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iction22 2012-6-10 08:47
第五十九章 醫院
第二天早上,櫻井安很準時地來到了街頭網球場的時候,小杏已經在那裡等她了。
「早安,小杏。」櫻井安微笑著問好,「等了很久嗎?」
「沒有,櫻井前輩很準時。」小杏回答,「我們走吧。」
來到醫院,小杏帶著櫻井安熟門熟路地走到了橘的病房外,意外聽到了裡面的熱鬧。
「喲,大家都在啊。」小杏開朗地對立面的人說。
「是小杏啊。」神尾第一個回答,然後看到她身後的櫻井安,「櫻井前輩?」
「大家好。」櫻井安跟裡面的不動峰隊員們打招呼,然後對躺在床上打著石膏的橘說,「橘,希望你早日康復。」
「謝謝你專門跑了一趟。」橘也有禮貌地回答。
「青學的人,是不是去合宿了?」深司出人意料地問她。
「對。」
「真好啊,雖然決賽對手是立海大,實力差距很大,但是合宿應該還是會有效果的吧?真希望比賽快點進行啊……」深司繼續在旁邊碎碎念。
「深司!」橘喝止了他有些不禮貌的言論。
櫻井安不介意地回答:「雖然實力確實有差距,但這可不代表立海大一定會獲勝哦。」雖然雙方的部長都不能上場,但主角龍馬在青學,立海大想要獲勝可沒那麼容易。
「這是自然。」躺在病床上的橘依然有著霸氣,「不過……」他面露難色。
「嗯?」
「不,沒什麼。」橘最終還是選擇了不說,「櫻井,他們什麼時候能回來?」
「不二說大概要去一周吧。」櫻井安已經猜到他為什麼要這麼問。
「一周……」橘沉吟了一下,「等到他們回來的時候,櫻井能讓不二來一趟醫院嗎?」
果然和她猜的一樣,橘要提醒不二關於切原的事情。
「沒問題,我會轉告不二。」櫻井安一口答應。
「那就麻煩你了。」
「橘就不用跟我客氣了。」
「對啊,哥哥不用跟櫻井前輩這麼客氣的。」小杏很開朗地說,「櫻井前輩才不會在乎這種小事情呢。」
「青學的那些人,我們一定會在全國大賽中打敗他們的!」神尾突然冒出一句。
櫻井安笑了:「這句話也要我轉告嗎?」
「當……」
「不用。」神尾才說了一半的話被橘斬釘截鐵地打斷。
「其實說了也沒關係,我們學校那些一年級二年級的後輩可都很好戰很熱血啊。」櫻井安想想桃城、海堂和龍馬三人,聽到這種話,他們大概會更有鬥志吧。
「我們都很期待再次與青學交手。」橘禮節性地回答。
「我想他們也是。」櫻井安拍拍坐在病床上的小杏的頭,「好了,你們大概還有別的事情要商量,我就不打擾了。」
「啊,櫻井前輩要回去了嗎?」小杏有點捨不得。
「是啊,他們要商量正事,我留在這裡就會妨礙他們了。」櫻井安摸摸她的頭髮,「我得回去了,以後有機會再來看橘吧。」
「麻煩櫻井今天專門來一趟,真是不好意思。」橘禮貌地回答。
「不,沒關係,希望你能早日康復。」櫻井安按住站起來想要送她的小杏,「小杏就不用送我了,我可以自己出去的。」
「真的可以嗎?」小杏懷疑地看著她,「昨天櫻井哥哥不是說……」
「別管哥哥說了什麼。」櫻井安果斷地截斷她,「哥哥總是胡說,去過的地方我就能記得了,而且就算沒去過給個大概方向也能差不多找到的。」
「這樣啊……」小杏半信半疑地看著她,「那,我就不送了。」
「嗯,別送了,我能出去的。」櫻井安堅決地回答,然後對另外幾個隊員說:「我要回去了,大家再見吧。」
「再見。」
關上病房的門,櫻井安走下樓,卻在醫院門口看到幾個雖然不能算是意外但也出乎了她意料的人。
「柳,真田?」
櫻井安的聲音讓他們停下了腳步。
「櫻井?你怎麼在這兒?」柳用他溫潤的聲音問道。
「來看一個朋友。」櫻井安一語帶過,不想多提,「你們呢?」
「我們來看幸村。」真田回答。
「幸村?」櫻井安先是一驚,然後想起幸村確實也住在這個醫院,「他怎麼樣了?」
柳和真田都沉默。
知道自己大概不方便問,櫻井安很識趣地說:「幫我問候幸村,我先走了。」
「不,櫻井如果有空的話,跟我們一起去看幸村吧。」柳出乎她意料之外地說。
櫻井安看著他,又扭頭看了看真田,他沒有表示反對,說:「走吧。」
聳聳肩,既然他們都無所謂,她自然樂於從命。
「請進。」
真田敲門之後,裡面傳來那個柔和的聲音。
真田推開門進去,幸村溫和的笑容在看到櫻井安的時候稍微怔了一下,然後變得更加柔和:「櫻井,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櫻井安走進去,「很抱歉沒帶什麼慰問品。」她帶來的水果已經給橘了,現在什麼都沒有。
「不,沒關係。」幸村自然不會與她計較,「櫻井能來就很好了。」
「幸村的病情怎麼樣了?」
幸村臉上很快閃過一絲黯然,但很快就被他掩飾過去:「下周決定動手術。」
「手術?什麼時候開始?」
「呵呵,正好是關東大賽決賽那天。」
儘管他的表情平靜,櫻井安也能猜到他心裡有多少遺憾和不確定。
遺憾自己沒能與隊友們一起征戰關東大賽,不確定手術會有什麼樣的結果。
不過既然他已經接受了手術,以幸村看似柔弱實則堅韌的性格,不管如何不確定他都會繼續這樣的選擇,不需要她多話安慰或是勸說。
為了緩和一下氣氛,櫻井安轉轉眼珠,笑道:「這樣正好啊,等到全國大賽開始的時候,幸村和手塚都能回來,全國大賽的比賽,想必會很精彩呢。」
幸村也跟著笑:「嗯,說的沒錯,全國大賽才是最精彩的。」
「手塚什麼時候能回來?」提到手塚,真田也少見地主動詢問。
看來當年慘敗給手塚還是讓他耿耿於懷啊。
「不知道,大概還要一段時間吧,不過全國大賽的時候手塚肯定能回來。」櫻井安回答,「幸村和手塚可都要好好養傷,全國大賽才是真正的戰場呢。」
「櫻井好像一點都不擔心青學。」柳冷靜地指出。
櫻井安轉向他,不慌不忙地回答:「沒什麼可擔心的,他們必然會打出自己最好的水平,你們肯定也一樣嘛。」
「啊啦,這裡很熱鬧嘛。」他們的談天被仁王漫不經心的話語打斷,他的身後跟著柳生、桑原、丸井和切原。
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到他們身上,櫻井安展開笑顏:「嗨,你們好。」
「櫻井,你也來看幸村?」桑原平和地問。
「嗯,來這裡看一個朋友,出去的時候正好遇到了柳和真田,就跟他們一起進來了。」櫻井安簡略地解釋。
「朋友啊……」仁王語氣曖昧地重複。
櫻井安瞥了他一眼:「仁王想說什麼?」
「不,沒什麼。」被櫻井安這樣突然反問,仁王臉上不見任何驚慌之色,依然從容地回答,剛才的曖昧表情依然沒有改變。
「仁王。」真田聲音低沉地叫仁王,暗示他注意一下分寸。
仁王聳聳肩。
櫻井安看他們人都到齊了,再看看時間自己也差不多該回家了,就決定告辭,但柳早她一步開口:「青學去合宿了?」
「對。」反正這事誰都知道她也就不用隱瞞了。
柳點點頭,沒有再問。
「好了,病人看完了,我該回去了。」櫻井安開玩笑地說,「幸村,手術一定會成功的,不用擔心。」
「嗯,謝謝你。」幸村溫柔地笑。
「決賽,祝你們好運。」櫻井安禮貌地說,「希望能有一場精彩的比賽。」
「我們會盡力。」真田有力地回答。
走出充滿消毒藥水氣味的醫院,櫻井安在門口深深吸了一口氣。
快到她要離開的日子了。
走到車站的時候,她突然想起了剛才橘的托付,拿出手機來給不二發了條短信。
剛坐上公交不久,不二的回復就來了:「我知道了,到時候我會去的。櫻井要一起去嗎?」
「不用了,我那個時候大概沒空,讓小杏陪你去吧,你認識的,橘的妹妹。我讓她到時候聯繫你可以嗎?」
「可以,麻煩了。」
收起手機,櫻井安等到公交到站,輕快地跳下車,回到家中。
隔日,櫻井安在家裡待了一天,接受櫻井由紀的鋼琴輔導。
雖然在複賽中與跡部晴美戰成平手共同獲得了冠軍,但複賽並不是決賽,決賽是一場全新的比賽,再沒有並列冠軍的做法,想要獲得完全的勝利,她必須接受櫻井由紀的輔導,這也是上次她邀請櫻井由紀去現場看她比賽的最主要原因。
櫻井由紀先表揚了櫻井安在複賽上的表現,然後細心地指出了櫻井安在複賽上的一些失誤和需要改進之處,耐心地陪著她練了一天。
等到晚上櫻井安結束練習的時候,她已經累得癱倒在床上,完全不想動一下。
想要做一個優秀的音樂家,無論是哪種樂器,都必須擁有充足的體力。儘管不少樂器演奏時表演者都可以坐在座位上,但這並不會減少演奏者需要消耗的體力,因此對於體力的要求也很重要。
可是再怎麼有體力,練習了一整天之後,任何人都會覺得疲憊吧。
想到這裡,櫻井安心安理得地繼續閉著眼睛賴在床上。
就在她迷迷糊糊要睡過去的時候,她的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
有短信。
櫻井安極為不情願地又在床上賴了一會兒,才慢騰騰地從床上坐起來,睜開右眼找到手機在桌上的位置,然後伸手在桌上探了探,摸到手機,接著又倒回到床上。
瞇著眼睛,櫻井安睡眼朦朧地翻開手機蓋。
啊啦,是跡部,這個時候發短信,他又有什麼事嗎?
「手塚剛才給我打電話。」
短信的第一句話就讓她立刻精神起來,她睜大眼睛坐了起來。
「青學在合宿,手塚想讓我們冰帝去幫他們一個忙,你要跟本大爺一起去嗎?」
手塚……
無論在哪裡,他都把青學網球部擺在了第一位。
接下來,大概是他的親人和他自己。
不過無論怎麼排,他關心的人的名單裡,沒有她,也沒有其他任何女生。
她對著手機屏幕看了很久,直到屏幕暗下,然後變成一片漆黑,她才重新按亮手機,回復跡部。
「不了,我就不去了,你自己去吧,多謝你幫青學這個忙。」
「哼,要感謝也輪不到你這個不華麗的女人,那是手塚的事。」跡部的回答絲毫不客氣,「難得本大爺有這個心情,你果然是個不華麗的女人。」
櫻井安笑笑,繼續回復:「那個時候,我不太方便。」想了想是否要在這個時候透露,她最終還是決定告訴跡部,「因為,我馬上就要跟鈴伯母一起去維也納了。」
「出發日,就在關東大賽決賽的前一天,青學網球部結束合宿的日子。」
作者有話要說:乃們很多人都猜對了,安要去維也納~~不過,只是單純的觀光旅遊而已。。。
呃,其實今天本來不打算更新的,但是突然看見優童鞋從頭到尾的補分,於是就激動了,正好下午沒課,所以就寫了一下午然後發出來了~~所以,乃們應該感謝優童鞋,真的是從頭到尾的打分留言哦,一章都沒落下,發現自己忘了打分還回頭補了,大力讚美,補分辛苦了~~
呃,目前來說這個文應該是三日一更,基本上一周只有兩更。。。其實乃們要相信,如果可以我也很希望能夠日更,但是情況所迫,最近我睡覺時間都很少,寫文的時間就更少,今天寫了一下午的結果就是我要用其他時間來補我本來該做的事了。。。但是,乃們放心,這個文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坑,乃們肯定能在未來某個時候看到那三個紅通通的大字:已完成~~
第六十章 旅行
「安,路上不要給鈴添麻煩了。」
「我知道。」
「見到肅的時候幫我們問好。」
「我會的。」
「行李都帶好了嗎?」
「帶好了。」
「護照呢?」
「在這兒。」
「嗯,還有……」
「媽,我要走了,不然要趕不上飛機了。」眼見櫻井由紀還有繼續說下去的趨勢,再看看時間,櫻井安連忙截斷她。
在旁邊看得好笑的木下鈴終於開口了:「行了由紀,安跟我一起去,你就放心吧。」
櫻井由紀不好意思地對木下鈴說:「雖然去過國外,但安從來沒有離開我們出過遠門,所以不太放心。」
「放心吧放心吧,這不是還有我嗎?」木下鈴再次保證,看著司機把行李放上車,然後對櫻井由紀和櫻井博司說,「好了,我們要出發了。」
「一路順風。」櫻井由紀和櫻井博司在門口目送她們離開。
等到父母的身影消失在後視鏡裡,櫻井安才長長出了一口氣。
木下鈴笑道:「怎麼了,安?」
櫻井安無奈地回答:「媽媽擔心得太多了。」
櫻井安去過很多地方,跟父母去過美國和歐洲,護照也是那個時候辦理的,現在還在有效期內,所以能夠馬上出發。即使沒有離開父母進行過旅行,但有木下鈴陪同,並不需要擔心。
「呵呵,當初肅去維也納的時候,我也挺擔心的。」木下鈴理解地回答。
「真的嗎?」脫口而出這個問題之後,櫻井安立刻反應過來,凡是父母,怎麼可能不為獨自出門的孩子擔心?
木下鈴也沒打算回答這個問題,拍拍櫻井安的肩膀:「安也很久沒見過肅了吧?有聯繫嗎?」
「幾個月前聯繫過一次,然後就再也沒有聯繫了。」
「呵呵,這孩子最近很忙,大概是真的抽不出時間來吧。」木下鈴驕傲又擔憂地笑笑,「每次給家裡打電話也是匆匆說幾句就掛,實在是……」她停住了話頭,但語氣已經足夠透露出她的擔心。
櫻井安不知該說什麼,就只能沉默。
木下鈴意識到自己說了些不該對櫻井安說的話,連忙笑道:「安,你看,我其實跟由紀差不多吧。」
「嘛……」
木下鈴很快就轉移了話題說起其他事情,車裡的氣氛緩和了不少。
大約一個小時後,車輛停在了成田機場的停車場內。
司機幫木下鈴和櫻井安取下行李,然後幫她們送去托運。
「安,還有一個多小時才登機,要不要去吃點什麼?」木下鈴關心地問。
「嗯,吃一點吧。」雖然不太餓,但是一想起飛機上的食品,櫻井安還是決定去吃點東西先填填肚子。
12小時的飛行,她還是先吃點東西比較好。
櫻井安同木下鈴來到餐廳吃過飯,再返回候機室,等待飛機起飛。
在候機室,她如意料一樣收到了不二的短信:「櫻井真的要去維也納?」
「對。」應該是小杏告訴他的吧,這個時候他們應該已經回到了學校,「所以決賽我就不能去看了,你們要加油。」
「這個自然,不過櫻井真的要去維也納嗎?」不二莫名地又把這個問題重複了一遍。
「當然要去,我現在已經在機場了,有什麼不對嗎?」
「呵呵,櫻井真的不怕有人會誤會嗎?」他的話說得很隱晦。
有人?他想說手塚吧?他怎麼可能會誤會?
「不會有人誤會的。」
「安!」
在她剛發出這條短信的時候,佐籐晴就來了。
佐籐晴是由家裡直接送到機場,並不與她們同時抵達,但這個時間也太遲了一些。
「晴,你來得真遲。」櫻井安把手機放回口袋。
「路上堵車,不過幸好還是趕上了。」佐籐晴在她身邊坐下,翻找著自己的包,然後取出一包紙巾,抽出一張來擦汗,「等很久了嗎?」
「嘛,其實沒在等你。」櫻井安誠實地回答,「我和鈴伯母去吃東西了,沒有在等你。」
「真無情。」佐籐晴撇撇嘴。
木下鈴走過來:「好了,我們該登機了。」
「嗯,走吧。」佐籐晴拉起櫻井安。
「知道了。」一邊說她一邊拿出手機給不二發了登機前的最後一條短信:「我要登機了,不說了。」
關機,然後她與木下鈴和佐籐晴一起,登上了飛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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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間,櫻井安覺得有人在輕輕推她:「安,安,起來了。」
她睜開眼睛,眼前依然是一片漆黑,她眨了好幾下眼睛,才明白自己還戴著眼罩。
取下眼罩,木下鈴在對她笑:「安,我們馬上就要到了。」
「嗯,是嗎?」睡眼朦朧的櫻井安聲音模糊地回答,再次閉上眼睛。
登機後不久,她就覺得睏倦,因此坐在椅子上睡著了,現在醒來,她依然覺得全身無力,在座椅上睡覺很不舒服,她能預感到手腳和肩背在活動後的酸痛,真難得她還能夠睡了這麼久才醒過來。
「晴呢?」閉著眼睛,櫻井安問。
「我早就醒啦!」佐籐晴在她身邊某處低聲說,「我可不像某人,居然能睡這麼久。」
「你醒了五分鐘還是十分鐘?」眼睛都沒睜開,櫻井安懶懶地問。
「呃……」佐籐晴果然和她想的一樣語塞了。
「莫非是還不到五分鐘?」櫻井安戲謔地問,睜開眼睛坐好。
「那又怎樣?早一分鐘也是早!」佐籐晴立刻理直氣壯地回答。
接過木下鈴遞給她的濕紙巾,櫻井安擦了擦臉,活動一下身體,果然一陣酸痛,她又倒回椅子上:「噢!」好痛。
佐籐晴見狀在旁邊幸災樂禍:「哈哈,誰讓你睡了那麼久!」
櫻井安白了她一眼,按摩自己的肩背。
飛機中響起廣播:「女士們先生們,飛機即將降落,請確認您的安全帶已經繫好,所有個人電腦及電子設備必須處於關閉狀態。請您確認您的手提物品是否已妥善安放,謝謝。」
機艙中有一點細碎的聲響,乘客們都在按照空姐的指示收拾東西,櫻井安和佐籐晴也無暇再說話,等待著飛機的降落。
走下封閉的飛機,外面明媚的陽光讓櫻井安一時不能適應。
登機時日本是中午,經過了十二小時的飛行,再加上時差,此刻依然是下午,陽光明媚。
機場裡來來往往的都是西方面孔,像她們一行人這樣的東方人身處其中,相當顯眼。
「媽媽!」木下肅老遠就看到她們三人,此刻故意突然出現在她們面前,眼中閃爍的光芒卻洩露了他的激動。
「肅!」木下鈴也難掩激動,走過去抱住了木下肅。
櫻井安和佐籐晴等到木下母子問候之後,才過去與木下肅打招呼,然後幾人一起回到了木下家在這裡剛買下不久的房子。
整理了一下行李,櫻井安和佐籐晴雖然已經在飛機上睡過,但是長途飛行的疲憊還是讓她們選擇在各自房中休息,而木下鈴則在樓下客廳中關心木下肅的近況。
不知道過了多久,等到櫻井安再次醒來,天色已晚。
在黑暗中摸到手機,開機,看到時間時,櫻井安皺了皺眉。
已經凌晨4點多了?她又睡了10個小時左右嗎?
啊,不對,她從上了飛機之後就沒有開過機,現在的時間還是日本時間,算上時差,現在大概是晚上8點多。
覺得精神好多了之後,她坐起身,晃晃腦袋,準備起床。
手機又震動了一下。
櫻井安抬手看手機,居然還是不二。
發送時間,已經是十多個小時前了。
「櫻井,可不要把話說得太絕對了。一路順風。」
不二,他是什麼意思?他是想告訴她,手塚對她,並不是她想的那樣只是同學而已?
搖搖頭,櫻井安嘲笑自己的癡心妄想。
別再報希望,她已經做到了她能做到的一切,再繼續陷在其中的話,她會傷得很深。
簡單收拾了一下就走下樓,木下鈴還在拉著木下肅問長問短,看到櫻井安下樓,她連忙起身:「安,要不要吃點什麼?」
「嗯,我有點餓了。」她還真是很久都沒吃過東西了。
木下鈴起身去廚房,櫻井安隨意地坐到木下肅旁邊:「肅,什麼時候帶我們去玩?」
木下肅一掌按上她的頭:「你這丫頭,這麼久沒見到我第一句話就記得去玩!」
「反正玩也能慰問你,有什麼不一樣?」櫻井安笑瞇瞇地攤攤手,「而且我們還能玩到,一舉兩得啊。」
「你這丫頭!」木下肅笑罵,「明天就帶你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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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落在歐洲南部,維也納如同歐洲的大多數城市一樣自然環境優美,同時有著豐富的觀光景點。
街道寬敞整潔,人流有秩序地移動,街頭熱鬧卻不喧嘩,人們都在享受著自己的旅程和生活。
木下肅帶著佐籐晴和櫻井安在維也納古老的城區中行走著,歐洲不少城市的街道上都有很多的雕塑,維也納也不例外,其中最多的就是音樂家,莫扎特、約翰?斯特勞斯、貝多芬等,彰顯出維也納「音樂之都」的美名。
「哈圖斯堡王朝時期是維也納最繁榮的時期,無論是文化還是政治都是歐洲的中心,維也納最著名的幾個旅遊景點幾乎都是在這個時期建造的,比如我們明天要去看的哈圖斯堡王朝的皇宮霍夫堡皇宮,以及哈圖斯堡皇室的夏季行宮美泉宮,還有維也納的重要象徵之一聖斯特凡大教堂……」木下肅滔滔不絕地介紹著。
「肅,你現在好像維也納人。」已經逛了一整天的佐籐晴實在是受不了了,「但是我們兩個觀光客覺得累了,也餓了渴了,能不能帶我們去吃點東西?」
「對啊,肅,聽說維也納的糕點很有名。」櫻井安也期待地看著他。
木下肅看看她們兩人,再看看已經西斜的太陽,此刻已經至少是8點以後了,他們真的很久沒休息了:「好吧,那我們去那邊的咖啡屋坐坐。」
「不喝咖啡,這個時候喝咖啡我們晚上還睡覺麼?」佐籐晴立刻反對。
「真是,維也納這麼有名的咖啡都不欣賞……」木下肅無奈地妥協,「旁邊的那家糕點屋呢?」
「好,就那家!」佐籐晴極為迅速的回答,讓木下肅無奈地翻了個白眼。
剛推開糕點屋的門,撲鼻而來的一陣香味讓櫻井安和佐籐晴都陶醉地深深吸了一口氣,相視一笑之後便直奔琳琅滿目的蛋糕而去。
櫻井安細細瀏覽著各種蛋糕,看不懂德語的她只能憑外形來猜測蛋糕的味道,實在猜不出來的時候就問問木下肅,或者與店員們用簡單的英語交流。
正挑選著,櫻井安突然想起了丸井和菊丸,不知道他們看到這麼多蛋糕會是什麼反應,大概會直接撲上去吧。
想到他們,櫻井安算了算時間,關東大賽的決賽應該已經結束了,幸村的手術也獲得了成功,接下來他要面對的是艱苦的復健過程。
她還記得,全國大賽ova中幸村在復健時的痛苦姿態,那完全不像她印象中淡然優雅的幸村。
可是想要站在全國的頂端,他真的還需要很多努力。
今年的失敗或許會對他造成巨大的打擊,但並不是不可克服,無論他的外表看起來多麼柔弱,幸村的堅強都不可被遺忘。
神之子,並不是徒有其名。
為了龍馬的成長,很多人都讓了路,比如幸村,比如手塚。
現在,手塚就在德國,從維也納到德國,真的很近很近,坐飛機只要一個小時左右。
櫻井安突然抬頭看向窗外,無法控制的對手塚的想念幾乎要壓垮她。
佐籐晴轉身正要詢問櫻井安關於某塊蛋糕的意見,看到她此刻的神色,很自覺地噤聲,順便拉拉木下肅,再指指櫻井安。
木下肅先是不解地看向櫻井安,在看到她看著窗外失神的表情後,靜靜地看了幾秒鐘,然後與佐籐晴交換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作者有話要說:唔,肅重新登場了~~
wonsely的補分我也看到了,麼麼~~不過原諒我昨天實在沒時間寫,呃,昨天晚上我上吐下瀉到凌晨4點多,所以不要說我懶惰昨天沒更新。。。以後哪天我有空了就多更一次吧~~
最近寫著也覺得很亂,如果大家覺得哪裡看著不對勁,一定要記得告訴我,我會重新斟酌的~~
第六十一章 謀劃
精疲力竭地回到木下家,三人與木下鈴打過招呼就分別回各自房間洗澡休整。
櫻井安從浴室出來,一手還拿著浴巾擦拭頭髮,坐到床上,另一手打開電腦,瀏覽著當天的新聞。
打開日本任何一個媒體的網站,在全國中學生大賽的專版,頭條都是前天青學爆冷在關東大賽的決賽中擊敗立海大的消息。
櫻井安快速瀏覽著文章的標題,報道中基本都表示出了意外,但也都祝賀青學能夠在雙方部長都缺陣的情況下獲得比賽的冠軍,同時也有報道關注雙方部長的傷情,對幸村這方的介紹是手術成功,而對手塚的介紹則比較模糊,只說他去了德國,沒有進一步的消息。
關閉了網頁,櫻井安改用雙手擦拭頭髮,等到覺得差不多的時候,她丟下毛巾,也沒管自己頭髮不僅有些濕,還有點凌亂,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敲敲佐籐晴的門,櫻井安耐心地等了好一會兒還是沒有人來開門,估計佐籐晴大概還在洗澡,她轉身去敲木下肅的門。
「稍等。」木下肅很快就走過來開門,看到門外是她的時候還吃了一驚,「安?這個時候來找我,有事嗎?」
「安?」櫻井安還沒有回答,房間裡面又傳來了佐籐晴的聲音,沒一會兒她就出現在櫻井安面前。
「晴?你怎麼會在這兒?」櫻井安驚訝地看看她又看看木下肅。
「我在和肅商量點事情。」佐籐晴輕描淡寫地回答,「安有什麼事嗎?看你那披頭散髮的樣子!」
櫻井安隨意地用手指梳理了一下自己的頭髮:「沒什麼大事,就想問問明天我們的行程。」
「正好我們也在討論這事!」木下肅脫口回答,話音剛落就被佐籐晴瞪了一眼。
櫻井安自然沒有忽略他們之間奇怪的互動,挑挑眉:「怎麼,有什麼是我不能知道的?」
「沒什麼。」木下肅略帶侷促地回答,目光閃爍。
「肅,你覺得我會相信麼?」
佐籐晴又瞪了木下肅一眼,自己回答:「安,真的沒什麼,而且我保證你很快會知道的。」
「我很快會知道?」櫻井安將信將疑地看著她,「那為什麼現在不能說?」
「說了就沒意思了。」佐籐晴回答,然後換上諂媚的表情挽起她的手,帶她退後兩步遠離房門,「所以,安現在就回房間去,弄乾你的頭髮,不然容易頭疼,然後安心去睡覺,為我們明天的行程養精蓄銳,好了,就這樣,晚安。」
一口氣說完話的佐籐晴立刻轉身回到木下肅的房間,木下肅很有默契地立刻關門,讓沒有反應過來的櫻井安只能啼笑皆非地站在門外。
搖搖頭,她如佐籐晴所說轉身回房。
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陽光依然如昨天般明媚。
洗漱完下樓去吃飯,櫻井安注意到佐籐晴和木下肅都時不時地偷偷摸摸看她,然後再對視一眼,裝作若無其事地繼續吃飯。
她當做什麼都沒看到,泰然自若地吃完了自己的早餐,然後雙手支在桌上,十指在眼前交叉,看佐籐晴和木下肅正在專心吃飯,突然問了一句:「你們打算怎麼算計我?」
「咳咳!」木下肅和佐籐晴同時都被嗆到了。
櫻井安心滿意足地看著他們有些狼狽的樣子,對答案倒不是很期待。
反正昨天佐籐晴也說了她很快會知道的,問他們大概也不會回答,她還是耐心等待答案揭曉的那天好了。
佐籐晴和木下肅咳嗽了一陣,木下肅面對著木下鈴疑惑的目光絞盡腦汁想為櫻井安的問題和他們兩人的反應想出一個合理的解釋,卻始終都想不出一個恰當的借口。
櫻井安看木下肅窘迫了一會兒之後,才好整以暇地對木下鈴解釋:「我在跟他們開玩笑呢。」然後在木下鈴依然有點懷疑的表情裡催促另外兩人,「好了,你們也吃飽了吧,那我們就快去遊覽吧,今天要去的地方還挺多呢。」
佐籐晴和木下肅只能心不甘情不願地按照她所說從桌旁站起,收拾好自己簡單的行裝就出門去了。
.
