下來……

    攸子,別拿你的生命開玩笑!

    ——我沒有開玩笑,我是真的,真的想生下孩子,畢竟孩子是無辜的。龍一這大概就是母□,很奇特是不是?龍一,他不要我了,就在昨天,他和另一個女人結婚了!因為那個女人,懷了他的孩子,他說他要負責,所以他不要我了。龍一,我要怎麼辦?他不要我了……為甚麼不要我呢?我也懷了他的孩子啊!是我沒有那個女人漂亮麼,還是我不夠好?龍一,你說我漂亮嗎?

    漂亮,你是我見過最美,也是最好的女人。

    龍一摸摸攸子烏黑的長發,回答的一臉認真,可是攸子卻不雅的撇撇嘴,緩緩坐起身,扭過頭望向窗外,留給龍一一個哀傷的側影,語氣中帶著落寞和絕望。

    ——最美、最好的女人又有甚麼用,他不要我了,再美、再好也是徒勞。龍一,娶我吧,我們結婚。

    說這話的時候,攸子的頭又轉回來,柔美的臉上掛著甜美的笑容,仿佛與龍一結婚是她最大的幸福。龍一似乎被攸子的笑容嚇到,眼睛一瞬間睜大,整個人向後退了一步。龍一想過千萬種他們結婚的可能,卻獨獨沒有想過這種原因。他愛了五年的女人現在對他說結婚,這簡直是不可思議!

    驚訝只有一瞬間,隨後他又恢復成那個溫文爾雅的男人,只是攸子的話像烙印一般,深深烙在他的心上,揮不去、抹不掉。

    攸子卻沒有給他過多的時間考慮,她優雅的走下床,朝著龍一款步而來,素手不上龍一的俊臉,將其固定,上半身前傾,由於身高差異攸子微微仰頭,眼眸半闔慵懶卻又銳利。龍一甚至感覺到一股殺氣。

    ——你不是說愛我嗎,為甚麼還要猶豫?果然,男人的話都是騙人的,罷了罷了,事到如今我還較甚麼真……

    不是一早就知道了麼,男人的話不可信,承諾和誓言都有口無心,這種話怎麼能相信呢?會相信的人才是笨蛋!呵,可笑當初我就那麼傻傻上當了,還堅信“海誓山盟,至死不渝”的浪漫,對那個男人掏心掏肺又掏肝的奉獻一切,到頭來卻因為自己沒有那個女人漂亮這種理由,拍拍屁股一走了之。這算甚麼啊!

    逸美越陷越深,思緒完全不在《愛之殤》這部戲裡,她好像又看到了前世的自己,那個為愛而傷的自己,傻傻的以為付出就會有回報,最終得到的卻是對方的不耐和厭惡。究竟值得麼?

    “OK.,這條很好,今天就到這裡吧,明天大家休息一天,我們後天繼續拍。”

    緒方啓文很滿意這一幕的效果,尤其是逸美在時而低語,時而大喊,始終不流一滴淚的狀態下,居然能演繹出一個堅強又受傷的女人,使觀眾替這個女人流淚。這種高超的演技,已經不是新人級別了,就連如月基的幾個動作也是在她影響下完成了。

    “百瀨小姐這幾天辛苦了,明天可以……百瀨小姐,百瀨小姐?”緒方啓文原本打算和逸美說說後天的拍攝內容,結果發現逸美只是站在那裡,眼神渙散,突然兩行淚水湧出眼眶靜靜流出,仿佛陷入自己的世界,迷失了自己,怎麼叫都沒有反應。

    離逸美最近的如月基自然也發現了逸美的不對,憑藉自己的經驗,他知道逸美這是陷入了角色,迷失自我,雖然“迷失”是一個藝人演戲的最高狀態,但是處理不好也會讓藝人一直生活在這種狀態下,毀了藝人的演繹生涯。

    於是,如月基向場記接來打板,伴著“咔!”一聲響,逸美慢慢清醒過來,見大家都擔憂地看著她,馬上明白了原因。

    此時逸美內牛:演苦情戲的上輩子都是折翼的天使,尼瑪傷不起啊!

年終宴會的各種

    12月24號,逸美身著紫色的禮服,出現在LME社長的宅邸,主辦方是LME的社長羅利寶田,聽說是為了讓他的寶貝孫女寶田瑪麗亞開心,因為這一天也是寶田瑪麗亞的6歲生日。

    對於自幼長在世家的逸美來說,羅利寶田的宅邸其實完全比得上皇宮,尤其在這個寸土寸金的東京,能擁有這麼大的宅邸,可見其實力有多麼雄厚。

    以羅利寶田的性格,會場想不熱鬧都很難。作為藝能界殺出的一匹黑馬,逸美在12月中上旬的多項頒奬典禮上具有提名,並向趕場一樣,流轉於不同的頒奬晚會。

    比如 ,12月12日才參加過的由日本全國有線音樂放送協會主辦,每年年底頒發,在TBS播放的“日本有線大賞”中,同樣獲得最優秀新人奬。

    12月15日播放,由大阪讀賣電視台(YTV)與有線放送會社USEN主辦的“Best Hits歌謠祭”,通稱“大阪有線大賞中”,逸美獲得最優秀新人奬。

    同時,獲得有日本音樂家協會主辦的,12月31日在TBS播出“日本唱片大賞”中最優秀新人奬、優秀作品賞,以及最佳作品賞,三個奬項的提名,並且受到NHK的邀請,參加歲末的紅白歌合戰。

    日本三大音樂賞,逸美皆有提名,這足以說明百瀨逸美的實力得到了廣大歌迷的肯定,而能夠參加紅白歌合戰更是一種榮耀。因為由日本廣播協會(NHK)每年舉辦的紅白歌合戰,是一場代表日本最高水準的歌唱晚會。參加者都是從當年日本歌壇中選□的最有實力、人氣旺、人品好並受到廣大歌迷喜愛的歌手。

    即使整個12月逸美忙的不可開交,自家社長舉辦的partty,就是爬她也要爬過去。

    伴隨著樂團歡樂的演奏,以及漫天飛舞是拉花,逸美獨自走過腳下的紅地毯,溫和的對道路兩邊的人微笑,最後走入宴會廳,這種盛大的歡迎儀式讓逸美錯以為自己在走頒奬典禮的紅地毯。

    宴會廳內LME旗下的藝人齊聚一堂,彼此寒暄著,或者虛偽的恭喜獲奬的藝人,或者隱晦的諷刺某位藝人的緋聞,有人乾脆拿出巨星的款來,不屑與人交談。當然,羅利寶田更是邀請了各國著名人士,逸美笑著應酬了一會兒,便拿了一杯果汁,躲到陽台清靜去了。

    “我知道你,你就是那天和蓮大人在一起的女人,告訴你,蓮大人是我的,你離蓮大人遠點!”剛剛躲在陽台五分鐘不到,一個稚嫩的聲音打斷了逸美的神遊。逸美睜開眼,入目的是一個穿著哥特式洋裝的金髮小女孩,看起來像商店櫥窗中的洋娃娃,只是眉眼中帶有幾分任性,表面像個被寵壞的孩子,卻小心翼翼地掩飾著她內心的孤獨。

    逸美蹲下身,將視線拉與小女孩平行,“你叫甚麼名字。”

    “瑪麗亞,寶田瑪麗亞,我是……我是將來要和蓮大人結婚的人,你這個女人要記牢!”見逸美反應出乎自己意料,才六歲的瑪麗亞窘迫的拽拽洋裝的裙擺佯裝淡定,然後最後的話語明顯是她底氣不足喊出來的。

    “那麼,瑪麗亞是蓮的女朋友麼?”逸美依舊不為所動,只是緩緩起身,將瑪麗亞拉至自己身邊坐下。

    “當然是了,除了我,還有誰能成為蓮大人的女朋友!所以,你離蓮大人遠一些!”小孩子果然是小孩,來來回回都離不開這幾句話,其實逸美有些好奇這個小女孩為甚麼對自己的敵意這麼大。

    “瑪麗亞,你哪天看到我和蓮在一起了?”這是逸美最鬱悶的事情,按照瑪麗亞開口的意思,應該是某天看見了自己和蓮一起約會,可問題是自己除了電話和短信,已經很久沒有見過蓮了啊。

    “你不承認嗎?15號下午七點鐘,你和蓮大人在爺爺公司的地下停車場接、接、接吻,我看的很清楚哦!”瑪麗亞一臉“人贓俱獲,你還想怎麼騙我”的表情,說道“接吻”的時候,整張小臉粉撲撲的,卻又在瞬間怨恨到扭曲狀,這讓逸美相當糾結。

    話說,你一個小LOLI跑到地下停車場這種JQ橫生的地方做神馬啊啊啊啊啊啊……

    當然,內心怎麼想不重要,重要的是趕快洗清自己的罪名,逸美望著外面的雪花,心裡直呼冤枉,全日本的歌迷作證,12月15號她一整天都在大阪啊,下午七點她正坐在大阪讀賣電視台的大樓裡,去哪和這小妞兒心中的蓮大人接吻幽會啊!!!!!

    “我說,瑪麗亞,你真的看清是我了嗎?15號我可不在東京,我是有不在場證明的,不信,你可以問你爺爺寶田社長,或者歌手部的主任中澤先生。”去他的不在場證明,這又不是柯南的推理秀,她跟著抽甚麼風啊!逸美暗自唾棄自己。

    “你……你別狡辯……”看逸美說的這麼肯定,瑪麗亞有些猶豫,其實她也不確定啦,那天那個女人是背對著自己,從背影看的確很像,但是這個女人否認的這麼徹底,也不像是說謊啊。瑪麗亞眨眨大大的眼睛,小臉透著迷茫。

    逸美笑了笑,見會場上的人們沸騰起來,便明白自己社長出場了,遂牽著瑪麗亞的手,向會場走去,“宴會要開始了,瑪麗亞我們一起過去吧,一會兒你的蓮大人也該過來了。”

    “……名字,你的名字。”沈默的瑪麗亞突然問。

    “逸美,我叫百瀨逸美。你也可以像剛才那樣直接叫我女人。”逸美笑的隨意,反正她家後爸的學生經常女人長、女人短的這麼叫自己,她已經習慣了,不知道那位水仙大爺今天有沒有來。

    這次瑪麗亞還是沒有說話,只是在心中默默記住了這個名字,小心地念著“逸美大人”。因為逸美大人會蹲下身與她的視線平行,將她當做一個平等的人,而不是一個小孩子。逸美大人也不會因為她說“我將來要和蓮大人結婚”這樣的話而笑話她。

    這種被平等對待的心情,瑪麗亞已經很久沒有感受過了,哪怕是她喜歡的蓮大人,也是把她當做一個有點任性的小女孩對待,瑪麗亞想要一直保留現在的這份心情,所以哪怕兩年後她很喜歡那個開導她心結的最上京子,百瀨逸美依舊是她尊敬的“逸美大人”。

    小孩子的思維有時很好懂,認定一件事情,他們就會執著到底,比如現在的瑪麗亞像個小尾巴一樣跟著逸美在會場走動,同時還一口一個“逸美大人”叫的好不歡快,任逸美怎麼糾正就是不改,沒辦法,逸美最終妥協只好隨她去了。

    “生日快樂,瑪麗亞。”逸美可沒忘記這場宴會的實質是社長為了自家孫女開心而舉辦的,於是逸美拿出準備好的禮物,送給自己的小跟班,“拆開看看喜不喜歡?”

    瑪麗亞拆開包裝,看到一個精緻的發夾,高興的要逸美親自給她戴上,還不停地問逸美好不好看,突然說個不停的小嘴沒了聲響,之間瑪麗亞看著大廳的一角,恨不得瞪穿那裡:“蓮大人……”

    逸美順著瑪麗亞的視線方向望去,果然看見敦賀蓮站在那裡,身邊還站著一個女生,親切的輓著他的胳膊。這一幕讓逸美皺了皺眉,隨即拉住想要跑過去的瑪麗亞,“瑪麗亞,破會別人約會是要遭驢提的,我們還是去吃些東西吧。”

    在這樣擁有各國名流的宴會上鬧出事來,實在不是明智之舉,所以逸美阻止了瑪麗亞的任性。轉身的一剎那,逸美分明看見那個女人貼上敦賀蓮的身體,吻上他的薄唇。

    逸美嗤笑一聲,帶著瑪麗亞離開,怪不得有的人最近很忙,忙到發條短信的時間都沒有,原來是交了女朋友。也對,溫香軟玉在懷,誰還記得她是誰啊,更何況,為了不讓某人的女朋友吃醋,自己這個紅顏還是閃邊避嫌比較好。一邊想著,逸美一邊在心裡滿意地點點頭,她還真是個好人吶!

潛規則暴力事件

    出道雖然不滿一年,但是逸美卻在年底包攬了日本三大音樂賞最優秀新人奬,並亮相日本廣播協會舉辦的紅白歌會,這些殊榮足以讓日本歌迷記住百瀨逸美這個橫空出世的歌姬。

    新年結束之後,逸美休整了一個月又投入到工作當中,除了本職工作,逸美這次要拍攝一款香水廣告,而拍攝地點定為中國昆明。

    說來也巧,這家國際型的化妝品公司丘氏集團總裁,正是她家丘逸子女士的親哥哥,也就是她的親舅舅。不管這支廣告的拍攝是不是她家舅舅欽點的,她都會好好完成的。

    工作時間定在二月初,逸美算了算發現敦賀蓮的生日會錯過,又想到某人現在有了女朋友,也不需要自己張羅生日的事宜,於是將禮物交給了自己的小跟班,然後甩甩手,不帶走一片浮雲地飛了。

    後來逸美聽她的小跟班瑪麗亞說,蓮大人在生日那天和那個女人分了手,原因不明。當然,這些都是逸美回日本之後的事情了,現在她正在中國昆明,和她此次工作的搭檔如月基聯絡感情(誤!)。

    此次拍攝廣告的香水名為“蝶戀”,這款香水的宗旨是香水製作全程都是天然提純物,不含任何化學製品,絕對自然。故而這支廣告有兩個方案,一個方案是少女使用香水之後引來了蝴蝶,其中一隻蝴蝶愛上了這種香味,久久不願離開,最後這只蝴蝶化為人形,與少女相愛。另一個方案是香水的味道引來了蝴蝶,而蝴蝶的反常引來了養蝶的男子,最後少女和男子相愛。

    聽完兩個方案,逸美鬱悶地撇撇嘴,說來說去不管哪個方案,最後都是一男一女相親相愛的故事,不同在於,她的搭檔是演妖還是演人。

    晚上臨睡前,逸美被這支廣告的導演從房間裡約了出來,帶去見丘氏集團亞洲分區的負責人,逸美猜想這大概就是業界內的潛規則了。最初逸美沒有出聲,私心裡她想見見這個丘氏集團傳說中的鑽石王老五,但是後來她很不爽,為毛老娘被賣了你們拿好處,這不是典型的被人賣了,還替人數錢麼。於是,逸美撂挑子不乾了。

    “百瀨小姐,這個時候你狀甚麼清純,紅的這麼快,也不知道你是和多少人睡過才換來的,今天我帶你找的這個可是有名的金龜婿,你要是能得到他的寵幸,將來還愁甚麼吃穿?”腆著大大的啤酒肚,導演酒井時人笑得一臉猥瑣。

    “所以?”

    “乖乖進去,不然這則廣告你也別想拍了!”

    “你這是威脅我?”逸美冷冷地看著酒井時人,沒聽說拍自己家的廣告,還得賣藝又賣身的,老娘今天又長見識了。這個時候,逸美都佩服自己居然如此鎮靜。

    “是又怎麼樣,識相的就快點去,不然明天老子不但換了你,還爆你靠出位走紅的醜聞,你信不信?”小小的鼠眼為應景,此時瞪的又圓又大,一隻手還伸過來捏著逸美的下巴,配上酒井時人既猥瑣又蠻橫的樣子,看起來十分欠扁。

    看起來欠扁,就扁唄,逸美從來不是虧待自己的人,於是逸美抬手打掉對方的咸豬手,接著逸美抬起她的小腳用10釐米的細跟狠狠踩上對方的腳趾部位,乘酒井時人吃疼彎腰之際,向後退幾步,帶著哭腔道:“不要,不要過來……”酒井時人尚未明白逸美這麼做緣由,突然被逸美隱秘地一把拉過來,從酒井時人背後看起來像是他在往逸美身上撲,隨即逸美利用酒井時人寬大的身體擋住攝像頭,迅速撤掉上衣的幾個扣子,之後隨著酒井時人一起倒在地上,並做出一副驚恐狀,放聲大喊:“非禮啊!”

    要是到這裡酒井時人還不明白逸美的用意,那他就白在藝能界混了十幾年,眼前這個十幾歲的小姑娘居然陷害他!

    酒井時人很想說這種把戲她是不可能成功的,但是顯然,逸美成功了,沒人相信他的解釋,因為眾人看到的就是酒井時人餓狼撲食的樣子。

    “逸美,有沒有哪裡受傷了?”清水美咲擔憂地看著逸美,見逸美搖頭才松下一口氣,“丘氏集團的負責人說會盡快找一個口碑好的導員,希望你不要推掉他們的廣告,逸美你覺得呢?”

    “就按他們說的辦吧。今天的事和公司透漏下吧,就怕酒井時人反咬一口。對了美咲姐,我衣服上的扣子……你幫我補補吧,我這沒有針線。”逸美指指自己換下的衣服,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對於逸美的請求清水美咲倒是沒有拒絕,拿著逸美的衣服回自己的房間去了,留下望月和子照看逸美。

    “有甚麼話想對我說,還特意支開美咲。”望月和子自然明白補衣服不過是逸美支開清水美咲的藉口,如果逸美的這點用意她還看不明白,神太郎也不會讓她呆在逸美身邊了。

    “和子姐,美咲姐雖然是我的經紀人,但不代表她一輩子都會跟著我,雖然是同一件事情,但是一碼歸一碼,公與私還是分清楚的好。你去問酒店拷貝一份剛才的監控錄像,然後連帶這份錄音,一同傳回去,明天一早就要這個消息飛遍整個日本,同時還要律師起草訴訟書狀告酒井時人,我要他吃一輩子牢飯!”逸美說這話的時候收斂了一貫的溫和,全身迸發的殺意,讓望月和子打了個寒顫,卻沒有任何疑慮,按照逸美的指示去做。

    原本作為神家家主的暗衛是何等的榮幸,等她退下暗衛的職務後,就會成為少爺或小姐的指導老師,無論是哪一樣工作都是值得驕傲是事情,可是有一天家主突然要她去做一個外姓人的女僕,望月和子雖然心有不滿,卻還是聽從了家主的吩咐,和家主一同去了新主人的家。

    見過她同家主撒嬌,見過她的家政無能之後,望月和子認為自己的新主人不過是個有空退魔師能力卻被寵壞的孩子,但是見了逸美今天的決絕之後,望月和子不得不承認家主對新主人的寵愛是有道理的,這個表面純良不諳世事的少女,其實比任何人都瞭解這個世界的黑暗,只是她將自己的冷血掩藏在溫和的表面之下,讓人不易察覺罷了。

    等望月和子也離開房間,逸美才拿出電話撥通一個號碼。

    “帥哥,我特意留給你英雄救美的機會,結果你居然沒出現。”

    “我不是幫你看監控錄像去了嗎?”電話那頭傳來一個青年男子的聲音,語氣中帶著點無奈和寵溺。

    “恩,我叫人去拷貝錄像了,你覺得錄像、錄音和證人能定那個猥瑣男的罪嗎?只要讓他進去,我就有辦法讓他出不來!”

    “足夠了,錄像上只能看出他‘非禮’你。”男子笑笑,在“非禮”兩個字音上咬的很重,“你不是有式神麼,讓你的式神嚇嚇那個男人就好了,乾嘛費這麼大周折?”

    “日本退魔師阻止正閒著沒事乾,我可不想送上門讓他們虐。”逸美躺在床上,把玩著自己的頭髮,語調一轉,剛才輕鬆的調侃,變成了冰冷的殺意,“推薦酒井時人的人……”

    男子接過逸美的話,聲音邪魅:“我當然會處理好的!敢動我們丘家的小公主,就要做好生死無門的準備。”

    “呵呵,謝謝你了,軒哥哥。”逸美輕輕笑開,果然無論甚麼時候,和家人在一起最好啊。

    “謝甚麼,話說,逸美趕快找個男朋友吧,奶奶都念了好多遍了。”被逸美稱為“軒哥哥”的是她舅舅的兒子丘逸軒,雖然兩人見面次數並不多,但是並不妨礙兩人的感情,因為有一個次叫做“一見如故”,逸美和丘逸軒就屬於這種情況。

    一聽哥哥的意思,就知道自家姥姥沒少念叨,於是逸美拿出殺手鐧,撒嬌道,“我還小呢,要找也該哥哥先。就這樣,保重身體哦!”決定迅速地掛掉電話,徒留電話那頭的丘逸軒好笑的望著掛斷的電話,搖搖頭,張開的薄唇只字未言,最終化為一聲嘆息。

小心溫柔的陷阱

    溫柔是毒,溫柔是罪,溫柔是戒不掉的癮,令人不自覺的沈迷。

    逸美倚著一顆樹,如此殘酷地想,看著遠處與蝴蝶交流的男子,搖搖頭,淺淺一嘆,還好自己是理智人,不會輕易喜歡上甚麼人。

    如月基,一個將溫柔融入骨血的男人,不同於逸美表面溫和實則梳理的笑容,這個男人不僅眼眸含情,就連一舉一動都溫柔體貼的沒話說。逸美很清楚,這種男人才是最危險的,看起來對誰都好,其實是最無情的,別說愛上他,就算只是喜歡上他,也會令人傷心痛苦。

    “逸美,在想甚麼?要到你了。”一旁的清水美咲打斷逸美的思考,將她拉去化妝師那裡補妝。

    “沒甚麼,只是偶爾想一想關於人生哲學的內容。”逸美模棱兩可地說,隨即又對幫她補妝的化妝師說了聲謝謝。

    距離上次的“潛規則事件”已經過去了一周,新請的導演是在中國藝能界有名的徐禮,雖然三十出頭,卻很擅長偶像劇的拍攝,逸美也在空閒時看過他的作品,絕對夠唯美,非常適合這支充滿唯美浪漫氣息的廣告。

    當然,“潛規則事件”發生的第二天,逸美便“業務繁忙”接到來自各方的慰問電話,她的經紀人清水美咲的電話,更是被打到爆。而她那不知道飄在哪找靈感的老媽居然在事件發生後的半小時冒出來了,直到確定逸美真的沒事才掛掉點電話。敦賀蓮童鞋第二天更是打了一小時的國際長途過來彆扭的開導她,仿佛逸美下一秒就會想不開一樣。

    至於回到日本的酒井時人就不在逸美的關注範圍之內了,當然,逸美可愛的小跟班瑪麗亞忠實的轉告了酒井時人的狀況,有不少二流、三流的藝人公開說被其威脅潛規則過,peacock公司的社長葛城秀光更是帶頭要求驅除酒井時人這種敗類繼續呆在藝能界,而狀告酒井時人的案子,將等到逸美回日本後開庭。

    聽到這些,逸美覺得有人關心是幸福的事。讓藝人主動公開自己被潛規則過,若說沒有羅利寶田、神太郎和自家老媽在背後動作,逸美絕不會相信,更沒想到她那個一向愛看戲的姨夫也會從中插一腳。

    “百瀨小姐站在這裡,我喊開始之後,你就噴香水,可以自己發揮,直到蝴蝶飛過來。請這樣翻譯給百瀨小姐。”徐禮這麼對逸美交代,雖然這話其實是說給翻譯小姐聽的。

    “不用這麼麻煩,我懂中文。”逸美阻止了翻譯小姐開口,吐出的話字正腔圓,看著導演驚奇的表情,逸美繼續說,“我有四分之一中國血統,不用擔心語言交流有障礙。”尤其她上輩子是血統純正的中國人。

    “這樣最好,翻譯總會有偏差。”徐禮點點頭,“那麼準備開始吧,道具師,把香水給百瀨小姐。”逸美接過小巧的香水瓶,站在指定位置,準備好之後對導演點點頭。

    “各部門就位,預備,action!”

    少女一身雪紡長裙,站在鬱鬱蔥蔥的古樹林中,看起來像個誤入凡間的精靈。纖纖素手從白色的手袋中拿出一隻精緻的香水瓶把玩,然後對著自己修長白皙的脖頸輕輕一噴,小巧的鼻子聞了聞,露出滿意的微笑。

    隨後她又從手袋中拿出手機,按了幾下,現場傳來古箏演奏版的《梁祝》,將香水收進手袋,同手機一起放在草地上,轉袖若飛雪,舞如蓮花旋,這時有蝴蝶翩躚而至,圍著少女飛舞。少女伸出她的蔥瑩玉手,一隻藍色的鳳尾蝶悄然停在她的指尖上。

    現場人倒抽一口氣,卻沒人出聲,生怕聲音過大嚇跑了蝴蝶。按照大家的設想,之前買來的蝴蝶放出來之後,有幾只從少女身邊飛過錄入鏡頭就可以了,沒想到出現這樣的奇景,真正是引蝶啊。

    如月基看著與蝴蝶嬉戲的少女,溫柔的眼眸泛起一抹複雜的神情。最初見到少女是在公司舉辦的試鏡會上,他也是眾多試鏡藝人中的一個,少女精湛的劍技他至今還記憶猶新,當她說出“心與心的較量也是劍道之一”時,他知道少女是強大的,強大到需要人景仰。

    再次見到少女是一起拍電影《愛之殤》,與她演對手戲的時候,明明對自己的演技很有信心,到頭來卻被少女輕易帶動,那個時候自己覺得受到了挑戰,他將少女當做一個很好的對手,慢慢對她投入了太多關注,比如頒奬典禮上她的低調溫和,比如LME平安夜舉辦的晚宴上,她與那個小女孩的相處,再比如歲末紅白歌合戰上她出色的表現。

    關注這個名為百瀨逸美的少女越多,越能發現她不同的一面,可愛的、成熟的、溫婉的、英氣的等等。等他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的眼已經無法從她身上移開,她就像綻放的罌粟花不知不覺令人沈迷。於是,當他接到這支由她拍攝的廣告邀請時,毫不猶豫的答應了,他想要更近距離的接觸她、瞭解她,乘此機會弄明白自己的心情。

    當他得知酒井時人的齷齪行為時,向來溫柔的他第一次起了殺意,那個時候他明白自己是真的動情了,他喜歡上了這個小自己三歲的少女。

    抬頭看著少女臉上肆意的笑容,如月基勾起唇角,原本溫柔的笑生生帶著幾分邪氣。再溫柔的男人也是男人不是,一旦鎖定了自己的目標,不管過程怎樣艱辛,也不論對手多麼強大,都不會隨便放棄。

    百瀨逸美,既然喜歡上你,我就不會輕易放手!

    逸美這一條內容很快通過,隨後是她和如月基的對手戲,這場是精靈般的少女和養蝶的男子相遇的一幕。導演沒有喊停,而是讓如月基直接加入進來。

    與蝴蝶共舞的少女、被蝴蝶引來的男子,男子突兀的出現,使得少女停住舞步,呆愣地望著這個意外的客人,隨後少女傾城一笑,一瞬間男子仿佛聽見花開的聲音,心臟跳了一拍。

    “OK!非常好。”徐禮滿意地點點頭,示意大家休息一會兒。

    之前沒和外籍藝人合作過,徐禮被請來時一直擔心翻譯人員會對拍戲的專業術語翻譯不到位,沒想到年齡稍小的那個女孩子居然有中國血統,說中文也很標準。雖然不怎麼喜歡日本人,但是不得不承認日本的藝人很敬業,水準也很高,即使這是一支小小的香水廣告,也能用心的揣摩自己的角色。徐禮看著不遠處小聲交談的兩人,暗嘆,前途不可響亮啊。

    “想不到百瀨小姐會說中文,聽翻譯小姐說,你的發音很標準。”追求少女的第一步,先瞭解對方。

    “恩,我的外祖父是中國人。”逸美倒是沒發現對方的心思,笑著回答。

    “說起來中國是個很美麗的國家,百瀨小姐很喜歡?”注意到逸美回話時一閃而逝的懷念,如月基接著問。

    “恩,很喜歡。”逸美回答的很快,畢竟這沒有甚麼見不得人的不是麼?“中國有很多漂亮的地方,中國的文化我也喜歡。說來,日本和韓國有些東西都是從中國傳過去的……”逸美在說到中國的時候眼睛亮晶晶的,不知不覺說了很多,突然想起眼前這個可是地地道道的日本人,應該不喜歡這些,故而尷尬地停下,“啊,抱歉,如月先生大概不喜歡聽這些。”

    “沒關係,我也很嚮往中國這個古老而神秘的國家,百瀨小姐如果不嫌棄可以多和我說說。”第二步,投其所好。如月基決定回去好好補補關於中國的知識,“對了,我們也一起合作過一段時間,以後也會有更多的合作機會,不介意的話,百瀨小姐叫我如月就好。”第三步,從稱呼上拉進距離,當然,如果不是因為怕嚇跑佳人,他更希望佳人直接叫自己的名。

    “作為交換,如月叫我百瀨吧。”上輩子是中國人不在乎名字的叫法,這輩子逸美雖然明白日本人對名字的看重,但也並沒有覺得自己的做法有甚麼不妥之處。畢竟人家都這麼說了,你再扭捏就顯得做作了,而且誰也說不上他們是不是還會繼續合作,本著“多個朋友多條路”的原則,逸美自然不會輕易浪費別人送上門來的機會。

    “那百瀨再和我推薦幾處中國適合放鬆的旅遊點吧。”順桿子往上爬,如月基在心中盤算怎麼要到佳人的手機號碼。

    “哎,你要在中國旅遊嗎?”見對方點點頭,逸美道:“到時候能算上我嗎?呃……我的意思是……”咬咬下唇,逸美懊惱自己的魯莽,聽起來向是邀請對方約會一樣,萬一他誤會自己喜歡她怎麼辦?逸美是感情方面膽小,並不代表EQ低下,該有的常識她還是有的,因此她也明白自己方才話語中的不妥。

    對於如月基來說,逸美的話無疑是打個瞌睡就送來枕頭,“我明白你的意思,是想旅遊的時候搭個伴吧。這樣,我們交換手機號碼,回去了能常聯繫,我很想繼續聽你介紹中國,等到能空出檔期的時候,我們一起搭伴去旅遊,怎麼樣?”

    逸美狠狠地點頭,感謝如月基瞭解自己要表達的意思,對於如月基提出交換號碼的要求更是不疑有他。

    所以說,人不可貌相啊!

    別看如月基溫柔至骨,追起女生來,那是相當有心機,比起敦賀蓮那個EQ低下,只會靠本能佔有,又自己給自己樹立阻礙的男人來,如月基要想獲得佳人芳心應該會容易得多。

敦賀蓮的鬱悶日

    作為一個為事業打拼的男人,生日這種日子,早被敦賀蓮忘到九霄雲外了。二月十號,敦賀蓮如往常一樣走進LME公司的大樓,卻迎面遇上社長羅利寶田的孫女寶田瑪麗亞。

    “蓮大人,生日快樂!”打扮的像洋娃娃一般的小人兒歡快地向敦賀蓮跑來,敦賀蓮笑著道聲謝,將小人兒抱起來。

    “瑪麗亞有禮物送給蓮大人哦。”眨眨大大的眼眸,瑪麗亞笑得一派天真,從自己的挎包中拿出兩個小禮品盒,“這個是逸美大人送的,這個是我送給蓮大人的。”

    “謝謝瑪麗亞。”聽見逸美有送自己禮物,敦賀蓮很開心,於是毫不吝嗇地在“郵遞員”柔嫩的小臉上親一口作為奬勵,雖然早上沒有收到逸美的祝福讓他有點小小的失落,但是看在她送了禮物的份上,他就原諒她這次吧,敦賀蓮“大度”地想。

    “蓮大人今天工作忙嗎?瑪麗亞想和蓮大人一起過生日。”摟著敦賀蓮的脖子,瑪麗亞撒嬌道。

    “很抱歉瑪麗亞,我待會又個訪談節目,而且……”想到女友之前預定的約會時間,敦賀蓮歉意地看著瑪麗亞。

    “好吧,好吧,我不打擾蓮大人了,蓮大人工作要努力!”這樣說著,瑪利亞讓敦賀蓮放下自己,表明自己可以一個人玩。

    敦賀蓮看了看手錶,通告錄制的時間快到了,於是摸摸瑪麗亞的頭髮,“抱歉啊,瑪麗亞。謝謝你的禮物。”

    “沒關係,蓮大人再見。”瑪麗亞對此情況仿佛早就已經習慣了,帶著大大的笑容,對敦賀蓮揮手道別,然後一個人拋開了。

    許是生日的特別優待,敦賀蓮今天只有一則通告就可以結束工作,可是這次訪談的內容卻讓敦賀蓮怒氣橫生。

    “敦賀先生,能請您談談關於百瀨小姐‘潛規則事件’的感想嗎?”

    “甚麼?”關於“百瀨逸美潛規則事件”各大媒體一早爭相報道,網上還流傳出相關錄音和視頻,只是作為今天的新聞頭條,敦賀蓮並不知道。知道這件事的社幸一原本想在節目錄制前告訴他,但是因為寶田瑪麗亞的出現,便作罷了,沒想到主持人這麼快就問了。

    “敦賀先生不知道麼,今天的頭條新聞?”主持人池田雨這樣說著,大屏幕播放出相關視頻,“這是昨天百瀨小姐到達中國昆明,晚上被賓館監控拍到的內容。”見敦賀蓮的面色不太好,想到坐在自己對面的這位是百瀨逸美的好友,池田雨立刻補充道,“不過,好在百瀨小姐沒事,聽說另一位當事人酒井時人這兩天就會回國,而百瀨小姐的私人律師也針對酒井時人的所作所為向法院遞交了訴訟書。請問敦賀先生對這一系列的事情如何看,百瀨小姐是否真如酒井時人在視頻中做說靠身體走紅?”

    池田雨最後的問題很犀利,讓敦賀蓮由一開始的擔心,變成現在的憤怒,但是敦賀蓮就是敦賀蓮,他不會坐以待斃,讓人抓住把柄坐實逸美莫須有的罪名,“逸美能有今天的成績全靠她自己的努力, LME在業內的口碑,我想大家都該知道,尤其是我們寶田社長,他是不會簽下一個沒有真本事只會靠出賣身體走紅的藝人的。”這話明確告訴大家她百瀨逸美是由LME的社長羅利寶田親自簽下的藝人,誰都知道羅利寶田看人的準確性以及他非能人不簽的怪癖,想要靠出賣身體簽約,完全沒有可能!

    敦賀蓮短暫地停頓了一會兒,似乎是想讓大家理解他話中的意思,接著主持人池田雨看見他燦然一笑,明明是如此燦爛的笑容,池田雨卻覺得自己仿佛置身於冰天雪地一般寒冷,如果說敦賀蓮方才的話是直白,那麼直覺告訴池田雨,接下來的話一定犀利到讓她後悔自己之前的提問。

    “逸美今年才只有十五歲,按照日本的法律尚且未成年,我想應該沒人膽大到知法犯法敢對未成年出手的地步吧?”(作者:在日本20歲才算成年,雖然男生18歲、女生16歲在父母同意下可以結婚,但是成年人和未成年在一起是犯法的,貌似成年人構成“誘惑未成年罪”,還是甚麼的罪名,具體名字忘記了。)

    縮縮脖子,池田雨好似看見無數冰刀向自己襲來,她後悔了可不可以,當她沒有問過剛才的問題好不好,放過她行不行,她真的不知道百瀨逸美是敦賀蓮的底線啊!!!

    池田雨在心中內牛,但是節目還是要做下去的,於是她只好假裝沒有發現敦賀蓮的眼刀,戰戰兢兢地繼續提些無關緊要的問題,祈禱節目趕快結束,順便詛咒一下讓她提出剛才那個問題的導演。

    就這樣,在敦賀蓮的怒氣、池田雨的祈禱和詛咒中,敦賀蓮結束了今天唯一的工作,出了演播廳,敦賀蓮迅速從社幸一那裡要來自己的手機,也不管電話那頭的人怎麼解釋,毒舌功力全開劈頭蓋臉對逸美進行了一場長達一小時的“安全與愛”的再教育,威脅逸美做了不少保證才消除怒火掛掉電話。

    當然,作為敦賀蓮的經紀人,社幸一對於這條重大新聞知情不報也讓敦賀蓮很不爽,雖然感到心虛的社幸一主動承認了失誤,但是也免不了敦賀大神的腹黑模式伺候,致使社幸一養成了“事關百瀨逸美不論真假第一時間上報”的“好習慣”!

    晚上,敦賀蓮稍作便裝,按照預定來到酒店和女友約會。作為一個藝人,尤其是事業在上升階段的藝人,現在公開戀情並不是明智的選擇,因此,敦賀蓮和女友約會時,雖說不上小心翼翼,但也絕對談不上光明正大。

    蜜月套房中,敦賀蓮和女友雙雙倒在沙發上,女方伸出一隻玉臂勾住敦賀蓮的脖子熱情地擁吻,另一隻手牽住敦賀蓮的,覆上自己飽滿的胸房,甚至時不時地發出曖昧的聲音誘惑並邀請敦賀蓮深入,只可惜敦賀蓮對於美人的作為沒有絲毫進一步的表示,反而嘆息一聲,起身坐正。

    “怎麼了蓮?”女方聲音微啞,對於敦賀蓮突然停下動作感到困惑。

    “沒甚麼,我有些餓了,惠子。”笑了笑,指著自己的肚子敦賀蓮道:“早上開始到現在,我還沒有吃飯。”

    “哎,那怎麼行?會得胃病的!我打電話,讓他們送餐過來,蓮有甚麼想吃的麼?”被稱為惠子的人連忙起身,準備打電話,見敦賀蓮搖頭只好自己決定。

    敦賀蓮望著惠子的背影,又是一嘆。

    惠子,除了記得這個女孩叫惠子,他連她的全名都記不起來,或者說是他潛意識中不願去記吧,他只記得惠子和自己同時以模特身份出道,不同的是自己現在向演藝界發展,而惠子還是一個模特。

    他們究竟是怎麼在一起的呢?敦賀蓮眯眯深邃的眼眸,始終想不起自己喜歡惠子甚麼,只是依稀記得有一天惠子身著白色的長裙背對著自己,向自己告白,然後……然後他就鬼使神差的答應了。

    為甚麼呢?只是因為一個背影嗎?

    敦賀蓮又望瞭望惠子,她正背對著他向電話那頭的人交代甚麼,黑色的長發隨意的披在身後,藍色的短裙露出美麗的小腿,這個背影似乎有些熟悉,卻並不如最初他答應她時,讓他動心。想起他們之前的吻,敦賀蓮皺皺眉,沒有任何令他動情的感覺,平平淡淡索然無味,甚至比不上和逸美搭檔時的兩次吻的心動。

    “蓮,怎麼了?”惠子轉過身就見敦賀蓮望著自己發呆,看著敦賀蓮的眼神,惠子有些害怕,這樣的眼神她以前見過,那分明是透過她在看別人,難道自己只是一個替身?是誰?是她嗎?是那個女人嗎?

    “蓮……今天看到百瀨小姐,她……還好嗎?”

    “啊,逸美沒甚麼事,心情還不錯。”小心地觀察著敦賀蓮著神情,當惠子看見他提及逸美眼中提及的溫情時,明亮的眼眸暗了暗。

    “蓮……我們,我們分手吧。”抱著試探的心態,也抱著最後一絲幻想,惠子提出分手。

    “好。”在惠子意料之外,也在她意料之內,像是松了口氣,惠子笑了笑,沒有再言語,也沒有哭鬧,只是平靜地說了聲“再見”,轉身,離開。

    她早在LME年末的宴會上就知道了,蓮不愛他,或者說蓮從來就沒有對她動過心吧,因為那天,蓮的目光總是追隨著那個名為百瀨逸美的人,那個和她有著相似背影的人。

    算了吧,放棄吧,瀟灑一點,也許他還會記得你的好。惠子如此告誡自己,挺直了脊背,帶著自己最後的尊嚴離開。

Mercurymoon 2012-6-2 10:35

持續升溫御法度

    和女友分手並沒有給敦賀蓮的生活帶來多大變化,一切又回到了從前,工作、休息,時常和逸美打打電話、發發短信,完全看不出他失戀的樣子,因此,月底回到日本的逸美在面對如此正常的敦賀蓮時,原本準備了一車的安慰話語怎麼也說出口,最後乾脆裝糊塗,完全不提這事。

    若說二月對剛回日本的逸美來說,還有甚麼值得關注的事情,就要數逸美半年前接下的電影《御法度》的新聞了,這部戲的開機時間因為導演神田優人的身體原因一再推遲,最終將開機時間由二月定為三月初。於是二月底剛剛結束合作回到日本的逸美和如月基,經過短暫休息後,又投入到新的合作當中。對此情況,準備追求佳人的如月基表示很滿意。

    《御法度》的前期拍攝比逸美想象的順利,期間逸美還參加了由日本唱片協會主辦,每年春季頒發的“日本金唱片大賞”的頒奬典禮,獲得年度新人奬,同時憑藉《魅惑》奪得金單曲奬。

    “恭喜你,百瀨,又獲奬了。”頒奬典禮結束的第二天上午,逸美在片場收到如月基的賀禮,“吶,送你的禮物,看看喜不喜歡。”

    “送我的?可是……”為甚麼要送給她?逸美歪歪頭,用眼神詢問如月基。

    “我表達的不夠清楚嗎?是為了慶賀你獲奬而準備的禮物,這也讓你為難嗎?我以為我們已經是朋友了,朋友之間不是應該這麼嗎?”

    見如月基慢慢露出失望的神色,逸美覺得自己好像是個罪人,想想朋友之間為此小小慶祝一下的確也沒甚麼,於是她接過明顯是放置首飾的盒子,道:“我可以打開看看麼?”

    “當然。”聞言,如月基抬頭,對逸美露出一個溫柔的微笑,一瞬間不知晃了誰人的眼。

    打開盒子,逸美看到的是一條石榴石鑲金項鏈,石榴石上還雕刻著一朵綻放的薔薇,“很漂亮,而且石榴石的確很適合女孩子,讓你費心了。”

    “你喜歡就好。”如月基依舊維持著溫柔的笑容,不過他顯然松了口氣,真怕眼前的少女不收這份禮物,或者說不喜歡這份禮物。

    如月基如釋重負的表情並沒有特意遮掩,故而逸美將他的表情看在眼裡覺得好笑,沒想到成熟溫柔的如月基也有這麼小孩子的一面啊,隨即逸美又想到了自己的另一個好友敦賀蓮,得,對於自己獲奬,對方別說禮物,就連個電話都沒有。

    兩相對比,逸美覺得敦賀蓮這個人實在太不厚道了。看看人家如月基,認識時間雖然不長,但是人家有心啊,看到自己獲奬還知道準備一份賀禮。再看看他敦賀蓮,獲奬的時候自己雖然不至於每次都送禮物,但是好歹也會打個電話恭喜他,怎麼到了自己著就甚麼都沒有呢。所以,這就是真紳士(如月基)與偽紳士(敦賀蓮)的區別麼?(作者:如月基要追你,當然對你好了,女兒你到底有沒有發現啊!)

    想到這,逸美自顧自的得出結論,還在心裡煞有其事的點點頭,同時覺得敦賀蓮的那個女友和他分手是明智的選擇,誰攤上這麼一個不體貼的男人誰可憐。

    當然,被逸美在心裡對比的兩個當事人自然不知道逸美方才的一番計較,如果知道,他們的心裡落差一定不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這麼簡單,因為其中一位大神目前完全沒有自覺,就算知道逸美所想最多也就暗自不爽腹黑一下,不過,等他明白了自己心思的那一天,他一定會為曾經的作為後悔。

    都說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也許是之前拍戲太順利,逸美在床戲上卡殻了。其實在這裡卡殻很正常,逸美畢竟是未經人事的少女,雖然在戲中加納總三郎是位少年,但這也改變不了逸美性別為女的事實,要在眾目睽睽之下演床戲肯定會害怕。

    第一天拍戲的時候大家都很擔心逸美能否勝任加納總三郎這一角色,畢竟是女性反穿男性角色,除了聲音,身體方面也是問題。好在按照劇本的設定加納總三郎是個謊稱自己十八歲卻未滿十八歲的少年,聲音處於男女之間很正常,於是逸美將自己的聲音壓低,解決了這個問題,而胸部則不得不殘忍的纏上束縛帶,讓它變平。這個時候,逸美無比慶幸自己還處在發育期,胸部大小正常,不然纏多少束縛帶也沒用。

    前幾場床戲其實完全無法成為床戲,不過是做做樣子,看是今天的這場床戲雖然看不到下半身的動作,也沒有□的地方,但是至少要求藝人從第三者的視線看體位要正確。

    結果,逸美抑鬱了。之前都是對方把手搭在自己身上就可以了,逸美還能冷靜的自我催眠,忍住動手的衝動,可是這次她要被人壓在身下承歡,於是逸美冷靜不能,心裡直爆粗口,去他的承歡,老娘為毛要被壓啊!就算要做,老娘也該是壓人的那一個啊口胡!!!

    經過一番發泄,逸美乖乖趴在榻榻米上,等著被壓,可惜自小受的教育告訴她“永遠不能將後背留給別人”,故而,逸美因為拼命的忍耐出手的慾望,接過不是表情不合格,就是動作沒配合上,被不停的喊“咔”,最後一次,伴隨著導演神田優人的 “開始”,現場傳來男人高分貝的慘叫聲,因為和逸美一起演床戲的那位男藝人,手剛碰上逸美的背,就被逸美毫不留情地一招制服踹飛了。

    “對……對不起……”逸美忐忑不安地走到那位被自己踹飛的男藝人身邊,小心翼翼地扶起他,大大的眼睛寫滿了無辜,淚水不要錢的往下流,“我、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只是,我、我、我……我好害怕……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您有沒有哪裡痛?”道歉是真,害怕也是真,只是這“害怕”的內容,恐怕逸美自己也說不清,但是害怕到哭泣卻是假,逸美這麼做的目的無非是想把事態的嚴重程度降到最低,將一切都推到“自我保護”上,好在逸美收住了力道,不然這個男人會被踹飛更遠。

    “神田導演,我很抱歉……”確定那個可憐的男藝人沒有問題之後,逸美乖乖走到導演神田優人面前鞠躬道歉,柔弱的小臉上還掛著未乾的淚珠。

    “沒事,擦擦眼淚吧,你先休息一會兒。”神田優人拍拍害怕到“發抖”的逸美,隨後對其他藝人和工作人員道:“大家也休息一下吧。”

    導演一說休息,如月基立馬來到逸美身邊,看到逸美依舊有些蒼白的小臉,眼神暗了暗,“剛才是不是下到你了?”

    “還好。”逸美的回答淡淡啊,聽不出感情,不過接下來的話帶著幾分懊惱“你知道我有練習劍道,作為武者,我一直被要求‘不能將後背留給別人’所以我背後有人刻意接近的時候,身體會自動做出反應,我也不是故意的……”

    看見逸美懊惱的表情,如月基想了想,道:“演戲的時候,你要把自己防空,更確切的說是迷失自己,就想上次拍《愛之殤》一樣,那次你就做的很好。”

    “可是,那次是意外。”有些不好意思的抓抓身上的劍道服,逸美小聲辯解。

    這一系列小動作在如月基眼中可愛到讓他想抱抱這個小人兒,可是直覺告訴他佳人絕對不喜歡他唐突的想法,因此,如月基只是摸了摸逸美的頭。“拍戲的時候,你只能是加納總三郎,也只是加納總三郎。加納是一個男性,所以你要記得你是男性,拋除你的其它想法,神田導演喊‘開始’之後,這裡只有加納總三郎,沒有百瀨逸美。你明白嗎?逸美,我希望下一次拍攝你你能一次通過,對你來說應該不難。”

    逸美沒有想到平日那麼溫柔的人現在會如此認真又嚴厲的教導自己演技方面的事情。迫於對方瞬間爆發的強大氣勢,逸美下意識地點點頭,等反應過來才明白自己答應了對方甚麼。

    不過逸美很高興這個時候如月基對自己伸出了手,讓她瞭解到自己的不足之處,是她不夠用心,沒有完全將自己融入這個角色,因為在意今天的床戲,她才會做出這麼強烈的反擊,之前的她只是百瀨逸美,並不是加納總三郎。

    於是,如月基在逸美心中的好感度又上升了幾個百分點。

    “謝謝你,如月。”

敦賀蓮的探班記

    得知逸美再次獲奬,敦賀蓮也替好友高興,想到自己第二天有空,便決定去《御法度》的拍攝現場探班,正好請少女吃大餐。

    可惜,想象是美好的,現實是骨幹的。

    心情大好的敦賀蓮來到片場,看到的正是逸美和如月基濃情蜜意(誤!)的樣子,尤其是如月基含情的眼眸,逸美毫不吝嗇的笑容,這副場景沒來由的,令敦賀蓮急躁,讓他覺得十分礙眼。

    正要上前打斷兩人之間的氣氛,卻被導演神田優人先一步招走了逸美做開拍前的準備,得,主角都走了,他還上去乾神馬,不如站在原地好了。

    逸美先躺在榻榻米上做了個簡單的深呼吸,而後進入狀態,等導演喊開始。

    “各部門就位,預備,action!”

    ——總三郎……總三郎……嗯,嗯,好舒服,總三郎……

    男人一下一下有規律的運動,沈醉於其中,嘴裡發出無意義的音節,臉上露出幾近痴迷的狀態,一手攬著少年的腰,一手擾到少年身前探入少年的衣襟。

    不同於男人的興奮,少年只是被動的承受著男人帶來的一切,眼中透露出近乎實體化的殺意。少年紅艷的嘴唇幾不可察地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卻又在轉瞬間消失不見。

    ——總三郎……總三郎,我喜歡你!啊,要……要去了,嗯……

    ——……

    “Cut!很好。”神田優人一喊過,之間男藝人“唰!”地站起來,面露尷尬之色,匆忙離去。而被他壓的逸美則是緩緩起身,望著男子離去的方向,笑的意味深長。

    啊啦啦,男性的某個地方還真是敏感啊,明明只是他自己做做動作、發發聲,居然有反應了,還是說他經驗太豐富,自動腦補造成了這樣的結果?

    歪歪腦袋,逸美眯了眯眼,不管如何,用你的兇器頂著老娘就是你自己的錯了,接下來幾天請多多指教了!

    於是,此時躲在洗手間的某位男藝人打了個寒顫,之後直到他的戲份殺青,每次到片場他總會莫名其妙的腹瀉到腿軟,故而沒少因為這個原因拖戲的進度被神田優人罵。

    相對於逸美一次通過,又有玩具(某男藝人)可以消遣的好心情,場邊的如月基和敦賀蓮的臉色可就不怎麼好了。

    哪怕知道這是拍戲,但是看到有人在逸美身上“馳騁”,如月基的俊臉立馬黑的趕上包青天,握緊了拳頭,阻止自己失去理智,最終臉上的表情化為苦笑。

    原來自己不僅栽了,還栽的如此徹底,

    片場另一邊的敦賀蓮則是掛著燦爛的笑容,步伐優雅的走向逸美,“剛才那鈔演’的很好。”

    “你怎麼來了,蓮?”絲毫沒有感受到敦賀蓮在“演”字上的咬牙切齒,逸美對於突然空降現場探班的某人感到好奇。只是逸美感受不到,不代表如月基沒注意到敦賀蓮的表情,他看著敦賀蓮望著逸美的眼神,不好的預感驟然浮現。

    “今天正好不忙。恭喜你過奬逸美。工作結束之後,我請你吃大餐。”

    “好啊。”逸美也沒有推脫,想了想便答應了敦賀蓮的邀約,盤算著如何讓某人今晚大出血,反正有人請客,不吃對不起自己。

    “百瀨,你認識敦賀先生?”一直在一旁當背景的如月基終於按捺不住開口詢問。他除了知道自己眼前的情敵演技很好,和佳人同屬LME之外,幾乎沒有其他瞭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他當然要多從佳人那裡套些話才行。

    “恩,蓮是我的好友。蓮,我給你介紹下,這是如月基,我的朋友。”

    好吧,一個“好友”,一個“朋友”,不用解釋也知道誰在逸美心中的地位高,如月基皺皺眉,卻還是禮貌的和敦賀蓮打了招呼。

    顯然對於逸美的介紹敦賀大神內心也很滿意,於是他紳士地回應了如月基,只是如果忽略他眼中的得意和挑釁就更好了。

    如月基也不惱,“好友”這個定位只能是好友,想要進一步變成戀人其實很困難,況且看眼前這個男人與逸美的交談,如月基明白對方現在完全沒有愛一個人的自覺,既然如此,自己可是要好好謝謝佳人的好友給自己“讓出”的機會了,他要爭取早日拿下佳人!

    “對了,不如如月也一起去吃飯吧,反正有人請客。”逸美完全不經過主人同意,就私自將如月基的名字加入飯局的名單當中,或者說,她這麼做完全是為了讓敦賀蓮大出血。

    “還是算了,敦賀先生請的是你。”如月基帶著他慣有的溫柔對逸美笑笑,雖然他很想跟著逸美一起入,不過適時的退讓也很重要,他可不想被佳人討厭。

    “沒關係,如月先生也一起吧,我請的起。”敦賀蓮也不知道為甚麼,看著眼前的男人和逸美是朋友心裡很不舒服,尤其是逸美建議這個男人也一起去吃飯的時候,內心不爽到極點,要知道他今天可是甩了社先生一個人來探班的,他一點也不想有人破壞自己和逸美的晚餐,所以,優雅、紳士甚麼的都見鬼去吧,他就是看這個男人不順眼,怎麼滴!

    “不必,反正賀禮已經給逸美了,晚飯還是留給遲到的敦賀先生吧。”別說的好像施捨他一頓飯一樣,他可是在眼前這個慢好多拍的男人之前祝賀過佳人了,反正敦賀蓮也沒打算讓自己去,他才不去湊熱鬧壞佳人心情呢。

    於是兩人你一眼我一語,表面和睦謙虛,暗地裡冷嘲熱諷,一個優雅出塵,一個溫潤如玉,一左一右站在逸美身旁“寒暄”。

    剛開始逸美還看的賞心悅目,畢竟兩人都是帥哥如雲的藝能界中數一數二的美男,站在一起要多耀眼有多耀眼,可是慢慢地逸美也皺起了眉頭,這兩個人是小孩子嗎,怎麼和小孩子一樣彆扭?不得已,逸美只得打斷兩人的交流。(作者:女兒啊,那叫爭相吃醋,懂?我怎麼有你這麼個遲鈍女兒啊!)

    “既然如月不想去就不勉強你了,蓮再等我一會,拍完後面那條,我的工作就結束了。”

    “沒關係,下次你再請我好了。”不經意地,如月基就換取了逸美的一次約會時間。

    逸美也沒發現,只是點頭說好,倒是站在逸美另一邊的敦賀蓮似乎聽出了甚麼,用帶有深意的眼神掃了一眼如月基。

    眼睛看著鏡頭前的逸美,敦賀蓮突然低聲對如月基道:“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不明白敦賀先生的意思。”如月基一臉無辜地回答。

    “不明白?”終於敦賀蓮轉過身,復又看了看逸美,覺得片場不是一個說話的地方,“我們換個地方聊聊吧。”語畢,也不等如月基回答,敦賀蓮同清水美咲打過招呼,便先一步離開片場,仿佛料定如月基會跟著自己一樣。

    事實上,如月基的確跟在敦賀蓮身後走出了片場,兩人一前一後,直到在一顆櫻樹下站定。

    “我不希望你給逸美帶來傷害,如月先生。”敦賀蓮第一次認真的打量這個名為如月基的男人,不得不說,逸美交友的眼光不錯,如月基絕對不似他表現出的這般溫柔可欺。骨子裡這個男人有和他一樣的傲氣。

    “你怎麼知道我給逸美帶來的是傷害而不是幸福呢?敦賀先生又是以甚麼身份這樣和我說的呢?”僅僅是“好友”嗎?敦賀蓮,你自己都沒有看清自己的心,你看逸美的眼神分明和他一樣,是一個男人看女人的眼神,如此對感情曖昧不明的你才會是將來傷害逸美的那個人!

    “……我是逸美的好友,我不希望逸美受到傷害。”也許連敦賀蓮自己都發現了他的理由太牽強,所以他的語氣沒有了之前的強勢和堅定,反而蒼白的可笑。

    “敦賀先生,身為百瀨‘好、友’的你根本沒有資格阻止我對她的愛慕和追求,你只是百瀨的‘好、友’而非她本人,你怎麼知道我不是給她帶來幸福的那個人?”如月基收起了他的溫柔,表情嚴肅地看著敦賀蓮,言語犀利,不留餘地地打破敦賀蓮牽強的理由,“如果你要說的是這些,那麼恕我不奉陪了。”

    轉身走了幾步,只聽如月基緩緩道:“敦賀先生,請你心看清自己的心。我不希望有一天傷害到她的是來警告我的你。”

    都說曖昧最傷人,抱著曖昧不明的感情,總有一天受傷的會是你們兩個人。

番外,逢魔時刻遇見你

    百瀨逸美這個人,說好聽點是生性涼薄,除了自己在意的人,其他的都入不了她的眼,說難聽點就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百瀨逸美有個怪癖,那是她穿越之前就養成的習慣——逢魔時刻,漫步於東京偏僻的小巷中,從不同的角度觀看那輪似血般的殘陽,待到繁星滿天時,再優哉游哉地走回家,整個過程看起來像個行將朽木的老人,只有百瀨逸美本人覺得只是一件愜意的事情。

    這天,百瀨逸美放棄了平常慣走的那條小徑,臨時起義繞路而行。三月是賞櫻的時節,櫻花隨著清風悠悠飄落,逸美伸出素手,接住一片花瓣,緩緩笑開,引得路人駐足不自覺地看著少女的笑容跟著微笑。

    無人問津的小巷總是發生各種狗血劇情的最佳地點,就好比現在,百瀨逸美便遇到了不是麻煩的麻煩。

    大概是因為看到一個小女孩穿著名貴的衣服漫無目的的獨自行走,某些行素不良的人便自動將這一幕腦補為“有錢人家的小公主離家出走”的情節,於是心生歹念,不遠不近的跟在百瀨逸美身後,終於在少女走進小巷的一刻感覺“時機來了”,大搖大擺堵住少女的去路。

    劫財,還是劫色?這是百瀨逸美看著這些小混混時思考的問題,但是對於某些色膽包天,只知道用下半身思考的傢伙來說,這種絕好的機會當然是財色兼收最好。於是,當百瀨逸美明白他們所要表達的意思時,不雅地翻了個白眼,極其鄙視這些人飢渴的目光,連個13歲的(偽)少女都不願意放過。正當百瀨逸美在腦中思考要如何招待這些不長眼的傢伙時,“英雄”踏著櫻吹雪出場了。

    好吧,說是英雄,其實是個心情不爽的少年而已,不過,他沒有狗血地大喊“住手”,也沒有幼稚地大叫“警察來了”,而是一言不發的突然出手,一記直拳“吻”向最近一人的腹部,接著將那些意圖不軌的混混們“殺的片甲不留”。當然,這位英雄也沒有來句“姑娘你沒事吧,在下某某某”這類QY式話語作為結尾,因為被救的百瀨逸美童鞋在英雄打趴下最後一個人時,無聊的打了個哈欠,看都沒看英雄一眼,轉身走了。

    對於百瀨逸美而言,這位從天而降的英雄完全是找了“英雄救美”的藉口,抒發自己逸予不爽罷了,她沒有怪他多管閒事破壞了自己興趣就不錯了,要想讓她說謝謝,no way!

    所以說,少女,乃其實是一個相當任性的人!

    原本以為這只是一場偶遇,一期一會,永不再見。畢竟東京有1299萬人,遇見一次完全說明不了甚麼,有的人也許一輩子都不會遇見,有的人就算總是擦肩而過沒有緣分也不過是素不相識的陌生人,故而百瀨逸美並沒有將之前那位英雄放在心上。

    當繁星滿天,百瀨逸美踏著散漫的步伐在另一條街的酒吧後巷看見那個英雄和另外一群混混打架時,沒有感到意外,因為那位英雄一看就是在自我發泄,只是可惜這次選錯了對象,遇到了厲害的對手。

    或許他比起揍人,更想被人揍一頓,又或者只要有架打就行?

    百瀨逸美歪歪頭,腦中一瞬間得出這樣的結論,隨後筆直的向前面混戰的地方走去,遇到擋路的人就出手,不管他是混混還是剛才救了自己的“英雄”,不分敵我,或者說百瀨逸美自成一方,只要礙著自己的人就會毫不猶豫地動手,只在力的輕重方面有些許區別,也許是看在“英雄”方才“出手相救”的份上,百瀨逸美並沒有像對待那些混混一樣對待“英雄”,讓他也倒地不起,骨折脫臼之類失去戰力。

    顯然這位英雄並不感念別人的幫助,反而印證了百瀨逸美之前的想法,一腳踢向剛剛放到最後一個混混的某(偽)少女,“你好像很厲害的樣子,我們打一場吧。”說著,也不等對方回答,便繼續出招。

    拳對拳,腿對腿,一個佔據身高和力量優勢,一個佔據經驗優勢,一時間一大一小兩道身影打的難捨難分,不分上下。許久之後,兩人都氣喘吁吁,百瀨逸美乾脆倚牆而立,而少年則不顧形象的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

    “呼呼……走吧,我的公寓在附近,呼……呼……你這樣回家會挨罵吧。”不知何時,少年晃晃悠悠地站起來,借著月光打量一番少女,與少年一樣,少女因為大量的運動早就脫力,現在還能站著,完全是她身後那面牆的功勞。

    隨著少年的話,百瀨逸美低頭看了看自己被弄臟的衣服,厭惡的皺皺眉,想起自家不知何時回家的母親,點點頭,同意了少年的提議。

    由少年帶路來,兩人來到一個距離打架的地方很近的高級公寓樓,百瀨逸美很沒有自覺的借了公寓唯一的浴室淋浴,之後又自覺地問少年接來乾淨衣服穿在自己身上,霸佔了洗衣機清洗自己的衣物。

    少年對百瀨逸美的行為沒有做任何評價,反正這麼大膽的是少女,而吃虧的不會是他,當事人都不介意了,他在乎那麼多幹甚麼。打了一架,完全放鬆下來的少年也不管家中還有個陌生少女,準備去淋浴。

    “以後還想打架的時候給我打電話吧,藝人還是要注意自己的形象。”少女拿起電視機旁的便簽紙,寫下自己的手機號,隨意地開口。

    “你怎麼知道……”我是藝人。少年的話到了嘴邊,卻沒有完整的說出,他對於自己被人認出感到很奇怪,畢竟自己雖然來了日本一年,但是一直在學習這邊的文化和語言,真正出道才是幾天前作為模特拍了雜誌封面的事情。

    “上周我有事去了LME,正好看到你在那裡拍照片。”百瀨逸美也沒隱瞞,如實的回答了少年。

    少年一時不知該說甚麼,便急急轉身走進浴室,待少年洗完澡再次出現在客廳時,之前同他打架的少女已經離開了,她穿過的那件襯衫被疊的整整齊齊地放在沙發上,茶几上的電話號碼說明少女的確存在過。

    他們誰也不知道,那一次相遇,注定了他們之間的緣分。

    幾年以後,已經成為日本巨星昔日少年,仍然感激在那天的封魔時刻與百瀨逸美的相遇,更感激少女主動對他伸出手,給了他溫暖。

    逸美,謝謝你……

疑似情敵的新戲

    電影《御法度》依舊在有條不紊的拍攝中,逸美的戲份則因為集中拍攝的關係,基本收尾準備殺青了。

    “Cut!如月先生、百瀨小姐,你們準備一下,下一幕拍攝‘相對’。”深夜的郊外格外安靜,導演神田優人的聲音顯得極為突出,他指揮著劇組的工作人員為下一幕的拍攝做準備。

    “聽說你已經接了下一部戲?”身著黑色武士服的如月基走到正在補妝的逸美身邊。

    “你的消息還真靈通啊。”逸美閉著眼,任由化妝師在她臉上修補妝容,“這一幕拍完,我的戲就基本拍完了,時間剛好能錯開,劇本我也看過了,是一部不錯的時代劇……呃,或者說是偶像劇,說來這次我演真正的女一號哦。”這樣說著逸美想到自己當初被誤導而參加《御法度》的試鏡時的事情,自顧自地笑了出來,復又想到現在正在上妝,不由臉上一紅,尷尬的對化妝師道歉。

    逸美這一系列小動作,如月基自是看在眼裡,在他看來,這樣的百瀨逸美可愛的不得了,尤其是她微紅的小臉,讓他想咬上一口,品嘗其中滋味。

    “聽起來你很期待下部戲。”

    “是啊,下部戲我可是演公主哦公主!”只是上一秒還洋洋得意的某人下一秒就可憐兮兮地說:“但是有一部分內容,搭戲的是飯冢寬子女士,是一位經驗很豐富的前輩呢,我有些擔心自己做不好。”

    想到清水美咲收集來的關於飯冢寬子的資料,逸美就忍不住撫額。這位資深女藝人不但平時一臉嚴肅,拍戲的時候更是律人律己,嚴格的要命,聽說好多新人在和她搭戲的時候都被她毫不客氣地教育了一番,有的藝人甚至淚撒片場,更有甚者從此有了心理陰影,被迫轉行,奇異的是這麼嚴肅的人居然還有不少粉絲,而她的那些舉動也被稱為前輩對後輩的指導。

    “拿出你的正常水平就好。”如月基自然也聽過這位有名的飯冢前輩,不過自他出道以來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兩人從未在一部戲中出現過,所以他也不好對不熟悉的人給予評判,更何況現在他關注的是另一件事情,就是逸美新戲中的男主角是誰。有公主就有王子和騎士,他總要先瞧瞧有沒有情敵才行,於是如月基狀似不經意地問:“男主角定了嗎?”