作為哈圖斯堡王朝的皇宮,霍夫堡宮的宏偉自不必說,由於奧地利人認為皇帝不能住前任皇帝的房間,因此每位皇帝上台以來都會對皇宮進行改建或者擴建,最終霍夫堡皇宮成為擁有18個廂宮、54個出口、19座庭院和2900間房間的龐大建築群,並彙集了哥特式、文藝復興式、巴洛克式、洛可可式以及上世紀末的仿古典式風格。
木下肅邊說邊拉著她們兩人飛快地在皇宮中轉了一圈,然後立刻帶走她們。
「肅,肅,為什麼要這麼趕啊?我還沒看完呢!」櫻井安還在回頭看著逐漸遠去的霍夫堡皇宮。
「因為我們今天還有其他地方要去。」木下肅邊走邊說。
「我知道啊,但是我們不是還有時間嗎?」她扭頭看向毫無異義的佐籐晴,「晴,你也打算離開嗎?」
「是啊。」佐籐晴笑瞇瞇地回答。
「但是……」櫻井安極力想要為自己爭取更多時間來參觀這個宮殿。
「別但是了,我們現在去美泉宮。」木下肅把她拉出霍夫堡皇宮,「走吧走吧。」
佐籐晴也笑瞇瞇地伸手在她身後推著她前進。
美泉宮的名字來源於神聖羅馬帝國的皇帝馬蒂亞斯,他在某日狩獵至美泉宮附近時,飲用了此處的泉水,覺得清爽甘洌,於是命名該泉為「美泉」,現在美泉也位於美泉宮內,但已經不像過去那麼有名。
現在人們能見到的美泉宮並不是最初的宮殿,1683年在土耳其第二次圍攻維也納時美泉宮被徹底燒燬,戰爭結束後美泉宮重建,如今的美泉宮擁有1441個房間,其中只有44個房間對外開放,並且,巴洛克風格的宮殿中卻有44個房間是洛可可風格。
曾經居住在這座宮殿的伊麗莎白皇后,就是舉世聞名的茜茜公主,奧匈帝國皇帝弗蘭茨?約瑟夫一世的妻子。
櫻井安被木下肅拉著飛快地參觀了一遍宮廷內部,然後在外面的花園中走了一遍,走馬觀花地欣賞了美泉宮北面的宮殿花園、海神噴泉(根據希臘海神故事塑造的噴泉)、羅馬廢墟,然後站在美泉宮的最高點凱旋門上俯瞰美泉宮,這座凱旋門是為了紀念1757年特蕾西亞女皇戰勝普魯士軍隊而建造的,之後木下肅又想把她們帶走。
「等一下!」這次櫻井安不打算按照他們的安排行動了,「我要繼續參觀。」
木下肅立刻反對:「我們都已經參觀完了。」
「誰說的?」櫻井安隨手一指,「我們明明只看了宮殿和那邊的花園。」
「這就足夠了。」木下肅又想拉著她走。
「不行!」櫻井安堅決反對,「還有很多地方,而且宮殿和花園也只是隨便看看,我要仔、細參觀。」她刻意加重了「仔細」兩字的讀音。
「安,」佐籐晴也加入了勸說的隊伍,「那邊是動物園和熱帶溫室,沒什麼好看的。」
櫻井安瞇著眼睛看他們:「你們這麼想要拉走我?」
「是啊!」
「沒有!」
截然不同的兩個回答,承認的是木下肅,否認的是佐籐晴。
櫻井安挑高眉看他們,木下肅和佐籐晴對視一眼,眼神交流中大概很快統一了口徑,由木下肅回答:「我們沒有想拉走你,只是現在已經快到傍晚了,我們還要參觀聖斯特凡大教堂,所以想要快一點。」
「為什麼要快一點?明天參觀也可以啊。」櫻井安駁回他的理由,「今天我不想去教堂了,我累了。」被他們兩人推著走了一天,她哪兒都不想去了,「我們就繼續把美泉宮參觀完,然後回家休息。」她做出了決定。
木下肅又和佐籐晴對視了一眼,這次是佐籐晴來勸說她:「「安,如果快點參觀完,我們明天就可以去點別的地方了。」
「別的地方?哪兒?」
佐籐晴努力地想:「嗯……肅?」最終她放棄,轉向木下肅求救。
木下肅想了想:「明天我們可以去我學校看看。」
「我們可以先去聖斯特凡大教堂然後再去你的學校,這不衝突。」櫻井安實在不能理解他們倆那麼迫切地想要結束參觀是為什麼。
「……」木下肅和佐籐晴再次對視了一眼,無奈放棄,「好吧,我們明天再繼續參觀,今天就好好看看美泉宮吧,現在去聖斯特凡大教堂大概也太遲了。」
櫻井安心滿意足地轉身繼續往美泉宮走去。
在她身後,木下肅和佐籐晴與她隔開幾步距離,低聲交談。
「肅,怎麼能讓安這麼走?我們不是說好了……」佐籐晴壓低聲音問。
「我知道我們說好了,但是你也看到了,安不肯走啊。」木下肅也壓低聲音回答。
「但是明天……」
「應該來得及,而且我也沒跟媽媽說……」說到後面木下肅有些心虛。
「你還……」佐籐晴睜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木下肅,「你居然還沒跟鈴伯母說?」
木下肅更加心虛:「我覺得今天說也來得及……」
佐籐晴又瞪了他好一會兒:「算了,反正明天才是真正的日子,不過肅,今晚你一定要告訴伯母!」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木下肅連忙承諾。
「我說,你們倆在那兒密謀什麼?」已經走出很遠的櫻井安發現兩人不在身邊,遠遠地叫道。
「馬上就來。」他們倆快步追上櫻井安。
.
「媽媽,可以嗎?」木下肅徵求木下鈴的意見。
木下鈴沒有馬上回答,沉思著。
「媽媽,我和晴保證不會做得很過分。」木下肅努力爭取,「我們……」
「好吧,我同意了。」木下鈴打斷他的話,「雖然你們不肯說原因,但是我想可以試試。」
「謝謝媽媽!」木下肅高興地跳起來,擁抱了一下木下鈴,然後轉身衝出了房間,對在客廳拖住櫻井安聊天的佐籐晴興奮地大幅度點頭,豎起大拇指。
佐籐晴也滿意地笑了,櫻井安看著他們兩人極為不解。
第二天,櫻井安再次被木下肅拖著飛快地遊覽了一遍聖斯特凡大教堂,137米高的哥特式尖塔和馬賽克花樣的屋頂,讓聖斯特凡大教堂聞名全球,沿著大尖塔內的345級台階,他們到達了塔頂,飽覽維也納市區的美景。
然後在中午時分,午飯後,木下肅和佐籐晴賊笑著走到她面前。
「你們要做什麼?」櫻井安警惕地問。
佐籐晴笑得極為不懷好意,從身後拉出一個東西:「戴上。」
櫻井安掃了一眼:「我的眼罩?為什麼要戴它?」
「戴上就好了,別多問。」佐籐晴一把把眼罩套到櫻井安頭上,然後木下肅伸手調整了一下眼罩的位置,「別摘下來,跟我們走吧。」
「去哪兒?」櫻井安猝不及防,眼前一片漆黑,只能被佐籐晴和木下肅拉著走。
「別問了,到時候你就知道了。」佐籐晴丟下這句話,然後和木下肅一人一邊拉住櫻井安的手,防止她自己取下眼罩,然後帶著意味深長的笑容把櫻井安推上了路邊等待他們的車輛,離開了聖斯特凡大教堂。
作者有話要說:呃,今天的廢話大概又比較多。。。
關於安的性格,雖然我覺得最近寫的亂了一點,但是,我覺得如今安做的依然是順理成章的事情。。。再說一次,第一卷的開頭部分很重要啊很重要,不然乃們覺得我修改過後還沒有刪除它們是為什麼。。。那幾章體現了安的性格,以及是後文的伏筆啊伏筆,乃們都沒有好好看。。。當年能在明知不可能見到手塚的情況下喜歡他那麼多年,如今見到真人了又怎麼能夠這麼輕易放棄?我用了好幾章來寫安的想法,難道乃們還看不出來她就是一個無比糾結的人?並且乃們還忘了,我還強調了她是處女座的麼?傳說處女座的女子不是都很糾結麼(雖然我承認這個是最不重要的原因。。。)?乃們看看,我給乃們這麼多提示,乃們還對安如今的糾結無法理解。。。至於安然如故,這個成語本身的意思只是我選擇它的極小部分原因,真正的原因,大概要到最後一章才能揭曉(呃我知道還很遙遠。。。),所以,安的性格問題,不要只看題目啊,我還寫了那麼多字來幫乃們理解。。。
還有,覺得不可能有人那麼喜歡動漫人物的童鞋們(如果乃們還能看到這一章),我在寫文之前,看過很多很多人在網絡上描述他們對這些人物的喜愛,那些描述遠勝過我文中的描寫,如今我的讀者中也有人說有相似的感覺,所以,乃們想像不到,不代表這些事情這些感覺是不存在的。。。當然,乃們如果實在是無法接受我也不能勉強。。。
呃,至於國慶期間的更新,下次更新的時候再說,現在我也不能確定,不過唯一能確定的就是,最多隔日更,因為國慶我也要休息也要玩。。。
fiction22 2012-6-10 08:47
第六十二章 驚喜
「這是哪兒?」櫻井安又問道。
剛才佐籐晴和木下肅已經把她帶下了車,但依然沒告訴她這裡是哪兒。
「好了,快上去。」佐籐晴帶著她繞了半天之後又想把她推上了某個地方。
「這是哪兒?」櫻井安站在原地不肯動。
她不喜歡這樣被蒙在鼓裡的感覺,雖然相信他們不會害她,但是這樣被人牽著走,誰也不會感到愉快吧?
「安,乖,快上去。」佐籐晴沒有為她解惑的打算,但看櫻井安不肯動,只能補充了一句,「我們給你準備了一個驚喜,所以現在就聽我們的吧。」
「驚喜?」櫻井安半信半疑地重複。
「沒錯,安就相信我們吧。」木下肅也保證。
再次被佐籐晴拉上某種交通工具,櫻井安很快就意識到自己在哪兒:「直升機?」
巨大的轟鳴聲在耳際響起,櫻井安的聲音立刻被湮沒。
飛機盤旋著升上天空,逐漸飛遠。
等到飛行平穩之後,櫻井安從牙縫中一個一個地擠出字來:「直、升、機?」
「啊,安你聽出來啦?」木下肅的聲音聽起來很愉快。
「廢話!就這種音量誰聽不出來是直升機?!」櫻井安以少有的接近於吼叫的聲音回答,一是因為她真的生氣,二是因為直升機的轟鳴聲。
「嘛嘛,別生氣,我們很快就能到。」佐籐晴連忙安撫她。
「到哪兒?」櫻井安想翻白眼,可惜眼罩遮住了她的眼睛。
木下肅和佐籐晴依然什麼都不肯透露,不斷重複「到了你就知道了」或是「馬上到了」來敷衍她,也不讓她摘下眼罩。
過了大概數十分鐘,櫻井安覺得飛機開始下降了。
「我們到了?」
「嘛,還要等一會兒。」木下肅含糊地回答。
飛機降落後,櫻井安又被佐籐晴帶上了一輛車,大概也是專門接他們的。
櫻井安坐在車上,伸手摸摸臉上的眼罩,在心裡盤算著。
看起來這一切他們已經謀劃了很久,一路上什麼都準備好了,飛機飛了大約一個小時,以奧地利的國土面積來看大概已經離開奧地利,現在大概在歐洲什麼地方……
櫻井安猛地坐直了身體。
不會……是她想的那個地方吧?
他們倆,有那麼瘋狂麼?
等到車輛停下,佐籐晴和木下肅把她帶下車,卻沒有前進。
「怎麼了?」櫻井安不明所以地問。
「安,我想,你可以摘下眼罩了。」佐籐晴低聲回答。
迫不及待地取下眼罩,刺眼的陽光讓她瞇了瞇眼睛,等了好一會兒才看清眼前的景象。
手塚、大石以及其他網球部的正選,都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們三人。
櫻井安此刻已經顧不得責問佐籐晴和木下肅了,只能呆呆地看著他們。
「櫻……井?」等了許久,大石下意識喃喃。
他的聲音立刻讓菊丸跳了起來:「櫻井?你怎麼會在這兒?還有佐籐和木下?」
櫻井安迅速轉身看身後的兩人,表情不善。
佐籐晴湊近她:「安,生日快樂。」
「安,生日快樂。」木下肅也在幾步之遠的地方說。
他的話被耳尖的菊丸聽到了:「生日?今天是櫻井的生日嗎?」他好奇地看著櫻井安。
櫻井安默然。
畢竟不是她真正的生日,她始終沒能記住這個準確的日子。
「嗯,是啊。」她最終還是回答了菊丸。
「櫻井,生日快樂!」
「生日快樂!」
在場的每一個人,包括手塚都對她送上了祝福。
「謝謝。」櫻井安禮貌地回答。
「你們要去哪兒?」看他們已經說得差不多了,佐籐晴插嘴。
「我們要去參觀慕尼黑市區,你們要一起去嗎?」河村熱情地發出邀請。
木下肅和佐籐晴交換了一個不懷好意的眼神,然後異口同聲地回答:「當然!」
櫻井安無奈地跟著他們倆一起加入了遊覽的隊伍。
.
「乾呢?」
在奧利匹克電視塔頂端的觀景平台上,他們突然發現少了幾個人。
「還有桃城、海堂和越前也不見了!」
在奧林匹克電視塔上找了一圈,還是沒有遇到走散的幾人。
手塚掛斷手機:「他們還沒有回到康復中心。」
聽了手塚的回答,他們臉上的擔憂神色更甚。
不過櫻井安並沒有專心聽手塚的回答,她只是看著手塚手機上晃動的那個小小的御守。
那是她送給手塚的御守。
手塚收起手機的時候,也注意到了她的目光,但沒有任何解釋。
佐籐晴和木下肅自然也不會錯過這一幕,都暗自記下等著一會兒詢問。
在他們跟著手塚前往原本的目的地克裡斯托弗路的途中,櫻井安故意落在後面,佐籐晴和木下肅也放慢了腳步。
「好了,你們有什麼就問吧。」她已經看到他們倆不時投向她的曖昧眼光。
佐籐晴立刻就不客氣了:「安,手塚手機上的那個御守是哪兒來的?」
櫻井安瞥她一眼:「明知故問。」
「真的是你給的?」木下肅饒有興致地問。
「是啊,是我送的。」
「什麼時候送的?」
「手塚離開前。」
「啊拉,怎麼都不告訴我們?」木下肅扼腕。
櫻井安翻翻白眼:「告訴你們?我什麼都沒說你們就已經把我送過來了,如果我說了,你們還打算做什麼?」
佐籐晴絲毫沒有任何愧疚地回答:「我們這是想要給你一個生日驚喜。」
「謝謝,我確實驚到了。」櫻井安敬謝不敏地回答。
「不過安,」佐籐晴突然用嚴肅的聲音問,「你之前不是說過想要跟手塚保持距離嗎?」
櫻井安沉默。
她做不到。
何況,不二那樣不斷地試探,確實讓她有一點心動,想要再嘗試一次。
「既然你還記得我說過這話,今天怎麼又把我帶到這裡來了?」她的想法先放一邊,繼續興師問罪。
佐籐晴理直氣壯地回答:「因為你根本就不可能做到!」
木下肅也在旁邊點頭表示贊同:「如果我們不推你一把,你還會為了這個問題猶豫不決很久,我們兩人都不想看到這樣的安。」
櫻井安垂下頭,掩飾自己的心情。
原來,除了她自己以外,誰都不相信她能夠做到。
或許,連她自己都不相信吧?
她一直在告訴自己要遠離手塚,可是始終卻不曾做到過。心裡想的和實際行動完全是相反的。
現在,她又要再給自己一個機會嗎?
她不否認,當初把御守給手塚的時候,心裡確實存在過再給自己一個機會的想法,儘管她也知道用一個御守來試探手塚的心意很愚蠢,因為手塚現在恐怕根本沒有心情來考慮這種事情,可是她還是請龍崎教練幫她把御守交給了手塚。
如今佐籐晴和木下肅自作主張把她帶到了慕尼黑,來到了手塚身邊,她卻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
手塚把她送的御守掛在了手機上,這個舉動讓她受到了極大的鼓勵,但她同時還在努力地告誡自己說不定手塚這個舉動不代表任何意義。
「好了,安,我們走吧。」木下肅握住她的手,「他們要走遠了,別想太多,讓一切順其自然吧。」
「嗯。」櫻井安抬頭對他感激地笑笑,然後追上了前面的幾個少年。
下午,他們找到了正在與手塚的康復教練漢娜?埃鑫艾瑪比賽的龍馬,以及乾和桃城。
「手塚想讓我們見的人就是她嗎?」乾看著正在比賽的漢娜問手塚。
「嗯,她是我的康復教練,曾經是職業選手。」手塚一邊關注著比賽一邊回答。
「呵呵,我還以為手塚想讓我們見櫻井呢。」不二又笑瞇瞇地說,內容卻讓櫻井安嚇了一跳。
「櫻井學姐?為什麼要見櫻井學姐?」桃城用他的大嗓門問,一時沒有明白不二的意思。
手塚看了不二一眼,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櫻井安只能當做沒有聽到,無視佐籐晴和木下肅帶笑的眼神,專心看比賽。
龍馬最終毫無懸念地獲勝,手塚走向漢娜,與她進行交流,並介紹了眾人。
回到康復中心,過了沒多久,海堂也回到了這裡。
大家放下心後,圍著海堂打趣。
佐籐晴卻注意到,手塚無聲地走出了房間,過了一會兒又回來了。
晚飯後,工作人員送上了一盒蛋糕。
「啊對了,今天是櫻井的生日!」大石以及其他人這才想起來,今天被隊友失蹤以及龍馬的比賽吸引了一整天的注意,都忘了櫻井安的生日。
眾人連忙把蛋糕打開,插上蠟燭,點燃,然後關上燈。
「櫻井櫻井,來許願吧。」菊丸把她推到桌子前。
櫻井安看看圍繞在桌邊的一群人,閉上眼睛,雙手在胸前交握,許下了願望。
睜開眼睛,她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向面前跳躍的火苗吹去。
房間中立刻變成了一片漆黑。
掌聲中,燈光重新照亮房間,眾人七手八腳地拔去蠟燭,菊丸和桃城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瓜分蛋糕了。
櫻井安分好蛋糕,大家接過自己的一塊,邊吃邊聊天,熱鬧非凡。
等到大家都吃完蛋糕,然後回到各自房間整理梳洗之後,櫻井安終於找到機會來審問木下肅和佐籐晴。
「說吧,是誰提出來的這個想法?」櫻井安輪番看著他們兩人。
木下肅和佐籐晴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後佐籐晴回答:「我們一起想出來的。」
「那麼,你們怎麼知道手塚在這個康復中心?」這一點,直接制約了她對於他們此行目的地的猜測。
「嘛,跡部告訴我們的。」木下肅毫不隱瞞地告訴她。
這下櫻井安驚訝了:「跡部?他怎麼會跟你們說這個?」轉轉眼珠,「不會連剛才那架直升機都是跡部提供的吧?」
「沒錯!」佐籐晴笑瞇瞇地證實了她的猜測。
櫻井安無力地撫上額頭:「那麼,你們什麼時候聯繫上他的?」有跡部插手,發生什麼事都是有可能的。
「就在我們來到維也納的第二天晚上,我和肅在房間裡商量,肅問我知不知道該怎麼做,我也想不出來,然後我突然想到了跡部,就給他打了個電話,本來只想問問他是否知道手塚在德國的什麼地方,結果他知道我們要做什麼之後就主動提供了直升機,這樣我們能夠更好地瞞住你。」佐籐晴邊說邊看著櫻井安的表情變得越來越無奈,心情大好。
「居然連跡部都知道了……」櫻井安可以預見下次見面的時候她會被跡部如何嘲笑。
「好了,如果沒問題的話我們就回去休息了,忙碌了一整天,我們也很累了啊。」佐籐晴打了個呵欠,揮揮手告辭了。
本來還想問問他們怎麼會知道跡部家的電話,但想想佐籐晴也認識跡部和晴美,就算知道如何聯繫他們也很正常,她只能無力地擺擺手:「好吧好吧,你們回去睡吧。」她還需要一點時間來接受今天發生的事情。
「啊對了。」佐籐晴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想起什麼,又轉過神來,曖昧地笑,「今晚的蛋糕,是手塚幫你訂的哦。」
作者有話要說:呃,乃們幾乎都猜對了,安被晴、肅和跡部聯手算計了,丟到了德國~~因為他們三人都跟乃們一樣,覺得安太糾結了。。。
乃們看,手塚已經在慢慢地努力了,所以要相信我會為他平反的~~還有不二,呃他其實只是想要提醒一下安,或者說是讓安認清自己的想法,不過是沒有直說而已。。。
最近jj是不是很抽,呃我倒是沒有受影響,不過最近點擊和留言都變少了,大概都被抽得上不來了吧。。。總之,我按時更新了,乃們也要好好留言~~
第六十三章 禮物
手塚?是他訂的蛋糕嗎?
櫻井安驚訝地瞪大了眼睛,等到她想問佐籐晴她是怎麼知道的時候,才發現佐籐晴已經走出了房間。
她本想追出去問問,但想想這個行為肯定會被嘲笑,而且佐籐晴怎麼知道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手塚為她訂了蛋糕。
如果手塚總是這樣,在她想要放棄的時候給點希望,她又如何能夠徹底忘記?
左思右想地在房間裡坐了一會兒,她決定去外面吹吹風。
屋外月光如霜,櫻井安走到康復中心後面,仰頭看著天空。
時間已經不早了,康復中心外面很安靜,夜色中只能聽到蟬鳴聲,藍黑色的天空上繁星閃爍,蟬鳴聲忽然停息,更顯得周圍一片靜謐。
在夜色中站了一會兒,櫻井安正準備回去,回身卻看見身後不知何時站了一個人,不由得嚇了一大跳:「啊!」
站在她身後的人走近了一步:「櫻井。」
看清眼前人之後,櫻井安長長舒了一口氣:「手塚,你嚇死我了。」
「抱歉。」手塚歉意地說。
「沒事。」櫻井安搖頭,「手塚怎麼會來這兒?」現在已經挺晚了,他沒去休息嗎?
手塚沉默了一會兒,回答:「我看到櫻井出來,所以就跟出來了。」
「嗯?跟著我出來?有什麼事嗎?」櫻井安很意外。
手塚又沉默了一下,才問:「櫻井怎麼會來這兒?」
櫻井安想起佐籐晴和木下肅的所作所為就無力:「晴和肅一起用直升機把我送來的,來之前我也不知道他們要把我帶來這兒。」
「所以用眼罩?」手塚恍然。
「是啊,到了之後才說是要給我一個驚喜。」櫻井安把佐籐晴的說法告訴手塚。
「驚喜?」
「嗯,今天是我生日,他們倆就瞞著我準備了這個所謂的『驚喜』。」櫻井安聳聳肩。
手塚推了推眼鏡:「生日快樂。」
「謝謝。」櫻井安側頭對他微笑,雖然早上手塚已經跟其他人一起祝賀過她,但現在他願意再說一次,讓她很高興,「啊對了,差點忘了,還要謝謝你特意幫我準備了蛋糕。」
「我只是跟工作人員說了一聲,請他們幫我買的。」手塚實事求是地回答。
櫻井安不以為意:「還是要謝謝你。」
手塚輕輕點頭,收下了她的感謝,然後把話題拉回:「剛才你說直升機……」
提到這個,櫻井安就覺得頭疼:「跡部提供的,回去以後肯定要被他嘲笑。」
手塚頷首,然後抬頭看看夜色,問:「櫻井還不去睡嗎?」
「睡不著。」櫻井安笑笑,然後指了指自己的頭髮,「而且,頭髮還有點濕,現在睡覺以後會容易頭疼的。」
「為什麼不吹乾?」手塚皺了皺眉,這樣不僅容易頭疼,還容易感冒。
櫻井安聳聳肩:「我不喜歡用吹風機,自然風乾比較好。」
「容易感冒。」手塚嚴肅而認真地說。
櫻井安有些不以為然:「沒關係的,現在是夏天。」
「但還是容易感冒。」手塚依然堅持。
呃,她這是被教訓了麼?
儘管如此,她依然覺得高興,畢竟手塚這是在關心她。
「嗯,以後我會等到頭髮干了再出來。」但是,她多年的習慣也不可能因為手塚的一句話而做出改變。
手塚似乎還想要說什麼,但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
櫻井安決定回到自己的房間了:「我要回去了,手塚還有什麼事嗎?」話說回來,剛才她問手塚是不是有事找她的時候,手塚的回答是問她為什麼會來這兒,難道這個問題重要到讓他專門在這個時間來單獨跟她談嗎?
「我想……」手塚遲疑了一下,才說:「我想,謝謝你的禮物。」
「我的禮物?」櫻井安很困惑,她什麼時候送過手塚禮物了?
手塚從口袋中拿出某物:「這個。」
櫻井安定睛一看:「啊,是我的御守。」她脫口而出,然後不好意思地笑笑,「現在不是我的了,我已經送給你了。」那個御守正在手塚的手機上晃晃悠悠。
「謝謝,我很喜歡。」手塚認真地回答。
櫻井安突然有點不敢直視手塚的目光:「是嗎?那就好。」他,似乎還是不明白她為什麼要把御守給他吧,算了,不明白就不明白吧。
手塚看著櫻井安,發現雖然她的臉上依然掛著微笑,但是卻沒有看著他,而且她的眼裡似乎有淺淺的傷感,略微一想,他猜櫻井安應該是認為她送御守的原因沒有被他領會而覺得有些難過,想起自己跟著她出來的真正目的,開口:「櫻井。」
「嗯?」櫻井安很快地抬頭,看著他的時候已經收好了眼裡不該有的情緒。
手塚從口袋中再次取出某物,無言地在她面前攤開手掌。
櫻井安低頭。
一個小小的盒子。
再次抬起頭,她看著手塚:「這是……」
「禮物。」手塚回答,若是仔細聽,還能聽出他聲音中的些許不自然。
櫻井安緊盯著那個小盒子,不敢稍微轉移視線或者眨眼,生怕它會消失在眼前。
小心翼翼地伸手,從手塚手上接過那個小盒子,櫻井安看看盒子,然後抬眼問手塚:「我能在現在打開嗎?」
「可以。」手塚掩飾住自己的一絲緊張,回答。
櫻井安輕輕打開盒蓋,然後睜大了眼睛,輕輕驚呼:「啊!」
盒子裡裝著的,是一架小小的黑色鋼琴,應該是水晶製成的,把盒子轉個角度,就能發現這架精巧的水晶鋼琴其實是一個八音盒。
「這是……八音盒?」櫻井安又驚又喜地捧著這個小盒子。
「嗯。」
尋找到發條,櫻井安旋轉了幾圈,然後音樂聲就從這架小小的鋼琴中流淌出來。
這首曲子……是《Kiss the rain》?上次在某個颱風來襲的時候,她曾經把這首曲子彈給手塚聽過。
八音盒的版本與鋼琴彈奏的版本略有不同,八音盒的聲音更輕靈跳躍,更像雨點落在地上的聲音。
並且,隨著曲子的播放,鋼琴鍵也會隨之按下,彷彿真的有人在彈鋼琴一般。
櫻井安專注地聽著。
手塚則有些忐忑地看著櫻井安,她正低頭,注意力集中在那個音樂盒上,他看不清她的表情,因此也無法判斷她的想法。
這個音樂盒,是他有一次無意中看到的,第一眼見到它的時候,他就想起了櫻井安,播放的曲子也是櫻井安曾經彈奏給他聽過的,所以就買了下來。
在德國的日子很長,他忙著治療,同時還要關心隊友們的比賽情況,真正清閒下來屬於自己的時間並不多。
能夠想起櫻井安的時間,也不多。
但心裡,他一直都記得她。
不然,他也不會在沿街的那麼多商品中,一眼就看到這個黑水晶的鋼琴造型音樂盒,並且毫不猶豫地買下。
他會在睡前,讓《Kiss the rain》的旋律在房間裡流淌,只有一遍。
只需要這短短的一遍,就能讓他靜下心來。
來到德國的這麼多日子裡,他的生活很充實,因為他有明確的目標,他要努力讓自己盡快康復,然後回國,可以同隊友們一起為全國大賽努力,還可以……再見到櫻井安。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過心急的關係,他的傷勢雖然在好轉,卻始終不能恢復成過去那樣,可以自如地揮動球拍。
雖然他表面上看起來還是一如既往地鎮定,但實際上,他心裡不能說是不著急的。
他承諾了會在全國大賽時回去,可是如果按照如今的進度,他恐怕很難做到。
他知道著急也沒用,但偶爾也會出現一點心急的情緒。
這個時侯,他總會閉目,想想櫻井安。
只要想起這個名字,他就覺得自己能夠平靜下來。
買下那個八音盒,是為了更好地回憶櫻井安。
他不知道自己還要多久才能回去,還要多久才能再見到櫻井安。離開日本的時間長了,他對櫻井安的想念慢慢地增加。
離開後才明白,這個女孩在他的生活中,已經不知不覺地滲透得那麼深了。
可是他的想念無處寄托,他不能在這個時候回國,又不能給她打電話,想念逐漸堆積,讓他也快要承受不了。
於是,八音盒就被他用來承載想念。
不過今天,他沒想到能夠見到櫻井安,在看到她被木下肅和佐籐晴從車上帶下來的時候,他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居然來到了慕尼黑。
得知今天是櫻井安生日的時候,他想了想,決定把這個八音盒送給她。
他相信,櫻井安一定會喜歡。
至於櫻井安離開之後他將如何面對那些想念,他暫時不想考慮這個問題。
曲子很短,只有一分多鐘就結束了。
最後的聲音消散在空氣中的時候,櫻井安把八音盒放回盒子中:「手塚,謝謝你,我很喜歡。」她真心誠意地說。
手塚望入她的眼睛,知道她是真的很喜歡這個八音盒,放下心來:「那就好。」
捧著盒子,櫻井安往回走。
她沒想到手塚會給她禮物,而且還是她如此喜歡的禮物。
「吶,手塚。」她不用回頭也知道手塚跟在她身後半步的位置,「謝謝你,能夠給我禮物。」
她曾經放棄過,想要從此與手塚保持距離,可是一直都沒有做到,而如今,她明白,她不需要那樣做。
因為她,永遠都不可能忘記手塚。
如果她曾經想過要掙扎,那麼現在,她要放棄這種做法。
她喜歡手塚。
過去,現在,將來。
都不會改變。
無論手塚是否只把她當成朋友,她都不會再放棄。
喜歡一個人,是她自己的事。
就算手塚永遠都不會給出她想要的回答,她都會繼續她的喜歡。
這一次,她想要對自己誠實。
手塚低頭看著櫻井安。
她的表情,平靜而喜悅。
他一直都記得,櫻井安在樓頂對他說出的「喜歡」。
那個時候,他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拒絕。
現在想來,哪怕是當時已經知道了現在自己的心情,他也會選擇拒絕。
因為,他有自己必須要完成的責任,有自己的目標,而未來有著太多的不確定,他不能讓櫻井安陪著他一起度過那樣聚少離多、不斷等待的日子。
當喜歡說出口,就伴隨著長久的責任。
輕易脫口的喜歡,確實可以不用經過大腦的思考,誠實地表達出自己的心情。可是,若是未來為此刻的輕率而後悔,那又該如何彌補?