    “啊,這個啊……定了。”回答如月基的是逸美有氣無力的聲音,似乎又帶了點懊惱,“赤時公司的垂柳憐士你知道麼?”

    “恩,以前合作過,是他和你搭檔?我記得,你的第一部MV就是和他一起拍的吧。”為了更好的瞭解逸美,如月基不但抽時間學習中文和中國文化,還買來逸美的唱片,看她參演的戲,當然也就知道垂柳憐士是何許人也。不過,似乎佳人對赤時的這位頂梁柱不怎麼待見啊。

    如月基自然不會傻乎乎的在人多嘴雜的化妝間問逸美“你是不是不待見垂柳憐士”這樣的問題,故而如月基聰明的換了話題畢竟有些事情自己親自去確認才好,“那百瀨歡不歡迎我去探班?”

    “當然,隨時恭候大駕。”逸美很給面子的沒有拒絕某人。

    “那就這麼說定了哦,到時候……”還要說甚麼,逸美的妝已經畫好,導演也在另一邊催促,於是如月基咽下了之前的話語,“等會可不要放水哦。”

    逸美點點頭,整理一下自己身上與如月基相同的戲服,將武士刀放在腰間,雖然和大家身上的武士刀一樣屬於真刀,但是整個劇組只有奈良崎讓和逸美一樣使用的是自己慣用的刀。

    加納總三郎(逸美飾)奉命殺掉和自己同時加入新選組的田代彪藏(如月基飾),於是加納總三郎約田代彪藏來到河邊,兩人並不知道土方歲三和衝田總司正在暗處看著他們。

    加納總三郎與田代彪藏站在河邊出,加納總三郎甚麼話都沒說,而是緩緩拔出了自己的刀。

    ——總三郎,你這是何意?

    ——因為被襲擊的山崎身邊發現了你的刀。

    這樣說著,加納總三郎提刀向田代彪藏砍去,同樣身為新選組一員的田代彪藏當然不是吃素的,身體迅速做出反應,後撤一步,拔刀擋住加納總三郎的刀,一場刀光劍影般的爭鬥就此拉開,突然田代彪藏似乎想到了甚麼大喊。

    ——是你乾的!是你偷了我的刀,並栽贓於我!

    除了總三郎,還有誰能輕易拿到自己的刀?!要知道對於無視而言,刀不僅僅是自己的武器,更是他的生命!只有和他親近的總三郎才能在自己沒有發現的情況下拿到刀。

    想到這裡,田代彪藏因為自己最親近的人背叛,而失落,但是更多的是憤怒。

    不可原諒!殺!殺!!殺!!!

    腦中只叫囂著殺了眼前背叛自己的人,田代彪藏向加納總三郎發起了攻擊。許是因為田代彪藏心中懷了恨,許是因為加納總三郎被對方沖天的殺氣嚇到了,田代彪藏很快打落了加納總三郎手中的刀,並把他逼到了角落裡。這時加納總三郎定定地看著眼前的男人,眼中似驚似悲,最終化為輕輕的呢喃。

    ——原諒我……

    原諒我,原諒我這麼做,還是,原諒我背叛你?連加納總三郎自己也不知道要對方原諒他甚麼,只是跟著自己的心,鬼使神差地說了這麼一句。

    然而令誰都沒想到的是聽到這話,田代彪藏軟了下來,他伸手想要撫上愛人的容顏,卻不想就在此時加納總三郎拔出了插在腰間的另一把小太刀,乾淨利落的殺死了對方。

    土方歲三和衝田總司就這麼看著加納總三郎完成任務,走入河裡去撿打鬥時落入水中的太刀,誰也沒有發現那個妖嬈的少年在彎腰的一瞬間滴入河中的淚水,以及他擁住倒在自己懷中的田代彪藏時,在他耳畔留下的一句低語。

    ——對不起。

    “Cut!今天就到這裡,大家收拾一下。”神田優人一喊停,清水美咲就來到逸美身邊為逸美披上外套,雖然快到四月天了,但是春季的深夜風總是寒的,更何況剛才拍戲時逸美還下了水。

    “百瀨小姐明天就要離開劇組了吧,我記得剛才是你最後的戲份。”

    “是的,神田導演,這段時間麻煩您照顧了。”逸美向神田優人鞠了一躬。

    “等這部戲做宣傳的時候我們再聯繫吧,到時候大家一起吃頓飯。”神田優人拍了拍逸美的肩,想到逸美這一個月來的表現,眼中帶著淡淡地欣賞“小丫頭很不錯,將來一定會成為大腕兒。”

    “謝謝您的誇奬,我記得明天一早劇組還要拍戲,所以明早我就不專程向您告別了,不過,吃飯的時候可別忘了我哦。”略帶俏皮的和神田優人寒暄了一番,又和劇組的其他藝人以及工作人員打了招呼,逸美終於在卸妝之後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自己的房間。

    一進房間,在玄關處換好鞋子,逸美就迫不及待地倒在柔軟的大床上,一動不動。

    “明天回一趟公司之後就沒有事情了,你可以回公寓好好休息兩天。”清水美咲坐到床邊,幫逸美按摩,因為《御法度》趕著參加戛納國際電影節,劇組的所有藝人都在趕戲,連續一兩天不睡覺都是很正常的事情,有時就算給你時間睡覺,也不過一兩個小時而已,所以,逸美是絕對累到了。

    “太好了,我回去要好好睡上一天。”雖然逸美覺得自己以前的生活也很充實,但是也會時不時的來幾次失眠,可是自從做了藝人,失眠這種事絕對不會找上她,每天都睡不夠,哪還有那個美國時間失眠啊。

    “絕對會讓你睡一天的,不過別忘了吃飯。”一邊好笑逸美要睡一天的發言,清水美咲一邊囑咐逸美,“不過這些和子應該會注意到,我很放心有她監督你。”

    “哈……”懶懶地打個哈欠,逸美舒服的閉上眼睛:“和子姐被叔叔叫走了,最近不在。”實際上是出退魔師的任務去了,貌似很棘手,叔叔才調走了和子姐。當然,逸美不會告訴清水美咲實情,直說瞭望月和子不在的事實。

    “那我明天先看著你吃飯,再送你回公寓好了。”眼前這位可是有為了睡覺不吃不喝的不良記錄的人,她得時刻盯著才放心,不然小小年紀,弄壞了身體可不行。

    最後這點清水美咲倒是多慮了,作為死過一次的人,逸美還是很惜命的,做了藝人之後一直在吃中藥調理自己的身體,生怕因為工作落下個甚麼病根,年輕的時候不覺得,老了受罪,那就得不償失了。

    “……恩……明天,再……”精神不用保持高度緊張,放鬆下來的逸美終於抵抗不住周公的誘惑睡過去了。

    清水美咲看著這樣的逸美笑了笑,小心的為她蓋上被子,輕輕關門離開。這種情況也不是第一次了,讓她好好睡吧,畢竟休整幾天之後,她又要忙的不可開交了。

歸來的陌生和子

    事情發生在逸美結束《御法度》的拍攝,新戲開拍之前。休整期一過,逸美就開始了新歌的錄制,這天她回到公寓,迎接她的是好久不見的望月和子,只是這次見面並不愉快就是了。

    逸美斜靠在廚房的門口,雙手抱胸,看著廚房中那個忙碌的身影,長長的劉海遮住了她明亮的眼眸,同時也掩蓋了那雙眼眸下晦澀不明的深意。

    “逸美,可以吃飯了哦。”望月和子將飯菜擺上餐桌,對已經回到自己臥室的逸美道。

    逸美看著一桌的佳餚,卻無心享用,“我竟然不知,貓妖會給人類做做飯,你不是應該住在北海道的死之森嗎?”幾乎是說話的同時,身著劍道服的佐那子出現在逸美身前,她防備著望月和子,手持小太刀,做好隨時應戰的準備。

    “逸美,我不知道你在說甚麼,趕快吃飯吧。”望月和子一臉無奈地看著逸美,好似逸美是惡作劇的小孩一般,面露包容之色。

    “你會不知道?我想沒人比你清楚才對,還不打算說實話嗎?”逸美坐在餐桌前,一手支著下巴,另一隻手一下一下十分有節奏的敲著桌子。

    一時間整個公寓安靜到詭異,突然坐在逸美對面的望月和子笑了起來,“哎呀呀,人類很少能有你這麼敏銳的,你是甚麼時候發現的?”

    “進門的時候。”雖然從語言到樣貌、身形都一樣,但是假的永遠是假的,只要接觸就能發現。

    作為一個女僕,真正的望月和子是不會忘記在主人回來時站在玄關對主人說句“歡迎回來”,而逸美走到廚房門口時,眼前的人才淡淡地說了一句“你回來了”;真正的望月和子從來不做、也不會做魚和日式料理,因為她本身對海鮮過敏,可是今天餐桌上卻擺著正宗的日式料理,尤其是她之前極為熟練的做魚手法,一看就知道不是本尊。當然,逸美是不會好心情的對這位假的望月和子解釋這麼多的。

    “這是你的式神?”得到逸美回答的“望月和子”楞了一下,沒想到這個瘦弱的人類居然那麼早就發現了自己的不對,而自己之前還沾沾自喜,以為一切都很順利。她同樣沒想到這個人類有自己的式神,就力量來看,這個式神雖然強大,但顯然不是自己的對手,不過,“為甚麼不到我們這邊來呢?我們才是同伴啊,不是嗎,百瀨小姐?”

    逸美沒有回答,這種類似的話之前遇到的座敷童子也說過,她明白,自己身上的鬼狂之血凡是活的稍稍久遠的妖怪都知道,於是逸美只是看著望月和子,就在此時,一直不曾言語的佐那子向“望月和子”攻過去,很漂亮的突刺,在“望月和子”尚未反應之時直指她的咽喉,或者說,“望月和子”根本沒想到這個式神會自不量力的攻擊她。

    “我不想知道真正的望月和子幾時被你吃了,也不想管你將來還要吃多少人的靈魂,只要別惹我,我們橋歸橋,路歸路,你做你的女僕,我做我的藝人,除了照顧我的生活起居,其它時間我們互不相干,你覺得如何?”

    沒有一般人對妖怪的害怕,也沒有退魔師面對妖怪的仇恨情緒,或者說是無情才對,那個名為望月和子的人類明明和逸美朝夕相處了四五個月,如今逸美卻一點也不為望月和子的死而難過,甚至殺死望月和子的兇手就在自己眼前,逸美不但完全無動於衷,反而還和對方商量著如何和平相處。

    如果望月和子的靈魂還在,一定會哭泣吧,又或者,這段話被任何人聽到都會為望月和子不平吧,可是逸美就這樣說了,事實上,說這話的時候她一點也不覺得羞愧心虛。

    逸美不打算多管閒事為望月和子報仇,自己雖然和她相處的時間不短,但是,她畢竟不是望月和子的誰,報仇這種事她還夠不上資格,更何況妖怪吃人是它的生存法則,是食物鏈中的小小一環,她又有甚麼資格阻止,就因為自己有可以阻止他們的力量嗎?

    別說笑了,現在這樣不過是她運氣好,遇到了一隻輕敵又年輕的貓又,要是遇到像座敷童子那樣的大妖怪,自己這點實力根本不夠看!所以,抱歉,她對“救世主”這個行業沒有興趣,她也不是正義感超強的瑪麗蘇。別說她冷血,連自己的性命都保不了的人,有甚麼資格救別人。

    “不愧是流著那個血統的人類,膽識不錯,居然敢和妖做交易。不過,只憑一個百年女鬼,你以為就能讓我聽你的麼,太小看我們貓又了,人類!”對於逸美的交易貓又嗤之以鼻,神情輕蔑,語調帶著妖怪天生的高傲以及對人類的不屑,一瞬間將四周籠罩進它的結界之內。

    皺皺眉頭,逸美似乎想到了甚麼,反而笑了,“你該不會想吃掉我吧?”

    如果真是她想的那樣,那她只能說,眼前這只貓又不僅太年輕,還太愚蠢,簡直是愚蠢至極。原本以為知道她的血統,貓又會知難而退,沒想到她選擇了最差的一條路。

    “當然了,具有這麼多的靈力,我怎麼可能放過?!而且,你長的可比我現在的樣子美多了。”說話間,女人特有的尖細嗓音逐漸低沈,眼前的人變成了一隻長著巨大翅膀的黑貓,身後的尾巴有四條尾巴,估計它至少活了36年。

    貓又,俗稱為貓妖、貓股。據說貓有九條命,當貓養到9年後它就會長出一條尾巴,每9年長一條,一直會長9條,當有了9條的貓又過了9年就會化成人形,這時貓才是真正有了9條命,在中國也叫九命貓妖。

    一般的貓又都是具有10年歲數以上的老貓,最明顯的特徵是兩尾分岔成二股,妖力越大,分岔越明顯,在光線較暗的情況下貓又其背中部在發光,極品的貓又則是純粹的兩尾貓了,碰見了他可不是好事,是非常凶殘的,利用不遜色於喪犬的憐牙力齒,能將山中的其他妖獸撕裂得粉碎後吃掉,同時也會咬傷人類和家畜。此外還能像雜耍木偶戲一樣用妖力招手操控屍體。不過貓妖也有惡搞的一面,那便是喬裝於美女與老太婆來欺騙路人,但是這樣的前提往往是它先已吃掉了所要變為對象的那個人,至於為甚麼要吃人的原因其實也就是為了維持自己的生命,既然它具有了一定靈力,或感知人類內心的想法,那它就需要某些東西來維持他所具有的這種獨特本領,那就是吃人。若說到恐怖的一面,應該還是屍變,所以古人叮囑的不要讓貓類接近與墳的警句還是流傳了下來。

    逸美原本以為能吃掉望月和子的貓又一定很強大,但是現在看來這個貓又能吃掉望月和子,該不會是利用了甚麼手段才成功的吧。(作者:乃真相了。)

    不過還好,眼前這只貓又很不同,並不是極品貓又那麼難對付,佐那子一人(鬼?)是對付不了它,但是加上逸美,貓又就處於劣勢了。

    由佐那子執刀對貓又進行近身的物理攻擊,逸美則站在後方,一手執符,念動咒語,一條水龍迅速襲向打鬥的佐那子和貓又,只見佐那子的身體向一側閃過,水龍全部擊向躲避不及的貓又,使它變成落湯貓,這還沒完,方才躲過水龍的佐那子再次欺身上前,與貓又再戰,使得想要找逸美麻煩的貓又不得不將注意力放在佐那子身上。

    此時的逸美也沒有閒著,而是左手一翻,手中出現一把和佐那子手中一樣的小太刀,逸美一手握住刀柄,一手撫上刀刃,微微用力,鋒利的刀刃划破皮膚,血流了出來,沾滿刀身。

    與此同時,佐那子的眼眸和發色都變成了紅色,她身上的劍道服也變成了殷紅色的和服,可以說,佐那子就是那把小太刀,而那小太刀就是佐那子的真身,與其說佐那子是鬼,不如說她是妖。

    因為契約的關係,逸美的血對佐那子並不會造成影響,現在佐那子身上的紅,其實是逸美的血,只要貓又的傷口碰到就必死無疑。說這只貓又蠢也不是沒道理,全身濕漉漉的貓又對於佐那子阻擋它對於逸美顯然是惱羞成怒,展開它的大嘴就咬上佐那子白皙的玉臂,只可惜這條胳膊沒有貓又想象的柔軟,反而鋒利無比,害它咬碎了一口銀牙。

    疼痛使人清醒,這個時候貓又要是還沒發現自己處於下風,那它就白活了。於是,貓又想跑,可惜一切都晚了。

    當貓又咬上佐那子的時候,逸美的血就順著它張大的嘴巴,進了它的身體,那是連鬼都為之瘋狂,甘美的血,卻也是最致命的毒。年輕的貓又似乎還不明白髮生了甚麼事情,就交代到這裡了。

    “你最不應該的地方就是把主意打在我身上,否則就不會死了。”

    看著貓又的身體一點一點被火焰燒盡,逸美淡淡地道,柔美的臉上無喜無悲,看不出任何情緒,只是在一切結束後給神太郎打了一個電話,告訴他望月和子已經死去。

Mercurymoon 2012-6-2 10:36

迷失的百瀨逸美

    望月和子的死,逸美並不是如她表現的那般無動於衷,只是一開始她就沒有把望月和子放在自己心中最重要的位置上,她們的關係一直不遠不近,停留在主人與女僕的層面上,兩人仿佛商量好了,不曾再近一步。

    逸美一直都知道,退魔師是比陰陽師更危險的職業,即使在世人眼中如此和平的現在,妖怪也不見得不存在,只是大多數妖怪選擇了隱世而居罷了。

    在妖怪眼中,人類是弱小的,人類對它們的恐慌和害怕是他們經久不變的娛樂節目,因此,真正遇上以享樂為主的妖怪時,能夠全身而退的退魔師其實並不多。

    逸美不想知道望月和子此次接到了怎樣的任務,也不想知道望月和子為甚麼會被一隻貓又吃掉,更不想知道這只貓又在此之前吃了多少人,因為所有的一切在貓又死去的時候就毫無意義了。

    拒絕了神太郎再派人來照顧自己的好意,逸美又回到了一年前剛出道一個人住的時候,每天在忙碌中度過,只在望月和子舉行追悼會的那一天空出了時間。

    換上一件黑色的和服,邁著小碎步逸美出現在追悼會上,沒有安慰望月和子的家人,與其他人獻上的白菊不同,逸美獻上的是櫻花盆景。

    逸美一直記得望月和子喜歡櫻花,她說今年要和自己一起賞櫻,可惜她再也沒有機會了。於是,逸美專門買來櫻花盆景放在她的遺像前,希望望月和子能夠看到她最愛的花。

    其實站在這個追悼會上的人,大多是退魔師,大家都清楚望月和子的靈魂在她被貓又吃掉的那一刻就不不復存在了,貓又與其說是吃人為生,不如說它吃的是人類的靈魂,凡是被貓又吃掉的靈魂,除了消散,再無可能步入輪回出現在這個世間,這盆櫻花,望月和子其實是看不到了。而這場為望月和子舉辦的追悼會,與其說在超度亡者,不如說是對生者的安慰。

    參加完望月和子的追悼會,逸美由神太郎帶回了自己的別墅,這幾天逸美的精神並不好,工作的時候,也會時不時的犯錯,回到公寓她更是整夜整夜的無法入睡。

    習慣是一種可怕的東西,逸美原本以為同望月和子不深交,她的死便不會給自己帶來影響。事實上,這不過是逸美的自欺欺人。

    一回到公寓,她就會想起望月和子穿著女僕裝笑著對自己說“歡迎回來”,看到清水美咲拿著保溫杯,就會下意識的以為裡面是望月和子煲好的湯。只是短短幾天,逸美不管是工作,還是生活都一團糟,整個人看起來比拍《御法度》忙著趕戲時還要憔悴。

    “逸美,今晚就在這休息吧,逸子去了九州,明天才能回來。”神太郎摸了摸逸美的長發,在心中默嘆,當初他就不該因為人手不足而派望月和子去執行任務,逸美畢竟是個孩子,哪怕擁有退魔師的才能,哪怕心智比同齡孩子成熟,一時間也接受不了身邊的熟人突然死亡。

    “……我令你們擔心了,很抱歉。”低著頭,逸美在長久的沈默之後開口,“我,想要搬家。叔叔幫我找套公寓吧,以我現在的存款,買套公寓應該沒有問題。”說她是膽小鬼也好,說她沒出息也罷,她要逃離望月和子她給帶來的影響,她要搬家,斬斷與望月和子最後的聯繫。

    “我會幫你留意的,這兩天就給你答復,房子的裝修和傢具擺設你有甚麼要求嗎?”背靠沙發,神太郎修長的左腿翹在右腿上。

    “沒有要求,我想要成品房,最好下周就能搬進去,越快越好。”繼續住在LME的公寓,她會崩潰的。當你以為不在意的人一遍一遍出現在你的記憶裡,瘋狂的侵蝕你的感情,佔據你的心,不論是誰都會害怕,這點逸美自然不會意外。

    失去一切並不可怕 ,怕只怕我們抵不過回憶。

    逸美現在的情況就是如此,回憶像野草一般瘋長,她從來不是一個堅強的人,所以她的淡漠、她的偽裝,都被回憶輕易擊碎,如果不是她精湛的演技,也許那些像蒼蠅一樣煩人的媒體也會發現她的破綻,然後關於她的各種緋聞猜測將會漫天飛舞。

    “逸美。”

    “甚麼事叔叔?”

    “現在的你太難看了!”嚴厲的,一改對逸美的寵溺,神太郎拿出他冰帝監督的神情,冰冷的對逸美說,“這樣的你,我一秒鐘也不想再看到!”

    “……”逸美幾乎不敢相信這般刺耳的話會是神太郎說的,她抬起頭望向神太郎,希望對方否認,可惜神太郎留給逸美的只有一個淡漠的背影。

    ——現在的你太難看了!

    ——這樣的你,我一秒鐘也不想再看到!

    一瞬間,逸美覺得自己很委屈,淚水順著臉頰奔湧而出,一顆一顆滴在她黑色的和服上,她猛然站起身,頭也不回的離開神太郎的別墅。此時的逸美,儼然是一個被長輩教訓後,賭氣離家出走的小孩,失去了平時的冷靜和成熟。

    這一幕,站在別墅二樓的神太郎看的清清楚楚,直到看不見逸美的身影,才吩咐身邊的暗衛遠遠跟著逸美,隨後拿起寫著“正在通話”字樣的手機和手機那頭的人講話。

    “逸美從我這離開了。”

    “是麼,她總要經歷親人離開的痛苦的,望月小姐雖然不是逸美的親人,但是總歸朝夕相處了幾個月。對逸美而言,望月小姐不僅僅是她熟悉的人這麼簡單,在她沒有意識到的時候,望月小姐已經擠入了她是世界,和她有了羈絆。給逸美一些時間吧,那孩子自小就很有主見,現在只是缺乏時間而已。”

    手機那頭講話的,正是逸美常年神龍見首不見尾,傳說現在在九州的老媽丘逸子女士。常言道,知子莫若母。即使不長見面,逸美現在是怎樣的心態,丘逸子離那麼遠也猜得到。

    “我知道了。你甚麼時候回來?”

    “明天就坐飛機回東京,逸美就麻煩你多擔待了。”

    “我們之間不需要客氣,何況,逸美也是我的女兒。”這樣說著,神太郎嘴角掛著一彎淡淡的弧。

    “喂,我還沒嫁給你呢!”

    “那就快點嫁給我吧,逸子。”對於丘逸子像扎毛的小貓一樣彆扭的話語,神太郎覺得很好笑。

    “不要,我還要再玩幾年。就這樣,我掛了。”掛掉電話的丘逸美雙頰緋紅,絲毫看不出職場上的幹練。想到愛人不止一次的求婚,又想到自家女兒,丘逸子壓下了心中的激動,默默一嘆。

    太郎,在等等吧,神家畢竟也是大家族,我不想委屈逸美,也不想你在家族和我之間為難。

    同樣掛掉電話的神太郎依舊保持著好心情,只是隨後這份好心情就被暗衛的報告破壞了,然後神太郎冷氣全開,整幢別墅陰風陣陣。

    ——家主,逸美小姐跟著敦賀蓮走了。

    “喝杯水吧。”偶然“揀到”逸美的敦賀蓮將逸美帶回了自己的公寓,當他看到逸美未乾的淚痕時,黑色的瞳孔驟然收縮,心裡非常想把那個讓逸美傷心的人好好教育一頓。

    逸美接過敦賀蓮遞來的水杯,下意識的喝了一口,不燙不涼,水溫正好,心頭不由一暖。

    “發生甚麼事了,逸美?”敦賀蓮打開一罐啤酒,在逸美身邊坐下,至於“未成年人不准飲酒”這項規定,不好意思,同他現在不爽的心情比起來,那些都是浮雲。

    “沒……甚麼。”逸美回給敦賀蓮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只是這個笑容一瞬間刺痛了敦賀蓮心,令敦賀蓮生出憐惜之情。

    “逸美,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樣子很難看?”

    “真的……很難看嗎?”逸美摸摸自己的臉,神情迷茫像個迷路的孩子,神太郎之前的話猶然在耳。

    ——現在的你太難看了!

    “逸美,不要這樣好不好?”帶著敦賀蓮自己都沒發現的心疼和乞求,放下手中的啤酒,長臂一攬,將逸美擁入懷中。因敦賀蓮突如其來的動作,逸美端著的水杯陡然一晃,杯中的水灑在兩人的衣服上。

    “蓮,你做甚麼?水都灑出來了,快放開我!”呆愣一下才反應過來的逸美一邊讓敦賀蓮放開自己,一邊小心翼翼的不讓水杯中剩下的水也灑出來。

    “不放!”有些孩子氣的抱緊逸美,敦賀蓮斬釘截鐵的回答。

    他從來不知道抱著逸美會讓他心跳加速,他從來不知道抱著逸美他就好像擁有了全世界一樣感到滿足。他不想探究這種心情代表著甚麼,也不想明白看到這樣的逸美自己為甚麼會覺得心痛、不爽,他現在只想這樣抱著逸美,緊緊地抱著她,為她驅走所有傷痛。

    “蓮,快放開我!”

    “不要!”

    “蓮,不要跟小孩子一樣,快點放開我!”

    “不要!”

    “蓮……”

    “……”

前世今生的沈月

    那天逸美的失常,敦賀蓮體貼的沒有追問,之後兩人各忙各的,很少有時間再坐到一起聊天。逸美也慢慢適應了如今的生活,她一直明白人終有一死的事實,於是漸漸學著放開自己。

    逸美的新戲《沈月之櫻》在開拍前出現了兩條不大不小的新聞,一是該戲的版權由LME高價買走,二是該戲的男一號由赤時公司的垂柳憐士換成目前風頭最勁的敦賀蓮。

    這兩條新聞一出,媒體開始分析LME是否在力捧敦賀蓮和百瀨逸美。於是,有好事者將兩人出道至今的大小新聞搜集出來一一羅列,這一搜集資料還真發現了不少有價值的新聞。

    比如,敦賀蓮以模特身份出道一年成為男模界的NO.1後轉戰演藝界,拍戲零NG,獲得電影旬報奬最佳男配角,每日映畫新人奬,藍絲帶賞新人奬、男主角奬,日本電影學院奬最佳男主角,隨便選日本電影奬男主角奬,並連續三次獲得若獅子奬等等,去年還奪得了“全國最想被擁抱的男人排名No.1”。

    再看另一位:出道短短一年,百瀨逸美從新人歌姬一躍成為實力歌手,十二支單曲曲風各不相同,被宅男們封為“心中最理想的女神”。每月發售一張單曲CD,連續一年奪得公信榜榜首之位,可謂日本樂壇的神話。出道半年舉辦了一場成功的演唱會讓大家見識到她在音樂上才才能,去年年底的各大音樂賞中更是各佔一席之位,先是日本有線大賞最優秀新人奬,接著獲得大阪有線大賞最優秀新人奬,日本唱片大賞最優秀新人奬、佳作品賞,並且參加歲末的紅白歌合戰,三月又獲得日本金唱片大賞年度新人奬、金單曲奬。

    從兩人的戰績看來,即使不用LME特意捧高,日後也絕對是日本藝能界的巨星,一時間娛樂媒體疑惑了,LME花大價錢買下《沈月之櫻》的版權,究竟寓意為何,真的如他們自己所說是劇本很好嗎?

    當媒體自以為是的不停猜測分析的時候,最高興的莫過於LME的社長羅利寶田了,瞧瞧,連續一周的娛樂新聞頭版都是敦賀蓮和百瀨逸美,不需要特意做廣告,那些娛樂記者就自發自動的挖出了兩人出道以來的各種成績,兩人的片約更是如雪花般紛紛而至。因此,與各家媒體為敦賀蓮、百瀨逸美,以及《沈月之櫻》做的宣傳相比,買下《沈月之櫻》版權花費的那點錢,根本不值一提。

    所以說,商人都是更重利的,怎麼會做賠本的買賣呢?

    要說《沈月之櫻》換男一號最高興的是喜歡敦賀蓮的粉絲,最鬱悶的莫過於追求逸美的如月基了。

    如月基直到現在也說不清楚自己那天是發甚麼瘋,居然去提醒敦賀蓮那個情敵看清自己的心意,雖然不知道結果如何,但是如月基相信自己這一舉動絕對是愚蠢到家了。最終,如月基將那天的失常歸結於自己不想看到佳人難過,以此安慰自己做的很對。

    當然,給自己樹立了強大的情敵,不代表如月基就要放棄佳人不是,情敵越強大越說明佳人值得自己追求,於是,如月基也不鬱悶了,反而積極地投入到對逸美新一輪的追求當中。

    《沈月之櫻》這部戲是以古代與現代故事交替展現在觀眾面前的,講述的是一個關於男女主角的前世今生、愛戀輪回。

    女主角緋櫻(百瀨逸美飾)前世出生在鬼怪橫生的時代,那個時候偉大的陰陽師安倍晴明還沒有出生,陰陽師也沒有被天皇重視起來,人們將擁有除妖能力的人類稱為退魔師,而緋櫻便降生在退魔師一族。

    一出生就擁有強大靈力的緋櫻可以說是退魔師一族的希望,於是原本為退魔師一族公主的緋櫻不但沒有被保護起來,反而被家人和族人作為退魔工具使用,不斷地進行殺戮,因為強大的她可以輕易利用言靈殺死讓普通人類害怕的鬼怪,只是這種強大是以她的生命為代價的。

    可惜緋櫻的犧牲沒有人在乎,大家看到的只有鬼怪越來越少,人類可以生活的越來越安穩,為緋櫻心疼的唯有一直跟在她身邊的侍衛雅人。

    沈默的雅人是緋櫻傾訴寂寞的最好對象,而雅人也樂於聽緋櫻傾訴,漸漸地,兩人相愛了。然而他們的愛戀並沒有得到大家的祝福,緋櫻更是作為貢品將要貢獻給神明以換取世人的安樂,他們的愛戀最終以悲劇收場。緋櫻不甘、雅人亦不甘,轉世輪回他們不斷錯過,跨越千年之後他們依舊做著相同的夢,直到有一天他們再次在那櫻樹下相遇。

    拍戲和看戲完全是兩碼事,觀眾所看到的內容和拍戲時的順序是不相同的,就好比現在,逸美正頂著繁復的十二單,優雅地站在櫻樹下,可是誰能想到之前她還穿著簡單的長裙,一襲現代風格。現在拍攝的這一幕,正是緋櫻得知自己不得不成為祭品後,與雅人的訣別。

    ——雅人,你看這櫻花開的多美。

    少女皙白的玉手接住悠然飄落的櫻花,那一刻不知迷了誰人的眼。侍衛衣著的男子就這樣望著少女,眼眸中帶著濃濃的戀愛。

    ——聽說……結界就要消失了。

    剛才還笑晏淺淺看著櫻花的少女,下一秒便秀眉緊蹙,明明用了“聽說”一詞,語氣卻是如此肯定。

    她知道的,即使沒有人特意告訴她,以她強大的力量也能感覺到那阻擋鬼怪,保護人類的結界快要消失了。

    ——緋櫻……

    男子上前一步想要摟住愛人,拂去她眼中的憂傷,不想被少女先一步躲開。

    ——你逾越了雅人,你,你該稱我為“公主”,今天開始神尾家再也沒有緋櫻,有的只是神尾一族的公主。

    她沒有任性的權利了,她終究無法獲得平凡的幸福,三天之後她將作為祭品,結束她這短暫的一生,緋櫻再美,終將逝去,所以,就此結束吧,雅人……父親大人的意思她明白,她會完成父親大人的願望,完成族人的願望,完成所有普通人類的願望,只因為這個世界有你。

    雅人,さよぅなら(再見)。

    ——緋櫻!

    伸出骨節分明的手,虛空中只來的及握住飄落的櫻花,男子不得不任由少女一步一步遠離自己的視線,一瞬間,男子身上散髮出蝕骨般的哀傷。

    不是追不上少女的腳步,而是自己不敢去追逐,因為他明白,少女的去意已決,誰也攔不住……直到再也看不見少女的身影,男子才低頭,看向手中的花瓣,良久抬頭,臉上顯示著堅定而無法動搖的決意,轉身與少女背道而行。

    若你不再這個世界,活著又有甚麼意義,沒有你的世界,我,一刻都不願停留!

    “OK!敦賀君、百瀨桑休息一下,剛才的感覺非常好。”作為一個優秀的導演,適當地稱贊演員是非常必要的,這一點就連“吝嗇”的新開誠士也不例外,更何況兩人的表現的確很好。

    只可惜對於新開誠士難得“慷慨”的行為,作為男女主角的兩人不是很領情。敦賀蓮對此謙虛地點了點頭,逸美則是溫柔地笑了笑,兩人連“謝謝誇奬”這樣的話都懶得敷衍,各自回到休息區休息去了。

    對兩人的行為新開誠士也不生氣,雖然和不少藝人合作過,但是真正與他成為朋友的人屈指可數,而眼前的一男一女正是其中之二,朋友之間的互動自然要輕鬆一些,不必做那些虛假的東西,兩人用行動這麼告訴新開誠士。

    當然,我們也要忽略百瀨逸美比新開誠士的年齡小一半多的事實,大家要相信,友誼和愛情一樣,也是不分年齡的!

    作者有話要說:親們,妾身回來了,群麼個~~~

    妾身今天考完試了,大家保佑妾身過了吧~~~

    原本以為自己這次輕鬆了,結果發現為了復習考試,妾身把不急著交的作業退後了,而這些作業現在有幾樣下周就得交,鬱悶……

    妾身求安慰,求虎摸,5555555~~~~

藝人各自的演技

    ——公主,您的犧牲,將拯救萬民,相信您的靈魂終有重生的一天。

    退魔一族的女長老神尾夢見跪坐在緋櫻面前,眼中的不屑和嘲諷,不加掩飾。

    穿上華服、畫著精緻的妝容怎樣,年輕美貌又怎樣,身份高貴、力量強大的公主現在還不是要乖乖的坐在這裡,作為祭品祭獻給神明?那個時候,當長老們提出用公主做祭品的方法的時候,身為公主父親的族長不是很快同意了麼,沒有一點猶豫,仿佛緋櫻公主不是他的女兒一般。她該說族長不愧是退魔師一族的族長麼,如此大義、心系萬民,呵!

    憎恨吧,憎恨將你從去死亡的族長,憎恨這個世界,化為厲鬼永生永世無法解脫!

    緋櫻自是聽出了神尾夢見話中的深意,低頭重復對方的話語:

    ——重……生麼?

    抬頭看著眼前連靈魂都染上醜陋顏色的婦人,少女終是閉上了那雙含情的眼眸。

    這就是她要付出生命保護的人麼?甚麼時候,連退魔師也染上了如此不堪的顏色?!她覺得自己的犧牲好不值得,突然感覺累了。只是,雅人……雅人還生活在這個世界上,為了雅人,她願意。

    再次睜開眼,少女的眼中只剩決心和妥協。

    雅人,要好好活著啊!

    神尾夢見看著少女的漂亮眼睛,從中獲得自己滿意的答案後,緩緩站起,轉過身去。

    ——百年一次返月的日子終於來到,不久之後月亮就會在此出現,引領我們走向幸福之路。大家祈禱吧,然後將貢品獻給月亮!

    貢品啊……

    原來她在旁人眼中只是個物品,連身為人的資格都沒有。也對,父親大人不是就將她當做退魔的工具一般使用麼,看她的眼神永遠是冰冷的,甚至還帶著一點點害怕。他是她的父親啊,他居然在害怕她,以前她怎麼沒有發現呢,還傻傻的期待他能關心自己。果然是被雅人帶給她的溫暖迷惑了,於是她也貪心的想要家人給予自己溫暖,卻忘了不是每個人都是雅人。

    望著漸漸升起的滿月,緋櫻臉上透露出不符合年紀的蒼涼,周圍的火一跳一跳,時間快到了。

    ——趁現在快祈禱!

    作為長老的神尾夢見對在場的其他退魔師下命令,一時間眾人俯□子,將緋櫻圍在中央,跳起傳統的祭獻舞。突然,不遠處傳來馬匹的嘶鳴聲,大家抬頭,看見的是侍衛打扮的男子騎著駿馬而來。天色以暗,無法看清來者的臉。

    ——甚麼人?

    神尾夢見的聲音有些嘶啞,幾乎是歇斯底裡的喊出來。這個中斷了儀式的搗亂者簡直是在挑釁她的威嚴,不可原諒,絕對不可原諒!

    ——緋櫻!

    來者從馬上跳下,僅僅一聲,便宣告了自己的身份。“緋櫻”,年輕的退魔師中會這麼稱神尾緋櫻的只有一個!她的名字連身為父親的族長都很少叫,只有他,只有他會這麼叫她。

    接著他果斷地與其他侍衛的廝殺,雅人像豁出去一般,不停地揮刀,一幕一幕突入重圍,向著緋櫻的位置走去。緋櫻不可置信地望著雅人的身影,她似乎沒想到雅人會這麼做,儘管她的確幻想過雅人來救自己,然而這一刻緋櫻卻希望雅人沒有來過。

    ——你膽敢在此打開殺戒!

    ——……

    男子沒有回答,只是向自己的目標靠近,最終來到緋櫻身邊,將她護在自己身後。

    ——緋櫻,我來接你了。

    ——雅人!雅人……

    你不該來的,這是一條不歸路,長老也好、父親大人也好,都不會允許這場祭獻失敗,你來,只會搭上你的命。不值得,這不值得,雅人!

    仿佛明白緋櫻那聲嘆息,及心中的想法,雅人微微轉頭,對緋櫻露出一個溫柔的笑,沒有握刀的手牽住緋櫻平涼的小手。

    ——沒有甚麼比你重要!相信我,我會帶你離開的!

    ——你瘋了麼?

    這時一個聲音打斷了雅人和緋櫻的交流,對於雅人剛才的舉動感到不可思議。

    ——瘋的人是你們!

    平復自己的氣息,雅人松開緋櫻的手,提刀衝向說話的人,可是他太累了,原本打的不分上下的兩人,因為雅人的體力不足而告終,雅人倒在地上漸漸被其他人包圍,正當雅人以為就要這麼結束時,一道清麗的女生傳來。

    ——放了他!

    眾人循聲望去,經看到緋櫻總下祭獻台,手握一把短刀,直至自己的脖頸,然後,這麼一步一步走向雅人,與之前的情景對調。

    這次由我來保護你。

    身著繁雜的十二單,緋櫻終於擋在雅人前面,但也只是一瞬間,就被站來的雅人拉到身後。

    此時的緋櫻微微松了一口氣,她真怕自己剛才的舉動威脅不了這些人,畢竟她是祭品,祭品的想法可以不用管不是嗎?

    ——健一。

    雅人內心複雜地喊出一個名字,而這個名字的主人正是之前和他對峙的人。他們原本是摯友,可惜,終究因為彼此的信念不同走上了相悖的道路,曾經的摯友,如今卻刀劍相向。

    健一一直以為雅人是個理智的男人,聽說他對公主有異樣的心思時,他也只是一笑置之,因為他相信自己的好友,那個理智的男人不會放任自己走入危險,可是如今他的好友就這麼做了,而且還做的徹底,斬斷了自己的後路,為了公主真的值得麼?

    只是,當健一對上雅人的深邃的眼眸時,他突然覺得值不值得這種事,不是自己說了算的,雅人自己認為值得,才是值得。於是他突然轉身,背對著雅人和緋櫻,太刀直指其他侍衛。

    ——逃吧,快點逃!

    ——健一……

    ——快逃!

    “Cut!大家辛苦了!休息一會兒。”接著新開誠士走到扮演健一的男藝人面前:“綾織君,剛才的兩句台詞,說‘逃吧,快點逃!’的時候要壓低聲音,但是語調要急切,而說後面的‘快逃!’時,應該喊出來,你剛才的語氣太平了。你自己體會一下。”

    “是,導演。”綾織真點點頭,目光掃過站在片場另一邊的敦賀蓮和逸美,眼神暗了暗,有些不甘呢。

    剛才拍戲的時候,他之所以轉身,完全是被敦賀蓮的演技所吸引,順著他的演技而行動的,而不是他自己的演技。同樣是與敦賀蓮對戲,逸美姐居然完全沒有自己那種失誤,反而有著可與敦賀蓮相較的氣勢。

    逸美自然感覺到了剛才的那道注視著自己的目光,回頭看向已經低下頭的綾織真,敦賀蓮順著逸美的舉動也看見了剛才和自己搭戲的新人。

    “你認識他?我記得他叫綾織真吧?”

    “你說綾織嗎?算是我弟弟。”綾織真是她家姨夫葛城秀光的養子,年齡又比自己小,當然是她弟弟了。不過,綾織真的本名叫真柴綾織,所以,沒人知道逸美在叫綾織的時候喊的是他的名字而不是他的姓氏。

    “你弟弟不是姓葛城嗎?”敦賀蓮雖然不知道葛城涼與葛城秀光的關係,但他的確記得逸美曾說自己有個叫葛城涼的弟弟,甚麼時候她又有一個弟弟了?

    “你記的還真清楚。”逸美沒有回頭,眼神依舊黏在綾織真身上,“綾織的確是弟弟,不過和我沒甚麼血緣關係罷了。好了,我過去看看小傢伙,畢竟是第一次拍戲,身為姐姐,我總得好好照顧下。”

    “怎麼了,有甚麼地方不明白麼,綾織?”雖說是姐弟,但兩人實際上一沒血緣,二少相處,年齡又只相差一歲,根本無法進入姐弟間的相處模式。藝能界又是個最不缺少八卦的地方,因此逸美在說話的時候,與綾織真的距離並不是太親密,於是,他們現在與其說是姐弟間的談話,不如說是前輩對後輩的指導。

    “……我不明白健一幫助雅人的原因。”沈默了一會兒,綾織真開口。

    這種感情他不明白,雖然他一直和涼生活在一起,但是這種事情他沒有體驗過。他和涼吃、住在一起,上學在一起,可事實上比起涼的開朗,他更為沈默,有些事情都是涼在主動,他更多的是被動接受的一方。因此,為朋友而死這種事情他真的無法理解。

    對此逸美只是摸了摸坐在凳子上的綾織真的頭,綾織的問題其實在的意料範圍之內,現實生活中的經歷對一個演員來說也是很重要的,演戲不僅僅靠一個人的演技,更要靠這個人的感情。如果演戲時沒有加入感情,那麼再好的演技,也無法使角色豐滿。

    作者有話要說:大家晚安哦~~~

後輩名為琉璃子

    “綾織,涼在你心中是甚麼樣的地位?”逸美要是到現在還不明白自己生活在一個動漫的世界裡,那她前世的動漫就白看了。

    真柴綾織,雖然他是《企鵝革命》中的三大主角之一,卻比不上另外兩個主角出鏡多。自幼父母雙亡,由葛城秀光領養回家,逸美一直想,他是不是因為自己父親的事情而對葛城涼感到內疚呢。這個看似沈默的男孩,其實要比他表現出來的想的多吧。

    “涼,他……”他是我的責任。

    仿佛看透了綾織真內心的想法,逸美搖搖頭:“綾織,沒有誰是誰的責任,更何況,涼是你的弟弟,永遠不會是你的責任。就算涼真成了某個人的責任,那也會是其他人的。綾織,告訴我!你演戲是真的喜歡,還是為了喚醒優子姨姨?”強迫綾織真看著自己,逸美嚴肅地說:“如果是為了後者,你還是退出藝能界吧,優子姨姨有我喚醒也可以。”

    “我……”綾織真還是第一次看到這個大自己一歲的姐姐擺出這麼嚴肅的表情,直覺告訴他,逸美姐沒有和他開玩笑。

    “不用這麼快回答我,好好聽聽你的心,聽聽它怎麼說。綾織,姨夫也好、我也好,我們大家想要看到的是一個幸福的綾織,這點我相信優子姨姨也一樣,你自己好好想想吧。”留給少年時間和空間,逸美轉身走回自己的休息地點。

    “逸美對綾織君說了甚麼,感覺他更迷茫了。”一見逸美,社幸一就發揮自己的八卦才能,湊上了來。逸美對此只是微微笑了笑,卻使得社幸一不自覺地縮了縮脖子,打消了八卦的念頭。

    “逸美,明天,你要會公司確定演唱會的流程,並且在明天的直播節目中抽取529人作為演唱會的幸運觀眾。”清水美咲盡職地報上逸美第二天的行程安排,至於在旁邊聽到行程安排的敦賀蓮及社幸一,清水美咲則不在意,一來兩人與逸美很熟悉,二來他們都不是多嘴的人,不會有人會泄露逸美的行程。

    “拍完戲會很晚吧,晚上從山上開車回東京會不會太危險?不如讓蓮送你們吧,反正蓮明天的工作也要回去。”抓住機會,社幸一為敦賀蓮製造機會,只是還要帶上兩個大燈泡。

    “回東京的話,明天的戲能趕上嗎?”敦賀蓮擔心的倒是另外一個問題。

    “這幾天拍攝的都是夜間戲,聽天的通告是在下午,來回跑應該沒有問題。”想了想,逸美回答,“對了,這個月29號你們有時間麼,有的話就來我的演唱會吧,我給你們留票。”

    “演唱會是定在你生日那天,雖然不知道那天有沒有安排,不過時間會給你空出來的,記得加油!”敦賀蓮點點頭。

    “我也回去,逸美要給我留票哦。”社幸一趕緊點頭表示自己也去,生怕沒有自己的票。

    “啊,社先生來的話,請記得帶兩份禮物。”

    “為甚麼?”

    “因為你去年沒有送。”逸美笑的一臉溫柔,並帶著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

    “……”

    逸美最終還是選擇第二天一大早和清水美咲回了東京,至於敦賀蓮因為拍夜戲的關係,彼時還處於睡眼朦朧狀態。

    回到新家,趁時間有餘,逸美舒舒服服地洗了個澡,然後坐上自家經紀人的車來到LME,期間思索著自己要不要也學學怎麼開車,總讓別人送也很麻煩呢。

    “逸美,特意讓你從片場趕過來,真是不好意思,辛苦你了,來看看演唱會的流程吧。”歌手部,中澤淺川和逸美寒暄了一陣,將計劃書交給逸美。

    粗粗瀏覽一遍,逸美心裡有了個大概,“大體方向就按照這個計劃書上進行吧,對了,作為禮物準備的掛件廠家做好了嗎?”

    “廠家今天打電話說已經做好了,我想等你下午錄節目的時候,我和清水去驗貨。不過……廠家還希望和你談談,他們似乎想批量生產。”對於這一點中澤淺川也很無奈,無論怎麼拒絕,對方都不願意放棄這個念頭。

    “他們是看到逸美現在正紅,想趁機從逸美身上賺一筆吧。”清水美咲皺皺眉,猜測著對方的意圖。

    “我也是這麼認為的,畢竟逸美現在很紅呢。”

    “不管他們怎麼想,回絕就好。對方還糾纏的話,就警告一下吧,相信他們也不敢沒有授權就批量生產,後果不是他們可以承擔的。”想了想,逸美覺得還是這麼做妥當一點。

    “好的,放心,我知道怎麼做。”中澤淺川也覺得一味的退讓不太好,“說來,今年公司進了新人,你要不要看看?”

    “公司年年不是都有新人嗎?今年的新人很特別?”

    “其實是想讓你這個前輩指導一下她,這孩子雖然很有潛力,但是比不上你呢。”中澤淺川笑了笑,說出自己的意圖,LME的歌手不可能只有一個百瀨逸美出彩,而百瀨逸美也不可能一直是LME的歌手,所以,培養接班人還是有必要的,雖然那孩子根本不適合“接班人”這種稱號,在他看來永遠也超越不了百瀨逸美在樂壇上的地位,他可以毫不誇張的說,百瀨逸美這個樂壇神話短時間內怕是無人能及了。

    “很有潛力的孩子嗎?那就去看看吧,畢竟我也算是前輩了,教導後輩可是前輩的義務,呵呵。那孩子現在在公司嗎,我去看看?”逸美笑了笑,也不推辭,反正她現在沒甚麼事情。

    “在錄音棚,上個月發售的出道單曲反響還不錯,當然沒有你去年的銷量好就是了。”中澤淺川走在逸美身旁領路,其實通往錄音棚的路逸美和清水美咲都很熟悉。

    “剛入行就能得到中澤先生‘還不錯’的評價想來這孩子真的不錯了,不知道在公信榜上的排行如何?”站在錄音棚外,逸美看到一個皮膚皙白的少女,留著一頭棕色的長發,“她叫甚麼名字?”

    “松內琉璃子,公信榜的最佳成績是TOP 7。”

    點點頭,逸美沒有繼續說話,而是傾聽少女的歌聲,“很不錯的歌曲,唱功也可以。”只可惜沒有靈魂,她的音樂沒有靈魂,明明是歡快的曲調,活潑的歌詞,她的演唱卻沒有感情,這個孩子只是為了唱歌而唱歌,並非用生命去唱歌,沒有感情的東西很快就會被淘汰,歌迷很快就會忘記這樣一個人,關注其他歌手。

    “中澤先生,以她這種狀態最多只能成為一個偶像歌手,而且皮膚慘白的和吸血鬼一樣,一點也沒有這個年齡的健康感,這些不改掉的話,歌迷不會追隨她太久的”

    逸美的這番話,可謂是絲毫不留情面,對於逸美如此犀利的評價清水美咲覺得不妥,雖然是同一個公司的藝人,但這番話傳出去,終究是對逸美的名聲有影響的,好在周圍沒有其他人在。

    反觀中澤淺川,該說他不愧為主任級別麼,對於逸美的評價只是點了點頭,說了句“果然啊。”

    “甚麼果然?”清水美咲好奇地發問。

    “其實昨天社長也這麼說過,還給琉璃子取了個稱號叫‘日本最後的偶像’。”不,其實社長昨天的語氣更惡劣!想到社長昨天的評價,中澤淺川就忍不住撫額。

    逸美對羅利寶田和自己相同的評價沒有意外感,畢竟羅利寶田可是個真正的伯樂,既然簽下松內琉璃子,就說明松內琉璃子真的有潛力,只可惜,現在的她不行,倒是很符合社長“日本最後的偶像”這個稱呼,不過這也是社長的惡趣味吧,逸美想。

    “中澤先生,她的音樂沒有感情,演戲也好,唱歌也罷,若是沒有投入感情,是不能打動人心的。”說到這裡,逸美又想起了在片場的綾織真,昨天的那場戲他只有短短兩句台詞,卻因為無法體會那種惺惺相惜之情而被多次叫停,飯冢寬子女士顯得很不悅呢。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大大們留評,群抱個~~

    謝謝芙大大捉蟲,麼個~~

教育後輩的好人

    “中澤先生,您怎麼在這裡?”錄完歌曲的松內琉璃子走出錄影棚,規規矩矩地向中澤淺川打招呼,因而打斷了逸美對綾織真的擔心,只是不知道松內琉璃子是有意還是無意,居然無視了逸美的存在。

    “琉璃子,這是百瀨逸美,相信你應該知道,不過逸美一直很忙,你進公司的時候她正在出外景,所以你們一直沒有見過,你要叫逸美前輩。”對於松內琉璃子的行為,中澤皺了皺眉,有些不滿。雖然公司有意培養這個少女成為百瀨逸美的接班人,但是作為新人的她如此傲慢實在讓人看不過眼。要知道,在日本無論是學生還是工作的社會人,前後輩的等級制度都十分嚴格,松內琉璃子只是一個剛出道的新人,這樣的行為完全可以視為後輩對前輩的挑釁了。然而作為歌手部的主任,中澤淺川此時不得不壓下心底的不滿,當他的和事老。

    “啊,對不起前輩,我沒有注意到你,你不會怪罪我吧?”言外之意就是“前輩,你太沒有存在感了。”

    “怎麼會呢,松內小姐眼睛不好就要早點去看醫生,諱疾忌醫的喜好可要不得,不然哪天耽誤了正事怎麼辦。今天沒看見我不要緊,萬一哪天把公司的一線藝人也忽略了,那可就太失禮了,畢竟和我相比,他們都是很有資歷的前輩喲。”逸美笑的一臉燦爛,說話的聲音更是越來越溫柔,只是這個笑容讓瞭解她的清水美咲生生向後退了一大步,就連中澤淺川也恨不得躲得遠遠的。

    逸美剛才完全沒想到剛出道一個月的藝人居然敢給前輩下馬威,這可是一年前的她,甚至是現在的她都不敢做的,好吧,至少是表面上不敢做的事情。然而,眼前這個女孩子就這麼做了,雖然是一家公司的藝人,但是被一個新人挑釁實在是件讓人不爽的事情啊。最最鬱悶的是,這個新人還一副QY式的語氣,想到前世QYNN那些三觀不正、誤人子弟的小說,逸美對眼前這個女孩更反感。本來因為擔心綾織真被飯冢寬子刁難,逸美今天就沒甚麼心情,回到公司又聽說之前聯繫的一家工廠變的得寸進尺,現在更有這麼一個囂張的後輩,於是逸美爆發了。

    喵的,QY了不起啊!QY再了不起,這個世界又不是QY小說的世界,尼瑪了不起個毛!老娘在LME雖然還沒到天下第一、橫著走的地步,但是老娘現在能驕傲又囂張地說,在LME歌手部她百瀨逸美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松內琉璃子尼瑪能嗎?如果尼瑪敢這麼說,老娘保證第二天尼瑪就被公司雪藏,信不信!

    “中澤先生,作為松內小姐的前輩,我認為我有義務幫助松內小姐進一步提高,所以拜託了,給松內小姐找一位禮儀老師,讓她好好上上課吧,作為‘日本最後的偶像’,禮儀不好怎麼行?”比起松內琉璃子的暗示,逸美面帶苦惱地對中澤淺川道,更是毫不忌諱、直接明白的告訴大家“松內琉璃子缺乏教養”。

    瞧著逸美一臉“我為你好”的真誠樣,松內琉璃子說不出一句話來,白皙的小臉氣的通紅,最後乾脆轉身走掉了。

    “啊,果然這樣的禮儀不行呢。”雙手抱壁,逸美對著松內琉璃子的背影不溫不火地道,“離開的時候連招呼都不打,真失禮。中澤先生,您說是不是?”說著,還拉上站在一旁的中澤淺川。

    中澤淺川覺得自己很冤枉,怎麼好好站在旁邊也會被拖下水啊,只得僵著身子訥訥地點頭附和:“是啊,是啊,我這就安排,安排……”

    “既然如此,中澤先生您就先忙吧,我和美咲姐先去用餐了。”得到滿意的答案,逸美點點頭,帶著清水美咲款步離去,正當中澤淺川松口氣的時候,逸美突然轉身,對他嫣然一笑,“剛才沒來得及對松內小姐說,就請中澤先生代為轉告吧,下次見面的時候,作為前輩的我會檢查她這個後輩的禮儀,如果還是做不好,就讓她直接對社長解釋吧,我相信寶田社長一定很樂意聽她解釋,或者說,社長更樂意親自教導她。啊啦,我真是個好人吶,你說是吧,中澤先生?”

    哼,是叫你讓老娘指導後輩的,老娘一定幫你“好好”指導她,至於拖你下水,老娘完全是遷怒,怎麼了!有意見?有意見,尼瑪自己保留!

    “大家好,我是主持人宮田玉子。啊啊,我知道大家都想見今天的嘉賓,但是可不可以給我一點面子啊!!!”這麼說著,宮田玉子在騷動的觀眾面前露出一個苦笑。

    同屬LME旗下的宮田玉子是當紅娛樂節目的主持人,經驗豐富的她很清楚遇到意外狀況該如何處理,在她印象中,觀眾如此騷動不給主持人面子的事情一共出現過兩次,一次是採訪藝人部敦賀蓮的時候,另一次便是現在了。

    看著眼前怎麼也靜不下來的觀眾,宮田玉子想:果然,LME人才濟濟啊,或者說,外界傳言社長力挺敦賀蓮和百瀨逸美的事情也不是沒有根據的,瞧瞧他們的人氣,當然要捧的更紅才好。

    想法只是一瞬間的事情,現在的節目可是現場直播,宮田玉子很快轉變表情對觀眾們道:“既然大家這麼熱情,我們就快點把今天的嘉賓請出來吧。有請當紅歌手百瀨逸美小姐,大家拿出你們的熱情跟我一起倒數十秒。”

    “10!”

    “9!”

    “8!”

    “7!”

    ……

    “3!”

    “2!”

    “1!”

    “大家貴安。”逸美站在升降機上,緩緩下降,身著淡綠色的長裙,優雅地像大家到招呼。

    令人意外的是觀眾們居然異口同聲的和逸美互動,仿佛演練過一般整齊,“貴安,逸SAMA!”

    “我還是第一次看到fans這麼齊聲的回答,百瀨桑,你真厲害!”宮田玉子抓住機會毫不吝嗇的對逸美伸出大拇指。

    “哪裡,是大家很用心,我要繼續努力才行,不能辜負大家的心意呢,同時謝謝我親愛的粉絲們一直以來的支持,謝謝。”逸美對著觀眾大大地鞠了一躬,誠懇地語氣感染了台下和場外的觀眾們,喊著自己的心裡話,以此表達他們對逸美的喜愛。

    “逸SAMA,我永遠支持你!”

    “女神,你是我們的完美女神!”

    “逸SAMA!”

    “逸SAMA……”

    “百瀨桑,可以告訴我為甚麼大家稱你為‘逸SAMA’麼?”等觀眾的呼聲稍微減弱時,宮田玉子抓緊時機立馬提問,同時觀眾們也安靜下來,“我知道宅男們稱你為‘心中最理想的女神’,關於這個稱呼你有甚麼想法嗎?”

    “大家取了我名字中的‘逸’字來稱呼我,讓我很感動,我的粉絲們真的很細心很愛我呢,我記得我只是在一次節目中說過我最喜歡自己名字中的‘逸’字,那之後粉絲們就這樣稱呼我了。”略微回憶後,逸美回答宮田玉子,“至於‘心中最理想的女神’,這是大家對我的抬舉了。”

    “百瀨桑真謙虛,自出道以來,同行們一直這樣評價你,如果說一年前你謙虛是因為自己是新人,那麼現在可以告訴我,一年之後,已經在樂壇擁有無法動搖的地位的你,為甚麼還能如此謙虛,畢竟很多一人紅了之後都會拿出打牌的款來。”

    “‘謙虛是美德’,家中長輩一直這麼教育我,我也一直銘記在心,更何況,現在的我在同年齡的藝人中也許還夠不上‘前輩’的資格喲。”俏皮地眨眨眼睛,逸美的氣質瞬間從優雅美麗變成可愛純真。

    “哎?百瀨桑怎麼可能沒有做前輩的資格呢,現在的新人還真囂張啊。百瀨桑不要難過,我宮田玉子拿自己的信用保證,你絕對具有做前輩的資格!”說著,宮田玉子還豪氣的拍拍自己的胸脯,增加自己的氣勢。

    誇張的神情立馬贏得觀眾善意的笑聲,連逸美也跟著笑了出來,但是,當宮田玉子鼓起包子臉看向她時,逸美馬上捂住嘴巴,即使肩膀還一顫一顫的,也不忘點頭表示自己對宮田玉子的信任。

    作者有話要說:妾身對不起大家,整個寢室的網壞了,最快要三天才能修好,ORZ……

    現在還是借了同學的電腦,結果她的瀏覽器有問題,妾身折騰了半天才弄好,默……

    好吧,總體來說,妾身是想告訴大家,近期更新時間會有問題,請見諒,以上!捂臉,逃走……

Mercurymoon 2012-6-2 10:38

逸美的生日當天

    “啊!!!逸SAMA!!!”

    “女神!女神!女神!……”

    “逸SAMA,看這裡!”

    “逸SAMA……”

    “女神!”

    “……”

    錄制節目仿佛還是昨天的事,此刻逸美已經站在演唱會的舞台上,身著黑色的性感短裙,以一曲加速版的《魅惑》拉開本次演唱會的序幕。

    “大家,晚上好。”揮一揮素手,逸美對歌迷打招呼。

    “晚上好,逸SAMA!”整齊劃一的回答,讓逸美覺得自己一個月來的努力沒有白費。

    “感謝我親愛的粉絲們為了這場演唱會從全國各地趕來,今晚不會讓你們失望的!”話音剛落,《活力》的前奏響起,逸美跟著音樂晃動著身體,一連兩首快歌唱下來,觀眾可以從大屏幕看到逸美張著小嘴不停地喘息來調整自己的呼吸。

    “我們先讓逸SAMA休息一會兒,大家同意嗎?”此時麻倉一誠出現在舞台另一邊,長相帥氣的麻倉一誠也是LME旗下的娛樂節目主持人,雖然才出道半年,但是LME內部人士都知道,這個少年是作為宮田玉子的接班人而培養的。

    “同意!”

    等逸美走回後台,麻倉一誠故作神秘地問觀眾:“你們知道今天是甚麼日子嗎?”

    “知道!”

    “大聲告訴我,今天是甚麼日子?”走到舞台邊,麻倉一誠將話筒對著其中一個觀眾,等待答案。

    “是……是……是逸SAMA的生……日!”激動地歌迷半天才說完一句話。

    “那麼,你有沒有準備禮物?”麻倉一誠又問。

    “有!”

    “大家有準備禮物嗎?”

    “有!”

    “我也有準備禮物哦。”眨眨眼睛,麻倉一誠從口袋掏出一個一個長方形的盒子,輕晃一下,“嘻嘻,待會我就先一步將禮物送給逸SAMA了,大家羡慕我吧!好了,讓我們有請逸SAMA再次回到場上,同時,我倒數三聲,大家一起對她說一聲‘生日快樂’。”

    逸美重新站在舞台上時,已經穿上一條雪紡長裙,正是她拍攝“蝶戀”香水的戲服,突然聽到身邊的麻倉一誠倒數了三聲,然後全場觀眾集體道:“お誕生日おめでとうございます!”

    逸美吃驚地捂住嘴巴,眼眶瞬時紅了。事實上,為了給她驚喜,工作人員特意在她換衣服的時候,將後台休息室裡直播前台情況的電視信號切掉了,於是被工作人員通知上場的逸美之前根本不知道大家在商量甚麼。

    真正讓逸美感動的,其實還在後面,正當逸美不知道說甚麼的時候,穿著洋裝的寶田瑪麗亞從後台上來衝向逸美,待逸美蹲下,瑪麗亞大方地在逸美臉上親了一口,“お誕生日おめでとうございます,逸SAMA!”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瑪麗亞稚嫩的童聲通過話筒傳遍整個會場,觀眾們也自發自動地跟著唱起生日歌,這時舞台上的燈光突然被關掉,只留下一束光打在逸美身上,接著有攢動的火光從舞台一側向著逸美移動,人們能肯定那溫和的光亮來自蠟燭,那麼這個載著蠟燭的東西一定是生日蛋糕了。只是從火光的照耀看,推著餐車上來的好像是兩個人。

    還好沒有太多時間讓台下的觀眾繼續猜測,此時生日歌已經唱完,生日蛋糕也推到了逸美面前,舞台上的燈又亮了起來。

    “蓮SAMA!”

    “啊!!!!!”

    “如月SAMA,看這裡!”

    “我好幸福啊!”

    “天啊!蓮SAMA!”

    “如月SAMA!”

    “居然同時看到如月SAMA和蓮SAMA……”

    “看這裡,蓮SAMA!”

    “……”

    一瞬間現場沸騰了,原本的歌迷此時變成了徹頭徹尾的花痴,逸美剛才的感動瞬間蕩然無存,心裡暗想,這兩個男性公敵絕對是來拆她台的!

    但是想歸想,這個時候把歌迷的注意力拉回到自己身上,才是逸美現在該做的事情,而敦賀蓮與如月基心疼逸美還來不及呢,自然不會拆她的台,於是,兩人一前一後走到逸美身邊,敦賀蓮抱起瑪麗亞,如月基紳士地對逸美伸出手,一左一右將逸美帶到餐車前。

    “逸美,許個願吧。”敦賀蓮很自覺地在如月基之前開口,不過如月基也不惱,只是看著逸美溫柔地笑,因為他很清楚現在是逸美的演唱會,他可不想惹佳人生氣。

    逸美象徵性地閉上眼,雙手交握,約莫一分鐘後,又睜開眼對台上的幾人道:“大家一起吹蠟燭吧。1、2……呼……”

    “接下來,幸運的粉絲有口福了!”麻倉一誠從背後拿出一把切蛋糕的刀子交給逸美,“撒,逸SAMA先將蛋糕平分了,然後從抽出碼來8個號碼,請這些被抽中的粉絲上台,逸SAMA請你們吃蛋糕哦,順便說,蛋糕可是頓河前輩買的哦。”

    “不好吃的話,大家只管找蓮算賬吧。”逸美揮揮手中切蛋糕的刀子,毫無顧忌地說,然後很快將蛋糕分好,放在小盤上。

    “逸美,你似乎落了我們的那份。”看著不多不少的八塊蛋糕,如月基說。

    “哎?我以為你也買蛋糕了,所以打算待會去後台分你的蛋糕。沒有的話就沒辦法了,待會我請你們吃飯好了。”說著,逸美將頭轉向觀眾,“大家準備好了嗎?開始!”

    隨著逸美的聲音,大屏幕上的號碼立馬滾動起來,很快八個人就定了下來,一次上台做了自我介紹後,逸美雙手奉上蛋糕,不過八人顯然都是有備而來,還帶了禮物,只可惜逸美雖然收下了禮物,卻沒記住八個路人甲的名字。

    “蛋糕也吃了,禮物也送了,大家還想不想聽逸SAMA唱歌了?”

    “想!”

    “那麼,現在我們把舞台交給逸SAMA。”麻倉一誠做了個“請”的姿勢,然後很自覺的推著餐車站在一旁等敦賀蓮和如月基。

    被敦賀蓮抱在懷裡的寶田瑪利亞乖順地對逸美揮揮手,甜甜地說了聲“逸SAMA再見。”然後從敦賀蓮懷裡跳下來,左邊敦賀蓮,右邊如月基,身後還跟著麻倉一誠,像是眾星捧月般離開。逸美笑了笑,隨著“蝶戀”廣告的主題曲,翩然起舞。

    “感謝大家今天的到來,兩個小時過的可真快。”此時逸美已經換了好多次衣服,現在的她身著素色的和服,站在舞台中央。

    “告訴我,逸SAMA今晚的表現好不好?”麻倉一誠為了活躍現場氣氛問道。

    “好!”

    “今天,我們的壽星逸SAMA也有禮物送給大家哦,想不想知道這個禮物是甚麼?”

    “想!”

    “那我們請逸SAMA告訴大家好不好?”

    “好!”

    “其實不是甚麼貴重的禮物,但它是我的一片心意,謝謝大家一直以來對我的支持。”微微鞠躬,逸美從手袋中拿出一個鑰匙鏈,上面是一個17CM長的小娃娃,待攝像師給了近景一看,那個小娃娃正是Q版逸美,“現在請在場的觀眾蹲下,看看你們座位下面是不是有一個小盒子,打開那個小盒子,逸醬就是屬於你的了!”

    “好可愛!”

    “真的很可愛!”

    “逸SAMA,為甚麼想到送這個給大家?”麻倉一誠看著逸美手中的鑰匙鏈問。

    “大家知道,這次的演唱會說白了其實是一場答謝會,以此謝謝大家這一年來對我支持,所以在座的1000人中有529人是通過上次節目從全國範圍內抽取的。”說實話,這次的演唱會根本賺不到甚麼錢,但是社長卻堅持這個策劃,逸美實在想不通原因,但是她知道羅利寶田不會做虧本的生意,因此聽話的開了這場演唱會。

    “我一直想,要用甚麼感謝來自全國各地的歌迷們,如果大家不遠千里來此聽到的只是網上隨處可聽歌曲,那麼,不但大家不滿意,我也覺得對不起大家的門票和路費。於是,我花了些時間將以前的歌曲做了改編,比如開場演唱的加速版《魅惑》,又將大家沒有見過的呈現出來,比如大家在‘蝶戀’廣告上沒有看到的完成的舞。”停頓了一下,逸美繼續說:“至於這個娃娃的靈感,來自於宅男歌迷們,我知道他們喜歡手辦,所以找了人做了設計,就有了現在這款娃娃,娃娃的樣子全部來自我出道以來專輯MV中的造型,因此,大家的娃娃多多少少會有不同。希望大家要好好對我哦!”帶著可愛的表情,逸美嬌笑。

    “逸SAMA我麻倉一誠會永遠支持你的,所以,請把你手上的娃娃給我吧!”麻倉一誠伸出一隻手,同時做出害羞的表情,引來台下的觀眾們哄笑。

    “麻倉君可是我的後輩,不用這麼客氣喲,身為前輩我會好好‘疼’你的!”加重“疼”這個字的讀音,逸美將娃娃遞給麻倉一誠,正對上麻倉一誠苦惱的俊臉,顯然他明白了逸美的意思,他覺得自己現在就很疼很疼。

    當然,不管怎麼耍寶,演唱會也接近了尾聲,歌迷再不捨,也要散場了。逸美回到休息室就看到敦賀蓮和如月基坐在自己的裡面。

    “你們怎麼在我這裡?”如果沒記錯的話,這裡是她的休息室。

    “瑪利亞被社長接走了,讓我把禮物交給你。”敦賀蓮不知道在想甚麼,回過神來道,對此逸美點點頭,沒有表態。

    “我做了面,趁熱吃吧。”如月基打開食盒,端出一碗熱騰騰的面,“中國人過生日不是有吃長壽麵的講究麼,我不知道長壽麵是甚麼樣的,所以只給你煮了一碗中國的陽春麵,不過,怕你不喜歡這個味道,還帶了其他調料,你看看要加甚麼。”聽如月基這麼說,逸美看到桌子上還放了一些調味的瓶瓶罐罐時,有些無語,心想,這傢伙是不是打算把廚房搬來啊。

    不過對於如月基的面,逸美感到心頭一暖,說了句“我開動了”,便用筷子挑起面吃。說實話,無論前世還是今生,逸美都不喜歡陽春麵,總覺得味道太淡不好吃,但是她不得不承認,如月基的這碗陽春麵味道很正宗。

    “很好吃,這是你做的?”等逸美吃完,才想起問如月基。

    “我自己做的,還怕你不喜歡。生日快樂,逸美。”為了這個,他專門跑到橫濱的中華街去學習,現在她說好吃,他便覺得欣喜。他從來不知道愛上一個人自己會變得這麼傻,只為了她的一個微笑,就可以做這麼多事情。

    另一邊,敦賀蓮則是保持沈默,薄唇緊抿目光在逸美和如月基身上來回掃視,最終說了聲“抱歉”,離開休息室,留下茫然的望著他背影的逸美,以及明白了甚麼皺皺眉頭又釋然的如月基。

    作者有話要說:妾身最近不在狀態,臨近期末一直很忙,身體也不是很好,網也不給力,諸事不順,沒一件稱心的!

敦賀蓮反常舉動

    “蓮,你有心事嗎?”作為一個合格的經紀人,社幸一髮現自家藝人最近完全不在狀態,雖然工作的時候很認真,但是工作之外的時間總會發呆,另外,他還有意無意的躲著逸美,這可是他當敦賀蓮的經紀人以來第一次發生這種事情,難道說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蓮和逸美髮生甚麼事情了?社幸一在心中猜測。

    “沒有。”在社幸一意料之內,敦賀蓮選擇了回避這個問題。順著敦賀蓮視線的方向,社幸一看到了正在拍戲的逸美,於是這一幕勾起了社幸一沈寂已久的八卦魂,“你和逸美怎麼了?”

    “沒甚麼啊。”收回視線,敦賀蓮狀似平靜地說,只是他的思緒忍不住回到那一夜,他不否認如月基看著逸美的眼神刺到了他,更不否認自己討厭逸美對如月基笑。

    這種感情叫甚麼?叫吃醋!但是秉著“工作第一”,間帶些許“大男子主義”作祟的敦賀蓮絕不承認自己會吃醋,尤其那個中心人物還是自己的摯友。

    “那你躲著逸美做甚麼?”不管敦賀蓮怎麼想,社幸一絕不會放過這麼好的八卦機會,所以,他很不紳士的刨根問底。

    “我沒躲她啊。”他只是不知道怎麼面對她,如果不是拍戲,也許近期他連面都不會露吧。

    “還說沒躲逸美!平時休息的時候,逸美在哪你就在哪,現在一到休息的時間你就找藉口離開,你做的這麼明顯,劇組的人都以為你們在吵架,逸美昨天還問我是不是她惹你生氣了。不是我說你,喜歡逸美你就去追啊,你在這思前想後的,逸美可是會被別人追走的!”社幸一擺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不停教育敦賀蓮。

    “你說的追求逸美的人是peacock旗下的如月基嗎?”從腦中找出這麼一號人來,敦賀蓮道。

    “對啊,他表現的很明顯了。逸美生日那天還給她煮了面,你知不知道逸美喜歡會做飯的男人啊,你都輸在起跑線上了,不再加把勁怎麼行!”蓮怎麼不知道把握機會呢,明明他和逸美先認識的,現在可好,多了個如月基後來居上!

    “社先生,你連逸美喜歡甚麼類型的男生都知道?”敦賀蓮開始反省自己這個朋友做的真不合格,連逸美的喜好都不清楚,他只知道百瀨逸美是一個獨立自主、工作認真、武力值高、家政無能的少女。以一個普通男人的目光來看,逸美並不是一個好妻子的人選(作者:大神,你沒有發現自己已經把女兒上升到“妻子”的位置了嗎?),但是,她身上卻有著他不曾感受過的溫暖,不斷的吸引自己,逸美就像罌粟花,一旦沾染,便讓人沈迷其中,欲罷不能。

    敦賀蓮不否認自己現在就是這種狀態,但他卻無法說回答社幸一的問題。這種感情是否是喜歡,敦賀蓮不知道,然而他意識到了自己對逸美的佔有欲,就在逸美生日的那個夜晚,當敦賀蓮看著逸美對如月基展現的笑容時,敦賀蓮意識到了這一點,於是他落荒而逃,因為他記得,他始終記得逸美曾經說過的一句話:

    “我喜歡自由的生活,如果有一天我的另一半為了滿足他的佔有欲而成為我自由路上的阻礙,那麼我會好不猶豫的捨棄他!”

    想到這話,敦賀蓮就慌了,他作為逸美的朋友,比任何人都瞭解逸美“言必行”的准則,所以,當他意識到自己對逸美存有佔有欲的時候,他選擇了回避,他不想逸美離開自己的世界。敦賀蓮甚至不敢想,逸美離開,自己會怎麼樣。

    “……蓮,蓮,蓮!”

    “啊,怎麼了,社先生?”敦賀蓮回過神,就看到社幸一蹲在自己面前,一隻手還在自己的眼前不停晃。

    “該我問你怎麼了才對,新開導演說待會拍‘逃跑’那一幕,讓你做準備,可是你半天都沒有反映,在想甚麼?”

    “沒事。”敦賀蓮搖搖頭,把關於逸美的事情壓入心底,拿起劇本打起精神準備下一幕的拍攝。社幸一看他這樣便明白自己的問題是得不到答案了,也就不再追問,反正問了也白問。

    “各部門就位,第五十七幕‘逃跑’,action!”

    跑,這是他們唯一的機會,也是健一用生命換來的最後機會。白色的駿馬馱著兩人在夜色的掩護下飛奔,緋櫻被雅人圈在懷中,露出一個滿足的微笑。

    讓我任性一次吧,不再為了別人,而是為了自己活著。就讓我自私這一回,放從一這次。

    緋櫻知道他們很難順利逃走,用她做祭品是勢在必行的,她的父親大人決不會允許這件事情出差錯,所以他們被抓只是時間問題。

    ——緋櫻,我們下馬。

    ——為甚麼?

    ——我們吃點東西,讓馬也休息一會。

    緋櫻點點頭,接過雅人遞來的乾糧秀氣而優雅的吃起來。再不受寵,緋櫻也是退魔師一族的公主,該有的禮儀自是不會落下。

    ——走出這片森林,我在那準備了……

    緋櫻安靜地坐在雅人身邊,聽說他自己的安排,笑著和他一起憧憬著他們的未來,卻也只能憧憬,因為他們沒有明天,沒有未來,追兵靠近了……

    ——緋櫻,你先上馬,按照我剛才說的路線,在那裡等我。

    ——你,一定要追上來!

    定定看著雅人,緋櫻道,一定要回到我的身邊,不要……不要死。

    雅人吻了吻緋櫻的眉心,鄭重地點點頭,扶著緋櫻上馬後,毫不猶豫地給了馬匹一鞭。

    緋櫻,如果……那麼,好好活下去。

    最後看一眼愛人的身影,雅人轉身緩緩拔刀,做好迎戰的準備。他們彼此都知道,這一次怕是凶多吉少了,只是懷抱著希望,便不會輕易放手。

    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

    “OK,休息一下,今天……”新開誠士的話還沒說完,駿馬的嘶鳴聲打斷了他,“怎麼回事?”

    “馬不知道怎麼搞的,突然受驚了,逸美從馬上摔下來了。”回答新開誠士的是社幸一,當然不排除這話他是專門對敦賀蓮說的,因為社幸一這麼說的時候,眼睛一直看著敦賀蓮。

    顯然,如社幸一猜測的那般,敦賀蓮對逸美並不是沒有感覺,他眼中的慌張可並不是對待普通朋友該有的,那分明是擔心戀人的表現。發現這一點的社幸一很不厚道的偷笑。

    “怎麼樣,逸美?”此時敦賀蓮也不管自己是不是在躲逸美了,立馬跑到逸美身邊,眼睛像X光一般在逸美身上來回掃射,當他看見逸美手上的鮮血時,心頭一緊,想都不想,接過清水美咲手上的酒精棉幫逸美處理傷口。“可能會疼,你忍一忍。”

    “好。”逸美把眼睛緊緊閉上,眉頭緊蹙,被敦賀蓮握著的手不斷地往回收,沒辦法,她最怕疼了。

    逸美這個弱點敦賀蓮是知道的,正因為知道這件事,敦賀蓮才奇怪如此怕疼的逸美究竟是如何練成現在這般好身手的。關於怕疼這點逸美自己也很鬱悶,她的身體不知道是不是血統問題感官比普通人敏銳的多,而她能狠下心練就現在這樣的身手完全是被千葉家和她那便宜父親的情人逼出來的。

    敦賀蓮處理逸美傷口的同時還小心地幫逸美吹一吹,動作輕柔的讓站在他身後的社幸一不可思議。

    “還疼嗎?”

    “我沒事了,剩下的我自己處理就好。”逸美有些懊惱現在的情況,一面在心裡吩咐佐那子處理沾染自己血跡的酒精棉,一面想要收回自己的手。可惜逸美沒有如願以償,因為敦賀蓮被緊緊握著她的手腕,雖然沒有弄疼她。

    “別動,聽話逸美,我幫……”對於逸美的舉動,敦賀蓮很不滿,正打算為逸美包扎傷口的他突然停了下來,黑色的眼眸一順不順地盯著逸美手心的傷口,而那傷口此時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如初,一切就好像上次遇到蜘蛛精的時候,那時逸美的傷口也是自己愈合了。

    順著敦賀蓮的目光,逸美自然也看到了手上的傷正在恢復,趁其他人沒有發現,逸美迅速利用巧勁掙脫了敦賀蓮的手,自顧自的用繃帶將已經愈合的手用繃帶纏起來。因為害怕看到敦賀蓮厭惡和害怕的眼神,在此過程中逸美一直不曾抬頭,所以她也錯過了敦賀蓮的欲言又止。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各位大大捉蟲,抱住,麼個~~~

    最近的確出現不少蟲,乃們當蟲子是萌點好了,哦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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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說妾身覺得大姨媽是種神奇的東西,每次想來就來,來了妾身還得自掏腰包供著它,但是當它來了一個月還不打算放過妾身的現在,妾身恨不得殺人,可惜,妾身失血過多,人處於暈乎狀態,已經到達坐椅子上再站起來也會暈的地步了,鬱悶……

人身御供的家族

    關於逸美的異樣,敦賀蓮這次並不打算放任逸美蒙混過關,因此新開誠士一宣佈收工,敦賀蓮就上前逮住了想要溜走的逸美。

    “這麼著急做甚麼去,我們需要好好談談。”敦賀蓮站在逸美身旁,笑的一臉溫柔。

    “……你這幾天不是躲著我麼,我們還有甚麼好談的?”心虛的逸美知道今天是躲不掉了,於是理直氣壯地同敦賀蓮對視,決定先發制人,反咬一口。

    不得不說,這是一個好想法,至少敦賀蓮不知道怎麼回答,可敦賀蓮是誰,雖然現在還沒有達到大神級別,但不管怎麼說他也是腹黑大軍中的一員,於是他粲然一笑,說:“現在是我要和你談談,逸美,不要轉移話題。”

    聽到某人的話,逸美不雅的翻個白眼,究竟是誰在轉移話題啊。(作者:你們半斤八兩,別五十步笑百步。)

    想了想,逸美決定攤牌。有些事情總歸要說的,拖得了一時,不代表拖得了一世,與其敦賀蓮他自己胡亂猜測,不如她自己說出真相,倘若敦賀蓮真的接受不了,那麼她會消除他的記憶,讓他忘記這些,這樣對大家都好。

    下定決心,逸美深吸一口氣,視線離開了敦賀蓮,轉而望向夜空中的明月。早在敦賀蓮對逸美說想要談談的時候,社幸一就拉著清水美咲和他們拉開了距離。社幸一這人雖然八卦,但他懂得審時度勢,甚麼時候該做甚麼他很清楚。他知道有些話應該留給當事人空間自己去說,至於談話結果,就不在他的體貼範圍之內了,此時社幸一心裡正盤算著明天該如何威脅敦賀蓮告訴他結果。

    敦賀蓮也不催促逸美,反而陪著逸美一起賞月。不知過了多久,逸美開了口,“蓮,你知道日本有很多關於鬼怪的傳說吧。”

    “我們不是一起見過嗎,我記得你身邊還跟著式神,你自己就是陰陽師。”回過頭看著逸美,敦賀蓮有些不解。

    “我倒是忘了。”逸美依舊望著月亮,沒有理會敦賀蓮的疑惑,“其實我一直沒有說,我並不是陰陽師,而是退魔師。”略微停頓,逸美的語氣中帶著幾分自嘲:“這個稱呼是不是很熟悉?”

    “我們現在拍的戲……”敦賀蓮幾乎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說,卻見逸美回頭看著自己,輕輕點頭。

    “說來,我的秘密和這部戲裡意外的合拍呢。”苦笑了一下,逸美又將注意力放在月亮上,“去年在富士急樂園那只蜘蛛說的話,你應該還記得吧。”

    “鬼狂之血。”

    “是的,鬼狂之血。是連鬼都為之瘋狂,甘美的血。若是為了獻給神明而一脈相承一族的血的話,換種叫法是鏡造,神使鬼毒也有這麼稱呼的。我給你講個故事吧,那是遙遠的古代,還是大和朝廷統治的事了。

    “在那片土地上,有一個豪族以製作進獻給天皇的鏡子為生,一族都以鏡制為姓,家族中有個正值芳齡的美麗公主,聽聞公主的美貌,求婚者蜂擁而至。公主貪婪的父母想把公主嫁給最富裕的人,於是,他們答應了聘禮最貴重的男子的求親,男子贈送了一車的金銀財寶,同時對公主的父母提出了請求——‘二老如果認同我是公主的夫婿,那就請在新月之夜屏退一切人員,讓我順利進入府內與公主成婚’,公主的父母自然是答應了男子的請求。

    “新月之夜,男子出現了,他身著華麗的服飾,打扮的猶如皇室貴族,男子避開了燈火,走向公主的房間,然後……

    “第二天早上,公主的父母見到的是那滾動在床上染滿鮮血的公主的頭顱和一根手指而已。原來男子的實體是鬼,而鏡制的公主被鬼吃掉了。從此以後,鏡制一族就被當做鬼附身的家族,成為了獻給鬼的祭品。

    “鏡制一族被鬼附了身,可惜那並不是被鬼這種令世人忌諱厭惡的東西附身後也可以活下去的世界,因此,鏡制一族自己發展成為了祭品——人身御供的家族,為了被人們所需要,為了作為異端也能在人類中活下去,鏡制一族成為了必須向神或類似的生物獻上的祭品,經過了千年的時光,一族的血肉成為了妖最喜歡的東西。

    “但是,這個發展過頭了,即使過著普通的生活,也會吸引妖到來的體質蔓延到了一族全體,於是鏡制一族的人數大量減少,只能在退魔師阻止的庇護下生存。因為,若是作為出事時候的最後王牌的血統也斷絕了,那就本利全無了。在人和妖都不能輕易干涉的地方,鏡制一族被撫養長大,為了在某一天,發生人力無法解決的事情的時候,借住神力而被殺……故事講完了,你覺得怎麼樣?”突然,逸美回過頭問敦賀蓮。

    “你……恨嗎?”敦賀蓮聽的很明白,逸美也許會和她的族人一樣淒慘的死去,就好像戲中的緋櫻,明明一直在貢獻自己的力量,最終卻成為祭品,悲涼的死去。

    逸美歪歪頭,兀自笑開,身體轉了個圈,“為甚麼要恨呢?我不是緋櫻,緋櫻得不到的親情,可我有,緋櫻會為了愛人而死,但我不會。”她不會讓自己身邊出現這樣的人,她不會為了別人而輕易放棄自己的生命,她是百瀨逸美,那個生性涼薄的百瀨逸美,而非神尾緋櫻,“這個血統給了我力量,既能提高法術的威力,又能在受傷時立即愈合傷口。我為甚麼要恨呢?”

    她恨的從來都不是這個血統,而是給她血統的那個人——那個不負責任的男人,她那個便宜父親!

    “好了,故事講完了,你的問題我也回答了,現在該告訴我你的想法了,你覺得……這樣的我,可怕嗎?”身為異端,卻混跡與普通人類之中。

    逸美說話時,帶著她自己都不曾覺察的顫抖,仿佛敦賀蓮的回答是對她的宣判。事實上,逸美自己也不知道為甚麼自己會這麼在意敦賀蓮的想法,在認識敦賀蓮以前,逸美覺得只要自己的親人不會害怕自己就好,可是現在她卻貪心的想要得到更多。

    看著如此脆弱的逸美,敦賀蓮向前走了幾步將她一把擁入懷中,那種無法言語的滿足感瞬時填滿敦賀蓮的心房,敦賀蓮的心臟又激烈跳動起來,曾經對逸美的心疼、憐惜之情也一股腦地跑了出來。

    敦賀蓮發現自己這段時間不管怎麼躲著逸美,他依舊會忍不住去關注她的一切,見到她,自己會莫名的開心。逸美難過他心裡會不爽,逸美流淚他會心疼,他想要保護她,想要留住現在的溫暖,想要一直擁她在懷……原來是這樣,原來這種感覺就是社先生說的“喜歡”。

    猶如醍醐灌頂,敦賀蓮突然覺醒明白了自己的心。隨後他又無聲的笑開,敦賀蓮知道自己並不討厭這種酸酸甜甜的感覺。緊了緊擁住逸美的臂膀,敦賀蓮的眼眸又暗了暗,他不知道逸美對自己是甚麼樣的心思,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多心,當逸美說道恨的時候,眼眸中一閃而過的瘋狂,像極了幾年前的自己,如果放任她這麼下去,總有一天她會和曾經的自己一樣傷害到自己身邊的人。敦賀蓮默默嘆息,最終決定先將自己的感情放在心底。

    首先,他們都還年輕,現在不代表將來,敦賀蓮知道逸美是那種一條道走到黑的人,哪怕頭破血流也絕不後悔,他怕自己對逸美的感情不夠深,傷害到逸美,無論未來如何,他都不希望逸美被自己傷害,因為是這個女孩給了他溫暖,支持著他。

    再者,現在正是他們的事業上升期,敦賀蓮明白他們的地位都還不穩定,雖然他相信以他和逸美的實力立於頂峰只是時間問題,可是在這個關鍵時期傳出緋聞對他們的事業並不好,尤其是對逸美的影響更大,畢竟逸美自出道起就緋聞不斷,這樣下去會被有心人說成“靠緋聞上位”的。

    思前想後,敦賀蓮覺得還是守在逸美身邊,順便清理掉她身邊的大灰狼比較好。他也可以趁機看看百瀨逸美是不是能夠和他一起走下去的人。如果不是,那麼他就放手看著她幸福;如果是,那麼他就讓她習慣自己的存在把她牢牢的綁在身邊,和她一起幸福!

    “逸美,最可怕的不是人,而是人心。在我心裡,你一直都是我最重要的人。”以前是我的朋友,以後也許會是我的妻子。

上海國際電影節

    五月中旬的戛納國際電影節逸美因為準備演唱會而缺席《御法度》的首映式,但這並不影響《御法度》在電影節上首映且大放異彩,一舉奪得金棕櫚奬。此話題的余熱尚未過去,六月又迎來了上海國際電影節,這次逸美可沒有錯過。

    上海國際電影節的歷史隨然短暫,但是不妨礙它的發展。每年初夏的這一國際影壇盛世不僅吸引著越來越多的中國電影愛好者,也匯聚了越來越多的國際電影界名流和時尚人士,使得電影節日趨國際化和時尚化。上海國際電影節一躍成為亞洲地區規模最大、權威性和影響力最大、最星光璀璨的國際A類電影節(A類指電影節類型為非專門類競賽型,而不是電影節等級劃分),也是全球成長最快的電影節,是全球矚目的國際性電影盛會。

    走在電影節的紅地毯上,逸美覺得一切好不真實,開玩笑,這是國際性的電影節哎,對於才出道一年多的她來說能夠參加,絕對是天上掉餡餅。於是逸美笑的一臉燦爛,左手如月基、右手奈良崎讓,邁著優雅的步子迎上娛記們的“長槍短炮”,心裡更是不停地贊美《御法度》的導演中島優人。

    當逸美看到舉著寫有自己名字的牌子時,不由一愣。她的這一舉動自然也引起了身邊兩位男士的注意。

    “揮揮手,和他們打個招呼吧。”如月基也沒想到逸美在中國也有這麼多粉絲,但他還是體貼的放開逸美輓著自己的手臂。

    點點頭,逸美感激的笑笑,而後對著粉絲們揮揮手。上次拍攝的“蝶戀”系列的香水廣告是在整個亞洲地區放送的,中國有逸美的粉絲並不奇怪,只是逸美沒有想到會有粉絲來到這裡看她。

    上海國際電影節為期九天,原本敦賀蓮是想和逸美一起走紅地毯的,可惜逸美是因為影片《御法度》被提名得到的邀請函,自然得跟著《御法度》的人走,為此敦賀蓮瞪了如月基好久。

    《御法度》雖然已經在戛納國際電影節上首映,但是在亞洲尚未放映,因此中島優人此行的目的自然是好好的賺一筆。逸美成天跟著導演身後,應付各種交際,覺得自己的臉都快笑僵了。

    “這種日子甚麼時候是頭啊……”手拿高腳杯,晃著裡面的葡萄汁,逸美感慨一聲。

    “累了?”如月基站在逸美身邊,觀察她的神色,見逸美臉色正常,才放下心來。

    國際電影節比的是甚麼?當然不僅僅是電影和藝人的演技這麼簡單,這種國際盛會比的還有藝人的穿著打扮、舉止涵養。所以,藝人們要時刻注意自己的言行,生怕稍有不慎便被媒體抨擊的體無完膚,畢竟因為媒體輿論的介入使得藝人人氣跌入低谷的例子也不是沒有。

    “還好,只是覺得好無聊。”即使如此說,逸美臉上依舊帶著溫柔的微笑,每每看到這樣的逸美,如月基都會疑惑,他很好奇逸美究竟生長在怎樣的家庭,使得逸美有如此完美的禮儀,仿佛刻入骨血之中,再累也不會失態。

    “下午我們在上海轉轉吧,中島導演說下午沒甚麼事情,可以放假。”停頓了一下,如月基又道:“不過,要是你累的話,就算了。”

    想了想,逸美同意如月基的提議:“反正《御法度》的首映已是已經結束了,而且所有奬項要最後一天才能揭曉,既然沒事,去玩玩放鬆一下也沒甚麼不好。”正當如月基高興的時候,就聽逸美說:“中島導演肯定不會和我們一起去,不如叫上師兄吧,順便也問問蓮有沒有空。”

    於是,興奮的如月基好像被潑了冷水一般,立馬蔫了。不過蔫了的如月基很快又恢復到興奮狀態。因為格鬥控奈良崎讓對格鬥意外的實行沒興趣,所以很快拒絕了逸美的邀請,而很想跟去的敦賀蓮則因為時間的安排不同,不得不放棄和逸美約會的機會。(作者:敦賀大神,乃就是去了也不可能和我家女兒約會,乃該不會忽視了如月基吧,還是說乃更喜歡三個人的約會?)

    下午和清水美咲打過招呼之後,逸美做了變裝和如月基一起離開下榻的酒店。說實話,逸美對上海這個城市並不熟悉,無論前世還是今生,上海都不是她生活的城市,不過關於上海的常識性知識,逸美還是有的。

    如月基看著身邊的少女,笑容更勝。他一直都知道眼前的少女是溫和優雅的,像個上流社會的大小姐,卻從不知道她還有純真無邪的一面。墨色的長發高高束起,身穿白色的棉T,深藍色的牛仔褲,換上平板鞋,活脫脫一個學生樣。猛然一看,誰都不會將現在的她和出現在公眾面前那個優雅成熟的百瀨逸美聯繫起來。

    “在想甚麼?”逸美見如月基看著自己愣神,不由開口詢問。

    總的說來,逸美從未仔細關注過如月基,在她印象中,如月基是一個溫柔體貼的男人、一個真正的紳士,聯想到上次自己生日時的陽春麵,逸美肯定如月基絕對是“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的絕世好男人。

    現在細細一瞧,逸美不得不羡慕如月基的女朋友。溫柔的笑容、體貼的舉止、俊美的容顏,最主要的是那雙含情的鳳眸,足以將人溺斃。和如月基在一起的女孩,會時刻感受到自己被愛著,可是反過來,愛上如月基的人也會很累吧,因為對誰都好,其實才是最無情的。

    “我在想你還有多少是我沒有見過的。”摸了摸逸美扎起的馬尾,如月基笑著說。

    “哎呀,不要隨便對我放電,你這個無情的男人!”將自己的長發從如月基手中搶回來,逸美鼓著包子臉,不滿道。

    看逸美的樣子,像個扎毛的小貓,如月基愣了幾秒之後,寵溺由無奈的笑起來,“我怎麼無情了?”他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這麼評價他,是在是太有趣了。

    “……明明對別人無意,卻還做出一副溫柔的樣子讓人誤會,你這樣不是無情是甚麼?也不知道這樣的你在不經意間傷了多少女人的心。”翻個白眼,逸美極其鄙視如月基故意裝傻的行為。

    “那我傷到你了嗎?”如月基依然含笑,只是眼眸中帶著認真。

    “放心,傷到誰都不會傷到我,我可是早就看穿你的無情了,可不想自己傷得體無完膚。所以,你不用整天對著我放電,我是絕緣體。”煞有其事地點點頭,逸美一副“我很厲害”的表情。

    對於逸美的發言如月基很鬱悶,自己追了這麼久的女人像防狼一樣一直放著你,誰不鬱悶啊!如月基突然覺得眼前的人,是比自己還無情的存在,他還沒來得及表白,對方就剝奪了他的機會。

    “逸美,我沒有要傷害你的打算,我以我的人格發誓。”專注逸美的手腕,如月基撤去了自己溫柔的面具,逸美第一次發現在如月基溫柔的面具下,隱藏的是一個強勢的他,他眼中的認真,逸美也看的一清二楚:“我心疼你還來不及呢,怎麼會傷害你,讓我來照顧你好不好?”

    “如月基,不要隨便說這麼曖昧的話!”誓言這種東西根本不可靠,當初那個男人不也是賭咒發誓的說愛她麼,最後還不是說分就分!

    “逸美,別告訴我你不明白,我在向你表白,我喜歡你。”觀察著逸美的神情,如月基一字一句地看著逸美說。他不允許逸美逃避,今天他要她的回答。

    “……可是,我不喜歡你。”甩開如月基的手,逸美道。

    愛情這種東西,她不想要了。

強迫接受的委託

    逛街的事情因為如月基的突然告白不歡而散,那天之後逸美雖然不會躲著如月基,但是對他的態度變得疏離。對於逸美的轉變如月基甚麼也沒說,仍然一如既往的對待逸美,而敦賀蓮對於逸美的表現出的冷淡則是樂觀的,他很高興逸美不喜歡他的頭號情敵。

    九天的時間其實過的很快,自那天之後逸美忙著各種交際,轉眼便到了上海電影節的最後一天,也是所有參加人員最緊張的一天——頒奬典禮。

    這次,電影《御法度》並未獲奬,同時憑藉出演《御法度》獲得最佳男演員奬提名的如月基也與金爵奬失之交臂,得到它的是同為日籍藝人的敦賀蓮。如月基對此雖然沒有表現出太多情緒,但失落總是有的,畢竟之前在戛納國際電影節上,他同樣是獲得了最佳男演員的提名卻遺憾而歸。

    而此屆電影節上,逸美的事業又上升了一個台階,《御法度》沒有獲奬不要緊,為《御法度》作曲的逸美憑著自身的實力,奪得金爵奬中的最佳音樂奬,當頒奬嘉賓念出自己的名字時,逸美的大腦一片空白,因為她根本沒有想過自己會獲奬。

    經過這幾天的見聞,逸美參加電影節前的那點小驕傲早就消磨殆盡了,看過那些參展電影後,逸美真正明白了甚麼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她自己在日本那個島國上的成就其實真的不夠看,好在她及時醒悟,不然過不了多久她也會像松內琉璃子一樣自傲。

    因為見得多了,逸美對於自己被提名的音樂奬根本不報希望,結果,評委會反而給了她一個大驚喜。

    大腦空白只是一瞬間的事情,逸美很快調整好自己的狀態,接受自己身邊人的恭喜,迤迤然的走向領奬台。

    “謝謝。”小心地從頒奬嘉賓手裡接過奬杯,因為頒奬嘉賓是位中國籍的知名藝人(作者:懶得想路人丙的名字),基於對對方的尊重,逸美用中文道謝。

    “很標準。”頒奬嘉賓顯然沒有想到逸美的中文如此標準,被逸美的這一聲“謝謝”驚到了,很快又從驚訝狀態中擺脫出來,毫不吝嗇地誇奬了逸美。

    獲奬自然要說獲奬感言,這一點國際性的頒奬會也不會例外,逸美把奬杯和證書放在講台上,深吸一口氣,才對著話筒開口:“我現在很緊張,比剛才領奬的時候還要緊張。”

    微笑著,逸美說出自己現在的感受:“獲得這個奬項我自己也很意外,畢竟這九天我見到了很到優秀的作品,也聽到了很多優秀的音樂。但是,今天評委會把這個奬項頒給了我,這說明我得到了評委會的肯定,今後我也會繼續努力,謝謝。”微微鞠躬,逸美結束了她的獲奬感言,同時贏得一陣掌聲。

    上海國際電影節閉幕後,逸美原本打算給自己放個假,回丘家待幾天看看姥爺姥姥,然後找個地方旅遊一圈,可惜日本國內的若獅子奬的頒奬會又要開始了,逸美只來得及在丘家陪陪長輩,就不得不一步三回頭的坐飛機飛回日本。

    若獅子奬一年舉辦2次,是日本影視類作品中權威頒奬會之一。雖然拿到了金爵奬,但並不代表逸美能夠大牌到不出席若獅子奬的頒奬典禮,所以她只得帶著滿腹怨念的回到日本。

    顯然,逸美在日本國內的行情要比國外的影響力大,偶像類新人奬、電影類女主角奬、最佳作曲奬三項提名,一時間成為日本風頭最勁的女藝人,並且毫無懸念的拿下了這三個奬項。

    比起女藝人奬項,男藝人奬項的爭奪可就相當激烈了,葛城秀光旗下的藝人公司更是此次頒奬會的最大贏家。如月基包攬了偶像劇類男主角奬、優秀奬,以及電影類新人奬,奈良崎讓獲得電影類男配角奬,而LME旗下的男藝人只有敦賀蓮力輓狂瀾奪得電影類男主角奬、優秀奬,偶像劇類男配角奬。剩下幾個零碎的奬項則被其他經濟公司旗下的藝人獲得。

    “正好逸美你在,社長要你到他那去,清水跟我過來下,我有事和你說。”

    好不容易安排好休假事宜,逸美坐在LME的休閒廳剛放鬆了沒兩分鐘,就被中澤淺川逮了個正著,身旁的清水美咲給逸美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拍拍她的肩以示安慰,然後目送逸美離開。

    逸美皺了皺眉,透過落地窗看到樓下舉牌等候的粉絲們,邁著疲憊的步子向電梯口飄去。果然是人怕出名豬怕壯啊,粉絲們太熱情也不是個事,面對狂熱型粉絲,變裝也會被發現,實在太可怕了。

    自從上周變裝後被粉絲火眼金金識破圍困在MV拍攝的現場,直到深夜才得以回家,逸美覺得自己患上了“粉絲恐懼症”,她真想問問遠在冰帝的跡部景吾童鞋是如何像個指揮家一樣讓那些瘋狂的粉絲們聽話的,當然她也想得到對方一定會居高臨下(身高差距)地看著她說她是不華麗的女人。

    “社長您找我?”逸美禮貌地敲門,得到允許進門後,看到一反常態沒有玩cosplay的羅利寶田,逸美小小地驚訝了一番,當然,驚訝果後她立馬就淡定了。

    社長玩不玩cosplay,正不正常關老娘甚麼事,老娘果然是被那群粉絲嚇出問題來了吧,老娘家又不住海邊,管那麼寬做甚麼!

    只是當逸美看到坐在羅利寶田對面的伊織曉的時候,就淡定不了了,怎麼說呢,逸美對於伊織曉這個人本身倒是沒甚麼感覺,但是對他所在的紫紋卻有生理上的厭惡,所謂“在其位謀其政”,連帶著逸美也不喜歡見到伊織曉這個人。

    “逸美,這位伊織先生有委託找你,想請你為他工作一個月。”以羅利寶田的財力和人脈,自是知道紫紋這個退魔組織的,只是沒有想到他們會瞑目張坦跑到他的地盤要人,這點讓羅利寶田這個在藝能界幾乎能做到呼風喚雨的男人很不爽。故而,介紹的時候羅利寶田的語氣也不好,整個人看起來氣呼呼的,當然,不排除有演戲的成分。

    “我們又見面了,百瀨小姐。”伊織曉平靜地開口,“我想請百瀨小姐接一項任務,報酬請你開價,地點在伊那砂鄉。”

    “伊那砂鄉,日本有這種地方嗎?”逸美疑惑地看著伊織曉,而且伊那砂鄉這個名字好熟悉啊。

    “有的,不過由於隱藏在結界中,外界並不知道伊那砂鄉的存在,當然更不可能進入伊那砂鄉,除了像退魔師這樣能看得見結界的人可以進出小鎮。”

    “我可不相信堂堂紫紋會沒有退魔師,該不會人家不喜歡紫紋的退魔師吧。”逸美只是這麼隨意地一說,但是看見伊織曉明顯一怔的表情,逸美知道自己猜中了。隱藏在結界中的小鎮、討厭退魔師的小鎮、紫紋、伊織,一條線漸漸串上了,那正是她前世唯一玩過,可惜沒玩完的遊戲——《晨曦時,夢見兮》。

    故事就發生在這個群山環繞著的伊那砂鄉,妖和人和睦地生活在一起。女主也就是玩家設定為伊織家的養女,利用假期的時間接了一個委託,委託的目的地就在伊那砂鄉,在伊那砂鄉女主打怪升級,與男主培養感情,最後拐個回家。

    嘛,這個遊戲大概就是這種有愛又和諧的內容了,這樣說來,那個女主不會就是她那個便宜父親的私生女吧,大概、可能,真的是,看看伊織曉,逸美抬頭望天……花板。

    既然是那個私生女和美男相親相愛的劇情,她還是不要參合了,逸美嘆息,哪怕清楚那個孩子沒有錯,她也怕控制不住自己,忍不住了結了那個孩子。

    思及至此逸美自嘲,原來自不知不覺間,她的思想已經如此黑暗了啊。太強烈的感情,其實並不適合退魔師,尤其是她這種擁有特殊血統的退魔師,因為稍有不慎,她就會跨越人類的範圍,走向另一個極端,這也是當初座敷童子極力邀請她的原因,那另一個極端便是——妖。

    作者有話要說:碼字沒電,發文沒網,妾身對不起大家

你好伊織愁一郎

    伊織曉既然敢再逸美面前開口提穩妥,這就說明他已經和羅利寶田商量好了,只是逸美心裡很不爽,她好不容易騰出一個月時間休息,結果現在就因為這個被迫接受的委託泡湯了。

    “紫紋能給我多少報仇?”逸美看著伊織曉,既然無法拒絕,那就為自己爭取最大的福利好了。

    “如果你能在愁一郎手下堅持10分鐘的話,我給你和愁一郎相同的酬勞。”對於伊織曉來說,這正是一個瞭解逸美實力的好機會,他自然不會放過。

    “愁一郎?”逸美挑挑眉,她自然明白伊織曉的用意,卻沒有反對,如果她記得沒錯愁一郎應該就是那個伊織愁一郎吧——有著“紫紋第一男人”稱號的強大退魔師。作為一個人類而言,擁有強大的力量並不是好事,控制不好就會暴走,也可能隨時從退魔的一方變成被退魔一方。

    “啊,伊織愁一郎,人稱‘紫紋第一男人’。”伊織曉說的隨意,話到逸美耳中卻有示威的感覺。

    “是麼。”逸美點點頭,不知道在想甚麼,忽然又道:“如果我不但堅持了10分鐘,還贏了他,那麼我的酬勞是不是應該再加點。”

    “好啊,如果你有那個本事。”退魔組織可不缺錢,況且伊織曉並不認為逸美能夠贏號稱“怪物退魔師”的伊織愁一郎自然痛快的答應了逸美的要求。

    “那麼,時間地點你定好了通知我就行。”略微頷首,逸美淡淡地說。對於伊織愁一郎的能力他真的很好奇呢。

    逸美和伊織愁一郎的比試選在了紫紋本部,對此逸美只是撇了撇嘴,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真像你說的是因為紫紋有結界可以控制我和那位伊織先生比試過程中的破壞範圍嗎?”逸美看著身邊的伊織曉,笑的一臉燦爛。

    “不然還能因為甚麼?”

    “如果真是如此,你為甚麼要把其他退魔師也留在紫紋本部,是為了給他們一些壓力吧。”讓他們看看後起之秀,給他們施壓啊。真是打的好算盤,朱唇一勾,逸美笑的一拍純良:“門票錢,一會兒記得打我卡裡,按S級任務的酬勞算。”她的戲可不能白看!

    這次伊織曉胃疼了,暗想自己是不是請了一個小祖宗來,怎麼還沒工作就先要錢啊,但想了想還是忍痛答應了逸美的要求,S級就S級吧,這年頭願意和愁一郎交手的人太少了。

    “那個就是愁一郎。”伊織曉指指站在練習場上的男人,對逸美說。

    順著伊織曉的手,逸美看到一個一身黑的男人,黑色的劉海遮住了左半張臉,身著黑色的襯衣、黑色的長褲以及黑色的長風衣。他站在那裡,嘴上還叼著一根煙。聞到嗆人的煙味,逸美皺了皺眉,這一小動作自然被站在她身邊的伊織曉看見了。

    “愁一郎,把煙滅了。”雖然還沒有講逸美划入自己的保護範圍,但這並不妨礙伊織曉幫逸美一把,因為他自己也不喜歡煙味。伊織愁一郎聽到這話雖然皺了皺眉,但還是立馬按照伊織曉的話做了。

    “這是今天和你比試的孩子,你要溫柔點哦。”將逸美帶到伊織愁一郎面前,伊織曉打趣地對他說,“劍術、言靈、咒符隨便用,唯一不能用的就是式神,這點要記住,那麼開始吧。”說完,伊織曉幾個起落,離開了原地,並將剩餘兩人關在了結界裡。

    “原來他學習的是忍術啊。”歪歪頭,逸美髮出不合時宜的感慨,隨後又看看伊織愁一郎手中的通體黑色的劍,“你好,伊織先生,請問你的劍是特製的吧。”

    對逸美的問題,伊織愁一郎點點頭,算是回答,逸美也不介意,一看眼前的人就是悶騷型,能點個頭就不錯了,逸美根本沒指望對方正兒八經地回答。

    “那麼,我們就開始吧。”逸美也不多說,一手握著小太刀,一手握著太刀,擺好姿勢。她雖然受訓於北辰一刀流,但由於她是左撇子的關係,她的式神佐那子特地給她開了小灶,教她二刀流的刀法。和高手過招,逸美從不敢掉以輕心,因此她一開始就放棄了藏拙的思想。

    從逸美髮出了氣勢上,伊織愁一郎知道眼前的和自己妹妹一樣大的少女是個高手,因此他也沒有先攻,只是站在那裡。

    而站在結界外觀戰的伊織曉則對逸美產生了興趣,他知道逸美一直在玄武館學習北辰一刀流,卻沒想到她居然還會二刀流,看來他這錢是真的省不下來了。

    結界內,逸美先發制人,迎向伊織愁一郎,不想對方在用劍的同時還使用了言靈,火焰瞬間向逸美襲來,逸美反應也不慢,立馬用言靈招來水澆滅火焰,自己也在同一時間離開原地。

    接著兩人從言靈拼到純劍術,再從劍術拼到言靈,期間逸美還用了陰陽術,水火雷電應用盡有,總之一場比試下來,原本平整的練習場變的坑坑窪窪、凹凸不平,結果因為實戰經驗不足,雖然超過了10分鐘,但是逸美依舊以微弱的劣勢惜敗。當然,伊織曉為了修葺練習場又損失了一筆錢,為此他肉疼不已。

    “記得我的錢。”離開紫紋本部的時候,逸美對送她出來的伊織曉道。

    “……我記得、記得!”饒是腹黑的伊織曉在面對逸美不斷地黑錢之後,整個人都快崩潰了,現在巴不得送這個祖宗快點走。

    “啊,記得就好。”逸美揮揮手,示意伊織曉不用送了,走了兩步又突然轉身,“……那孩子在伊織家過的好嗎?”這個問題逸美其實糾結了很久,一年前在千葉本家見到伊織曉,逸美就開始糾結了。

    那個毀了逸美醬生活的私生女,那個扼殺了逸美醬生命的女人。逸美時時刻刻提醒自己,絕對不能忘記那個女人帶給她的災難,可是當她得知那個女人也死了的時候逸美突然不恨了,她開始憐憫那個私生女,因為自己過的比她好。

    人總是這樣,見不得別人比自己好,又憐憫過的不如自己的人。

    可惜不恨只是暫時的,當她得知那個孩子被收養,有個寵她的哥哥時,她又想起了那個女人當初登堂入室、耀武揚威的樣子,連帶著她又恨上了那個孩子。仇恨啃噬著她的心,她自然知道對於一個擁有力量的人來說,心魔的存在會讓她萬劫不復,卻可以縱容著心魔形成,這是她的報復,只是她搞不清自己究竟是在報復誰了。心中懷有仇恨,真的是件很累的事情。

    “沙耶是個很善良的孩子。”似乎沒想到逸美會問伊織家的養女,但伊織曉還是回答了逸美,“愁一郎很寵她,似乎和你差不多大吧,不過沒有你成熟呢,愁一郎把她保護的太好了。”

    “這是公主和騎士的故事麼,果然我還是比較適合‘惡毒的女巫’這種角色。”眼眸低垂,長長的睫毛遮住逸美眼中流露的感情,卻遮不住她言語中的自嘲。想當初他們快快樂樂的像一家人,而她家娘親和她反倒像是外來的第三者,真可笑。

    “你應該能見到她,她也在伊那砂鄉。”看著這樣的逸美,伊織曉突然覺得自己很殘忍,他有些後悔自己找她去伊那砂鄉了。

    作為那種血統的後人,千葉慎一郎的生活自然是有記錄的,上流社會的公子哥有個情人並不算甚麼,但是把明媒正娶的妻子晾在一邊,帶著情人和私生女光明正大到處轉悠的人,他千葉慎一郎絕對是第一個,搞不好是最後一個。

    在伊織曉還不是紫紋首領的時候,他曾見過還姓千葉的逸美,雖然小小的,還是個三四歲的孩子,卻邁著穩健的步子,掛著適當的微笑,跟在千葉家主的身後,而另一邊赫然是她的父親千葉慎一郎一手摟著情人,一手喂情人懷裡的私生女吃東西的溫馨場景。

    伊織曉一直記得小小的逸美在看到那一幕時挺直了脊背,小手緊握成拳,臉上任然保持著一個淑女該有的表情——微笑。就好像現在一般,明明難過極了,卻仍然微笑著,挺直脊背一步一步往前走。

    作者有話要說:為毛妾身看不到更新?

原來你是退魔師

    逸美不知道該如何面對自己同父異母的姐妹,回到公寓一邊收拾行李一邊糾結,最終卻是自嘲一聲,人家指不定還不知道她的存在呢,她現在在這瞎想甚麼!

    正當逸美埋頭於整理行李時,放在一旁的手機響了,掃一眼屏幕上顯示的名字,逸美皺皺眉,拿起電話。

    “如月,有事嗎?”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逸美知道有些話總要說清楚的,這麼冷著如月基也不是辦法。

    “你今天去紫紋本部了?”手機那頭如月基的聲音異常嚴肅。

    “你怎麼知道?”逸美對此有些詫異,隨即對如月基的身份進行了猜測,知道紫紋存在的人除了家世很好的貴族,就是退魔師、陰陽師之流。如月基曾提過自己家世一般,那麼就是後者了?也不可能啊,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她也沒有發現他的靈力波動。

    “你先回答我,是或者不是!”

    “是,怎麼……”

    “你現在在哪?”

    “公寓啊,到底怎麼了?”

    “算了,你在公寓等我,我馬上過來。”如月基仿佛將最後一點耐心用盡一般,匆忙掛掉電話,也不管作為主人的逸美是否歡迎他來,開著車就往逸美的公寓跑,徒留逸美對著“通話結束”幾個字發呆。

    半個小時之後,如月基來到逸美的公寓,俊美的臉上看不到一點笑意。

    “為甚麼要去紫紋本部,為甚麼要和伊織愁一郎比試,為甚麼你是退魔師?”玄關處,如月基不顧逸美的反抗一把將她拉入懷中,一連串的“為甚麼”砸的逸美眼冒金星,又掙脫不開如月基的懷抱。只是相較於如月基的急切,逸美顯然是不爽了。

    “【放開我!】”反正掙脫不開,逸美索性用上言靈,對如月基下了命令。如月基也沒想到逸美會這麼做,一時不查,便被言靈控制放開了逸美。

    “現在你是不是該給我一個好的解釋?”此時逸美笑的溫柔,卻硬生生的使人打個寒顫。

    這個男人在做甚麼,質問她?他有甚麼資格質問她,誰給了他質問她的權利?不過是對她表白過一次而已,居然開始質問她的事情,男人啊男人,果然每一個好的。逸美眯了眯眼睛,一竿子打死一船人。

    “我是擔心你。”當他在紫紋看到她和伊織愁一郎對戰的錄像時緊張壞了,生怕她受一點傷,好在佳人沒事,不然他也不知道自己會怎樣。不過冷靜下來的如月基發現自己方才的舉動顯然惹怒了佳人,只好急急解釋,希望輓回自己在佳人心中的形象。(作者:其實吧,貌似乃在女兒心中沒甚麼特別形象。)

    “伊織愁一郎可是紫紋最強的男人,好稱‘怪物退魔師’,他的力量經常暴走,萬一他在對戰過程中力量暴走傷到你怎麼辦?”他現在想想還有些後怕,身體微微顫抖,訴說著他內心的恐慌,定了定神,如月基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像往常一般溫和,“伊那砂鄉本就偏遠,那裡現在的情況也不是一兩個退魔師可以控制的,而且紫紋根本無法插手那裡的事情,你去那裡萬一出事,我也鞭長莫及啊。逸美,取消這項委託吧。”

    “如月,你是不是該告訴我你和紫紋的關係?”對於如月基的關心,逸美只字未提,她現在最想知道的是如月基在這裡扮演甚麼角色。能將伊那砂鄉的情況瞭解的如此托透徹,他在紫紋的身份一定不低。

    “如月一族並不繁榮,人也不多,你不知道是正常的,我們一族在紫紋中世代扮演軍師,而我們這一代中,這個位置由我擔任。不過紫紋現在的首領並不需要軍師的存在,所以,我一般都在出任務。”微微停頓後,如月基接著說,“……我想你應該或多或少聽說過‘狐狸退魔師’這個稱號,我就是紫紋的‘狐狸退魔師’如月紀之。”

    “狐狸退魔師”這個稱號逸美還是聽過的,不單單是形容他有著狐狸般狡猾的性格,更是點名了他的拍檔靈獸——管狐。不得不說管狐是個好物,逸美曾肖想了好一段時間。管狐最主要是在精神上的攻擊,它可以使對手變成精神分裂、神經病或是神經衰弱,還可以當做搜尋工具,也具有一定的攻擊力。

    不過,逸美看看如月基,不對,是如月紀之,再想想狐狸,實在無法將二者划等號。如月基這個男人除了溫柔、無情,就剩下強勢了,他的狡猾在哪裡啊?但是仔細想想逸美又釋然了,能成為紫紋軍師的人物,怎麼可能不是狐狸呢。

    “如月……”

    “叫我紀之。”如月基打斷逸美的發言,他早就想讓佳人叫他的名字了,奈何一直沒有機會說出自己的真名,今天好不容易說出真名了,怎麼能放過拉進距離的好機會。

    “……好吧,紀之。”看著如月基堅定的表情,逸美只好妥協,“去伊那砂鄉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現在說甚麼都晚了,而且去伊那砂鄉還有些私人原因,身為紫紋軍師的你應該也明白我的身份,以及我和伊織家養女的關係吧。”

    見說服不了逸美,如月基懊惱的搔搔頭髮,大半年來的相處使得他對逸美還是有些瞭解的,他們都是一類人,用微笑築起高牆拒絕他人的靠近,看起來很好說話,其實骨子裡很強勢。知道逸美言出必行,如月基不得不嘆息,卻也在腦中為逸美鋪後路。

    “伊那砂鄉我不能陪你去了,一是我有檔期時間空不出來,二是紫紋最近出了不少事,我要留下來和曉一起善後,你去了那邊要小心,時間允許的話,我會盡量趕過去。這個你拿著。”如月基交給逸美一個竹筒,“裡面是一直管狐,平時最好不要讓它依憑到你身上,那樣會讓你對不同是食物不感興趣,只吃生醬湯。”似乎想起了自己的悲慘遭遇,如月基苦笑一番,對逸美叮囑,“不過平時多和它交流交流總是好的,小傢伙很聽話,你要是喜歡可以給它取個名字。”

    “取名字?”逸美像看怪物一般看著如月基,有沒有搞錯,名字是亂取的嗎?這年頭退魔師的腦子也不好使了麼?

    如月基自然知道逸美在想甚麼,名字是最短的咒,不論是對人還是對靈獸都是如此,“取了名字,小傢伙就是你的了,這是剛出生的管狐,還沒有認主,你不用擔心其它的。”

    “剛出生?如,紀之,你的管狐還能生小管狐?”逸美覺得好神奇,原來靈獸還能繁殖啊,那她是不是可以多要一隻?眼睛泛著綠光蠢蠢欲動的逸美完全忘了自己在單方面冷落如月基的事實,而如月基本人也因為逸美眼中的詭異光芒,生生後退了一步。

    “是可以生小管狐,當初如月一族馴養了一對管狐,不過一般小管狐不送人,所以大家都以為靈獸是不能繁殖的,而且管狐畢竟已經屬於靈獸範圍,不會再和普通的狐狸一樣,即使生產也很不易,到目前為止,算上記錄裡的,一共只生產過七次,最多一次生了三隻。”如月基還不知道逸美的打算,但還是將自家管狐的信息毫無自覺的告訴了逸美。

    逸美聽了有些失望,看來她的打算要泡湯了啊。打開竹筒,看著附在上面的小傢伙,逸美很快喜歡上了它。隨後又不甘心的問如月基,“這次你家管狐下了幾只啊?”

    “兩,兩只。”稍稍想了想,如月基便明白了逸美的意圖,他一直知道女孩子對可愛的東西沒有抵抗力,現在看來果真如此,於是試探的開口,“還想要一隻?”

    “恩,恩!”逸美狠狠地點頭。好可愛啊,真的好可愛,小小的,白白的,還有一雙烏溜溜的眼睛無辜地望著你,怎麼看怎麼可愛。一隻多孤單啊,要兩只一起才好嘛!好想把那只也要過來。

    如月基見逸美可憐兮兮的樣子,覺得十分可愛,笑著應允了。原本這兩只管狐是要交給他馴養以添加助力的,不過得知逸美要去伊那砂鄉那麼危險的地方,如月基想都沒想就給逸美送來了一隻。別人不清楚,可是他如月基知道,伊那砂鄉的結界已經岌岌可危了,到那裡一去不回的可能性也不是沒有,即使他已經知道逸美是強大的,也不會這麼容易放下心來。把管狐送給逸美,如月基也有自己的考量,有管狐在,他可以隨時知道她是否安全,還能讓逸美當養只寵物解解悶,佳人心情一好,說不定就感動接受自己了呢。

    “不過,另外一隻管狐已經認主了,所以只能借你,不能讓你一直養著,你要是喜歡,我以後也可以讓它經常來和你玩。”想起今天早上認主的管狐,如月基有些為難。

    讓靈獸認主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需要循序漸進慢慢來,如月基也沒強大到可以同時讓兩只管狐認主的地步,因此,管狐的馴養也是一隻一隻進行的,而他先馴養的那只便是早上認主的那只。

    逸美當然知道認主代表著甚麼,就算主人同意,管狐自己也不見得願意一直跟著她啊,所以也沒有異議,借就借好了,反正誰也沒規定只能借一次嘛。於是,逸美歡快的從如月基那裡接受了另一隻管狐,然後也不管如月基,自己徑自抱著兩只小傢伙玩去了

再見故人心難平

    伊織愁一郎因紫紋內部的問題,在與逸美比試的第二天便匆忙離開了,對此逸美只是撇撇嘴,不置一詞。而發出委託的伊織曉沒有催促逸美上路,逸美也不著急著離開,天天和她的“寵物”玩。

    自從如月基送了可愛的小管狐給逸美,逸美對他的臉色也好多了,簡而言之,吃人嘴短,拿人手短,逸美本身和如月基也沒甚麼仇,當然不可能一直木著臉面對如月基了。

    對於如月基來說,逸美不再刻意疏遠他是一個好現象,於是,每天工作結束,如月基都會到逸美的公寓轉一圈,順便大展廚藝,給佳人做頓中式晚餐。一周下來逸美的胃已經被如月基的好手藝養叼了,而伊織曉見逸美遲遲不動身,不得不三請四催地在損失了一大筆錢財後,目送逸美踏上通往伊那砂鄉的路,為此還得罪了正和逸美培養氣氛的如月基,故而被軍師如月基狠狠地黑了一把。

    伊那砂鄉是位於邊境的鄉村小鎮,在那個群山環繞著的小鎮中,妖和人和睦地生活在一起,由於隱藏在結界中,外界並不知道伊那砂鄉的存在。

    按照伊織曉提供的地址,逸美下了巴士,入目的便是一片青翠,從這裡開始她需要徒步前行進入伊那砂鄉。

    “佐那子,出來吧,陪我說說話。”一個人走在茂密的山林中總是無聊的,於是逸美喚出自己的式神。

    “主人。”佐那子恭恭敬敬地叫了逸美一聲,隨後跟在距離逸美一步半的左後方。

    “佐那子跟著我有十年了吧。”回想到自己剛來這個世界時的無助,逸美不由感謝佐那子,若是佐那子沒有陪在自己身邊,自己一個披著五歲LOLI臉的外來者能幹甚麼。

    雖說她在前世已經成人,也很獨立,但她畢竟是家裡捧在手上的獨生女,家庭幸福,父母和睦,哪遇到過這種事情。

    一個原本見不得人的情婦居然比明媒正娶的妻子囂張,大搖大擺的上門要根本不存在的遺產,千葉家的態度也很讓人火大,對此完全不管不問,似乎是任由她們母女自生自滅。那時候一個五歲的孩子能做甚麼,每天除了在擔驚受怕中度過,就是安慰身心疲憊的母親。逸美很清楚自己甚麼都做不了,除了變強別無他法。

    於是前世不諳世事的她,不得不一天當兩天用,跟著舅爺爺家的表弟學習禮儀、學習空手道,學習她前世不想學的東西,直到千葉家重新發現她的可利用價值,才將她接回本家教養。

    “佐那子,當初你為甚麼不願成佛呢?”逸美收服佐那子完全是巧合,而且佐那子身上並沒有戾氣,按理說應該能成佛轉世的,怎麼會一直留在人間,逸美一直對此不解,也曾猜測是不是佐那子自己不願轉世。

    佐那子,全名為千葉佐那子,是北辰一刀流祖師千葉周作的弟弟——千葉定吉的二女。十歲獲得北辰一刀流小太刀免許皆傳身份,是長刀師父,也是學習院女子部捨監。其美貌眾所周知,因此被叫作“千葉的鬼美女”和“小千葉美女”。

    16歲時,與前來北辰一刀流桶町千葉道場學習劍術的阪本龍馬相識,之後定了婚約還差點要談到結婚。在知道龍馬死了以後因為一直懷念著他,而一生過著單身的生活。《稿本藍山公記》(這本書被編了為宇和島藩的第8代藩主伊達宗城的記錄)說在1856年,19歲的佐那子是伊達家公主的劍術教師,而她也和後來成的第9代藩主伊達宗德比試獲勝。宗城也說佐那是在伊達家的江戶兩院中最美麗的女人。維新後在學習院女子部擔任捨監,並且以家傳針炙為業。死後,因為沒有親屬而葬入無名公墓上,小田切謙明哀憐這種情形,於是將她遷葬到小田切家的墓地,位於山梨縣甲府市朝日5丁目的日蓮宗妙清山清運寺,墓碑上刻著“阪本龍馬室”的字樣。

    逸美由此猜想,佐那子是不是因為阪本龍馬而不願轉世。只是猜想歸猜想,逸美不會真的追問這些,畢竟那是佐那子的隱私,即使她是佐那子的主人,也沒有立場過問太多。

    想到佐那子因為阪本龍馬而終生未嫁,逸美覺得可嘆可悲。嘆佐那子的長情痴纏,同樣也悲佐那子的長情痴纏,若非如此,以佐那子的美貌和才智又豈會到終身未嫁的地步。

    “主人,我現在這樣很好。”她真的很好,佐那子露出一個清麗的笑容。當初龍馬的死帶走了她的心,她知道轉世之後哪怕相見也不會相識,不如就這樣,她還能細數他們一起度過的日子。

    “隨你吧……”逸美不再多說,感情的事情,並不是她這個外人能夠指手畫腳的,只是她為佐那子不值。佐那子為了阪本龍馬終身未嫁,可是阪本龍馬呢,任由佐那子苦苦等候,卻轉而迎娶了楢崎龍為妻,這個日本歷史上有名的男人完全忘了還有一個女子從少女時代起,便一直等著他來迎娶。

    逸美自問自己做不到如佐那子那般神情,更何況她也遇不到一個能讓她深情以待的男人。細數和她比較熟悉的幾個男人,神太郎是她未來老爹不能染指;敦賀蓮和新開誠士是她好友沒興趣;社幸一是個八卦男太麻煩;綾織真和葛城涼是她弟弟沒可能;最後就剩下一個如月基,溫柔體貼,還做得一手好菜,的確符合她心底的擇偶標準,當長期飯票是不錯,可惜問題是她和他不來電啊。

    比較了一圈,逸美覺得自己還是以事業為主好了,誰讓她周圍帥哥不少,卻沒一個讓她心動呢。

    “主人,已經可以看到小鎮了。”正當逸美思東想西的時候,佐那子的話拉回了她的思緒,抬頭一看,果然伊那砂鄉已近在眼前。

    “那麼,我們走吧,盡量早點找到住的地方。”她記得主角們都住在伊那砂鄉的鄉長家,她可不想天天對著那個孩子,還是另外找個地方住的好。(作者:女兒啊,乃也不想想伊那砂鄉與世隔絕,怎麼會有提供住宿的地方啊,乃還是乖乖跟著主角混吧!)