到時候,無論對誰而言,都是傷害,因此,他始終保持著沉默。
但直到來到了德國,與櫻井安隔著整個亞歐大陸,他才慢慢感覺到,或許,他對櫻井安的喜歡,比他自己想像得還要深。
但是,他依然沒有把握,現在是可以說出「喜歡」的時候,因為他們都還年少,未來會帶給他們太多的未知,他希望能夠更慎重地對待這樣的情感。
在他的心裡,喜歡這種情感,一旦說出口,便是再也不會更改。
作者有話要說:乃們看到了,手塚加快了腳步,主動送禮物了啊~~安也終於確定了自己的想法,不再糾結~~這章真是圓滿啊~~
呃登陸不上的話,貌似jj首頁有教怎麼登陸,乃們切記不要用「go」,據說這會對jj本就脆弱的系統造成更大的搞不好就是近似於毀滅性的負擔。。。
還有,國慶期間大概會是隔日更,國慶後恢復三日一更~~
修改了最後的幾段話~~晚上可能還會繼續修改~~
第六十四章 返回
回到房間,櫻井安掩上門,把那個裝著鋼琴八音盒的盒子往桌上一放,然後就一下呈大字型倒在床上,看著天花板,心臟還在為剛才手塚的那句話「怦怦」跳著。
剛才,走到房間門口的時候,她打開門正要進來,手塚突然在她身後開口了。
「櫻井。」
「嗯?」她轉過身,以為他還有什麼事情沒說,卻看到手塚直視著前方,並沒有像往常說話時那樣把視線投注在她身上。
「我現在,必須要專心於比賽,所以要暫時放棄一些喜歡的東西,但以後,也許會有所不同。」沒頭沒尾地說了這麼一句話,手塚很迅速地繼續向前走去,「晚安。」
她在門口愣了好一會兒,等到手塚的那句話進入到她的腦子之後,她才明白,再抬頭時,已經看不到手塚的背影了。
她勉強克制住自己,開燈進入房間,卻難以克制雀躍之情。
手塚的意思……是他也喜歡她吧?
躺在床上的她,不用照鏡子也知道現在自己臉上一定滿是克制不住的笑容。
她才剛下定決心再也不會放棄,手塚就出乎她意料地表了態。
雖然手塚並沒有直說,但她能夠理解。
在這個時候,對手塚來說,自然是比賽更加重要。
而且,對於她,手塚並沒有選擇沉默。
她已滿足。
雀躍的心情充斥著她的心間,像要滿溢出來一樣,急切地想要找個宣洩的出口。
可是這個時間,她既不能去找佐籐晴,在這裡也找不到鋼琴,只能抱著枕頭自己對自己笑。
眼角掃到桌上的盒子的時候,她站起身,拿起盒子,然後又回到床邊坐下。
上好發條,鋼琴開始彈奏。
《Kiss the rain》。
這個旋律在她的房中響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深夜。
回到房間的手塚,心情也不平靜。
本來那句話,他並沒有打算在這個時候說出口。
不過那時,在看到櫻井安的背影,看到她即將要消失在房門後的身影,他脫口叫出了她的名字。
沒有時間多考慮,他把那句話說了出來。
不過說出來之後,感覺竟是如釋重負。
儘管不能直接表達自己的心情,但聰明如櫻井安,應該能夠明白他的意思吧。
他一時不敢去看櫻井安的反應,只能盡快離開。
只是在他走到自己房間門口的時候,終究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櫻井安還是站在門口,一手按在門上,看著他的方向,臉上的表情顯示她暫時還沒能明白他剛才那句話的意思。
不易察覺地放柔了表情,他打開自己的房間門,走了進去。
第二天早上,佐籐晴和木下肅見到櫻井安的時候,就看到她在不斷打呵欠。
「怎麼了?昨晚沒睡好?」木下肅關心地問。
佐籐晴瞥了她一眼,看見她臉色還好,就涼涼地說:「莫非是因為昨晚我告訴你手塚給了你一個蛋糕?」那也太沒有出息了。
櫻井安白了她一眼:「我還不至於。」不過,她睡不著確實與手塚有關就是了。
「那就好。」佐籐晴拉過她,「好了,我們也該回去了。」
「嗯。」
走到大廳的時候,他們正好遇見了網球部的正選們。
「櫻井,你們要回去了嗎?」看到他們三人,河村熱情地問。
「是啊,再不回去的話鈴伯母要擔心了。」櫻井安回答,「你們也要走了嗎?」她看著他們腳邊的行李。
「嗯,我們正在等龍崎教練。」大石回答。
「吶吶,你們要怎麼回去呢?要不要跟我們一起走?」菊丸睜大眼睛期待地看著他們三人。
「不用了,我們坐直升機回去。」佐籐晴回答。
「直升機?!」菊丸的眼睛睜得更大,「居然是直升機啊!櫻井櫻井,你們好幸福啊。」
櫻井安搖搖頭:「是跡部提供的,我們才沒那麼奢侈。」
「跡部?」乾的眼鏡反光了一下,「跡部為什麼會給櫻井提供直升機?」
櫻井安不打算給他任何八卦的機會:「這個,說來話長。」說完指指門口,「龍崎教練回來了。」跟在她身邊的還有手塚。
「教練。」大石連忙迎上去。
「好了,我們該走了。」說完這句話,龍崎教練才看到櫻井安他們三人,「哦呀,你們也是今天走嗎?要不要一起?」
「不用啦教練,他們坐直升機回去。」菊丸搶先回答。
「直升機?」龍崎教練驚訝地看了他們一眼,「既然這樣,我們就先走了。」
「嗯,再見。」
櫻井安目送他們走出門口,手塚在離開前,目光在她身上多停了幾秒鐘。
櫻井安微微有些臉紅,看了看佐籐晴,發現他們兩人正在說話,沒有注意到剛才手塚的舉動,她放下心來。
有些事情,她想放在自己心裡。
手塚送走了他的教練和隊友們之後,回頭對他們說:「你們也要走了嗎?」
「嗯,打擾你了。」木下肅說。
「不,沒關係。」手塚說完,看了一眼櫻井安。
這次佐籐晴注意到了手塚的神情,又看了一眼櫻井安,然後很識趣地拉走了木下肅:「我和肅去看看來接我們的車來了沒,安就留在這裡吧。」說完他們兩人就出去了。
櫻井安從剛才手塚進來的時候就沒敢看他,一直低頭看著地面,現在聽到佐籐晴說要留他們兩人,更加不敢抬頭。
手塚低頭,看見的只有櫻井安的頭頂。
「櫻井。」他開口。
「嗯?」櫻井安終於鼓足勇氣抬頭看他。
「我會盡快回去。」手塚看著她說。
櫻井安的唇角一點一點慢慢地上揚。
手塚這是在承諾麼?
「嗯。」她最終只能回答這麼一個簡單的字,想了想連忙補充了一句,「手塚,別太著急了,一定要把傷都治好了再回來。」
「我知道。」手塚沉穩地回答。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櫻井安最終還是低聲說出口:「那麼,我要走了,你多保重。」
「嗯。」
櫻井安仰頭對上手塚的眼睛:「回國後,再見。」
「再見。」
櫻井安便不再停留,轉身往門外走去。
「啊拉,怎麼這麼快就出來了?」正在車邊聊天的佐籐晴和木下肅看到她出來都有點意外。
「沒什麼好說的,當然就很快。」櫻井安鑽進車中。
木下肅和佐籐晴也跟著坐進去,佐籐晴上下打量了一遍櫻井安,故作驚訝:「肅,快來看看,那個臉上的笑藏都藏不住的人,是誰啊?」
「啊拉,我來看看。」木下肅裝模作樣地看了一會兒,「莫非,是安?」
「真的啊,被你這麼一說,我也覺得很像安啊。」佐籐晴摸著下巴「仔細」地研究著。
櫻井安好笑地輕打了他們一下:「行了,別鬧了。」
「看你這樣子,你跟手塚,肯定有點進展吧?」佐籐晴緊盯著她問。
櫻井安扭頭看著窗外快速退後的樹木:「沒什麼。」
毫無疑問,佐籐晴不會相信這種軟弱的說詞:「別騙我了,看你這表情,難道你覺得我會相信嗎?」
「真的沒什麼。」
「快說!」
.
「沒有了?」
「你都問了這麼多還不夠啊?」
「不夠!」
她已經被佐籐晴追問了一路,從康復中心到機場,再到直升機上,直到他們降落在維也納機場,然後又回到了木下家。
「媽,我們回來了。」木下肅進門就放下東西,然後抱住站在門口等待他們的木下鈴。
「歡迎回來。」木下鈴逐一擁抱他們三人,「在慕尼黑玩得怎麼樣?」
木下肅和佐籐晴只告訴她他們想去慕尼黑看朋友,並且由跡部提供交通工具,跡部家在日本很有名,木下鈴也知道,所以在仔細問明了他們的目的地以及返回時間後就讓他們去了。
木下肅和佐籐晴都看著櫻井安,她只好在他們兩人意有所指的目光中回答木下鈴的問題:「挺好的。」
「那就好,你們也累了吧,快上去休息吧,我去給你們準備午飯。」木下鈴關切地叮囑。
「好,麻煩鈴伯母了。」佐籐晴笑瞇瞇地說。
櫻井安回到房間沒多久,就有人敲響了她的房門。
歎了口氣,她能猜到門外是誰。
拉開門,外面站著的果然是佐籐晴和木下肅。
「好了,給我們看吧。」兩人繞過她走進門,佐籐晴還邊走邊要求。
「喂,我說,你的要求會不會太多了一點啊?」櫻井安關上門。
「當時是你自己答應的。」佐籐晴理直氣壯地回答。
「……」她當時是被佐籐晴煩得不行了才答應讓她看看手塚送的禮物,誰知道佐籐晴還真的要看啊?
「好了好了,不過是一個禮物而已,就給我們看看也沒關係嘛。」木下肅安撫兩人。
櫻井安搖搖頭,只能從隨身攜帶的包裡取出那個小盒子,順手拍開佐籐晴迫不及待伸過來的手:「別亂動!」
「你看看,不就是手塚送的一個禮物嗎?居然還為此打我!」佐籐晴憤憤不平地跟木下肅告狀。
櫻井安懶得理她,逕直打開盒子:「看不看?不看我就收起來了。」
「看,當然看!」佐籐晴立刻放棄了跟櫻井安繼續鬥嘴的打算,緊盯著那個盒子,「哇,好漂亮啊!手塚真有眼光。」
「那當然!」櫻井安立刻自豪地說。
佐籐晴鄙視地看了她一眼:「我在誇手塚,你驕傲什麼?」
櫻井安被她堵得說不出話來。
「吶,肅,你覺得呢?」佐籐晴問道。
「手塚挺會挑東西的嘛。」木下肅也不吝讚美之詞,「能奏什麼曲子?放出來聽聽。」
櫻井安拿起八音盒,擰動發條,然後把鋼琴擺在桌子上。
叮叮咚咚的旋律中,他們三人都安靜下來。
「真好聽。」等到音樂聲停下,佐籐晴才感歎地說了一聲,「讓我連跟安鬥嘴的心情都沒有了。」
「這倒是真難得。」木下肅取笑她,然後被佐籐晴白了一眼,他毫不以為意,「說起來,手塚還真的很會挑禮物啊,他沒說什麼別的了嗎?」
剛才被佐籐晴追問的時候,櫻井安只說了手塚送了她禮物,並沒有把後來的事情告訴他們。
櫻井安把鋼琴收到盒子裡,沒有回答。
「嗯?」佐籐晴瞇起眼睛靠近她,「看來確實還有沒交代的事情嘛。」
櫻井安沒理她。
佐籐晴又仔細地看了看她,無趣地揮揮手:「算了,不問了,讓你繼續自己保密吧。」
聽到這話,櫻井安的動作停頓了一下,然後扭頭對她笑:「謝謝。」
佐籐晴頗有些不自然地站起來:「好了,我要回去了,陪你玩了兩天,我累了。」說完她就走出了房間。
沒想到原來佐籐晴也會害羞啊。
留在後面的木下肅與櫻井安相視而笑:「我也先回去了,再過兩天你們就要回日本了,明天我帶你們去我學校看看吧。」
「好。」櫻井安把木下肅送出去,然後放鬆全身倒在了床上。
這次意外的德國之行,得到的收穫,也是她意料之外地多。
.
之後在木下肅的學校玩了一天,佐籐晴和櫻井安,以及木下鈴都要回日本了。
「媽媽,還有安和晴,路上小心,我就不送你們了。」木下肅站在車外對他們說。
「嗯,你先回去吧,等到寒假的時候我們再見。」佐籐晴對木下肅說。
「肅,學習的時候也要注意照顧好自己。」木下鈴依依不捨地叮囑。
「我知道。」木下肅替她們關上車門,「再見。」
「再見。」
在機場候機時,木下鈴突然站起來朝前方走去。
「伯母怎麼了?」櫻井安好奇地問。
「不知道。」佐籐晴也是迷惑不解。
她們看著木下鈴走到一個坐在離他們不遠處的西方女子面前,說:「愛瑪!」
那個正在低頭看書的西方女子抬頭,看清眼前人之後,也驚喜地叫道:「鈴!」她站起來,兩人熱烈擁抱。
櫻井安和佐籐晴聽她們寒暄了幾句,木下鈴就把她帶了過來:「愛瑪,她就是由紀的女兒,名叫安。」
「你好,安,我是愛瑪?尼古拉斯。」她伸出手來與櫻井安握手。
木下鈴又把佐籐晴介紹給她,然後對她們說:「愛瑪是維也納音樂學院的鋼琴教授,是我和由紀的好朋友。」
「安,如果有機會的話,我真想聽聽你演奏呢,鈴說你彈得很好。」愛瑪熱切地看著櫻井安。
「有機會的話我一定會彈給您聽,只是希望到時候您不會覺得鈴伯母言過其實了。」櫻井安輕笑著回答。
「哈哈。」愛瑪和木下鈴都笑了。
「請各位乘客們注意,飛往美國的XX航班開始登機,請……」
機場的廣播響了,愛瑪連忙告別:「抱歉,我得先走了。安,記得替我向由紀問好。」
「好。」
「那麼,再見啦!」說完,愛瑪就提著行李匆匆離開了。
而過了一個多小時,她們三人也登上了飛機,離開德國。
作者有話要說:乃們看,手塚說了~~這下總滿意了吧~~這次德國之行的收穫還不錯吧?
今天國慶,大家國慶快樂,早上的閱兵式真壯觀~~還有wonsely,今天是乃生日吧?生日快樂~~感謝乃一直以來的支持,麼麼~~
fiction22 2012-6-10 08:48
第六十五章 幸村
回到日本家中後,櫻井安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手塚送她的八音盒取出來,放在了書桌上最顯眼的地方。
然後,她才給幾個知道她去維也納的朋友發短信,告訴他們她已經回來,給跡部發短信的時候,她還順便對直升機的事表示了感謝,毫不意外地被跡部取笑了一番,但心情舒暢的她倒也不在意。
回來後在家休息了一天,她就去了醫院。
幸村手術的前一天,她正好前往維也納,不僅沒有能夠目睹青學的那場勝利,甚至也不能在手術後的第一時間去看望他。
既然現在她回來了,就去醫院看看他吧。
兩天後,櫻井安帶上自己買的鮮花,去綜合病院看望幸村。
站在病房門口,她敲了敲門,裡面卻沒有回答。
又敲了幾下門,她開口:「打擾了。」她旋轉門把走進房間,裡面果然沒有人。
不在病房,幸村會去哪兒呢?
想了想,櫻井安問一個路過的護士:「請問,復健室在哪兒?」
「在這一層的盡頭,右轉第一間。」護士為她指明地點。
「謝謝。」
沿著長長的走廊走到盡頭,再往右轉,櫻井安看到了復健室。
本想敲門進去,但想想動畫中幸村在復健時的痛苦,她又有點猶豫。
沒有人願意被別人看到自己痛苦狼狽的樣子,驕傲如幸村,更不會是個例外。
她本來想離開,但想了想,還是輕輕地走到復健室的窗戶外面,往裡面看去。
至少,她得確定幸村在裡面,不然豈不是白等?
復健室裡面的人還不少,每個器械都有人使用,她的目光在室內轉了一圈,最終停在了角落。
幸村正在那裡,扶著雙槓行走。
看到他之後,櫻井安本打算馬上離開,但卻不知道為何,移動不了腳步。
即使隔著這麼遠,她也能看到,幸村正在咬著牙,逼著自己堅持往前邁一步,然後再邁一步。
看了一會兒,她沒有驚動任何人,轉身離開了。
她曾經覺得,無論是手塚還是幸村,或者是千歲以及橘,受過的傷都會康復,既然她已經知道了結果,就不需要擔心。
可是當她親眼看到幸村為了讓自己康復而付出的巨大努力,她才試著從他們的角度來看待這件事,然後,感受到了茫然和畏懼。
如果有一天,她也在這個世界中遇到了這樣的傷病,讓她再也不能彈鋼琴,那麼,她會怎麼做呢?
櫻井安試著想像了一下,然後自嘲地笑。
毫無疑問,她大概會難過一陣子,然後選擇放棄。
她已經很久沒有堅持過什麼了,即使是鋼琴,這個她曾經很喜歡,如今終於有機會親手碰觸的樂器,如果到了不得不放棄的時候,她也不會猶豫。
她或許是真的沒有遇到值得堅持的事物,所以可以輕易放手。
如果能像手塚和幸村,以及其他人那樣,為了一樣事物竭盡全力,其實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她沒有在病房等幸村,而是直接走到了醫院的天台上,站在那裡仰頭看天。
算算時差,德國這會兒應該還是半夜吧。
想到這裡,她不由自主地勾起嘴角。
手塚……
自從從德國回來後,她總覺得身邊的一切都變得與往常不同。
打開了心結,又是以這樣的一種如願以償的方式,順利美好得讓她都不敢相信。
直到此時,她才想起,她是穿越來到這個世界的,那麼,是否遵循著穿越定律,她會在這裡找到她的王子?
之前數月,她都無暇,或者說是潛意識中忽略了這一點,因為這個想法太美好,美好得讓她不敢相信,所以她下意識地遺忘了這一點。
不過現在她終於發現,原來她真的會在這裡,找到她的王子。
天台上陽光漸熾,櫻井安正打算下樓,天台的門卻被推開了。
「啊,櫻井?」幸村驚訝地看著她。
櫻井安也是一愣,然後很快反應過來,笑:「我本來想去看看你的,結果來了醫院卻發現病房裡沒人,所以就先來天台上轉轉,現在正準備下去呢。」
幸村也回過神來,臉上重新現出微笑:「啊,真是不好意思,我剛才在做復健。」他側身讓開一條路,「我們下去吧。」
「好。」
兩人回到病房,櫻井安看幸村打算給她倒水,連忙自己接過水杯:「不用麻煩了,我自己來吧。」
她給自己和幸村分別倒了一杯水,遞給坐在病床邊的幸村,然後在椅子上坐下:「復健還順利嗎?」
「嗯,很順利。」幸村溫和地回答。
櫻井安看著他,此刻的幸村臉上完全看不出剛才復健時的痛苦神態,他平靜得彷彿一切都很好,他明天就可以出院一樣。
默默轉開視線,櫻井安盯著手裡的杯子。
她不想揭穿他,也不能揭穿他。
喝了一口水,她決定還是說點輕鬆的事情:「吶,幸村,在你手術前一天,我去了維也納。」
「維也納?」幸村很有興趣地問,「去旅遊嗎?」
「不是,去那邊看朋友。」櫻井安笑笑,「我有一個很好的朋友,他原來也是青學的學生,不過在今年寒假的時候受到了維也納音樂學院的邀請,去維也納學習小提琴了。」
她停頓了一下,看看幸村,然後繼續說:「我和另一個朋友,跟著他的媽媽去了維也納,幾天的時間裡玩得很好,後來……」
「怎麼了?」看她半天沒有下文,幸村關切地問。
櫻井安看著他,考慮是否要往下說。
她沒有在不熟悉的人面前暴露個人隱私的習慣,即使那個人是幸村,她還是要考慮一下。
她最終還是開口了:「後來,我們順路去了慕尼黑。」她盡可能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真的像是「順路」去慕尼黑,而不是特意過去的。
「慕尼黑啊,去看手塚嗎?」幸村一開始沒能明白她為什麼要說這個,不過聽到慕尼黑的時候,他就明白了。
「嗯,我們一起去看了手塚。」她還是多此一舉地強調了「一起」,「他的傷勢恢復得很快,大概快要回來了吧。」
「是嗎?那太好了。」幸村欣慰地放低了視線,看著地面,「能夠康復,真是太好了。」
他的臉上還是閃過一絲落寞。
櫻井安只能裝作沒看到,繼續說:「幸村的恢復應該也挺好吧,這樣全國大賽的時候,就可以看到青學和立海大的最強陣容了。」
「嗯,你說得沒錯。」幸村也展開笑容,「全國大賽,立海大不會再輸。」
只要龍馬還在青學,立海大的三連霸就不可能完成。
櫻井安想到這裡,覺得有些難過。
其實說到努力,龍馬和青學並不是最努力的那個,也不是最有天分的那個,只不過是因為主角所以才能夠一路過關斬將,將很多球隊踩在腳下。
比如冰帝,比如立海大。
那邊幸村並沒有注意到她的臉色,繼續說:「立海大的目標,是全國三連霸。」
櫻井安笑笑,不想接這個話題:「幸村是什麼時候開始打網球的?」
「網球……」幸村這次抬起頭看著天花板,回憶,「很多年了吧,從小就開始學了。」
「喜歡嗎?」
「嗯,很喜歡。」幸村安靜地回答,無論是語氣還是表情都很安靜,只是聲音變得不易察覺地柔軟。
櫻井安再次沉默。
她記得,幸村之所以會在全國大賽的決賽中輸給龍馬,就是因為他忘記了最初打網球時的快樂,而把勝負放在了最重要的位置。
可是,幸村,至少此刻的幸村,還沒有忘記他最初打網球時的喜悅。
那麼,為什麼僅僅過了一個多月,他就把勝負放到了那麼重要的位置上?
「櫻井?」幸村看她似乎走神了,於是輕輕叫了一聲。
櫻井安立刻轉過眼睛:「不好意思。那麼,幸村以前也很厲害吧?」
「呵呵,算是吧。」說到網球,幸村並沒有故作謙虛,「以前,很少遇到對手,除了……」他看入櫻井安的眼睛,「手塚。」
櫻井安早在他說出「除了」的時候就猜到他會提到手塚,所以此刻泰然自若地迎上他的目光:「比賽過嗎,與手塚?」
「嗯,比過。」
「結果呢?」
幸村卻再次露出笑容,避開了她的眼神,起身走到窗邊向外眺望:「櫻井覺得呢?」
櫻井安看著他的背影搖頭:「我不知道,猜不出來。」
幸村和手塚的實力強弱,連許斐都沒有給出一個明確的答案,她怎麼能猜出來?
幸村站在窗邊,沉默了很久,櫻井安耐心地等著,最終,他只是低聲吐出了一句話:「那場比賽,我永遠也忘不了。」
結果呢?
櫻井安很想這麼問,但是她最終還是沒有把這句話說出口。
現在問,大概只會讓幸村繼續把思緒集中在他的傷勢上,還是等以後再問吧。
何況,她自己還沒有做好聽答案的準備。
無論誰獲得了勝利,她都會為另一個人感到惋惜。
私心裡,她當然希望手塚更強,可是若是幸村這麼努力了還輸掉比賽,她潛意識中不願接受這個結果。
所以還是讓這件事繼續成為懸案吧,或許等到哪一天她做好了準備,她會問問幸村,關於這個問題的答案。
或者,問問手塚。
幸村似乎知道她想要問什麼,轉過身來:「至於結果……」他搖搖頭,沒有給出一個明確的答案,「抱歉,我不想說。」
櫻井安輕笑著搖搖頭,沒有說話。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櫻井安站起來:「我想,我該回去了。」
「這麼快就要回去嗎?」幸村詫異地看著她。
櫻井安笑笑:「嗯,決賽要開始了,去維也納用了一周的時間,得抓緊補回來。」而且,不知道以後還會有什麼事情影響她準備決賽,她還是趁能練習的時候多練一點比較保險。
「這樣啊……」幸村理解地點點頭,「那我就不耽誤櫻井的時間了,比賽加油。」
「謝謝。」櫻井安放下手裡的杯子,「那麼,我先走了,過一段時間再來看你。」
「嗯,好。」
櫻井安看看他的神情:「不過,如果你先出院了,可要通知我一聲,不要讓我白跑一趟哦。」
幸村愣了一下,然後笑容展得更開:「嗯。」
看幸村的心情好了一點,櫻井安終於放心了:「那麼,我走了,多保重。」
「嗯,再見。」
走到醫院門口,櫻井安回頭看去。
在成片相同的窗戶中,她一眼就認出了幸村的病房。
因為,那裡站著一個紫發的少年,在安靜地眺望天空。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是中秋節,祝大家中秋快樂~~
今天的留言會遲一點回,大家還要繼續留言啊~~
第六十六章 合宿
在家認真練了幾天的琴,櫻井安接到了小杏的電話。
「櫻井前輩,最近有空嗎?」
小杏似乎永遠都活力十足的聲音傳入她的耳朵,讓她也忍不住微笑起來:「有什麼事嗎?」
「櫻井前輩,後天就要開始青少年選拔強化合宿了,我要去幫忙,櫻井前輩要一起去嗎?」小杏興奮地問。
櫻井安想了想,自己的比賽還是比較重要,不然真的沒有可能戰勝跡部晴美:「抱歉,小杏,我要準備不久以後的決賽,所以可能不能去了。」
「這樣啊……」小杏的聲音低落下去,「真可惜,看來還是見不到櫻井前輩。」
櫻井安翻翻日曆,安慰她:「不一定呢,說不定哪天我會過去玩玩,歡迎我嗎?」
「嗯,當然!」小杏肯定地回答。
「那麼,你們在哪兒集訓?」
「在……」小杏把地址告訴她,「櫻井前輩,如果來了,一定要來找我啊。」她殷殷叮囑。
「好。」櫻井安在紙上記下地址,「還有事嗎?」
「沒有了,櫻井前輩,來的時候一定要找我啊。」小杏生怕她忘記,不放心地又叮囑了一遍。
「放心吧,我不會忘記的。」櫻井安把記著地址的紙壓在桌子最中間的位置上,「那就這樣了,再見。」
「嗯,櫻井前輩再見。」
掛斷了電話,櫻井安翻著日曆。
距離她的比賽還有近一個月,如果只是抽一兩天過去玩玩,應該沒關係吧?