    逸美走進小鎮,感受著它的繁華,低低笑開:“可真是世外桃源啊。”不過這裡就這麼大,像逸美這樣的外來者很容易被發現,不過見逸美和她身邊的佐那子沒有敵意,鎮裡的居民才各乾各的,不聞不問。

    “主人,我們是不是應該先到鄉長家拜訪一下,畢竟是在別人的地盤上。”佐那子認為還是和這裡的主人打聲招呼比較好,這樣她們在這裡的身份也不不會太尷尬,行事也方便。

    逸美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雖然不太情願,但還是放出管狐尋找鄉長的住宅,而且逸美還抱有一絲僥倖心理,想著白天應該不會見到那個女孩才是。

    可惜穿越大神是不會讓逸美如願的,逸美這邊前腳踏進八重垣家,那廂伊織沙耶後腳就進門了。

    逸美認出伊織沙耶並不是憑藉伊織沙耶的長相,而是看到了伊織沙耶身上穿的校服,那所學校是日本唯一培養退魔師的學校,學生不論在校還是外出都必須穿校服。

    細細打量一番,伊織沙耶並不如她的母親漂亮,她的長相只能說是可愛,留著俏皮的短發,帶著這個年齡段的少女特有的活潑。而她和逸美沒有一處相像,兩人站一起沒人會把她們當姐妹看,至少眼前這位年輕的鄉長八重垣剃羽哉就沒看出來。一定要找她們之間的聯繫的話,大概就是血緣了——她們身上都留著千葉慎一郎的血。

    “這位小姐是?”逸美不說話,身為式神的佐那子只好代為開口,而逸美則是拿出自己的演技,不動如山的跪坐在哪裡喝茶。

    “這位是伊織沙耶小姐,和百瀨小姐一樣都是退魔師。由於委託,暫住在八重垣宅。”八重垣家的管家安綱為逸美介紹。

    “啊,你是百瀨逸美,我很喜歡你!可以請你簽個名嗎?”一直沒開口的伊織沙耶突然道,表情十分激動。

    “你好,謝謝你的支持。”拿出對待粉絲的態度,逸美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在伊織沙耶拿出的本子上簽下大名,內心卻覺得諷刺,同父異母的姐妹現在是自己的粉絲,呵。

    不去看伊織沙耶沈醉的表情,逸美只想趕快離開,“請問八重垣先生,可以告訴我小鎮住宿的地方在哪裡嗎”

    “呃,住我家吧,反正這裡住了不只一個退魔師,而且,小鎮基本與之隔絕,是沒有旅館之類的地方提供住宿的。”撓了撓頭,八重垣剃羽哉說,“有句話還是說明瞭好,鎮上的居民不怎麼喜歡外來者,尤其是退魔師,所以只有我家可以住。”

    “那麼,就麻煩了。”儘管不情願,逸美還是選擇住在八重垣家,畢竟她得到的委託是協助伊織愁一郎,離伊織愁一郎近點也好。

    對八重垣剃羽哉點點頭,逸美和佐那子跟著安綱去自己的房間,至於還在陶醉的伊織沙耶,逸美早就選擇性遺忘了。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是高考的第二天,有的親應該解放了,妾身祝高考黨們考試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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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說,自從妾身V文後,看文的親們少了好多,回復的親們更少,乃們至少冒個泡讓妾身知道還有誰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愉快的第一次

    晚飯時,逸美已經和住在八重垣宅的退魔師們互相認識了,覺得有必要瞭解伊那砂鄉現狀的逸美在飯後向她的目標人物伊織愁一郎提出的了自己的問題。

    “雖然我接到的委託是協助你,但是我認為我有權利知道這裡的現狀。”

    “哎?逸SAMA還是把一切交給我們好了,退魔是件很危險的事情。放心,小愁很厲害的,我也會努力的!”似乎很難將自己面前優雅的偶像和退魔師聯繫起來,於是伊織沙耶信心滿滿的對逸美打包票。

    對於伊織沙耶的好意,逸美只是笑了笑,沒有反駁,心裡對她卻有些不耐煩,逸美自己也很奇怪,一向對人不溫不火的她居然對伊織沙耶沒有一點耐心,想到未來的一周自己要和伊織沙耶住在同一屋檐下,逸美就有甩袖離去的衝動。也許,伊織沙耶將是自己一輩子的心結吧,逸美暗想。

    “多謝伊織小姐的關心,我還沒有弱到拖後腿的地步。”也許是耐心盡失的緣故,逸美的語氣顯然不怎麼好,而與此同時,因為逸美的話,八重垣宅的氣氛也向著詭異的方向發展,和伊織沙耶相處久的幾位男性,對於逸美的態度很不贊同,看逸美的眼神好像要將她生吞了一般。對此逸美只是聳聳肩,再次決定回去要狠狠黑伊織曉一筆才行!

    “我認為有的事情還是提前申明比較好,首先,我接到的委託是協助伊織先生,伊織先生之外的命令,不在我的委託範圍之內,所以,請不要隨意找我幫忙。其次,我沒有參加過集體作戰,如果真的有集體作戰的一天,和我搭檔的人請保護好自己,我不會救你的。”逸美這一串話下來,直接打暈了這裡面比較單純的八重垣剃羽哉和伊織沙耶。

    八重垣剃羽哉雖然以18歲之齡成為伊那砂鄉的村長,實際上他的經歷很簡單,他之前一直過著普通人的生活,繼承鄉長之位完全是個例外,自然對於退魔師的本性並不瞭解。而伊織沙耶,雖然是一個退魔師,卻未加入退魔師組織,她所接受的委託都是經過了篩選的、安全性高的委託,退魔師真正的殺戮她從未見過,記憶中最可怕的事情,就數伊織愁一郎我餓為了她受重傷了。

    因此,未經世事的他們覺得逸美剛才的話太過殘忍、冷血,根本接受不了。當然,他們不知道,逸美根本沒打算讓他們接受她的話,只是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提前通知一聲而已。

    氣哼哼的八重垣剃羽哉正準備開口說話,就被管家安綱一手按住肩膀,一手捂住他的嘴,伊織沙耶則是不知道說甚麼好,她突然發現,電視上的百瀨逸美和現在坐在八重垣宅的百瀨逸美完全相反,或許這個才是真實的百瀨逸美吧,伊織沙耶想。

    “既然大家都沒有異議,那麼,現在是不是該告訴我這裡的情況了。”見除了八重垣剃羽哉和伊織沙耶之外的人沒有開口,逸美露出慣有的微笑說。

    “鄉裡的情況有些複雜,鬼、妖,還有背叛的退魔師都在這裡。我們現在能做的就是每天在鄉裡巡視,拔除污穢,給予淨化。”一向少言的伊織愁一郎在大家的眼光中不得已開了口。

    “也就是說,單獨行動就行是吧。”逸美覺得這點正和她意,她不喜歡集體行動,而且在她的意識裡,住在這座宅子中的美男可都是伊織沙耶的所有物,她沒興趣和他們呆在一起,還是一個人好,一個人多自由啊。

    “恩,你和我們一樣每天在鄉裡巡視,其它的……算了,就這些。”原本還想說甚麼的伊織愁一郎,恍然想起眼前的少女並不屬於紫紋,有些事情屬於紫紋的秘密,因此伊織愁一郎隱去了他此行的目的。

    雖然逸美與各位主角的第一次見面並不算愉快,但是她本人並不在意,也就不覺得有甚麼。況且逸美自己本就認為沒必要讓見過的每一個人都喜歡上她,好不容易離開媒體的視線,沒必要委屈自己時刻注意言行不是麼。

    於是,得到了自己想得到的內容之後,逸美打了招呼,先行回房去了。直到逸美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盡頭,伊織沙耶才喃喃自語道:“逸SAMA是不是不喜歡我啊?可是,我就是忍不住想親近她……”自小寄人籬下的伊織沙耶即使再單純,對於人心卻十分敏感。她將目光投向伊織愁一郎企圖得到安慰,得來的只是伊織愁一郎皺眉的動作。

    此時的伊織愁一郎內心很矛盾,他不知道該不該告訴眼前的少女,她心中崇拜的、想要親近的偶像是在這世上唯一與她血脈相連的親人,但是想到百瀨逸美對少女的態度,伊織愁一郎又放棄了,他自然能感覺到百瀨逸美對少女的不耐,他不想冒險讓少女受到哪怕一點點傷害。

    要知道,伊織沙耶在伊織愁一郎心中不僅僅是妹妹這麼簡單,更是他愛著的女孩,可是,有句話伊織曉說的很對,“要不要認這個姐妹,是伊織沙耶和百瀨逸美之間的事情,選擇權在她們身上,容不得旁人插手,因為她們才是血脈相連的親人,而我們同沙耶之間只是冠想同姓氏的熟人”。

    沒錯,即使伊織沙耶在伊織家生活了十二年,也依舊改變不了除了伊織愁一郎,伊織家的其他人和她只是熟人的事實,這一點從伊織沙耶對大家的稱呼上就可以看出。伊織沙耶叫自己的養父母“叔叔、阿姨”,稱她名義上的舅舅——伊織愁一郎的父親為“大人”。兩年前伊織愁一郎離開家後,她更是搬出了伊織家。

    也正因為如此,伊織愁一郎才想告訴伊織沙耶她還有一個同父異母的姐妹,只是不論伊織曉也好,如月紀之也罷,都一再叮囑他不要自作主張說出這件事。

    “小愁,你在想甚麼?”伊織沙耶的擔憂聲打斷了伊織愁一郎的思緒,對此伊織愁一郎只是淺淺一笑,拍了拍伊織沙耶的腦袋。

    “沒事,你別想太多,我……”

    正在這時,一個女聲插了進來:“抱歉打擾了,我是來找安綱大人的。”來者是去而復返的佐那子,不論是她的舉止還是說話語態,皆讓人挑不出一點毛病。作為一個劍技高超的武者,佐那子一早就發現了安綱這個高手,對手難求的佐那子一時技癢,便和逸美說了一聲,來找安綱切磋。

    安綱對於佐那子的邀請自然答應了,他對逸美和佐那子抱有很大的好奇,一是好奇佐那子的劍技,二是好奇究竟是怎樣的主人能讓鬼美人心悅誠服的跟隨。

    雖然伊那砂鄉與世隔絕,但總要外出置辦些用品,安綱多年前便在鄉外聽說過佐那子的名字。為了愛人終身未嫁,為了記住愛人,死後甘願放棄轉生的機會,就這樣徘徊在人間百年,一些陰陽師、退魔師想要收服她為己用,卻沒有一個做得到,只是不想,再次聽到鬼美人的消息,她已成了一個五歲幼女的式神。

    今天安綱算是見識到了,他想他是明白佐那子跟隨少女的原因的。不是因為少女的強大,而是因為少女給予的信任和溫暖,曾今他也擁有過,那是一種令他們這些活的久遠的存在期望的東西,更是得到就不放手的東西!雖然少女和大家的相處並不愉快,話語中盡是涼薄,但她看向佐那子時眼中的信任不受任何妨礙的傳達了出來。

    “千葉小姐很幸福呢……”看著走在身邊的佐那子,安綱低語。

Mercurymoon 2012-6-2 10:40

天真的伊織沙耶

    晚上,準備入睡的逸美突然感覺到擁有自然之力的氣息,接著就聽屋外伊織沙耶奔跑的身影,逸美眼神暗了暗,又穿上已經換下的衣服來到客廳,見除了利光高虎和兩個比試的人外,其他人都在那裡。逸美沒有出聲,只是倚著一面牆站立,順便放出兩只管狐玩耍。

    伊織愁一郎和她的使役鬼看到這個情景時臉上的錯愕很明顯,他們一眼就認出那是如月紀之的靈獸,心下對於逸美和如月紀之的關係更好奇了。是甚麼樣的關係能讓如月紀之借出他的靈獸。他們還不知,如月紀之何止借出了管狐,要是知道如月紀之更是將一隻管狐送給了逸美,不曉得他們作何感想。

    “說來,鄉裡的氣氛有些怪啊。”跟在伊織沙耶身邊的名為祗王的妖,望瞭望屋外說道。

    祗王感覺的到,逸美和其他人自然也能感覺到,只是逸美如她先前所言,除了伊織愁一郎的要求外,其他一概不理,所以也不會主動告訴他們伊織沙耶和那個叫利光高虎的少年正從山上往鄉裡趕。

    又等了好一會,所有人都能感覺到伊織沙耶的靈力時,妹控伊織愁一郎終於坐不住了,帶著他的使役鬼虛空就向外奔,這樣一來祗王和八重垣剃羽哉也跟在他們後面出去了,剩下逸美皺皺眉,不緊不慢地抱起兩只管狐不遠不近地跟在這群人身後。

    此時的伊那砂鄉彌漫著血色的霧,雖然從這布滿咒毒的紅霧中找到伊織沙耶的氣息不是很難,卻是一件很費力的事情,其他人早在離開八重垣宅的時候就分開了,現在在逸美身邊的只有伊織愁一郎,沒辦法,逸美還記得此次的委託內容。看著伊織愁一郎急躁的樣子,逸美拍拍一隻稍小的管狐的腦袋,“乖孩子,幫我們找找伊織沙耶在何處。”

    管狐小巧的腦袋在逸美的掌心處蹭了蹭,隨即從逸美懷中跳下,烏溜溜的大眼睛左邊望望、右邊看看,最終向著右手的方向跑去。這次逸美不用開口,伊織愁一郎就自發自動的跟在管狐身後前進。

    突然,一個手握黑色太刀的男子阻攔了伊織愁一郎的去路,他身著白色的武士服,長發高束,左眼處還纏著繃帶。男子的樣貌和他周身的氣質完全不符,逸美看了一眼,就明白了其中的原因,因為這個身體只是一具屍體,而這個男子現在佔據了這具屍體。只是,這個男子的身體似乎和利光高虎有些淵源,雖然沒有人告訴逸美,但是逸美就是能夠如此肯定,因為他們的五官有七八分相似。

    伊織愁一郎只字未語便提劍向男子砍去,男子的劍術顯然很高,一邊對戰,還不忘一邊說話撩撥伊織愁一郎。

    兩人對戰時,逸美也聽到了一些話,繼而明白伊織愁一郎此行的任務是從這個男人身上拿回一樣東西,直覺告訴逸美,這樣東西牽扯的不僅僅是紫紋,還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

    正當逸美思考他們爭奪的東西是甚麼時,伊織愁一郎用肯定的語氣道:“把躲起來的小鬼們也叫出來吧。”

    “被你發現了啊。”男子依舊帶著玩世不恭的語調,“那麼,水鬼、金鬼!”

    隨著男子的聲音,逸美他們面前出現了一大一小兩個女鬼,一個是頭上長著一隻角,手持利刃的長發御姐,一個是頭上長著兩只角,雙手拿刀叉的可愛LOLI。

    小LOLI是典型的三無少女,只聽她用無機質的聲音對身邊的御姐說:“水鬼,要摧毀那個操縱童子師的話,讓金鬼來吧。”

    操縱童子師?她說的是伊織愁一郎??

    逸美眨眨眼睛,再眨眨眼睛,一時不明白那個叫金鬼的小LOLI在說甚麼,而金鬼身邊的水鬼則是沒有誠意的回應了金鬼的要求,從而換得小LOLI歡快的笑聲,“變得破破碎碎吧。”

    金鬼嬉笑的同時對著伊織愁一郎擲出手中的刀子,而水鬼也沒忘記攻擊伊織愁一郎,用太刀的男子更是直接鼓動伊織愁一郎捨棄人類的身份。這個時候逸美真不知自己該說甚麼好,難道是她太沒有存在感了,為甚麼大家都忽略她呢?

    顯然逸美是多慮了,沒人會在被光明正大的觀察時,還能無視那個視線的主人,專注於眼前的事情。男子沒有攻擊逸美,是因為他想知道這個沒有戰意的少女想做甚麼,水鬼和金鬼沒有攻擊逸美,是因為他們沒有接到命令,而伊織愁一郎沒有叫逸美參戰,最大的原因是他習慣了獨自戰鬥。

    見伊織愁一郎和另外三位僵持不下,逸美聳聳肩,決定去看看伊織愁一郎的寶貝,要知道,萬一作為遊戲女主角的伊織沙耶死了,遊戲也就結束了。她可是剛來伊那砂鄉,還不想立馬回東京受奴役啊。

    於是,逸美最後看一眼伊織愁一郎,便毫無顧忌地離開這個是非之地,趕往鄉裡的中央廣場。

    逸美來到中央廣場,正好看見利光高虎雙手執刀,對付一個滿臉恐懼之色的小女孩,不用人說明,逸美也知道小女孩是屍人。不同於活人的黑色的血液濺了一地,女孩身上還散髮著屍體的惡臭,當利光高虎要給女孩最後一擊時,伊織沙耶阻止了他。

    “……請住手!”似乎因為無法忍受仿佛殺戮一樣的情景,伊織沙耶開口請求利光高虎停止,“袚除的話,普通袚除就可以了。”

    逸美自然看出利光高虎近乎殘忍的手法有著泄憤的意思,於是聽到伊織沙耶話語的利光高虎,話語的中帶著嘲諷:“退魔的方法甚麼都可以吧,只要最後消滅了就好。”

    可是伊織沙耶顯然不同意對方的觀點:“高虎君,不管怎樣的妖,都應該保護魂的尊嚴,你這樣袚除是不對的!”

    魂的尊嚴?

    逸美聽到這話差點笑出來,對於伊織沙耶的觀點更是嗤之以鼻,逸美怎麼也想不到她這個姐妹還是聖母,連妖都講尊嚴。尊嚴值幾個錢啊?能比命重要嗎?妖怪之所以在生命受到威脅時低頭做小、輕易答應他人的要求,就是因為他們從不會拿尊嚴當飯吃。而如今,伊織沙耶居然在這講甚麼魂的尊嚴,真是可笑至極!逸美完全想不通這個少女待在退魔師家族十二年都乾了些甚麼,居然如此天真,連妖的本性都看不清楚!

    果然,認為伊織沙耶天真的不只逸美一人,“魂的尊嚴嗎?”

    利光高虎發出不以為然的嘲笑,卻令人無法忽視,那是仿佛能夠傾入內心的聲音,但是這之後說出來的,卻是讓人悲傷的話語。

    “前輩說的太對了、讓我不止耳朵,連心都疼了。”隨即又轉換為嚴肅的語氣:“鬼,再問一次,壹人在哪裡?”

    “啊、啊……壹人、大人在……”突然,女孩原本恐懼的臉色變了,她興奮地叫著:“壹人大人……壹人大人!!!”女孩視線的盡頭,那裡是方才執刀和伊織愁一郎打鬥的男子,於是逸美恍然,原來他叫壹人啊。至於伊織愁一郎在哪裡,則完全不是逸美關心的範疇。

    這時,利光高虎的神情帶著懷念和憤恨,“找到了!找到你了,壹人!!!”這樣喊著,利光高虎向壹人揮刀,兵刃相交,發出刺耳的聲響,讓人目眩的火花飛散在黑夜中。

    “小鬼,今晚沒心情和你玩。別丟了好不容易得救的命,老實點!”壹人皺皺眉,有些煩躁地說,嘲諷般揮下的黑刃,被利光高虎手執雙刀正面擋了回去,接著,長短相異的雙刀在壹人的驚愕中揮舞著。

    不知伊織沙耶從兩人的打鬥中領悟到甚麼,只見她緊咬下唇,身體在月光下微微顫抖,這下,逸美不得不把注意力從打鬥的兩人身上拉回來,時刻關注伊織沙耶的動靜。

黑色蝴蝶翩躚至

    因為伊織沙耶的注意力全在利光高虎身上,忽略了之前的屍人女孩,此時女孩得意一笑,“呵呵,笨蛋小姐,沒有騎士的女王,只有死路一條哦。”

    逸美非常贊同女孩稱伊織沙耶“笨蛋小姐”,可惜有一點女孩說錯了,伊織沙耶從來不是女王,她只是公主!

    不管怎樣,總之在伊織沙耶還沒有明白過來的時候,屍人女孩舉起她的驅邪幡對伊織沙耶發起了攻擊,眼所能見的紅色強力詛咒被女孩放出,眼見伊織沙耶就那麼直愣愣的站在那裡,逸美不得不出聲:“【結界!】”瞬間結界包裹住伊織沙耶,而暴露了行蹤的逸美只好光明正大的站出來。

    “啊,是你打擾了未來,未來要懲罰你!”

    屍人女孩顯然對逸美的突然插手很不滿意,同樣的力量向逸美襲來,逸美自然不是伊織沙耶那種菜鳥級別的退魔師,面對紅色的咒力沒有絲毫慌亂,她鎮定地揮動手中的太刀,“【解】、【斷】。”

    伴著逸美冷靜的聲音,刀將紅色的咒力斬斷了,而這一擊,也讓詛咒的紅霧散開了。誰都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甚麼事,隨著逸美念出的咒語,只一句便消滅了屍人的咒術。然而作為強行解咒的代價,逸美身上的勾玉應聲而碎,替主人承受了反噬之力。

    “沒事吧,受傷了嗎?”這時作為沒空的伊織愁一郎匆忙趕來,開口便問,只可惜這個關切的話語問的不是逸美,而是杵在那的伊織沙耶。

    “小愁,我沒事。逸SAMA,你怎麼樣,有沒有受傷?”才從驚嚇中回神的伊織沙耶安撫了伊織愁一郎後,立馬想到救了自己性命的逸美。

    逸美望著手中碎掉的勾玉,正苦惱著回去該怎麼解釋,聽聞伊織沙耶的詢問下意識地抬頭:“我沒事。”又見伊織沙耶的視線落在自己手上,逸美笑了笑:“不要緊,只是碎了一個勾玉罷了。”回去被她家娘親嘮叨一頓好了,誰讓她弄碎的是未來後爸送的禮物呢。想到自家丘逸子女士涉及神太郎時的嘮叨樣,逸美就有撫額的衝動,更想仰天長嘯一聲:還老娘美麗幹練的丘逸子女士來!

    在伊織沙耶關心逸美的時候,伊織愁一郎卻將伊織沙耶護在身後,握緊手中的利刃,朝向壹人他們。

    “外法師一伙!”言語中的怒意顯而易見。

    壹人也覺得有些糟糕:“啊,不好,這下踩到地雷了。”

    而帶著小孩子心性的屍人女孩抱住壹人的胳膊撒嬌,“好可怕,壹人大人!”換來壹人的反對。

    不管他們之間互動,伊織愁一郎已經開始念咒:“無處不在掌管一切的如來,此物奉獻於您,將一切肅清吧!怨敵降服,發揮暴威!”

    退魔是利刃帶上了火焰,接著形同蝕流的火焰把四個人,不,五個人影吞噬了。壹人、未來、金鬼、水鬼,還有——

    “高虎君!”伊織沙耶大喊,只是叫出聲來已晚,將所及之物全部燃燒殆盡的火焰在黑夜中奔馳,駭人的爆炸聲震耳欲聾。

    黑暗中有甚麼在冒煙,逸美眯起眼眸,“居然在這裡準備了祭壇!”火焰過後留下的是祭神驅邪幡和用來插放小木制祭壇的殘渣,以此為媒介阻擋了伊織愁一郎的火焰,故而之前被困在火裡的身影都還存在。

    準備了這個的是那個屍人女孩未來,她開心的炫耀著自己的成果,之後幾位妖商定了一番,打算先行撤退,卻不想事情突變。

    “……會讓你們這麼簡單走了嗎?”在轉身企圖逃走的妖怪面前,出現了兩個身影。

    “抱歉,來遲了。”八重垣剃羽哉說。

    “祗王,剃羽哉。”伊織沙耶開心的喚著兩人的名字,卻沒有看到一旁的利光高虎緊握著雙刃,滿眼落寞。

    逸美見幾人寒暄著,好似忘記了利光高虎,不禁嘆氣。伊織愁一郎這次真的被壹人戳到弱點了,居然連利光高虎的死活都不顧了。祭壇雖然抵擋了火焰的力量,但是改變不了空氣中的燥熱,這高熱空氣使得利光高虎難以呼吸和行動,暴露在衣服外的皮膚更是火辣辣的疼。

    “去!”拿出一張紙符拋向利光高虎,逸美為他治療被燙傷的地方。其實逸美這種作為不過是偶爾好心、日行一善罷了,卻換來利光高虎的感激的目光,對此逸美只是笑笑。

    趁著逸美給利光高虎治傷的空閒,伊織愁一郎再一次和壹人打起來,伊織愁一郎甚至用了降魔真言,而後壹人的脖子被砍傷,黑色的血液飛濺到白色的武士服上。

    壹人皺眉,對身上的傷口不怎麼在意,“那個小鬼那麼重要嗎?”明明是普通的一句話,傳到逸美耳中卻被逸美自動腦補了一番,結果就變成了:“那個小鬼那麼重要嗎?重要到你為了她而傷害我!”於是,逸美眼睛放光,大大的眼睛就差明晃晃寫著JQ兩字了。

    正在逸美眼睛放光的時候,卻明顯感覺到異動,回頭望著森林的方向,黑暗中,黑色的蝴蝶圍著奇異的光飛舞著。

    逸美第一次見這種蝴蝶,她一直知道蝴蝶與人的死以及靈魂緊密聯繫,它被視為靈魂和不死的象徵,也是復活的象徵,也有說法是先祖靈魂歸來時乘蝶而來。其中白色的蝴蝶是送別死者,所以每次降魔師拔除鬼魂時,翩翩起舞的白色蝴蝶帶著這個鬼魂進入輪回的常道,那一幕美得讓人屏息。而黑色的蝴蝶能讓逸美想到的只有前世看過的《死神》中的地獄蝶,只是黑色的蝴蝶自然不可能是地獄蝶,那麼就是與白色蝴蝶相反的作用了——黑色蝴蝶代表著召喚死靈!

    “呵呵呵……”這是黑蝴蝶飛舞的地方出現了白和黑的一對聲音,正因為他們的出現,原本被伊織愁一郎的火焰逼迫到居無可退之處的壹人突然得救了,勢在必得朝壹人迫近的火焰在碰觸到他的身體之前,仿佛霧靄一般消失了。感覺到異變的伊織愁一郎往後跳了一步。

    “……又見面了呢。”穿著深紫色和服的女子笑著開後。

    “綾!”伊織沙耶驚呼。被稱為“綾”的女子身旁不知站著一個紅色的妖,還有一個穿著退魔師服飾的男人。更令逸美意外的是,壹人稱那一男一女為主人。

    從他們的神態中,逸美也聽出一些倪端,比如他們這不是第一次見面了,再比如那個叫綾的女人認識伊織沙耶,確切的說是認識伊織沙耶的前世。

    “那傢伙,打算幹甚麼?”八重垣剃羽哉帶著顫抖的聲音問。

    做甚麼?

    逸美嗤笑一聲,在場的大家心裡都明白的。

    黑色的蝴蝶召喚死靈,現在無數的蝴蝶在蠢蠢欲動的飛舞著,黑暗奪取了光芒漂浮著,揮灑著死之磷粉的黑蝴蝶一齊振翅。綾細長的玉指充滿了力量。

    “住手!”伊織沙耶阻止道。

    “……休想得逞!”八重垣剃羽哉大叫著。

    兩人的手交握在一起,一瞬間白色的光以他們為中心向四周擴散。

    “直陽之力!”逸美低呼。這白光以生命為代價,閃爍時間越長,生命越虛弱。對於力量被迫覺醒的八重垣剃羽哉和伊織沙耶來說,他們現在的表現已經很不錯了。白色的閃光立刻被淹沒在黑暗中,但是實現中再也看不見一隻蝴蝶。

    “對,這樣就好。回想起來吧,你的責任。”綾帶著些許興奮的語氣說,還想說甚麼,卻被之前那個身著退魔師服飾的男子喊住,“太夫大人……我明白了,今夜就此落幕吧。那麼,請多保重,直陽小姐。下次滿月之夜,再見面吧!”話還沒有說完,綾一行的身影就消失了,仿佛那裡最初就甚麼也不存在一般。

    這時,伊織沙耶似乎才回過神來,接著她一下子坐到地上,揉著太陽穴,叫了聲“痛”,立馬獲得八重垣剃羽哉關切的詢問,而伊織愁一郎更是直接行動,背起了伊織沙耶。

    大家都沈醉在喜悅氣氛中,唯有利光高虎自責的跟著回到八重垣宅,之後幾人是如何開導他的逸美不知,當然她也沒興趣知道,同等在房間的佐那子打了招呼洗漱之後,逸美便鑽進被窩和周公約會去了。

番外,你面前真實的我

    如月紀之出生在退魔師一族,十五歲之前,他的生活中只有和退魔相關的人、事、物,而十五歲之後,他的生活又多了演戲。很久之後,當如月紀之回憶他的一生時,他非常慶幸自己曾遇到了葛城秀光,並接受了葛城秀光的邀請,躋身藝能界成為一名藝人,如果不是這樣的話,他想他不會遇到自己這一生的摯愛。

    如月家無論是在退魔界,還是在普通人的上流社會中都默默無聞。一來是因為如月家人丁稀少,二來是因為如月家同它名字中的“月”一樣,月亮只能依靠太陽,永遠不會自行發光,如月家自然也逃不開這個定律,它只是伊織家的一部分,永遠作為退魔組織紫紋的軍師而存在。

    如月紀之年幼時便被作為紫紋下一代的軍師培養,他與同為紫紋首領繼承人的伊織曉、伊織一族族長繼承人的伊織愁一郎一起長大,又因為他與兩人的年齡差異,所以兩人於他既是朋友也是兄弟。

    經常去伊織家的如月紀之自然認識非常喜歡粘著伊織愁一郎的伊織沙耶,他和伊織曉還為此調侃過伊織愁一郎,說伊織愁一郎是養成紫姬的光源氏,引得伊織愁一郎四處追殺他和伊織曉。

    說實話,伊織曉也好,如月紀之也罷,他們並不像伊織愁一郎一般喜歡伊織沙耶,他們同伊織沙耶的關係只停留在彼此熟悉的陌生人範圍,直到有一天,化名為如月基的如月紀之在藝能界遇上並愛上了百瀨逸美,他才在關注百瀨逸美的時候發現了伊織沙耶和佳人之間的關係——同父異母的親姐妹!

    如月紀之簡直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的,可是不相信能如何,事實便是事實,紫紋的資料中明確記載了伊織沙耶和百瀨逸美的關係,誰也無法否認。

    正因為此,有段時間如月紀之悄悄觀察過伊織沙耶,同時將她和百瀨逸美進行過對比,結果不得不感慨伊織愁一郎沒有眼光,他著實不明白伊織愁一郎為甚麼會喜歡上一個處處比不上他心中佳人的女孩,難道是日久生情?

    在如月紀之看來,伊織沙耶沒有他的佳人漂亮,處事沒有他的佳人成熟,退魔能力沒有他的佳人厲害,為人天真,既不適合做退魔師,也不適合成為伊織家的當家主母。一言以蔽之,伊織沙耶其人只適合做溫室的花朵,住在城堡中等待王子來營救。

    故而,當如月紀之得到百瀨逸美前往伊那砂鄉的消息時,往日的淡然不復存在。伊那砂鄉的情況原本就危險,更何況這次還有伊織沙耶那個天真的少女在那裡,她不扯後腿,他就千恩萬謝了,更糟糕的是她還有敵我不分到處散髮她多餘的善良的毛病!想到佳人有難自己卻幫不了忙,如月紀之不加思考便送上了自家代代相傳的靈獸——管狐一尾,甚至連自己剛訓好的靈獸一並打包送到佳人手上,只為了佳人臉上如花的笑顏。

    和伊織愁一郎那個只關心伊織沙耶,有異性沒人性的悶騷男不同,伊織曉早就知道如月紀之喜歡上一個混跡藝能界的少女,也知道如月紀之甚至為了這個少女學習深奧難懂的漢語、瞭解中國文化、學習中國廚藝,卻不想如月紀之他喜歡上的少女是百瀨逸美。得知如月紀之還處在單戀狀態,伊織曉沒有阻止,反而在幕後有意無意地推波助瀾,看著如月紀之辛苦的追妻,惹得如月紀之和百瀨逸美收了他好多筆門票錢。

    伊那砂鄉的事情結束後,如月紀之又投入到新一輪的追妻熱情中,可惜事情並不如他想的那般順利,他之前得意的“留住佳人的心先留住佳人的胃”的計劃,在百瀨逸美從伊那砂鄉回來後半破產了。因為百瀨逸美從伊那砂鄉帶回來一個家事萬能的管家,廚藝好的沒話說,他這種半道出家的手藝和對方相比完全根本不夠看,之所以說半破產,是因為這位萬能管家的中國菜還在學習過程中。

    正當如月紀之思考新追妻方案時,那邊收到伊織愁一郎邀請加入紫紋的伊織沙耶又出了問題。如月紀之是真的不想管這事,可是誰知作為首領的伊織曉先一步甩手,他想到佳人對伊織沙耶矛盾的心裡,最終淒淒慘慘地接手善後事宜,對於這一切,包括他利用佳人對伊織沙耶的矛盾心情以求得到佳人更多關注的考量,如月紀之都如實的告訴了百瀨逸美。

    不是如月紀之不懂得隱瞞,而是他想要用行動告訴百瀨逸美,他將自己最真實的一面展現在她的面前。狡猾的他、溫柔的他、無情的他……每一面都是如月紀之的一部分,它們加在一起才是現在這個完整的他,不僅僅是掛有藝能界“溫柔王子”的如月基,也不僅僅是退魔界的“狐狸退魔師”,而是滿心滿眼只有百瀨逸美的如月紀之。

    如月紀之承認愛上百瀨逸美是一種煎熬,但不能否認這是一種酸酸甜甜的煎熬。他會為了佳人的一個微笑而滿足,又怕佳人的笑容是為另一個男人綻放;他會為了佳人的一抹哀愁而擔心,又怕佳人的憂愁是為了另一個男人;他想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現給佳人,又怕兩人在一起之後佳人因為他隱藏起來的一面而離開。

    所以,他一邊追求佳人,一邊將最真實的他袒露在她的面前,他想要佳人認可他的一切,想要佳人心甘情願的走進這個真實的他,然而,事實並非他設想的那麼簡單。

    他一心想要追求的佳人似乎對愛情並不感興趣,就差發出“要愛情就連朋友也沒得做”之類的警告了。他能感覺到佳人對愛情的抗拒,也猜測是不是有人曾讓佳人收了傷,可是他不敢問,他還記得佳人在面對他的告白時眼中一閃而逝的神情,那裡有懊惱、有害怕、更多的是防備,那一刻如月紀之覺得自己真被佳人的不信任傷到了,可是後來佳人冷落他的時候,他恍然發覺自己自以為的深愛原來經不起一點點考驗,一個小小的打擊居然就讓他有了退縮的想法,不禁嘲笑自己。

    原來他的愛還不夠深,所以她才急切的避開。那麼,就愛她更多一點,盡自己的全部去愛她,他要讓她知道他的愛情不是玩笑而已,他是以結婚為前提在追求她!

    百瀨逸美,在你面前的我不再有虛假,請你不要回避,認真看著我!

暴風雨前的寧靜

    “伊織的操縱童子師,提出和利光的斬鬼者一起戰鬥,接受嗎?”睡下又起來的逸美走出屋子,站在迴廊上聽見院子中有人這麼說。

    “呃……是,我恭敬的接受。”少年的聲音帶著惶恐和敬意,讓逸美莞爾。

    “那邊的那位,你要加入嗎?”突然伊織愁一郎轉身對著迴廊處發問。

    “一起戰鬥的盟約麼,還真是一個誘人的邀請。”逸美身穿浴衣從陰影中緩緩走出,一手掩口笑著道:“……我接受的委託是協助你完成任務,如果你覺得我加入能夠讓局勢更有利,那麼,我以鏡制之名接受。”

    “那麼盟約結成。”伊織愁一郎轉頭對利光高虎說:“可別在一個人戰鬥了。”

    “是,非常感謝您,伊織先生。”謝謝您開導他,“謝謝您,百瀨小姐。”謝謝您之前的幫助。

    對於利光高虎的道謝,逸美只是擺擺手,“伊織先生,伊織曉交給你的任務是奪回某樣東西是嗎?”雖然任務內容她多多少少從如月基那裡知曉一二,但還是由當事人說明比較好。

    “是,那樣東西就在之前交手的壹人那裡。”伊織愁一郎點點頭,又說:“曉那邊我會聯絡,暫時我的任務就是取回那個,殺壹人的任務就交給高虎了,至於百瀨小姐,你協助我們就可以了。然後……能別叫我伊織先生嗎?這樣比較容易混淆,我也討厭。”說到“討厭”的時候,伊織愁一郎甚至明顯地皺了皺眉,逸美猜測他大概想到了伊織曉那只狐狸,或者是伊織家的現任家主大人。

    “那麼,叫愁可以嗎?”逸美接過伊織愁一郎的話題說。

    “恩。”對方點點頭,表示同意。

    “如此的話,也別叫我百瀨了,這個原本就是杜撰的姓氏,叫我逸或者逸美都可以。”當然,她也不喜歡千葉這個姓氏,如果不是怕麻煩的話,她更希望告訴大家她的本名。不過,算了……反正他們不熟,沒必要告訴本名。

    “是,我明白了,愁先生、逸SAMA。”利光高虎規規矩矩地加了敬語道,引來逸美輕笑。

    “你可真是有禮貌的好孩子,呵呵。”逸美覺得這樣的利光高虎很可愛,甚至想伸手拍拍他的腦袋。雖然兩人年齡相仿,卻不妨礙她已長著的口吻說話。

    “那麼,我要回去了。”伊織愁一郎整了整黑色的襯衣,“你們呢?”

    “再過一會就回去,還是先讓頭腦冷靜一下比較好。”說到這裡,利光高虎又低下頭。

    “嗯,早點回來哦。”伊織愁一郎點點頭放任對方離去,“……繼承了鬼之血的斬鬼者嗎?因得到了血,力量似乎大幅度提高了。”

    逸美望瞭望利光高虎的背影,又看了看伊織愁一郎,留下一句話同樣轉身離開:“真的是因為血的原因嗎?‘保護的心’也是讓人強大的力量啊。”

    “咚咚……”從庭院轉會住處的逸美,正要休息,便聽到輕輕地敲門聲。

    “請進。”整理一番浴衣,正襟危坐對著門口說。

    “非常抱歉這麼晚打擾您,逸SAMA。”敲門的是之前獨自離開的利光高虎,他依然垂著頭。

    “沒關係,我還沒有睡。”逸美笑了笑,“有甚麼事嗎?”

    “……勾玉,很抱歉。”半響,利光高虎開口,“如果不是我沒有保護好前輩,逸SAMA的勾玉也不會因為強制解咒而碎。”

    “就為了這件事?”逸美詫異地看著利光高虎,實在不明白他為甚麼把保護伊織沙耶當做自己的責任和義務一般看待,還真是讓她羡慕嫉妒恨啊,雖然逸美也不認為自己需要被保護,“沒甚麼,那個時候的咒力本來就是衝我來的啊。”救伊織沙耶完全是為了減少不急要的麻煩而已,逸美默默嘆氣,她可不想被伊織愁一郎那個悶騷男抓住問罪啊啊啊啊啊啊!

    “可是勾玉……”

    “不過是身外之物罷了。”逸美狀似輕鬆寫意地說,內心的小人為自己鼓掌,她早就想這麼帥氣的說一次了,今天終於說出口了,哦呵呵呵呵!

    “但是……”利光高虎自然看出那塊碎掉的勾玉是上好的道具,不然逸美就不會毫髮無傷了,這點讓他很內疚。

    “高虎,我可以這麼叫你吧。”想到自己貌似還沒徵求主人的同意,逸美又象徵性的詢問了一下,得到利光高虎的肯定,逸美繼續說:“若是真的想要補償我,就答應我,以後不要一個人戰鬥了。”免得添亂。

    “是,逸SAMA!”利光高虎很激動,覺得逸美實在太善良了,重要的護身道具沒有了,居然還想著安慰自己,於是他決定堅決擁護逸美,然後逸美就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成為利光高虎心中除了伊織愁一郎之外最尊重的人。

    所以說,誤會就是這麼產生的……

    等逸美送走利光高虎,時間已經很晚了,揉揉脹痛的太陽穴,逸美丟了一道符,強制自己休息。

    興許是太累了,逸美一覺好眠到天亮,生物鐘準時叫醒了她,簡單梳洗之後,逸美在院中找了塊地方練習劍道。至於佐那子和安綱頭一天的比試逸美沒有追問結果,也不知道兩人究竟聊了甚麼,總之,當逸美晨練結束,舒舒服服泡完澡在廚房找到兩人時,突然發現他們似乎相見恨晚,再看兩人意外和諧的忙碌身影,逸美甚至考慮要不要把安綱拐來做她家式神的另一半了。

    “早上好,逸美小姐。”安綱向逸美打招呼。

    “早上好,主人。”佐那子微微鞠躬跟著道,“主人,您的頭髮還在滴水。”皺皺秀眉,佐那子接過逸美手中的毛巾,為她擦拭。

    “早,佐那子,安綱。”逸美也不動,就這麼站著仍有佐那子作為,“其他人呢?”

    “沙耶小姐和高虎殿下還在休息,其他人剛用完早餐,已經出門了。”安綱中規中矩的回答,“我去把早餐端來。”

    “好,麻煩你了。”逸美笑著說,雖然只吃了昨天的一頓,但是不可否認安綱對於料理很拿手。

    用過早飯,逸美留下佐那子,帶著兩只小管狐出門了。兩只小傢伙追逐著一前一後的跑,逸美慢慢悠悠地走在後面。走著走著,逸美聽到了水聲,抬頭便看見水面映著陽光的照射波光粼粼,而利光高虎就這麼安靜的凝視著這個景象,感覺到他有些不對,逸美立馬轉身,她對知心姐姐這個行業沒興趣,現在不走更待何時。

    “我要哭了!超想哭!讓眼淚淹沒八重垣的房子吧!”當逸美在鄉裡轉了一圈回到八重垣宅時,聽到的就是這種帶著誇張說辭的男聲,然後被屋裡的其他幾人毫不留情地吐槽。

    “東雲殿下,關於飯菜……哎呀,歡迎大家回來,不好意思,沒能出來迎接你們。”

    “不,那沒甚麼……為甚麼要問這傢伙飯菜的事啊?”八重垣剃羽哉指著被安綱稱為東雲殿下的帶著眼鏡、發尾用紅色的帶子扎住、一手拿著煙鬥的男人問。

    “今天不是開利光殿下、逸美小姐的歡迎會嗎?”安綱反問。

    “啊?”x2八重垣剃羽哉和祗王發出驚訝的按音節詞。

    於是,在莫名奇妙的情況下歡迎會變成了宴會,逸美也從安綱那裡得知那個男人叫東雲霖。伊織愁一郎、東雲霖、虛空、祗王拿著就熱鬧的喝著,而逸美坐在未成年組這邊,笑眯眯地喝著烏龍茶,看著成年組的醉態。

    然後發現,伊織愁一郎屬於不能喝卻愛喝酒的類型,並且完全禁不起挑撥,另一邊護法童子虛空和妖祗王都屬於酒豪,一杯接一杯也不見醉意,而東雲霖這個男人完全就是唯恐天下不亂型,只聽他突然問伊織沙耶:“小公主,你在我們之中最喜歡誰?”

    接著,八重垣剃羽哉、祗王、伊織愁一郎和利光高虎表現出不同的神情,虛空和安綱老神在在的在一旁推波助瀾。

    “那麼,誰比較好?唉?我?在這麼多人面前,我會害羞的!”不等伊織沙耶開口,東雲霖有自說自話起來。

    伊織沙耶趕快緊張地道:“不,我還甚麼都沒說。”

    緊接著,壓著伊織沙耶的話尾,就聽伊織愁一郎帶著醉意說:“不行。我不會把你交給這個眼鏡男。”

    這話直接讓逸美笑噴了,看著幾位男性對伊織愁一郎不遺餘力的吐槽,逸美沒形象地倒在佐那子懷中繼續笑,最後佐那子無奈地叫來安綱,由安綱抱著逸美回房間休息去了。

那個月圓的夜晚

    第二天逸美醒來,隱隱聞到惡臭,尋找臭味的來源走到主屋門前,掙扎了一番,逸美轉身毫不留戀地離開八重垣宅,沒辦法,她寧願餓著肚子出門,也不想面對滿屋的醉鬼和惡臭味。

    接下來幾天一直都在平靜中度過,除了某天安綱和佐那子不在,幾位男士為了報答伊織沙耶為他們做飯而做出了詭異的食物讓一向好脾氣的安綱發怒;再除去伊織沙耶一聲不響地甩了伊織愁一郎和八重垣剃羽哉修成正果,以及逸美不斷連續的夢境這三個插曲外,鄉裡的情況,平靜地讓逸美感到不安。

    “決戰時間快到了……”抱著一隻管狐,逸美望著空中的月亮嘆息,小傢伙似乎明白了逸美的話,雪白的腦袋在逸美懷中蹭了蹭,“佐那子,準備一下,我們快要離開了。”

    “……是,主人。”佐那子的回答帶著些許遲疑。

    “你和安綱……算了,你自己想清楚就好。”佐那子和安綱之前的事情逸美沒有多問,他們都是太過理性的存在,即使這段時間讓他們互生好感,但是在責任面前甚麼都不重要,一旦面對責任,逸美相信他們會選擇毫不猶豫地放下一切,包括他們的生命。

    “順其自然就好。”佐那子冷清地笑笑。

    不用特意說明甚麼,八重垣宅中的人都知道時間不多了,抑制結界的怪物開始出現在伊那砂鄉,那些身體腐敗還能行動的亡者們不斷的湧現,月圓之夜就要來臨。

    八月十六號,早上的八重垣宅因為東雲霖的到來很熱鬧,逸美在人群中搜索了一圈沒有發現安綱的身影,遂放出管狐去尋人,“佐那子,你在這裡照顧大家,我去去就回。”雖然這個時候由佐那子出面找安綱有利於增加兩人之間的感情,但逸美還是選擇留下佐那子,因為有些事情,她需要找安綱確認。

    跟著管狐的信息,逸美站在神社的台階下拾級而上,“安綱,你在這裡啊……”

    “逸美小姐,甚麼事?”安綱的口氣看起來很不悅,能夠禮貌的詢問逸美怕是在極力壓制自己的心情吧。

    “來到這裡,我開始做夢。”陰陽師也好,退魔師也罷,凡是擁有力量的術士都不會輕易做夢,如果做夢,那麼夢境一定有特殊的意義。不管安綱作何反應,逸美接著說:

    “夢裡八重垣叫朔,伊織沙耶叫奈央,我叫奈美,是奈央的姐姐。奈央和朔是敵人,但是他們卻在彼此不知情的狀況下喜歡上了彼此。朔無法忍受母親的所犯的罪孽,背叛了同族投靠了奈央所在的退魔師一方,這期間他們有了孩子,身為姐姐的奈美見證了他們之間的感情,然而幸福最終沒有降臨在他們身上。

    “朔明明知道退魔師討厭自己卻視他們為同伴,最後被退魔師所殺,奈央也為了封印黃泉路犧牲性命布下結界。只是他們將一切想的太過簡單,剛剛生產過的奈央太過虛弱,布下的結界根本維持不了太長時間,於是作為姐姐的奈美為了完成妹妹的心願,最終選擇走上了和妹妹奈央相同的道路。

    “吶,安綱,你所在意的究竟是奈美和奈央用生命布下的結界,還是……”逸美抬頭,盯著安綱的眼睛,想從中看到甚麼,“還是,輪回後的我們?”

    安綱的瞳孔驟然收縮,似乎沒想到逸美會如此直接的問出口,“公主……”

    “安綱,命運安排我們在今天相遇,你還在猶豫甚麼?”見安綱依舊不說話,逸美嘆口氣,轉身離開,“我言盡於此,你好好想想吧。”

    逸美沒有說出口的是很久以前奈美總是在安綱身後默默地看著他,看著安綱守護著奈央,然後守護著奈央的孩子。從頭到尾,朔和奈央的故事中就沒有她,而她亦不會出現他們的記憶裡。輪回輾轉,物是人非,如今安綱看到的依舊只有奈央,那麼就讓奈美的這份感情隨著時間消散吧。她不會告訴他,曾經有個女孩因為他的愛而付出了生命。

    只是逸美不曾想,聰明如安綱,又豈會不知道那時奈美的心意,正是因為知道自己無法回應,所以安綱才從不回頭,所以他才會對現在的逸美內疚。

    離開神社的逸美和前來尋找安綱的八重垣剃羽哉擦身而過,逸美知道這個留著奈央血脈的少年才是能夠開導安綱的人,便放下心慢慢走回八重垣宅。

    八月十七號,最終的日子來臨了。

    來到主屋,逸美略微點點頭,算是和坐在裡面的大家打過招呼,大家安靜的用過早餐之後,八重垣剃羽哉將各自的分工說了一遍,安綱決定留在八重垣宅。

    “佐那子,你怎麼打算?”佐那子一定在擔心安綱,但是逸美不好直接問她,便婉轉地問。

    “我是主人的刀。”出乎意料的,或者是在逸美的意料之內,佐那子堅定地回答逸美,“主人在哪,我就在哪!”

    聽到這樣的答案,逸美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安綱,最初,安綱是奈美的刀,可是後來,他成為了奈央以及她的血脈的守護者。

    在心裡搖搖頭,逸美不想指責安綱類似於背叛的作為,畢竟剛出給了安綱權利的是奈美,“那麼,我們走吧,佐那子。”

    沒有再看安綱的神情,哪怕知曉他正看著自己,逸美也沒有給他一個眼神,臨出門的一刻,終究不忍讓他懷有內疚,逸美在經過安綱時小聲地說了一句話:“你沒有背叛過我。”因為你只是遵從了“我”的命令——按照奈央的話去做吧,曾經我這麼告訴過你。

    走出八重垣宅,一行人在鄉裡分開,逸美接過佐那子奉上的兩把長短不一的太刀,笑著道:“佐那子和虛空、高虎一起保護鄉裡的居民們,一直等到紫紋的人來為止。放心,不會太久,紀之正在趕來的路上。赤月也留在這裡等你的主人吧。”拍拍一隻管狐的腦袋,管狐乖順的抬頭,舔了舔逸美的手心,站在佐那子身邊。

    “等您回來,主人。”

    “當然。”逸美拔出太刀,優雅地輓了個劍花後收刀,那一刻,逸美耀眼地讓人移不開眼。

    同主角們一起前行,遇到了白和黑的兩道身影——太夫和綾,隨後綾先行一步,八重垣剃羽哉和伊織沙耶自然跟去追了,留下逸美和伊織愁一郎一起對上歸順於鬼的退魔師太夫。

    “雖然我覺得二對一不怎麼公平,不過,時間緊急,公平這種事,我們就不要計較了。”雙手握刀,逸美臉上掛著罕見地邪笑,整個人變得鬼魅。

    這是,突然聽到一個小孩子的聲音:“太夫大人……”來著紅發紅眸,有一對尖尖的耳朵,顯然是妖。

    “這個男人由我來對付。”伊織愁一郎開口點名。

    “啊,既然你這麼說了,那邊的小鬼和這些雜碎們就是我的了。”掃一眼眼前被太夫叫做鬼燈的妖和周圍抑制結界的怪物,逸美輕揚下巴,“是該讓大家知道鏡制一族,並非只有所謂祭品的用途了。”

    “【斬!】【淨!】”揮刀,劍氣伴著言靈袚除一批怪物,緊接著逸美用結界阻擋鬼燈的攻擊,同時放出自己馴化的管狐:“【結界!】赤雪!”

    小管狐身手靈活,雖然長相可愛,面對敵人卻毫不留情,除了配合著逸美對鬼燈進行物理攻擊,還進行精神攻擊。

    鬼燈雖然是妖,卻招架不住這種雙重攻擊,時間久了自是露出疲態,於是逸美秉著“趁你病,要你命”的原則,毫不遲疑的上前,通體紅色的小太刀划過鬼燈的脖頸,鮮血瞬間奔湧而出,染紅了地面。

    “那麼,我們也快點追上他們吧。”望了一眼不知何時已經落日的天空,逸美手執咒符,將不斷湧出的怪物,連帶鬼燈的屍體一起淨化。

晨曦之時夢見兮

    幾乎在逸美消滅鬼燈的同時,伊織愁一郎毫不猶豫地解決了那個名為太夫的男人,這時安綱也趕來了。

    “你怎麼來了?”逸美詫異地看著安綱,顯然他這一路已經經歷了一番戰鬥,“呵,童子斬復活了麼。”明明是疑問句,逸美卻肯定地說出。伸出手,露出以往慣有的溫和,“一起戰鬥吧!”

    “是!”這次安綱沒有猶豫,乾脆利落地回答。

    三人來到嗜血之岩的洞前,伊織愁一郎選擇了留在洞口:“雖然想一同前往,但我還是在這裡阻止那些加護的行動比較好。”

    “伊織大人,很抱歉。”安綱帶著歉意說,復又看著逸美,眼中有著詢問。

    逸美笑著搖搖頭,“吶,那個故事中從來沒有奈美存在,所以就讓故事按照曾經續寫吧,我在此處等你們歸來。去吧,安綱。”

    “這裡交給我們,那兩人就拜託你了。”伊織愁一郎認真地說。

    “好的。無論如何,都請平安!”安綱最後看一眼兩人,轉身向洞裡跑去,留下逸美和伊織愁一郎彼此對視一眼,兩人同時拉開架勢。

    “別想從這裡前進一步!”伊織愁一郎語氣堅定地對怪物們說,“伊織的操縱童子師,參上!”火焰瞬間纏上伊織愁一郎黑色的劍身。

    “啊啦,我也不能落後呢。”說著,逸美收起一把太刀,空出的手抱起腳邊的小管狐,“赤雪,拜託了。”雪白的管狐輕輕叫了一聲,從逸美撫摸它額頭的指尖侵入皮膚,依憑在逸美身上。

    “愁,可以請你獨自撐一會兒嗎?”揚揚手中的紙符,逸美道。

    “啊。”伊織愁一郎點點頭,紅色的火焰向怪物們燒去。

    逸美在洞口佈置了雙重結界,防止抑制結界的怪物們靠近那裡,同時也會淨化靠近那裡的怪物們。接著紅色的火焰、白色的狐火交替在空中燃燒,怪物們不斷被伊織愁一郎和逸美斬殺。

    “吶,我可不想死在這裡,所以……”聽著洞裡傳出的打鬥聲,抬頭看著眼前怎麼也斬不完的怪物,紅色的小太刀毫不猶豫地劃開光華的手腕,鮮血爭相湧出。

    “喂!”伊織愁一郎看著逸美的動作皺眉,雖然不滿,卻明白沒有更好的辦法了,他們寡不敵眾,彼此身上早已開了無數的口子,大量的使用言靈使他們比常人勞累,現在這般機械式的揮刀,也不知道還能堅持多久,逸美的方法算是一勞永逸了,只是那之後,若裡面的三位還不能把事情了結,他們和怪物的情況就要反轉了,尤其是流著血的逸美,將會成為怪物們爭相搶奪的美食。

    “……別死啊。”動了動嘴,伊織愁一郎最終如是說。

    “當然。”因為流血的原因,再加上連續作戰的疲勞,逸美臉上呈現出病態的蒼白,可是說這話時,她的眼眸依舊明亮如昔,語氣堅定,仿佛已經看到了勝利。

    左臂橫伸,逸美口中念著伊織愁一郎聽不懂的咒文,奇異地是血珠隨著咒文在飄浮在空中,漸漸匯聚在一起,慢慢形成文字。

    伊織愁一郎沒有回頭看,若是他回頭也許就會發現逸美的血匯聚成的正式九字真言,可惜逸美是用漢語念的《抱樸子》中關於九字真言的咒禁,伊織愁一郎當然聽不懂,心裡還以為逸美念了多高深的咒語呢。

    “入山宜知六甲秘祝。祝曰:‘臨兵鬥者,皆陣列前行’,凡九字,常當密祝之,無所不辟。涉江渡海則祝曰:‘卷蓬卷蓬,河伯導前辟蛟龍,萬災消滅天清明’。”逸美的聲音平靜,比之平時略低,同時帶著虔誠和恭敬。

    逸美雖有鏡制一族的血統,但是她的母親丘逸子身上流的可是陰陽師和退魔師的血。丘家在中國靈異界中是有名的陰陽師一族,其先祖更是正統的道家傳人。逸美的外祖父便是丘家的現任家主,而外祖母早年則是隸屬紫紋的退魔師。

    所以說,同樣流著鏡制一族的血,逸美卻比伊織沙耶強大,也不是沒有理由的,也不看看逸美身上都有著怎樣強大的血統。而不論當年逸美和她家娘親被千葉家掃地出門的時候,還是逸美已經成名的現在,丘家老爺子都沒放棄聯合老太太一起教導逸美退魔的知識,九字真言這種正宗道家出品的咒語,自然是逸美的必修課之一。

    任何法術都是死的,人卻是活的,法術的威力雖各有不同,但真正影響法術威力的卻是使用法術的人,以及這個人的心。 逸美本身的力量就不弱,加之她的血,九字真言的威力自是不同凡響,而逸美想要消除眼前怪物們的心,此時也很堅定。

    她不想死,更怕死!誰說死過一次的人就不怕死了,就算重生後經常和陰陽兩界打交道,逸美也不想死。

    九字真言隨著逸美語落,發出強大的力量,僅僅一瞬間,之前還將拼死一搏的兩人重重包圍的怪物們立馬失去了蹤影,同時,白色的蝴蝶從洞中飛出,顯然,幾人成功袚除了綾。

    逸美呼口氣,讓管狐從自己身體中離去,然後不顧形象地癱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著。另一邊的伊織愁一郎依靠著山洞的外壁,拿出一支煙抽起來。

    “……呼呼……終於,結束了。”

    “啊。”

    深藍的夜空襯著白色的蝴蝶和銀色的月亮,此景唯美的不真實。逸美一手搭在額頭上,一手隨意地放在身邊,眼眸慢慢閉上,意識也變得模糊起來。恍然間似乎有人小心翼翼地抱起了她,仿佛她是易碎的珍寶一般地對待。

    “唔……”

    “主人,你終於醒了。”耳邊傳來佐那子清冷又高興的聲音,逸美順著聲音望去,明顯的笑意還掛在佐那子美麗的臉上。

    “我,睡了多久?”發現自己依舊躺在八重垣宅,逸美詢問,至於決戰那夜之後的事情,逸美完全沒有印象。

    “兩天兩夜,現在是傍晚。”佐那子將逸美一邊將緩緩扶起,一邊回答逸美的問題,“是大量使用力量,外加流血過多的原因。”說道這裡,佐那子的臉色非常難看。

    作為和主人相連的式神,佐那子當然知道逸美遇到了甚麼事情,又做了甚麼,雖然當時那麼做是不得已而為之,但是佐那子還是生氣逸美對自己的不愛惜,更氣自己沒有保護好逸美。

    不用想也知道佐那子在自責,逸美嘆氣,岔開話題:“我餓了。”

    看到逸美可憐兮兮地摸著肚子對自己說話,佐那子趕忙起身,明明知道逸美那副樣子是做給她看的,卻還是腳下不停地走向廚房:“廚房裡有湯,我去端來。”

    逸美點點頭,示意佐那子不用太急,轉頭望向窗外,墨色的眼眸思緒莫名。逸美覺得她昏睡的那晚好像做了夢,夢裡有人小心翼翼地抱著她,眉眼中全是寵溺和擔憂……

    作者有話要說:這章本來是昨晚更的,結果從晚上10點起,學校的破網就連不上了,ORZ……

童子斬是去是留

    “百瀨小姐,聽說如月先生在追求你,是真的嗎?”

    “有人看見你和如月先生一同回到東京,請問兩人是在交往嗎?”

    “請問百瀨小姐此次休假是否和敦賀先生與中野櫻小姐的緋聞有關?”

    “百瀨小姐真的是因為被情所傷才休假的嗎?”

    “百瀨小姐,請問你是如何看待敦賀先生和中野小姐之間的戀情的?”

    “請問百瀨小姐會考慮如月先生嗎?”

    “百瀨小姐……”

    “請問……”

    “……”

    “讓一讓,麻煩各位媒體朋友讓一讓!”清水美咲盡職的護在逸美身邊,用她的小身板為逸美保駕護航,隔開記者的長槍短炮。

    此時逸美摘掉了遮住大半張臉的墨鏡,站在將要下榻的飯店門口,轉身,一派悠然地面向記者們,“很高興各位為了我,不遠而來。至於剛才的問題,我想我要讓大家失望了。”微微鞠躬,逸美笑著說,“眾所周知,我和蓮是很好的朋友,所以不管他和中野小姐的之間究竟如何,只要他幸福,身為好友的我都會送上祝福。”稍稍停頓,逸美環視一圈,最終在一位留著平頭的菜鳥級記者身上停住,繼而道,“剛才問及我休假原因的這位先生,我想我在休假前的通告中就說過了,一是因為我的工作正好有一個月的空窗期供我休整調理身體,二是為我的新歌尋找靈感。您對我的理由有甚麼不滿的地方嗎,一定要將我的休假和感情聯繫在一起?!”

    “可是,百瀨小姐休假的時間未免太巧了,敦賀先生和中野小姐的緋聞一傳出,你就去休假,難道……”

    菜鳥記者繼續他的三流推斷,對此逸美卻是莞爾一笑,“這位先生是第一次乾這行吧?”得到對方肯定地點頭,逸美繼續說,“那麼,先生的前輩應該有告訴先生,每行都有每行的規則,藝人的行程是不能隨便泄露的。所以,先生所謂的‘百瀨逸美’的休假時間,與我實際休假的時間是有出入的,這點LME的寶田社長可以作證,蓮被爆出緋聞的時候,我已經在邊境的一個小鎮了。”

    眼見菜鳥記者還想說甚麼,逸美對清水美咲使個眼色,清水美咲立馬會意,“很抱歉,逸美和導演約定的時間已經到了,大家也不希望逸美拍戲的第一天就遲到吧,傳出去,逸美的粉絲們可是會哭的喲。”

    清水美咲說的輕鬆寫意,但凡有點大腦的記者都聽出了她話語中的深意,若是讓粉絲們知道他們心中的“逸SAMA”是因為記者的圍堵而出現了人生中的第一個遲到記錄,大概會群起而攻之吧。於是,記者們訕訕地讓出一條路,看著逸美和她的經紀人離開,良久之後才反應過來,百瀨逸美回答了那麼多,關於她和如月基的事情卻是只字未提!

    那廂記者們扼腕不已,這邊逸美也深深松了口氣。

    “這幫記者簡直太難纏了。”捋了捋耳邊的碎發,逸美抱怨道。

    “沒辦法,誰讓你人紅呢。”同樣也松了一口氣的清水美咲打趣。

    “呼……人怕出名,也不是沒有道理的。”心有戚戚焉,逸美長舒一口氣,“松本導演怕是已經到了吧。”

    正說著,一個中氣十足卻又帶著歉意的男聲傳來:“原來百瀨小姐已經到了啊,看來是我遲了。”

    松本亮早年留學英國,受西方教育的影響遵循紳士原則,因此認為遲到是女士的專利,讓女士等待則是非常失禮的事情。每次總會提前十分鐘左右到約定地點,卻不想今天還是走在了女士的後面,故而言語中帶著歉意。

    “我也是剛到而已。”逸美微微鞠躬,“離約定的時間還有一會兒,其實是我來早了,以後還請您多多指教。”

    “指教到不敢說,百瀨小姐可是多為導演稱贊的實力派藝人啊,希望我們今後合作愉快。” 松本涼紳士地對逸美伸出手,逸美對此莞爾,同時也爽快地伸手,“合作愉快。”

    看到這,想來大家都明白了,此時的逸美已經回到東京開始了新的工作,那麼在此之前她與如月基之前又發生了甚麼,引得娛樂記者們對他們的關係爭相猜測呢?讓我們把時間稍稍拉回去一點,回到逸美在八重垣宅醒來的那個傍晚。

    睡了兩天兩夜,逸美真正做了一回睡美人,只是她睡得舒服,卻不想急壞了某人。因此,與逸美相反,某人這兩天兩夜可謂坐立難安,若不是肯定“睡美人”沒事,某人怕是要發瘋了。

    “逸美,還有哪裡不舒服?”得知逸美醒來,如月基和其他人來到逸美的房間,待逸美吃了些東西,才開口問到。

    搖搖頭,逸美臉上掛著慣有的淺笑,“讓你們擔心了,我沒甚麼事。”

    “逸SAMA真的不要緊嗎?”伊織沙耶帶著她慣有的善良,擔憂地說。

    “啊,只是睡的有點久罷了。”視線轉到安綱身上,逸美接著說:“我有些事想和八重垣君和安綱說,可以請各位回避一下嗎?”

    “那逸SAMA好好休息。”利光高虎點了點頭,率先離開房間。

    “別太晚。”如月基隨後說。

    “走了。”伊織愁一郎對身邊的伊織沙耶道,然後拉著她一同離開。

    “你想說甚麼?”等房間裡只剩下逸美、佐那子、安綱和八重垣剃羽哉地時候,八重垣剃羽哉開口了。

    考慮了一會兒,逸美決定以此為接入點,“……安綱的身份,你知道了?”