而且,手塚還會在其間回國,她更不能錯過了。
.
「櫻井?!」
她來到青少年集訓的訓練基地時,第一個見到的熟人不是小杏,而是菊丸。
他站在原地目瞪口呆地看了她幾秒鐘之後,突然跳了過來:「啊啊啊櫻井你怎麼會在這兒?是來陪我們的嗎?」
「嗯,算是吧,我來這兒找小杏。」櫻井安左右看看,「怎麼就你一個人?」
「我們在自由練習。」菊丸雙手背在腦後,「櫻井在找橘的妹妹嗎?」
「嗯,知道她在哪兒嗎?」
「撒……」菊丸想了想,「可能在哪兒忙著吧。」
「這樣啊,那我自己去找吧,菊丸就繼續練習。」櫻井安揮揮手,走了兩步又回頭,「別偷懶啊。」
「我怎麼會偷懶?!」菊丸立刻像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跳起來。
「好啦好啦,快去吧。」櫻井安催促他,「我走了。」
「等一下!」菊丸看她快要走遠了,突然想起什麼,連忙叫住她,「櫻井,你什麼時候回去?」
「回去?」
「回家啊。」
「大概下午就會回去吧,怎麼了?」
「下午啊……」菊丸想想,然後揮揮手,「沒什麼,我走了,拜拜!」
櫻井安看著他跑遠的背影,不解地聳聳肩,繼續去找小杏。
「小杏,你在忙什麼?」櫻井安站在小杏的身後問。
小杏迅速回頭,驚喜交加:「櫻井前輩!」她的手上還抱著一個小盒子,所以不能撲過來。
櫻井安指指她手裡的盒子:「這是什麼?」
「啊,這個啊。」小杏轉轉眼睛,「是毛巾和急救用品,我要送到龍崎教練那組去,櫻井前輩要跟一起我去嗎?」
「嗯,好啊。」櫻井安欣然應允。
把東西送到的時候,龍崎組正在進行自由訓練,青學的幾個都不在,她們把東西交給龍崎教練之後,就離開了。
不過,在臨走的時候,櫻井安注意到小杏仔細地看了一眼場地,似乎在尋找誰。
「小杏,你在找人嗎?」
「沒,沒有啊。」小杏有些慌張地回答。
櫻井安促狹地笑:「在找男朋友?」
「什、什麼呀,我哪兒來的男朋友?」小杏這次是有點臉紅了。
「好吧,那就沒有,我們現在去哪兒?」櫻井安問。
小杏考慮了一下:「吶,櫻井前輩,陪我去一個地方好不好?」
走到龍崎組的休息室門口,小杏在門口站了一會兒,然後下定決心般推開門。
裡面空無一人。
小杏走進去,鬆了一口氣的同時,悵然若失。
站在門口的櫻井安,則看見了那個應該在這裡出現的人。
龍馬。
龍馬看見櫻井安的時候,愣了一下,按了按帽子,低聲說:「櫻井學姐。」算是問好。
櫻井安點點頭,然後看他從自己眼前走過,對房間的小杏說:「你在找什麼?」
小杏一驚,猛然回頭。
龍馬把手伸進口袋,掏出一樣東西:「你在找這個嗎?」
一個發卡。
小杏的臉色有點慌張。
龍馬鎮定地步步緊逼:「這是我昨天晚上在樓梯那裡撿到的東西,是你的吧?」
小杏沉默,臉色很難看。
櫻井安聽著龍馬把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告訴小杏,然後小杏驚訝之下立刻跑了出去,想要去跟其他人澄清,但出門口沒跑幾步就停下了。
「神,神尾……」小杏有些不知所措地面對低著頭看不清表情的神尾。
「你跟切原,到底發生了什麼?!」
神尾的怒吼讓小杏不知如何回答,急切之下突然哭了出來。
神尾立刻變得手足無措,想要安慰小杏。
在這個過程中一言不發的櫻井安,也走到了他們身邊,蹲下身低聲安慰小杏。
已經看過動畫的她,知道小杏並沒有推切原下樓,可是切原跌下樓與她也有關係,小杏本以為這件事並不重要,但是現在她才知道自己的行為引起了多大的騷動,愧疚急切之下她只能哭出來。
在櫻井安和神尾的安慰下,小杏慢慢平靜下來,把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告訴了眾人。
聽完了她的敘述,大家都沉默了。
「咦,越前呢?」沉默中,桃城突然問。
等他們得到消息來到比賽場時,比賽已經開始了。
切原和龍馬的比賽,讓很多人都有點提心吊膽,畢竟切原之前的比賽記錄太糟糕,在他手上受傷的選手絕對不在少數,甚至連不二都差點沒能倖免於難。
龍馬的高球讓切原快步後退,卻依然沒能救到球,還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櫻井安聽到身邊的人在驚呼。
每次摔倒後,切原都會變成惡魔。
讓龍馬打出高球後,切原高高躍起,同時場邊的神尾也驚怒地大喊:「不要到網前,越前!住手,切原!」
神尾剛出口的話彷彿還在空氣中迴盪,但發生的事情卻出乎了他們的意料。
他話音落下的同時,切原重重地,把球扣在了底線附近。
「比賽之後,我要好好跟切原道歉。」眼神從不敢置信慢慢變成了釋然,小杏輕輕地說。
「我也是。」神尾也附和。
櫻井安揉了揉小杏的頭,只是笑。
其實他們想要的,只是一個道歉,只是切原一個歉意的表示。
她想大概他們其實都知道,作為運動員,在比賽時受傷是很正常的事,只是像橘那樣被人故意弄傷卻不常見,而且弄傷他的切原還絲毫不愧疚,這更讓他們憤怒。
而切原,大約只是在幸村、真田和柳的壓力下,使用了錯誤的方法來提高自己獲勝的幾率,算是一種壓力的釋放。
與不二的那場比賽讓切原重新開始審視自己,雖然不是第一次在惡魔狀態下輸球,但不二的話給了他很大的震撼。之前無論是幸村、真田還是柳都不會這樣對他說,他們只是一次又一次毫不留情地擊敗他,然後默許了他的惡魔狀態。
只有不二,在他的惡魔狀態下擊敗了他,還在勝券在握的時候給他演示了怎樣才是正確的做法,並且在比賽結束後告訴他,網球不是用來傷人的工具。
所以切原已經在後悔了,他在反省自己,儘管嘴上還很倔強,依然四處挑釁,但心裡,他正受到譴責。
櫻井安一直都記得,在這次的青少年合宿時,切原面對了他內心的惡魔,並被追得無處可逃的情景。
龍馬應該也從切原沒有說出小杏與他摔下樓有關這件事情上看出了他的變化,所以主動提出比賽的請求,給切原一個在眾人面前重新證明自己的機會。
「啊拉,休息時間也在比賽啊。」龍崎教練不知什麼時候走到他們身後說。
他們回頭看了一眼,一年級的幾個人與龍崎教練打了個招呼,然後又繼續回頭看比賽。
然而,沒過幾秒鐘,他們就聽到了身後龍崎教練發出的壓抑的呼痛,扭頭一看更是嚇了他們一跳,龍崎教練已經捂著腹部跪倒在地,身旁散落了一地的東西。
「龍崎教練!」他們連忙撲了過去。
櫻井安也不例外,跟著停止比賽的龍馬和切原一起趕到龍崎教練身邊。
她一直只記得手塚會在這個時候回來,卻忘了,手塚回歸的前提是龍崎教練的病倒。
目送救護車把龍崎教練,以及大石等人帶走之後,剩下的人的臉色依然都不好看。
「龍崎教練,她會沒事吧?」小杏擔憂地自語。
櫻井安轉過身,同時推動小杏往回走:「別擔心,有什麼消息的話,大石會告訴我們的。」
「嗯。」儘管回答了她的話,小杏還是低著頭,沒有一絲笑容。
櫻井安想了想,輕輕按了下她的頭:「別多想了,一會兒去跟切原道個歉吧,他不會計較這個的。」切原那麼彆扭的性格,如果真的計較這個,當初就不會包庇小杏,什麼也不說了。
「真的嗎?」小杏不確定地抬頭看她。
「相信我,切原那樣的人,肯定不會計較這種小事的。當初他沒有當眾說出來,如今就更不會為難你了。」櫻井安向她保證。
聽了她的話,小杏的心情似乎好多了,對她笑了笑:「嗯,我會去跟切原道歉。」
「這就對了。」櫻井安拍拍她的頭,「如果大石有聯絡的話,就告訴我一聲。」
「櫻井前輩要走了嗎?」小杏抬起頭問。
「嗯,我必須要回去了。」
「明天還會來嗎?」小杏期盼地看著她。
「再說吧。」她也不確定,看過動畫的時間過去得久了,她只記得手塚會在龍崎教練生病之後歸來,但具體是什麼時候,她不知道。
「這樣啊……」小杏想了想,又有些發愁,「不知道龍崎教練生病之後該怎麼辦,這一組的人,要怎麼訓練呢?」
「我想,如果龍崎教練真的因為生病沒法指導他們的話,應該會安排臨時教練來替代吧。」那個教練,就是她心心唸唸的人,「就算沒有,不是還有華村教練和柛教練嗎?讓他們兩人分別再多指導幾個人也是可以的吧。」
「是啊。」小杏想想覺得有道理,「如果大石前輩有聯絡的話,我一定會及時告訴櫻井前輩的,放心吧。」
「好,那我就先回去了,以後見。」
「拜拜!」
坐在公交車上,看著路邊飛快掠過的景象,櫻井安只覺得滿心都是期待。
那個她心心唸唸的人,什麼時候才能再次出現在她的面前?
作者有話要說:唉,是不是我一勤快乃們就不勤快了?最近的點擊和留言都好少啊。。。乃們都偷懶了,我大概也可以跟著休息吧?國慶期間如此勤快地更新都沒有人理我,或者我乾脆到國慶後再更?果然隔日更是錯誤的選擇啊,我可以寫慢一點了麼。。。
上次更新的時候忘了說,蜜柑醬乃打分辛苦了~~章章留言不容易啊,不過乃用了17個小時。。。以後還是保證睡眠吧~~
第六十七章 歸來
晚上,櫻井安收到了大石的短信,告訴她龍崎教練經過及時的治療,已經沒事了,不過因為在關東大賽期間過度操心而無法繼續做他們的教練,必須在醫院裡休養。
倒在床上,櫻井安覺得自己的心跳有點加速。
手塚,就要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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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成田國際機場。
手塚從安檢處拿回自己的行李,轉身看著機場外的明媚陽光。
他終於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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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起床後,櫻井安跟前幾日一樣繼續練琴,但彈了一個多小時後,她停下了。
她沒法專心。
她心裡一直在想著手塚什麼時候能回來,沒法把思緒集中在鋼琴上。
合上琴蓋,她決定不練了。
反正也完全沒法好好練習,就別浪費時間了。
不過,她現在該做什麼呢?
佐籐晴不在日本,離開維也納的當天她就在機場與櫻井安和木下鈴分開,直接飛往法國,如每年一樣去拜訪她的外婆。
小杏在青少年選拔集訓裡做志願者,無法陪她玩。
那麼,現在,她應該做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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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出租車上踏下,手塚聽到身後一個熟悉的驚叫聲。
「手、手塚部長!」
他回過頭,看到向自己跑來的三個後輩。
「部長,歡迎你回來!」
「嗯,好久不見了。」他平靜地回答。
眼前這三個後輩都激動得不知該說什麼,紛紛抹起了眼淚。
他有些無奈,但理解他們:「不要因為這種事就哭啊。」
堀尾擦乾眼淚,突然想起什麼:「手塚部長出現在這裡,那就是說……」
「青年選拔的競爭會因為手塚部長的歸來而變得更加激烈了呢!」另一個人激動地補充完這句話。
堀尾立刻反駁:「笨蛋!憑手塚部長的實力,肯定能成為青年選拔的成員!」
手塚看他們又要吵起來了,立即解釋:「不,我不是作為選手來到這裡的?」
「咦?」他們三人果然如他預料地那樣齊聲驚呼。
跟三個一年級生解釋清楚他回來的目的,然後又問明了龍崎組現在所在的地方,手塚就直接去了網球場。
走近那些很久不曾見過的、或是熟悉或是不熟悉的同伴的時候,他能聽到他們正在激烈地爭論。
「但是在這個時候,我們也不能指望教練的意見,實戰是最好的辦法。」
這樣的意見,讓大石無法反駁。
手塚推開門:「要找教練的話,就在這裡。」
他能看到所有人看到他時臉上震驚的神色,幾秒鐘的安靜後,青學的幾個隊友們都跑了過來,熱烈歡迎他。
與他們一起回到餐廳,同時華村教練和柛教練也帶回了他們組的隊員,把他作為龍崎教練的代替者介紹給所有人。
介紹完畢,他就聽到了來自梢本的質疑。
柛教練詢問他的意見,他鎮定地回答:「我認為這樣的疑問是很合理的,我作為教練能否被人承認,就通過今天的練習來判斷吧,這樣可以嗎?」
「說得不錯嘛,手塚。」話音剛落他就聽到了跡部的聲音,但他選擇了無視。
柛教練同意了他的做法,宣佈練習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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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猶豫今天該如何打發時間,她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拿過來一看,是小杏的電話。
「喂……」
她的話還沒說完,已經被小杏興奮的叫聲給打斷了:「櫻井前輩!手塚前輩回來了!」
她一下子就坐了起來:「手塚回來了?」這麼快?!
「沒錯沒錯!我們正在佈置歡迎手塚前輩回來的儀式,櫻井前輩能過來幫忙嗎?」小杏快速地說。
「我能過去幫什麼忙?」她很想去,可是又不知道自己能過去做什麼。
「鋼琴啊!櫻井前輩可以來彈琴,手塚前輩應該會喜歡的吧。」小杏立刻為她想到了。
「那邊有鋼琴嗎?」她不記得在動畫中有看到鋼琴。
「嗯,有,不過我們需要把它從旁邊的一個房間抬過來,距離不遠,很容易做到。櫻井前輩就過來吧。」小杏催促。
「好吧,那我現在就過去。」既然如此,她也不用再猶豫了。
跟媽媽說了一聲,她立刻就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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訓練的時候,梢本、肉戶、鳳和千石先後發難,但都手塚成功應對,得到了他們的承認,作為臨時教練開始指導他們。
等到訓練結束的時候,他根據自己的觀察心得,給他們提出了本次訓練要提高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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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井安來到青少年合宿的基地時,她克制住自己迫不及待的心情,沒有立刻去找手塚,而是與小杏等人去取那架鋼琴,試音,然後選擇自己的曲子。
同時,她還叮囑小杏等人不要告訴任何來此訓練的隊員她也來到了這裡,她想要給所有認識她的人,尤其是手塚,一個驚喜。
她用了很多時間選曲子,心跳一直不平靜,想要借練琴來平復心情,卻又怕鋼琴聲被其他人聽到,因為這裡沒有專業的琴房,隔音效果並不好,她不想提前洩露自己的到來。
心神難以平定,她只能不斷地翻動樂譜,卻絲毫看不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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訓練結束後,晚飯前,手塚先回了自己的房間收拾行李。
身邊沒有隊友,一個人安靜下來之後,他又想起了櫻井安。
他比計劃中的時間提前回來了,傷勢已經基本痊癒,他留在德國也暫時沒有更好的辦法來完全康復,所以知道龍崎教練生病入院,然後邀請他來做代替者的時候,他沒有多考慮就答應了。
後來與主治醫生商量時,她也沒有反對他的決定,她說也許他能在日本國內找到更好的醫生來治療,建議他回去。
既然得到了醫生的支持,他立刻收拾行李,然後連夜回到了日本。
到了日本他甚至都沒有回家,直接坐出租車從機場來到了合宿地,只是在車上給家裡打了個電話,告訴長輩們他已經回國,要在外面住幾天才能回去。
不回家的原因,是他擔心自己如果回去、有了閒暇時間的話,說不定會忍不住去找櫻井安。
曾經他以為自己不會這麼衝動,可是這次僅僅分別了一周多的時間,他卻比過去的一個月都更想念櫻井安。
或許是因為對她說出了自己的心情之後,他不再刻意壓制自己,而且那次預料之外的相見讓他一直被壓下來的想念一下子迸發出來,在她離去之後再也無法控制。
在她離開後,他的治療沒有什麼進展,一周多的時間,他做了很多檢查,但醫生也說不出為什麼他本該完全康復的傷勢還沒有痊癒。
獨自一人身處異國他鄉,被自己可能無法康復的想法困擾,他出現了少有的急躁,卻無可奈何。
龍崎教練的邀請,讓他想要回日本靜靜心,同時他的主治醫生也建議他回國去看看,說不定這樣的病情國內能夠治療。
所以,他回到了日本。
只是,短期之內,他大概還見不到櫻井安,而治療之處,也得慢慢尋找。
整理好自己的行李之後,手塚走出房間去餐廳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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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井安把小杏等人打發去佈置餐廳,還叮囑他們絕對不能告訴任何一個隊員,然後一個人留在了空蕩的房間裡。
她很緊張。
不是她第一次去參加鋼琴比賽時的那種緊張,現在的心情更像是期待。
自從在慕尼黑的那個晚上之後,她一直覺得不太可能,手塚怎麼可能會對她說這種話,想的次數多了之後,她自己都忍不住懷疑自己的記憶,可是理智裡她知道那是事實。
有的時候她也忍不住告訴自己,手塚只說他「現在要專心於比賽」,沒說喜歡她或者其他,第二天說的「會盡快回去」也是為了全國大賽,並不是為了她。
她時常想著想著就會笑出來,笑自己的患得患失,笑自己的愚蠢。
可是理智並不可能永遠戰勝感性,她的腦海中還是經常會冒出類似的想法,然後再一次次地被理智推翻。
然後,她終於等到了這一天,手塚回來的日子。
期待和緊張將她包圍,難以克制。
不知道,一會兒手塚看到她的時候,會是怎樣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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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後,堀尾拿起話筒,主持當天歡迎他回來的儀式。
手塚平靜地看著跡部等人的合唱,即使在聽到跡部那句「沉醉在本大爺華麗的嗓音中」的時候他也面不改色。
認識了這麼多年,他早就習慣了跡部的作風。
不過他很感謝,感謝跡部,感謝真田,感謝所有的隊友和對手們。
他們給剛回國、心情很不穩定的他一個靜下心的理由,儘管從出現到現在他都沒有表現出絲毫的異常狀態,但他知道,他此刻的心理情況並不穩定。
這樣的話並不需要說出來,他會盡自己的力量讓自己這一組的人提高水準,進入青年選拔隊。
作為他多年的隊友,乾、大石、不二都表演了節目,等到不二的表演結束後,堀尾再次把他請上台,讓他對大家說幾句話。
他希望在場作為彼此對手的所有人都能夠提高自己,無論實力如何都不要鬆懈,於是他也這麼說了。
正當他以為歡迎已經結束的時候,堀尾叫住了他,也叫住了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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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井安在餐廳外,聽著手塚的講話。
手塚沉穩的聲音通過麥克風傳遍了整個餐廳,讓餐廳外的她也聽得一清二楚。
「現在,又可以見到大家,我非常高興。這裡的各位,彼此之間是競爭的對手,同時又是共同朝著一個更高目標前進的同伴,我重新再對大家說一遍:不要大意!」
她握緊手指,深呼吸,平復著自己的心跳。
掌聲後,堀尾叫住了準備離開的所有人:「請大家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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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什麼事?」手塚問。
「那個,歡迎會還沒有結束。」堀尾正小心地陪著笑臉,「還有最後一個節目,請大家欣賞。」
「最後?還有什麼節目?」跡部不滿地問。
「那、那個……」堀尾不知道怎麼回答,連忙說,「請大家欣賞最後一個節目!」
他的話一說完,另外幾個人就抬上來了一個蒙著布的物體。
手塚表情還是很鎮定,但心裡卻猛地跳了一下。
鋼琴。
會由誰來演奏?莫非……
等到他們把鋼琴放好,堀尾立刻讓出了舞台:「有請我們的最後一個表演者出場!」
手塚和所有人一樣,等待著表演者的出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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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門口的櫻井安聽到堀尾的最後一句話,閉上眼睛最後深呼吸一次,然後睜開眼睛,推開了眼前的門,走了進去。
所有人的目光在一瞬間都集中到了她身上。
她的目光立刻搜索到了手塚的位置,看到了他眼中一閃而逝的驚訝和喜悅。
於是,她微微笑起來。
「大家,晚上好。」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是個重要的日子,所以我還是更新了,儘管上一章的留言依然稀少。。。
10月7日,讓我們祝手塚生日快樂~~
這一天,我也讓手塚回國了~~乃們滿意了吧~~
第六十八章 再會
櫻井……安?!
真的是她。
手塚的眼睛瞬間睜大,然後又恢復如常。
「櫻井?」在場認識她的人中,跡部第一個發問,「你怎麼會在這兒?」
「我被請來幫忙。」櫻井安邊回答邊在所有人的目光中走過,坐在鋼琴前,「最後一個節目由我來表演,多謝大家的欣賞。」
聽到她這麼說,原本有的一點竊竊私語也消失了。
耳邊流動著鋼琴聲,而手塚根本沒有仔細聽,他只是看著櫻井安。
櫻井安很認真地在彈琴,還是那首他耳熟能詳的《Kiss the rain》,她低頭看著琴鍵,專心致志。
沒有想到,他這麼快就可以再次見到她。
回國的時候儘管想到了櫻井安,但她並不是他回國的目的,他是為了青年選拔回來,所以自然不能太過分心,必須做好自己的事。
乍然在此看到櫻井安,最初的驚訝過去之後,他的心裡逐漸泛起了一些不知名的情緒,伴隨著在德國的回憶,翻湧著想要說出口。
但櫻井安的琴聲輕柔流暢,如同櫻井安淺淡的笑容和溫和的語氣,慢慢將他心中翻湧的情緒安撫,把他的注意力拉回到曲子上,感受到了許久未有的平和。
在場的其他人也靜靜欣賞著這舒緩柔和的曲子,直至最後一個音符消失。
「你這個不華麗的女人,唯一華麗的地方就是你的琴技了。」跡部拐彎抹角地讚美。
「謝謝。」櫻井安習以為常地無視了他前半句話,目光直接滑向手塚。
「好了,本次歡迎會到此結束!」堀尾的大嗓門很不是時候地響起來,打斷了她與手塚的對視。
櫻井安在心裡咒罵了一句堀尾,然後看見真田一臉嚴肅地走了出去。
收回視線的時候,她正好與跡部的眼睛對個正著,雙方的眼神裡都有一絲挑釁閃過。
櫻井安挑高眉,跡部的挑釁,無非是針對他那次提供直升機送她去慕尼黑而已,她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隨便他怎樣嘲笑都不會介意。
不過,敢嘲笑她就要有被她反嘲笑的準備,她可不是被人嘲笑還不會反擊的人。
「吶,櫻井前輩,今晚要回去嗎?」小杏過來問。
「嗯,當然。」她只告訴媽媽她會遲一點回去,沒說不回去。
「可是現在已經很晚了,公交也沒有了,不如櫻井前輩就在這裡住一個晚上吧。」小杏熱情地邀請。
「但是……」櫻井安有些猶豫,她很想留在這裡,這樣就可以多一點跟手塚相處的機會,但是留在這裡首先會耽誤明天的練琴,其次,過了一周多的時間,她還沒想好再見到手塚的時候要說什麼。
「留下來吧,櫻井前輩,我們有多餘的房間,就住一個晚上沒有關係的。」小杏看她猶豫,連忙更加努力地勸說,「櫻井前輩,就來多陪陪我們吧。」
看小杏那麼努力想要留下她的樣子,櫻井安拍拍她的頭:「好吧,我就在這裡住一個晚上吧,麻煩小杏幫我收拾房間了。」
「沒關係,不麻煩的。」小杏興高采烈地跑去收拾房間了,櫻井安搖頭笑著跟在她身後離開了餐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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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吶手塚,既然從德國回來了,你的傷都好了?」跡部走到手塚身邊問。
手塚極為自然地收回了看著櫻井安的視線:「還沒有。」
「那你回來做什麼?」跡部一挑眉。
手塚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轉身走開了,留下跡部在他身後意味深長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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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井安跟著小杏來到了她的房間。
「櫻井前輩,這邊就是你今晚住的房間了。」小杏為她推開門,「這裡是教練和工作人員住的地方,我也住在這邊,就在旁邊的房間。」
櫻井安邊打量房間邊回答她:「你也是一個人住一間嗎?」
「不,我和青學的小阪田住一個房間。」小杏走過去推開窗戶,「櫻井前輩覺得這個房間怎麼樣?」
「嗯,挺好的。」她在床上坐下,「辛苦你了。」
小杏開心地笑:「不用謝。櫻井前輩,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嗯,晚安。」
「晚安,明天見。」小杏走出去,為她帶上了房門。
櫻井安給媽媽打了個電話,告訴他們自己今晚不回去,然後簡單洗漱之後,躺在床上,放下心來的她很快就睡著了。
.
櫻井安醒來的時候,睜眼就是一片明亮,她用手遮住眼睛,開始回憶自己現在在哪兒。
終於想起了昨天發生的事情,她坐起身,打開手機,看了一眼時間,然後又倒回了床上。
居然只有5點半……
她很無奈,昨晚是臨時決定要住在這兒的,所以自然不會把眼罩帶過來,而根據她有點光亮就會醒的習慣,能夠在5點半才醒過來已經算是不錯了。
由於窗外的陽光,她在床上輾轉反側許久都睡不著,反而是越來越清醒,只能無奈地起身。
走出房門的時候,她看了看時間,也不過是六點剛出頭。
不知道這個時間有沒有早飯吃,她苦笑,只是這麼早吃完飯以後她要做什麼?立刻回家嗎?
不過剛走到樓梯口,她立刻就把關於早飯的事情全拋到腦後去了。
正從樓梯上往下走的,正是手塚。
他們兩人在看到對方的時候,都愣了一下。
這次是手塚先回過神:「早上好。」
「早,早上好。」話剛出口櫻井安就在心裡罵自己居然結巴了,「手塚起得真早。」
「我每天都在這個時候起來。」手塚鎮定地回答,「櫻井也很早。」他們兩人一起往樓下走去。
「嗯,臨時決定住在這兒,沒有眼罩就醒得早了。」
「眼罩?」手塚的腳步略停頓了一下,「為什麼要用眼罩?」
「因為只要眼前有光,我就睡不著。」對於這一點她也很無奈,但是這也不是她能夠控制的。
「回家以後,多休息一下。」手塚沉默了一下,然後回答。
「我知道。」這不用他說,她肯定要回家去補個眠。
走到一樓,手塚很自然地拐向了與餐廳相反的方向,向樓外走去。
儘管沒回頭,但手塚的腳步還是稍微放慢了一些,明顯是在等待櫻井安。
櫻井安揚起眉,看看前方再看看相反方向的餐廳,聳聳肩跟上手塚。
這麼早吃飯,肯定很容易餓,所以還是等一會兒跟大家一起吃吧,她在心裡安慰自己,而且,這是德國之後她第一次有機會與手塚單獨說話,想起德國,櫻井安的心情立刻明朗起來。
手塚一邊往前走,一邊平靜地開口:「櫻井,你的決賽在什麼時候?」
「嗯?」決賽?手塚怎麼會問這個?櫻井安的好心情稍微平靜了一些,「在網球部的全國大賽之後那一周,怎麼了?」
「沒什麼。」手塚回答,「櫻井是獨生女嗎?」
手塚是打算要瞭解她嗎?