    “啊,恩。”吸取眾鬼之血,經過九十九天歷練,終化成人身的斬鬼刀——童子斬安綱。有了朔的記憶,八重垣剃羽哉當然知道安綱的身份,只是他還不明白逸美為甚麼這麼說。

    “那麼,作為安綱的主人,我想我需要和你說說安綱的去留問題了。”把安綱拐回去才好和她家佐那子培養感情啊,逸美在心中盤算。

    “等一下,我認為這應該由安綱自己決定才對!”八重垣剃羽哉對逸美的提議很反感,雖然有了朔的記憶,但是他始終將安綱定義為“人類”,故而認為安綱應該有自己的選擇權利。

    逸美也明白八重垣剃羽哉反對的原因,故而不再說話,將目光轉向一旁的安綱,讓安綱自己做決定,畢竟逸美並不是安綱真正意義上的主人,與安綱簽訂契約的是奈美,而奈美的轉世則被現在的逸美所代替了。

    氣氛一時有些沈默,安綱跪坐在一旁不發一言,內心卻糾結不已,他還記得奈美死前曾說過“我們再次重逢的那日,便是你回到我身邊的時候,現在去完成你內心嚮往的事情吧。”可是過了這麼久,守護八重垣家,守護著奈央的血脈已經成了安綱生命中的一部分,現在突然告訴他,他的使命結束了,反而讓他無所適從。

    “我明白你在想甚麼,畢竟這個地方也算是你的心血,若是你不願,我也不會勉強你,當初那句話,當我不曾說過……”雖然很想撮合安綱和佐那子,也很想將斬鬼的童子斬為己所用,但是逸美也知道強扭的瓜不甜。

    “我想等當主(指八重垣剃羽哉)能夠獨擋一面之後,再離開。”沈吟半響,安綱開口。

    “哎?”八重垣剃羽哉對安綱的決定很驚訝,在他印象中,安綱應該不願意離開伊那砂鄉才是,“安綱,你要離開?”

    “是的,當主。我會盡快將鄉裡的一切交給您,到時候,就拜託您了。”安綱溫柔而堅定地說。

    “可是……我打算繼續讀書,至少要拿到高中畢業證的!”因為繼承鄉長一職,八重垣剃羽哉不得不在高二那年輟學,從繁華的都市回到伊那砂鄉。

    “八重垣君,你不會是想和伊織小姐一起上學吧?”要不怎麼突然想去學校受虐了?在逸美心中,高中可不是神馬好貨,能讓好不容易逃離高中的牢籠的某男,又迫不及待跳進去的理由,除了某男新鮮出爐的女友,還真讓人想不到其它的神馬。所以說,愛情的力量果然很偉大啊。逸美在心中吐槽。

    “你怎麼知道?!”聽聞逸美的地猜測,八重垣剃羽哉立馬像扎毛的小貓一般,引得逸美和佐那子輕笑,“笑甚麼?不許笑!”

    “……”揉揉因為憋笑而有些僵硬的嘴角,逸美道:“因為小孩子的心思很好猜嘛。”光明正大地將比自己大兩歲的八重垣剃羽哉成為“小孩子”,成功讓小貓伸出了利爪。

    於是,八重垣剃羽哉吼道:“你才小孩子,你全家都是小孩子!”

    “噗……”這次逸美直接笑噴了,八重垣童鞋,乃終於傲嬌了麼。

Mercurymoon 2012-6-2 10:42

不算約會的約會

    事有急緩,笑過之後,還是言歸正傳。

    “八重垣君既然迫不及待追妻,安綱就再幫他一段時間吧,等八重垣君高中畢業,你就將一切交給他好了。”停頓了一下,逸美接著說,“不過,八重垣君……學校放假期間,安綱就到我這來吧,你也好熟悉熟悉鄉裡的事物,如何?”

    “啊,就這麼辦吧。”既然安綱已經表達了自己想要離開的意思,八重垣剃羽哉自然不好強留,這樣的決定也很好,安綱不會放心不下鄉裡,也不會感到為難。

    隨後,幾人又聊了幾句,逸美便以累了為由,讓八重垣剃羽哉和安綱離開了。

    “佐那子,不用守著我,想去哪,你就去吧。”閉上眼,逸美對佐那子揮揮手。

    “主人有事,請喚我。”佐那子也不多說,為逸美掖掖被角,便離開了房間。

    待佐那子走遠,逸美才睜開眼,她的身邊不知何時多了一隻白色的管狐,小管狐親昵地蹭蹭逸美的手背,一雙烏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逸美,樣子很是可愛。逸美笑了笑,抬手揉揉管狐的小腦袋:“赤月,你怎麼跑到我這裡來了?”

    名為“赤月”的管狐,雖然和逸美親近,卻改變不了它的主人是如月基的事實,因此逸美以為小傢伙在如月基來到這裡後,應該不會到自己這來了。

    出乎逸美意料,赤月發出了聲音,而這個男聲赫然是如月基:“真的沒有不舒服了?”

    “恩,沒事。”搔搔赤月的下巴,逸美笑著說,如月基言語中的擔憂,逸美也聽得清楚,心中一股暖流湧過。

    “沒事就好,後天我和愁就要回東京了,你呢,甚麼時候回東京?”如月基本想邀請逸美一同回去,但是顧慮到逸美的身體,這個提議還是作罷了。

    逸美算了算,自己的假期也快結束了,身體也沒有大問題,不如跟著大部隊一起走,正好去敲詐伊織曉一筆,於是,逸美爽快地道:“我和你們一起回東京,正好到紫紋總部找伊織曉要點工傷賠償。”

    似是想到伊織曉被敲詐時鼓起的包子臉,如月基不禁笑起來:“我想曉的表情一定很有趣。”

    “是麼,那就更不能放過他了。”逸美如是說,心裡已經開始盤算要多少錢合適了。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如月基聽出逸美話語中的困意,便讓逸美好好休息,“快睡覺吧,明天我再來看你。”

    “還用赤月?”逸美打趣地問。

    “當然不是,睡覺吧,晚安,逸美。”考慮到這麼晚出現在逸美房間不好,如月基又擔心逸美的情況,才想出用管狐對話的方法,雖然看不見逸美的樣子,但是能聽見逸美的聲音,也是不錯的。

    “晚安,紀……”

    逸美只覺得眼皮沈重,回了句晚安,便又沈沈睡去。另一邊的如月基聽見逸美的聲音突然消失還以為出了甚麼事,不過那邊很快傳出了均勻的呼吸聲,讓他明白逸美只是睡著了,不禁笑了笑自己是關心則亂。

    也許是這幾天睡得久了,第二天,逸美起了個大早,她沒有嚮往常一樣晨練,而是來到了廚房。廚房中,安綱和佐那子正在一旁忙碌著,伊織愁一郎的使役童子在另一邊以“品嘗”為名,大模大樣地偷吃。

    “主人。”最先注意到逸美地是佐那子,“您怎麼起來了?”

    “恩,這幾天睡得太多,睡不著了,況且昨晚只進了些湯,我現在餓極了。”苦笑著按按自己的肚子,逸美對佐那子露出一個可憐兮兮的表情。

    “您先去坐會兒,我將早餐端過去。”看逸美的動作,佐那子便知道她是等不及了,還好佐那子先做了逸美愛吃的雞粥,迅速盛了一碗,佐那子將粥端出廚房。等其他人陸續起床吃飯的時候,逸美已經捧茶而飲了。

    “逸SAMA起這麼早,身體沒問題嗎?”先大部隊一步來到主屋的利光高虎問。

    “沒關係,倒是高虎你起得很早啊。”放下手中的茶杯,逸美和利光高虎隨意地聊著。

    “明天我就要和愁先生、如月先生回東京了,所以今天早點起床,想在鄉裡轉轉。”停頓了一下,利光高虎又說,“逸SAMA甚麼時候回東京?說來,沒想到紫紋有名的狐狸退魔師居然是明星,更沒想到逸SAMA還有這樣一面,讓我大吃一驚呢。”雖然這麼說,利光高虎卻沒有漏壺露出吃驚的表情。

    “我可看不出你有哪裡吃驚。”逸美毫不留情地揭穿利光高虎,“將退魔師隱於其他身份之下的人並不少不是嗎?”

    “是不少,吶,逸SAMA,你和沙耶前輩究竟是……”甚麼關係呢?同樣留有鏡制一族的血,似乎又素不相識,你們究竟是?

    “我和伊織小姐沒甚麼關係,鏡制一族雖然沒剩下甚麼人了,也不代表我和她就有關係。”逸美依然面帶笑容,眼中卻透著寒光,傻子才想相信他們真的沒關係呢。不過利光高虎通過逸美的太多也馬上明白了其中事情的複雜,便不再多嘴。

    一時間,兩人的氣氛有些尷尬,好在八重垣剃羽哉和伊織沙耶在這時走進主屋,安綱也適時的端上他們的早餐,逸美便找了個藉口先一步離開了。

    “在想甚麼?”如月基在朱砂川找到逸美的時候,逸美正隨意地坐在地上一邊逗弄管狐,一邊發呆。

    “……我在想,我果然還是無法喜歡伊織沙耶呢,也不明白為甚麼大家都喜歡她。”良久,逸美停下逗弄管狐的手,抬頭看著面前的一池清水道。

    “我也不喜歡她,所以你不明白也不要緊。”拍拍逸美的肩,如月基笑著回答。

    “這樣就可以嗎?”

    “恩,這樣就可以。”

    “是麼,呵。原來是我鑽牛角尖了。”想通的逸美釋然一笑,站起身來,拍拍身上的灰塵,“謝謝你,紀之,不然我不知道還要彆扭多久。”

    “我們之間不用說謝謝。”如月基對逸美深情地說,卻又帶著一點小心翼翼,生怕自己的話語又嚇跑了佳人。

    這次逸美倒是沒有像上次在上海一樣甩手離開,反而認真地凝視如月基,半響才開口,“你還沒有放棄。”

    “我有說過要放棄麼?”如月基反問,“你不接受是你的事情,我喜歡你是我的事情。”

    逸美聽聞,猛然想起前世的一句話,“我愛你,與你無關。”

    “那就隨便你吧。”逸美可有可無地說,反應也不像以前那般強烈,“對了,我要吃中華料理。”逸美毫不客氣地要求。

    “回東京給你做,你想想具體吃甚麼。”如月基好脾氣,或者說求之不得地接受逸美的命令,只是不想佳人居然得寸進尺地問“為甚麼不是下午做?”

    “八重垣宅的人口實在太多了。”更何況,我只想做給你一個人吃。如月基偷偷在心裡加一句。

    逸美想想也對,八重垣宅住了那麼多人,那得做多少才夠吃啊,不禁有些同情每天辛苦的安綱,至於佐那子完全是自願的,因此直接被逸美忽略了。

    時間尚早,如月基趁機提議到處轉轉,逸美想如月基來伊那砂鄉匆忙,沒有好好逛過,便沒有拒絕,兩人在伊那砂鄉的最後一天就這樣度過了,順便還到貓妖開的Madala Cafe裡喝了杯咖啡,坐了一會兒,逸美絲毫沒有意識到他們的行為在旁人看來像在約會。

    回到東京,利光高虎直接回了本家,逸美則跟著如月基和伊織愁一郎去了紫紋的總部,並當著兩人的面毫無顧忌地狠狠打劫了伊織曉一番。

    “你,你,你……你也太黑了!”不知說了多少個“你”字,伊織曉肉疼地指控逸美。

    對此逸美只是無所謂地聳聳肩,笑的一臉溫柔,“怎麼會呢?我自認為我的小命可是很值錢的,這個價也很公平,難道,是因為伊織先生你自己太便宜,所以對我羡慕嫉妒恨嗎?”此話一出,如月基和伊織愁一郎直接不厚道地笑了出來。

    “原來如此,怪不得每次我問曉要酬勞的時候,曉總是一副和我有深仇大恨地樣子,原來是對我羡慕嫉妒恨啊。”如月基接過逸美的話,繼續打擊伊織曉。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說的伊織曉忍無可忍,只得大手一揮讓他們先走,留下伊織愁一郎彙報這次事件,而站在一旁默默抽煙的伊織愁一郎則想著以後得罪誰,也不能得罪百瀨逸美和如月紀之,看看身邊這個老狐狸的下場就知道得罪那兩個人是多麼的不明智!

    於是,這邊伊織愁一郎給伊織曉作報告,那廂如月基開車送逸美回公寓,順便為佳人做美食,然後很不幸,這一幕被某個娛樂記者撞個正著,接著被大肆渲染,最後就出現了之前那一出。


該來的總會到來

    逸美出道的第二年,憑藉與導演松本亮的合作,成功擺脫偶像演員的地位,一躍成為實力派乾將,而她的歌,在業界更是無人能及。不論媒體們如何八卦逸美與如月基或者敦賀蓮的關係,時間總是不等人的,於是,該來的總會到來。

    “百瀨逸美有甚麼了不起,我很快就能超越她,創造樂壇新的神話!”剛走出錄影棚,逸美就聽到一個男聲在朝日電視台大樓的中央大廳大放厥詞,語氣中的不屑讓逸美想到一年前的松內琉璃子。

    “尚,你這樣不好。”少年身邊,一個看起來胸部很大的女人在一旁勸說著,似乎是少年的經紀人。

    “逸美……”這邊,清水美咲略微擔憂地看著自家藝人。

    作為一個合格的經紀人,除了需要照顧好自己的藝人,更要時刻瞭解藝能界的新情況,自詡合格產品的清水美咲自然不會忘記這點。剛才的少年據清水美咲的瞭解,是今年上半年新出道的藝人,更是被稱為“直逼百瀨逸美的後起之秀”,自出道起,他的歌曲便位於公信榜的第二名,與逸美的差距微乎其微,少年憑藉他的實力和外貌,籠絡了一堆花痴成為他的粉絲,而這個少年就叫做——不破尚!

    事實上清水美咲的擔憂,完全是庸人自擾。

    經過兩年的努力,逸美在藝能界已經有了深厚的根基,就算被不破尚偶爾從公信榜的榜首之位拉下來幾次,也不能改變逸美才樂壇的地位,更何況,不破尚現在充其量不過是個偶像級別,而逸美可是經過廣大人民群眾認可的實力派。雖然有花痴力挺,但是不破尚遇到百瀨逸美贏的可能性很小。

    逸美用余光掃了一眼不破尚,金色的頭髮,修長的身體,黑色的襯衣松開三個扣子,露出精緻的鎖骨。第一感覺,帥哥;第二感覺,小孩子。

    於是,逸美收回注意,目不斜視地向前走,當她距離不破尚兩步的時候,腳下不停,對著清水美咲道:“現在的小孩子越來越沒禮貌了,我真替他們的未來擔憂。”

    明智的,清水美咲沒有接話,不過另一邊的不破尚卻經不起挑,迅速對號入座後,叫住了逸美,掏掏耳朵,不破尚毫不客氣地說:“喂,把你剛才的話再說一遍,我沒聽清楚。”

    “呵呵。”聽到這話,逸美不怒反笑,笑了好一陣,才開口,“抱歉,我還是第一次聽見有人這麼對我說話,呵呵。不過……”看了看四周,逸美換上一副“我很為你擔憂”的神情,“這位不破小弟、弟,耳朵不好要早點看醫生,做歌手的,耳朵不好可不行。”

    顯然不破尚沒抓住逸美的重點,接口道:“你知道我?”心裡的小劇場已經開始演繹自己稱王稱霸,逸美跪地求饒的場面了。

    “恩,我知道。”逸美點點頭,見不破尚喜上眉梢,才又笑眯眯地說:“你身後的海報不是寫著‘樂壇新人不破尚’嘛,原來不破小弟、弟不但耳朵不好,眼睛也不好,真可憐。”然後也不管不破尚的反應,逸美對清水美咲說:“美咲姐,回去查查哪家醫院的眼科和耳科比較權威,對患者的**保密不錯,介紹給不破弟、弟。”

    “啊?哦,好。”清水美咲向後退了退,無奈地回應逸美。

    “你……”這是才從打擊中醒來的不破尚剛開口,又被逸美打斷。

    “不用這麼感動,照顧後輩是前輩的責任,不破小弟、弟要認真看病哦。”說著,逸美還點點頭,一副“我真是好人啊”的樣子,成功讓不破尚石化又風化,然後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點塵埃。

    回到LME,清水美咲忍不住開口,“剛才那樣不要緊嗎?雖然是不破尚先對你不敬,但是……”

    逸美則是無所謂地揮揮手:“沒事,記得把醫院的資料寄給那個叫甚麼不破的公司去哦。”對於,工作順心,最近正處於無聊期的逸美來說,不破尚的行為完全是瞌睡送枕,自己找虐,也怪不得被逸美拿來當新玩具玩了。

    “啊,逸美,你來的正好。”這天,同往常一樣昨晚通告回到公司的逸美,被歌手部的主任中澤淺川攔住。

    “有事嗎,中澤先生?”詢問的同時,逸美已經將自己的日程在大腦中過了一遍,發現沒有遺漏才平靜地等著對方開口。

    “是這樣,明天是公司一年一度的新人甄選,你要是沒工作的話就來看看吧,也好給未來的後輩一些鼓勵。”中澤淺川理了理手中的報名表道。

    “已經到這個時候了啊。”逸美一臉恍然,“我明天倒是沒有工作,可以來的。”

    LME為了激勵前來甄選者的潛能,也為了讓身為前輩的藝人們看到後輩帶來的威脅,每次選秀會都會要求沒有工作的藝人到場。去年選秀會,逸美因為出外景沒有參加,今年正好無事,當然要去看看。

    選秀會當天,逸美同LME各部門的藝人一起坐在評委席後面,看著台上的人因為緊張而引起的各種場面暗笑不已,心想,選秀會也是一個放鬆心情的好地方啊,可惜蓮因為工作不能來,而紀之是不能來。

    想到這裡,逸美皺皺眉,是甚麼時候起,如月紀之在她心中也有了分量。吃飯的時候會想對方吃了沒有,夜深的時候會想對方睡了沒有,哪怕只是一點點瑣碎的小事,都會想對方怎樣了,逸美清楚的明白,這不是一個好的現象,卻不願阻止,甚至帶著些許心甘情願的味道在裡面。

    逸美嘆了一口氣,將注意力放在選秀會上,其實選秀會的第一輪,像逸美他們這些藝人是不需要到場的,不過大家似乎都發現了選秀會的優點,因此一早就到了。

    第一輪的選秀中,留給逸美深刻印象的是46號擁有過目不忘能力的琴南奏江和61號將白蘿蔔雕成花的最上恭子,當然,最難忘的應該是最上恭子關於參加選秀原因的發言吧,“因為我想立刻超越紅時經濟公司旗下的不破尚!”

    看著台上被留下的可能成為歌手部新人的十個人,逸美最先開口,當然,這也是中澤淺川的要求:“能進入這一輪,說明各位具有一定的實力和運氣。”這樣說著,逸美匆匆看了一遍幾人在報名表中填寫的特長,然後勾起唇角,“請你們兩兩組合,用你在報名表中填寫的樂器合奏一段音樂,這段音樂只播放一遍。”

    粗略地看了大家的資料,逸美髮現每個人都在特長一欄中填寫某樣樂器演奏,於是就順水推舟,讓大家把特長拿出來曬曬,也看看他們的記憶力和聽力如何。逸美選擇的是一段《卡農》,至今《卡農》已經被多種樂器演繹過,基本到了家喻戶曉的地步,學樂器的人更是沒少演奏過它,所以,逸美認為只播放一遍即可。

    只可惜,想象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選手之間配合的是慘不忍睹,歌手部的好些藝人對此合奏哭笑不得,逸美揉揉脹痛的太陽穴,完全不知道說甚麼好,不用想都知道,今年歌手部的選秀以零新人告終。

    為此中澤淺川苦笑一下,對其他人藝人道,“辛苦大家了,今天就到這裡吧,大家可以回去了。”

    逸美象徵性的說了幾句“辛苦了”,腦子卻想著要不要去看看演員部的甄選,正想著,突然看到從演員部選秀的大廳中飛出來的怨念小人,一個個小人赫然是之前的最上恭子,小人嘴裡還嚷嚷著“道歉有用的話,死後就用不下地獄啦!”、“混蛋!”之類的話,不由好奇究竟發生了甚麼讓看起來那麼單純的孩子都將怨念實體化了。

    正當逸美打算進一步深究的時候,手機的震動讓逸美轉移了主意,看到屏幕上自家母親的名字,逸美才想起昨天她答應丘逸子女士,今天和准後爸一起吃飯的,估計是來催的。

    於是逸美不得不放下心中的那一點點好奇,見她家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丘逸子女士去了,畢竟和丘逸子女士發飆比起來,好奇心神馬的都是浮雲。

琉璃子弊端初現

    “聽說公司成立了一個新部門?”選秀會的第二天,逸美就因為新歌的MV飛往了北海道,因此對於其他部門的選秀情況也不瞭解,剛一回到公司便聽說寶田社長親自設立了一個新部門。

    “恩,叫甚麼‘Love  Me部’,奇怪的名字。說來,中澤先生叫你回來好像也是為了這個部門吧,電話裡也沒說清楚。”清水美咲一手拉著旅行箱,另一邊還背著一個化妝包,可見兩人是剛從北海道趕來,連行李都沒來得及放下就被公司緊急召回了。

    逸美點點頭,一手掩口,打了一個哈欠。為了這個緊急招呼令,她可是加班加點通宵未眠啊,真不知道社長在想甚麼。正腹誹著,前面傳來乒乒乓乓地聲音,似乎是兩個人撞到了一起,行李掉落了一地。接著是少女的道歉聲,和中年女人憤怒的聲音。於是逸美揮揮手,示意清水美咲先把行李放到會議室去,自己則靠在走廊的一側站立。

    “逸美,你遲到了,我們可是等你很久了。”正當逸美等待清水美咲的時候,敦賀蓮的聲音從逸美身後響起。

    “椹先生、社先生。”微微欠身,算是打過招呼,逸美對敦賀蓮說,“我很準時的,比通知時間早到了10分鐘。奇怪,按照中澤先生的通知,你們現在應該在會議室才對啊,怎麼還在這裡?”

    聞言,椹武憲和社幸一的臉色都變了變,敦賀蓮則是挑挑下巴,示意逸美看看前面的事故中心,逸美隨即明白:“你們……不會是在等上尾君子小姐吧。”

    雖然用了疑問詞,但逸美說的是陳述句,畢竟大家都知道上尾君子這位重量級女演員經常脾氣不怎麼好,遲到更是專利,著實讓人頭疼不已。

    看著三位男士默認的樣子,逸美望瞭望被上尾君子訓斥的女孩子,不禁為她據一把同情淚:“那孩子是今年的新人嗎?”

    “是哦,蓮可是很關注她呢,我告訴你哦逸美,那個女孩叫做最上京子,蓮他……”社幸一立馬發揮他的八卦精神不怕死地爆料,惹來敦賀蓮一記溫柔如清新百合般的笑容,才怏怏地住了口。

    逸美倒是高興地一面聽敦賀蓮的八卦,一面看社幸一的笑話,此時被逸美毫不掩飾的目光上下左右不停打量的敦賀蓮,終於忍不住想要開口為自己辯白一番,卻不想話還沒說出口,就被打斷了。

    “啊啦,敦賀君!對不起啊,讓你等我這麼久。因為路上堵車,車子完全動不了,真是傷腦筋啊!”上尾君子帶著完全聽出歉意的語調,神態做做地對敦賀蓮道歉,顯然直接忽略了站在敦賀蓮身邊的椹武憲和逸美。

    只見敦賀蓮狀似不在意地接過上尾君子的話題,說出的話與他臉上的笑容完全不符,“那麼下次,你只要在車上利用時間化妝,那就來得及了吧。”一句話,噎的對方半天說不出一個字來,敦賀蓮還一臉溫和的催促對方快點。

    似乎是看見上尾君子兩手空空,敦賀蓮就說到了行李,接著大家就順著上尾君子的話,看到了落在幾人之後的少女,最上京子狼狽地拿著上尾君子的行李。之後最上京子看到了椹武憲,仿佛沙漠中的旅人看到水源一般,對著椹武憲噼裡啪啦地一頓表白,逸美大概聽了聽隨即明白,原來是為了加入LME事啊。

    逸美倒是沒有太多興趣聽他們的談話,只是覺得上尾君子讓一個孩子拿這麼重的行李是一件很過分的事情。

    “很重吧?”看了看比自己略矮的少女,逸美道。

    “啊,那個……你是百瀨逸美?!”出乎意料的是少女撇開逸美的問題,發出奇怪的驚呼聲。

    “你知道我?”逸美不在意對方的失禮,笑了笑,覺得眼前的少女很有趣。可是也不知道是自己的哪句話觸動了對方,接著就見沈重的怨念自少女身上散出,怨京嘴裡還喊著類似於“尚太郎那個混蛋!”的話語,怨氣之大,讓逸美有一種想要袚除對方的衝動,心想,這個少女真的是人類麼。

    其實最上京子想的很簡單,因為逸美的問話,她原本想說“尚太郎最討厭的女人就是你”,話到嘴邊卻又生生咽了下去,然後就思維發散,回憶起不破尚的種種令她發指的行徑,怨念不可抑制的飛了出來。

    “那個,最上小姐?”逸美試圖喚回某人的注意。

    “啊,對不起。”回過神來的最上京子對逸美不停地鞠躬道歉,逸美速度之快,讓逸美咂舌之余,不得不懷疑對方的腰有沒有事。

    “沒關係。行李很重吧,我幫你拿一件好了。”

    “可是,這樣好嗎?”最上京子疑惑地說。

    “不要緊,反正我也沒拿甚麼東西。”見逸美兩手空空,最上京子猶豫再三還是決定自己拿的時候,右手拉著的行李箱被另一隻大手拿了過去,抬頭一看,來人正是敦賀蓮。

    逸美撇撇嘴,“你今天倒是勤快。”

    “因為我是男人啊。”敦賀蓮笑著說,私下裡卻想,怎麼也不能讓逸美提別人的行李啊。

    “哦。”可有可無地點點頭,逸美突然想到之前社幸一的八卦,於是意味深長地看看兩人,“那你們聊,我先走了。”之後的事情,逸美就不知道了,只是聽自家經紀人說,最上京子的臉頰上被上尾君子印了一個“完全不行”的章,對此行為,逸美不敢苟同。

    會議室裡,坐著LME旗下的各色藝人,細細一看,逸美髮現這坐著的可都是藝能界數一數二的名人,以及公司的後備軍,當即心下瞭然,這次被公司召回,不僅僅是成立了新部門這麼簡單。

    “今天叫大家來,主要是為了LME週年慶典的事情,公司希望各位出演為這次慶典專門製作的宣傳片。”椹武憲將策劃書發給大家後又說,“沒有異議的話,今天就開始拍攝吧。”

    逸美翻翻策劃書,發現宣傳片的內容很簡單,只需要講幾句話,做幾個動作,擺幾個poss而已,一天時間拍攝這個綽綽有餘。其他藝人顯然同逸美想的一樣,只是不想真正拍攝的時候,拍攝進度並不樂觀。

    “Cut!松內小姐,這不是擺拍,你不要那麼死好不好?”一向以紳士著稱的松本亮此時對松內琉璃子說話也毫不客氣了,“拜託你,敬業一點好不好!”

    “我,我,我……”

    “我,我,我,你除了我我我,能不能說點別的!”拿著台本,松本亮恨不得將它摔在松內琉璃子臉上。

    “對,對不起……”

    “對不起有用的話,要警察乾嘛!對不起小姐,你知不知道因為你,原本能完成的工作,今天只拍攝了三分之一!”

    “松本導演,不如讓松內小姐先休息一下,我們拍其他部分好了。”敦賀蓮無法只得出來打圓場,在逸美看來,敦賀蓮此舉完全是因為他忍受不了這種無止境叫停,不過在不瞭解他的人的眼裡,此舉就變成了溫柔體貼。比如,此時一臉嬌羞看著敦賀蓮的松內琉璃子。

    “既然敦賀君這麼說了,松內小姐就先休息一會吧。”嘆口氣,松本亮無奈地宣佈,“敦賀君、百瀨桑,你們準備一下,接下來拍你們的一部分。”

    “好的。”逸美點點頭,示意化妝師為自己補妝。

    “第二十幕,action!”

    ——LME三十週年,我在這裡。

    ——LME三十週年,有我見證!

    ——感謝您三十年的支持。

    ——感謝您三十年的陪伴。

    ……

    ——我是敦賀蓮,LME三十年,我在這裡帶著新的電影等你到來。

    ——我是百瀨逸美,LME三十年,好歌與你相伴。


前輩後輩和逸美

    松內琉璃子只會靜態擺拍的問題,因為這次LME三十週年的宣傳片而暴露無遺,大部分藝人嘴上不說,心裡卻對這位“日本最後的偶像”不敢苟同,不過,也有毫不留情的人,比如那邊那位上尾君子小姐。

    “既然松內小姐只會靜態擺拍,不如刪掉她的那部分吧,這樣下去,完全是在拖大家後腿嘛,我可是很忙的。”上尾君子對中澤淺川道。

    “很抱歉,上尾小姐,琉璃子那孩子還太小,請您……”雖說是歌手部的主任,但面對上尾君子這樣在藝能界重量級的演員,有時也沒辦法擺譜,另一邊,藝人部主任椹武憲、演員部主任松島梁太郎也不得不同樣放低姿態和上尾君子協調。

    剛結束自己這部分拍攝內容的逸美看到的就是上尾君子得理不饒人的情景,逸美皺皺眉,黑色的眼睛淡淡掃視了一圈,發現多數藝人是敢怒不敢言,雖然不滿松內琉璃子,但是也同樣不滿大呼小叫沒有素質的上尾君子,至於唯一能說上話的敦賀蓮,則事不關己地看著自己的台本,而另外一位當事人,只會擺出一臉“我沒有錯”的樣子,站在片場的另一邊。

    “走吧,好歹事情是因你而起,你隔岸觀火可不好。”走到松內琉璃子身邊,逸美語氣平淡地說。

    自從上次逸美讓中澤淺川為她請來老師教導禮儀之後,松內琉璃子雖然依舊一副高傲樣,卻在逸美面前傲不起來了,因為她深刻認識到,百瀨逸美在歌手部的地位,不是她能輕易超越的。即使是現在,她的歌曲在公信榜上還有掉出前十的時候,而對方卻依然穩坐榜首,這樣大的差距,根本不是她能比的,故而松內琉璃子遇到逸美的時候,只得乖乖低頭做小,不敢造次。

    跟在逸美身後,兩人往上尾君子那邊靠攏,松內琉璃子雖然心有不甘,卻不得不按照逸美的意思做——向上尾君子和今天所有片場的藝人、導演、工作人員道歉。

    原以為事情就這麼過了,不想上尾君子仍然不依不饒:“以為道歉就可以了?浪費我這麼多時間,你要怎麼賠?!”

    松內琉璃子畢竟年輕氣盛,禁不起激惹,原本就覺得自己向上尾君子道歉是一件很委屈的事情了,結果對方還不領情,剛想張口問問這位歐巴桑到底要怎樣,卻被逸美一個眼神制止了。

    只見逸美笑盈盈地對上上尾君子:“上尾小姐早上不也浪費了大家很多時間麼,既然要賠償,不如上尾小姐先賠償一下大家吧。”一句話,逸美直指對方遲到的事情。

    “我,我那是因為堵車!”

    “有常識的人都知道上班高峰期會堵車,上尾小姐為甚麼不願提前出發呢?”還是說你沒常識?逸美巧笑嫣然,使得上尾君子豐滿的身體一抖一抖,圓潤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

    “你!!!你不過是在業內混了兩年,就敢這麼對我這個前輩?!”

    “我怎麼對待前輩您了?”停頓一下,逸美無辜地說:“是我說話沒用敬語,還是我見了前輩沒打招呼?”

    “你!”

    “我?”

    “呼……呼……”

    “前輩別激動,消消火,怒火傷肝,萬一您一激動得了便秘長了一臉小痘痘可就不好了。”逸美一臉“我為你好”的樣子,氣壞了上尾君子,對方乾脆撂挑子走人了。

    “你給我等著,我會告訴寶田社長的!”說著,上尾君子扭著她豐滿如水桶般的身體,氣呼呼地離開片場。

    其他人都被這一幕嚇壞了,有的藝人甚至擔憂地看了一眼逸美,畢竟上尾君子是前輩,逸美這個後輩對上她,總是要吃虧的。

    這時,安靜的片場中響起逸美不大不小的自語聲:“身為前輩,上尾小姐居然不顧一切撂挑子,實在是太沒有責任感了!不過,看在上尾小姐和小朋友一樣,有問題就告老師的份上,我還是不要指責她了,畢竟小朋友還不理解甚麼是責任。”說完,逸美還煞有其事地點點頭,笑聲瞬間響徹片場,就連剛才還一本正經看台本的敦賀蓮也溫和地笑了出來。

    對於上尾君子要告狀,逸美是完全不擔心,畢竟像上尾君子這樣捧高踩低又做作的性格,LME願意簽約,她就該喊阿米豆腐了。在進入LME之前,上尾君子可是和不少公司簽過約,結果因為她的“個性”,有的公司寧可交付違約金也要解約,現在在LME好不容易老實了兩年,沒想到又得瑟上了,她要是真在羅利寶田那裡告逸美一狀,指不定最後倒霉的是誰呢。羅利寶田雖然惜才,但絕對不喜歡留下一個只會給公司抹黑的藝人,所以逸美才敢激怒上尾君子。

    激走了上尾君子,逸美終於有空教育和大家一起笑得前俯後仰的松內琉璃子了,“松內小姐,我想,你應該有話對我說,是不是?”

    “我……對不起,給前輩添麻煩了。”沒有鞠躬禮,松內琉璃子只是微微低下頭,絲毫看不出她的愧疚之意。

    逸美也不介意,反而粲然一笑,轉身對上椹武憲和中澤淺川:“看來上次中澤先生請的禮儀老師教的不夠好,不然就是中澤先生防水了,不如這次讓椹先生再請一位禮儀老師教導松內小姐吧,不,乾脆讓松內小姐直接對社長解釋你今天的行為吧,我相信寶田社長一定很樂意教導你的禮儀的。”

    一個是歌手部的主管,另一個統管所有藝人,教導松內琉璃子自然是他們義不容辭的事情了。中澤淺川在心裡喊冤,上次請的禮儀老師,可是貴族御用啊,更是出了名的嚴格,怎麼可能不夠好,這完全是松內琉璃子自己的問題好不好!椹武憲也覺得自己很冤枉,他甚麼都沒做,怎麼就被牽扯進來了!而被提及送去羅利寶田那裡的松內琉璃子此時心裡十分緊張,她寧願回到那個嚴格到變態的歐巴桑那裡重造,也不願意面對那個不按理出牌的社長啊!

    見松內琉璃子一臉驚嚇是表情,逸美在心裡點點頭,很滿意自己的話起到了震懾作用,“見好就收”這個道理逸美自是懂得,於是她接著道:“松內小姐覺得這個提議怎麼樣?”

    “明天,明天我就到老師那裡重新學習禮儀。”松內琉璃子幾乎是壓著逸美的尾音迅速表達自己的決心。

    “要是被我發現你的禮儀……”逸美緩緩開口。

    “要是被前輩發現我的禮儀不過關,我就去社長那裡。”

    “既然松內小姐這麼有決心,那麼中澤先生和椹先生一定會好好監督你的,是不是?”逸美把話題轉向另外兩人。

    中澤淺川自然是立馬點頭,恨不得把頭點掉,就差拍著胸脯高喊“保證完成任務”了。椹武憲覺得自己仿佛見到了那個怨念橫生的最上京子,雖然逸美帶著甜美的微笑,絲毫沒有陰風陣陣的樣子,卻給他更恐怖的感覺,因此也忙不停地跟著中澤淺川一起點頭。

    逸美對三人的表現很是滿意,迤迤然地轉身,向自己休息的地方走去,將一切收進眼裡的敦賀蓮看著這樣的逸美,眼中盡是無奈和寵溺,趁導演還沒打算開拍,他走到逸美身邊。

    “你就不怕上尾小姐真去向社長告狀?”

    “按她的性格哪有真和假啊,指不定她現在已經站在社長辦公室了。”接過清水美咲遞來的水杯,逸美不在意地回答。

    “那你還激怒她。”對於激怒上尾君子,敦賀蓮和逸美的想法基本一致,都認為在寶田社長那裡吃虧的不會是逸美,但是就怕惹急了上尾君子會給逸美帶來輿論壓力。“萬一她在做通告的時候胡說怎麼辦?”

    “那樣最好啊。”逸美笑了笑,眼中閃過一道冷光:“她要是真的那麼做了,待在LME的日子也就到頭了,到時候上尾小姐另謀高就的新聞一定會蓋過之前的輿論,有些話不就不攻自破了麼,只是到那時,上尾小姐的藝人生涯怕是也要到頭了。”幾乎沒有經濟公司會要一個連LME都主動解約的藝人,那樣做只會拖垮這個公司。

    “那樣倒也不錯。”敦賀蓮摸了摸逸美的長發,似乎很期待那一天的到來。事實上,那一天真的到來的時候,敦賀蓮更是毫不猶豫地“踩”了上尾君子幾腳,從此以後,上尾君子便消失在日日推新的藝能界。

屬於我的新開始

    “逸美,你覺得那個方案可行嗎?本來是想讓你出面的,不過……似乎琉璃子在你面前總是有所收斂。”羅利寶田聽到中澤淺川彙報松內琉璃子已經出門後,對站在中澤淺川對面的逸美道。

    “的確是個好辦法,用蓮做了誘餌,給顆棗又打一棒子還真是好方法,呵呵。”逸美笑了笑,接著正色說:“松內早就被‘日本最後的偶像’這個所謂的榮譽稱呼迷惑,看不清事實了,估計她還以為整個藝能界就剩下她一個偶像了。原本由我出面的確是個好方法,只是經過前兩次的交鋒,松內已經明白她在我面前沒有驕傲的資本,或者說,她已經明白我完全有能力決定她的生活,所以,她才會有所收斂,可惜……她的收斂只在特定人面前。”

    弱肉強食、欺軟怕硬是時代更替也不會改變的習慣,而松內琉璃子正是欺軟怕硬的典型。想到昨天在樓梯口看到松內琉璃子對最上京子做的事情,逸美就忍不住撫額,更想吐槽她,“日本最後的偶像”這種社長隨口說的惡趣味稱號究竟有甚麼可驕傲的!

    “恩……”羅利寶田點點頭,若有所思,隨即道:“逸美最近又接了新戲嗎?”

    “啊,是呢。”逸美笑了笑,“還是和松島導演合作,男一號選了peacock公司旗下的如月基,男二號同樣是peacock旗下的,新人綾織真,至於女二號,似乎是用了紅時的中野櫻,另外演員名單中還有童星上杉飛鷹,以及一個甚麼樂隊的主音歌手。總之,這部戲絕對是視覺盛宴。不過劇本我很喜歡,是少見的吸血鬼題材,我想我的新歌也有著落了,呵呵。”

    看著逸美一臉期待的樣子,羅利寶田暗自點頭,眼前的少女完全有實力超越曾經紅遍日本的丘優子,需要的只是時間而已。

    “你去忙吧,我有事和中澤說。”

    “好的。”

    向中澤淺川打過招呼,逸美先離開羅利寶田的辦公室,待逸美走遠,中澤淺川才略為擔憂地開口:“雖說機會難得,可是這樣好嗎?逸美和如月基的緋聞從去年就開始傳了,而且如月基似乎還公開承認自己在追求逸美,現在逸美接下這部戲,會不會……”緋聞,永遠是讓藝人既恨又愛的東西,他們希望靠緋聞提升自己的人氣,卻又怕緋聞給自己帶來負面影響。

    “沒事,也許松島本就打算借著兩人的緋聞讓記者免費為他的新戲做宣傳也說不定呢。”姜還是老的辣,羅利寶田一眼便看穿了松島亮的用心,卻也不在意對方的做法,只要不是惡意攻擊他公司的藝人,羅利寶田還是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此揭過的。

    “還有一件事,”停頓一下,中澤淺川說:“上尾君子小姐……”原本以為上尾君子向社長告狀,上次在片場的事情就結束了,沒想到第二天的直播節目中,她直接表示百瀨逸美和松內琉璃子不尊敬前輩,不夠敬業之類,這讓事業蒸蒸日上的逸美一下收到了媒體的圍攻。上尾君子的爆料行為牽扯了歌手部的兩位藝人,中澤淺川不得不探探羅利寶田這個社長的意思。

    “這件事,待會你通知椹和松島,準備與上尾的解約事宜,最遲下周解除合約,同時讓《WILL》週刊發出聲明。”上尾君子這樣的藝人,他LME可不會一直容忍,正如逸美和敦賀蓮所想,LME不會要一個總給公司找麻煩的藝人,因此,羅利寶田毫不留情地頒布瞭解約命令。

    中澤淺川點點頭,心裡卻舒了一口氣,他真沒想到同為LME旗下的藝人,上尾君子居然做出拆自家台的事情,現在這樣也好,這麼難纏的藝人,LME可不會留。

    上尾君子的事情其實並未給逸美帶來太大影響,畢竟對方是個甚麼脾氣,凡是混藝能界的多多少少都知道,所以,逸美並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而是在準備過一會兒的新戲開機發佈會。

    新戲《血色浪漫》是以吸血鬼為題材,講述了一個有關人類、吸血鬼,以及愛的的故事。劇中如月基飾演的人類月下毅對逸美所飾演的吸血鬼水無月雪一見鐘情,卻被綾織真飾演的吸血鬼水無月初告誡,而喜歡月下毅的少女水野唯正好是一名吸血鬼獵人,無意中發現月下兄妹秘密的水野唯因此千方百計阻止月下毅接近水無月兄妹,卻引來月下毅的反感。

    某天,水野唯在追捕雷諾飾演的吸血鬼佐佐木咲時,誤傷了被佐佐木咲抓住的小孩,月下毅的弟弟月下涼。重傷的月下涼以人類的醫術已無法輓回,故而為了救年幼的弟弟,月下毅請求水無月兄妹把自己的弟弟變成吸血鬼。自此,以月下涼為紐帶,人類與吸血鬼的愛情開始了……

    合上劇本,逸美揉揉脹痛的太陽穴,坐在一旁的清水美咲適時送上一杯清水,“要不要休息一會,離發佈會的舉行還有一段時間。”彼時兩人正坐在《血色浪漫》發佈會的後台,逸美的專屬休息室裡。

    逸美搖搖頭,閉了閉眼又睜開,“其他演員都到了嗎?”

    “好像就差紅時的中野小姐了,聽說還在路上。不過,沒發現Vie Ghoul樂團的主音歌手居然那麼帥,簡直和最近風頭正勁的不破尚有的一拼啊。”清水美咲略帶興奮地說,隨後話鋒一轉,又回到了不破尚身上:“說起來,逸美最近的壓力很大吧?”

    “怎麼說?”微微偏頭,帶著些許不解,似乎最近沒甚麼讓她有壓力的事情發生啊。

    “那個紅時的不破尚,雖說自出道以來一直沒有超越你,但是,媒體私底下可是將你們好好比較了一番,甚至連你們同月同日出生也拿來做對比。”

    對此清水美咲很不滿,神馬“5月29號出生的人都被賦予了音樂才能”,不破尚是不是天生如此她不知道,但是逸美她很清楚,有時為了讓一首歌更加完美,曲譜能反復修改至百遍,這根本不是用一個“天賦”能都概括的,偏偏這些人還處處拿不破尚和逸美比較,她清水美咲真想替百瀨逸美喊冤。

    “我當是甚麼事情讓你氣成這樣,他們喜歡,就讓他們比好了。”似是想到甚麼,逸美輕笑出聲:“指不定最後著急的是誰呢,以目前的成績來看,不破尚顯然處於劣勢,而且他的心太大了。”不光挑釁她,還挑釁敦賀蓮,見過找死的,但沒見過這樣找死的,“不破尚目前只會擁有歌手這一個身份,而我除去歌手,還是一個演員,不管是成就還是身份,他都比不上我。看著吧,那些對比我們的報道很快就會消失的,紅時公司是不會讓自己旗下的藝人還沒站在頂端就先被輿論壓垮的。”尤其是一個非常有前途的藝人。

    “聽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放心多了。”經過逸美一分析,原本被清水美咲忽略的部分也清晰起來,清水美咲明白自己這是關己則亂,自亂陣腳。

    “好了,時間應該差不多了,幫我補補妝,準備出去吧。”清水美咲除了是逸美的經紀人,同時也是一名化妝師,一般需要自帶化妝師的時候,逸美這邊都是由清水美咲出馬。

    看了看逸美的妝束,清水美咲從化妝包裡拿出一支唇彩,為逸美補妝,“好了,其它地方沒甚麼問題。”

    “恩,走吧。”逸美照照化妝鏡,理了理自己的長發,點點頭,起身同清水美咲一起離開休息室。她有預感,這部《血色浪漫》將會讓她的事業上升到一個新的高度,這是屬於她的新的開始!

路漫漫道任重遠

    “松島導演,聽說這部戲在試鏡時,並沒有百瀨小姐參加,那麼現在百瀨小姐坐在這裡是甚麼原因?”記者甲提問,這個問題看似在問松島亮,實際上又何嘗不是在暗指百瀨逸美走後門呢。

    對於這個問題,松島亮只是露出一個紳士的笑容:“因為從一開始,我就沒有打算讓百瀨小姐以外的女藝人來演女一號。”這個回答震驚了全場,同樣坐在會場的中野櫻臉色很是難看,因為她曾經想試鏡的角色便是女一號水無月雪,卻不想導演是這麼打算的。

    “如月先生,你與百瀨小姐也是老搭檔了,請問你是否有過多和其他女藝人搭檔?比如坐在你另一邊的中野小姐。”記者乙看似轉移了問題,卻還是將逸美拉入了焦點處。

    “在這部戲中,我不就和中野小姐搭檔了嗎?”如月基有技巧的避開了記者乙的問題重點,卻又實實在在回答了對方,這使得記者乙感到挫敗。

    “綾織先生對於和這些實力精湛的藝人搭戲有壓力嗎,畢竟連最小的飛鷹醬都是你的前輩哦。”記者定的語氣帶著嘲諷,讓逸美不禁皺眉。

    “有壓力才會有動力,我會好好努力的。”綾織真似乎沒有發現對方的用意一般,認真地說。聽到這話,逸美暗自點頭,對於綾織真這種打太極式的回答很是滿意。

    接著,只聽另一位記者,問了雷諾和綾織真想通的問題,對此雷諾也表示自己會加油,兜兜轉轉之後,有人開始提問逸美。

    “百瀨小姐與如月先生搭檔已經不止一次了,請問,你是如何看待對方的?對於之前如月先生的追求,你有甚麼想法,還是說,你和如月先生早就暗度陳倉了?”記者丙一順不順地盯著逸美的表情。

    逸美現實看了一眼坐在身邊的如月基,之後燦然一笑,開口道:“這位記者朋友的中文真好,居然知道暗度陳倉了這個詞。如月是一個很紳士的人,工作的時候也很認真,和他搭檔是一件很輕鬆的事情。至於你所問的關於我個人**的問題,很抱歉我不能回答,因為這裡是《血色》的開機發佈會,不是我個人的新聞會,謝謝。”

    見記者丙的問題碰了釘子,之後的問題裡也就沒有涉及個人**的部分了,而是從演技問到了飾演的角色。

    “我覺得雪是一個將我們所知道的吸血鬼的形象詮釋的淋灕盡致的女孩,吸血鬼的優雅、美麗、神秘都能在她身上體現出來,至於大家所關注的雪和毅之間的結局,這個可是秘密哦。”俏皮地眨眨黑色的眼眸,逸美神秘地說,引起在座各位善意的笑聲。

    “累嗎?一會兒有沒有其他安排?”發佈會結束,如月基走到逸美身邊,小聲地問。

    “嗯……”微微想了一下,逸美搖了搖頭:“似乎沒甚麼事情了,啊,對了,我要打個電話,有點事情需要確認一下。”

    “那我在家等你,做你喜歡吃的中華料理。”如月基溫柔地說出自己的拐人計劃。

    “嘛,這樣也不錯。”逸美點點頭,佐那子今天被安綱拐走,自己的晚飯還沒有著落,有送上門來的晚飯,不吃白不吃,而且對方做的中餐也相當可口。

    短暫的交流結束,如月基先逸美一步離開,逸美則坐在停車場的車裡,給新開誠士打電話。

    “松內今天的結果如何?”逸美開門見山地問。

    “啊,好不容易來次電話,居然不問我好不好,真傷心啊。”新開誠士這個男人看起來很成熟,其實在面對好友時會不定時地抽風耍寶,比如現在。

    聽到新開誠士耍寶,逸美撫額,覺得自己很胃疼,“聽你的聲音就知道你很好。”只是可惜聽了你的聲音我就不好了,逸美暗暗吐槽。

    “恩,恩,不愧是我的好友,聽聲音就能知道我的情況,實在是太令我感動了!”

    “你、能、好、好、說、話、嗎?”逸美咬牙,一次一頓地說,她覺得自己的胃更疼了。

    “嘛,琉璃子被京子改造了,結果很不錯。”新開誠士見好就收,正色道。

    “京子?最上京子??”低呼一聲,逸美覺得不可思議,那個傻傻的、天真的女孩居然改變了松內琉璃子?

    “嗯,我想應該是京子的毅力刺激了琉璃子,那孩子可是讓蓮都認真了。”

    “是麼,這樣也不錯。”能讓蓮認真的人啊,的確有能力讓松內改變,這麼一想,又覺得最上京子改變了松內琉璃子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抱歉,打擾你了,有空我卻探班,就這樣,先掛了。”

    “好,再聯繫。”

    放下手機,逸美松口氣,松內琉璃子的事情總算結束了,只是能讓敦賀蓮認真的女孩,還真讓她期待啊。

    “想甚麼呢,那麼出神?”吃過晚飯,逸美一點也沒有幫忙洗碗的自覺,反而大喇喇地坐在沙發上,逗弄兩只小管狐。如月基從廚房出來,便看到逸美一邊發呆,一邊逗管狐的情景。

    “沒甚麼,只是在想現在的新人真是不得了啊,哪怕還沒有正式出道。”逸美帶著自己慣有地微笑說。

    “哦?是誰讓你感到壓力了?”如月基對逸美的感慨很是好奇,畢竟逸美如今在藝能界的實力,可不是一個新人能輕易壓過的,因此,能給逸美帶來壓力的人,著實讓他好奇。當然,倘若如月基知道自己這麼好奇的一問會讓逸美在難得的兩人時光中提及情敵的名字,打死他也不會問,可惜……

    “一個能讓蓮認真的未出道新人。”逸美一言以蔽之回答了如月基,不過,逸美的本意是為了突出這個“未出道新人”,只是話傳到如月基耳中,就只剩下“蓮”這個字了。於是,如月基覺得自己的好心情被澆了一盆涼水的火苗一樣,瞬間消失的無隱無蹤了,不得不承認自己路漫漫兮,任重道遠啊。即便如此,如月基也甘之如飴,所以說,追女人的時候,男人都是M,典型欠抽!

    見如月基半天不說話,逸美無趣地撇撇嘴,卻沒有發現,如月基眼中的寵溺。提到情敵的名字又怎樣,反正現在坐在逸美身邊的是他就夠了,至於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吧。

    “那個雷諾,你是不是認識?”不想再從佳人嘴裡聽到情敵的名字,如月基只好轉移話題。

    “告訴你也無妨,雷諾是屬於漣的退魔師。”逸美點點頭,她曾經在神太郎家見過他。

    “那個和紫紋旗鼓相當的漣啊。”如月基感慨道,今天看到雷諾,關於他的實力多少也能估測一些,雖然不是很厲害,但是要比紫紋今年的新人強一些:“說起來,逸美不打算加入退魔師組織嗎?”

    “沒那個必要。”搖搖頭,逸美繼續逗弄身邊的管狐。

    “退魔師組織總會為退魔師謀取一部分利益的,加入紫紋怎麼樣,這邊你的熟人可是不少。”上次去伊那砂鄉的退魔師,都屬於紫紋。

    “不用,真要加入的話,我也是優先考慮漣。”畢竟漣身後站的可是她未來後爸,比到紫紋天天面對伊織沙耶要好。

    知道逸美不願意,如月基也不強求,他剛才也就是隨口一說,以逸美的實力不論是加入紫紋還是漣,都會讓那一方如虎添翼,卻也會打破兩個組織長久以來維系的平衡,故而兩不相幫其實是逸美最好的選擇。

    如月基搖搖頭,眼前的少女把一切看的太透徹,可是他卻看不透少女。有的時候他很想問問佳人會不會累,將一切看得太明白是不是好累,只是話到嘴邊卻又咽了下去,他怕自己看到佳人眼中令他心疼的疲憊,更怕看到佳人空洞無神的眼眸,好像任何事都不能讓她提起興趣一般讓他窒息。

    輕嘆一聲,溫柔的笑容又重新回到如月基臉上,累了我給你肩膀依靠,覺得無趣我便幫你找到快樂,我會做你的避風港,帶你回家。

吊威亞的傷不起

    “瑪麗亞,有甚麼事麼?”逸美一邊閉上眼睛休息,一邊接聽電話,唇邊掛著淺淺的笑容。

    “啊,我有沒有打擾到你,逸美大人……”對方吞吞吐吐的語氣,引起了逸美的興趣,索性睜開眼和身邊的人大聲招呼,尋了個僻靜的地方。

    “究竟怎麼了,瑪麗亞?”

    “逸美大人,給爸爸發郵件……要說甚麼好?”瑪麗亞的聲音有些顫抖,傳遞著不安和害羞。

    “你想通了?”逸美對於瑪麗亞的事情也知道一些,很是好奇一直鑽牛角尖的女孩兒怎麼會突然想明白。

    “恩,今天……所以,到底要和爸爸說甚麼好呢?”瑪麗亞將最上京子今天在演技培訓班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邊。

    “那麼,瑪麗亞就先讓爸爸瞭解你的生活吧,告訴他你身邊發生了甚麼,你喜歡甚麼,哪怕是吃了甚麼飯這樣的小事情都可以。”逸美覺得最上京子正是一個不可思議的少女,輕易改變了松內琉璃子,如今又讓瑪麗亞解開了心結,實在是很厲害。

    “這樣,這樣就可以嗎?”瑪麗亞激動地問。

    “恩,這樣就可以了,這樣做瑪麗亞的爸爸就會慢慢瞭解你了。”逸美笑著點點頭,在心裡祝福這個可愛的女孩兒。

    “我知道了,謝謝逸美大人,逸美大人再見。”瑪麗亞有些迫不及待地掛了電話,逸美甚至連“再見”還沒說出口。

    看著手中顯示“通話結束”的手機屏,逸美無奈地搖搖頭,隨後又回到片場,為下一幕做準備。

    ——水無月桑,我喜歡你,請和我交往吧。

    青年面帶忐忑,對面前美麗的女生告白。只見被稱為水無月的女生輕輕皺眉,而後不帶絲毫感情,卻又語氣委婉地拒絕了青年。

    ——很抱歉,我不能接受。

    ——是因為你有喜歡的人了嗎?

    ——當然不是。

    ——那是因為甚麼?

    水無月對此只是搖頭不語,臉上還掛著優雅而疏離的笑容,越過青年徑自離開,兩人交錯之際,青年聽到水無月淡淡的聲音,轉過身,只來及看到水無月的背影。

    ——因為我們不適合。

    “OK!如月先休息一下,百瀨準備拍攝昨天那場。”松島亮對身邊的助理道:“看看中野好了沒有,叫她快一點。”

    逸美點點頭,在一棵古樹下站定,這是她下一場戲的擺設地點。不久便見中野櫻急急忙忙走來,不停地嚮導演道歉。對此,紳士作風的松島亮只是擺了擺手,示意她趕快到指定位置站好,並沒有與她多計較。

    “各單位就位,預備,action!”

    水無月安靜地站在古樹下,纖長的素手撫著粗粗的樹幹,不知在想些甚麼,她身後站著一臉戒備的水野唯,眼中是滿滿的嫉妒和不屑。

    ——水無月雪,今天我就要除了你這個吸血鬼!

    對於水無月雪,水野唯是嫉妒的,因為她的出現,輕而易舉便奪得了自己喜歡的那個人的所有關注。同時,水野唯對水無月雪也是不屑的,因為水無月雪是見不得人、令世人厭惡又害怕的吸血鬼,只要她的身份曝光,那麼喜歡水無月雪的那些人,便只會疏遠她、害怕她,因此水野唯的唇邊勾起一抹嘲諷的弧,想象著大家都躲著水無月雪的場景,得意之色盡顯,更是拿出了自己的武器——一把十字架樣式的劍。

    ——獵人,在做決定之前,最好掂量一下自己有幾斤幾兩,冒然出手,可是會喪命的。

    水無月雪沒有轉身,只是她淡淡的,不帶任何情感的語調顯然刺激了水野唯,令水野唯不管不顧地攻向她。

    獵人的速度雖然快於普通人,可是在吸血鬼眼中卻依舊慢的不值一提。水野唯的聖劍攻向水無月雪的時候,對方只是輕輕一握,便阻止的了她的攻擊,隨後推開水野唯的劍,向後輕輕一躍,站在樹枝上,沒有關注水野唯的下一步動作,而是低頭看著自己的白皙的手。

    ——真是狡猾的獵人。

    風撩起水無月雪的長發,讓人看不清她的表情,她如呢喃般低語,白皙的手掌上帶著之前沒有的紅痕,像是被甚麼燙傷了一般。水無月雪黑色的眼眸微微眯起,很快就發現了那把聖劍的不同,除了是銀器之外,劍身更是刻有經文,因此便有了她受傷的情景。

    ——這是策略,對待你們這些骯臟的吸血鬼,我怎麼能稱得上狡猾呢?

    傷到水無月雪的水野唯顯然很興奮,玉手撫過銀色的聖劍,水野唯的神情變得倨傲,對此水無月雪只是無奈地搖搖頭,也沒了和她糾纏的興致。

    ——骯臟的又何嘗沒有你們這些人類呢。

    說罷,幾個起落,離開了水野唯的視線。

    當人類的心沾染上權利和**,誰又比誰乾淨……

    “Cut!非常好,大家休息一會兒,如月和綾織做準備。”松島亮一喊停,就有工作人員來到逸美身邊,為她取□後的鋼索,之前拍攝時的幾個起跳動作都是借由吊威亞這個特技完成的。

    前世看武俠電視裡那些人飛、挪、騰、越等超酷鏡頭時,逸美覺得好厲害,可是真正讓她來體驗的時候,就覺得現實並不怎麼美好了。

    吊威亞時除了演員本身要掌握住重心平衡之外,工作人員也要配合到位才行。頭一天,逸美就是因為和工作人員的配合不好,這場戲被頻叫NG,今天不得不再受折磨重新拍攝。

    夏天的衣服單薄,鋼線不得不系在戲服下面,以求效果逼真,雖然逸美在戲服裡面又加了件吊帶背心來減少腰部與鋼線的摩擦,可是一場戲下來,系著鋼線的柳腰還是傷痕累累。

    此時逸美松口氣,今天這場總算一次通過了,雖說今後吊威亞的戲份不少,但是拍了一場總歸的少一場,而且也不是每場戲都將鋼線貼身系,不然她可是會哭的,吊威亞的傷不起啊,傷不起。

    趁大家不注意,逸美輕揉自己的腰,吊威亞聽著安全系數很高,可不代表不會受點小傷,尤其是她這樣的系鋼線的,因摩擦造成受傷是難免的。普通人的皮膚就算再好,舊傷未愈又添新傷的話,多多少少會留下永久性的疤痕,這個時候逸美不得不感謝自己身上所流的鬼狂之血,不但受傷之後恢復的快,而且光滑如初不會留疤,對於一個藝人來說,實乃居家旅行必備之品啊。

    感覺腰部不太疼了,逸美慢慢走到綾織真身邊。

    “下一場拍甚麼?”

    “和月下毅坦白那場。”綾織真將頭抬起,隨後皺了皺眉:“腰,還疼嗎?”

    對此逸美輕輕搖頭,心裡覺得暖暖的。她一直知道綾織真是個沈默又細心的孩子,瞧,別人都沒注意到的問題,綾織真就注意到了:“綾織長大了呢。”逸美輕聲感慨,“有不明白的地方嗎?”

    雖然知道綾織真的潛力很好,也知道綾織真總有一天會超越如月基,但是逸美作為一個姐姐依舊會擔心他。

    “沒有。”

    “那就好。”習慣對方簡潔的說話方式,逸美點點頭,“一會兒就讓我看看你這一年進步了多少吧。”

    ——毅,不要喜歡我姐姐。

    青年向水無月雪告白的那一幕,他看得清楚,他的內心也很矛盾,希望好友幸福,卻不得不阻止好友對自家姐姐的追求,因為他們姐弟和他不同……

    ——初,連你也阻止我?

    月下毅對於好友的話簡直不敢置信,他沒想到自己的好友居然會這麼說,為甚麼,他不明白!

    ——為甚麼,為甚麼要阻止我?

    像是在問水無月初,又像是在問自己,月下毅抓住水無月初的衣領,喃喃自語,突然間,他似乎想到了甚麼,眼眸一順不順地盯著水無月初,薄唇開開合合,卻發不出一個音,最終,像是要下定決心一般,月下毅閉了閉眼,隨即睜開。

    ——唯說你們是吸血鬼,是不是真的?

    水無月初顯然沒想到對方會如此直接地問出來,一時間竟然愣住了,而他的這一表現被月下毅當做了默認。

    ——不是真的對不對?初,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

    月下毅極力的否認,他不停地搖晃水無月初的肩膀,心裡卻明白這一切都是真的。抓著對方衣領的手緩緩松開,整個人踉蹌地後退了好幾步。他的腦中一遍一遍回憶著與水無月雪相處的情景,水無月雪的一顰一笑他都記得清清楚楚,可是事到如今,他卻只能將自己的心生生挖掉。他終於明白水無月雪那句話的意思了,他們不合適,不是性格不合,而是因為他們是不同的存在。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毅……

    水無月初聽到好友的笑聲,心裡一陣難過,他知道月下毅雖然在笑,可是他的心卻在滴血,伸出手想要扶住笑的站不穩的好友,卻被其毫不留情地打開。

    ——讓我靜靜吧,暫時不要來找我。

    水無月初看著月下毅瞬間蒼涼的背影,說不出一句話來,他實在無法將前一刻那個溫柔如水的男子和現在這個失魂落魄的背影聯繫起來。動了動唇,終是沒有出聲,只是站在原地看著對方離開。

Mercurymoon 2012-6-2 10:43

打劫你的長頭髮

    逸美的新戲拍的是異常痛苦,這部戲大概也成了逸美有史以來NG次數最多的一部,原因無它,吊威亞實在不是一件簡單的工作。

    這不,逸美現在就被吊在半空中,還得保持平衡,做出一副腳踏實地站在半空的感覺。突然,一陣風刮過,同樣吊在半空的綾織真因為風向直直撞到逸美身上,逸美想都不想,便張開雙臂接住綾織真,為了穩住彼此,下意識地抓住了綾織真身後的鋼線,然而下一秒,殷紅的鮮血便順著鋼線流了下來,對此逸美只是皺了皺眉。

    “綾織,你怎麼樣,有沒有哪裡受傷?”

    “我沒事,逸美姐。”綾織搖搖頭,剛才大風吹過的一瞬間,他確實被嚇到了,那種吊在半空中無依無靠,任人宰割的感覺十分不好:“工作人員應該很快就會把我們放下來了。”

    “恩。”逸美點點頭,將心中的不安壓了下去。

    這時工作人員拿著擴音器在下面對半空中的兩人喊話:“綾織君,逸美桑,再堅持一會兒,機器出了故障,我們正在修理。”

    逸美瞥了一眼下面的機器,眉頭蹙的更緊,她心裡明白,這並不是普通的事故,因為機器上散髮著若有若無的妖氣,可惜她現在也是□乏術,她手上流出的鮮血,成功的引來了另一個妖怪,同樣也使得更在她身邊的管狐焦躁不安。

    站在片場的令兩位退魔師顯然也發現了氣氛的變化,但是因為在場的普通人太多,他們不能光明正大的退魔,只得小心的戒備。

    如月基自然也感覺到了機器上傳出的妖氣,正要上前查看,之間機器突然轉動起來,快速的纏繞外放的鋼線,如果無法將機器停下,兩人也許很快就會被攪入機器中。

    此時,如月基覺得自己的心快要跳出來了,他實在無法想象自己心愛的女孩要是受了傷他會怎麼,看看四周,發現大家都在關注逸美和綾織真,如月基才敢大膽的運用言靈,袚除妖怪留在機器上的力量,使得逸美和綾織真平安獲救。

    兩人一落地,工作人員就迅速取下系在他們腰間的鋼線,兩人的經紀人立馬上前查看他們的情況。

    “逸美,有沒有哪裡疼,告訴我?”清水美咲眼眶紅紅,帶著濃濃的鼻音,卻始終沒有在逸美面前落淚,仔細的查看逸美,當她看到逸美手上的血時,再也忍不住,小聲的哭了出來,同時拿出醫藥箱,為逸美清理傷口。

    綾織真看到逸美的情況,想起之前逸美徒手抓住鋼線的情景,心裡愧疚極了,蹲□來,強行接受清水美咲的工作,小心翼翼地用酒精棉為逸美消毒,一面這麼做,一面觀察著逸美的表情。逸美每皺一次眉,綾織真就把動作再放慢一次,再輕一點,直到幫逸美把傷口包扎好,方站起身來,薄唇緊抿,只字未語。

    逸美大概猜得到綾織真在想甚麼,無非又是將錯誤歸結到他自己身上,往死衚衕裡鑽,輕嘆一聲,逸美也不管其他人怎麼想,伸手握住綾織真的手,微微一笑:“傻瓜,我們是一家人,你是我重要的弟弟,做姐姐的當然要保護弟弟了。”

    “……姐,姐姐……”

    半響,綾織真彎下腰抱住逸美,下巴抵著逸美的發頂,聲音哽咽地叫著姐姐,對此逸美很高興,這代表著綾織真真的接受了自己,因為從前只有葛城涼會這麼叫自己,而綾織真只會叫她“逸美姐”。

    這邊,逸美和綾織真表演著姐弟情深的戲碼,那邊圍觀兩人的廣大人名群眾卻被一記響雷炸了個七葷八素。

    “逸,逸美,綾織君真的是你弟弟?”清水美咲覺得這個藝能界真小,peacock旗下備受關注的新星,居然是LME歌手部的NO.1的弟弟?!當然,如果清水美咲知道著名音樂製作人丘逸子是逸美的親娘,peacock的老闆是逸美的姨夫,曾經紅極一時的丘優子是逸美的姨姨,不知又會作何感想。(作者:雖然這些都是妾身開金手指的原因。)

    “恩,綾織是我表弟。”逸美拉著綾織真,笑著回答,不做絲毫隱瞞。

    “那綾織君為甚麼沒有和你一起進LME?”按理說,姐弟倆是不應該進一家經紀公司麼。

    “因為peacock的葛城社長直接拐走了綾織。”逸美極不厚道地用了“拐”這個字,“而且,在LME的話,我會不自覺地寵著他,綾織的成長空間會變小的。”

    “逸美真是好姐姐呢。”突然如月基溫柔地出聲,卻生生嚇到了逸美,逸美覺得如月基的那聲“好”,幾乎是咬牙切齒說出來的。

    對此逸美心虛地說了聲:“謝謝。”

    這時松島亮走了過來,緩解了略微尷尬的氣氛:“很道歉綾織、百瀨,還好你們沒事,今天就先到這裡,你們休息兩天吧,調整一下心情。”松島亮想,兩人雖然混跡於藝能界,但依舊是孩子,遇到這樣的事情肯定被嚇到了,因此,好休息休息未嘗不是好事。

    逸美和綾織真也不推脫,點了點頭,開始讓經紀人收拾東西,準備先回劇組下榻的地方。

    回到住的地方,逸美再三表示自己沒事,才使得綾織真一步三回頭地離開她的房間,而後找了個藉口打發走了清水美咲。

    “佐那子。”確定清水美咲走遠後,逸美朱唇輕啓,喚著自家式神的名字,事實上,逸美受傷的時候,佐那子便從伊那砂鄉回到了逸美身邊。

    “主人。”目光觸及逸美被包扎的手時,俊秀地眉毛輕輕蹙起。

    逸美甩了甩手,表示自己沒事,而後正色道:“查清楚了麼。”究竟是甚麼妖怪?