「不是,我還有個哥哥,在東大念商科。」不管了,反正手塚問什麼她答什麼就好了。
手塚頷首。
兩人沉默了一下,覺得氣氛有些詭異的櫻井安只能用那個最好用的問題問:「手塚的傷勢……治好了嗎?」
「……沒有。」手塚的神色幾不可查地黯了一下,旋即恢復正常。
「還要回德國去嗎,在這次集訓之後?」
「醫生建議我在日本尋找可以治療的醫院。」手塚婉轉地回答。
對了,手塚之後還要去一次九州,然後才能完全康復。
櫻井安抬頭看他:「手塚,別著急,你的手一定能完全恢復的。」
「我知道。」手塚停下腳步,低頭看著她的眼睛。
櫻井安沒有閃躲,同樣也看著手塚。
清晨金色的陽光灑在手塚身上,他那原本就是金栗色的頭髮在朝陽中更是耀眼,微風習習,他的頭髮也在風中輕輕上下起伏,讓平時內斂的手塚看起來有一種球場外少見的霸氣。
「手塚……」她下意識地叫出了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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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走下樓的時候,迎面居然看見了櫻井安。
她顯然也很驚訝,與他一樣愣住了。
「早上好。」他先開口了。
「早、早上好。」她顯然是有點緊張。
問好之後,他們一起走到樓下,然後他很自然地帶著櫻井安走出了宿舍樓。
櫻井安沒有反對,他們就走入了清晨的陽光中。
他簡單詢問了櫻井安的家庭,因為在德國期間,他才發現他對櫻井安近乎於不瞭解。
他只知道櫻井安鋼琴彈得很好,母親是日本知名的鋼琴家,父親是櫻井集團的總裁,佐籐晴和木下肅是她的好朋友,除此之外什麼都不知道了。
比如,他不知道櫻井安睡覺要用眼罩,不知道她的各種喜好,他知道的與學校裡大多數人都一樣。
過去或許沒什麼,但是現在,他想要更多地瞭解她。
但為了不讓櫻井安感到意外,他只問了一個簡單的問題就沒有繼續下去,因為以後還有機會。
櫻井安問到他的傷勢的時候,他其實很希望能夠告訴她他已經完全康復了,然而這不是事實。
他如實回答,櫻井安與其他人一樣安慰他,不過能很明顯地聽出她的話完全發自內心。
背對著朝陽的櫻井安,週身被陽光罩上了一層光環,配上她臉上溫和的笑容,看起來溫暖柔和。
「手塚……」她低聲叫道,從她臉上的神情看,顯然她並沒有意識到自己說出了他的名字。
他像被蠱惑了一樣,輕輕地伸出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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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井安看著手塚慢慢抬起手,稍作停頓之後,便向她伸來。
她像是受到了蠱惑,沒有做出反應,只是一直看著他的眼睛,像是要尋找什麼。
等到她敏感的神經感受到臉上突然出現的觸感,一向不喜別人碰觸的她條件反射地往後一縮,皺了皺眉頭。
但儘管反應及時,手塚手指的溫度似乎在那一瞬間的接觸中透過她的肌膚傳遞到了她的心裡,連同著某種她至今還無法理解,或者說不敢相信的情感。
「手塚……」她有些不知所措地叫。
櫻井安的閃避和輕叫讓手塚一下子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他收回手:「抱歉。」
「不……」櫻井安不知該如何回答,「那個,我們去吃早飯吧。」
「走吧。」
他們像來時那樣一起往回走,櫻井安低頭看著地面,心臟怦怦地快速跳動著,完全不敢抬頭。
她從來沒想過手塚會對她作出這麼親密的動作,她以為手塚說「現在必須專心於比賽」的意思,就是他此刻還不會考慮改變與她的關係,沒想到他們在那之後的第一次見面,手塚就改變了他一貫以來的態度,不再與她保持距離,而是主動拉近了她的距離。
這個出乎她預料之外的進展,讓她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反應,只能低頭保持沉默,但自己剛才那個下意識的閃避行為,不知道會不會讓手塚產生誤會。
關於她和手塚的關係,現在她並不想去考慮太多,她只想盡可能地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在自己的決賽上,因此,在離開德國之後,她便真正靜下心來,開始認真準備自己的比賽。
儘管有時候她還是會想到手塚,但或許是因為手塚在德國的那個看似不明確的表態,讓她心裡有了底,所以,只要感覺到不安,只需要看看手塚送給她的那個水晶鋼琴八音盒,她就能夠平靜下來。也因此,她現在少有過去的不確定或者矛盾感。
鑒於如今的,她對現狀很滿意,可是,就在她停下腳步不再前進的時候,卻發現手塚開始緩慢地向她走來。
手塚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雖然他並不後悔自己剛才的舉動,但是那樣的行為終究是莽撞了,所以他為自己的行為道歉,但還是有些忐忑,因為他還記得櫻井安並不喜歡別人隨意碰觸她,剛才在他剛碰到她的面頰時櫻井安就閃開了,還皺了眉,說明她確實不喜歡別人的觸碰,不知道她會不會因此而對他產生反感。
他們走到餐廳的時候,大家都已經起來了。
「喲,手塚,剛鍛煉回來嗎?咦,櫻井也去了嗎?」
大石毫無心機的問話讓櫻井安感覺更加窘迫:「我們,只是剛好遇到了而已。」
「哦,是這樣啊。」大石連疑問都沒有就相信了,「過來吃早飯吧。」
「嗯,好。」她立刻從手塚身邊走開,坐到小杏那邊,開始吃早飯。
而手塚,就在她身後,凝視著她走開的背影,一言不發。
作者有話要說:國慶結束,繼續三日一更。。。
乃們要相信我前文的某些小細節都是有用的啊,比如眼罩。。。看,今天派上了多麼大的用途啊~~
很遺憾地宣佈,在安和手塚前景一片大好的時候,我卡文了。。。
我想了好久,改成了現在的版本,手塚的手指剛觸到安的面頰時就被她下意識地閃開了。。。嘛,這個版本乃們覺得會不會好一點呢?
fiction22 2012-6-10 08:48
第六十九章 關懷
早飯後,櫻井安終於覺得自己平靜下來,可以看著手塚而不迴避他的目光了。
既然已經來了這裡,她也不急著馬上回去了,準備在這裡多留一會兒。
早飯後各組就開始了各自的訓練,小杏等人都有各自的事情要做,又堅持不需要她幫忙,她只能無所事事地在這裡閒逛。
走了沒多久,她就看見跡部拿著球拍一臉嚴肅地從她面前不遠處走過。
在跡部發現她之前,她就停下了腳步。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跡部現在是要去找真田比賽。
跡部目不斜視地從她面前經過,走進了體育館。
櫻井安站在原地沒動,過了一兩分鐘果然看到跡部和真田一起走了出來。
聳聳肩,她跟上了他們。
真田和跡部的比賽,可是沒有多少機會能看到的啊。
不過剛在球場旁找到位置,她就看到了華村老師一臉嚴肅與不滿地走進了球場。
好在柛教練說服了華村教練,比賽得以繼續。
跟著柛教練一起過來的他們組的人都很期待,而華村組的人只能跟著滿腹不滿的華村教練回到他們的訓練場。
接下來,比賽正式開始。
在跡部破發拿下第一局的時候,櫻井安與所有人都看到了站在球場旁的手塚,以及他們組的隊員。
想起今天早上的一幕,櫻井安有一些臉紅,連忙移開了自己的視線,想要專注於比賽。
再回頭看的時候,她發現儘管只有剛才的那一點時間,跡部和真田已經戰至白熱化,多拍回合後跡部保住了發球局,以2:0領先。
但是不少人都看出來,跡部已經有些呼吸不穩,而真田則依然氣息穩定,即使落後兩局也依然鎮定自若。
第三局,跡部終於用出了他的絕招,破滅的圓舞曲,然後真田輕輕鬆鬆地就在跡部落地前把球打回了他的半場。
破掉了破滅的圓舞曲之後,真田的發球威力也大增,發出的球連跡部都看不見。
而與此同時,已經知道結果的櫻井安很悠閒地觀察周圍,發現旁觀的人慢慢地變得越來越多,連華村組的隊員都一個個出現了,最後氣急敗壞的華村老師也帶著若人和樺地來到了這裡。
3:3。
跡部終於再次露出了他的霸氣,這一次,他的發球,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連真田也是在球滾到身後之後才一臉驚駭地回頭看著慢慢滾動的球。
跡部終於再次露出了他驕傲的一面,伸出食指直指天空:「本大爺的美學,每一天都在閃耀著光輝!吶,樺地?」
「Wushi!」樺地毫不猶豫地回答。
櫻井安無語望天。
正當所有人還沉浸在跡部那個發球帶來的震撼中時,柛教練站了起來:「好了,到此為止!」
大家立刻把帶著驚訝和遺憾的目光轉向他。
「真田,跡部,你們都合格了,你們將成為青年選拔隊的成員,沒意見吧,華村老師?」他象徵性地問了一句。
華村老師和手塚都沒有意見。
場外圍觀的隊員中起了一陣小小的騷動。
對他們中的不少人來說,大概這場比賽以及真田跡部入選青年選拔隊的事,會讓他們更加有鬥志吧。
櫻井安目光掃過他們,然後落在了站在手塚身邊的龍馬身上。
她的目光難以避免地稍微偏了一點,落在若有所思看著龍馬的手塚身上。
她想,手塚大概一時半會兒不會想起她了。
午飯後,她謝絕了小杏的挽留,回到了家裡。
回到家中時,她居然意外地看到了櫻井岸平。
「哥哥?你怎麼在家?」她一邊換鞋子一邊驚訝地看著站在門口的櫻井岸平,雖然現在是暑假,但櫻井岸平已經在櫻井博司的公司裡開始實習,不經常會在家裡。
櫻井岸平愜意地靠在牆上,雙臂環胸:「我不過是有點事情要告訴爸媽。」
「什麼事?」
櫻井安換好鞋子,櫻井岸平很自然地搭上她的肩,跟她一起往房間走去:「還記得我說過的,我有女朋友嗎?」
「嗯,記得。」櫻井安邊回答邊想,突然靈光一現,「哥哥要把她帶回家來?」
「沒錯。」櫻井岸平肯定了她的猜測,「所以正打算與爸媽商量時間。」
「吶,哥哥,現在可以透露一下了吧,關於你的女朋友。」櫻井安期盼地看著櫻井岸平。
看著櫻井安的表情,櫻井岸平促狹地伸手揉揉她的頭髮:「安對我的女朋友這麼好奇,莫非是已經有男朋友了?」
「啊!」櫻井安輕呼,嗔怒地瞪了一眼櫻井岸平,「哥哥!」
「還沒有啊?那就沒辦法了。」櫻井岸平故作無奈地聳聳肩,「我說過了,要等到安有男朋友了才能讓你見她,既然安還沒有男朋友……」他惋惜地搖頭,「看來我只能跟爸媽說,推遲見面的時間了。」
「哥哥!」櫻井安惱怒,卻又無奈。
對櫻井安的反應感到有趣,櫻井岸平繼續說:「嗯,不過推遲見面跟我的女朋友不好交代,不然,我還是選一個安不在家的時候吧?」他做出認真考慮的樣子。
明知道櫻井岸平在逗著她玩,櫻井安還是忍不住想跳腳:「哥哥!」在櫻井岸平面前,她總會不自覺地變回一個小女孩,會撒嬌,會惱怒,忘記一切煩心事,體會幸福和喜悅。
也許是因為生命中從來不曾出現過她所期盼的「哥哥」這個角色,因此等到真正擁有時,她便格外珍惜,不再刻意壓抑自己的情緒,以至於常常被櫻井岸平逗著玩,完全不見她平時的冷靜聰慧。
不過,看著面前眼角眉梢都藏著笑意的櫻井岸平,櫻井安覺得,偶爾做一個無憂無慮的十五歲小女孩也不錯。
終於玩夠了的櫻井岸平大笑著攬過櫻井安:「安,你真可愛。」
櫻井安怒視他,最終還是忍不住跟著笑了:「好啦,哥哥,我們去找爸媽吧,跟他們商量一下時間吧。」
「走吧。」櫻井岸平這次不再推辭,跟櫻井安一起走進了起居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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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櫻井博司和櫻井由紀又驚又喜地與櫻井岸平商定了具體時間,櫻井安仍是不死心,想方設法地又纏著櫻井岸平,但櫻井岸平立場堅定,一點信息都不肯透露,總讓櫻井安無功而返。
於是,接下來的幾天,櫻井岸平便看到櫻井安時常不甘心地看著他,一副想要從他身上挖出點秘密的樣子,讓他忍不住好笑。
某一天,在櫻井安再次靠近不死心地想要從他嘴裡套出點什麼的時候,櫻井岸平狀似隨意地問了一句:「安,前幾天晚上你怎麼沒在家裡睡?」
「呃……」問到這個,櫻井安就有些心虛,聲音立刻低了下去。
櫻井岸平立刻捕捉到了這點,緊追不捨:「怎麼,有什麼不能說的嗎?啊!」他突然像是恍然大悟地叫了一聲,然後眼神詭異地看著櫻井安,「莫非……」
「莫非什麼?」櫻井安有種不好的預感。
「莫非,安那天晚上睡在哪個男孩子家了?」櫻井岸平一本正經地問。
「……」櫻井安無力,連瞪櫻井岸平的力氣都沒有了,「哥哥,毀了我的清白你會很開心嗎?」
「哈哈!」櫻井岸平忍不住又揉揉櫻井安的頭髮,「安,你果然很可愛啊。」他感歎地說,「不知道將來哪個男孩會追走我們家安呢?」他調笑著看著櫻井安。
櫻井安眼前突然閃過手塚,再次心虛地別開眼睛。
櫻井岸平沒有錯過:「那天晚上的外宿,看來確實有問題啊。」他摸著下巴,「跟哪個男孩有關?」這次他正經了一些。
櫻井安看著地面,不回答這個問題,她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櫻井岸平仔細地研究了她一會兒,才輕笑著拍拍她的頭:「好啦,不想說就算了,如果有人敢欺負你,就來跟哥哥說吧,哥哥一定不會放過他的。」
櫻井安抬頭看看櫻井岸平,也跟著笑了:「嗯。」
「當然,如果有什麼好消息,也一定要讓哥哥知道。」櫻井岸平不放過任何一個調侃她的機會。
「哥哥!」
櫻井岸平突然想起了什麼,收起了笑容:「對了,安,那天晚上睡得怎麼樣?」
「嗯?」她確實醒得很早,但是櫻井岸平怎麼知道的?
「媽媽說你是臨時決定外宿的,肯定沒有拿眼罩吧?早上幾點醒來的?」櫻井岸平關心地打量著她,「好像有一點黑眼圈。」
「早上醒得挺早的,大概5點多吧。」
「果然。」櫻井岸平歎氣,「本來你小時候就對外部環境敏感,怎麼這一年好像變得更敏感了。」
因為換了一個人嘛,櫻井安想。
現在她已經可以很平靜地想這件事了,不再像過去那樣,每次想到這件事都會覺得心裡一緊,像是心虛,又像是內疚,更怕被人拆穿。
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她一直覺得自己不屬於這裡,儘管她已經接受了她再也不能離開這裡的事實,但始終有一種無法融入的感覺。
只是時間過去了這麼久,隨著與周圍親人朋友的關係日漸密切,她已經慢慢地融入了這個世界,把櫻井一家人,以及佐籐晴和木下肅等人當做她自己的親人和朋友。
不知不覺間,她已經把自己當做這個世界的人了。
因此現在,她已經可以平靜地看著櫻井岸平的眼睛,自如地回答:「我也不知道啊,反正現在我確實比過去對外部環境更敏感了。」
沒錯,她對外部環境很敏感,所以,會有意識地在某些重要的事情來臨前把自己與外部世界隔開來,讓自己能夠更加專心。
比如,這次的鋼琴比賽。
她不希望改變與手塚的現狀,這就是原因。
現階段,無論手塚給出怎樣的答案,都會影響到她對比賽的準備,都會讓她沒法靜下心來,所以,她只想要保持現狀。
當然,這也是因為在德國時,手塚的行為已經給她吃下了定心丸,她明白手塚與她的想法一樣,想要等到比賽結束了再來處理這件事。
戀愛並不是表白之後就可以的,兩人需要學習相處,學習面對現實的各種問題,學習看著未來的同一個方向,讓雙方的未來慢慢地交匯到同一條軌道上。
這些事情,都不是此刻三心二意的他們有時間面對的。
所以,維持現狀就是她目前最滿意的狀況。
「安?」看櫻井安似乎出神了,櫻井岸平輕輕喚她。
「啊?哥哥?有事嗎?」櫻井安被他一叫才想起來哥哥還在身邊。
「沒事。」櫻井岸平拍拍她的肩,「好了,別太辛苦了,這幾天有空就多休息休息吧,不然不久後的比賽會吃不消的。」
「嗯,我知道。」
櫻井岸平點點頭:「那我先出去了。」
「好。」等到櫻井岸平走到門口,櫻井安連忙叫住他,「哥哥,等一下!」
「嗯?還有什麼事嗎?」櫻井岸平一手扶著半開的門,轉身問她。
櫻井安點點頭:「我比賽的那天,哥哥會來看嗎?」
「當然。」櫻井岸平毫不猶豫地回答。
櫻井安笑得像是詭計得逞:「那麼,哥哥的女朋友也會來嗎?」
櫻井岸平揚起眉毛,明白了她問這個問題的目的:「只要安在那之前帶個男朋友來給我看,我就帶女朋友過去。」他依然不肯鬆口。
說完,他笑瞇瞇地對櫻井安揮手道別,關上了房門,留下櫻井安在他身後不服氣地瞪著房門。
又沒能套出話來!
作者有話要說:雖然是在修文,不過一樣卡,本來以為最多一周就能修完的,結果被我拖到了現在。。。
呃,這章有新增內容,雖然看起來比較無聊比較沒有意義啦,不過鑒於櫻井岸平童鞋做哥哥做得不錯,所以決定給他增加點情節~~而且,他的女朋友其實還是有一點用處的,為了不讓乃們誤會,這個用處真的只有一點點。。。
修文暫時先修到這裡,前面的情節我再慢慢改,有建議和意見的繼續提吧~~
第七十章 約會
同父母商量好了與女友見面的事情後,櫻井岸平便回到了學校。
當然,在他離開前,櫻井安沒能問出任何關於他女友的細節,櫻井岸平總能輕描淡寫地堵得櫻井安無話可說,然後在她跳腳的時候哈哈大笑。
在離開的那天,櫻井岸平還不忘再次逗逗櫻井安,接著在櫻井安怒視他的時候,再次笑著揉上了她的頭髮,笑夠之後,心情大好的櫻井岸平才說了一句:「她是我的同學,跟我同年級,你很快就能見到她了。」
然後,他跟父母道別,又衝櫻井安揮揮手,才返回了學校。
隨後的幾天,櫻井安每天都要用幾個小時進行練習,練習時間在逐漸增加,以讓自己在比賽前達到最佳水準。
而手塚,則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到了青年選拔的訓練上,盡全力讓龍崎組的隊員們能夠在這次合宿中提高自己。
兩人都在忙著自己的事,幾乎都沒有時間聯絡對方。
再次遇見,則是在網球部的合宿結束之後。
雖然在專心比賽,但櫻井安同時也在為音樂社的社長交接做準備,因此會在暑假中去學校對她選中的下任社長,二年級的橫山進行一些指導以及文件上的交接。
對橫山的指導結束後,櫻井安便先行離開了學校。
在回家的路上,櫻井安路過一家書店時,便順便拐了進去。
最近都忙著練琴,再加上是暑假,她已經很久都沒有好好看過書了。
覺得總是練琴的生活似乎有些枯燥,她決定給自己找點書來消遣一下。
在書架間瀏覽著,櫻井安終於站定,手指在一排書旁徘徊了幾次,終於選定了一本書,抽下來慢慢翻著。
翻著翻著,她覺得身邊多了一個人,便往旁邊挪了幾步,免得妨礙對方找書。
又翻了幾頁,她突然注意到站在她身邊的人似乎沒有動作,既沒有更走近書架,也沒有走開,垂在身側的右手也一直沒有動靜,不由得抬頭看了一眼。
這一眼,讓她瞪大了眼睛。
「手塚?你怎麼在這兒?合宿結束了?」她脫口就是一串問題。
出現在她眼前的赫然就是手塚,穿著運動裝,左肩背著網球袋,站在她面前。
看到她抬頭,手塚微微頷首:「合宿昨天結束了。你要買書?」
「本來是這麼打算的。」櫻井安合上手中的書,放回書架上,「手塚去練球了?」
「嗯。」手塚看著櫻井安的動作,「沒有找到滿意的書嗎?」
櫻井安又掃了一眼書架,才抬頭笑道:「沒有,本來想找點書來消遣一下,結果來了書店才發現,對哪本書都沒有什麼興趣,大概是最近的心情不適合讀書吧。」
「最近的心情?」手塚似是瞭解了,也跟著抬頭看了看書架,沒有說什麼。
「手塚有什麼要買的書嗎?」櫻井安問,背著網球袋還會來書店,手塚應該是有書要買吧。
「嗯。」手塚點點頭,「關於德國的網球發展,以及德語學習的書。」
「為什麼要買這些書?德語的話,手塚不是已經會了嗎?而且為什麼還要學呢?不是都已經從德國回來了嗎?」櫻井安好奇地問。
手塚正在從書架上抽出一本書,聽到她的問話停下了手上的動作,低頭看著她:「櫻井,以後你會留在日本嗎?」
「嗯?我?」沒想到手塚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且還反問了一句,櫻井安想了想才回答,「我不知道,還沒有想好。」
「是嗎?」手塚點點頭,翻開手上的書,看了幾眼,然後合上,「櫻井還要買什麼嗎?」
「不,沒有了。」話題似乎莫名其妙地就偏了,櫻井安想,手塚好像還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那就走吧。」手塚和她一起往門口走去。
走出書店的時候,櫻井安掃了一眼時間。
由於兩人遇到的時間已經是11點左右,再到書店裡轉了一會兒,現在已經近12點了,算是午飯時間。
手塚也注意到了這一點,轉身問她:「櫻井,你要馬上回家嗎?」
「不用,今天沒什麼事。」她今天的安排就是去一趟學校,但因為不知道要用多少時間,所以她的練琴時間安排在晚上,下午沒有什麼事。
「一起去吃午飯?」手塚徵詢她的意見。
「嗯,好啊。」雖然不餓,但是她還是決定去吃點東西,畢竟手塚難得主動邀請,不過一會兒得跟媽媽說一聲。
「要吃什麼?」手塚繼續徵求她的意見。
櫻井安想了想,似乎沒有什麼特別想吃的東西,再看看周圍,除了美式快餐之外也沒有什麼可以吃的東西了:「那就吃那個吧。」她指指前方。
手塚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去:「麥當勞?」他回頭用不贊成的眼光看著櫻井安。
櫻井安泰然自若:「這裡也沒有別的東西能吃了,不然手塚來選?」
手塚看了一眼周圍,確實沒有什麼地方可以吃飯了,默然,然後說:「不用了,就麥當勞吧。」
走進麥當勞,櫻井安遙遙看了一眼菜單,然後告訴手塚自己想要的餐點,接過手塚剛買的書,先去找座位坐下。
由於正是午飯時間,又恰逢週末,麥當勞裡每個點餐口前都排了很長的隊伍,手塚也挑了一個隊伍,耐心地等待著。
而坐在座位上的櫻井安,閒著無聊,就只能用手撐著下巴,從側面看著手塚。
即使在這樣擁擠的地方排隊,手塚也絲毫沒有流露出不耐煩的神情,靜靜地站在那裡,自然地散發出不可侵犯的氣勢。
櫻井安欣賞地看著手塚,自然也沒有錯過身邊不少類似的眼神。
不動聲色地掃了一遍周圍,麥當勞這種地方,肯定是學生居多,而且年齡與他們差不多,甚至是高中的學生更多。
櫻井安無所謂地收回視線,繼續看著手塚。
反正這些人也只能看看而已,隨便她們好了,她相信手塚壓根就不會對她們浪費一個眼神。
而且,比起這些無關緊要的眼神,她倒是更好奇,手塚會邀請她一起吃午飯這件事。
正常情況下,手塚應該只要把她送回家就好了,或者讓她自己回去也行,不過手塚兩個都沒選,而是出乎她意料地邀請她一起吃午飯。
她忍不住猜想,手塚是否有什麼事情要說呢?手塚實在不像是會心血來潮隨口提出要一起吃飯的人。
想到剛才手塚問她的那個問題,以及手塚買的書,她猜想,莫非是跟手塚要去德國有關?但是手塚在這個時候就已經確定了未來的方向了嗎?她記得動畫裡手塚是在全國大賽的決賽前才決定國中畢業後要去德國加入職業網壇,現在應該還只是一個想法,沒有形成最後的決定吧。
那麼,手塚要說什麼呢?她想不出來。
而耐心地站在隊伍中的手塚,則看似平靜地等待著。
結束了合宿之後,他的注意力就轉移到了傷勢的康復上。
他看過不少醫生,但都無能為力;他以為多練習或許會好一些,但這兩天無論他怎麼練習,左肩都沒有任何好轉的跡象。
所以,前幾天都練習到晚上很遲的他,才會在早上就結束了練習,因為繼續練習也沒有意義了。
正在一邊走路一邊考慮對策的時候,他看到街對面的那個熟悉的身影,櫻井安。
在原地站定,看著櫻井安拐進一家書店,他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想起自己也要去書店買書,便走到了街道對面。
當然,他選擇性遺忘了他家附近就有一家更大型的書店,在那裡買書更方便而且離家更近。
書店的門剛打開他就看到了櫻井安,腳自發自動地把他帶到櫻井安面前,他卻沒想好要如何開口,而且,看著櫻井安的樣子,他也不想打擾。
自從在圖書館見過櫻井安讀書時專注的樣子之後,他好像已經很久沒有看到櫻井安認真看書的樣子了。
當初會讓他對櫻井安產生不同感覺的,正是櫻井安那種專注而愉悅的表情,會讓他產生時光似乎停滯的感覺,溫暖、平靜而美好,能夠平復他所有繁雜的思緒,讓他安然。
比如他此刻由於左肩傷勢遲遲沒有好轉而煩躁和隱隱不安的心情,只有在櫻井安身邊才能稍微平復一些。
而且,他想見櫻井安,有一些事情,他想聽聽她的意見。
櫻井安在他走到身邊的時候連頭都沒抬,只是稍微往旁邊讓了讓,他走過來本來也不是為了書,所以便站在旁邊等她看完。
只是櫻井安很快就抬起了頭,看到他。
幾句平常的交談,手塚看看時間不早了,便提出了午餐邀請。
他看著櫻井安轉轉眼珠考慮了一下,就爽快地同意了。
只是,她挑選的地點讓他不敢苟同,只是這個時間這個地點大概也找不到其他地方,於是只能同意。
等了一會兒,手塚終於帶著他們的餐點回來了。
「久等了。」他把餐點放在桌子上。
「沒關係。」櫻井安收起手機,她剛才在給家裡打電話,告訴櫻井由紀她午餐在外面吃,看了一眼面前的東西,她微訝,「手塚跟我點一樣的套餐嗎?」對男生來說會不會太少了一點?
「嗯,這種東西不宜吃太多。」手塚正經地回答。
櫻井安笑著搖搖頭,拿起面前的漢堡,開始自己的午餐。
「吶,手塚,合宿結束了,那參加比賽的選手也選出來了吧?」櫻井安打開漢堡的包裝,「除了真田和跡部,還有誰?」
「忍足、菊丸、千石、不二和切原。」與她做著同樣動作的手塚回答。
正準備咬漢堡的櫻井安停了下來:「唔,青學有不二和菊丸入選,還不錯嘛。」只是被手塚給予了極大期望的龍馬不在其中。
「啊。」手塚不置可否地回答。
櫻井安嚥下嘴裡的東西,用紙巾擦擦嘴,想了想,還是沒有繼續往下說。
反正龍馬最終會上場比賽,手塚對龍馬也自有安排,她只需要等著看結果就好了,現在她更好奇的,是手塚一會兒可能會說的話。
「我吃完了。」用桌上的紙巾擦了嘴,櫻井安宣佈。
手塚比她吃得快,讓她有些扼腕,畢竟手塚在吃這種快餐的時候也是一樣優雅,她很想多看看這種畫面。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情人眼裡出西施麼?櫻井安在心裡調侃自己,不知道跟跡部比起來他們倆誰更優雅一點,不過如果讓她來選的話肯定是手塚。
「櫻井,」正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手塚突然叫她,「我有話要說。」
作者有話要說:本來以為修過之後會好寫一點的,結果依然卡得死去活來。。。昨天就想更新的,但是下午的時候,沒寫完。。。晚上想更,結果,還是沒寫完。。。今天早上,沒寫完,所以只能現在更。。。抱歉,乃們久等了。。。
雖然名為約會,但我還是讓刻意相約變成了偶遇,畢竟實在不算什麼正式約會,還是偶遇比較自然一點吧,不過偶遇之後還是會約會相當一段時間的~~
至於手塚要說什麼,我可以告訴乃們,絕對不是表白。。。
第七十一章 家長
「嗯?手塚要說什麼?」櫻井安放下手上的紙巾,好奇地看著手塚。
「這次回來,我的傷勢還沒有完全康復。」手塚也看著她,在他說到這句話的時候,櫻井安注意到,他的手指不自覺地握緊了一下,「所以,還在尋找醫生進行進一步的治療。」
「我知道。」這件事在他剛回來那天就已經說過了。
「這個週末,我要去九州。」手塚直接切入主題,「橘推薦了他當初治療眼睛的醫院,我要去看看。」
「是這樣。」櫻井安看著手塚的左手,然後抬頭對著他微笑,「放心吧,肯定能治好的。」
「嗯。」原本對於本次九州之行他還有一些忐忑,但是看著櫻井安的笑容,手塚覺得自己莫名地平靜下來,浮躁的心情倏忽間消失無蹤。
或許,這就是櫻井安最讓人喜歡的地方。
她能在不知不覺中,改變身邊人的心態和情緒,使之逐漸平和。
「九州啊……」櫻井安沒有注意手塚的神態,她只是想起了ova中手塚遇到的那個小女孩,千歲的妹妹。
她承認她一直對那個小女孩念念不忘,因為她似乎與手塚很熟悉,或者說,手塚難得地記住了一個女孩。
她還記得在全國大賽之後,手塚坐在草坪上,與那個女孩交談,並在她離開時送上祝賀的場面,和諧得讓當時坐在電腦前的她居然都有點嫉妒了。
不過她現在也不能提出陪手塚去,一是因為她還要準備決賽,另外則是,她要以什麼身份去?
算了,那個小女孩估計也掀不起什麼風浪,讓她去吧。
櫻井安只能在心裡這麼安慰自己,雖然想起ova中的那個畫面就讓她忍不住有咬牙切齒的感覺。
而已經想完了自己心情的手塚,則看著櫻井安臉上變幻的神情,發現自己居然有些移不開眼睛。
曾經他以為櫻井安人如其名,是個安靜的人,不過隨著後來接觸的增加他認識到了櫻井安更多的面貌,居於高調和沉默之間的櫻井安,在熟識之後,在他終於誠實而婉轉地告訴了她自己的心情之後,居然讓他覺得難以從她身上移開目光。
他至今都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喜歡上櫻井安,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的心裡就會不自覺地想起他,櫻井安的優點很多,這是毋庸置疑的,但更優秀的女生他也不是沒有遇到過,卻從來沒有這樣的感覺。
或許,櫻井安就是那個適合陪伴他一生的人。
所以,他才會想來告訴她他近期的安排吧,讓她能夠更多地參與他的生活,即使他們之間還有一句話沒說開。
「手塚,我們下午要去哪兒?」已經收回了自己思緒的櫻井安問道。
手塚看著她:「你的想法呢?」
櫻井安聳聳肩:「沒有什麼特別想去的地方。」她又想了想,「不如,我們去看電影好了,手塚不討厭電影吧?」
「不討厭。」手塚肯定地回答。
「那就走吧。」櫻井安站起來。
等到了電影院門口,他們買好電影票,就走了進去。
電影是個簡單的愛情劇,男女主人公從中學相識,歷經數年,經歷了家人的反對和各種磨難,終成眷屬。
其實前半部分跟她和手塚的經歷很像,櫻井安默默地想,後半部分,希望不會發生吧。
儘管劇情很簡單,但看完電影的時候也已經快要5點了。
隨著人潮走出電影院,櫻井安還沒來得及與手塚說一句話,就被人給截斷了。
「國……光?」
不敢置信而帶著隱隱的驚喜的聲音。
櫻井安和手塚都回身,一個中年女子站在他們身後,一手拎著幾個袋子,另一手摀住嘴,臉上是驚喜和疑惑交織的神情。
她是誰?
櫻井安詢問地看向手塚
「母親?您怎麼在這兒?」手塚鎮定地問?
母親?!
她是手塚的媽媽?
櫻井安不知道自己該擺出什麼樣的表情,只能帶著點僵硬的笑容轉回去,鞠躬:「伯母好,我叫櫻井安。」
話說回來,動畫裡從來沒有出現過手塚家人的正面形象,所以她不知道手塚母親的長相也是正常的。
「你好,我是國光的媽媽。」中年女子,手塚彩菜有禮貌地回答,然後眼神在他們兩人間轉來轉去,「你們在看電影?」
「是,我們剛看完。」櫻井安謹慎地回答。
手塚彩菜走上前,看著他們:「接下來要去哪兒?」
看她的表情,似乎期待著什麼。
櫻井安不知該怎麼回答,只能求助地看著手塚,手塚彩菜的眼光也隨之轉移。
看著自己母親的眼睛,手塚很想歎氣。
自己的母親他最瞭解,雖然現在手塚彩菜還維持著形象,不過他已經從母親的眼裡看到了熱切的期待和放鬆。
想來,母親應該是把櫻井安當成了他的女朋友了吧。
不過他也不能否認這一點。
他知道母親一直都覺得他太早熟,雖然她一直都以他為驕傲,但他還是明白,母親時常在為他擔心,擔心他太早熟,會讓自己一直孤獨下去。
「我們還沒有決定。」他回答。
手塚彩菜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既然這樣,就到家裡來吃飯吧?」
不會吧?
櫻井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不是變相的見家長麼?
手塚低頭看櫻井安:「要去嗎?」
櫻井安有些為難地垂下視線,飛快地考慮著。
從她的角度來說,當然是希望能夠增加與手塚父母和家人的熟悉度,這樣可以為她的未來獲得更多的希望。
但是,如果處理得不好的話,恐怕會適得其反。
手塚彩菜看起來很喜歡她,所以大概不會麻煩,問題是手塚的父親和爺爺。
她記得自己的資料中對兩位的介紹很少,她對手塚的父親不清楚,但是手塚的爺爺,她印象很深曾經在某集動畫片中看過,手塚早起喝茶等不少習慣都是來自爺爺,因此可以想像手塚的爺爺大概是個威嚴的人,而且說不定還是手塚家說話份量最重的人。
而她,一貫不擅長討老人的歡心。
這樣沒有任何準備地前去拜訪,真的好嗎?
看櫻井安半天沒有回答,手塚彩菜看了沉默而耐心地等待櫻井安回答的手塚,連忙努力遊說:「櫻井,來家裡吃飯吧,難得看到國光跟女……女同學一起,來陪我聊聊天吧,國光在家裡都很少說學校的事情。」
櫻井安聞言看了一眼手塚,又看看手塚彩菜充滿期待的眼神,終於下定了決心:「那就打擾了,伯母。」
「不會不會。」手塚彩菜很高興地拉著她,「吃完飯以後讓國光送你回去,不用擔心安全問題。」
手塚默默地接過手塚彩菜手裡拎的幾個袋子。
「嗯。」櫻井安邊看著手塚的舉動邊回答。
手塚彩菜注意到了,連忙說:「國光其實是個很孝順的孩子,大概也是怕我們擔心所以很多事情也不說,像上次受傷……」她的聲音有點哽咽,連忙清了清嗓子,抱歉地對櫻井安笑,「讓櫻井見笑了。」
「不,我理解。」櫻井安回答。
為人父母者,看到自己的兒女受了傷,甚至還要孤身一人遠赴國外,怎麼可能不心疼不著急?
手塚彩菜這邊又繼續往下說:「所以,櫻井還是來跟我說說國光平時在學校的事情吧。」
櫻井安抱歉地回答:「伯母,我與手塚不同班……」
「啊,是嗎?」手塚彩菜愣了愣,沒想到這點。
她一直為自己的兒子驕傲,手塚優秀,帥氣,網球也打得很好,對長輩也孝順,但她卻一直為兒子的早熟而隱隱擔憂著。
他的同齡人中不少已經開始談戀愛,雖然她對這個年紀的戀愛持保留意見,但看著自己的兒子,她有時候倒是寧願希望他能夠更像個這個年紀的少年。
可是手塚的生活從來都是那樣規律,上課,訓練,比賽,生活中完全不見女生的蹤影。
這幾年來她也已經習慣了,因為每次問手塚是否有女生向他告白,手塚會平靜地承認,然後在她剛流露出喜悅的神情時就鎮定地回答他拒絕了對方。
次數多了之後,她也曾經想,以手塚的孝順,或許將來他會通過相親找到一個妻子,讓父母和爺爺能享受到天倫之樂,可是這樣的婚姻,真的能算幸福嗎?
她是個傳統的母親,唯一的希望只是兒子的幸福,看他在網球上獲得了那麼高的成就,得到了那麼多人的認可,她很欣喜,很驕傲,卻也有些怨恨。
網球讓他的兒子更加早熟,也更加疏離女生。
可是沒有辦法,手塚對網球的熱忱她看在了眼裡,她便只能打算在未來為兒子多留意身邊是否有合適的對象。
本以為這樣的狀況永遠不會改變,卻沒想到,在今天這樣一個平常的日子,她居然在買菜回家的路上,看到自己的兒子和一個女生從電影院裡走出來。
憑著對兒子的瞭解,她能看出來,手塚對她有著不一般的感情。
而那個女生,肯定也不會例外。
看人看了這麼多年,她能看出來女生眼裡和舉止中不經意流露出的感情。
她急急叫住了他們,然後想要趁機邀請她去家裡吃飯,想要更多地瞭解這個女生,櫻井安。
本以為他們肯定是同班同學,因為她難以想像自己的兒子會去主動追求別班的女生,被他無視的人已經有太多太多。
不過櫻井安,看起來就是那個例外。
「沒關係,不是同班也行,那就說說你們怎麼認識的吧。」手塚彩菜爽快地改口。
反正她都有興趣。
其他的事情,可以回家再問,讓老公和爸爸也一起聽,他們肯定也會高興的。
手塚彩菜樂滋滋地想。
看著手塚彩菜臉上的表情變化,櫻井安和手塚交換了一個眼神,失笑。
夕陽中,三人共行。
「請進吧。」手塚彩菜打開門,「爸爸馬上就回來,爺爺應該在自己房間裡。」這句話是對手塚說的。
手塚點頭,跟在櫻井安和手塚彩菜身後走進家門,關上門後幫母親把買來的菜放到廚房,然後對櫻井安說:「櫻井,跟我來。」
「要去哪兒?」櫻井安跟著手塚母子倆繞過前庭,向後面的院子走去。
「去見爺爺。」手塚平靜地回答。
櫻井安立刻站住了腳步。
手塚也隨之停了下來:「怎麼了?」
「手塚,我可以不用去吧?」櫻井安努力試著自然的微笑。
手塚看了她幾秒鐘,然後回身走到她面前,伸手按了按她的頭:「沒事,走吧。」
櫻井安抬起頭。
手塚的眼睛裡,有她少見的溫柔。
在心裡歎了口氣,櫻井安重新露出笑容:「嗯,走吧。」
作者有話要說:嘿嘿,其實沒啥大事,手塚童鞋只是想報備一下自己的行程而已~~
約會完畢就要去見家長了~只不過是非正式的~~
第七十二章 客人
跟著手塚繞過庭院,三人停在了一間和室門口。
手塚彩菜推開門,恭敬地鞠躬:「爸爸,我回來了。」
「爺爺,我回來了。」手塚緊隨其後。
櫻井安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好在手塚彩菜馬上就把她拉到身邊:「爸爸,她是國光的同學。」
手塚的爺爺,手塚國一抬起頭,審視地看了她一眼。
櫻井安連忙鞠躬:「您好,初次見面,我是櫻井安。」一邊在心裡哀歎手塚的爺爺真是威嚴,希望他不會太刁難自己。
手塚國一折起報紙:「你好。」
還好,聲音和態度都不算太嚴厲,櫻井安鬆了一口氣。
「爸爸,今晚我邀請櫻井來家裡吃飯。」手塚彩菜說。
「嗯,好。」手塚國一站起來,「國光,傷勢完全康復了嗎?」
「基本已經痊癒了。」手塚回答。
手塚國一點點頭:「那就好。」
「那麼,我先去準備晚飯了。」手塚彩菜準備離開,「國光也帶櫻井在家裡參觀一下吧。」
「是,爺爺,我們先走了。」
跟手塚的爺爺告別之後,櫻井安在與手塚獨處的時候,放鬆地笑出來。
本來還擔心手塚的爺爺會不好相處,看來真是她想多了。
「在笑什麼?」手塚的聲音突然在旁邊響起。
櫻井安抬頭,輕輕笑:「沒什麼。」她看看周圍,「我們要去哪兒?」
「想要參觀我家嗎?」
「當然!」
「那,走吧。」
手塚的家,是傳統的日本家庭,兩層小樓,後面有個庭院,按照手塚爺爺的喜好,設計成池泉式,即庭院設計主要以池塘和泉水的組合景觀為主,配合上植物的栽培,顯得清靜而幽雅。
「真漂亮。」櫻井安蹲在池塘旁邊,看著水裡悠然游動的金魚,然後仰頭對著手塚微笑。
「嗯。」手塚站在她身後,同樣看著池裡的魚。
「好了,我們回到房子裡去吧。」櫻井安站起來。
手塚跟著她回到房中,然後帶櫻井安去了二樓自己的房間。
走進手塚房間的時候,櫻井安好奇地四處張望。
手塚的房間乾淨而整潔,不大的房間裡東西放得很有秩序。門緊貼著牆,進門後首先看到的是門的左邊的一個衣櫃,櫃子上方是一張雪山的照片;門的右邊是手塚的床;正對著門的是一張書桌,上面的東西分門別類地放得十分整齊;桌子的左邊有一個很大的窗戶;桌子的右邊是一個書架,上面擺放了很多書;在書架旁邊,還有一個置物櫃,裡面擺放著釣竿和釣具。
櫻井安走到置物櫃前:「手塚,你喜歡釣魚?」她透過玻璃,看著裡面擺放的釣竿和釣具。
「嗯。」手塚拉過一張椅子,「請坐。」
櫻井安回頭看了一眼:「啊,謝謝。」坐下後她繼續剛才的話題,「手塚經常去釣魚嗎?」
「假期經常去。」手塚也在桌邊坐下。
「一個人?」
「對。」手塚頓了頓,正想要問點什麼的時候,手塚彩菜的聲音從樓下傳來:「國光,櫻井,下來吃晚飯吧。」
手塚只能把話暫時嚥下,站起身來:「晚飯準備好了。」
「嗯。」櫻井安也站起來。
走到餐廳,桌邊已經坐了兩個人,一個是剛才她已經見過的手塚的爺爺,坐在主位上,另一個中年男子,應該就是手塚的父親了。
「父親。」手塚的稱呼證實了她的猜想。
「您好,初次見面,我是櫻井安。」她很規矩地彎腰鞠躬。
「你好。」手塚的父親手塚國晴也禮貌地頷首,「請坐吧,不用太拘謹,彩菜都跟我說了,你是國光的同學吧?」
「嗯。」彩菜都跟我說了……這話怎麼聽著有點詭異。櫻井安邊坐下邊想。
手塚彩菜端著一盤菜走來:「櫻井,不用太客氣了,來吃飯吧。」
「謝謝。」
進餐時很安靜,手塚家的人大概都習慣了,不過看來也不是絕對的不言不語,偶爾手塚彩菜還會囑咐櫻井安多吃點東西。
「我吃完了,謝謝招待。」櫻井安放下碗筷。
手塚也放下了碗筷:「我吃完了。」
「你們先上樓吧,一會兒我給你們送水果。」手塚彩菜對他們說。
「好。」手塚點頭,然後對櫻井安說:「我們走吧。」
「麻煩您了。」櫻井安先對手塚彩菜致謝,然後才跟上了手塚的腳步。
回到自己的房間,手塚對櫻井安說:「不好意思,我還有點事情要做,你……」
「沒關係,手塚就忙去吧,至於我……」櫻井安看看書櫃,「我能去找本書看嗎?」
「可以。」手塚肯定地回答。
等到手塚坐到桌邊之後,櫻井安才站到了書櫃前。
手塚的書櫃裡有很多書,範圍也很廣,從歷史類書籍到網球介紹,名人傳記到各地介紹,語言也從日文到英文,甚至還有德語,幾乎可以說是應有盡有。
不過沒有小說。
櫻井安聳聳肩,這也不是什麼意外的事情,手塚如果看小說大概她才會驚訝。
德語她看不懂,不過英語還是沒有問題的。
櫻井安從書櫃中抽出一本英文書,是對歐洲國家的介紹,她坐在椅子上慢慢翻起來。
翻了十多頁,有人輕輕敲門。
櫻井安抬頭看手塚正忙,就走過去開門。
手塚彩菜端著水果站在門口。
櫻井安連忙從她手裡接過盤子:「伯母,麻煩您了。」
「沒關係,國光呢?」手塚彩菜從門口往裡看。
櫻井安側身:「他還有事要處理。」
「真是,來客人了怎麼可以這麼冷落呢?」手塚彩菜不滿。
「沒關係的,正事當然比較重要。」櫻井安連忙為手塚開脫。
手塚彩菜又看了看端坐在桌前的兒子,小聲對櫻井安說:「櫻井,要不要下來跟我聊天?」
「會打擾您嗎?」櫻井安想了想,反正在這裡也沒事幹,也不敢弄出太大的動靜,不如下去陪手塚彩菜聊天。
「不會不會。」手塚彩菜保證。
「那,我們到樓下去吧。」櫻井安把水果放到房間裡,然後輕手輕腳地跟著手塚彩菜走出了房間。
來到樓下,手塚彩菜帶著櫻井安來到自己的房間,卻意外地發現裡面已經有人。
「咦,爸爸,老公,你們怎麼在這兒?」手塚彩菜驚訝地問。
手塚國晴回答:「我在跟爸爸說點事情。」
「是這樣啊,那我們就換個地方吧。」手塚彩菜對櫻井安說。
「好。」櫻井安求之不得。
「不用。」手塚國一突然發話,「一起來說說話吧。」
手塚彩菜看了看櫻井安,走進房間:「是。」
櫻井安只能忐忑不安地跟著她走了進去,在手塚國一和手塚國晴的對面坐下。
怎麼有點三堂會審的感覺,櫻井安在心裡想,她不會要被審問吧?
可惜,她的預感應驗了。
手塚國一首先問:「櫻井,怎麼不見國光?」
「沒有,手塚……他說有事要處理。」這一家人都可以被稱作「手塚」,但她也不能直接叫手塚的名字,所以只能臨時換成「他」。
手塚國晴點點頭,和藹地對她說:「國光真是失禮了,居然丟下客人,請櫻井見諒。」
「不,我不介意。」是的,她確實不介意,以手塚一貫有禮的態度,撇下客人這種事情基本上是不可能發生的,他只會對自己疏忽,卻是絕對不可能會對不熟悉的人失禮,所以,如今手塚的態度,只說明他已經把她放在了很重要的位置上。
不過這個表達方式,如果沒有真正用心體會的話,很不容易看出來吧。
「櫻井怎麼認識國光的?彩菜說你們不同班。」手塚國晴問。
看看手塚國一和手塚彩菜同時聚焦在她身上的眼神,手塚國一表現出了適當的好奇,而早已知道的手塚彩菜也沒有替她回答的意思,她只能自己開口:「嗯,因為共同籌備學園祭的關係認識的,我是音樂社副社長。」
「音樂社副社長?社長呢?櫻井擅長什麼樂器?」手塚彩菜連珠炮般地問,她剛才還沒來得及問太多。
「社長很懶,所以都推給我了。我學過很多年鋼琴。」櫻井安回答。
手塚彩菜的眼睛立刻發亮了:「鋼琴?真的嗎?」
「嗯。」
「有參加比賽嗎?」手塚國一低沉地問。
「有,從小學開始一直參加全國鋼琴大賽。」櫻井安立刻恭敬地回答,絲毫不敢掉以輕心,其實並不是手塚的爺爺特別嚴厲,只是她下意識地對年長者比較正經恭敬。
「結果呢?」
「小學時與另一個對手互有勝負,國中一年級和二年級我獲勝,今年的比賽還沒有結束。」
手塚國一點點頭,似乎很滿意。
手塚國晴見父親似乎問完了,為了緩和一下氣氛便問道:「櫻井家裡還有別的兄弟姐妹嗎?」手塚的父親看起來就比較溫和,但也只是相對手塚爺爺而言。
「有一個哥哥,現在在東大唸書。」
「是這樣。」手塚的父親點點頭。
「叮咚。」有人按響了門鈴。
「啊,我去開門,你們繼續聊吧。」手塚彩菜連忙站起來。
等到手塚彩菜走出去之後,櫻井安更覺尷尬。
她該怎麼跟他們交談?她實在不擅長跟長輩,尤其是異性長輩相處啊。
「國光,網球部的後輩找你。」手塚彩菜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櫻井安一驚,網球部的後輩?啊,她都忘了!
今天應該是龍馬來找手塚,請求進入青年選拔隊名單的日子,因為突然遇到手塚的家長讓她完全把這件事忘到了腦後。
現在,她大概是出不去了,如果讓龍馬看到她在手塚家,不知道會有什麼樣的後果,她不能冒險。
手塚彩菜很快就回來了:「是來找國光的,網球部後輩。」
「是越前嗎?」櫻井安想要確認一下。
「越前?」手塚彩菜迷惑地看著櫻井安。
櫻井安想起手塚彩菜應該不知道龍馬的名字:「就是一個墨綠色頭髮的,背著網球袋的少年。」
「啊,是他,櫻井也認識?」
「嘛,算是吧。」
「那櫻井要去見見他嗎?國光剛才帶著他上樓了。」手塚彩菜自動提供訊息。
「不用了,越前應該有事才在這時候來,我還是不要打擾了。」而且,出去之後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還是不要自動露面比較好。
「啊拉,都這個時候了,我都沒注意。」手塚彩菜卻誤解了櫻井安的意思,以為她覺得時間很晚了打算回家,「不好意思啊櫻井,讓你留到這麼遲,家裡人會擔心吧?」
「我跟媽媽說過了,不過我也差不多該回去了。」櫻井安回答。
「嗯,一會兒讓國光送你回去吧。」手塚國一突然說。
「手塚正在跟越前說話,就不麻煩他了。」櫻井安站起來,「我自己回去也沒關係的,今天打擾了。」
「但是,已經這麼遲了,不安全啊。」手塚彩菜很不放心,跟著她站起來。
櫻井安走到房間門口,對依然坐在房間裡的手塚國一和手塚國晴說:「不,沒關係的,我家離這裡也不遠,今天謝謝招待,我先告辭了。」
「嗯,路上小心。」
手塚彩菜送櫻井安到門口:「櫻井,真的不等國光來送你嗎?他們應該很快就能談完了吧?」
「不麻煩他了,伯母別擔心,我一個人可以回去的。」
「但是……」手塚彩菜還是沒法完全放心。
「啊,櫻井學姐。」龍馬的聲音突然從頭頂傳來。
作者有話要說:我覺得這次見家長還是很河蟹的~~
很快就要拉回到比賽上,告白也不會很遙遠了。。。大概。。。
fiction22 2012-6-10 08:49
第七十三章 牽手
聽到龍馬的聲音的時候,櫻井安暗叫糟糕。
她想提前離開的原因,就是為了避開龍馬,沒想到卻被撞個正著。
手塚彩菜卻沒有注意,看到手塚跟在龍馬身後下樓,她高興地招手:「國光,來得正好,櫻井要回去了,你送送她吧。」
「櫻井學姐怎麼在這兒?」龍馬拽拽地問,眼裡閃爍著不可忽視的八卦的光芒。
「說來話長……」她只能這麼回答。
手塚看看她:「要回家了嗎?」
「嗯,時間也不早了。」她無奈地回答,早知道他們這個時候下來她還不如多待一會兒。
「我送你。」手塚很平靜地回答,完全無視旁邊的龍馬,沒有考慮此刻他的話被聽到然後傳開會有什麼反應。
櫻井安卻注意到龍馬恍然大悟以及像是找到什麼超級八卦的表情,在心裡哀歎一聲:「那就麻煩你了。」
龍馬揚了揚眉毛,儘管一臉都是八卦的表情,但因為手塚的關係,很識趣地暫時什麼都沒說。
「伯母,今天打擾了,多謝您的招待。」穿好鞋,櫻井安站在門口,對手塚彩菜鄭重地致謝。
「不用客氣,以後歡迎櫻井經常來玩。」手塚彩菜意味深長地說。
櫻井安點頭:「那麼,我就告辭了。」
「路上小心。」
「我出門了。」手塚說,龍馬在旁邊低聲對手塚彩菜說了一句「再見」。
三人走到門口,同時站住腳步。
沉默了一下,龍馬指著另一個方向:「我家,要往那邊走。」
「啊,路上小心。」手塚對他說。
「是。」
說完龍馬轉身要走,卻又像突然想起什麼一樣,一臉促狹地轉過頭來,對手塚說:「部長,也越來越像個正常人了呢!」
手塚一愣。
龍馬根本就沒有等手塚回答,意味深長地看了櫻井安一眼,拉了拉身上的網球袋子,壓低帽簷,施施然離開。
手塚在他走了之後才對櫻井安說:「我們也走吧。」
「嗯。」正在心裡咒罵龍馬的櫻井安回答,真是,解決了自己的困惑之後居然還有空來取笑他們兩人。
夜色雖濃,東京卻被燈光照得燈火通明,路邊各個商店的招牌和燈光裝飾,以及路過的車輛的車燈都讓夜晚失去了應有的靜謐。
櫻井安和手塚在這樣的夜色中並肩而行。
「吶,手塚,越前來找你有事嗎?」櫻井安先開口問道。
「嗯。」手塚短促地回答,想了想又加了一句解釋,「他在青年選拔中落選,今天來是想要成為青年選拔的替補。」
「越前沒有入選嗎?」
「沒有,我沒有挑選他。」
「為什麼?」
「我已經從錄像帶中看到了越前在關東大賽決賽中的活躍表現,在以真田為對手的情況下,他能夠獲得勝利,展現出了自己的無窮潛力,從某種程度上來說,越前可以算是如今的中學網球界第一人。」儘管是在誇獎龍馬,但這樣的話卻沒有讓手塚臉上流露出絲毫喜悅或欣慰的神情,表情反而更加凝重,「但是,在這個過程中,越前也失去了一些東西。」
「失去了一些東西……是指他的競爭意識和對勝利的渴望嗎?」櫻井安想了想,抬頭詢問手塚。
手塚讚許地點頭:「對。越前已經失去了關東大賽前對勝利的渴望,即使……」他停了下來。
「即使?」
「在合宿的時候,越前曾經來找我,希望我能再與他進行一次比賽。」手塚緩緩地說。
「比賽請求啊……」櫻井安沉吟,她記得龍馬確實提出了比賽的請求,手塚沒有同意,「手塚拒絕了吧?」
「嗯。」
「理由呢?」
「他不是我的對手。」手塚平靜地回答。
這個回答如果被越前聽到了,他大概又要露出不服氣的神情了。
「即使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手塚突然又補充了一句。
這樣的情況下?
櫻井安一開始沒有明白手塚指的是什麼,但低頭時注意到手塚握緊的手指,她很快就明白了。
即使在手塚傷勢尚未完全痊癒的情況下,缺乏取勝慾望的龍馬,依然不是手塚的對手,所以比賽也沒有意義。
「為了越前,手塚還真是費盡了心思呢。」櫻井安輕輕地說。
手塚靜靜地看了她一眼。
櫻井安繼續問:「那越前今天的要求,你同意了嗎?」
「嗯,現在他已經有了取勝的慾望。」
「那就好。」櫻井安側身避開身邊的行人,「越前能明白就好。」
「因為有人向他挑戰。」手塚解答,「一個來自美國的選手。」
啊對了,是凱賓。
「但是,只要能有取勝的慾望,越前就能夠繼續前進。」手塚說,「現在他還沒有看到更大的世界,沒有遇見過更多的對手,所以很容易獲得勝利就失去目標,等到未來他見識到了不同的選手,他才會明白,他必須要不斷前進。」
「嗯。」
總覺得這個話題有點沉重,櫻井安決定把話題引向輕鬆一點的方向:「說起來,手塚的性格應該跟爺爺比較像吧?」
「嗯,小時候爺爺教導得比較多。」話題從網球上轉開,手塚的語氣也變得溫和了一些。
「手塚的家人都很好呢。」這是實話,儘管手塚的爺爺比較嚴肅,但是並不嚴厲,也沒有咄咄逼人的氣勢,就像手塚一樣,一眼看去或許覺得是個冷漠的人,但真正相處之後才明白,他只是不擅長表達自己。
聽到她的誇獎,手塚猶豫了一下才問:「爺爺他們,沒有難為你吧?」雖然他覺得自己的家人不會這麼失禮,但從手塚彩菜今天下午的表現來看,如果他們興奮過度的話,說不定會做出一些失禮的事情來。再考慮到櫻井安不喜歡別人過多詢問私事的性格,說不定會讓她不高興。
初次見面,他不希望自己的家人給櫻井安留下任何不好的印象,更不希望櫻井安被自己的家人刁難。
「沒有,他們都很好。」櫻井安輕輕笑,「只問了一點簡單的問題。」
「那就好。」手塚放心了。
櫻井安側頭看著手塚,邊走邊問:「吶,手塚,青年選拔……啊!」她突然驚呼了一聲。
走在她身邊的手塚也嚇了一跳,下意識地伸手拉住了櫻井安。
櫻井安一步踩空,站穩之後回頭看去,才發現剛才她只顧著說話,沒注意到腳下的台階,所以才會踩空。
手塚拉住她之後,很快也明白了剛才發生的事,沉默了一下問:「沒事吧?」
「沒事。」櫻井安覺得有點不好意思,在手塚面前她居然會這麼不小心,有點尷尬。
手塚看櫻井安只說了這麼一句話之後就沒有下文了,看她一直低著頭,猜她大概有點不好意思,也不揭穿:「走吧。」他很自然地繼續往前走。
「嗯。」櫻井安剛一邁步便發覺了不對勁的地方。
手塚,正牽著她的手。
她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走在自己右前方半步的手塚,他看起來似乎沒有什麼異常。
手塚,意識到這一點了嗎?