    “不清楚,我追丟了,唯一能肯定對方是只女鬼。”佐那子為自己沒有完成任務而露出懊惱的神色。

    “沒關係,今天她發現了我,就一定還會出現的,鬼狂之血,有多少鬼能夠抵抗呢。”尤其是那種滿身血氣的鬼,又怎麼可能放過她這個好“食物”呢,只是能讓佐那子追丟的鬼,應該是在她之上了。

    “要不,把安綱大人也叫來吧,我總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況且不只一隻鬼在這附近,她怕無法保護主人周全。

    逸美想了想,還是沒有叫安綱,因為童子切安綱是她隱藏的最後一張底牌,在不清楚敵人是誰之前,她不能輕易露底。

    黃昏時分,是逢魔時刻。

    逸美是在一陣急促的敲門聲中醒來的,打開門,只見如月基焦急的站在那裡:“你沒事我就放心了,你見到飛鷹了嗎?上杉飛鷹不見了。”

    上杉飛鷹?

    被吵醒的逸美此時還有些模糊,一時想不起上杉飛鷹這個名字屬於誰,可愛的微微歪頭,“啊,原來你在說那個傲嬌正太啊。”逸美髮出如此感慨。

    上杉飛鷹出生於演員世家,父親是上杉龍太郎,母親是名演員羽目裕子,祖父是有“日本歷史劇之王”之稱的超級名演員上杉虎撤。今年才11歲,卻有九年的演藝經驗。不過對這一切逸美並沒有太大反應,在逸美眼中上杉飛鷹不過是一個被家人寵壞的孩子罷了。

    “他的經紀人怎麼說?”話雖這麼問,但是逸美腦中已經開始將上杉飛鷹的失蹤和今天的妖怪做聯繫了,“走吧,我和你去看看,順便也叫上雷諾。”逸美一向堅持“物盡其用”的原則,自然不會自己忙死忙活,讓旁人清閒。

    “飛鷹的經紀人說他在一個小時前回到房間,可是現在房間裡卻沒有人,酒店的監控也沒有他出房間的記錄。”如月基也和逸美一樣,想到了相同是事情,對此不禁皺眉。

    兩人找到雷諾的房間,只是雷諾我行我素管了,並不想幫忙找人,“算了,我們自己去找。”雷諾的推辭使得如月基卸掉了平時溫柔地面具。

    “不要,我就要讓他也一起!”逸美心裡也很不爽,玉手一伸,食指直指雷諾。

    “我憑甚麼聽你的,女人?”雷諾雙手抱壁,俊眉一挑,儼然一副“老子最大”的神情,直接把逸美逗樂了。

    “就憑……我比你強。”一瞬間,逸美靈力全開,壓得雷諾直直趴在地上,汗水不斷從雷諾的身體沁出,好好的一個帥哥頓時狼狽不堪。

    “怎麼樣,現在願意聽話了嗎?”

    如月基看到這樣的逸美,不禁撫額,怎麼他突然覺得佳人瞬間變成了黑道大姐大啊?!看那氣勢,聽她那語氣,整個一混黑的啊,有木有!

    “……好。”半響,雷諾回答,然後壓在他身上的靈力便消失了。雷諾晃晃悠悠地從地上爬起,雖然不想聽命於眼前的人,卻又不得不承認對方的厲害,只得心有戚戚焉地跟在逸美和如月基身後。

    這時,逸美像是想到甚麼一般,轉身對雷諾道:“啊啦,我突然忘記了,你看這是甚麼?”

    將左邊的長發撩至耳後,逸美的左耳上露出一個紫色的蓮花狀耳釘,如月基和雷諾見了此物,表情都有不同程度的變化,雷諾則是直接用行動表示了。標準的九十度鞠躬,以及畏懼而尊敬的言辭,“請小姐吩咐。”

    至於如月基的表情就有點複雜了:“逸美,你……加入了漣?”如果真是如此,紫紋和漣之間的平衡就被打破了,因為逸美所帶的標誌是漣的信物。

    逸美當然知道如月基擔心甚麼,故而只是搖頭,否定了如月基的猜測。只是如月基不知道,逸美所戴的信物代表的是站在漣身後的神家直系,這是神太郎為即將成為冠以神這個姓氏的逸美專門定制的,很快,逸美的母親丘逸子就要嫁入神太郎,成為神家的當家主母了,而逸美也將變成神家的嫡系小姐,雖然,沒有血緣。

    不過,逸美並沒有打算將這一段告訴如月基,很久之後當如月基問她為甚麼沒說的時候,逸美不雅地翻個白眼,然後很平淡地回答:“你又沒問我。”

    找人這種事情,管狐很擅長,於是,當逸美和如月基放出管狐之後,雷諾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們,接著,用他一抖一抖的手指著如月基:“你,你,你的紫紋的狐狸退魔師?!”

    在退魔師的世界裡,擁有管狐這種靈獸的只有紫紋的如月,雷諾沒想到自己居然會碰到紫紋第二強大的男人,更沒想到神家的直系小姐(誤!)居然在藝能界生活的如魚得水。於是,過於驚訝的雷諾童鞋完全忽略了逸美擁有管狐這個更大的新聞。

    兩只管狐去而未反,但是站在原地的三人卻明顯感覺到了空氣中的變化,突然,黑色的物質如鋼絲一般向三人襲來,卻被輕巧地避過,逸美抬起頭,便看到不遠處的樹枝上,一個二八芳華的少女站在那裡,少女明艷動人,最矚目的,是那一頭長長的黑發。

    “沒想到這麼容易就避開了。吶,可以把你送給我嗎?”幾乎是一瞬間,少女離開原地,出現在距離逸美幾步開外的地方,看著逸美的眼神透著瘋狂,又像是一個信徒般虔誠,只聽她接著說:“我要將你這張漂亮的臉收藏起來,用你那美味的鮮血淋浴,保持我的年輕美貌。放心,你這頭美麗的黑發,我也會好好保養的,呵呵。”

文車妖妃的故事

    如果用一個詞來形容現在的逸美,那麼就是——鬱悶。雖然之前多多少少猜到一點,但是真的等人家自報家門了,逸美除了鬱悶,還有一種深深地無力感。

    “邪門姬……”

    《百鬼夜行》有載:古有一女子為保自己的美貌,殺死無數處女,以其血沐浴,終身不老,死後依舊害人,因為只要外貌,所以以發為身,又名發鬼。

    “既然知道我,就乖乖的不要動不好麼?”發鬼纖細的手指繞了繞耳邊的碎發,這麼說著,長發猛然向逸美襲擊。

    速度之快,如月基和雷諾根本來不及反應,逸美在短暫的松楞之後,拿出咒符貼向如鋼絲般堅韌的長發,火焰瞬間燃燒起來。發鬼見自己的長發著火,便不假思索斬斷了發絲,看向逸美的眼神卻危險極了,細長的鳳眼裡面流過一絲狠戾之色。

    之後,發鬼和逸美都不再動作,只是下一秒,兩人同時發起了攻擊。發鬼左手一揮,好幾股發絲鑽出來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狠狠地刺向逸美,這次逸美毫不慌張,後退一步,拔出不知何時出現在腰間的小太刀,櫻唇輕啓:“【斷】、【紅蓮之火】。”

    漂亮的小太刀上隨著言靈撫上了火焰,逸美乾淨利落地斬斷發鬼的頭髮,與此同時,空曠的場地上響起了佛經,發鬼的身手明顯因為佛經而慢了下來,逸美偏頭一看,就見雷諾拿著手機,那佛經的朗誦聲正是來自那部手機。

    “為甚麼帶走那個孩子?”如月基趁逸美和發鬼糾纏之際,在附近做了結界,逸美目測結界的位置,準備借由問話一步一步將發鬼引入結界之中。

    發鬼似乎發現了逸美的打算,站在原地無動於衷,“甚麼孩子?我只對你這樣的處女感興趣。”

    幾股長發再次刺向逸美,只是這一次刺中的只有逸美的殘影,逸美在發鬼攻擊的同時將手中的小太刀狠狠擲出,纏著火焰的利刃穿透發鬼的身體,把她釘在幾步之後的大樹上,火焰順著小太刀沒入的地方燃燒起來,如月基佈置的結界也在這一時刻啓動,束縛了發鬼的行動。

    此時發鬼有些慌亂,火焰的亮光讓幾人看到了頭髮下隱藏的無數的少女臉,少女們叫喊著,美麗的兩旁不斷地扭曲,寫滿了獰猙怨恨,只是伴隨著往生咒,慢慢平靜下來,臉上怨恨的神色逐漸消失,變得十分安詳。大量的少女臉龐露了出來,臉上皆是一片安寧,她們紛紛睜開了眼睛,對逸美三人報以微笑之後一個接著一個的飛離了發鬼身體。

    眼睜睜的看著那些女子面龐一個個消失,發鬼卻動彈不得,束縛著少女們魂魄的長發再也不起作用,終於,她淒厲的尖叫了出來:“不,不要走,回來……”

    紅蓮之火不斷的燃燒,最終將發鬼燒成了灰燼,清風徐來,灰飛煙滅。

    發鬼的消失並沒有帶給幾人好心情,因為他們想要尋找的上杉飛鷹依舊處於失蹤狀態。太陽已經完全落下,屬於妖魔的時間來了。

    正當三人一籌莫展的時候,之前被如月基和逸美拍出的兩只管狐回來了,兩個小傢伙顯然找到了目標人物,邀寵似地在逸美腿邊打轉赤月乾脆將自己的正派主人無視了,對著逸美各種賣萌。

    逸美看著如月基無奈的笑容,唇角勾起一抹弧,摸了摸赤月和赤雪的小腦袋,示意它們帶路。三人跟在兩只管狐後面,七拐八拐地,總算在一片空地處發現了熟睡的上杉飛鷹。逸美松了一口氣,正要靠近上杉飛鷹時,一個妖艷的女子擋住了他們的視線。

    “不許汝等靠近妾身的孩子!”美女就是美女,就連聲音都讓人全身酥軟,逸美對此皺皺眉,一面打量對方,一面猜測著對方的身份。

    女子身著華麗的十二單衣,妖艷無比,是個不折不扣的絕代佳人。從她的說話方式,不難推測其教養良好,身份之高貴。

    “文車妖妃!”與逸美和如月基這種身經百戰的退魔師不同,雷諾剛剛加入退魔組織,離開學校走入社會,還做不到兩人遇事時的淡定行為,因此,雷諾幾乎是叫出來的。

    “能讓退魔師記住妾身的名字,實乃妾身之榮幸。”女子很大方的承認了自己的身份,微微欠身,表現出她良好的禮儀。

    只可惜逸美並不覺得榮幸,儘管面上不顯,心中的不滿卻是大大滴。喵的,這都甚麼事啊,剛走一個邪門姬,又來一個文車妖妃!日本二十六女鬼打算湊全啊,有木有!

    都說這文車妖妃當年因為自己的孩子被殺掉喂了狗而瘋,可是看看眼前的女人,逸美絲毫看不出她哪裡像個瘋子,如果她真的瘋了,又怎麼會在死前用血寫下詛咒,而她的死對頭生下的孩子又緣何會無故猝死?

    逸美搖搖頭,想那麼多做甚麼,只要眼前的文車妖妃不是真的瘋子,那一切就好商量,不是麼,當然,直接袚除她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畢竟他們有三個退魔師,不過是有些累罷了。

    “文車妃,可否將你身後的孩子交給我?”如月基開口,為了不刺激文車妖妃,他盡量溫和地說話。

    可惜,出發點是豐滿的,現實卻很骨幹。如月基一開口,便讓原本冷靜的文車妖妃想到了奈良時代末期那個擅長和歌和漢詩,將日本王朝文化培育開花的村上天皇。身為寵妃的文車妃第一個誕下了皇子,卻絲毫沒有得到天皇的庇護,她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孩子一出生便被藤原佑姬殺害,可恨產後虛弱的她絲毫無力反抗。而村上天皇又做了甚麼?他不但沒有安慰她,也沒有為她死去的孩子報仇,反而讓那個女人誕下了他的子嗣,恩寵萬分。

    紅顏未老恩先斷,她不明白自己做錯了甚麼,失去了孩子,也失去了皇寵,她只得裝瘋賣傻,以此保命。可是,她太痛苦了,一個失去了孩子的妃子,一個失去了恩寵的皇妃,活著還有甚麼意義?於是,她寫下了血咒,她要藤原佑姬和她的孩子為自己死去的孩子陪葬!

    即使知道眼前的男子不是村上天皇,但他身上與村上天皇相似的氣質,還是讓文車妖妃起了怨恨之心,“為何,為何陛下如此狠心?!妾身究竟做錯了甚麼……孩子,不要帶走妾身的孩子!”

    語氣突變,文車妖妃的聲音由之前的嬌媚變得尖銳而瘋狂,她身上飽含咒力的妖氣也在同一時間加重衝向如月基,如月基對此根本來不及反應,站在如月基身邊的雷諾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襲擊嚇到了。

    “【解!】【斷】”當如月基和雷諾都以為在劫難逃的時候,逸美的聲音毫無預兆的響起阻斷了這股妖氣,同時逸美因為莽撞地解除妖氣中的咒力,受到咒力反噬,生生吐出一口鮮血。

    “逸美!”

    “小姐!”

    如月基生怕再像伊那砂鄉的事情一樣,逸美躺在那裡沈睡不醒,而雷諾擔心的則是回去會不會被神家的家主神太郎處罰,畢竟神家的嫡系小姐可是在他面前受傷的。

    逸美搖搖頭,無力地靠在一棵樹上喘息,想想上次在伊那砂鄉的情景,那時有勾玉代替自己受傷,可現在她只能自己上陣。逸美明白自己開始在乎了,當她想到如月基會受傷,便身體先於大腦做出了反應,不過,她並不打算將自己的想法告訴某人。

    讓他繼續追吧,免得傲嬌了,逸美壞心眼地想。其實傲嬌的那個是你吧,少女!

    不知逸美所想的如月基此時是既心疼又自責,一個勁地問逸美還有哪裡不舒服,生怕佳人有一點閃失。逸美聽了只是緩緩一笑,雖然受了傷,卻覺得內心被溫暖著。

    “文車妃,你明明很清楚,那個不是你的孩子……”逸美決定先解決眼前的麻煩,於是壓下心裡的甜蜜,試著與文車妖妃對話。

    “不!他就是妾身的孩子,汝看,他的眉、他的眼,和陛下長的一摸一樣,他是妾身的孩子!”文車妖妃幾乎固執的說上杉飛鷹是自己的孩子,逸美頭疼地揉揉太陽穴,趁文車妖妃的注意力在上杉飛鷹身上時,分配了一下幾人的任務。

    逸美決定由自己和如月基主攻,雷諾幫文車妖妃找“孩子”,雖然如月基和雷諾不希望逸美再涉險,奈何如月基一遇到佳人就投降,而作為下屬的雷諾更是毫無反抗之力,所以,最終被逸美拍板定音。

    逸美和如月基雖然配合默契,但是投鼠忌器,生怕誤傷了文車妖妃抱著的上杉飛鷹,因此,只能和文車妖妃不上不下地打個平手,另一邊,雷諾則是退居二線,這了個安全的地方,開始用手機上網查資料。

    幾個來回之後,逸美因為之前的傷勢,有些堅持不住了,這時,雷諾向文車妖妃扔去一樣東西,“你的孩子在這裡。”

    那是一塊切成人形的木版,上面貼著紙符。文車妖妃死死盯著那塊板,木版在黑暗中划出微微泛白的軌跡,緩緩旋轉著飛過去,白色的軌跡溶化了,仿佛開花一般,化成一個柔弱的身形——一個嬰兒的身形。

    文車妖妃將熟睡的上杉飛鷹放在地上,伸手抱住了小小的嬰兒,她低下頭,看不見表情,但從她的肩膀和頭的樣子看來,她很滿足。

    白色的光芒包圍了從木板中射出來,文車妖妃的身影溶化在光芒中。溫暖又安詳的光芒,一點也不刺眼,只是溫暖的白色。

    光芒慢慢淡下去,逸美在溶入光芒前,看到了文車妖妃安詳地微笑著,那一刻風化絕代,無人能及。

    作者有話要說:妾身爬回來了,哦呵呵呵呵~~~

    前幾天上山了,在山上騎馬無節制,回來終於遭到報應,全身酸疼,胳膊都抬不起來了,ORZ……

感情的分岔路口

    “你的傷怎麼樣?”文車妖妃被淨化之後,如月基立馬來到逸美身邊,查看一番之後,急急發問。

    “不要緊,只是咒術反噬而已。”搖搖頭,逸美指了指躺在地上的上杉飛鷹說:“那孩子怎麼樣,有沒有受傷?”沒受傷最好,受傷的話,他們三個可就有口說不清了,雖然可以拿咒符治療,但是存在就會有痕跡,難保上杉飛鷹身邊有沒有這方面的高手發現這一點。

    雷諾因為擁有讀心術的能力,不願主動接觸他人,所以只得如月基抱起上杉飛鷹,“他沒事。”

    “那我們回去吧。”點點頭,也不知道現在是甚麼時候,不過他們出來的時間不短,劇組的工作人員,尤其是他們的經紀人,應該發現他們三人不見了,“如果回去有人問起,就說是如月告訴我們上杉不見了,我們很擔心,就結伴出來找,找到他的時候上杉已經睡著了,所以不清楚發生了甚麼事,只是天黑了,回來的路看不清,山上也沒有信號,所以回來晚了。”逸美覺得有必要交代一下口供,免得他們三人自說自話,引人懷疑,“雷諾以後也不要直接叫我小姐,娛記們可是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八卦的機會的。”

    “是,小……前輩。”想了想,雷諾選了個既遵守組織規定,又符合逸美要求的稱呼。

    “恩,我們回去吧。”只是說話的功夫,鏡制的血統便為逸美治療了傷勢,雖然還有些虛弱,但是逸美已經沒有了最初感到的疼痛,

    “吶,剛才那塊木板是甚麼?”退魔師終究與陰陽師不同,回程路上如月基背著上杉飛鷹小聲地問,對於剛才將文車妖妃淨化的事情感到不可思議。

    “那是人形。”逸美插嘴,“人形,別名偶人、木人、桐人……”

    如月基接著說,“切成人形的桐木,被認為是詛咒的對象。那是詛咒的一種吧,是詛咒用的稻草人的原型。”

    對於如月基的外行話,雷諾露出厭煩的樣子,有關陰陽術的方面,他有絕對的發言權:“咒術有白和黑兩種:白咒用來助人,黑咒用來傷人。同一種咒術有黑白兩面的例子很多。”

    “可是,人形和淨靈有甚麼關係呢?”如月基化作好奇寶寶又問。

    “人形,就是靈魂的依代。”見雷諾沒有繼續解釋的意思,逸美繼而道,“是收放靈魂的器具。如果是用來代替你的話,它就會代替你的遭遇,給代替你的人形特意喚來病災,封印起來放入河流淨化。這就是漂流偶人(就是代替主人受難驅災),也是三月三偶人節(女兒節)的原型。”

    “啊……這麼說那個人形是文車妖妃的孩子的依代了?那個女人把它看做了自己的孩子,認為找到了自己的孩子,所以乖乖淨化了。”如月基露出恍然地表情,自語道:“就是說,她被騙了?”

    一瞬間,逸美覺得如月基的話充滿了喜感,怎麼聽都像是一個外行人,“話不能這麼說。如果在你的依代上釘釘子,你就會死,這種情況下就是如假包換了。總之這樣就可以了,一旦淨化了,就不會再回來,她已經留在那個世界了。”

    “原來陰陽師和退魔師之間的區別真的很大啊,不過沒想到逸美你對陰陽師也這麼清楚。”如月基看看雷諾又看看逸美感慨著,眼前的佳人太耀眼,讓他不敢停下腳步,生怕一時的懈怠被佳人甩在身後,從此失去站在佳人身側。

    “其實沒甚麼啊,紫紋的退魔師偏向於武力值,而漣的退魔師更偏向於陰陽師這類的,用遊戲職業打個比方的話,紫紋好比劍客,而漣則是法師。”更何況她可是陰陽師和退魔師的外孫女啊,這些東西當然很熟悉,逸美對如月基的感慨不以為意。

    儘管設想過回去後是怎樣的情景,但三人回到劇組下榻的地方時,還是被眼前的陣仗嚇到了。他們下榻的酒店燈火輝煌,門口人來人往,逸美甚至聽見一向在外人面前cos大和撫子的清水美咲在咆哮。

    於是,當逸美他們出現在眾人視線的時候,清水美咲“嗖”地一下躥到了逸美面前,抓出逸美的肩膀使勁搖:“你到底跑哪去了,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一聲不吭的到處跑就算了,手機居然還放在房間裡,你到底想幹甚麼啊!!!!!!”

    如月基將背上的上杉飛鷹放下,就見清水美咲如此瘋狂地舉動,旁邊雷諾怎麼勸都沒用,估計著逸美還沒有痊愈的傷,如月基也加入阻止清水美咲的行動中。

    此時的逸美只覺得周圍有好多小星星啊,恩,小星星,一閃一閃亮晶晶,接著,逸美像斷了電一般,眼睛一閉,暈過去了。

    之後,酒店門口又陷入了新一輪混亂,如月基和雷諾更是為大家提供了新的八卦話題。

    只見如月基毫不紳士地打開清水美咲放在逸美肩膀上的手,修長的胳膊穿過逸美的腿彎,仿佛對待易碎的琉璃般小心翼翼的,用公主抱的方式將昏迷的逸美抱進酒店,而雷諾則是交代身邊的經紀人去叫醫生,然後也亦步亦趨地跟在如月基身後離開。

    於是,聽聞上杉飛鷹失蹤而來的娛樂記者們沸騰了,多好的新聞啊,“經紀人當眾咆哮百瀨逸美”!多大的JQ啊,“如月基、雷諾,兩男爭一女”!至於上杉飛鷹失蹤的事情,哪有這兩條消息勁爆,明天的頭版捨我其誰,回去趕稿也!

    故而,被醫生囑咐多加休息的逸美再次醒來時,關於她的新聞,已經滿日本皆是了,逸美只能看著那些報道,好笑的嘆氣。

    “聽說Love  Me部的兩個新人拿到了CM的拍攝資格,拍攝地點離這邊很近,要不要去探班呢?”坐在休息區的椅子上,逸美一面無意識地翻動手上的劇本,一面喃喃自語,經過前幾天清水美咲的咆哮,逸美已經充分認識到了自家經紀人的彪悍程度,所以現在做甚麼都是乖乖的,去趟洗手間都不會忘記拿著手機還要報備一聲。

    “如果想去的話,我給松島導演說一聲,現在離開午休時間結束剛好來得及回來,而且寶田社長也發了邀請。”清水美咲一直很後悔之前一時衝動而給公司帶來的負面影響,幸好有逸美做擔保,否則她這個經紀人也就混到頭了,因此,自那之後,清水美咲也是小心翼翼的,正好現在逸美想要探班,她權衡一番,便同意了逸美的想法。

    “啊,到午休都沒有我的戲份,不如走一圈吧,看看公司今年的新人有怎樣的進步。”點點頭,逸美想起那個單純的最上京子,有點迫不及待地想知道那個少女如今是否依舊單純。

    來到汽水廣告的拍攝現場,敦賀蓮和寶田瑪麗亞已經到了,社幸一也站在不遠的地方看著片場內穿著學生制服嬉鬧的兩道身影。

    “逸美也來探班嗎?”最先發現逸美的社幸一,隨後他看了看敦賀蓮,一臉狐狸樣地笑著說:“蓮對最上小姐也很關注呢。”

    “是麼。能讓蓮關注的人,真的很少,這應該是最上小姐的榮幸。”逸美笑了笑,和瑪麗亞打過招呼,細細觀察片場裡的兩位少女。雖然現在看來長發的琴南奏江比短發的最上京子演技成熟,但是逸美不得不承認,最上京子的實力不只她表現出來的這些,她像是一塊未雕琢的璞玉,其平凡表面掩藏的是大家想不到的價值。

    正當逸美這麼想的時候,傳來馬匹的嘶鳴聲,寶田羅利穿著騎馬裝對幾人打招呼。

    “沒想到Love  Me部的兩人都被錄用了。”清水美咲發出感慨聲。

    “對吧,蓮大人,姐姐很厲害吧。”瑪麗亞自豪地仿佛被錄用的是她自己一般,接著,她和敦賀蓮說了如何與最上京子成為朋友。

    逸美從敦賀蓮發問開始,眼睛的余光便觀察著敦賀蓮的表情,當瑪麗亞說自己和最上京子是在演員培訓班成為朋友的時候,逸美明顯發現敦賀蓮看最上京子的眼神帶著他本人都不知道的柔和。

    輕嘆一聲,逸美不想追究敦賀蓮眼中的深意,因為他曾經看過同樣的眼神,在如月基眼中,也在敦賀蓮眼中,只是那個時候,那樣的眼神都是對著自己一人。逸美想自己其實很清楚,敦賀蓮對最上京子有了其他感情,這種感情最終被稱為“愛情”。

    說不難過是假的,因為在最上京子加入LME之前,敦賀蓮這麼看著的人只有她百瀨逸美一個,可是如今,不再是那樣了,也許不久之後,等他明白自己的心,最上京子便會成為那個唯一了。

    逸美在想到這些時,好看的眉頭一瞬間緊蹙,隨後逸美的紅唇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她知道自己剛才的不滿不是嫉妒最上京子,也不是喜歡敦賀蓮,而是生為女子的虛榮心在作祟,現在想通了,便也沒甚麼了。

    聽到導演喊停,逸美也向大家道別,轉身毫不留戀的離開,自始至終,她和敦賀蓮都沒有說過一句話,甚至沒有一個眼神交流,因為敦賀蓮的注意力,一直都在最上京子那個單純的少女身上。

    風撩起逸美的長發,吹散她唇邊的低語。

    蓮,要幸福哦……

令人頭疼的女人

    風撩起逸美的長發,吹散她唇邊的低語。此時,敦賀蓮像是感覺到甚麼一般,轉頭望去,只來得及看到逸美留下的背影,俊眉微蹙,敦賀蓮突然覺得他與逸美的距離就像現在這般,正漸行漸遠。

    “逸美,哪裡不舒服嗎?剛才開始你的臉色就不好。”回到《血色浪漫》的拍攝現場,清水美咲見逸美面色不愉,擔憂地問。

    “我沒事。”逸美笑了笑,只是對於自己也會有虛榮心感到不快罷了,“時間差不多了,我去找化妝師,待會就到我了。”

    找了個藉口,逸美和清水美咲分開,心裡卻亂七八糟。逸美和敦賀蓮的關係一開始就被逸美自己定格在好朋友的框架裡,他們之間不會前進也不會後退,所以,她理所當然的享受著敦賀蓮對她特有的溫柔,只是現在不能了,這一切都被那個叫做最上京子的少女打破了。

    對於最上京子這個混跡於藝能界卻依舊保持著單純、善良的少女,逸美是喜歡的,更佩服這個少女給她身邊的人帶來的變換,然而單純的少女同樣是逸美心中的一根刺,曾經,她就因為單純的少女結束了自己的愛情,這次的情況雖然不同,卻勾起了逸美不好的回憶。

    ——初,救救涼,求你……救救他!

    青年的聲音帶著哽咽,月下涼,那是他月下毅的弟弟,也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僅存的親人,他無法忍受他的弟弟冰冷冷地躺在自己的懷裡,離開他的世界。所以,他只能低聲請求,請求他的好友將自己的弟弟變成吸血鬼,此時救弟心切的月下毅甚至來不及思考他心心念念要救的幼弟是否願意接受這種從人類到非人類的轉變。

    ——毅,你瘋了麼?他們是吸血鬼,是令人厭惡的怪物!

    水野唯睜大杏眸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喜歡的男子,她不敢相信眼前的男子居然讓吸血鬼初擁自己的親弟弟,是他瘋了,還是這個世界瘋了?!

    啪!

    青年毫不猶豫地打開水野唯伸向自己的手,向來溫柔的他,此時被恨意佔據,溫和的眼眸泛著殺意。

    ——他們是吸血鬼又如何,至少我沒見過他們害人,可是你做了甚麼,水野唯?自詡正義之士的你居然將年幼的涼卷入你和吸血鬼的爭鬥中,現在的你,在我眼中才是令人厭惡的怪物!

    ——毅,我……你聽我解釋,毅!嗚……

    水野唯後退幾步,跌坐在地上,淚水大顆大顆地滴落,貝齒緊咬紅唇,發出嗚嗚地低泣聲。她心愛的人,這個男人居然連名帶姓的叫她,她聽得出來,月下毅恨她,恨到想要殺了她!

    ——毅,我……姐姐?

    水無月初從沒有見過好友這樣的表情,身為好友的他自然曉得月下毅對自己弟弟的重視,於是,水無月初動了惻隱之心,緩緩向月下毅懷中那個氣若游絲的孩子伸出手,只是這時,一隻皙白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腕,順著那只手望去,水無月初看見了自己的姐姐。

    ——月下君,你是否瞭解初擁的真正含義,以及初擁時的痛苦,你又如何保證你的弟弟月下涼願意自己變成你們人類眼中以血為食的異類,保證他不恨將他變為怪物的我們?

    水無月雪和弟弟水無月初不同,她是一個真正的血族,不會因為感情而輕易初擁一個人類,她比水無月初考慮的多。若是月下涼成為了她家弟弟的後裔,那麼,如果月下涼犯了錯,她的弟弟就必須親手殺了他,這是月下毅也不能阻止的規則,到時候,月下毅和她家弟弟的友誼要如何維持?

    血族中因為一時善心救人類性命而將人類初擁的例子並不是沒有,可是在那之後,又有幾個被初擁的人類能夠接受這些事實,不恨他的初擁者呢?有的人類甚至是自願被初擁的,最後還不是憎恨他的初擁者麼?

    活的久了,看的也多,水無月雪並不贊同弟弟初擁這個孩子,死亡或許是對他最好的救贖。

    ——……現在我只想涼活在我能觸碰是世界,之後的事情我會對涼解釋,如果……如果真的發生水無月桑擔心的事情,那時,我會親自結束這孩子的生命!在那之前,請救救涼……

    短暫的沈默之後,月下毅語氣堅定地說,水無月雪自始至終都盯著月下毅的眼睛,直到確定他的決心,思考片刻,最終同意初擁他懷中那個小小的孩子。

    “Cut!好了,大家休息一會兒。”

    松島亮很滿意這組場景,這可是少有的零NG啊,他能不滿意麼!演員的表情、舉止、語態,沒有一個可以挑出毛病的地方,松島亮甚至開始幻想以後場場零NG該多好啊,可惜,幻想之所以被稱為幻想,就是因為它無法實現。

    喜悅的神情在目光觸及飾演水野唯的中野櫻時,松島亮不得不承認他的幻想只能是幻想,他甚至開始懷疑中野櫻這個女演員是怎麼在藝能界這個能人輩出的圈子混到現在的,在松島亮眼中,中野櫻也就比花瓶好一點點——因為花瓶只能用來做擺設。

    “中野桑,剛才的表現不錯,繼續保持。”不過比起其他幾位演員就差遠了,松島亮明智的咽下後半句話,適當地誇奬一番中野櫻。

    只可惜有的人沒有自知之明,中野櫻先是做作地對著松島亮謙虛了一下,而後十分得意又高人一等地看了逸美一眼,意思很明顯“本小姐被導演誇奬了”這樣的意思準確無誤地傳達了出來。

    “天啊,這個女人沒病吧?”年齡最小的上杉飛鷹對於中野櫻的作為翻了個白眼,絲毫不掩飾他對中野櫻的鄙視,對此綾織真保持沈默,但是很贊同上杉飛鷹的話。

    “難得今天沒有遲到、NG、假哭、走錯位、忘記台詞,真是難為她了。”雷諾面無表情地將中野櫻往日的“罪行”一一羅列,與其說他是在誇奬中野櫻,不如說是在貶低她。

    “有些事情大家心裡知道就好了,不要說出來嘛。”如月基笑的一臉溫柔,只是說出的話,絕對不比上杉飛鷹和雷諾的好聽,“不過紅時有這樣的藝人,離關門也不遠了。”

    得,如月腹黑不黑則已,一黑驚人啊,連人家所在的經紀公司都黑進去了。

    “啊,其實我一直覺得紅時的培養方針有問題,不破尚總想把LME的敦賀蓮拉下馬,現在這個中野小姐又老是和姐姐對比。”沈默的綾織真更是講藝人之間的攀比上升到兩家經濟公司之間的對陣,不過他說的也沒錯,因為,紅時和LME可不就是藝能界裡最大的對頭麼。

    “我說你們,說話的時候看點場合好不好?”逸美撫額,哪有人光明正大鄙視別人的,眼前這群人是不是覺得最近娛樂圈沒有新聞,想要給狗仔隊們添點彩啊?!

    “切,好心沒好報!”此時上杉飛鷹身上和臉上的“血”還沒處理掉,於是配著他那傲嬌的表情,逸美怎麼看怎麼覺得很有喜感的樣子,當然,在心裡偷偷笑笑就好,逸美可不會傻到當著傲嬌正太的面笑出聲。

    “是,是。”

    逸美敷衍似地回答,然後拉著上杉飛鷹去處理他那一臉血,如月基滿眼寵溺地看著逸美的動作,雷諾和綾織真則是該乾嘛就乾嘛,唯有中野櫻對於逸美的無視很不爽,銀牙咬碎,狠狠地跺了跺腳。

    幾位藝人的表現,身為導演的松島亮都看在眼裡,面上不顯,但對於幾位演員的表現也在心裡暗自做了比較。

    不得不說,中野櫻的演技放在整個藝能界比上不足比下有餘,但是放在這部戲裡,卻是幾個主要角色中演技最差的(沒有之一),這也是當初在試鏡會上松島亮選擇了中野櫻,如今卻後悔的原因(同樣沒有之一)。

    哀嘆一聲,即便如此後悔,松島亮依舊沒有換演員的打算,一是因為《血色浪漫》這部戲已經在電視台放映了,現在換掉中野櫻為時已晚;二是因為他真的找不到比中野櫻更適合水野唯這個角色的女演員了。

    戲中的水野唯不就是處處與水無月雪攀比作對麼,松島亮甚至壞心的希望在現實裡,中野櫻和百瀨逸美的關係能再惡劣一些,如此在戲中中野櫻的演繹出的水野唯才能更符合他的要求。當然,這只是松島亮在面對中野櫻時恨鐵不成鋼地想象,若是現實真的如他所想的那般,他可就終日不得安寧了。

    所以說,做這年頭導演難,做一個成功的導演則是難上加難!

    松島亮總結出此種心得後,考慮著自己拍完這部戲後是不是就此隱退比較好,因為比起那些虛無飄渺的名和利,還是身心健康最重要,不是麼?

    好吧,雖然作為一個導演居然有這種想法實在是太遜了,但是他還打算安享晚年啊,再多幾個像中野櫻這般看不清現實的藝人來,他搞不好哪天就莫名其妙的交待在片場了,開玩笑,這種丟人的死法他才不要呢!

請注意感冒來襲

    不管其他人心裡怎麼想,中野櫻心裡那叫個美啊,因為整個片場只有她被導演表揚了啊,那是多大的榮耀。

    看不清事實的人,總是這樣自己給自己臉上貼金,不過,沒等中野櫻繼續炫耀,逸美已經收拾東西離開片場趕回公司為她的新歌錄音去了。

    回到公司的逸美,看著不好人戴著口罩還時不時地咳嗽幾聲,新下納悶,難道公司最近流行感冒?

    “啊,逸美,咳咳……你回來了,今天還是休息比較好,咳咳咳,別把感冒傳……咳咳,傳染給你了。”歌手部主任中澤淺川戴著一個大大的口罩,神態有些疲憊,說話時還不停地咳嗽幾聲,逸美聽著忍不住懷疑對方會不會馬上倒下。

    “我是回來錄歌的,錄音棚也有人倒下了嗎?”如果真是那樣,今天的工作就只得後延,感冒雖然不是大事,但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好的病,逸美回想她最近的日程安排,不得不做好新唱片無限期延遲錄音、自己加班加點的準備。

    “雖然沒有倒下,但的確有幾人感冒了,你最近還要拍戲,咳咳咳……還是過些日子再錄音吧。”

    中澤淺川一邊勸說逸美,一邊也有自己的考量。藝人敬業是好事情,只是一點小感冒也許對演員的影響不是很大,但對歌手的嗓子影響卻極大,搞不好會就此毀掉一個歌手的事業。

    逸美自然也明白中澤淺川的顧慮,便不再堅持錄歌的事情,反正本月的單曲唱片已經提前錄好,她這次來不過是錄制《血色浪漫》的專輯罷了,好在《血色浪漫》這部戲開播至今只放映了三集,同名專輯稍微後延一點發售也不是不行。

    “既然這樣,我就先回片場了,晚上還有戲要拍。”對中澤淺川點點頭,“中澤先生也要注意身體啊,那麼,我和美咲姐先走了。”

    “抱歉,我們先走……”一直站在旁邊做擺設的清水美咲鞠躬,向中澤淺川告辭,卻不想直起身來的時候眼前一黑,不省人事了。不論是逸美還是中澤淺川都被嚇了一跳,當逸美注意到自家經紀人臉上不正常的紅暈時,不得不聯想到她的經紀人也被感冒擊倒了。

    “好燙啊,看來美咲姐要在醫院多呆幾天了。”在歌手部眾人的幫忙下,昏過去的清水美咲被送進了距離LME最近的醫院,想起她的額頭上燙的嚇人的溫度,逸美皺皺眉嘆息。

    “不用擔心。”知道逸美在擔心清水美咲,中澤淺川拍拍逸美的肩膀讓她放寬心,“不過清水不在,你可能會比較麻煩,我幫你找了臨時經紀人,是Love Me部的成員。說來也巧,敦賀君的經紀人也病了,演員部的松島君借走了最上小姐,所以你只能用琴南小姐了,這會兒,琴南小姐應該已經往片場趕了。”

    “我一個人可以的,中澤先生。”對於Love Me部的兩位成員,逸美其實都不熟悉,知道最多的,就是那個單純系的少女最上京子而已。不過聽聞社幸一也病倒了,逸美不免擔心敦賀蓮的吃飯問題,他可是除了名的飲食不規律啊!

    “逸美,別逞能。”中澤淺川只當逸美和敦賀蓮一般是在勉強自己,所以語氣少有的嚴肅,“你一個人怎麼行,清水已經病了,難保沒有把感冒傳染給你,沒有人看著你,要是你也病倒了怎麼辦?”

    “是,我知道了,中澤先生。”見中澤淺川把話說到這種地步,逸美自然不好再反駁對方,乖乖地接受了對方的好意,等著回片場與她的臨時經紀人會面。

    由於清水美咲病倒沒人開車,逸美回片場成了一個問題,原本打算找神太郎幫忙的,但是逸美想了想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就算她的母親要嫁給神太郎又怎樣,就算她現在已經享有神這個姓氏帶來的權利又怎樣,她身上留的終究不是神家的血,她也不是神太郎的親生女兒,那些神太郎愛屋及烏給她的特權,她除了放在那裡看看之外,根本沒有資格動用。

    最終,逸美請中澤淺川為她派了一輛車,供她在清水美咲養病期間使用。

    回到片場,逸美遠遠的就看見那個通身粉紅色的身影,不由感慨羅利寶田的用心良苦啊,雖說不排除Love Me部那身詭異的制服是社長本人的惡趣味,但是那種相當扎眼的顏色,絕對讓人眼前一亮啊!

    “百瀨前輩,我是琴南奏江,椹先生派我來做你的臨時經紀人,請問我需要做甚麼?”琴南奏江與最上京子不同,她雖然生性高傲,藝能界的規則卻比最上京子這種半路出家的新人清楚,而她對逸美也沒有最上京子對敦賀蓮的複雜心情,總的來說,逸美與琴南奏江的第一次正式接觸還算愉快。

    “那麼這幾天就麻煩你了,請多指教,琴南小姐。”逸美露出慣有的微笑,對琴南奏江客套一番,“其實我這邊的事情不過,因為感冒來襲,日程安排中回公司錄歌的行程全部取消,其它日程照舊,你看看和你的工作時間衝突麼?”

    琴南奏江因為逸美的話,很快對逸美這位和她年紀相仿的前輩起了好感,當下不太好意思的東張西望了一會兒,小聲地表示自己最近並沒有甚麼工作,不過是在演員被訓班上課而已。

    “這個容易,在片場多看看,對你的演技也會有幫助的,畢竟這部戲裡的演員們經驗都很豐富,你要好好學習哦。”正和琴南奏江聊著,中野櫻不知從哪裡竄出來,一步三扭地走到兩人面前。

    “百瀨小姐,聽說這位小姐是你的臨時經紀人?”

    “這和中野小姐似乎沒關係吧。”逸美不動聲色地將琴南奏江護在身後,笑著和中野櫻打太極。

    片場的工作人員看到這一幕,則不約而同的在心裡說:又來了!

    “一個經紀人穿成這樣,你們LME的品味還真是奇怪,你和她站一起不覺得丟人嗎?”玉手直指一直未語的琴南奏江。

    若說琴南奏江,不愧是最上京子的摯友,又時和最上京子脾氣很像,簡直是個火藥桶——一點就爆,不過逸美卻制止了琴南奏江的自爆,畢竟這裡可是片場,誰知道有沒有探班的娛記啊。

    “是麼,我到不覺得,中野小姐其實是羡慕嫉妒恨吧,畢竟紅時可沒有如此個性的社長親自設計的制服。”接著逸美一臉“我很同情你”的樣子道:“不要不好意思,如果你喜歡,我現在就讓琴南回公司那一套制服送給你,一件衣服,我還是拿得出手的,相信寶田社長也會很高興有人欣賞他的作品。”

    甚麼叫殺人於無形中,琴南奏江今天總算是見識到了,她這位前輩真正是有“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的氣勢,眼前氣急敗壞的中野櫻就是最好的例子。

    “你,你,你!百瀨逸美,你不要欺負人!”

    得,這一句,中野櫻幾乎是尖叫出聲,站在片場裡的人想不聽到都難,琴南奏江見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在這裡,一時間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怎麼幫逸美擺脫現在這種尷尬的氣氛。

    正當此時,一個好聽男聲插進來,打破了現場緊張的氛圍:“逸美,你做了甚麼讓中野小姐這麼生氣?”

    “也不是甚麼大不了的事情,只是中野小姐很羡慕我的經紀人身上的制服,又不好意思直接說,所以我打算讓經紀人回公司拿一套送給中野小姐,誰知中野小姐太害羞。都是我不好,我應該私下和中野小姐說的。”

    逸美擺出一副“都是我的錯,我不該當眾說出你的癖好”的無辜表情,“中野小姐你放心,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癖好,很正常的,我們不會因為你……”故意停頓一下,引人遐想,逸美仿佛在斟酌措辭一般,最後小心地避開中野櫻的“小秘密”,“那甚麼,而歧視你的,真的!”為了保證自己的誠意,逸美還使勁點了點頭。

    “我!百瀨逸美,我們走著瞧,總有一天我要笑著看你哭!”中野櫻哪裡見過這種損人不帶臟字的高端場面,最後只得狠狠地撂下戰書,憤然離去。

    “百瀨前輩,我是不是惹了麻煩……”琴南奏江雖然覺得自己沒有錯,可是也知道Love Me部制服成了中野櫻諷刺逸美的起火點,因此,語氣中帶著不安,心裡有些怨恨社長洋洋自得的品味。

    逸美倒像沒事人一樣拍拍琴南奏江,“和你沒關係,全劇組的人都知道中野小姐與我不和,今天不過是她借題發揮罷了。”

    “我看你不只與中野小姐不和,你與整個紅時公司都不和吧。”如月基撫額,轉身對搞不清狀況的琴南奏江道:“你這位前輩剛出道的時候就和紅時的垂柳憐士槓上了,樂壇上則死死壓著紅時力捧的不破尚,現在又來了一個中野櫻。”

    琴南奏江張大了嘴巴,此時已經不知道該佩服逸美,還是該崇拜逸美,不過她無比慶幸當初選擇了LME而不是紅時,她這位前輩完全是紅時公司的克星,或者說是死敵吧!

    逸美倒是沒在意琴南奏江的傻樣,似是想到了甚麼,黑色的眼眸亮晶晶的,笑著說,“明天的娛樂頭版一定很精彩。”

    剛才如月基過來插話,完全是為了告訴逸美片場有娛記,所以逸美剛才的話與其說是損中野櫻,不如說是故意講給娛樂記者的,這麼一來,明天的新聞想不精彩都難。

Mercurymoon 2012-6-2 10:45

教導後輩的演技

    百瀨逸美和中野櫻之間的戰爭升級,最受益的人其實是《血色浪漫》這部戲的導演松島亮。

    哦,上帝,我贊美你!

    感謝上帝,感謝LME的寶田社長設計了這麼有喜感的衣服,感謝清水美咲及時生病,感謝那個全身粉紅的少女!感謝你們讓我的《血色浪漫》更加豐滿,哦呵呵呵!

    松島亮覺得自己太幸運了,之前不過想想兩人的關係再惡劣點就好了,如今瞌睡送枕,兩人的關係再度“升級”,想想做夢都會笑。

    果然如松島亮所想,中野櫻雖然還是毛病多多,但是和逸美的對手戲要比以前好很多,如果不是因為之前的部分已經開播,松島亮恨不得將戲份重拍,以滿足自己的完美主義。

    只是這樣一來,苦的可就是逸美他們這些和中野櫻有對手戲的演員了,幾乎每個人都要加班加點陪著中野櫻重拍,故而大家的日程也要重新安排。私下裡,演員們都很不滿,卻礙於中野櫻的自我感覺良好(這廝以為重拍戲是因為導演看重她)而沒說。

    “前輩,下午有一個通告,之後是拍寫真,晚上加了三場戲還需要趕回這裡。”擁有過目不忘本領的琴南奏江一邊對逸美報告今天的行程,一邊遞上紙巾和水。

    逸美聽著行程,皺了皺眉,心裡對松島亮的認識早已上升到了一個新的高度,她記得自己已經有幾天沒有舒舒服服地睡過覺,這種集中拍攝實在是太瘋狂了,原本這部戲是邊拍邊播,結果因為中野櫻現在的“好狀態”,松島亮唯恐失去機會,一口氣將中野櫻之後的戲份提到了前面,好在後面沒多少中野櫻的戲份,這讓劇組的演員們都松了一口氣。

    這幾天跟著逸美泡在片場,琴南奏江學到了不少在演員培訓班學不到的演技,說來也是收獲頗豐,不得不說,雖然她喜歡演戲,但是比起劇組中的這幾位主演,差距還是很大的,寶田社長要她加入Love Me部理由她一直明白,如今卻是理解了。

    ——雪,究竟要怎樣,你才願意接受我……

    月下毅的聲音帶著少有的落寞,他臨窗而立,沒有看到站在他身後的那個優雅女子。

    水無月雪聽到這一聲低語,輕輕轉身離開,皙白的螓首帶著少有的擔憂,只是她黑色的眼眸分明泄露了她的秘密——那是一雙動了情的眼睛!站在門後,昏暗的光線遮住水無月雪的容顏,卻擋不住她外泄的情緒。

    人類和吸血鬼,跨種族的戀情只會帶來杯具。我接受了你又如何?我們之間終抵不過時間……當你漸漸老去,該如何面對身邊依舊猶如雙十年華的愛人。我們之間,不是我接受你,便能解決的。

    思及至此,水無月雪抬頭,臉上帶著慣有的疏離和淡漠,再次走進月下毅在所在的客廳。

    ——月下君,涼讓你請回。

    這是月下涼被初擁後獲得重生的第三天,比大家所設想的要好,年幼地月下涼很輕易地接受了自己的轉變,只是對於為他做決定的哥哥月下毅閉門不見。

    ——水無月桑……涼,他一句話也不願意對我說嗎?

    落寞。男子眼中露出的落寞一瞬間刺痛了她的心,水無月雪瞳孔緊縮,不知道要說甚麼,最後只得說了一聲,抱歉。

    ——不。都是我自作自受,我不會放棄的,直到涼願意……

    ——姐姐,我們需要快點離開這裡,大批獵人正在朝這邊來,咲怕是頂不住了。

    水無月初突然闖入這間不大的客廳,神色焦急,打斷了月下毅的話。

    ——你帶月下君先離開,現在的獵人未達目的不擇手段,唯一用月下君威脅我們就不好了,我去接涼,只是……

    黑色的眼眸望著窗外正午的陽光,其中的意思不作他想——對於現在的月下涼,太陽是致命的毒!

    ——算了,總比呆在這裡等死強!

    水無月雪打定主意,立馬去地下室接還躺在棺材中睡覺的月下涼,而另一邊,水無月初已經帶著月下毅先行離開。

    琴南奏江一直站在場外,仔細地學習,不論表情還是語態,都很到位。尤其是逸美演繹的水無月雪,那種用神情表現出的感情輕易的引起了大家的共鳴,至少引起了琴南奏江的共鳴,讓她知道這個吸血鬼並不是沒有感情,而是將自己的感情隱藏了起來,月下毅對自己的感情不是不感動,只是理智壓制了感動,水無月雪把一切看的太透徹。

    “前輩,你好厲害,劇本中對雪的內心描寫沒有任何提示,你是怎麼想到這麼做的?”逸美一下場,琴南奏江就來取經了,當然,她沒有忘記為逸美遞上一杯水。

    逸美笑了笑,沒有正面回答琴南奏江:“當你看到雪的這段獨白時,你認為該怎麼演繹?”

    琴南奏江思考了幾分鐘,用自己的方式將之前那段演了一遍,得到的卻是逸美的不贊同:“琴南,你呈現給我的是一個沒有感情、冰冷的吸血鬼,而非一個動了心卻壓抑自己的冷靜的吸血鬼。”

    停頓一下,逸美繼續說:“雪這個時候已經動心了,可是她不能說出來,不能讓月下毅知道,但是劇本裡又要求雪的心意被表現出來,讓觀眾們覺察到,那麼最好的方法,就是通過眼睛來表現。眼睛是心靈的窗戶,這個時候,雪的眼睛在她自己也不知道的情況下出賣她,讓大家知道她擔憂背後的感情,這才是最能突出雪的內心的方式。

    “演戲,不僅僅要靠演技,更要有感情。琴南,演戲的時候要放空自己,將自己融入你所飾演的角色當中,那個時候你就是這個角色,但是記住一點,那個角色不會是你,永遠都不是你。”

    撤去了溫和的微笑,逸美第一次這麼嚴肅的和琴南奏江說話,這讓琴南奏江明白,逸美此番話的重要性。多年之後,當琴南奏江這個名字在藝能界大放異彩的時候,她已經充分理解了逸美的話,並感激逸美這時對她的教導。

    “是,謝謝您的指導。”琴南奏江向逸美行了一個標準的鞠躬禮,將逸美最後的話牢牢記住。

    逸美擺擺手,臉上有掛著溫和地笑容:“不用對我用敬語,雖然你進公司比我晚,但是按年齡來說,我們應該差不多。不過在這個圈子裡,小心謹慎總是沒有錯的,高傲的性格只有當你能強到需要人仰視的時候,才適合難出來曬曬。”

    “是。”

    琴南奏江知道這是逸美在給她提醒,藝能界同樣適用弱肉強食的法則,現在她自己就站在“弱小”的陣營中,而給予她忠告的百瀨逸美則是這個圈子裡的“強者”。

    也難怪外界評價說,最配得上敦賀蓮的女藝人是百瀨逸美了,兩人站在一起就是佳偶一對嘛,更何況他們都有驚人的業績,藝能界能與兩人比肩的同齡藝人真的是寥寥可數啊。

    琴南奏江此時也明白不破尚挑戰敦賀蓮和百瀨逸美的原因了,站在生物屬性上看,敦賀蓮的人氣高出不破尚太多;而站在業績上看,百瀨逸美就是不破尚在音樂方面無法跨越的高山。換做是誰,誰都恨,更別說不破尚那種看起來愛面子又喜歡耍帥的人。

    於是,琴南奏江第N+1次慶幸自己當初進的是LME而非其他公司,進了LME說出來很有自豪感,畢竟敦賀蓮、百瀨逸美這樣的大腕都在這個公司,可若是進了別的公司,尤其是進了紅時,大概會一直這麼唉聲嘆氣下去吧,因為紅時現在的頂尖藝人,一直被LME的兩位大神壓著,毫無翻身之地啊,有木有!

    正當琴南奏江感慨的時候,逸美已經收拾好東西,“走吧,趁時間還早,先去吃飯,之後就要開始下午的工作了。這幾天辛苦你了,美咲姐今天打電話說後天就能回歸。”

    “沒,沒有……”琴南奏江對逸美的那聲“辛苦了”很不好意思,這些天她其實就只需要跟在逸美後面,在逸美閒暇時遞個紙巾或水就可以了,反而是逸美會在休息之余時不時點撥她,教她一些演員培訓班沒教過的技巧。

    “我甚麼忙都沒幫上,倒是前輩教導了我很多。如果是清水小姐的話,前輩也就不用這麼辛苦了,很抱歉。”琴南奏江現在和最上京子一樣,覺得自己是個添麻煩的失敗經紀人,不過,最上京子的失敗在於她剛開始總闖禍,而琴南奏江不知道的是,清水美咲做逸美的經紀人時,工作也就是遞個紙巾,端茶倒水,讓逸美的司機如此之類,最多就再是幫逸美化化妝,。

    逸美聳聳肩,決定繞過這個話題,繼而笑嘻嘻地說:“走吧,走吧!我已經很餓了,經紀人總不能讓我餓肚子吧。”

    “啊,是。那前輩想吃甚麼?”琴南奏江慌忙的想要拿過逸美的包,卻被逸美避過:“前輩,這個我拿吧。”

    “不用,大家都是女孩子,為甚麼要你拿啊?快點、快點,我們去吃中華料理。”這幾天如月基也夠累的,哪有空為逸美□心餐啊,就是有,逸美也不忍心勞煩他,當然,逸美絕對不承認自己心疼某人!所以,嘴饞的逸美只好拉著琴南奏江往中華街跑,正好,下午的通告拍攝點就在神奈川,也不怕耽誤工作。

    跟著逸美這麼多天,再加上以前關於逸美的報道,琴南奏江對逸美喜歡中華料理這一點還是瞭解的,於是,她毫無法抗地被逸美拉著同司機一起坐在了橫濱中華街的某家湘菜館的包廂裡糾結的吃飯。

屬於我的女主角

    “唉!這不是很好嘛,看你好像滿盡興的。”黑暗的氣氛、生氣的面容、穿著粉紅制服快哭出來的少女、震驚的旁觀者,逸美聽到熟悉的聲音,循聲望去,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幅光景。

    蓮,看起來很生氣。逸美很快得到這樣的認知,而他生氣的對象,顯然是眼前的最上京子。

    “蓮,嚇哭女孩子可不是紳士的行為。”逸美是一點也沒有繞道走的意思,反而領著清水美咲往事件中心走,她真的很好奇最上京子究竟做了甚麼,能讓敦賀蓮露出這樣的表情,單純系的少女不是很招人喜愛麼。歪歪頭,逸美面帶困惑。

    “逸美大人!”瑪麗亞仿佛找到了避風港,迅速從敦賀蓮身邊撤離,撲向逸美的懷抱。

    “逸美。”

    “逸美前輩。”

    社幸一和琴南奏江這時才反應過來,立馬和逸美打招呼,而最上京子還被敦賀蓮的黑暗氣息所震懾,對於逸美的到來絲毫沒有意識。

    “啊,琴南先帶最上小姐離開吧,美咲姐和社先生把瑪麗亞送回社長那裡,至於蓮,我們是不是要好好談談?”逸美看起來好脾氣的給周圍的人下任務,而後徑自將敦賀蓮拉到專屬休息室。

    “說說吧,到底甚麼事,讓你把那孩子嚇成那樣?”悠閒地坐在休息室中的沙發上,逸美也不抬頭,只是拿出裝在包裡的劇本,狀似不經意地問。

    “沒事。”

    “沒事?”怎麼可能沒事?!幾年的朋友不是白當的,沒事他敦賀蓮會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發出那種充滿壓迫感,令人退避三捨的氣勢?少開玩笑了!

    逸美的嗓音略微拔高,不可置信地反問,只見敦賀蓮正靠著沙發,頭向後仰,一直手還搭在額頭上,遮住了他黑色的眼睛。

    不願意說?

    逸美被這樣的認知嚇到了,和敦賀蓮相識以來,他們之間甚麼時候像現在這般,居然有了隔閡!雖然不願承認,但是逸美知道,敦賀蓮和她是真的生分了,原因就是那個單純的最上京子。

    想到這,逸美起身,來到敦賀蓮身邊,有意無意地貼近他,見敦賀蓮的身體有一瞬間的僵硬後,俯身去握那只遮住他眼眸的手,結果不出逸美所料,敦賀蓮幾乎是在逸美碰到他手的同時,甩開了逸美,整個人都跳了起來,反應之大連他本人都下了一跳。

    逸美對於敦賀蓮的反應雖然有預料,卻沒想到他會跳起來,一時不查直接跌倒在地,“蓮,你乾嘛這麼大反應?”緩緩地從地上站起,逸美的眼眸閃過一絲幽光,快得讓人抓不出,而後試探性地問:“你是不是喜歡上了甚麼人?”

    “沒有。”我喜歡的人不就是你麼。原本想這麼回答的敦賀蓮,此時卻說不出這句話,因為他的身體剛才對逸美下意識地排斥就是最好的證明,證明逸美在他心裡並不是男女之間的喜歡。

    “沒有麼。”逸美好整以暇地喝杯水,接著說:“可是我以為你在為自己心愛的女孩守身如玉呢,畢竟,我們以前打鬧的時候有比這更親昵的動作,不是嗎?”

    逸美的話,可謂一劑猛藥,雖說得到了敦賀蓮極力的否認,卻不能抵擋它在敦賀蓮內心深處生根發芽。

    敦賀蓮不承認,逸美也不好多說,只當他是不好意思面對自己,所以逸美也不逼迫他,寒暄了幾句其它的,便藉口自己還有採訪,先離開了休息室。

    此時敦賀蓮的心裡並不如逸美想的那樣,敦賀蓮首先想到的是自己對好友身體接觸上的排斥,接著想到了逸美的話“為自己心愛的女孩守身如玉”,可是除了逸美,他還喜歡哪個女孩啊,敦賀蓮苦笑,而他腦海中,那個一閃而過的人影,則被選擇性忽略了,或者說,他潛意識裡不願承認這個事實。

    “啊,逸美,我正到處找你呢。”

    “中澤先生,有甚麼事麼?”剛在休息室接受完採訪,逸美便遇到了前來尋她的中澤淺川,手裡還拿著甚麼東西。

    “這個劇本你看看。”逸美接過印有“DARK MOON”字樣的的劇本,迷茫地看了一眼中澤淺川,“以前與你合作過的導演緒方啓文,準備重拍二十年前的電視劇《月晦》,他邀請你飾演這部戲的女主角本鄉美月。”

    “《月晦》啊……”記得這部戲二十年前何止紅遍日本,簡直是風靡整個亞洲嘛,本鄉美月這個角色,說起來好像是QYNN筆下的菟絲花,逸美十分不喜這樣的角色,卻不得不說這個角色對她是一個很大的挑戰。嫣然一笑,逸美揮揮手中的劇本:“這部戲我接下了,麻煩中澤先生和緒方導演說一聲。”

    “那太好了,我這就去回話,逸美你忙你的。”

    逸美笑著說了聲“慢走”,便坐在沙發上翻看劇本,“美咲姐,幫我找找這部戲的原著,今天下還有甚麼其他的工作安排嗎?”

    “沒有了,今天你可以稍微休息一下,明天拍攝《血色浪漫》的最後一集,台詞,你別忘了。”

    “這樣啊,突然閒下來,還真是奇怪的感覺,前段時間都忙暈了。”捋捋發絲,逸美決定還是回家泡個澡,然後美美的睡一覺,其他的等睡醒再說,“那就直接回家吧。”

    逸美這一覺睡得真的很美,直接從白天睡到了黑夜,若不是餓了,估計她會繼續睡。

    暈暈忽忽地起身來到廚房,逸美準備打開冰箱吃點甚麼來墊墊肚子,卻見冰箱裡旁邊放著一個保溫飯盒。

    逸美眨眨眼,再眨眨眼,她十分肯定這樣東西不屬於她家,雖說飯盒的樣式是她喜歡的簡約型。看了一圈,也沒發現又類似於留言的東西存在,逸美喚出自家式神。

    “佐那子,這個飯盒是怎麼回事?”

    “是如月先生送來的,因為您正在休息,所以我自作主張將飯盒拿進來了,主人。”佐那子一邊說,一邊將飯盒裡的東西端出來一一擺好,“請用餐,主人。”

    “哦。”逸美對於如月基為甚麼送餐這樣的話題並沒有深入,看看餐桌上雖然只有兩菜一湯,逸美卻覺得溫暖。

    吃晚飯後,逸美先拿出《血色浪漫》的劇本看了一會兒,確定台詞都記住之後,逸美翻開了清水美咲送來的《月晦》。

    自小父母雙亡,叔父家對自己也不怎麼好,可是她卻依舊善良開朗,是甚麼造就了這樣的美月呢?那個她愛著的老師,那個實際上是她堂姐未婚夫的男人,在美月心中又是怎樣的存在呢?還有美月的堂妹未緒,她是以怎樣的心情去包容未緒對自己的厭惡呢?

    逸美看著原著,不停的思考,這個讓未緒嫉妒,讓男主角嘉月移不開眼的少女,究竟應該是怎樣的?她在未緒心中想來是如太陽般耀眼的吧,那麼在嘉月心中呢,是救贖,還是其它?

    站在窗前,逸美望著窗外的萬家燈火,思考她心中的疑問,突然,逸美注意到玻璃種所映射出的自己,黑色的長發,精緻的五官,但是不管怎樣也找不到那種柔弱中帶著堅強的感覺,因為她本身的武者氣息,在不知不覺間已經掩蓋了那種激起男人保護欲的柔弱。

    “柔弱又堅強的的形象,開朗、樂觀的少女……”逸美覺得她似乎找到了屬於自己的本鄉美月,但是這個美月在外貌上又好像缺了點甚麼。

    “主人,您明天還要拍戲,早點休息吧。”佐那子現在何止是式神,根本就是一女管家,她要負責照看逸美的起居,還要負責日程提醒。

    “已經這麼晚了啊。”抬頭看到掛鐘上的時間逸美恍然,“佐那子也早點休息吧。”雖然明白式神是沒有人類睡覺的習慣的,但是逸美依舊這麼囑咐一句,似乎已經成了習慣。

    洗漱完畢之後,逸美躺在King Size的大床上,腦子裡還想著本鄉美月這個角色。

    陽光、耀眼、柔弱、大小姐……

    有關本鄉美月的詞語一一從逸美腦中閃過,逸美望著床頭燈出神,忽然眼睛一亮,逸美幾乎跳下床,從衣櫃中找出一條淺色的綠裙換好,又拿出一個淡金色的假髮細細戴上,在穿衣鏡前轉了幾個圈,逸美試著露出一個微笑。

    那微笑柔柔的,仿佛有魔力一般讓看的人跟著開心,盈盈剪瞳似是欲語還休,卻又閃爍這名為“堅強”的光芒。

    完成了!