櫻井安猜不出來,但又不好出聲提醒,只能看著兩人交握的手。
手塚的手指修長有力,握著她的時候能感覺到他手上由於長期握拍而磨出的一些繭,但被握住的時候並不會覺得不舒服。
她記得曾經在哪裡看過,男生的體溫總是比女生高半度,而她的體溫又比正常人稍微低一點,於是在這個炎熱的夏日夜晚,她真切體會到了這半攝氏度的差距。
這樣的溫度差距,帶來的是溫暖和安全的感覺。
走在前方的手塚許久都沒聽到櫻井安開口,正想回頭詢問的時候察覺到了自己手上的不同。
微微一怔之後,他想起自從剛才他下意識地拉住櫻井安的手之後,就一直沒有鬆開。
令他意外的是,他並沒有對此覺得不適應。
他從來不曾握過女生的手,連母親的手他都很多年不曾牽過,可是如今牽著櫻井安的手往前走,他做起來卻是駕輕就熟。
櫻井安的手指纖長柔軟,手掌比他小,正好能被他握住,皮膚細膩,大概是女生都比較注意保養的緣故,手指上沒有常年練習鋼琴而留下的繭。
她的手順從地被他握著,手的溫度比他略低,在這樣炎熱的夏日夜晚,大概會覺得熱吧?
想到這裡,他本打算鬆開手,卻又沒有這麼做。
他知道自己已經錯過了很多次機會,已經讓櫻井安受到了不少委屈,只為了他的不確定和各種顧慮,因此,他現在並不想再次違背自己的心意,讓櫻井安再次猜測他的心意。
櫻井安忽然覺得手被握緊了一下,然後很快又鬆開,她看向前方半步處手塚的背影。
手塚,也已經發現了嗎?
但發現之後他並沒有鬆手,依然繼續牽著她向前走去,沒有解釋,也沒有放手的跡象,只是這樣很自然地牽著她。
櫻井安對著手塚的背影看了一會兒,然後收回視線。
真是,不過就是牽個手而已,她想這麼多幹什麼?
這麼想了之後,她就很坦然地看著前方,跟上手塚的腳步。
不過,她很快就發現,所謂的坦然,只能在她不需要對上手塚的時候保持。
等到兩人同時在一個十字路口停下時,站在手塚身邊,櫻井安終於覺得有些不自在了。
很久沒有男生握過她的手,跟在手塚身後的時候她尚不覺得有什麼緊張,但是站在手塚身邊的時候她覺得自己的心跳在慢慢加快。
「想要喝點什麼嗎?」手塚突然開口。
「嗯?啊,不用了。」正在走神中的她差點沒能及時回答。
手塚頷首,然後繼續看著交通信號燈,靜靜等待著。
櫻井安卻因為剛才這個短暫的交談心跳驟然加快,怦怦跳動著像在擂鼓一般。
又看了手塚一眼,她確定手塚沒有注意到她剛才的異常,這才放下心來。
不過放心之後,她又覺得自己的反應有些過度,僅僅只是被手塚牽住了手,她居然就如此心神不定。
但是,正握著她的手的這個人,是手塚國光啊,她喜歡了很久的人。
「櫻井。」手塚突然又開口了。
「什麼事?」這一次她鎮定多了。
「一直以來,抱歉。」手塚似乎有些沒頭沒腦地說。
櫻井安只是看著手塚,有些驚訝。
他,是在為過去的模糊態度而道歉嗎?
此時紅燈轉綠,手塚拉著她繼續前進,沒有再為自己剛才的話多做解釋。
櫻井安便也跟著手塚繼續往前走。
剛才沒有來得及回答,現在再回答大概會覺得很奇怪吧?她想,可是,不回答的話不知道可能會讓手塚誤會她的態度,而且,這個問題還是說清楚比較好。
拿定了注意,櫻井安輕輕往回收了一下手臂。
手塚感覺到她的這個動作,停下腳步:「什麼事?」
「不用說抱歉。」她也只是這麼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沒有解釋。
就像手塚相信她會明白他在說什麼一樣,櫻井安也相信手塚能夠明白她的意思。
先愛上的人總是比較吃虧,付出的喜歡和關注並不一定能夠得到相等的回報,但是她沒有資格以此來責怪別人,因為是她自己決定的要喜歡,被她喜歡的人本來就沒有要付出同樣心情的義務,更不需要說抱歉,尤其在他已經用行動表達出了與她相同的心情之後。
她覺得抱歉是對無法接受的愛情而表達的歉意,她不想聽到手塚這麼說。
手塚看著櫻井安的眼睛,握緊了她的手:「我明白了。」
更加堅定的心意,正在等待那個可以說出口的時機。
作者有話要說:繼續發展吧,發展到了一定境界就可以告白了~~
第七十四章 日美
等到手塚把她送到家門口的時候,他才鬆開了手:「今天辛苦了,好好休息。」
「嗯,手塚也一樣。」來自手塚手指的溫度彷彿還停留在她的手上。
手塚微一頷首:「我回去了,再見。」
看著手塚的背影逐漸遠去,櫻井安才打開家門走進去。
今天發生的事情,太不可思議了。
.
在那之後沒過幾天,日本隊與美國隊的青少年網球比賽開始了。
而櫻井安,也在這裡親眼見到了跡部盛大的開場式。
作為普通觀眾的她,不能進入比賽場地,只能坐在觀眾席上觀看比賽。
「跡部!跡部!跡部!」場上響起震天的歡呼聲。
跡部一臉享受地閉著眼睛,伸出右手直指天空,然後一個響指。
全場寂靜。
「勝者……」跡部依然沒有睜開眼睛,抓起披在肩上的運動服外套,往天空中一拋,睜開眼睛,露出自信的光芒:「是我!」
尖叫聲、歡呼聲再次響徹球場。
看看身邊瘋狂的觀眾,櫻井安無語。
跡部和真田的雙打組合,對手是美國隊的比利?凱帝和邁克?李。
跡部是唯我獨尊的性格,而真田也毫無配合的觀念,兩人只在比賽初期憑借各自的實力領先了4局,而從第五局開始,在破滅的圓舞曲被擊破之後,比賽的天平慢慢地向美國隊傾斜,比分很快就變成了4:4平局。
第九局跡部用了唐懷瑟發球,儘管有驚無險地保住了自己的發球局,但體力消耗也很大,讓他無法在第十局和第十一局對對手的回球做出適當的反應,而到了第十一局,他終於能夠與真田擺出雙打的陣型。
而第十二局,跡部和真田終於用出了他們的配合,探戈的舞步加上破滅的探戈,讓他們以7:5為日本隊贏得了第一場勝利。
第二場比賽,日本隊出賽的是菊丸/忍足,而美國隊派出的是那對兄弟托姆?葛利非/特利?葛利非。
比賽呈現膠著狀態,直到日本隊以4:3領先。
一直注意觀察美國隊教練席的櫻井安看到,作為美國隊教練的貝克先生說了幾句話,讓兩兄弟露出了不甘卻又不得不聽從指示的表情。
比賽重新開始之後,葛裡非兄弟依然使用他們之前的戰術,並沒有因為被破發而做出絲毫改變,引起了菊丸的不滿。
「喂,到底想不想打啊?你們都明知道那招不起作用了,為什麼還要用呢?」菊丸氣憤地站在網前問他們,聲音隱約通過裁判的話筒傳遍了整個球場。
櫻井安又看了看貝克先生,看到他正在用望遠鏡觀察觀眾席的反應。
貝克先生果然令人厭惡,為了讓自己的隊員們能夠獲得贊助商的青睞,他完全不顧隊員們的個人意願,強迫他們輸掉比賽。這樣的行為,在這樣熱血的世界中,肯定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非常明白這一點的櫻井安,心情很好地看著場內的爭執。
而結果,葛裡非兄弟經歷了內心的痛苦掙扎後,終於選擇無視貝克先生的命令,順從自己的心意進行比賽,很快就以7:5贏得了比賽的最終勝利。
兩場雙打比賽結束後,已經到了午休時間。
跟著人潮離開觀眾席,櫻井安在出口處意外地看到了手塚。
看見櫻井安,手塚也走過來:「去吃午飯嗎?」
「嗯。」櫻井安注意到手塚只有一個人,並沒有與他的隊友們在一起,很顯然是在這裡等她出來。
儘管餐廳裡人很多,但極為顯眼的櫻井安和手塚一進餐廳就引起了別人的注意:「吶,手塚,櫻井,這邊!」
兩人循聲看去,只見剛結束了比賽的菊丸在大幅度地揮手,身邊坐著其他所有參賽的隊員。
「手塚,真是,比賽一結束你就不見了。」菊丸先對著手塚抱怨了一句,然後才對著櫻井安說,「櫻井,你怎麼會跟手塚在一起?」他好奇地看著他們倆。
櫻井安不知該怎麼回答。
如果說手塚是專門來找她的,那麼要怎麼跟他們解釋手塚這麼做的原因呢?畢竟,他們兩人都很有默契地沒有確認現在的關係,但是不回答的話,肯定逃不過眼前這麼多人的詢問。
「應該只是路上正好遇到了,對吧?」不二適時插話,笑瞇瞇的眼睛從他們倆身上轉到了菊丸身上。
「啊,原來如此啊。」菊丸恍然大悟,不再多問,「快坐下來吧,跟我們一起吃午飯。」
「哦,原來只是『恰好』遇到了啊。」龍馬卻在此時開口,臉上的八卦之色不容誤認。
龍馬這個傢伙!就知道那天晚上在手塚家遇到他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櫻井安忿忿地腹誹龍馬,臉上還是笑得很親切:「不然越前認為呢?」他最好不要多話,不然她還是會記仇的。
「我以為是手塚部長專門去觀眾席接櫻井學姐來吃午飯。」在她略帶威脅的目光中,龍馬老神在在地說。
就像一顆炸彈被投了下來,所有人都安靜下來,目光都集中到了櫻井安和手塚身上,包括外校的幾個隊員。
越前龍馬,我們走著瞧!櫻井安在心裡咬牙切齒。
在這麼多目光的洗禮下,櫻井安不敢太光明正大地怒視龍馬,因為那就是心虛和承認的表現,但又不能否認,因為那是事實,她不知道現在該怎麼回答。
菊丸還有些迷糊地來來回回看著櫻井安和龍馬,然後問不二:「小不點在說什麼?」
他的音量恰好可以讓在場所有人都聽見。
此時,手塚把她從尷尬中拯救出來。
彷彿剛才龍馬所說的一切與他無關一般,他很鎮定地開口:「越前。」隱含警告的目光盯住龍馬。
「什麼事?」龍馬剛與手塚的目光對上就愣了一下,眼中閃出一抹趣味的光芒,然後壓低帽簷,「Mada mada dane!」這麼簡單的一句調侃就被部長警告了,他還是稍微收斂一下,部長畢竟還是部長。
手塚若無其事地在所有人的注視下收回了目光,對櫻井安說:「坐吧。」
「嗯。」櫻井安尷尬地坐在了椅子上,手塚自然地坐在她身邊。
觀看了全過程的不二,則與深知內情的跡部交換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光,跡部輕輕地「哼」了一聲,對剛才發生的一切不予置評。至於剩下的真田、切原、千石和忍足,雖然都認識櫻井安,但除了忍足之外對櫻井安的熟悉程度有限,因此都沒有多事,而忍足也瞭解一切,因此只是勾起嘴角意味深長地笑,什麼都沒說。
櫻井安如坐針氈地吃完了午飯,午餐後,是隊員們各自活動的時間,手塚和櫻井安也離開了餐廳。
「越前這個多嘴的傢伙!」看著龍馬離開的背影,櫻井安恨恨地說,「下午的比賽,會讓越前上場嗎?」
「不知道,比賽的出場由柛教練安排。」手塚也看著同一個方向。
「越前真是越來越不可愛了!」想起剛才櫻井安還是咬牙切齒。
她倒不是對龍馬剛才的揭穿而生氣,她只是不覺得自己的個人私事需要在那麼多人面前來討論,她不喜歡這樣。
櫻井安和手塚沿著餐廳外的小路往前走,沒走幾步就看見了正在挑釁龍馬的凱賓。
手塚停下腳步,櫻井安也跟著站住。
靜默地看著龍馬無視了凱賓的挑釁,等到他離開之後,櫻井安才對手塚說:「越前也學會冷靜地面對挑釁了啊,真不錯。」
「嗯。」手塚意義不明地回答了一句,眼神依然沒有從龍馬身上移開。
依然在記恨剛才的事情,櫻井安低聲嘟囔了一句:「但是還是沒有學會不要多嘴!」
手塚聽到了這句話,低頭看她,眼中閃過笑意:「剛才的事,不用放在心上。」
「我知道啦,越前也只是因為比較熟悉我和手塚才會這麼說,換成其他的路人甲他估計也不會關心。」櫻井安不甘願地承認。
「走吧。」知道她不喜歡把自己的私事放在太多人面前暴露,手塚安撫地牽起她的手,提醒自己記得跟龍馬說一下這件事,便帶著她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兩人在球場附近說了幾句話,很快下午的比賽就要開始了,所以手塚回到了球員室,而櫻井安則回到了觀眾席。
下午的第一場比賽是第三單打,日本隊出場的是千石,美國隊出場的,是鮑比?馬克斯,一個身材魁梧的隊員。
鮑比?馬克思儘管看起來身材魁梧,但他對於細節的處理卻很粗糙,所以千石經過了最初的適應之後,很快就找到了他的弱點,試圖以巧取勝,在鮑比?馬克思領先三局的情況下,千石把比分追成了5:5平,隨後又進入了搶七。
鮑比?馬克思的速度力量,以及千石的巧勁,讓比賽難分勝負,最終雙方因為體力耗盡而同時棄權。
看著千石被真田和手塚扶下,所有人,包括櫻井安在內,都為這兩名頑強的選手鼓掌,然後目送著他們進入休息室。
比賽結束後,有一個短暫的休息,然後是第二單打不二的比賽。
當大屏幕上顯示出不二的名字的時候,櫻井安立刻把目光轉到了下面的比賽場。
這樣,尚未出場的選手,就只剩下龍馬和切原兩人了。
不二的比賽也是波折不斷,櫻井安知道他在剛才的休息時間裡遇到了貝克先生,而貝克先生近似於威脅地告訴他如果美國隊的選手安德魯?伊葛利傑夫輸球的話,那麼他將會失去自己的前途。
不二儘管為此憤怒,但還是被貝克先生的話說得縮手縮腳,無法專注於比賽。
他的對手,安德魯?伊葛利傑夫也是個不好對付的人,路線刁鑽,回球力量大,不二隻能用巨熊回擊和燕回閃勉強應對,而比賽被雨水打斷後,安德魯?伊葛利傑夫也找到了破解燕回閃的方法,往後的回球就不再帶有旋轉。
不二早就在與六角中學的比賽中遇見過這種情況,因此他不慌不忙地引安德魯?伊葛利傑夫打出擦網球,然後使用燕回閃。
這樣的狀況一直持續,只要經過多拍的糾纏,不二總是能夠讓安德魯?伊葛利傑夫出現失誤,擊出擦網球,讓自己不斷地用出燕回閃,不斷得分。
賽點上,安德魯?伊葛利傑夫求勝心切,忘了不能使用扣球,讓不二巨熊回擊得手,以6:4為日本隊贏得了第二場勝利。
比賽結束後,貝克先生在全場觀眾的面前氣憤離場,讓美國隊的隊員們都顯得有些尷尬,而早已熟知內情的櫻井安,則心平氣和地等待著最後的比賽,那將會是讓貝克先生嘗到自己種下的苦果的一場比賽。
其實,看到壞人終獲報應,真的是一件讓人很愉快的事情。
作者有話要說:回歸比賽意味著告白正在逐步逼近中~~呃,告白之後本文不會結束,因為還有不少事情需要交代~~不過,第二卷是快要結束了~~
第七十六章 九州
提著簡單的行李從九州機場走出,身後還傳來飛機起飛或是降落的轟鳴聲,手塚打量著面前這個與東京截然不同的城市。
從東京到九州,經歷了近2個小時的飛行,他踩在了九州熊本的土地上。
搭上機場通往市區的大巴,他去了事先預定好的旅館。
把行李放在旅館,他坐了下來,然後想了想,取出手機,發出了一條短信:「我已經到達熊本,一路很順利。」
點擊發送之後,他看著屏幕逐漸暗下。
但是很快,屏幕再次亮起,手機鈴聲也提示他有短信息進入。
櫻井安的回復,總是很迅速。
「那就好,明天去醫院嗎?」
「對。」
「那麼,下周的校內選拔賽,一定會很精彩。」
看著櫻井安最新的一條回復,手塚沒有馬上回答。
下周的校內選拔賽,他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趕上,不過櫻井安對他,似乎總是有著無盡的信心。
無論是傷勢的康復,還是對他的實力,櫻井安從來不曾質疑過。
他偶爾也想知道,櫻井安的信心,究竟是從哪裡來的?
第二天早上,當手塚從旅館的房間中醒來時,與平常一樣,時針指向6點鐘。
醫院的開門時間是早上8點,所以他與往常一樣先出門跑步,然後吃過早餐,才習慣性地背起網球袋離開了旅館。
路過街邊的某處時,他意外地發現椅子上有一把網球拍,但環顧一圈後卻找不到它的主人,因此他走過去,拾起了球拍,仔細打量著。
上一次隨心所欲地揮動球拍,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了?他邊想邊揮動球拍對著牆擊了幾下。
「喂!你這個偷球拍的小偷!」
還沒等他想出個所以然來,指控就從頭頂傳來。
他條件反射地抬頭看去,樹上跳下一個人,落在他面前,還沒站穩就繼續著剛才的指控:「小偷!小偷!小偷!」
手塚低頭皺眉看著面前的人,她看起來還很小,大概是小學生,頭髮綁起,再戴上一頂帽子,皮膚被曬得很黑,一眼看去不留神的話還會把她當成男孩子。
她的指控絲毫沒有停止的跡象,雙手握拳舉在身前,瞪著他,還在一迭聲地重複:「還給我!還給我!還給我!」
她真吵,櫻井安就從來不會如此聒噪,她總是安靜地站在一旁,卻能看清楚很多事情。
「小偷!把球拍還給我!」
為了讓這個聒噪的女孩子安靜下來,他把球拍遞給她:「對不起。」
那個女孩子沒想到他會這麼乾脆地就把球拍還回來,愣了一下,下意識地接過球拍。
女孩子接過球拍,一下一下顛著球:「小偷哥哥,你的網球技術可真差啊,簡直就像個外行人。」
他已經很多年都沒聽到有人這樣說他了,外行人。
那個女孩子給他示範何為正確的擊球,他沒有仔細看,低頭看見地上有一張折好的紙,便彎腰拾起,展開:「美由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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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經痙攣,極度緊張引起的肌肉緊繃,導致身體無法動彈的現象。
聽完美由紀對自己病症的描述,他腦海中立刻浮現出了曾經聽過的這個病症。
而由美由紀的情況,他想起了自己目下的狀況。
在德國,醫生無法診斷出本該康復的他依然無法正常打球的原因,在知道龍崎教練邀請他回國的時候,勸他答應。
他正在回憶自己在德國的日子,一個耀武揚威的聲音就叫住了他:「這裡是我們獅子樂中學的地盤,小哥,快讓開吧。」
獅子樂中學?去年的全國四強。
去年青學沒有機會與獅子樂中學交手,青學輸給了冰帝,而獅子樂中學輸給了立海大,他不瞭解獅子樂中學的實力,不過能進全國四強,應該也是不容小覷的對手。
獅子樂中學的隊員們認出了他,但他始終一言不發讓他們看起來有些忐忑,幾句話粉飾太平後正想離開,就被他們自己的隊員阻止了。
遠在九州,獅子樂中學對東京的狀況不甚瞭解,再加上沒有機會與今年的青學交手,讓他們以青學沒有手塚卻依然進入全國大賽而開口諷刺。
青學本就是個強隊,沒有他而進入全國大賽是自然的,面前這些隊員,將來會為他們如今看低青學而付出代價。
「那又怎麼樣?」他終於開口問道。
獅子樂中學的隊長的氣焰再次高漲:「既然這樣,那麼讓我們來幫你做復健吧。」
知道他們絕對沒有嘴上說的那麼好心,手塚冷酷地拒絕:「不用了。」然後背起網球袋準備走人。
「站住!」身後那個不懷好意的聲音沒有打算放過他。
手塚不耐,但還是禮貌地轉身,卻驚見剛才那個女孩被獅子樂中學的隊員拉住了手腕,他們的隊長還用網球拍指著那個女孩的脖子。
「這傢伙是人質,快到球場上去!」那個隊長威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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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壓抑著的怒氣和不安,終於在看到那顆黃色的小球如閃電般飛向美由紀時爆發了。
當美由紀衝入球場張開雙臂擋在他面前時,他能體會到的,只有羞愧。
如同被一盆冷水當頭澆下,一直以來的不安和隱隱的惶恐退去後,留下的只有羞愧和無力。
機械地捂著肩膀離開了球場,手塚的眼睛雖然還盯在比賽上,但心思早已飛離。
他從很小的時候就開始學習網球,立志要成為最好的網球選手,站在世界的舞台上,如今卻要讓一個小學女生來幫他擋球,幫他比賽。
這樣的屈辱,甚至勝過剛才在網球場上被獅子樂中學的那群隊員接二連三的挑釁和輕視帶來的恥辱感,因為那畢竟是他自己造成的,對方也只取笑了他,不曾涉及旁人,更不會讓人受到真正的傷害。
但眼前,美由紀原本就比他們年幼,並且身為女子速度和力量上都處於劣勢,更不用說她的網球水平本就不如獅子樂中學的球員,只能勉強接住球,無法形成任何像樣的反擊。
甚至,她連站在場內都顯得危險,獅子樂中學的隊員沒有因為對手是個小女生而手下留情,而是像在繼續對他的羞辱一般,用戲耍的態度打出了凌厲的回球,美由紀每一步都驚險萬分,看起來隨時會被球打到。
手塚國光,你真是沒用!
無能為力的他只能站在場邊,體會什麼叫心有餘而力不足。
耳邊隱隱聽到了一點音樂聲,手塚掃了一眼腳邊的網球袋,本來不打算理會,但突然想起了什麼,彎腰拿出了手機。
果然是櫻井安的短信。
看到屏幕上閃現出的櫻井安的名字時,手塚終於覺得自己從那種要讓他窒息的無力感中稍微擺脫出來一點。
「吶手塚,還記得嗎,你說過你會回來參加全國大賽。」
映入眼簾的第一句話,就讓他僵住了。
那是他給網球部隊友們的承諾。
後面的內容他沒有再看下去,因為他眼角餘光中看到的情況不容許。
站在美由紀身前,揮拍擋開直逼跌坐在地上的小女孩的球時,手塚終於覺得一直堵在心口的某種東西,隨著他剛才的那記揮拍而被甩開。
比賽,才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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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獅子樂中學的隊員們打得潰不成軍之後,比賽結束了,手塚撿起剛才打得興起時丟到一旁的襯衫,才發現美由紀身邊多了一個人。
「千歲?」他驚訝地看著千歲,九州兩位最著名的選手之一。
「喲,手塚。」千歲抬起手,很熟稔地與他打招呼,「看來你的手已經完全康復了嘛,在去醫院之前。」
「你怎麼知道?」
「橘告訴我的。」千歲供出了他的消息來源,他與不動峰的隊長橘是從小的朋友。
手塚點點頭,然後低頭問美由紀:「你沒事吧?」
「沒事。」美由紀崇拜地看著他,「小偷哥哥,你真厲害!」
千歲「噗」的一聲笑出來:「小偷哥哥?美由紀你認識手塚?」
「嗯,哥哥也認識小偷哥哥嗎?」
「哥哥?」現在輪到手塚驚訝了。
千歲按上美由紀的頭:「這丫頭是我妹妹,千歲美由紀,剛才不知道有沒有給你添麻煩。」
「不,她幫了我大忙。」手塚真誠地回答,「謝謝。」
「不……」美由紀慌亂地搖著手,「我什麼也沒做。」
手塚不打算跟她再解釋,收拾好網球袋,背在肩上:「那麼,我先去醫院了。」
「還要去嗎?」千歲問。
「去仔細檢查一下。」手塚回答,「全國大賽上,我們再見。」
「啊,再見。」
告別了千歲,他才重新拿出手機,讀完櫻井安那條不知道多久前發來的短信。
「吶手塚,還記得嗎,你說過你會回來參加全國大賽,因為你不想有遺憾,就像我也不想讓這次的決賽留下遺憾一樣,可是,獲得了冠軍之後,又要追求什麼呢?」
櫻井安的短信,其實與他的傷勢一點關係都沒有,只是最前面的那一句話,正好驚醒了當時快要被無力感淹沒、想要掙脫卻不得其道的他。
「前方更廣闊的世界和舞台。」沉吟了半晌,他終於緩緩在手機上按下了這句話,然後發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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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廣闊的世界和舞台嗎……
櫻井安用手機頂著下巴,若有所思。
最近總是靜不下心來練習,雖然早已選定了曲子,但最近的練習似乎是遇到了瓶頸,櫻井由紀雖然沒有明說,但在練習後提出的問題也越來越多,包括她從來不會出現的一些低級錯誤。
在手塚前往九州之後,那天晚上,她沒有練琴,而是坐在床上思考著近日來的反常。
得出的結論是,她在為決賽後的日子而隱隱不安著。
雖然現在時日尚早,但她心裡卻總有個低低的聲音在問,決賽之後,她要怎麼辦?
決定了要留在日本留在青學繼續高中生涯,那麼,鋼琴呢?
高中的學業,大概會逼迫她在學業和鋼琴中作出一個選擇,她喜歡鋼琴,卻不知道自己是否有繼續下去的潛力,也不知道為了鋼琴放棄學業或者為了學業放棄鋼琴是否值得。
所以,好不容易到了早上,她迫不及待地拿起手機,發短信給手塚。
若是走到了盡頭,完成了眼前的目標,那麼下一個目標呢?
手塚的目標永遠明確,信念永遠堅定,所以向他求教大概會是個不錯的決定吧。
信息沒有馬上回復,而是過了兩個多小時、她已經忘記了剛才發出的那條短信之後,在房間讀書時才收到了那一句簡短的話。
簡潔明瞭,果然是手塚的風格,撲面而來的堅定和執著,百折不撓。
只是,手塚的舞台是世界網壇,而她的舞台又在哪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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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了醫院,手塚掏出手機,快速地發出了一條短信:「我的傷勢,已經完全康復了。」
「太好了,九州的治療真有效果。」櫻井安看來也很高興。
「跟醫院沒有關係,我遇到了一些事情,回去再告訴你。」覺得今天發生的事情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手塚決定以後見面了再解釋,正要按下發送時,他的手指頓了頓,又在短信的末尾補了兩個字,「謝謝。」
「嗯?謝什麼?」櫻井安似乎被他弄糊塗了,她好像什麼都沒做吧?