    這就是她百瀨逸美心中的本鄉美月,樂觀、開朗、積極、堅強、柔美,淡金色的發絲就好比那溫暖的太陽一般,她吸引著嘉月的同時讓未緒瘋狂的嫉妒。

吸血鬼和退魔師

    ——雪……對不起,我不能……保護你……了,吃了我……吃了我,獲得我的力量,讓我活在你的……你的,咳咳,血液裡……

    漂亮的眼眸失去了往日的光彩,男子倒在水無月雪懷中,說著他最後的請求。

    ——咲,一直以來謝謝你,安心地……走吧。

    鋒利的獠牙刺穿皮膚,水無月雪將頭埋在佐佐木咲的脖頸間,這一刻,風撩起她的長發,血色蔓延,讓她整個人看起來妖嬈、嬌媚,如此血腥的場景,卻奇異的美麗。直到感覺放在腰間的手臂慢慢無力地松開,水無月雪才緩緩抬頭,因為這場吸血鬼和獵人之間的戰爭而染紅的眼眸微闔,一滴淚,毫無徵兆地流下。

    吸血鬼並不是沒有感情,只是因為他們的生命太漫長,所以,很多感情隨著時間的流逝慢慢的淡薄了。可是當你看到年幼時的玩伴真實的在你面前消亡的時候,說不難過,那是騙人的。

    水無月雪至今都記得初見時佐佐木的狂傲和放蕩不羈,這麼多年來,唯有在他們姐弟面前才會收斂,做一個好哥哥、一個守護者,可是如今,他就這麼毫無預兆地離開了。

    ——對不起,咲。

    對不起,無法回應你。

    對不起。

    我會記得,你活在我的生命裡,我會帶著你的願望一起活下去。

    只是,對不起。

    我還是,無法回應你。

    ——……雪姐姐。

    站在一旁的月下涼望瞭望不遠處的獵人們,最後不得不開口打斷水無月雪的感傷。這是他第二次面對死亡,無論是以人類的年齡,還是以吸血鬼的年齡來講,他都太小,在真正的死亡面前,他毫無還手之力。月下涼的聲音微微顫抖,代表著吸血鬼身份的紅眸充滿了恐懼。

    好可怕,好可怕……

    我不要死,我不想死!我還沒有對哥哥說謝謝,還沒有告訴哥哥我原諒了他,不要,我不要死!

    水無月雪看了看現在的局勢,明白獵人的主力都在這裡了,心中不由慶幸月下毅和自家弟弟逃離了這些人。

    ——涼,待會兒一步也不要離開姐姐身邊哦。

    咬破手指,水無月雪將自己的血滴在月下涼的身上,而後用這些血寫成不知名的文字。將月下涼攬入懷中,水無月雪的表情變得狂傲、邪魅,吸血鬼不被世俗束縛的樣子,在她身上體現的淋灕盡致。伸出丁香小舌,輕舔方才被自己咬破的手指,紅唇勾起,水無月雪的聲音卻依舊優雅。

    ——放心,姐姐不會讓你有事的!

    “OK!”松島亮很滿意,果然沒有中野櫻,拍攝進度會很快啊。指揮著工作人員為下一場戲做準備,松島亮心情很好,在他心中,逸美的形象更加高大了,他怎麼也想不到,一個清純佳人能演繹出如此妖魅惑人的女子,著實讓他大吃一驚啊!

    聽到打板聲,逸美放開上杉飛鷹,眼睛迅速地掃了一圈四周,發現沒甚麼異常後,松了口氣。

    難道是我多心了?逸美覺得也有可能,大概是自己剛才入戲太深,才會產生周圍真有吸血鬼的錯覺。只是逸美沒發現,在她低頭和上杉飛鷹講話的瞬間,不遠處的大樹後,一個男子的身影一閃而過。

    接下來的幾場戲逸美總覺得有人的視線黏在她身上,剛開始逸美還能安慰自己是錯覺,可是後來逸美就明白那不是錯覺,那種冰涼的,像看食物一樣的感覺,讓逸美很不爽。

    “從剛才起,你好像就在找甚麼,怎麼了?”休息的時候,如月基見逸美東張西望的樣子,不禁好奇。

    “你有沒有感覺到其他氣息?”逸美髮現對方隱藏的很深,根本找不到,所以只好放棄搜索,問問如月基的感覺。

    如月基則是茫然的搖搖頭:“是不是你最近太累了?我甚麼都沒有感覺到啊。”事實上也不能怪如月基沒感覺,因為對方盯著的只有逸美一人,而等到如月基在逸美的提問下開始找人的時候,對方早跑的無影無蹤了。

    “總覺得有股視線黏著我。”皺皺眉,就在剛才那氣息消失了,究竟是怎麼回事?

    “會不會是你的粉絲啊,片場附近在拍攝的時候並沒有清場,粉絲熱切的看著自己的偶像也沒甚麼吧。”話雖這麼說,如月基也知道逸美的感覺不會有錯,可是他甚麼也沒發現,不由暗自焦急。

    “……說不定吧。”看出如月基的擔憂,逸美將反駁的話咽了下去,其實她很清楚,那道視線是看死物般的冰冷,而非粉絲追星一樣的狂熱。

    作為一個專業演員,即使心中再多疑問,拍戲的時候,逸美也不會表現出來和戲份無關的內容。直到所有戲份拍完,逸美才有閒心去考慮之前的事情。

    “逸美,我送你回家吧。”今天的行程已經結束,最為一個盡職的經濟人,清水美咲的首要任務自然是送逸美回家。

    “恩,麻煩你了,美咲姐。”逸美笑了笑,對劇組的其他人員說了句“辛苦了”,便坐上清水美咲的車揚長而去。

    “跟了我一路,不覺得累嗎?”逸美中途尋了個視野開闊的地方下車,昏暗的燈光掩藏了她的表情,卻瞞不住一路跟著她的人。那是一種高傲邪魅的神情,仿佛世間的一切都不值得她為之回眸。

    “這位小姐,我不會是想為自己尋找一頓美味的晚餐而已。”來者從黑暗中走出,亮金色的短發如太陽神阿波羅一般耀眼,原本如海洋般深邃的眼眸在說到“晚餐”時,染上了血紅。

    “既然如此,就請閣下不要跟著我,不然我會以為自己遇到了變態之類的東西。”逸美巧笑倩兮,好像說對方的“變態的東西”的不是自己一樣。

    要說吸血鬼,活的久了臉皮也會變厚,對於逸美的指桑罵槐是完全不當回事,只見他騷包地撩了撩他那頭耀眼的金髮,接著拿出一副紳士派頭,帶著西方貴族說話時特有的詠嘆調,“哦,美麗的東方小姐,你的眼睛仿佛天上的星辰一般璀璨,你的紅唇誘惑著在下親吻,你的身體好似在不停地邀請在下佔有,長夜漫漫,小姐不如和在下一起共度一個美好的夜晚吧!”

    如此說著,吸血鬼伸出手,對逸美做出邀請的姿勢,只可惜換來的卻是逸美雙手抱臂的粲然一笑,以及從紅唇中吐出的極其不雅的“滾”字。

    這下,再有風度的人都不會高興了,更別說是一向認為高人一等的吸血鬼了,畢竟在他們眼中,人類不過是食物罷了。

    “原本想溫柔地對待你,只可惜小姐似乎更喜歡重口味呢。”吸血鬼的神情陰鬱,薄唇勾起,一隻手手迅速地卡住逸美的脖子,另一隻手輕輕撫摸逸美的臉龐“現在向你這樣美味的血不多了,尤其是處子之血,放心我會好好養著你的。”

    沒有吸血鬼想像中的驚慌,也沒有因為害怕而發出的尖叫聲,少女黑色的眼眸只是盯著他,唇邊依舊掛著是之前從容而高傲的弧度。

    “不過是個食物而已,你有是甚麼資格放抗我,低等的人類!”征服磁性是雄性生物的劣根性,吸血鬼也不例外,逸美的從容和不屑顯然激活了吸血鬼的征服慾望,他用語言和行動來刺激逸美,期望聽到逸美哭泣的求饒聲。

    還好逸美不像雷諾會讀心術,此時也不知道眼前的吸血鬼在想甚麼,不然她一定會做恍然大悟狀,接著說出“原來你真是變態”這樣感慨的話來。

    只是,人類是有思想的,逸美從來就不是坐以待斃的人,吸血鬼大意的將逸美看做普通少女,沒有束縛逸美的身體,從一開始就是個錯誤的決定。

    於是,當吸血鬼還在思考如何讓逸美求饒的時候,逸美迅速掏出一張咒符貼在他的心臟處,瞬間吸血鬼感到全身麻痹,不得不放開了掐著逸美的手,也就在吸血鬼松開逸美的同時,一把銳利地小太刀毫無預兆地穿透了咒符,也穿透了吸血鬼的身體。

    “你,究竟……”

    吸血鬼感到不可思議,眼前的少女居然如此準確地找到了他的要害,破壞了他的心臟,他可以感覺到自己力量的流逝,以及身體的消散。

    苦笑一聲,他不甘,卻只能等待死亡。

    “你到底……是甚麼人……”

    “我是退魔師。”逸美笑了笑,唇邊又勾起吸血鬼今晚見的最多的,帶著從容和高傲的笑容,復又想起甚麼一般,逸美道:“啊,對了,我最討厭詠嘆調。”不然,大概會放你一條生路。

    邁著優雅的步子,逸美轉身,未給身後開始消散的吸血鬼留下半點施捨的眼神,她黑珍珠般明亮的眼眸中,自始至終,都沒有這個吸血鬼的影子。

    吸血鬼就這麼躺在地上,望著繁星滿布的夜空,緩緩地閉上了那雙海洋般的眼睛,微風過處,吹散了地上的細沙……

番外,假期太郎要忍耐

    要說丘逸子最初在神太郎心中的印象,便是開朗、善良和單純。

    那一年,丘逸子成為神太郎的師妹,兩人一起學習鋼琴,他看著她刻苦的練琴,瞭解到這個師妹對鋼琴和音樂的喜愛,那時他對她是欣賞的。

    兩人再見面時,丘逸子已嫁為人婦,令神太郎驚奇的是,她嫁到了日本卻沒有冠上夫家的姓氏,他猜測過千種可能,卻惟獨沒想過他那個單純的師妹是被千葉慎一郎那個混蛋騙了而不得不結婚的。

    後來聽說千葉慎一郎死了,而他生前的情人帶著私生女鬧上門來,自家師妹帶著年幼的女兒淨身出戶,日子過的很難,神太郎曾想幫她們母女一把,然,始終找不到理由,也沒有她的聯繫方式,直到他們再次重逢。

    他們的重逢是在LME社長羅利寶田的宴會上,那時的丘逸子已經在樂壇嶄露頭角,事業蒸蒸日上,她剪去了一頭長發,褪去了曾經的稚嫩純真,整個人看起來更有女人味,也更精明幹練。幾乎是見到丘逸子的那一刻已是而立之年的神太郎就被深深吸引了,可笑的是在那之前,神太郎從來不知道“一見鐘情”這種事情會發生在他身上,雖然他們其實不屬於“一見”。

    那個時候神太郎並不敢直接追求心中的佳人,不論作為神家的下任家主還是作為神太郎這個單純的男人,他的顧慮都不少。

    神太郎很難保證被丈夫狠狠傷害的丘逸子會再次相信愛情,就是她真的相信了,他也不敢太多接近她,他怕給她帶來可畏的人言,毀了她的前程。更何況,她和她前夫千葉慎一郎的女兒又該如何?還有他的父親——神家的家主也不會輕易的同意他娶一個嫁過人還帶著孩子的女人做神家的下任主母,因為神家是日本的世家。

    現實中的種種問題將神太郎喜悅的心情澆了個透,但是他不準備放棄,他清楚的知道現在宛如重生了的丘逸子是他想要的、願意攜手一生的女人。於是,神太郎一點一點滲透丘家母女的生活,讓丘逸子習慣自己的存在,讓丘逸美感受到自己的父愛,然後有一天,十二歲的丘逸美問他:

    “叔叔,你是不是喜歡媽媽?”

    神太郎突然感到緊張,他知道這個十二歲的女孩說出的話,將左右著他的幸福,因此,他不打算隱藏,哪怕此時的丘逸美不一定明白自己的意思:“我愛你的媽媽,逸美願意讓我成為你的爸爸照顧你和你媽媽麼?”

    女孩的眼睛轉了轉,至今神太郎還記得逸美的話:“我可以照顧好自己,叔叔只要照顧好媽媽就行了。至於媽媽那裡,叔叔要自己努力哦!”

    “在想甚麼?”感覺到身邊人的心不在焉,丘逸子毫不客氣地用胳膊肘捅了對方幾下,吃疼的神太郎回過神來,吻了吻懷中女子的朱唇,笑而不語,兩人難得一起度假,私心裡,他不想提到第三個人,哪怕這個人是他們的女兒也不行。

    只是神太郎不提,不代表丘逸子不提,帶著些許猶豫,她開了口:“吶,結婚的事情,你是不是告訴逸美了?”

    “恩。”

    “她……怎麼說?是不是,不高興?”

    丘逸子有些不確定,前夫死去的頭幾年,她忙於生計、忙於事業,沒有時間照顧年幼的女兒,事實上,那幾年她完全是將女兒寄養在手冢舅舅家,加上過節她與自家女兒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等到一切穩定下來之後,她的女兒已經不需要她來照顧,丘逸子一直覺得自己愧對女兒,卻不敢直接對自家女兒說,如今只得偷偷地在一旁關注女兒,在女兒需要自己這個母親的時候伸出手來。

    其實,丘逸子女士想的太多了,逸美對於自家娘親要再婚這件事根本沒有不高興,反而很高興終於將她家丘逸子女士嫁出去了,就差煮紅豆稀飯慶祝以表心中愉悅之情。

    “逸美要我好好照顧你,還希望我們早點給她添個弟弟。”神太郎壞心眼地在丘逸子耳畔和氣,聲音低沈,帶著幾許笑意,又有幾分挑逗地意味。

    “太郎……”丘逸子拿起粉拳象徵性地打了神太郎的胸膛幾下,害羞地低下頭,雙頰微紅。即使已為人母,丘逸子在這方面依舊是個純情的女人,或者說,也許是太長時間沒有得到滋潤,略微的挑逗都會讓她敏感?

    神太郎看到丘逸子的嬌羞,眼眸暗了暗,他追求懷中的佳人用了七年的時間,兩人之間從無逾越之事,因為愛她,他壓抑著自己不去碰別的女人,只是最近,他越來越忍不住了,看著她的眉眼櫻唇,總想佔有她,將她壓在身下好好疼愛。

    可惜,不行。

    神太郎深呼幾口氣,平復自己騰起的慾望,告訴自己不要傷害到丘逸子,卻不知丘逸子是有意無意,總是不自覺地撩撥他。

    “逸子,你想盡早為逸美添個弟弟麼?”灼熱的氣息幾乎是貼在丘逸子耳邊呼出的,感覺到愛人抵著自己的某樣東西,丘逸子呆住了,而後不好意思地傻笑,試圖蒙混過關。

    “那個,太郎……”東瞅瞅西望望,丘逸子就是不看神太郎,只是突然語氣變得沒落:“太郎為甚麼會喜歡我呢?我嫁過人,還有一個孩子,我實在是配不上你……”

    聽到丘逸子越說越離譜的話,神太郎暗嘆一聲,摟緊了懷中的人:“在我眼裡你很好,這就夠了。”

    “這樣就可以了嗎?”

    “恩,這樣就可以,其他的事情交給我就好。”輕吻丘逸子的額頭,神太郎神色溫柔地說。

    “謝謝你,太郎。”以前類似的話題也不是沒有談過,只是這次卻讓丘逸子女士感到格外的安心,因為即將結婚而緊張心情也漸漸放鬆下來,她這種狀況用逸美的話說是“婚前恐懼症”,是很常見的事情。

    放鬆下來的丘逸子為感謝未婚夫的安慰,主動送上紅唇香吻,勾得神太郎剛熄滅的慾火又升了起來。

    再紳士的男人,當遇到自己心愛的女人投懷送抱都會化被動為主動(除非這個男人不行),於是神太郎也不顧及那些了,與愛人唇齒糾纏,然後慢慢進入成人式的方向,只是快到最後一步神太郎準備提槍上陣時,卻不得不停下來,因為丘逸子女士媚眼如絲、聲音嬌喘地對他說了一句話:

    “親愛的,我今天生理期來訪。”

    “轟隆”一聲,神太郎覺得有那麼一瞬間,自己被雷劈了一下,從丘逸子身上起來,他撩了撩額前的碎發,動作甚是性感,最後像是想到甚麼一般笑了起來,“你啊你,怪不得你剛才這麼主動,原來是有恃無恐啊……”

百瀨逸美的發現

    今天是《DARK MOON》開拍的第一天,逸美看了看身上的高中生制服,不禁想起新聞發表會那天現場的混亂情況,她實在沒想到緒方啓文居然會因為一個記者的問題直接昏倒。不過,對此情況逸美也算理解,任誰一出道就被拿來和親人攀比,內心終會恐慌的,就好比這部戲中的未緒,只是未緒從自卑恐慌,變成了如今的憎惡罷了。

    “百瀨桑,一會兒,你從這個地方走過來,然後到達那裡的時候抬頭,敦賀君相遇,很簡單的一幕,有問題麼?”

    緒方啓文和逸美合作也不是第一次了,那句“有問題麼”,不過是象徵性地問問,從看見逸美將那頭黑色的長發染成了淡金色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緒方啓文就知道選擇百瀨逸美來演本鄉美月是沒有錯的,那種柔弱中帶著堅強,又純真、開朗的形象,不正是他想要的麼。

    逸美點點頭,自覺地走到制定位置站好。對於《DARK MOON》的拍攝她是興奮的,不僅僅是因為這次的主要演員都是圈裡的大腕,就《DARK MOON》本身而言,也足夠吸引逸美。

    當年的《月晦》,如今的《DARK MOON》,光想想就讓逸美激動到戰慄,這是考驗她演技的時候,這部戲也許會成為影響她一生的大戲。

    ——你知道麼?

    ——我們的班主任今天……

    新學期開始,同學們三三兩兩地聚集在一起交換著彼此知道的情報,而本鄉美月則是獨自走在迴廊中,唇邊帶著適宜的微笑,手上拿著課本有意無意地聽著同學們的談話。

    忽然,一陣風刮過,本鄉美月低呼一聲微微側頭,空閒的左手將被風吹亂的發絲別在耳後,再回過頭來,看到的便是手腕上纏著繃帶的男人。

    是他!

    美月震驚的不知如何是好,連抬起的左手也忘記放下了,因為這個男人——這個男人是她心心念念愛慕的人,卻也是她愛而不得的男人!

    只是,沒想到,他們會在這裡見面……

    “OK!嘉月、美月,重逢場景完成!”緒方啓文喊咔,第一幕順利通過。

    隨著緒方啓文的聲音,逸美從本鄉美月的角色中脫離出來,然而面對敦賀蓮的時候臉色就不怎麼好看了,她走到敦賀蓮面前站定,眼中是少有的憤怒:“蓮,能請你稍微認真一點麼,還是說我的表現無法讓你認真?”

    幾年的朋友,也一起演過不少戲,敦賀蓮甚麼時候認真,甚麼時候沒認真,逸美自問這點眼色還是有的,因此,這一幕重逢也許在其他人眼裡水準很高,但在逸美心中卻差了好幾個檔次。

    嘛,由此可見百瀨逸美也是個工作狂。

    敦賀蓮對於逸美的要求則是一陣松楞,隨即很快明白逸美的憤怒在那裡,只是不知道該如何讓對方息怒,便只好微微一笑。這一笑,在逸美眼中儼然變成了對逸美所說的話的默認,於是,逸美怒了!

    喵的,你不認真就已經很不敬業了,這麼做還是對老娘這個和你演對手戲的藝人的不尊敬,現在又幹甚麼,蔑視老娘是不是?老娘不發威,你當老娘是Hello Kitty 啊!

    “既然你這座大神看不上小女子我的演技,我也不好說甚麼,只不過‘配角殺手’這個稱號,我倒是很期待呢。”

    這是宣戰,是逸美對於敦賀蓮的宣戰(雖然是單方面的)!好在,逸美沒有大吼大叫地讓所有人聽見,但是離兩人比較近的緒方啓文和社幸一倒是聽了個清楚。

    結果,緒方啓文緊張了,他要拍攝的是戀人氣氛,不是殺父之仇啊,有木有!而另一位觀眾社幸一則是興奮了,他剛剛搜索到了JQ的味道,這是八卦啊八卦!還好,清水美咲沒聽到逸美的一番豪言,不然指不定心臟都嚇停了,然後三步一嘆地跟在逸美身後“逸美啊逸美,你終於挑上敦賀蓮了麼,不要做傻事啊啊啊啊”。至於當事人之一的逸美就沒他們想的那麼多了,她會發出戰書,完全是對敦賀蓮一時不爽的衝動而已。

    其實,若逸美能夠冷靜下來想一想,便知道敦賀蓮沒有輕視她的意思,而是因為兩人剛才拍攝的那一幕時間不長,所謂“配角殺手”這種“本領”根本沒來得及展現。

    “不得了了!”正當緒方啓文和逸美、敦賀蓮講述之後的拍攝內容時,社幸一急衝衝的跑進了拍攝組所在的教室,氣喘吁吁地說:“京子跑掉了……”

    跑掉?!

    一個新人演員因為被前輩說了幾句(雖然用辭嚴厲)就跑掉了?

    逸美覺得簡直是不可思議,因為這個跑掉的人可是敦賀蓮力保的後輩啊,而且搞不好自己也會因為同屬LME被牽扯其中!

    就在逸美挑釁完敦賀蓮的時候,二十年前在《月晦》中飾演未緒,本次飾演未緒母親的飯冢寬子小姐出現了,在飯冢寬子表現出對最上京子強烈的不滿後,敦賀蓮出面,要求再給最上京子一次機會。

    可是,為甚麼原本該體驗角色的京子跑掉了?

    逸美是滿腦子疑問,不管敦賀蓮如何信任最上京子,逸美對於演員在攝影中不打招呼突然離開行為很不滿,最為一個藝人來說,這絕對是不專業的。而且經過這件事情逸美也看出來了,敦賀蓮對於最上京子是喜歡的,喜歡到甚至為了最上京子,打破了他一直以來的工作准則。

    皺皺眉,逸美覺得自己的猜測實在太瘋狂、太離譜了,卻又明白這是真實。他與少女談話時,眼中的柔情不是騙人的,以前的敦賀蓮根本不會為了一個後輩的行為而做出甚麼保證,可是如今的敦賀蓮這麼做了,不但做了,還做得徹底。也許其他人會以為敦賀蓮是一個照顧後輩的好前輩,但是逸美知道不是那樣,一切都因為他對那個單純直率的少女動了心。

    “……你也說點甚麼啊,百瀨桑!”正當逸美還在思考的時候,飯冢寬子氣急敗壞的聲音拉回了逸美的思緒,她看著逸美,希望逸美能站在她這邊,將最上京子除名。

    “飯冢小姐,一切還是等最上小姐回來再做定奪吧,也許她真的有急事呢?況且社先生也說了,最上小姐會回來。”畢竟是同一家經紀公司的藝人,雖然最上京子和敦賀蓮比較親,但是也改變不了她是自己後輩的事實,逸美看在LME的面子上,也得幫最上京子一把,“既然蓮那麼相信最上小姐,那麼我相信蓮。”

    不是相信最上京子,而是相信敦賀蓮。

    就讓我看看,你喜歡的女孩,究竟是個怎樣的存在吧,蓮!

    既然逸美也這麼說,飯冢寬子自然也不好再繼續堅持:“百瀨小姐也這麼說,那就再等等吧。”

    “謝謝您。”逸美微微傾身,她知道飯冢寬子之所以還能忍受,完全是因為前有敦賀蓮的保證,後有自己的面子而已,待飯冢寬子離開教室,逸美才對緒方啓文道,“我們繼續吧,導演。”

    ——老師……真沒想到會是您……

    空曠的教室裡只有橘嘉月和本鄉美月兩人,本鄉美月站在窗邊,原本正望著操場上玩耍的同學們發呆,卻因為聽到腳步身而轉頭,她一時呆愣後緩緩開口。

    本鄉美月像所有大小姐一樣,輕聲細語地說話,只是隱藏在這平淡無奇話語背後地確實隱忍和愛慕。

    沒想到會是您……

    我們的身份從來不相稱,之前你是美紗緒堂姐的未婚夫,現在你是我的老師,我們,永遠都無法對等……

    ——啊,嗯。

    橘嘉月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本鄉美月,他簡單的發了兩個無意義的音節,便沈默了,氣氛一時有些尷尬。

    ——……老師,你的傷,怎麼樣了?

    視線落在橘嘉月的右臂上,雖然他穿著長袖襯衣,掩蓋了那白色的繃帶。

    本鄉美月的聲音帶著猶豫,眼眸低垂,掩飾自己的哀傷。她想要關心他,卻發現自己沒有關心他的資格,因為橘嘉月的傷,正如同學們謠傳的那般,是為了保護美紗緒而造成的,他是美紗緒的未婚夫。

    所以,本鄉美月只能自我催眠,說這是學生對老師的關心,她是學生,而他是老師。

    仿佛看出了本鄉美月的猶豫和不安,橘嘉月抬手揮了揮,笑著說自己已經好了,接著就看見本鄉美月明顯舒了口氣的樣子,他的唇角也不自覺地掛上微笑。

    “Cut!OK了。”作為導演的緒方啓文一喊停,立馬有人過來為逸美和敦賀蓮補妝,“進行下一個場景,美月就像剛才那樣在窗邊發呆,嘉月從進入教室那一刻開始。”

    被點到名的敦賀蓮回了聲“是”,自覺地向教室外走去,可惜下個場景並沒有如緒方啓文說的那樣立即拍攝,因為消失了三個小時的最上京子出現了!


他們第四類感情

    最上京子回來了,帶著她全新的造型,以及她的未緒。

    以銳利的眼神瞪著敦賀蓮,用手中的劇本撥開,或者說是打開了敦賀蓮伸向她的手,逸美將這一切看在眼中,她知道眼前這個坐在那裡的少女不是最上京子,而是本鄉未緒!

    興奮,好興奮!

    這樣的未緒充滿了挑戰,她不再是二十年前那個內向消極的十六歲少女,而是通身高貴氣質的有錢人家的大小姐,她的憎惡、她的怨恨都明明白白的表現出來了。

    只是這樣的未緒太具有衝擊性,她的短發、她外漏的傷疤,直接顛覆了未緒在人們心中的形象,想到這逸美笑了,她轉頭看向深思的敦賀蓮,看來演技精湛的敦賀蓮也被這樣的未緒煞到了。

    果然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啊。

    對於最上京子的演技,逸美不得不感慨,也許她終於瞭解了這個名為最上京子的少女是如何改造了松內琉璃子,又是如何讓敦賀蓮認真的,因為就連現在的她,也忍不住想要與之一較了。

    “歡迎你的再次到來,百瀨桑。”宮田玉子猶記得逸美第一次出現在演播廳的時候,現場那控制不住的火爆氣氛,如今看看,這些粉絲是更甚從前啊。

    “逸SAMA,能在這裡見到你,我實在是太幸福了!”長相帥氣的麻倉一誠緊接著用誇張的語氣道:“為了讓現場的粉絲們嫉妒,逸SAMA,我們來個久別後的熱情擁抱吧。”這麼說著,他猛然來到逸美身邊,抱住了逸美。

    逸美無奈的摸摸抱完自己後像無尾熊一般掛在自己身上的麻倉一誠,偏過頭,對現場的觀眾們和宮田玉子打招呼:“大家,貴安。宮田小姐,好久不見了。”

    “貴安,逸SAMA!”如同第一次上節目一般,粉絲們整齊劃一地向逸美問好。

    宮田玉子則是揪住麻倉一誠的耳朵,惡聲惡氣地說:“臭小子,還不快下來,你想被粉絲們追殺嗎?”

    於是,進過一番刻意地調笑,開場部分結束了。

    “逸SAMA,你在《血色浪漫》中飾演的雪,我實在是太喜歡了,那種高貴疏離、遺世獨立的氣質實在讓人著迷,請問,雪最後真的和月下毅在一起了麼?”麻倉一誠眨著星星眼問。

    逸美拍拍麻倉一誠湊過來的腦袋,笑著說:“啊啦,劇透是不行的,但是我很感謝你對我演技上的肯定。”

    “臭小子,不要在那裡亂耍寶!”這時,宮田玉子適時地“教育”麻倉一誠幾句,讓現場的氣氛始終保持活躍狀態,“百瀨桑,這次拍攝《血色浪漫》你和許多男演員的傳出了不得了的緋聞哦,不如在現場和大家分享一下,也讓我們818吧。”

    “真拿你沒辦法呢。”逸美做出一個無可奈何的樣子,而後一副“視死如歸”的大義凌然狀:“問吧!”

    這種表情顯然放在逸美身上很是好用,只見麻倉一誠和粉絲們正忙著用眼神殺死宮田玉子,而宮田玉子本人則舉得自己說出這樣的話簡直想罪大惡極啊,不過,作為一個職業主持人,宮田玉子自然是不能因為這樣的理由就此作罷的,於是,大家就先探討了幾個無足輕重緋聞,接著提到了重頭戲——“百瀨逸美與中野櫻不和”。

    同樣作為LME旗下的藝人,宮田玉子和麻倉一誠肯定會幫助逸美,同時對公司的形象做宣傳,因此,就算逸美和中野櫻之間真的是逸美有錯,他們這次節目也會讓逸美變得沒錯,更何況兩人之間有錯的那個本來就不是逸美。

    “說來,前幾條緋聞雖然大家很關心,但是我更想知道關於中野櫻的那條新聞,逸SAMA。”這次由麻倉一誠挑起了話頭,“聽說中野小姐每次拍戲都遲到,還被叫做NG女王,這是真的嗎?還聽說逸SAMA有場吊威亞的戲因為中野小姐被叫NG重拍了很多次,是不是真的?”

    “麻倉君的消息真靈通呢。”逸美此話算是默認了麻倉一誠的提問,接著避重就輕地說:“吊威亞本身就需要演員之間、演員和工作人員之間的相互配合,重拍多次也是很正常的。”

    “吶,吶,百瀨桑,從你出道至今,一起搭檔過的男藝人也不少,說說你比較欣賞那位藝人吧。”

    “要說的話,果然還是蓮和如月吧。”停頓了一下,逸美笑著道:“別看他們平時很溫柔,其實和他們搭戲的時候很有壓力。”

    “哎?要說敦賀君我還相信,那個看起來很溫柔的如月君也是這樣麼?”

    “當然了……”

    “蓮,你究竟是怎麼想的?”看著電視中和主持人互動的逸美,社幸一又回頭細細觀察著敦賀蓮,當他發現敦賀蓮眼中溫情依舊,卻少了曾經的某樣東西時,忍不住開口問。

    “甚麼怎麼想的?”敦賀蓮望著社幸一,有點不明白他的意思。

    社幸一嘆口氣,目光掃向電視中含笑的逸美,“你對逸美是怎麼想的,現在的你,是不是喜歡著京子?”

    不得不說,社幸一是個細心的男人,敦賀蓮心中的一點小變化,他都能看出來,他知道,敦賀蓮之前對逸美的感情雖說像愛情,卻並不是真正的愛情,那種感情是介於親情、愛情、友情之間的第四類感情,故而他對逸美始終抱著曖昧不明的態度。或許逸美對敦賀蓮的感情也是這般曖昧不明,但是至少逸美明白她對他不是愛情。

    對於情場初哥的敦賀蓮來說,這種感情太複雜,複雜到讓他無法分清自己的心,所以,那時的敦賀蓮以為那就是愛情,以為自己愛著百瀨逸美,於是,他便如此認定了。然而,最上京子的出現漸漸打破了敦賀蓮內心的感情平衡,也許百瀨逸美在他心中依舊是最重要的,也許他對她的感情依然介於友情和親情之間,但是他對她的感情中,不會再有愛情了。

    “你在胡說甚麼!”幾乎是本能的,敦賀蓮否認了自己喜歡京子,“社先生……”

    “蓮,你是無自覺型。”你不知道甚麼是真正的喜歡,只是你沒有發現自己對京子的關注越來越多,甚至超過了你以為自己喜歡逸美的時候。

    “我……”

    “……蓮,如果不喜歡京子,為甚麼你那麼關注她、教導她、關心她?”敦賀蓮也是聰明人,社幸一點到為止並不糾纏,而是毫無預兆地換了個話題,“不過,如月基真的很喜歡逸美呢。”

    演播廳內,如月基驚現現場。

    “如月先生今天來,可是全看在百瀨桑的面子上哦。”宮田玉子迅速爆料,“原本我們打算下一期節目請如月先生的,不過如月先生聽說百瀨桑上這期節目,於是……”

    “啊,逸SAMA臉紅了!”隨著麻倉一誠的話,鏡頭迅速向逸美的面部拉近。

    “呃……可以不要為難逸美麼?”如月基看到逸美害羞的樣子,看似好心,實則故意地添把火,成功讓逸美低下了頭。

    “如月先生真的很護百瀨桑呢,小心你的粉絲們吃醋喲!吶,如月先生,悄悄告訴我你和百瀨桑的關係吧,是不是已經修得正果了?”附耳過去,宮田玉子裝作神秘地說。

    “這可要讓大家失望了,我對佳人尚在追求中。”雖然不是第一次在節目中承認自己喜歡百瀨逸美,但是當著本人的面,如月基還是第一次說,然後,這話成功地讓逸美又把頭低了幾分。

    此話一出,自然也引來了現場觀眾們的叫聲,有攛掇逸美答應的,有喊著不要的,有祝福的,也有拈酸吃醋的,總之是一片換亂。

    “我想這個是逸SAMA和如月先生兩個人之間的事情,無論結果如何,大家都希望他們擁有自己的幸福,對不對?”眼看就要控制不住,不得已,麻倉一誠趕快救場。

    “對!”

    “逸SAMA要幸福哦!”

    “無論最後怎樣,我都支持你,逸SAMA!”

    “……”

    “謝謝大家對我的關心,我早就說過,如果哪天我確定了自己的另一半,我會告訴大家的。”逸美不愧是職業演員,很快調整好了狀態,一臉溫和的向自己的粉絲們做出承諾。

    “好了,八卦就到此為止,我們也問問如月先生其他問題吧。”宮田玉子將節目的風向簡單的做了轉變,“如月先生能說說給你印象最深的女藝人麼?”

    “逸美和中野櫻小姐吧。”見宮田玉子不開口,如月基補充,“我和逸美從電影到電視劇,合作過不少作品,在我看來她是一個非常專業同時很敬業的藝人。就好比《血色浪漫》這部戲中的同名歌曲,在片場我可是親眼看見逸美將曲譜改了又改,現在大家聽到的這首歌,其實與最初的那首已經有很大區別了。至於中野小姐,我想她是我出道以來,見過的NG最多的藝人了,我希望中野小姐能再敬業一點。”

    如月基本身在業界也有一定的地位,他這麼說其實不算過分,逸美也節目的前半段默認了中野櫻NG最多的事實,而這次節目的目的本身也達到了。

    “節目的最後,有請逸SAMA為大家帶來《血色浪漫》的同名曲《血色浪漫》。”

    大雨模糊了我的眼

    我把誰遺忘在身後

    你留下的鮮血又帶著怎麼樣的記憶

    我說我們之間沒有明天

    你卻笑著說那無所謂

    只要我們兩個能夠在一起現在就是未來

    血色染紅了誰的眸

    誰把私心當做藉口

    用鋒利的聖劍斬斷了 彼此的情誼

    是誰把記憶抹去笑著說要活下去

    我們之間的感情不容於這世界

    她的心染上了慾望

    向著誰伸出罪惡的手

    我們之間的戰爭要怎麼樣才能平息

    這次我看著你離開我

    淚水不經意地落下來

    誰說吸血鬼就沒有人類的感情

    最後是誰又留下這滴傷人的淚水

    我們之間應該何去何從

    倘若來世重生

    倘若來世重逢

    我願與你在這顆楓樹下再次相遇

    我們約定好成為彼此的唯一

    只怕那時你的身邊有了其他存在

    淚水模糊了我的眼

Mercurymoon 2012-6-2 10:50

敦賀蓮的感情瓶頸

    飛揚的純白羽毛,身邊被鋒利的刀子刺穿的枕頭。美月被未緒逼退,未緒的憎惡,未緒的嫉妒瞬間糾纏著美月。

    美月不自覺地睜大眼眸,汗珠順著臉頰滑落,她的身體微微顫抖,輕啓的朱唇發不出一個音節。

    好可怕,這樣的未緒好可怕。

    ——如果我這樣將他大卸八塊,你還會像平常那樣笑出來嗎?

    銳利的眼神看著美月,未緒冷冷地說。

    ——你在說甚麼啊,我……我不是說過,並沒有對老師有過任何特殊的感覺嗎?

    美月僵笑著,客服內心對未緒的恐懼,幾乎是喊出來一般,否認自己對橘嘉月的感情,只是她明白,這樣的話語顯然是欲蓋彌彰。

    不要,不要傷害嘉月老師!

    未緒,你的怨、你的恨請對我來,這一切和嘉月老師沒有關係!

    ——你在激動甚麼?其實……不管你喜歡他也好,不喜歡他也好,都無所謂。

    這樣說完,未緒松開手中的刀,轉身離去。

    ——等等,為甚麼你那麼想傷害老師?至少他也是你姐姐美紗緒的戀……戀人,不是嗎?

    即使不願承認,嘉月老師也是美紗緒的戀人,美月停頓一下,終究是說了出來。

    未緒,你是因為恨我,還是因為恨著美紗緒呢,所以才想要傷害對我和美紗緒都重要的嘉月麼……

    這時未緒回頭,帶著憎惡的目光,唇角上揚,仿佛惡魔的微笑。

    美月頓時立在那裡,那目光好似一瞬間擊中了她的心臟,她知道,她的猜測是對的——未緒是為了向她們報仇!

    “好,Cut!”

    聽到打板聲,逸美閉上眼,慢慢從美月的角色中脫離出來,然後和最上京子一起到緒方啓文身邊去,聽聽他的要求。雖然以前就知道緒方啓文認真起來和他那張小受臉不符,但是這次拍攝《DARK MOON》,逸美覺得他更甚從前了,光剛才那一幕,就被NG了好多次,雖然被叫NG的不是自己,有的時候逸美覺得最上京子的表現很好了,可惜還是NG。

    為了下場戲做準備,逸美回到化妝間匆匆換了戲服,補妝後再回到片場時,只見最上京子正晃著社幸一的身體,指責敦賀蓮的飲食。

    看到這一幕,逸美在心裡笑了笑,總算有個強勢的人能看住蓮了啊。

    這時,跟在逸美身後的兩位飾演美月朋友的龍套演員,語帶不滿,“那孩子,又和敦賀君在一起。”

    “真是惡心。”另一個立馬接著說。

    “如果你們想接近蓮,過去打個招呼不就好了。”走在前面的逸美對於兩人的話很不喜歡,皺皺眉,語氣中夾雜著冷意。

    “哎?怎麼可以?”

    “怎敢……”

    “逸美你不生氣嗎?你和敦賀君不是好朋友嗎?”

    “敦賀君明明飾演你的男朋友。”

    “雖說如此,但這和私事沒關係吧?”逸美看著一臉寵溺望著最上京子的敦賀蓮,繼而道:“我雖然在戲裡喜歡嘉月,但是下戲之後,我不是美月,蓮也不是嘉月,他和誰在一起做甚麼,都不管我的事。而且,我們只是好朋友,並不是男女朋友。”

    “好酷哦,逸美!”

    “不愧是人氣直線攀升的實力派演員,對方是敦賀蓮說話還能這麼酷!”

    “說的話好專業!如果是我的話,就算是在現實生活中我也想要霸佔他!”

    不理會兩位龍套女的拍馬屁,逸美看向最上京子,雖然她對最上京子這種單純系的少女感覺複雜,但是這並不代表自己討厭她,相反,逸美很欣賞最上京子的演技。逸美還記得剛才那場戲,最後未緒回頭一笑的場景,讓她仿佛看見了惡靈一般,忍不住想要袚除對方。

    眼眸低垂,馬上就到最關鍵的那場戲了,蓮,就讓我看看你這個“配角殺手”,是如何殺掉我的吧,我可是很期待呢!

    泡茶原本是一件極其簡單是事情,對於此時的美月來說,卻十分困難,因為她愛戀著的男人此時正坐在那裡。美月一邊泡茶,一邊小心翼翼地觀察嘉月的側臉,最終只得低頭,藏起眼中的落寞和愛慕。

    美月啊美月,你別傻了!老師是美紗緒的未婚夫,他不是你的,醒醒吧!

    小心地端起茶具,美月閉了閉眼,輕咬朱唇,收斂起自己的感情,結果因為燙手,手一滑,茶杯掉在地上。

    美月慌忙蹲□體收拾脆片,卻不慎弄傷了手指,看到這一幕,嘉月站了起來,很緊張的走向美月。

    “Cut!”這時緒方啓文豪不留情的喊停,然後對敦賀蓮道:“敦賀君,剛才的場景,我感覺不到你對美月心境上的變化,本來在意她的心情轉換為憐愛的感覺,請你演出層次感。”好犀利的批評,在場所有人,包括敦賀蓮本人在內都吃了一驚。

    逸美的眼眸也暗了下來,剛才敦賀蓮的表演,她的確只感覺到“在意”,沒有“憐愛”,她看向場外的最上京子,不禁想,若對戲的是這個少女,蓮會怎樣?可惜沒有如果,現在與敦賀蓮對戲的是她百瀨逸美,僅此而已!

    “Cut!重來一遍。”

    “Cut!重來。”

    “Cut!”

    “Cut!”

    “Cut!”

    ……

    “現在是嘉月對美月的感情起了變化,而且嘉月的心情本來就很複雜,表現起來很困難,這我知道。”

    “……是。”

    “但是,我想要更加真實的感覺,嘉月和美月之間無法結合,不只因為他們是師生,還有更深一層的禁忌——那就是自己的父親為了家人的幸福,奪走了美月父母的性命。嘉月知道不能愛上他,在心裡猛踩剎車,卻又被美月的開朗堅強深深吸引而感到困惑。我想要的是這種感覺。”

    “……是。”

    “嘉月和美月的愛情,是跨越許多障礙的禁忌之戀。當碰觸到她的一剎那,便意識到這層禁忌……”

    不可否認,緒方啓文對嘉月這個角色的內心詮釋很詳細,可是隨著他越來越細緻的要求,逸美髮現——敦賀蓮動搖了!

    原本第一次被叫這麼多次NG,對於敦賀蓮來說,就足夠讓他動搖了,而緒方啓文的要求,無疑將敦賀蓮逼上了絕境。

    此時的敦賀蓮眉頭緊蹙,隨著緒方啓文的要求,回想到的是二十年前那部作品中的嘉月,越希望自己超越他,就發現自己超越不了。敦賀蓮嘗試著演繹出自己的嘉月,卻在想起緒方啓文要求時,下意識的又想起他父親在《月晦》中的表現。

    於是,敦賀蓮,走投無路了。

    “緒方導演,不如讓大家休息一會兒吧,我和蓮再溝通一下。”見敦賀蓮被逼上絕路,逸美也不忍心,她實在沒想到好友的瓶頸會在這裡,今天的這一幕戲基本上可以和敦賀蓮以後的演藝之路掛鈎,逸美明白敦賀蓮的壓力太大了,所以她提議緒方啓文休息一會兒。

    “對……對不起,敦賀君,我給你太大壓力了,先休息吧。”緒方啓文也發現了敦賀蓮的不尋常,對於逸美的提議欣然同意。

    “蓮,我們聊聊。”也不管敦賀蓮此時是怎樣的心情,逸美一把拉住他的手腕,將其往化妝間拖。

    敦賀蓮一手捂著自己的臉坐在化妝間的椅子上,從他的表情上,逸美知道他不但在動搖,還隱隱開始害怕,這並不是個好現象。

    “蓮,你是不是看了原著?”逸美不是心理醫生,也不想兜圈子,索性將話挑明瞭問。

    “……”敦賀蓮沒有回答,顯然是默認了。

    “嘉月為甚麼不能愛美月?”逸美決定老調重彈,一點一點引導敦賀蓮,“我想要聽你的答案,而非緒方導演告訴你的。”

    “因為嘉月的父親害死了美月的父母,他覺得對不起美月;因為嘉月是美月的老師,師生戀是禁忌。”

    “那為甚麼嘉月愛上了美月?”

    “因為美月的堅強、善良、開朗,美月就像是光,吸引著嘉月淪陷,美月是嘉月的救贖。”

    “那麼蓮,你有真正喜歡過一個人嗎?希望那個女孩開心、不經意的你想起她會莞爾一笑、想知道她現在在做甚麼、你看得到大家在她身上看不到的優點……”

    其實逸美只是隨便問問,認識這麼多年,敦賀蓮有沒有真正動過心,她還是心裡有數的,雖然也想過敦賀蓮對最上京子的感情,但是逸美只以為敦賀蓮動了情,而不是動了心。

    不過這次逸美顯然失算了,只見她每說一種情景敦賀蓮就做出一臉回憶狀,於是她試著開口:“蓮……你是不是想起了甚麼人?”

    接著就看敦賀蓮一臉認真的向逸美求教:“如果這些都有呢?”

    “都有?”逸美驚呼一聲,隨即淡定下來,笑著拍拍敦賀蓮的肩:“恭喜你!蓮,你的春天來了。”

    “可是……對方是高中生,我已經二十了。”敦賀蓮糾結。

    “那不是同嘉月和美月一樣嗎?正好有利於你體會戲中嘉月的感情。”現在逸美幾乎要感謝天,感謝地,感謝敦賀蓮喜歡高中生了。

    多好啊,多有利於劇情發展啊!逸美高興地想。

    “她對我不一定是這麼想的,她一定是把我當前輩看……”想到某人的單純樣,敦賀蓮繼續糾結。

    “你不表白怎麼知道對方和你想的不一樣?”極不淑女的翻個白眼,逸美鄙視敦賀蓮的優柔寡斷。

    “但是,我不想影響她現在的生活,而且向她表白的話,她大概會以為自己在捉弄她。”

    “……”結果,逸美內心的小人掀桌了,喵的,婆婆媽媽甚麼,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

    “你說怎麼辦?”敦賀蓮顯然把好友當成萬能的了,居然問逸美怎麼辦。

    逸美嫣然一笑,拉起敦賀蓮的衣領一頓搖晃,然後咆哮道:“把你對她的感情代換到嘉月對美月中去,立刻!馬上!!立馬!!!”

    老娘沒空管你的私人感情,還是拍戲比較重要,如果依舊NG,就把脖子洗乾淨等著吧!

    逸美瞪著敦賀蓮,傳達出這樣的信息,可惜逸美的願望還是破滅了,因為社幸一突然敲門進來,“導演說讓你休息幾天,找到了感覺再來,蓮。”

互相追隨的卡農

    ——好疼……

    ——割到手了麼?讓我看看!

    嘉月緊張聲音拉回了美月飛散的思緒,他握著美月的手查看一番,接著松了一口氣。

    ——啊……還好,沒關係,應該不嚴重,只要消毒一下,貼上OK繃就……

    忽地,嘉月停了下來,不再說話,他抬頭看著美月,心中有了一番計較。

    他知道的,從相遇的時候他就感覺到到了,從她的態度,她的表情,他知道這個女孩對他有好感,這樣他很為難。

    因為他是她的老師,更因為他的父親害死了她的父母。

    於是,嘉月的表情變了,擔憂、憐惜化成晦澀不明的陰暗,邪魅的聲音引得美月一顫。

    ——……我幫你,消毒吧。

    十指交叉,在美月低頭的一剎那用力,將跪坐在那裡毫無防備的美月拉向自己,低頭仿佛要親吻她的手指。

    若是漫畫中那個和敦賀蓮陌生的百瀨逸美此時怕是要羞憤的跳起來的,可惜現在在這裡和敦賀蓮對戲的並不是那個百瀨逸美,而是敦賀蓮為數不多的摯友,他們雖不曾朝夕相處,卻也在最艱難的時候彼此扶持過,故而吻手並不會給逸美帶來困擾。

    敦賀蓮顯然也考慮到了逸美的反應,所以在薄唇將要碰觸到素手的瞬間輕輕笑了出來,而後毫不留情地甩開了逸美的手,他的眼神也隨之變得冷酷而銳利,似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一般,說出字字誅心的話語。

    ——你以為我真的會舔下去麼?怎麼可能,我怎麼可能真的舔下去,我是你的老師,要是舔了女學生的手,問題可就大了。不,就算你不是我的學生,我也不會那麼做,我絕不會對我不愛的女子做那種事。

    這樣你會討厭我吧,因為我是這個世界上,最不被允許、最不該碰觸你、最不該愛上你的人,是不該接近你的人。我明明很清楚這點,但我的心卻情不自禁的渴望你,讓我無法停止對你的思念,讓我無法離開你的身邊。

    所以,請你逃離我的身邊。求你,別被我這種人抓到啊……

    話中帶刺,嘉月就這麼冷酷地推開了美月的心,被喜歡的人用那樣的表情、那樣的話語嘲笑自己,即使堅強如美月,也忍不住因為震驚而顫抖,明顯被嘉月傷到的她說不出一句話來,她怎麼也想不到平時溫和的老師居然會這麼對她。

    美月轉過身去,不想將自己的脆弱展現在嘉月面前,這是她最後的尊嚴,最後的底線,她實在無法想象如果連自己的尊嚴都丟棄了,她會是甚麼樣的情景。於是,美月背離了嘉月的視線,因此錯過了嘉月看向她時包含愛意和無奈的矛盾眼神,沈默在兩人之間蔓延。

    ——……傷腦筋,我剛才那句話,你也當真了嗎?對不起,我好像把玩笑看過火了。

    嘉月嘆氣,如呢喃般的低語,成功使得美月回頭疑惑地看向他。

    我還是無法看著你難過,讓我再自私一點吧,就一點點……我想多看看你的笑容,而不是你快要哭出來的小臉。

    美月。

    我的溫暖。

    ——你的傷最好包扎一下。對了,你們家有急救箱吧,你去拿來。

    按理說接下來的戲份,逸美就該按照劇本進行,從而結束這場戲了,可是逸美不甘心,這場戲不但是羅利寶田對敦賀蓮的考驗,也是逸美和敦賀蓮之間的演技比拼,可是從即興演出開始,這場戲便一直由敦賀蓮主導,根本沒有給逸美一絲一毫展現美月的機會,對此,逸美很不滿,於是,她準備出擊了。

    ——老師你太誇張了,我真的不要緊,血已經不流了。

    擺擺手,美月笑著說,對月嘉月對自己的關心顯然很高興,哪怕剛才嘉月狠狠地傷了她的心。

    這裡的劇情逸美還是按照劇本念出了美月的台詞,卻沒有繼續念下去,而是站在那裡不知在想些甚麼。這時逸美的目光瞄到了客廳裡的三角鋼琴,心裡有了一番思量。

    如果彈鋼琴的話,就能說明美月的手已經沒事了,而且美月從小就喜歡彈鋼琴,現在彈鋼琴也不覺得突兀。想到這,逸美走向臨窗的那架鋼琴,坐在鋼琴凳上,纖長的手指演奏著淒涼的樂章。

    受自家母親的影響,逸美自小學習鋼琴,後來又有神太郎這個後爸的親自指導,雖然因為志向原因沒有參加過甚麼鋼琴比賽,但是造詣並不低,故而在《DARKMOON》這部戲中,美月的所有鋼琴演奏都是逸美親自上陣的。

    此時悲涼是音樂似乎在訴說著美月被嘉月傷到的心情,雖然嘉月說那是看玩笑的,美月卻依舊無法釋懷,因為她喜歡他,她是真的喜歡橘嘉月這個男人,所以,嘉月的話才會如此輕易地傷害到她,哪怕那只是一句玩笑話。

    一小段曲子之後,美月抬頭似是在告訴嘉月自己的手真的沒事了,她沒有忘記自己不能大大方方的在本鄉家彈鋼琴,所以只談了一段曲子,便停了下來,卻不想看見了嘉月溫柔神聖的笑容,一時間呆在那裡。

    逸美對於敦賀蓮展現出的溫柔雖然免疫了,但是從沒見過敦賀蓮如此表情的她不免一愣,逸美明白露出這樣表情的敦賀蓮一定是有了喜歡的女孩,因為這種神情並不是靠演技能表現出來,只有當你真正懂得這種感情的時候,才會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來,就好比敦賀蓮現在這個樣子。

    ——……本鄉。

    ——是!

    嘉月的聲音拉回了美月的理智,美月為自己剛才的表情而羞憤,慌忙地看著嘉月。

    ——你來,彈首曲子吧,就連學校的鋼琴你也很少能碰到吧……隨便甚麼都好,彈首你喜歡的曲子吧。

    靠著沙發,嘉月提議,只是對於這個提議美月少見地猶豫了,她的紅唇緊抿,然而手上沒有動作。喜歡鋼琴的美月很少在本鄉家彈奏,即使彈琴,也不過是零零散散的幾個音,構不成一首完整的樂曲,因為會被本鄉家的人罵。

    此時的美月心裡很矛盾,她想聽從嘉月的提議彈一首自己習慣的曲子,只為了在他心中留下一個好印象,卻又明白寄人籬下的自己並不適合演奏鋼琴,如果她不想被罵的話,最好就此收手,去給老師重泡一杯伯爵紅茶。

    嘉月似乎看出了美月的顧慮,雖然心疼女孩的處境,卻甚麼也做不了,苦澀的笑了笑,他開口說。

    ——……你不用擔心,如果被家裡人發現的話,我會跟他們說是我要你彈的。

    見美月依舊不動,嘉月脫掉西服外套,緩步走向美月,繼續道。

    ——如果你一個人彈琴還是感到害怕,那我跟你一起彈吧。

    輓起襯衣的袖子,嘉月修長的十指在琴鍵上游走,一首《卡農》隨著他手指的舞動傾瀉而出,幾個小節之後,嘉月回頭看向美月用眼神邀請美月的加入。

    面對自己喜歡的鋼琴,面對自己喜歡的人的邀請,美月還能拒絕麼?當然不能!所以,她加入了嘉月的演奏,四手聯彈,其實也不是不可以。

    只是逸美不知道,漫畫中的百瀨逸美只會演奏《踩到貓了》這一首簡單的曲子,所以百瀨逸美與敦賀蓮的四手聯彈,也只局限於《踩到貓了》這首曲子。而讓逸美疑惑的是,敦賀蓮不是只學習了肖邦的《幻想即興曲》麼,怎麼連《卡農》都會彈。

    ——本鄉。

    ——甚麼?

    ——從明天開始的午休時間,我們把第2音樂教室的鋼琴包下來一決勝負吧。

    一決勝負?比甚麼??

    雖然被嘉月的話題吸引了注意,美月的手可沒有停止演奏,只聽嘉月又說。

    ——你很想盡情的彈鋼琴吧,每天都想。

    想啊,怎麼不想,她是真的喜歡鋼琴,尤其是在本鄉家看得見摸不著的感覺,簡直是對她的折磨。美月點了點頭。

    ——很好。那麼,午休的時候,你可以盡情彈那架鋼琴。不過,那要你抓得到我才行。

    哈?

    美月腦中閃過好多個問號,抓?怎麼抓???

    剛準備問問嘉月,就聽見嘉月演奏的《卡農》速度加快了,美月瞬時明白了嘉月的意思,也加快了速度。

    兩人你追我趕,不停地加快演奏速度,用音樂嬉笑玩耍,正如那支卡農曲,一個聲部的曲調自始至終追隨著另一聲部,數個聲部的相同旋律依次出現,交叉進行,互相模仿、互相追逐和纏繞。

三世桃花醉桃夭

    敦賀蓮飾演的嘉月對美月的感情戲份的考試這次很順利的通過了,因為此時的敦賀蓮已經找到了心愛的女孩,懂的了“喜歡”這種心情的他不再是用演技來表演嘉月,而是用心。

    “啊拉,看來你已經想明白了。”私下裡逸美揶揄道,也不等敦賀蓮開口,瀟灑而又優雅地揮揮手,離開了劇組,趕她的通告。

    因為要打造一部超越前作的《DARKMOON》,逸美在接這部戲的同時也推掉了幾部與以前飾演過角色相似的新戲,當然,這並不代表逸美沒有其它方便的工作,事實上她的工作日程安排也很緊,但是為了保證自己在《DARKMOON》中的演繹質量,逸美將其它工作盡量與電視劇的拍攝錯開了。

    “你怎麼在這裡?”和清水美咲走到停車場,逸美就見如月基依靠著自家經紀人的車而站,俊眉清蹙不知道在想甚麼。

    聽聞逸美的聲音,如月基抬頭對逸美展顏一笑,也不避諱清水美咲這個“小三”在場,便直言道:“我想你了。”

    其實從逸美的新戲《DARKMOON》開拍起,兩人除了一次節目錄制就再沒見過面,上次如月基原本已經和逸美說好了要來探班,結果因為臨時工作而不得不取消約定,為此如月基懊惱不已,雖然兩人都有電話聯繫,但是如月基知道總是不見面,心總會遠的,更何況佳人的心本就離他不近。

    若說對如月基,逸美曾經對他的感覺只停留在有好感的階段,而這種好感隨著兩人的長時間不見,慢慢熬成纏綿的紅豆,逸美才明白如月基之於自己好似空氣一般,看起來不重要,其實已經習慣了他的存在。

    吃飯時會想起某人做的中華料理,和自己的管狐玩耍時會想到送自己管狐的某人,天氣變化時某人提醒自己注意身體的信息,……

    一切的一切,等逸美回過神來才發現如月基已經滲入了自己的生活,她也在不覺間養成了和他有關的習慣。逸美為之苦難過,只是苦惱過後又笑了出來,感情這種東西不是你說怎樣就能怎樣的,不如順其自然,從心而行。

    “油嘴滑舌。”逸美笑了笑,假裝沒有看到如月基說話時眼中的溫情,給了他這麼一句評語。

    對於逸美的話如月基無奈地笑了笑,認定自己還需努力,“走吧,很榮幸和你再次擔當,逸美。”

    這次逸美接下了曾合作過香水廣告拍攝的中國導演徐禮的新戲《三世桃花醉》,徐禮雖然三十出頭,卻很擅長偶像劇的拍攝,逸美也在空閒時看過他的作品,絕對夠唯美,這次的電視劇製作方可謂下了血本,中日兩國藝人齊聚,導演除了徐禮還有和徐禮年齡相當的同樣擅長偶像劇拍攝的日本導演新開誠士。

    原本新開誠士並不主張在這部戲中啓用逸美,因為逸美最近出現在銀幕上的頻率過高,新開誠士怕觀眾視覺疲勞,但是和徐禮挑挑揀揀之後,他不得不承認百瀨逸美這個人的演技已經是同年齡的女藝人中無人可及的了,就好比現在的敦賀蓮,站在令人望而生畏的高度。至於如月基,雖然這次依舊和逸美搭檔,卻被擠下了男主的位置做了男配。

    《三世桃花醉》的開機儀式選在了日本進行,主要是因為逸美現在拍攝的《DARKMOON》場景都在日本,拍攝時間也比較緊密,逸美根本不可能有時間在日本和中國來回飛。而《桃花醉》正好有部分場景需要在日本拍攝,所以兩位導演商議之後,決定將開機儀式放在日本舉行,並且先集中拍攝在日本的場景。

    “劇本你看過了麼?”坐在車上,逸美開口問坐在駕駛座上的如月基。

    說起這部戲,逸美就想到了自己曾經拍攝的《沈月之櫻》,同樣是前世今生的輪回題材,不同是《三世桃花醉》中,女主有三段不同的感情糾葛,而且這部戲的主要拍攝是在中國,從古代到現代,他們不停轉世,不停錯過,最終在第三世相逢。

    “恩,說實話,我並沒有覺得自己在戲裡是男配,我的戲份基本和男主的戲份持平,所以誰是男主並不好評定,一切就等這部戲開拍之後在定奪吧。”

    說道演技,如月基自然有著自己不輸於其他人的信心,中國有句古話叫“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在演員名單確認之後,如月基馬上找來了飾演自己情敵的中國男演員張曦的舊作進行研究,他雖然承認自己對手的強大,卻不認為自己會輸給對方。

    “你有信心就好。”

    逸美見如月基說道演戲時眼中的光亮,略微舒了一口氣,張曦曾經演過的作品逸美也抽空看過,說實話,絲毫不輸於如月基,甚至直指敦賀蓮,逸美自己除了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壓力,還隱隱有些興奮,那是一種戰意,就像她的師兄奈良崎讓渴望與高手過招一樣,她同樣渴求與和自己站在相同高度的演員演對手戲。

    “呵呵,我們一起努力吧,逸美。”似乎從逸美的語氣中聽出了甚麼,如月基笑著說。

    開機儀式總是千篇一律,無非就是問問導演如何選擇演員,為甚麼選擇了他們,再問問演員對自己的搭檔有甚麼看法之類的問題,新聞發佈會結束之後,新開誠士做東請大家吃晚飯,其實也是為了導演和演員之間、演員和演員之間能夠盡快熟悉起來。

    “百瀨小姐,這是張曦,我希望你們盡快熟悉,這關係到你們在戲中的表演。”吃飯的時候,徐禮立馬將自己對兩位主演的要求說了出來,“至於你和如月先生,我想你們已經不需要額外花費時間培養默契了。”

    “徐導還是和以前一樣直白呢。”逸美掛著得體的微笑,轉頭對站在徐禮身側的男子道:“你好,如果張先生不介意的話,明天就做我一天助理吧,這樣我們會有更多的時間相處,您覺得可以麼?當然,我們也可以另外抽時間相處。”畢竟讓一個已經成名的偶像明星做別人的助理,對這個人其實是一種侮辱不是麼,所以逸美並不確定對方願不願意這麼做。但是《三世桃花醉》後天就要開拍了,逸美一時間也想不到其他辦法來完成徐禮下達的任務。

    意外地,張曦爽快地答應了逸美的提議,“如月先生也回一起去麼,雖然我和他飾演情敵,但是我想我和他也需要熟悉一番。”

    張曦的這種說法哄哄一心想拍出最高水平作品的徐禮還行,可惜騙不過逸美,逸美可是從他的眼睛中看到了一閃而逝的流光,頓時明白張曦這是故意的,不過轉而明白這是人的劣根性——見不得別人比自己好,死也要拉個墊背的,於是逸美也就釋然了,遂回答道:

    “關於這一點,我想我做不了主,我不清楚如月明天是否有工作,要問過他本人才行。”

    “是我唐突了。”張曦懊惱地道歉,“對不起,我沒有考慮周全。”

    “我明白張先生的意思,您不用客氣。明天早上我的經紀人會在您下榻的酒店接您到我工作的地方去,如果您沒有異議的話,這事我們就定下來吧。”

    逸美壞心眼地沒有告訴對方具體是早上幾點,而張曦也一時疏忽忘記細問,哪想逸美壞心眼地指使清水美咲早上六點去叫門,雖然那時逸美已經坐在《DARKMOON》裡拍戲了,但是對於一個一下飛機就沒有休息,又是開機儀式又是飯局的人來說,這個點真的很早了,那時張曦唯一慶幸的是從中日兩國離的如此之近,不需要倒時差啊,有木有!

    晚飯過後,如月基主動承擔了送逸美回《DARKMOON》劇組繼續拍戲的任務,而清水美咲則識趣的給自己提前放假回家去了。

    “你明天有工作嗎?”坐在副駕駛座上,逸美閉目養神,突然想起張曦的要求問。

    “下午休息半天,有事?”如月基正盤算著明天去逸美那裡探班,順便給她送愛心便當,如今聽到佳人問起自己的日程安排,便爽快地說了出來。

    逸美想了想,把吃飯時候發生的事情告訴了如月基,卻閉口不提讓如月基做自己助理的事情,也許逸美自己都沒有發現,自己並不希望如月基那累,她更希望如月基能利用那不可多得的半天時間好好休息。

    見逸美不提,如月基深深看了逸美一眼,卻決定了明天探班的事情,“睡一會兒吧,到了片場我叫你。”

    “恩,好……”

    整天耗在片場趕戲其實並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因為敦賀蓮幾天未去片場,很多戲都是打亂拍攝的,而逸美和最上京子的對手戲更是連連被提上日程表,雖然拍攝時間是配合逸美的工作安排的,可也架不住到處奔波帶來的疲勞,很快,逸美的腦袋一歪,睡著了。

    如月基見狀將車停在路邊,將副座靠背放倒,讓逸美睡的更舒服一點,又把自己的外套脫下蓋在逸美身上,才又發動車子出發,只是他的眼中是深深的疼惜。

突然的另類告白

    張曦覺得自己就是茶几上的杯具,不然怎麼一到日本就來給個小丫頭當助理,作為在中國這個十三億人口大國中冉冉升起的偶像,他也是有自己的傲氣的,他認為自己有今天的地位除了他這張臉,還有自己不懈的努力,可是當他真的做了逸美的助理,陪著逸美完成了一天的工作時,不得不承認自己還差得遠呢,但是,不管他得到了怎樣的人生感悟,《三世桃花醉》依舊如期開機了,與此同時,逸美所在的《DARKMOON》劇組開始出外景。

    “兩邊劇組來回跑要緊嗎?”拍攝《三世桃花醉》的空隙,新開誠士悄悄問了逸美一句,作為朋友他怕逸美的身體吃不消。

    “還好,都在輕井澤,下台的飯店也相同,兩部戲的拍攝點離的也不遠,時間上稍微注意一下就可以了,沒甚麼關係。”逸美想了想覺得應該沒甚麼事情,輕井澤至少沒有東京大就是了,除了《三世桃花醉》和《DAKRMOON》的拍攝,她也沒有其它工作,比在東京的時候幸福多了。

    “那就好,聽說如月君昨天去探班了?”新開誠士一改之前的擔憂,八卦的看著逸美。

    對此逸美不雅地翻了個白眼,皮笑肉不笑地與新開誠士對視,良久才開口道:“這和你有關係嗎?”

    摸摸鼻子,新開誠士訕訕地走開,因為他知道逸美不想說就一定不會說,無論你用甚麼方法,所以與其在這裡繼續碰釘子,他還不如去找另一個當事人八卦。

    ——這是,桃花嗎?

    男子盯著女孩手中的標本有點不確定地問到,粉紅色的五瓣花,像極了日本的國花櫻花。

    ——嗯?嗯……

    女孩將手中的桃花夾入書中,含笑點頭,只是眼中帶著不明的思緒。

    ——你是不是在想心事?

    明顯感覺到女孩的心不在焉,男子皺皺眉猜想。

    ——心事?怎麼可能……

    她只是想回家了,想回到那片桃花林……

    桃花林?!

    不,不對,家中甚麼時候有桃花林了,她的記憶似乎出了問題!

    抬手拍拍腦袋,女孩覺得不可思議,是她忘記甚麼,還是……

    ——桃夭,你在做甚麼?

    抓住女孩纖細的手腕,男子阻止她的這種自虐行為。

    ——小林君,我似乎……

    抬頭看著眼前的男子,女孩一臉的迷茫無助,大大的眼睛失去了焦點,她的腦海中一下湧現出好多不屬於自己又屬於桃夭的記憶,被這些記憶衝擊,女孩暈了過去。

    ——桃夭,桃夭!

    “OK.”新開誠士喊卡,指揮著工作人員為下一場做準備,逸美則下意識地望了一眼坐在新開誠士身邊的徐禮,見他也無異議,才放下心來。

    “百瀨小姐,我希望你在和中國演員對戲的時候使用中文,當然如果還有如月先生在的話,使用日文也沒關係。”

    下一幕戲要開拍的時候,徐禮提出了要求,逸美沒有多想便答應了,因為這部戲要在中日兩國同時放映,所以總會有需要配音的地方,而逸美的配音則由她自己完成。

    兩位導演在拍攝的時候也是有分配的,比如演員用中文的時候,由徐禮做主,新開誠士為副,而演員用日文時則放過來,若是三個演員都在就由兩位導演自己協商,以此盡量減小語言不通帶來的拍攝阻礙。

    匆匆綠綠的樹林中小鳥在歌唱,桃夭站在那裡,不知在想甚麼,這時有人打斷了她的思緒,循聲望去,是一個與小林的俊彥不相上下的男子,如果說小林修言是如玉君子,那麼這個男子則是邪魅帝王,只見他薄唇上挑,勾出一個似笑非笑的弧度。

    ——請問這位小姐,你知道淨月旅館怎麼走嗎?

    ——直走。

    桃夭伸出手指,指了指前方,只是不知為何秀美皺了皺。

    ——謝謝。

    桃夭望著男子遠去的背影,眼眸划過複雜的情緒。

    這個聲音,是“他”?

    世界上聲音相同的人何其多,桃夭啊桃夭,你又如何肯定他就是“他”!

    罷了,若真是“他”,他們總會再見的。

    轉身,他們一個向左一個向右,好似漸行漸遠,卻不知有些事情是注定好的。

    “OK.百瀨小姐的中文還是這麼標準。”徐禮笑著誇了誇逸美,對此逸美只是謙虛地笑了笑,“對了,百瀨小姐一會兒是不是還有其他戲要拍攝?”

    “恩,是的,我換了戲服就準備過去了。”剛才清水美咲已經示意自己時間差不多了,逸美也不打算在這邊多浪費時間,正準備和導演說這事呢,不想徐禮先問了,逸美總覺得對方還有話沒說,果然,就聽徐禮繼續道:“等這邊收工了,不介意我們去探班吧?”

    “當然不會,您來的時候聯繫我的經紀人,如果我在拍戲她會去接您的。”逸美自然不會說不行,至於他們到底會不會去,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恩?好強的殺氣……”逸美抬頭,眼眸眯了眯,“美咲姐,你先到劇組去吧,我在這邊透透氣,開拍前我一定到。”

    “哎?那好吧,逸美你自己注意時間啊。”對於逸美的說辭清水美咲有些意外,以為逸美是壓力太大,也沒有多說甚麼,只是祝福了幾句就先離開了。

    等清水美咲走遠,逸美才向著之前殺氣四溢的地方前行,卻看到了意外的一幕,雷諾和最上京子?!

    接著逸美就聽到雷諾的宣言:“剛才決定了,我不再折磨不破。從今天起,改為折磨你。”

    哈?這是一種另類的告白嗎?是吧是啊吧是啊吧……

    逸美覺得自己的大腦不夠用了,然後,就在逸美走神的時候將要吻上最上京子的雷諾被突然衝過去的不破尚阻止了,後面還跟著一隻小受緒方啓文,逸美無良地摸摸自己的下巴,想著難道這是三男爭一女?

    只是當逸美看見背對著自己的最上京子身上的戲服背後的拉鏈被拉開,露出了大片脊背的時候,逸美走進了四人詭異的組合中。

    “雷諾。”輕輕地一聲,還在對最上京子說甚麼《八卦週刊》之類話題的少年停了下來,他撇撇嘴,隨即對著逸美恭恭敬敬地叫了一聲“前輩”。

    “道歉。”

    沒有看雷諾,逸美盡自走到最上京子身邊,將她背後的拉索拉上,冰冷的聲音透著上位者的威嚴,這是逸美屬於退魔師的一面,是藝能界的人所不認識的一面,因此,不論緒方啓文,還是最上京子,又或者不破尚,一時之間都沒有反應過來。

    “我沒有錯,對自己喜歡的獵物出手,有甚麼錯,前輩?”

    雷諾雖然隸屬“漣”,卻不代表他會事事聽從逸美的指示,因為這是退魔師的私事,即使是神家家主和“漣”的首領也沒有資格干預,更何況是逸美這個半道出家的神家直系小姐。

    “雷諾,紳士才能收到女孩的歡迎,尤其是對自己喜歡的女孩,你更應該紳士,而不是做出這麼咄咄逼人的事情,引人反感。”皺皺眉,逸美本來也沒有打算插手他們之間的事情,只是對於雷諾的行為不喜罷了,畢竟那樣的行為是對女孩子的不尊重,於是稍稍提醒對方做事要有分寸,便不再強求他甚麼了。

    “這件事就到此為止,緒方導演、最上小姐,我們回去吧。”事情鬧大了,在場的人員裡最上京子會受到極大的影響,處理不好她的演員人生就結束了,作為敦賀蓮的好友,逸美當然要幫少女一把,至於站在那裡的不破尚,不好意思,她和他不熟。

    “我看最上小姐還是直接回飯店休息一下比較好,你這個樣子,是沒辦法拍戲的。”

    和雷諾分開後,最上京子完全不再狀態,之前那股殺氣早就蕩然無存了,現在看來又變成了那個單純的少女,逸美想,雷諾的話對最上京子還有有一定衝擊的吧,最上京子畢竟出道時間短,敦賀蓮又對她有意無意地保護著,娛樂界的黑暗她知道的並不多。幾人串了一下口供後,逸美建議最上京子好好睡一覺。

    “百瀨小姐和那個人認識?”最上京子定了定神問到。

    “恩,VieGhoul樂團的主音歌手,我們在《血色浪漫》中合作過,這次VieGhoul樂團似乎擠下了不破尚成為了公信榜的第二名。”雖然逸美的工作重心在向演員偏移,但是歌手的身份並沒有放棄,所以榜首之位依舊由她把持著,故而公信榜的第二名則成為了各路人馬爭搶的位置。

    不,百瀨小姐應該和那個人很熟悉,他們不僅僅是合作過。

    最上京子從之前雷諾對逸美的態度中明白逸美說的並不完全,她不知道逸美為甚麼沒有對自己說實話,更困惑……“他為甚麼要這麼對我?”

    逸美看了看最上京子,又想起雷諾認真的宣言,最後不確定地說:

    “大概那就是男人的彆扭吧……”

誰人牡丹花下死

    “啊……”

    不管最上京子和雷諾之間誰對誰錯,等工作結束後,逸美通過飯店的前台找到了雷諾的房間,只是開門的卻是一個長發帥哥,逸美隱約記得那個人似乎是雷諾所在樂團的鼓手。

    “百瀨、百瀨逸美?你找誰?”男人的聲音帶著一點興奮,又有點不確定地問,不過是轉瞬間,視線在逸美身上掃了一圈,站在門口一手扶牆一手輕挑逸美的下巴,語調帶著幾絲不懷好意:“百瀨小姐難道是看上我們樂團裡的甚麼人了,終於芳心寂寞,以身相許來了?”。

    “哦,看來我混的還不錯,能讓靠抄襲來登上第二名的人記住。”逸美對於自己的人氣用了“混的還不錯”這句話來評價,聽在旁人耳中,完全是在挑釁,卻又毫不留情地諷刺對方不如自己,當然,逸美對於這種沒禮貌的傢伙是沒心情和他廢話的,於是打開對方調戲自己的手,直接問到:“雷諾那傢伙還躺在棺材裡嗎?”

    “哎?找雷諾?!”長發帥哥有一絲錯愕,雖然明白以雷諾的長相很少有女的不喜歡她,但是沒想到還有對雷諾的習慣如此瞭解的女人,等長發帥哥反應過來,逸美已經繞過他進門了。

    逸美一進門就看到放在房間一處的棺材,隨即笑了笑走上前,敲敲棺材板,然後也沒有徵得主人同意便盡自將其打開,“死了沒有?”只是沒想到入目的卻是雷諾蒼白的臉。

    和雷諾一起合作過的逸美對於雷諾的一些習慣自然是瞭解的,尤其是他和吸血鬼一樣討厭陽光、喜歡睡在棺材裡、留著尖長的指甲,這讓逸美多次懷疑雷諾其實是一個隱藏很深的吸血鬼。當然,經過多方求證(如月基、神太郎),以及她的觀察之後,逸美打消了這個念頭,幾個月的時間相處下來,逸美也知道雷諾並不是一個壞孩子,只是因為他擁有讀心的能力很難交到真心的朋友,人有些孤僻罷了。

    於是,逸美怎麼也想不通才分開不久,雷諾這孩子怎麼會做出這種欠抽的事情來(指對待最上京子),視線划過某長發男,想到他之前對自己的舉動,逸美深以為雷諾同學是被此人帶壞了!

    逸美皺皺眉,“雷諾,你還好吧?”

    不對啊,明明分開的時候他的臉色還很正常的。

    對於逸美的關心,雷諾只是搖搖頭,沒有發出聲音作任何表示。逸美見他不說話也不追問,不過她不是笨蛋,雷諾不說不代表逸美不會看,聯想到不破尚,逸美覺得兩人似乎在他們走後做了甚麼,比如衝冠一怒為紅顏?

    想了想,逸美覺得這也不無可能,怎麼說雷諾和不破尚都是血氣方剛的大男孩,一言不合打起來也在情理之中,更何況雷諾當時說出的話還相當讓人生氣,但是轉念一想,打架終歸不是甚麼好事情,尤其他們這些藝人,男藝人還好,最多被說成“風流不羈”,可是女藝人可就會遭遇“靠潛規則上位”之類的輿論,稍微處理不慎便會引更發大的災難,畢竟人言可畏,不然阮玲玉也不會自殺了。

    於是,逸美剛剛泛起的同情之火就這麼無情的熄滅了,心中更是認定某男是帶壞雷諾的罪魁禍首,素手一伸將一張紙符毫不留情地貼到雷諾腦門上,使得雷諾看起來像一隻躺在棺材裡的僵屍,而後起身、離開,整個動作沒有絲毫停頓,唯有在經過某男的時候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容。

    其實啊,某男雖然是VieGhoul樂團中最壞心腸的,但是雷諾有這麼扭曲的性格跟人家沒有任何關係,好吧,就算有關係,關係也不大,逸美乃這完全是為遷怒,為自己的偏心找藉口!

    “雷諾,小美人被你氣走了哦!”見逸美走時沒有笑容,長發帥哥壞笑著調侃雷諾,可是一低頭看見棺材裡的人卻又叫了出來,“你的臉色看起來和剛才差好多,剛才可是蒼白的嚇死人。”

    “恩。”雷諾也不錯解釋,只是伸手拿掉那張紙符,心裡明白是這張紙符幫自己消去了傷痛,對逸美很是感激,所以他也沒有告訴某男逸美做的手腳,以至於對方連續倒霉的一星期,整個人都變得憔悴了。

    這廂逸美可不管雷諾會不會因為和某男的兄弟情義而拆穿自己,正盤算著下次用甚麼招呼某男呢。雖然自己不滿雷諾白天對最上京子的作為,但是比起不破尚和長發男來,逸美的心顯然是偏向雷諾的,縱使雷諾有千般錯,只要他是“漣”的成員,她就不能讓他在自己面前任人欺負,不然不好對她家老爹(神太郎)交代啊。

    逸美對最上京子與敦賀蓮、不破尚還有雷諾之間的感情糾葛沒甚麼興趣,確切的說,她根本沒時間關注這些事情,她的工作已經被拍戲排滿了,兩個劇組來回跑的日子其實並不比在東京到處趕場輕鬆,這種日子一直延續到逸美跟著《DARKMOON》劇組回東京,《三世桃花醉》劇組也跟著轉戰京都,於是逸美就變成了關東關西兩頭跑,還好大家為了遷就她的工作安排,把她的戲份集中拍攝。

    “很累?”《三世桃花醉》的休息室裡,如月基一眼便看到了那個坐在椅子上閉著眼睛的少女,他走到逸美身邊輕問。

    “恩……”回應如月基的只有這麼一聲,如月基也沒有追問,只是坐在一旁,看著逸美不知在想甚麼,安靜的房間讓一周沒有好好休息的逸美很快睡著了,正當如月基準備將外套蓋在逸美身上時,之間逸美從口袋掏出一隻還在震動的手機,也不看來電顯示,便按下了接聽鍵。

    “逸美,打擾到你了嗎?”電話那頭中澤淺川歉意地說。

    “沒有的事,中澤先生,現在是休息時間。”揉了揉脹痛的太陽穴,逸美睜開眼,正了正身子,言語間聽不出一絲疲憊。

    “是這樣,庫·希斯利這個人你知道吧?”

    “……你是說二十年前在《月晦》中飾演嘉月的保津周平?”逸美想了想,有點不確定地問,最主要的是逸美不明白中澤淺川為甚麼會突然提到這個人。

    要說庫·希斯利,此人可是有名的國際巨星,只是在日本,大家更喜歡叫他曾經的藝名——保津周平,作為二十年後翻拍《月晦》的演員之一,逸美自然不可能不知道他的存在,她也曾看過這位大前輩拍攝的其他作品,不得不承認寶田社長對其的精准評價“為演藝而生的男人”。

    “對,就是他,他回日本來了!社長要我通知你明天早上回公司一趟。”中澤淺川激動地傳達社長旨意,雖然逸美不覺得保津周平回日本和她回公司兩者之間有甚麼關係,不過既然上頭交代了,逸美作為小兵自然要照辦,於是想了想明天的工作安排,逸美同中澤淺川商議了確切時間。

    “晚上還要趕回東京去?”逸美打電話並沒有避著如月基,所以對於逸美要連夜趕回東京的事情也就知道了,只是如月基皺皺好看的眉,對於這件事不怎麼贊同。

    兩個女人晚上趕路實在太危險,更何況開車的清水小姐也很久沒有好好休息過了!

    “我送你回東京吧,讓清水小姐就在這邊休息。”如月基覺得還是自己親自上陣比較好,他也不用一直提心弔膽的。

    然而,逸美並不同意如月基的提議:“你明天的日程應該是全天在這邊拍戲吧?送我到東京,你還得回來,太麻煩了。”

    逸美當然不會直接說“這樣太辛苦了”,“我會心疼”之類的話,不過如此彆扭的語言也足夠時刻關注佳人的如月基領會其中的真意了。

    於是,如月基激動了,其激動的後果就是他堅持要送逸美回東京,並且他十分榮幸地堅持勝利了。

    黑色的跑車平穩地停在逸美的公寓樓前,看了看手機上現實的時間,逸美轉頭看著如月基,朱唇輕啓:

    “紀之,你今晚……別走了,明天一早再回京都吧。”

    “逸美,你只是在邀請我嗎?”如月基撩了撩逸美額前的碎發,即使他很明白逸美的本意,卻故意曲解她話中的意思。

    “哎?”停頓一下逸美才明白自己剛才的話的確很曖昧,尤其是在這樣的深夜中說出那樣的話,很難不讓人誤解,於是她連忙澄清:“不,不,不,不是,我不是……”當逸美的目光觸及如月基眼中的笑意時,她立馬明白自己被如月基耍了,因此鎮定下來想要扳回一局的她轉轉眼珠道,“對啊,我是在邀請你,你敢不敢來呢?我保證讓你有一份不一樣的感受,我相信安綱和佐那子一定很樂意拿你祭刀的。”

    想到逸美那兩把彪悍的刀,如月基抖了抖,要是只有佐那子,他還真不害怕,問題現在逸美又多了安綱,其危險性之大,不得不讓如月基慎重考慮逸美的提議了,哪怕他明白逸美只是這麼一說不會真這麼做。

    不過,中國有句詩寫的好啊,“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這麼好的機會他怎麼能拒絕呢,要做也要做風流鬼!(作者:如月啊,乃到底是找誰學的中文啊啊啊啊啊!!!!!!還妾身那個溫柔的如月基來……)

    於是,如月基溫柔地笑了笑,對著逸美深情款款地說:“那我們還等甚麼,良宵苦短,不要坐在車上繼續浪費了。”

    那一晚,如月基第一次夜宿逸美公寓,當然他們兩人甚麼事也沒發生,也沒有溫情脈脈的早餐時間。

    因為第二天天不亮的時候,如月基就開車往京都趕,等逸美被遠在京都的自家經紀人的連環奪命CALL和佐那子的飯香叫起的時候,如月基已經回到飯店整理梳洗了。

今天開始做保鏢

    “社長,找我有甚麼事嗎?”

    逸美敲敲門,得到允許進入社長室後,看到羅利寶田對面還坐著一個外國男人,眉眼間與敦賀蓮竟然有幾分相似,雖然有點吃驚,但是逸美依舊帶著得體的笑容向對方問好:“初次見面,前輩。”

    “逸美,想必你也知道他,今天是庫叫你來的,有話和你談的也是庫。”羅利寶田手持一個大煙袋,事不關己的說,不過看他那一臉賊笑,逸美就知道肯定不是甚麼好事……

    逸美明智的沒有搭話,她不明白對方找自己的用意,以前庫·希斯利不在日本,逸美自然沒有時間關注他,而現在當那個猶如神話一般的男人做在他面前時,她雖然能夠進距離觀察對方了,卻不清楚對方的意圖。

    “我想請百瀨桑做我的保鏢。”庫·希斯利露出一個紳士般的微笑,對逸美道。

    逸美愣了愣,保鏢?!保甚麼???拜託,您老人家自己就是功夫巨星好不好,您老人家自己就有保鏢好不好,還要她保甚麼啊!!!!!

    等等,聽說最上京子最近在和眼前的男人玩角色扮演,難道保鏢也是角色扮演的一部分?

    想到這裡,逸美笑了笑,不管你是甚麼意思,她只要順其自然就好。

    “哦?看來前輩身邊的保鏢都太遜色了,才會讓您找到我呢。不知道前輩是想要普通保護,還是特殊保護?要我保護您多久,最主要的是,請我做保鏢的價錢,您付得起麼?”

    身子微微後靠,逸美將身體的重心交給沙發,玉手抬起,隨意撩了撩散落在肩膀的發絲,唇角勾出一抹神秘的笑容,在說道“特殊保護”時,逸美的膝頭突然出現一隻可愛的白色狐狸,這一系列的變化使得逸美整個人更添神秘感。

    “這就是你說的特殊保護?”庫·希斯利瞥一眼逸美腿上的管狐,露出“騙人的小把戲”的輕蔑眼神,又對逸美的本事帶有懷疑。

    “我還真是被小看了。”

    輕笑一聲,逸美也不在意對方對自己表現出的懷疑,因為她知道自己若是太認真便輸了,眼前的男人可是“為演藝而生的男人”,他的舉手投足都帶著演技,演技與他早已合為一體,讓人分不清真假,逸美現在也不能肯定庫·希斯利的舉動是不是得到社長授意來測試她的演技,但是逸美不允許自己輸,因為這是她的驕傲,更因為她明白若是無法通過這位天王的測試,自己就沒有前進的可能了!

    “既然社長向前輩推薦了我,前輩就該知道我的實力才是。”逸美的意思很簡單:懷疑我就是懷疑羅利寶田。

    “伶牙利齒的小丫頭,就讓我看看你的能力吧。”眉毛微挑,庫·希斯利拍拍手,社長室突然出現四個身著黑色西服、身材健碩的男人,逸美知道這四個人都是庫·希斯利的保鏢,而且是真正的保鏢,這究竟是不是做戲,逸美分不清了,只是,她不能退縮。

    “我會記得點到為止的。”

    即使心裡打鼓,逸美臉上依舊從容不迫。

    說實話,逸美很少赤手空拳地和人對打,練習劍道以後,她便喜歡上了用劍的感覺,不過她明白現在的情況是不會有人讓她拿出武器了,她慶幸以前在表哥家學習了空手道,不然這次會死的很慘。

    此時逸美被四位保鏢後默契地包圍起來,細細觀察四人,並與自己作對比之後,逸美知道這次她大概會輸,近身戰本就是她的弱項,對方還佔據了身高和力量的優勢,要想贏很難。但是逸美也知道這個“輸”是建立在用普通人的方法,如果她用上普通人都看不見的術,那麼勝利絕對是屬於自己的,而現在的關鍵問題就在於她到底要不要用術。

    逸美擺出防禦姿勢,而四個保鏢也只是圍著逸美並沒有先動手的打算,雙方僵持不下,逸美也不著急,也不知過了多久,保鏢中的一人出拳攻向逸美,逸美微微側頭閃過對方的攻擊,她自然沒有忘記身後有人正準備對她拳腳相向,於是她貼近先攻的那個男人,欺身而上抓住對方的衣領,迫使他低頭,同時加了靈力的手毫不猶豫砍向對方暴露出來的脖頸使其昏迷,成功KO掉一人。

    就在逸美制服第一個人同時,其他三個男人也沒有閒著,三人分左、右、後三方對逸美進行攻擊,而逸美則在放開昏迷男人的時候順勢身體前傾彎曲,雙手著地,後腿用力狠狠踢向身後男人的下頜骨,同時完成了一個漂亮的前翻動作,離開三人的包圍圈。

    調整一下呼吸,逸美在心中暗叫可惜,沒有一擊成功再解決掉一人,隨即又加入到混戰當中,她知道這三人已經有了防備,要想再用手刀對付他們是不可能了。於是,這次逸美換了戰術,當一人正面攻向自己時,使了一招太極拳中的四兩撥千斤,找准了對方的空擋出招,又PK掉一人,這樣一來四名保鏢還剩兩個。

    正當逸美攻向兩人中距離自己比較近的一人時,一直在旁面圍觀的庫·希斯利開口喊停。

    “聽說你的劍道很厲害,沒想到你的近身戰也不錯。”

    “沒有這點資本,怎麼能幹這行呢。”逸美理了理碎發,笑著應道,心裡卻把出賣自己的羅利寶田一頓臭罵,都是這位老大泄她底,不然庫·希斯利怎麼知道她會劍道,“不知這樣,您是否滿意?”

    雖然活動了一番筋骨,但是逸美沒有忘記這番活動的原因是庫·希斯利對自己的測試,現在自然要回歸正題了。

    “雖然我對你的身手沒甚麼意見了,但是我現在想要特殊保護。”顯然,庫·希斯利是在告訴逸美“我是雇主,我說了算”,此言一出,逸美之前的測試自然是不能算數了。

    逸美也不惱,保鏢也好,殺手也罷,甚至於逸美的老本行——退魔師,這些都要求她擁有一顆能夠忍耐的心,庫·希斯利說出的話雖然不怎麼好聽,但是比起逸美常打交道的那些自是高傲的妖魔鬼怪,已經好很多了,逸美當然不會因為這點不算挑釁地挑釁而動怒。

    相反,逸美走進庫·希斯利,俯身向下,更大膽地輕挑對方的下巴,媚眼如絲,呵氣如蘭般道:

    “在退魔界我雖然不屬於任何一個退魔組織,但是我想‘魔女退魔師’這個稱號應該還是很好用的,不然,你也不會來找我了不是麼。”

    魔女退魔師。

    這是對逸美能力的稱贊,因為她使得佐那子誠服在前,獲得安綱在後,同時還能駕馭“狐狸退魔師”如月紀之所贈的靈獸管狐。

    只是,這個稱號也是對逸美的貶低,因為她和大多數退魔師不同,她沒有退魔師必須保護人類的信條,在她眼中,妖怪吃人也不過是食物鏈中的一環而已,就好像貓吃魚、狗吃肉一樣,沒甚麼不對,只要那妖怪不去招惹逸美和她在意的人,便沒必要管,從她可以毫無顧忌地殺掉扮演望月和子的貓又就可以看出她的涼薄不是麼。

    同時,這個稱號也在隱秘的含射逸美身上的血統——神使鬼毒,明明這並不是令人害怕的血統,因為這個家族的族人沒有反抗妖魔的能力,只能在退魔組織的保護下生活,卻不想出現了逸美這樣一個力量強大的異類(於是,伊織沙耶那個力量一般的退魔師就被眾人華麗麗地無視了)。

    說完這些話,逸美便回到自己原來的位置上,而不知何時,雪白的管狐也盤踞在逸美的肩頭,血紅色的獸眸一順不順地看著庫·希斯利。

    魔女!

    此時的逸美完全是一個不擇不扣的魔女!

    魔女懂得用女人的優勢去誘惑男人,卻又在對方被誘惑的同時笑著脫身,而方才這麼做的逸美不是魔女,又是甚麼?

    若是普通人,一定會因為被嚇到而尖叫,可是羅利寶田和庫·希斯利都不是普通人,只聽羅利寶田說,“怎麼樣,我說逸美不錯吧。”

    “恩,還不錯。”庫·希斯利也沒有之前表現出的囂張,整個人也變得隨和一些說:“百瀨桑,我代表《神譜》劇組歡迎你,我想你完全有能力勝任赫卡忒一角。”

    “哎?”逸美眨眨眼,再眨眨眼,雖然知道這是對她演技的測試,可是沒想到居然會是角色甄選,而且這個結果會不會太草率了點?庫·希斯利畢竟不是導演,他可以就這樣拍板麼?

    逸美的擔憂羅利寶田和庫·希斯利自然也看出來了,羅利寶田安撫著逸美:“你放心,庫這次來就是為了角色甄選的事宜,他絕對有這個權利,不過其他角色還沒定下來,開機時間估計到明年了,這正好和你現在的兩部戲沒有衝突。逸美這是個好機會,你應該明白,你可以近距離接觸世界一流的演員。”

    “是的,我明白,我會好好努力的。”逸美起身對庫·希斯利微微鞠躬,“到時候請多多關照,前輩。”不用想,逸美也知道庫·希斯利會參演這部戲,於是,她順便問了問對方所飾演的角色,只是得到答案之後逸美就後悔自己的多嘴了。

    種馬,種馬,居然是宙斯那個種馬!!!!

Mercurymoon 2012-6-2 10:52

今天是個好日子

      對著雙手和氣,逸美皺皺眉,日本的冬天還真是討厭呢,看著身邊的清水美咲依舊穿著短裙,逸美表示鴨梨很大,因為早在深秋季節她就換上了長褲,加快速度趕往片場,逸美在心裡咒罵冬天的寒冷。

    與日本每周放送一集電視劇不同,中國的電視劇(台灣除外)都選擇集中拍攝之後在電視台每天播放,而在日本取景結束的《三世桃花醉》劇組已經準備回到中國,如此一來逸美現在拍攝的日程便不好安排了,好在兩部戲的導演都理解逸美的情況,於是,逸美的戲份都是集中拍攝的,以方便逸美在中日兩國來回飛的局面。

    不過集中拍攝也有集中拍攝的好處,雖然可能每場戲都要換戲服,但是《三世桃花醉》好歹趕在中國的春節前夕殺青了,對此逸美不由松了一口氣,壓迫她幾個月的兩部電視劇之一終於結束了。

    “逸美的新歌是昨天發售吧?”《DARKMOON》的片場裡,緒方啓文笑著問。

    逸美點點頭,笑著道:“是啊,因為昨天是個好日子嘛,那首歌曲很適合今天。不過說起來,不算我的新歌呢,畢竟是翻唱歌曲。”

    “我今天路過音像行門口的時候,可是聽見那首歌曲了,雖然是翻唱曲目,但好歹也是被日本人選為情人節最應景歌曲的第一名啊,這個月的榜首之位又是你的了吧。”站在逸美身邊的另一位女藝人肯定地對逸美說,“畢竟,今天可是一年當中最讓女孩春心浮動的一天!”

    緒方啓文接過話題借此鼓勵大家好好工作:“呵呵,對啊,今天可是情人節,大家早點完工的話,還能趕上約會時間喲。”

    沒錯,今天就是一年一次的紅□人節,套用之前某藝人的話,說今天是“一年當中最讓女孩春心浮動的一天”也不為過,日本的女孩子們今天大概是牟足了勁兒向心愛的人送巧克力呢。逸美甚至覺得大街上從幾天前開始,便飄蕩著巧克力和玫瑰花的味道,當然,她在LME的專屬休息室裡也堆滿這兩樣東西,畢竟逸美的粉絲不少。

    而說到情人節最應景歌曲,就非《Valentinekiss》莫屬了。雖然是上個世紀八十年代的曲子,卻由於旋律簡單,曲調輕快且容易記住,因此基本上成為了特定日期民謠一樣的存在。

    好在,《Valentinekiss》雖然有名,但是在逸美之前卻無人翻唱,逸美也不必擔心有人將她和其他翻唱者做對比,最主要的是,歌曲中夾雜了逸美和敦賀蓮的對話,這個攢頭足以吸引一部分敦賀蓮的粉絲。百瀨逸美+敦賀蓮,如此大的號召力,這張唱片想不熱賣都難。

    幾人正調侃著,突然緒方啓文的身體僵了僵,指著前方對最上京子說:“你看那個……”

    “甚麼?”

    最上京子順著緒方啓文的指引望去,只見不破尚扛著一大束鮮花出現在片場,令逸美忍不住撫額的是,這束鮮花真正名貴的不是開的正艷的蝴蝶蘭,而是裝飾鮮花的物品,看最上京子的表情就知道她很喜歡這束鮮花,只不過讓人跌破眼鏡的是不破尚的答案——“那是因為我把你喜歡的東西都放上去了”,接著既快又准地將這束鮮花扔到最上京子懷裡,美其名曰“賀禮”。

    祝賀最上京子和雷諾交往?!

    逸美聽到這話頓時覺得情人節是個好日子啊,居然讓她聽到這麼勁爆的消息,之後又感慨雷諾那小子厲害,對最上京子進行了如此另類的表白居然還能將人追到手。

    結果,這廂逸美還沒感慨完,那邊最上京子就爆料自己不但沒有和雷諾交往,還送了對方詛咒巧克,逸美不禁想問問雷諾究竟對這個單純的女孩做了多麼天怒人怨的事情,居然讓最上京子如此執著地詛咒他。

    不過……

    逸美看看站在不遠處的敦賀蓮,在看看被最上京子放在一旁的花束,真想撬開敦賀蓮的腦袋看看他腦子裡裝了甚麼,從之前的對話看來,不破尚很瞭解最上京子,敦賀蓮要是再不主動點,就不怕到手的小羊,呸,到手的小女友被人挖走嗎?

    正當逸美想要和好友聊一聊有關女孩子的話題時,令幾人瞠目結舌的一幕發上了——不破尚忽然拽住最上京子的衣領,精確無誤地吻上對方的櫻唇,這一景驚呆了一票人,雖然逸美覺得那兩人根本沒有普通戀人接吻的感覺,但不可否認兩人戰況的激烈,時間長久。

    當然,讓人意想不到的是,這個吻的發生只是因為不破尚童鞋單方面的為了品嘗最上京子嘴裡的巧克力,而結果是最上京子被這樣一個理由奪取了初吻。

    逸美看著為自己莫名其妙失去的初吻哭泣的最上京子,不知怎麼說才好。

    作為藝人,有幾個人是把初吻送給自己喜歡的人的?或許逸美很幸運,奪取她初吻的是他熟悉的好友,但是逸美在踏入這一行的時候就對此有了覺悟,反觀最上京子,她還在哀悼自己的初吻。逸美在感情上明白最上京子的心情,理智上卻不能接受她這種不敬業的行為。(作者:女兒啊,乃當年不也為此NG了好多次嗎?逸美:好歹老娘我沒有哭!!!)

    “你去看看那孩子吧。”逸美走到敦賀蓮身邊,覺得這個時候還是這位大神說話比較管用,而且最上京子也比較聽他的話,最主要的是給他一個表現的機會。

    逸美不知道,想法是美好的,可是現實很骨感。因為敦賀蓮出口就扯謊,說他的初吻給了以為發福的上班族大叔balabala,於是逸美怒了。

    喵的,敦賀蓮!有你這麼哄(未來)女朋友的麼?就為了安慰對方,你就毫不猶豫地抹黑老娘是不是?好!很好!!非常好!!!

    “蓮,你說誰是‘略顯發福擁有迷人觸感的鱈魚子嘴唇的上班族男性’啊?”

    柔柔軟軟地聲音輕輕地呼喚正扯謊不打草稿地某人,敦賀蓮聽到這個聲音,身體本能地一僵,回過頭來,就見逸美笑的溫柔燦爛、純良無辜。

    社幸一早在逸美開口喊“蓮”的時候遠離是非地帶,他清楚地記得,上次見到逸美髮出這種聲音、露出這般笑容時,敦賀蓮就“死”得很慘,而且話題同樣是有關初吻的,這次估計敦賀蓮也不會好到哪去,不過,死道友不死貧道,蓮,你走好!社幸一很沒義氣地拋棄了敦賀蓮,轉身自己找了一個安全又能看戲的地方窩著。

    “呃……逸美,相信我,我說的不是你。”敦賀蓮不斷地為自己做心理建設,然後冒著一身冷汗對逸美道。

    “是麼?”

    敦賀蓮忙點頭,說:“當然,看我真誠的眼睛!”

    “可是……”逸美狀似為難地對敦賀蓮說:“你的眼睛會說謊,蓮。”因為敦賀蓮太會演戲了,“不如,我們換種方式?你覺得用武力解決好不好?”

    好似在徵求對方的意見,但實際上,話音剛落,逸美就動手了,當眾人聽見重物落地聲時,敦賀蓮整個人已經與地面做親密接觸了。

    逸美蹲□,再次極具黑道大姐風範地抓住敦賀蓮的衣領,仿佛情人間的低語一般,對敦賀蓮說:“你還記得我曾經說過的話麼,蓮?”

    “甚麼?”你說過那麼多話,我怎麼知道是哪句?

    “看來你不記得了,沒關係,我會讓你重新記得的。”

    雖然是軟言細語,敦賀蓮卻敏銳地捕捉到了逸美言辭中冰冷的殺意,這使得他猛然想起似曾相識的一幕。杯具的是,當時讓逸美不愉快的話題就是關於這個“初吻”的,更不幸的是,他記得自己曾經告訴逸美,他的初吻給了逸美,如今他為了安慰最上京子說出了那樣的謊話,簡直是將逸美和他口中的上班族男性話了等號,逸美不生氣才奇怪吧。

    敦賀蓮暗嘆自己時運不濟,先是喜歡的女孩被人當面奪吻,再是一不留神踩到自家好友的雷點,這次死定了。雖然知道沒甚麼用,但敦賀蓮還是在心中沒甚麼誠意地向上帝祈禱,希望仁慈的上帝救救“無辜”地他。

    也許是敦賀蓮真的好命,或許是上帝正好路過,總之當他準備破罐子破摔等逸美對他“再教育”的時候,一個人的出現解救了他,雖然敦賀蓮一開始就對這個男人有敵意。

    “逸美,情人節快樂。”如月基捧著一大束玫瑰出現在片場,笑著將這束玫瑰送給逸美。

    眨眨眼看看如月基,又看看如月基手上的話,起身拍拍不存在的灰塵,逸美感慨果然是風水輪流轉啊,剛才她還在看別人的笑話,現在就輪到她自己了。

    “……”逸美沒有接過如月基的玫瑰花,也沒有說話,只是看著如月基,心想這個男人今天又唱哪出啊?

    只見如月基握住逸美的手,在她的手背印上一吻,同時大手一翻,一把精緻小巧地梳子出現在逸美手上,而後如月基用他溫柔地聲線堅定而認真地說:

    “逸美,請以結婚為前提和我交往吧。”

讓我陪在你身邊


    “逸美,請以結婚為前提和我交往吧。”

    “……”

    逸美抽抽嘴角,她覺得今天自己就是個杯具,剛樂完別人的八卦,這就輪到自己了。

    結婚為前提啊……

    逸美覺得鴨梨很大,納蘭容若“一生一世一雙人”的確是她的夢想,可是寫下這般美好詩句的容若都做不到這一點,她又怎麼敢如此奢望。

    只是,看著手上的綠檀木梳,逸美不知說甚麼好。

    世界上的檀木僅存有沈檀、檀香、綠檀、紫檀、黑檀、紅檀等,而且數量極其有限。檀木因其木質堅硬,香氣芬芳永恆,色彩絢麗多變且百毒不侵,萬古不朽,又能避邪治病,故又稱為聖檀,也因為如此人們常常把它作為吉祥物,以保平安吉祥。其中綠檀因其特性高貴,在中國古代宮廷極為流行,大官貴族都普遍佩戴。檀木制梳在中國有千年的歷史,一般用於制梳的檀木往往有綠檀、紫檀、黑檀、紅檀幾種,梳匠世家的檀木梳用料考究,製作精美,深受人們的喜愛。

    今天如月基送上這把綠檀木梳可謂一箭雙雕,綠檀本身對身為退魔師的逸美來說就是好物,而送梳子在中國更有另一層意義——表達愛意。

    中國古時,人們用頭髮寄託相思之情,而梳理頭髮用的梳子也成了男女之間的定情信物。因此,送梳子有私訂終身,欲與你白頭偕老的意思。

    不過,逸美看看綠檀梳,又看看如月基,雖然如月基的意思表達很明確,但是他到底知不知道梳子是七夕送的,不是西方情人節送的物品啊?!就算中國的習俗不懂,日本的他也不懂麼?

    畢竟,七夕送梳子的這份浪漫華夏情懷在千百年前已經漂洋過海,流傳到了韓國、日本等東方國家,這一習俗也在當地代代相傳下來,直到現在,日本一些定做木梳的老店,在七夕節也仍供不應求。

    “吶,如月,你是不是送錯了?”情人節,果然還是屬於鮮花和巧克力的吧……逸美不怎麼抱希望地想。(作者:女兒,乃的重點錯了吧,你該關心的不應該是對方居然給你送禮,而不是送了甚麼禮吧?為甚麼妾身覺得你認為如月給你送禮是理所當然的事情?逸美:他喜歡我,當然應該送禮啊。)

    如月基當然知道逸美的意思,不過七夕節雖然是中國的情人節,但好歹也是情人節,這一習俗,拿來用在西方情人節上也不算過分不是,不是有個詞叫“東學西漸”麼,“沒有錯。逸美,可以告訴我你的答案麼?”

    答案?

    皺皺眉,逸美不得不承認如月基是一個很好的選擇,這指的不僅僅是如月紀之這個人,還有他身後的如月一族。

    逸美現在雖然是一個藝人,如月紀之也有一個與她匹配的藝人身份,兩人在工作上可以相互支持,但是,同時逸美沒有忘記她藝人之外的身份。隨著母親丘逸子再嫁,她也冠上了神這個姓氏,雖然神太郎不需要她這個“嫡小姐”去聯姻,但是逸美也要為自己和神家考慮。

    故而,即使每天很忙,逸美也關注著千葉家的動向,因為她還記得自己依舊掛著“千葉家慎一郎的女兒”這個稱呼,她相信千葉正一那個物盡其用的老狐狸絕對不會忘了這一點,肯定會用她這個“千葉小姐”聯姻的。

    果不其然,從佐那子傳來的消息看,千葉正一最近正四處走動,言語中也沒少提到自己這個多才多藝的“孫女”,若是逸美再這麼放任下去,怕是哪天被千葉正一賣了都不知道,還得平白無故拉著神太郎為自己買單善後。

    而嫁給如月紀之就不同了,如月一族在上流社會的地位並不是很高,神家根本不需要通過聯姻來拉攏如月家,如此,神太郎也不會覺得逸美成了聯姻的犧牲品而內疚。

    同時,嫁給如月紀之之後,無論是“紫紋”,還是“漣”都不用怕她會站在對方的陣營了。因為無論是“紫紋”,還是“漣”都不願意有一個擁有對方身份的退魔師站在自己旗下,威脅到自己的利益,讓人輾轉難眠。這樣一來,逸美可以繼續保持中立,游離在兩個退魔組織之外,做一個自由的退魔師。

    當然,這些都不是逸美願意答應如月紀之的最主要原因,最主要的還是如月紀之有一顆愛著逸美的真誠的心。

    逸美記得上一世自己看過一個關於“嫁給愛你的人,還是嫁給你愛的人”的話題。彼時的她,還天真的以為嫁給自己愛的人是天下最幸福的,結果發現,當你愛的人不愛你了,在他眼中你便甚麼都不是,那個時候還有甚麼幸福可言。

    所以,這一世,她寧可自私一點,找一個愛她的人嫁了。何況她對如月紀之並不是沒有感覺,只是不夠愛罷了,也許時間久了,她會愛上他也說不定呢,逸美以此為藉口安撫自己偶爾閃現的良心。

    “你真的瞭解我麼?”就算心裡決定了,逸美也要好好為難對方一番,不然始終覺得自己太吃虧,而且她也想知道,幾年相處下來,這個男人究竟有沒有瞭解自己一點點。如果真的用了心,逸美相信,有些事情即使她不說,他也會知道。

    聽到逸美的問題,如月基自信地笑了,他看著逸美目光如炬,“你擁有四分之一中國血統,中國話說的很好,喜歡中國文化,喜歡中國美食……”

    “等下,你說的這些東西,我在雜誌期刊訪談或者節目上都有說過,這些大家都知道的東西還是算了吧。”

    “喜歡民俗文化氣息濃的事物,是個古典控,喜歡紅茶,喜歡不加奶和糖的黑咖啡,雖然武道很厲害,卻很怕疼……”停頓了一下,如月基深深看了逸美一眼,眼中有逸美不懂地神情,他上前一步,長臂一攬將逸美輕輕圈入懷中,在她耳邊低語道,“明明看起來是個聰慧溫柔的女人,卻意外地堅強,輕易看透人世百態,用溫和的笑容竪起一道高牆禁止他人靠近,寂寞的讓我心疼,看起來對甚麼都不在乎,但是相當的護短。吶,讓我陪在你身邊好不好?讓我幫你分擔寂寞。不相信我沒關係,時間會證明我的心。”

    讓我陪在你身邊,不是讓我保護你。

    因為他知道,百瀨逸美這個女人,外柔內剛,不是依附男人生存的菟絲花,若他真的說了“保護她”,她絕對會拒絕自己。

    “你還真是……”逸美嘆息,話語中帶著無奈,內心卻被如月基的話觸動。

    陪在她身邊,而不是將她禁錮在他的羽翼之下啊,這意味著,他如月紀之給予她百瀨逸美完全的自由,並讓她分享他所擁有的一切。

    試問,生長在日本這個大男子主義國家的哪個男人會對一個他們眼中屬於附庸品的女人如此大度?

    將頭埋在如月基溫暖的懷抱中,微微泛紅地雙耳出賣了主人此時的羞怯,只聽她輕輕地道,“紀之,今後請多多指教。”

    請多多指教,我會試著做一個合格的女友,試著愛上你。

    “啊,請多多指教。”將鮮花送給逸美,如月基在逸美光潔的額頭上印下一吻。

    請多多指教,我的女孩。

    於是,比起逸美和如月基的甜蜜,最上京子和敦賀蓮就不怎麼好了。

    原本因為不破尚奪去初吻萎靡不正的最上京子,好不容易因為敦賀蓮的現身說法(初吻送給一個略顯發福擁有迷人觸感的鱈魚子嘴唇的上班族男性)而振作起來,在逸美毫不猶豫拆穿真相後就更加陰鬱了,而她看著敦賀蓮的神情已經從“比我還慘”變成了“你居然騙我”,儼然一副被人欺負了的可憐相。

    敦賀蓮自然不能說逸美多事拆穿自己了,事實上,說謊之前,他完全忘記了當事人也在片場的事實,而是光想著讓這個單純的小女孩怎麼不難過了。結果,一失足成千古恨啊,他不但沒有哄好佳人,還得罪的了惡魔。敦賀蓮內心那個悔啊,他怎麼忘了好友外表羸弱,其實是個武道高手呢,真是失誤……

    不過,作為逸美的好友,敦賀蓮還是很高興自家好友的魅力如此之大,居然能讓如月基這個深藏不漏的男人也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雖然敦賀蓮不想承認,但是不能否認如月基也是一個優秀的男人。

    當然,即使心裡祝福逸美,依舊改變不了敦賀蓮看如月基不順眼,或者說敦賀蓮與如月基相看兩相厭這一點,一定要追究原因的話,這大概就是同性相斥?!

遇上你是我的緣

    如果說之前拍攝香水廣告,以及中日合資的《三世桃花醉》電視劇為逸美打開了中國市場的話,那麼這次拍攝電影《神譜》,則為逸美打開了世界的市場。

    在整個希臘神話中,逸美所飾演的女神赫卡忒所佔的戲份並不錯,但她卻是希臘神話中不可缺少的一位女神,據說在赫西俄德的《神譜》中,對這位女神的贊歌比誰都長,尊稱她為“宙斯最尊敬的女神”。

    雖然如此,逸美在《神譜》中的戲份其實並不多,從頭到尾的台詞不超過十句,說白了,就是個跑龍套的,但是即便如此,這部電影也將逸美帶到了世界的舞台上。

    看著自家女友的事業蒸蒸日上,都衝出亞洲走向世界了,一向淡定的如月基不淡定了,因為國外盯著小魔女的大色狼實在太多,於是,在對自家社長葛城秀光威逼利誘之後,如月基也將工作重心由國內轉向世界。

    “逸美,你和紀之是認真的麼?”

    “嗯?”逸美眨眨眼,似乎不明白自家娘親的意思,轉而又輕輕點頭,“恩。”

    也許一開始,她是懷有目的答應如月紀之的,但是真正在一起之後,她能感覺到如月紀之對自己的用心。

    這麼多年來,如月紀之為了能夠站在她身邊做了不少努力,而她明明知道卻從來沒有停下自己的腳步,他也不曾抱怨自己走的太快,只是在她身後一點一點追趕。終於,在今年的威尼斯國際電影節上,如月紀之獲得了影帝稱號,同時他在說獲奬感言時,當著全世界的電影人向逸美求婚,雖說逸美沒有拒絕,但是也沒有答應。

    逸美其實是明白對方的心思的,至少要獲得一次五大國際電影節的奬項,才有資格站在自己身邊,而此時的他們已經和敦賀蓮一起躋身於美國的好萊塢奮鬥了。

    “那你們打算甚麼時候結婚?”

    神逸子看著自家女兒迷茫的眼神,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意味在裡頭,她自己對如月紀之這個准女婿可是十分滿意的。

    不說別的,兩人現在國內國外到處飛,在一起的時間本來就好,好不容易有個休息喘氣的機會,若是碰上在一起,如月紀之絕對會給親自下廚給逸美做飯,就算不在一起,如月紀之也不會忘記給逸美買符合她品味的禮物,就憑這兩點,神逸子就很看好如月紀之。

    再加上前幾年神逸子和自家愛人有了小寶寶,家庭美滿、生活幸福,看著小寶寶一點一點長大,神逸子女士想到自己不曾參與逸美的成長,內心便越發內疚,於是靈光一閃,認為自家女兒要是組成了家庭,有如月紀之照顧,也會很幸福,而且這麼一個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的好女婿被逸美這麼放著,時間久了別人撬牆角怎麼辦?

    “結婚?”

    逸美皺皺好看的眉毛,不明白自家娘親怎麼將話題扯到結婚上了,低下頭將剝好的水果喂給懷裡的小人,逸美反復考慮母親的意思,再看看懷中的寶寶,思忖是不是神逸子女士覺得自己礙事了?畢竟,他們是一家人,而自己只是神家嫡母的拖油瓶。想想,逸美覺得自己的猜測可能是真的,暗自決定以後還是少來神家的好,乾脆少回日本吧,這樣大家都不用尷尬。

    神逸子是不知道逸美已經曲解了她的意思,要是知道指不定會哭出來,本來就對自家女兒很愧疚了,如今居然讓她生出“自己是多餘”的想法,能不哭麼。

    “逸美,不是我說你,雖說你的年齡結婚還早了點,但是紀之今年已經27歲了,再過幾年可就到而立之年了,你自己不打算結婚,可也得想想紀之吧。”

    “哈?”不是因為他們嫌她多餘,而是因為如月紀之?逸美歪頭看著自家娘親,說來,成熟的男人的確很吸引人,逸美已經不止一次看見有女藝人向她的男友投懷送抱了,果然應該聽娘親的話把人定下來才是!

    可是……人家求婚的時候自己不答應,現在時間過了,自己上趕著要嫁人算甚麼啊?

    面子問題不是只有男人在意,女人也會在意好不好,逸美想到自己的面子,不覺思考怎麼誘騙自家男友再像自己求一次婚。

    可惜,左想右想,也沒想出好的方法來,拽了拽自己的發絲,逸美懊惱不已,早知道當時就答應了,都怪紀之總是帶著一臉溫柔的笑容,那些女人才會貼上去,對,都是如月紀之的錯!此時的逸美顯然已經開始不華麗的遷怒了。

    逸美的辦法還沒想出個所以然來,日本東京國際電影節又開幕了,忙得團團轉的逸美哪還有心思去想辦法。

    這幾年,逸美雖然在法國戛納國際電影節上獲得影後稱號,卻在本土的日本東京國際電影節默默無聞,每次都與奬杯擦身而過。

    電影節的最後一天,也就是頒奬典禮上,逸美一身白色禮服,此時的她已經褪去了曾經的青澀,成熟而嫵媚,白色的禮服勾勒出她傲人的身材曲線,卻又襯托她的純真。

    作為有主的名花,逸美自然是輓著她的主——如月基,一同出現在頒奬典禮的現場了。不知是不是舉辦方特意安排,最佳男演員和最佳女演員的提名人座位正好以兩人為分界點,如月基的左手是最佳男演員的提名人,右手是逸美,而逸美的右手則是最佳女演員的提名人。兩人簡單地與周圍的藝人們交談幾句之後,便相視一笑,坐回自己的位置,親密地聊天。

    “蓮沒來呢……”觀察了一圈,逸美髮現自家好友居然沒有參加這屆的電影節,不由皺眉。

    “純潔的小羊如今要下小小羊了,她哪還有時間參加啊,每天都呆在小羊身邊,就怕出一點意外。”

    嘴上說的無所謂,如月基心裡可是各種羡慕嫉妒恨啊,當初明明是他先和佳人在一起的,那個敦賀蓮比他晚幾年得到小羊,結果居然先他一步結婚了,直到如今他的佳人都半點沒有結婚的意思,哎……

    “聽說預產期也就是這兩天了,明天你沒安排的話,我們去看看吧。”把玩著如月基修長的手指,逸美話題一轉,隨意地說:“不知道這次的奬項花落誰家。”

    伸出空閒的左手為逸美拉攏淺色地披肩,視線在最佳女演員提名者們的身上不著痕跡轉一圈,如月基問:“你不想再奪影後?”

    毫不在意地聳聳肩,逸美噘起櫻唇,無奈地說,還帶著幾分嬌嗔:“這個誰不想啊,但是這幾年似乎和日本犯衝,每次都空手而歸。”

    看到逸美撒嬌的模樣,如月基的眼眸一瞬間暗了暗,隨後輕輕嗓子,“乖,晚上給你做大餐。”

    對著嬌顏光看不能吃,如月基只好狼狽地轉移話題,卻聽見耳旁傳來嬌笑聲,心知佳人又在那自己逗樂,鬱悶地看看佳人,自己也笑出身來。如月基想,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近一個月來,自己的小佳人總是有意無意地誘惑自己,他都不知道洗了多少次涼水澡了,今天晚上佳人要是又不乖,他就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拖上床好了。

    不過,想歸想,真要是用強的獲得佳人,如月基可不敢,不是因為害怕逸美的武力值,而是怕自己不小心傷到佳人,那他會心疼的。

    頒奬典禮的流程每屆基本一樣,沒甚麼新意,雖然如此,逸美和如月基還是正襟危坐,算是一種尊重。

    這一屆電影節的流程唯一的不同,就在於先進行了最佳女演員的頒奬單元,這一次,逸美終於把東京電影節的奬杯握在了自己手裡,激動的心情讓握著奬杯的手有些輕微地顫抖,由此可知,之前逸美雖然表現的無所謂,可心中還是在意的。

    當主持人宣佈最佳男演員為如月基時,逸美有一瞬間的松楞,按理說剛剛獲得了意大利威尼斯國際電影節影帝,這次電影節一般是不會再獲奬的,雖然是不同的電影,但是如月基今年可謂大豐收了。

    逸美起身和如月基擁抱了一下,看著如月基一步一步走上領奬台,聽著周圍女藝人對如月基發出的贊嘆,逸美覺得還是自家娘親的建議正確啊,自從敦賀蓮結婚之後,如月基就更搶手了,因此,趕快拴在自己身邊才是正理!

    “感謝評委會對我的認可,今天站在這裡,我想借此機會再一次對我的女友逸美求婚。”如月基拿著奬杯和鮮花向逸美坐著的地方走來,從口袋中掏出一個裝著戒指的盒子,打開盒子裡面躺著一枚鑲嵌著星光藍寶石地戒指:

    “逸美,嫁給我好麼?”

    閃著神秘色彩的藍寶石被人視為驅邪的吉祥物,是“靈魂的寶石”而星光藍寶石更被視為“命運之石”。

    這一次逸美沒有矯情,她點點頭,在如月基的臉頰印上一吻,笑著說“好”,任由如月基為自己帶上戒指。

    吶,紀之,我們相遇是命運,遇上你是我的緣。

以我之姓,冠你之名

    修長的手指緩緩划過逸美疲憊的睡臉,再三確定逸美沒事之後,如月紀之才緩緩松了一口氣。

    他以為自己就要失去她了,雖然以前就知道生孩子很痛,也知道自己的佳人很怕疼,但是自己要做父親的喜訊和逸美臉上幸福的笑容早讓他下意識地忘記了這些,直到聽見妻子從手術室傳出的撕心裂肺的叫喊聲,如月紀之恨不得自己代替逸美受疼,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卻讓在場的人措手不及。

    “啊……”

    聽著手術室中傳出的聲音,如月紀之在走廊裡焦急地走來走去,“逸美好像很疼,早知道就不該要孩子!怎麼還沒有結束啊!”

    “你別急,生孩子本來就是一件很疼的事情,逸美這是正常情況,而且生孩子哪有這麼快的,還得再等等。”神逸子被如月自己晃的心慌,靠在神太郎懷中,卻不忘安撫自家女婿。

    “對啊,逸子說的沒錯,生孩子可不是很快的事情,你也不要晃來晃去了,紀之,安穩地待一會兒吧,不然孩子還沒出生你自己先暈了怎麼辦?”身為另一位過來人,如月紀之的母親也開口安穩道。

    相對於兩位母親,身為父親的神太郎最先注意到的卻是醫院越來越安靜的情況,“你們有沒有覺得不對勁?”

    “安靜,太安靜了,逸美的聲音慢慢似乎變小了。裡面的結界張開了。”特地從中國趕來的丘逸軒眯眯眼眸,不知何時,手上出現了幾張紙符。

    此時如月紀之的肩膀上也佔了一隻管狐,比起剛才的焦慮,眼中冷意乍現:“將所有的結界都張開吧,絕對不允許一隻鬼進入手術室!媽媽們,要不要……”

    神逸子搖搖頭,這種時候她怎麼可能自己呆在安全地方,“你也別太小看我們了,我可是逸美的母親,丘家的陰陽術也是很強的。”

    “對啊,別覺得媽媽老了就很礙事,我也能幫上忙的。”點點頭,如月夫人叫出自己的管狐,示意兒子不要以為他們老了。

    雖然大家都想過逸美的血會引來鬼怪,也做足了準備,只是沒笑道還是沒有瞞過這些鬼,現在,這所退魔師的專屬醫院怕是已經被大鬼小鬼重重包圍了,因為今天是一個特殊的日子,七月十五——盂蘭盆節,就是中國人俗稱的“鬼節”。

    整個七月都為鬼月,初一鬼門開,十五鬼門關閉。今天是鬼門關的日子,卻也是極陰之日,天已經黑了,夜晚是鬼怪的時間,大家都明白,這場惡戰怕是避免不了了。

    “‘漣’沒有任務的退魔師今天全部在這裡待命。”神太郎的意思很明顯,為了寶貝女兒,他這次動用了家主權利來保護逸美。

    “我身邊的暗衛,都守在這一層。”丘家是有名的道家傳人,培養出來的陰陽師也不計其數,暗衛的能力自然也是其他人不能比的,而且比起退魔組織,暗衛只聽命於自己的主人,遇敵時只會全力而為,不會有半途而退的時候,為此丘逸軒才將自己的暗衛放在了最重要的地方。

    “我們如月家雖然無法向親家一般調動‘紫紋’的勢力,但是如月一族的人也都到了。”如月紀之的父親笑著找出自己的靈獸,說出如月家的安排,看了看手術室緊閉的門扉,“不過逸美的式神很不錯呢,那兩把化為人身的斬鬼刀,會好好守護她的。”

    “不多,‘紫紋’還是來人了。”看著出現在自己視野的三人,如月紀之朝他們點點頭,“沒想到你也回來,曉。”

    來人正是伊織曉和伊織愁一郎以及利光高虎,“好不容易有機會讓逸美大出血,我怎麼能放過呢?”

    這幾年,逸美和伊織曉的友誼是在“坑與被坑”中建立的,逸美每次幫“紫紋”出任務都會找到各種理由坑伊織曉一頓,這次伊織曉終於找回場子了,當然,這也是他對逸美關心的彆扭表現,“紫紋”的幾人知道,卻沒有拆穿他,因為能和這只狐狸交鋒而不吃虧的還真沒幾人。

    “我和逸美有盟約。”伊織愁一郎開口,得來身邊的虛空不雅的白眼。天知道那是多少年前的盟約,虧伊織愁一郎能從記憶的一角拉出來做藉口,所以說,伊織家出品的男人其實都很彆扭吧。

    利光高虎握了握手中兩把太刀,笑著說,“逸SAMA這麼重要的一天,我怎麼可能不來呢。”

    這麼多年過去,當初那個腹黑的少年,如今也已經成為“紫紋”所屬的一員大將,但是在他心中,百瀨逸美,不,是如月逸美這個女人在她心中有著特殊的位置,無關乎愛情,而是一種尊重,他至今還記得自己與伊織愁一郎還有如月逸美在伊那砂鄉結盟的那晚,那個同樣留著鏡制之血的女人,不似沙耶前輩那般善良,卻也有讓人敬佩的地方。

    轉頭看著手術室,如月紀之眼中帶著深深地眷戀:“醫院張開了多重結界,我們還是盡量保存實力的好,先將有能力出現在結界中的鬼怪除掉,其它的小鬼先不要管了。”

    因為這裡面躺著的,是他如月紀之的妻子,是他的愛人,還有他們未出生的孩子,他不會讓他生命中重要的人受到一點傷害,所以,今天不管犧牲多大,他都要守住這裡。

    說他自私也好,說他任性也罷,他如月紀之與如月逸美早已無法分離了,雖然因為責任,他不會與她生死相隨,但是沒有了如月逸美,如月紀之也不過是一具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罷了。

    以我之姓,冠你之名。

    逸美,我會護你和孩子周全的。

    手術室中,早已張開了雙重結界,隔絕了裡外的聲音,防止裡面的人被外面干擾,也防止逸美的聲音生為鬼怪們的指路標。

    “如月太太,用力一點,再用力一點,深呼吸,跟著我的節奏做深呼吸……”以為助產護士不停地對逸美說話,此時的逸美早就痛的不知所謂了,哪還注意護士在說甚麼,站在逸美身邊的佐那子則不停地為逸美擦汗,而安綱則站在逸美看不見的地方戒備著四周。

    “啊!啊啊啊啊……”

    痛,好痛。

    逸美覺得自己仿佛下一秒就會因為疼痛而死去,恨不得自己現在趕快暈掉,但是她明白自己不能暈,因為她的孩子還沒有出生,那個她與愛人結合而擁有的孩子。

    呼吸,再呼吸。用力,用力,用力!

    逸美告誡自己千萬不能放棄,死命的咬著朱唇,雙手無意識抓住手術台的邊沿。

    “我看到頭了,再用力,如月太太!”一個護士這麼說著,另一位護士則用力推逸美的肚子,幫助胎兒出生。

    如此這般又折騰了一段時間,逸美終於聽見嬰兒的啼哭聲,“哇啊……”

    “恭喜太太,生了位千金小姐……”

    醫生和助產護士還說了甚麼,逸美不知道,此時她已經沒了意識,孩子哭泣地聲音使她緊繃的神經松懈下來,整個人昏了過去。

    孩子一出生,產室內的人懸著的一顆心也放了下來,佐那子為逸美清理好之後,便叫來安綱處理逸美的血跡,神使鬼毒,這血需要謹慎處理。

    “外面怎麼樣了?”打理好一切,佐那子接過護士手中的嬰兒,問到。

    “再堅持一下,過了零點鬼門關閉就沒事了。”安綱逗了逗佐那子懷中熟睡的嬰兒,言語中顯然松了一口氣。

    零點過後,大家小心地把逸美和剛出生的孩子送入病房,當然也沒有忘記給病房張開結界。

    其他人都圍著孩子看,評論孩子長的像誰多一點,而如月紀之則坐在逸美床邊,握著逸美的手,感慨萬分。

    難怪鏡制一族的女子基本都在生產時死去,因為血的味道吸引了鬼。雖然逸美會在鬼節生產是個意外,但是這次要不是準備充足,還不知是何種光景。想到被破除的好幾重結界,如月紀之唏噓不已,也充分認識到了鏡制之血對鬼的誘惑力。

    修長的手指緩緩划過逸美疲憊的睡臉,再三確定逸美沒事之後,如月紀之緩緩松了一口氣。

    他差點意外自己會失去他,那麼多的鬼,是他成為退魔師為止見到最多的一次,甚至讓他聯想到了平安時代的百鬼夜行。

    還好,還好她和孩子都沒事。

    輕吻逸美的眉心,如月紀之露出今夜的第一個笑容。

    晚安,吾愛。

    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

yeebb5 2012-7-26 02:07

竟然不是蓮美配!

而是美之配

那個如月紀之

是什麼人來的

什麼動漫人物

啻火 2012-7-30 20:08

一開始還以為會是蓮美配!!!
原來蓮還是和京子配呀~

好奇呀~
這篇是綜漫吧!!!
裡面到底有多少動漫、遊戲呀~

[[i] 本帖最後由 啻火 於 2012-7-30 20:09 編輯 [/i]]

軒轅風 2014-5-24 20:30

很好看~~~男主是個溫柔的大好人!!!
只不過感覺蓮太快移情別戀有點渣了....

jennifer520 2014-6-15 02:47

很好看
男主好溫柔
女主有D傲嬌:lol

血色琉璃 2014-10-20 23:12

一開始還以為男主角是敦賀蓮呢
不過如月也不錯
嘿!嘿!我最喜歡腹黑了
PP4002i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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