「不,沒什麼。」這件事情還是回去之後再說比較好。
「好吧。吶,手塚……」這一次櫻井安的回復只有半句話。
「什麼?」
「歡迎回來。」
作者有話要說:呃,今天的內容提要很囧對吧。。。望天,這就是我寫文寫到抽卡文卡到囧改文改到瘋的後果。。。
今天更新有點遲,本來昨天寫好了,想著今天改一下就能發,結果早上看了一眼發現,呃,我實在是應該重寫,所以就用一天時間幾乎是完全重寫了一遍,結果就導致了這麼囧的內容提要,乃們就多包容吧。。。
因為是臨時重寫的,本來今天不想發,但是想想我已經承諾了會更新,而且基本上大的框架不會變了,所以先發出來給乃們看看,如果覺得有啥問題我也好改~~因此,11月15號前的更新,都是我在改文,跟以前一樣,覺得本章沒有什麼很重大問題的童鞋們在15號前就不用來看了,如果有重要改動我會在內容提要中標出~~
第七十七章 校選
逐漸逼近的決賽,讓櫻井安沒有時間每日都去看網球部的校內選拔賽。
但一天傍晚,她接到了手塚的電話。
「越前,收到了美國網球公開賽的邀請。」她剛接起電話,手塚就說道,連招呼都沒打。
美國網球公開賽,與每年1月的澳大利亞網球公開賽、6月的法國網球公開賽以及7月的溫布爾頓網球公開賽並稱為網球的四大滿貫賽事,是職業網球的最高級別比賽。
「美網?網球四大滿貫之一?」據她對網球的瞭解,龍馬應該是收到了美網青少年賽的邀請,那是一般12-18歲的少年會參加的青少年比賽,不過很多人在16歲前後就會去參加美網資格賽,力求打進四大滿貫比賽的正賽,從而為自己的職業生涯開一個好頭。
「嗯。」手塚的聲音中聽不出什麼情緒。
「他接受了嗎?」
「越前拒絕了。」手塚語氣平淡地陳述事實。
「啊,是麼……」櫻井安站起來,「手塚呢,怎麼看?」
「美網是值得去的比賽。」手塚毫不猶豫地回答。
得到了意料中的回答,櫻井安笑了:「啊,果然呢,如果是手塚的話肯定會去的,不過越前……」她沉吟了一下,「他大概還沒有找到自己的目標吧,即使曾經見過了手塚的水平,也經歷了關東大賽和日美比賽,他也許還沒有確定未來的方向。」跟她一樣迷茫。
「啊。」手塚不置可否,「但是越前必須自己決定是否要參加比賽。」
想了想,櫻井安又提出了另一個可能:「或者,越前其實很想去,但是為了全國大賽,他放棄了這次的邀請。」
手塚沉默。
這個,好像才是龍馬放棄美網的原因。
在一整天的比賽中,他看到龍馬總是心不在焉,與桃城的比賽時也選擇棄權,儘管很堅定地說要放棄美網,但他的情緒很低落。
或許,櫻井安說的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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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傍晚,練完琴,櫻井安給手塚打電話,但是響了很久都沒有人接,她只能放下手機,先去吃飯。
晚飯後沒多久,手塚就給她回了電話:「抱歉,剛才在進行校內選拔賽,沒聽到手機在響。」
「沒關係。」今天的比賽居然進行到這麼遲,「今天很遲啊。」
「嗯,越前與桃城重新進行了比賽。」
「啊,是這樣。」她把這件事忘了,「重新比賽的話……越前做出決定了?關於美網?」
「嗯。」手塚沒有問她怎麼猜到的,「越前決定去美國。」
「這樣啊,」櫻井安笑笑,「他什麼時候出發?」
「明天。」
「這麼快?」櫻井安有些吃驚,不過想想也是,現在也差不多是美網比賽的時間了,「幫我跟他說加油。」
「好。」說完了網球部的事,手塚短暫停頓之後,再開口時語氣已經有所改變,「櫻井的決賽,在什麼時候?」
「從昨天公佈的安排來看,正好是全國大賽決賽之後的4天。」櫻井安暗想,不知道手塚會不會來給她加油,應該會來吧,他們兩人最近的關係不錯,從手塚的態度來看,他估計是會去的。
「我知道了。」手塚沒有明確的表態,「決賽,加油。」
「嗯。」
「那我不打擾了。」
「等一下!」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櫻井安連忙喊住準備掛電話的手塚。
「什麼?」
「校內選拔賽什麼時候結束?」櫻井安問。
「後天。」
唔,那就是說……
「我想去看比賽。」櫻井安立刻提出。
手塚似乎有些訝異:「不用準備決賽嗎?」
「休息一天也沒關係的。」
「好,到時候見。」
「嗯,再見。」
放下電話的櫻井安,看著日曆。
後天,恢復了正常的校內選拔賽,會在最後一天的最後一場比賽出現高 潮。
這場備受關注的比賽,就是她的目標。
對戰雙方,是手塚和不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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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之前進行的比賽結果,在來到學校後,櫻井安已經在賽程表上看到了,龍馬退出後選拔賽的形勢就明朗起來,各組正好有兩名原正選,他們都在各自組別中排名前兩位,因此正選的人選實際上已經確定了。
不過,這絲毫不會減少所有人對這場比賽的期待。
「手塚和不二的比賽,真是想想就讓人興奮啊!」菊丸雙手扣住賽場外的鐵絲網,兩眼緊盯著場內準備開始比賽的兩人,捨不得錯開眼神。
乾抱著他的筆記本,一副準備完成隨時都可以開始記錄的樣子。
這場比賽,意義遠勝過選擇正選。
比賽的精彩與激烈也沒有辜負所有人的期待,不二的三重反擊以及手塚的手塚領域、零式削球都逐一登場,然後被對方一一破解,從開局就火花四溢,每一個回球都竭盡全力,比賽被拖入了搶七。
搶七中雙方亦是平分秋色,直到6:5,手塚拿到了賽點時,憑借身體的直覺反應,他在半空中轉身,用零式削球截擊了不二的巨熊回擊,從而讓這場比賽以任何人都沒想到的方式劃上了句號。
而搶七大戰後,輸掉了比賽的不二流下的淚水,則讓在場的眾人,包括場內的手塚都很意外,從來都是滿面笑容的不二失去笑容的時候,感覺竟是如此地沉重。
經歷了這樣一場精彩絕倫的比賽,最終卻輸掉了結果,面對的又是自己最看重的對手,不二難得的失態也是可以理解的吧,櫻井安想。
不二很快就整理好了自己的心情,露出他招牌的笑容,手塚這時才伸出左手,與不二相握,兩人交握的手如同他與跡部比賽時那樣,舉到了空中。
場外,不知道是誰帶頭,漸漸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這場比賽,是手塚和不二國中三年來第一次正式交手,也是最後一次。
一年級時的那場比賽,因為手塚受傷,再加上那是兩人私下的交手,那並不能算是一場正式比賽。
而等到國中畢業,手塚將離開日本,去德國尋求更好的發展。至於不二,以他的性格,就算加入了職業網壇也會以享受比賽為目的,求勝心不強的他,參賽數量大概也不多,想要再碰上手塚並不是那麼容易的,而且,他也不一定會加入職業網壇。
這場比賽,不知道會不會是他們之間的最後一場比賽吧。
櫻井安一邊與其他人一起鼓掌,一邊想著。
走出球場後,手塚接過隊友遞過來的毛巾,簡單擦了擦汗,然後走過去對櫻井安說:「稍等,我去沖洗一下。」
「好。」
手塚和不二的這最後一場比賽結束後,本次校內選拔賽就全部結束了。除了中途棄權的龍馬外,另外八名曾經做過正選的選手都沒有懸念地入選了,這樣他們就將代表青學征戰本次全國大賽。
「吶。」手塚剛走,櫻井安就被突然竄到身邊的菊丸嚇了一跳,「櫻井,你是手塚的女朋友嗎?」
「不是啊。」櫻井安特別坦然地回答,因為這就是事實。
「騙人!」桃城和菊丸同聲驚叫,一臉的不相信,連另外幾人臉上都閃過了懷疑之色。
櫻井安聳聳肩:「不相信的話你們可以去問問手塚。」只要他們有勇氣去問,不過手塚的答案估計會跟她一樣吧。
桃城和菊丸對視一眼,桃城嘟囔:「誰敢去問部長啊,肯定會被罰跑圈的。」
「而且說不定是100圈,跟桃城上次一樣。」已經基本恢復了心情的不二也加入了他們的八卦。
「喂不二學長!」桃城抗議,他上次被罰的事情居然拿來開玩笑,太過分了吧。
「不,說不定還不止100圈。」乾淡定地翻著筆記本。
「是啊,如果手塚惱羞成怒的話,說不定還會更多。」不二深以為然。
「不過,手塚部長惱羞成怒的樣子……」桃城努力地想像著,「果然還是想不出來啊!」
另外幾人對視一眼,深有同感地紛紛點頭。
櫻井安好笑地看著他們完全忘記了剛才來找她的原因,也不去提醒他們。
於是,話題就徹底地偏了。
等到手塚走出更衣室的時候,隊友們都不見了,只剩下櫻井安一個人還在外面等他。
「他們都走了嗎?」手塚走到櫻井安身邊問。
「嗯,不二把他們全帶走了。」
手塚很自然地牽起櫻井安的手:「走吧。」
「……嗯。」櫻井安的視線落到手塚的手上,停頓了一會兒之後才回答。
自從上一次她去過手塚家,然後手塚送她回家後開始,手塚似乎已經養成了牽著她的習慣,只要是他們一起走,手塚都會一言不發地握住她的手,在某種似乎不易察覺但確實存在的親密氣氛中與他並肩同行。
慢慢的,最近幾次,她也已經習慣了這樣的行為模式。
「前幾天,在九州。」手塚突然開口了。
「嗯?九州發生了什麼?」她馬上回神。
「我在去醫院之前,就找到了讓傷勢痊癒的方法。」手塚回答。
「啊,是什麼?」
手塚把在九州的經歷簡單地跟櫻井安敘述了一遍。
「千歲美由紀啊……」聽完手塚的敘述,櫻井安承認她還是放不下這個小女孩。
手塚低頭看了她一眼:「怎麼了?」
「不,沒什麼。」她覺得這點心思還是自己知道就好了,實在沒有必要說出來,「總之,能夠康復真是太好了,這樣,全國大賽就沒有問題了。」
「嗯。」
櫻井安扭頭看看手塚,然後又繼續看著前方將落的夕陽。
青學的全國冠軍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了,手塚的決定很快也會做出,那麼,她呢?
她未來的方向,又在哪裡呢?
其實到了他們這個年齡,馬上就要進入高中,繼而是大學,已經是時候考慮自己的未來方向,並且開始努力了,否則,很有可能會錯過最佳的時機。
在來到這裡之前,在他們這個年齡,她自己也沒有能夠明確未來的方向,總覺得以後還有很多時間,不用著急,而且那個時候,需要考慮的只有中考和高考,進個好學校之後才需要開始考慮未來,她就更不著急,於是一天天拖下去,她始終都沒能找到自己的發展方向,從而覺得生活失去了很多值得期待的事情。
對於手塚這樣目標明確的人來說,前方擁有一個目標,會讓他往前走的腳步更加堅定吧。
有時候她也很羨慕,因為沒有目標並不是什麼好事,會讓人懈怠,會讓人迷茫,會讓人,失去生活的目的。
終日享樂的生活並不值得嚮往,人都是喜新厭舊的生物,同樣的日子過得久了,自然會想要嘗試不同的生活,而為自己尋找一個目標就是最好的方法。
在朝目標不斷邁進的過程中,會認識很多人,會經歷很多事,會嘗試很多從來不曾聽過的事物,也許會覺得疲憊,也許會想要放棄,可是若是真的喜歡,那麼,肯定很快就會重新開始努力。
如同手塚,就算他曾經受到過那麼嚴重的傷,可是為了他的夢想,他獨身遠赴德國治療,隨後又在國中畢業後出國訓練,努力讓自己進入職業網壇,不斷地追尋前方的目標,沒有猶豫,不會後退,因為前方的目標會給他帶來最大的動力和克服一切的勇氣。
若是可以,她也希望自己能夠成為這樣的人。
手塚說前方還有更廣闊的世界和舞台,可是尋找起來真的很不容易啊。
作者有話要說:呃,上一章的留言好少,明明點擊沒有差很多的。。。於是乃們都不願意給我留言了麼。。。
不過見到了一個長評啊,真激動~~麼麼非非(嘿嘿我可以這麼叫乃吧)~~
第二卷真的快要結束了啊,於是告白正在醞釀中~~
fiction22 2012-6-10 08:49
第七十八章 尋找
一周之後,網球部的全國大賽正式拉開了序幕。
青學的第一輪輪空,因此他們都去看了六角中學與比嘉中的第一輪比賽。
比賽中,他們等來了他們獲得全國冠軍的關鍵人物,龍馬。
「越前回來了。」手塚依然用電話告之櫻井安這個消息。
「啊是麼。」櫻井安收起自己的樂譜,「他也要參加全國大賽嗎?那美網的比賽呢?」
「越前進入了美網青少年組的決賽,但是他放棄了比賽。」手塚語氣平淡地陳述,「至於全國大賽,他將代替大石出場。」
「嗯?」龍馬和大石的比賽已經結束了嗎?「那麼,剩下的比賽,大石就都不能參加了嗎?」
「……大概,就是這樣。」手塚回答,聽起來似乎他也覺得很遺憾,畢竟這是他們的最後一個夏天了,今年不能上場,不能為球隊奪冠做出自己的貢獻,對任何人來說,儘管都會為球隊而高興,但自己的遺憾感也一點都不會減少。
「明天就是第一場比賽了吧?」
「嗯,六角中學輸給了比嘉中。」
「今年的全國大賽,看來會很激烈啊……」
大概,這會是數年來最精彩的一次比賽,青學最終擊敗了兩連霸的立海大奪冠,其中還再次擊敗了冰帝,以及不少好手,對於失敗者和勝利者來說,這個夏天,這次全國大賽,都是一個永不會褪色的記憶。
而她,能在這個夏天做什麼呢?
.
網球部的比賽在按照賽程推進著,手塚會告訴她比賽的進程,同時也會關心一下她對自己比賽的準備情況。
櫻井安這些日子幾乎都在練習,只有晚上才會休息一會兒,聽手塚說說他們的比賽,讓自己放鬆一下。
比賽一天天臨近,她能做的只有練習,對結果的不確定和對未來的迷茫讓她有些不知所措,只能靠著不斷的練習來給自己增加信心,來讓自己平靜下來。
她有時候也會想,其實輸了也就輸了吧,反正她也沒有想把鋼琴當成自己未來的方向,而且她只練了這麼短時間的琴,輸給晴美也在情理之中。
可是,每次她這麼想的時候,心裡總會有點小小的聲音在說著什麼,但是聲音太小,她無法辨認內容。
也或許,是她自己潛意識裡不想要知道。
其實,經過了最近這一段時間,她自己也意識到,在潛意識中,有時候她是個不願意面對現實的人。
她會告訴自己按照某些原則她應該怎麼做,但是這些所謂的原則,真的就是她真實想要的嗎?
她一直沒有想明白這個問題,每次只要想到這裡就自動停止深入思考,繼續做剛才被中斷的事,時間久了就自動忽略了這個問題。
但她一直知道,總有一天她要面對這個問題,再也沒有地方逃避。
只是,每次想到未來,她會覺得有點恐懼,因為對未來的未知。
到了這個時候她才深切體會到,過去她一直不以為然的生活,其實有多麼美好。
儘管未來已經被人決定,但可以不用自己動腦子就可以沿著一條道路堅定地走下去,實際上也是很幸福的。
思考未來,對她這個懶惰而又沒有目標的人來說,其實也是一個困難的事情。
她不知道自己未來要做什麼,因為被設定好了方向,所以不需要自己動腦子,也就可以安適地一步一步地往前走,不用左右彷徨,不用猶豫不決,也就不用忐忑緊張。
所以,她可以平靜地過自己的生活,因為已經有明確的未來,她也知道了哪些東西是她將來必須要放棄的,因此可以在開始的時候就控制自己投入的情感,習慣了這樣做之後,她也就逐漸養成了淡然的性格。
或者,是看似淡然。
其實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心裡一直有自己的夢想,她想要的是安然的、悠閒的、充滿期待的生活,比如一個人遊覽世界,悠閒的、緩慢的遊覽,自己安排時間,自己選擇旅程,哪怕在城市裡迷路了也沒有關係,她會細細地看這個世界,看她從來沒有見過的風景,安靜而平靜地過完這一生。
至於身邊是否有人陪伴,她並不曾考慮過。
或許,她真的太喜歡手塚,也或許,她只是以此為借口,告訴自己她只是因為有了喜歡的人,很喜歡很喜歡,所以無法接受其他人,這樣就可以自己平靜地走過這些獨自一人的時光,因為在她的心裡,有一個人可以一直陪著她,永遠不會放棄她,永遠不會離開她。
是否,她其實是享受這樣的孤獨?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知道未來的路她只能自己走,再親密的人也幫不了她,所以慢慢地她就開始有意無意地讓自己習慣一個人的生活,身邊有很多人的時候她喜歡旁觀,觀察他們的舉動,她想自己大概適合做一個觀察者,因為她總覺得自己游離於自己的生活之外,所以喜歡看別人那樣投入地生活,喜怒哀樂都很強烈。
她覺得,那樣的生活是真實的,但卻並不羨慕,因為她喜歡安靜的生活,喜歡把自己的生活把握在自己手中的感覺,不喜歡任何失控的事。
如果只有自己,她覺得她可以完全把握。
所以,她不想做沒有把握的事,不想為了一個未知的目標努力,也不想讓自己陷入未知的境地中。
但是如今,她來到了這個既陌生又熟悉的地方,再也沒有人來幫她設計未來,她看不到自己的方向,分不清遙遠的前方會是什麼,所以不敢邁步,不敢傾聽自己的心聲,努力地像來到這裡之前一樣,試圖把周邊的世界與自己隔開,卻發現自己越來越無法做到。
這個世界裡,有她心心唸唸想要靠近的人。
過去的父母和朋友,並不是對她不好,儘管沒有掛在嘴上,但她也始終不曾忘記他們,只是現在她更想要認識眼前身處的世界,因為在這裡,她沒有了可以為她安排一切的人,只能一切靠自己,因此必須學會自己來處理安排一切。
但在這個世界裡,她發現自己越來越不能像過去那樣置身事外,旁觀別人的生活。
雖然她一直在努力地讓自己不要干涉網球部的事情,努力地站在遠處看他們的努力和拚搏,可如今卻逐漸發現自己不可能永遠保持這樣的距離。
只是,要想站在他們身邊,她還需要先明確自己的定位。
無論是朋友還是愛人,那個人都不能太黯淡,否則就會被他們的光芒遮住,逐漸迷失了自己。
她不想做一個以丈夫為天的女人,儘管很多日本女人都是這樣,婚後在家相夫教子,照顧公婆,可是她不想要這樣的生活。
這樣的生活沒有盼頭,沒有一點新鮮感。
她想要不斷嘗試新鮮的事物,儘管她是個謹慎的人,可是卻有著無盡的好奇心,希望能見識到更多的事物,豐富自己的生命,而留在家裡,是永遠不可能做到這一點的。
把自己的生命和喜怒哀樂完全寄托在另一個人身上,對她來說,是絕對不可接受的事情,她會鄙視那樣的自己,失去自我的人,永遠也不會留住另一個人的眼光。
儘管是這麼想的,她卻始終未曾找到自己將會為之投入一生的事業,她沒有考慮過鋼琴,因為她覺得僅僅只學過一段時間的自己,即使真的能夠獲得全國冠軍,未來的提升空間恐怕也不會很高,所以她一開始就沒有把鋼琴列入自己對未來的考量中。
那麼,除了鋼琴,她還會什麼呢?
想了很久,櫻井安最終不得不承認,她什麼也不會。
成績好不能保證一個符合她理想的未來;家裡的企業她不想進,因為那種勾心鬥角和爾虞我詐不是她能夠應付的,還是由哥哥來操心就好了;對她來說,老師是個太安逸也太無聊的工作,日復一日說著同樣的內容,她尊敬老師,但沒有成為老師的意願。
她還考慮了很多很多,最終還是沒有能夠為自己找到一個目標。
若是能夠如手塚一樣,一門心思全在網球上,堅定不移地沿著這條路走下去,或是像河村一般,全心全意經歷了這一年的比賽,然後帶著冠軍放棄網球,接下家業,那該有多好,至少明白自己該做什麼。
既然能夠擁有一次重新生活的機會,她不想再那樣無謂地浪費。
「安?安?你在聽嗎?」佐籐晴在話筒裡叫著。
「嗯?我在聽。」她不小心又走神了,自從想要為自己找個方向之後,她總在不時地考慮這個問題,剛才也不例外,因此才會在聽電話的時候分心。
「是嗎?那我剛才說什麼了?」佐籐晴壓根就不相信她。
「呃……」櫻井安努力回憶著,「好吧,我忘了。」想不起來,她承認自己剛才什麼都沒聽到。
「我回國了。」佐籐晴直截了當地告訴她,「今年你的比賽,我不會再錯過了。」過去的兩年,每到櫻井安比賽的時候佐籐晴都在法國,因此她才會這麼說。
櫻井安挑眉:「真難得啊。」
「所以你要好好表演,不然你會有麻煩的。」佐籐晴故作猙獰地在電話裡說。
「知道啦。」櫻井安笑答,本來有的一點不安和彷徨,被佐籐晴這麼一打岔,也暫時消失了。
「好吧,那我也不打擾你了,你就繼續練習吧。」佐籐晴打了個呵欠,「我剛回國,還沒調過時差來,先去睡覺了。」
「嗯,拜拜。」
掛斷了佐籐晴的電話,櫻井安翻著自己決賽曲目的樂譜。她很早就決定了比賽的曲目,練習時間也不短了,但依然沒有必勝的把握。
跡部晴美,並不是輕易就可以戰勝的對手。
看來,她現在還是得專心於近在眼前的比賽,其他的事情,還是等到以後再說吧,不然恐怕她將無法贏得比賽。
她的比賽結束之前,網球部的全國大賽就會分出勝負,因此,這個漫長的夏天,很快就要劃上一個句號了吧。
接下來要面對的更加悠長的時光,就脫離了她的控制範圍,那是她一無所知的光陰。
所以,只能抓住目前知道的比賽,盡自己的力量來努力一次,為自己爭取最好的結果,這樣才不會在未來後悔。
撫摸著鋼琴譜的封面,櫻井安輕輕地揚起了嘴角。
她已經很久很久,不曾這樣全心全意地投入,拼盡全力想要獲得某個結果了吧?
她或許稍微感覺到了一點,努力所帶來的愉快了。
那樣全身充滿力量的、只想一鼓作氣向前奔跑的感覺,大概就是她一直想要給自己尋找一個目標的真正原因吧。
作者有話要說:呃,我實在是忍不住想要吐槽一下乃們不留言的理由,天氣太冷。。。我也冷啊啊啊。。。天寒地凍地還寫文,導致我感冒了,現在很不舒服,乃們居然還霸王我。。。感冒所以今天的字數少了,下一次就不知道能不能準時更新了,畢竟還得期中考,我盡量吧。。。本來留言數只要尚能看得過去我也就不說啥了,寫了這麼多字我抗議留言太少的次數也不多吧,但我寫文都冷得感冒了乃們還變本加厲地霸王我。。。
病號牢騷完畢,下去吃藥。。。
對了突然想起來,沒有意外的話,告白大概5章內會出現。。。
第七十九章 冠軍
練習了很多天的鋼琴,在比賽來臨前幾天,櫻井安終於覺得有些疲憊了。
在長期準備某事之後她總是會覺得倦怠,所以一般不會把準備期限拉得太長,可是這次不同,她太重視結果,卻反而讓自己失去了動力。
她覺得,自己大概需要休息一兩天了。
全國大賽的決賽場。
櫻井安還是來到了這裡,儘管她對手塚和真田的比賽感覺憤怒,甚至比當初對跡部的感覺還要強烈,但是她還是選擇來到這裡。
她希望能從這些少年身上,汲取讓自己繼續努力的力量。
櫻井安正在研究地圖的時候,就聽到有人站在她身後很近的地方說:「櫻井。」
回過頭,她意外地看到了手塚:「手塚?你怎麼在這兒?」
「要去賽場嗎?」手塚不答反問。
不過他的這個問題也讓櫻井安明白了他出現在這裡的原因:「嗯,手塚是專門來接我的?」
「嗯。」手塚平靜地回答,若是仔細聽能夠聽出他在回答前的稍微停頓,洩露出他心裡那些許的不自然感。
櫻井安並沒有那麼仔細,她只是為手塚偶爾表現出來的一點點溫柔和關心而高興。
昨晚的通話中,她隨口提了一句她打算來看比賽,當時手塚並沒有說什麼,所以她也沒有什麼想法,準備自己去賽場看場比賽就可以了。
只是沒想到,手塚今天會特意來這裡等她。
手塚領著她走到場地邊,然後停下腳步,轉身對她說:「我先去準備比賽。」
「嗯,好,我就在這裡看比賽。」櫻井安站定,仰頭對手塚微笑,「盡力去比賽吧,不要留下遺憾。」
「我明白。」手塚頷首,「我先走了。」
.
等到比賽開始,等到局間暫停時真田臉色大變,櫻井安默默地看向坐在場邊的幸村。
她能對手塚說的只有那麼多,手塚不是她能夠動搖的人,更何況相對於手塚的破釜沉舟,她更不爽的是幸村對真田的指示,明明不是不可以光明正大獲勝的比賽,但他還是讓真田選擇了這種殘忍的方式。
莫非幸村真的不明白,對於手塚來說,只要能讓球隊獲得勝利,他不會在乎自己的得失嗎?
她一直記得上次離開醫院時看到的景象,那個穿著病號服,站在窗邊眺望天空的紫發少年,並沒有這麼強烈的氣勢。
是否幸村的病情讓錯過了關東大賽的他變得對勝利更加渴望,還是他從來都是這樣的人,只是她自己從來不曾瞭解?
她與幸村的接觸太少,無法推斷他的想法。
也許幸村也與手塚一樣,想要為球隊帶來三連勝,只是他的方式與手塚不同。
手塚想要的勝利,是自己或隊友用光明正大的手段,與對手進行一場酣暢淋漓的比賽,雙方都沒有遺憾,以不傷害任何人的方式,獲得夢寐以求的冠軍。
而幸村,看重的只是結果,只要能勝利,手段並不重要。
手塚能夠接受失敗,因為他盡了力,儘管不願有人受傷,但若是一定要有一個人負傷,那麼這個人會是他自己而不是對手;而幸村,把自己放在了太高的位置上,對勝利的執念太深,從而忽視了過程和對手的感受。
剝奪五感,這樣不留情面的招式,幸村是有怎樣的經歷,才能讓自己掌握?
櫻井安始終讓自己的視線停留在幸村身上,不曾稍移。
因為,她不敢看正在進行的那場比賽。
關東大賽的第一場,與跡部的那場比賽,她並沒有這麼強烈的感覺,或許是因為手塚的傷勢並沒有這場比賽表現得這麼恐怖,或許是因為,幸村顛覆了她對他一直以來的看法。
她一直以為幸村像不二一樣,是個溫柔的人,在這場比賽之前幸村給她的感覺一直如此,無論是在看動畫片還是真正來到這裡之後,她都一直以為幸村與不二是同類型的人。
只是她忘了,幸村是立海大的部長。
作為部長,帶領球隊獲得勝利是他們的使命,手塚如此,跡部如此,幸村亦如此。
手塚和跡部都有天生的領袖氣質,而幸村,他的外表或許讓他服眾的過程更加不易,而且立海大的校風似乎比青學和冰帝更加嚴謹,若是不夠強大不夠狠厲,說不定會難以在立海大出頭。
搖搖頭,櫻井安放棄猜測,她無法理解,卻也無法徹底地鄙視。
幸村過去給她留下的印象太好,而且他畢竟也是為了球隊的勝利,只是……
唉,櫻井安歎氣,想到最後,她自己都不明白自己的感覺了。
不過有一點她可以肯定,短時間內她大概是不想見到幸村了。
「比賽結束!」
走神中,她終於聽到了裁判的聲音,如釋重負。
「立海大真田獲勝,7:5!」
櫻井安深呼吸之後,終於把目光轉到了場內。
儘管已經做好了心理建設,但手塚的狀況依然讓她倒吸了一口氣。
在真田的風林火陰山雷的交替攻擊下,手塚的狀況比上次的關東大賽更加糟糕,甚至都無法站立,整個人仰面倒在場地上,重重地喘著氣。
而他的對手真田也沒好到哪兒去,雙膝紅腫,掙扎著走到倒在地上的手塚面前,半蹲下身,伸出手去。
手塚用一隻手撐起身體,握住了真田的手。
歡呼聲中,櫻井安始終保持沉默,不知道自己此刻應該擺出什麼表情。
她對手塚的失敗感到難過,為他的受傷感覺一陣一陣的心痛,但是卻並不生氣。
如果是她,大概也會做出一樣的選擇。
只是現在看手塚痛苦的樣子,甚至都不能自己回到青學的休息區,還得讓不二去把他架回來,櫻井安只覺得無力。
她沒有多看一眼同樣負傷的真田,她只是個普通的女子,只能關心自己掛念的人,無法在這種情況下還記掛真田,而且真田還是讓手塚負傷的直接責任人。
手塚被不二架到場邊,與隊友們交談了幾句之後,便離開了球場。
離開前,櫻井安清楚地看到,手塚往她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
櫻井安掉轉視線,繼續看著球場,不想做出任何反應。
反正手塚是去治療,她沒有任何陪同的必要,讓不二跟他一起去就好了。
她理解手塚的決定,但依然有些不愉快,不是針對手塚,而是針對幸村和真田,她不想這個時候去見手塚,免得自己控制不住情緒。
不過在這裡留著大概也沒什麼幫助,櫻井安環顧球場,想要找些東西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說起來,龍馬現在已經回來了啊。
櫻井安看著青學的選手區,那裡此刻有些小小的騷動,幾個人都圍繞著龍馬在問什麼,驚慌而且著急。
龍馬失憶,完全遺忘了打球的方法。
第二場比賽很快就開始了,對陣雙方是乾/海堂對柳/切原。
櫻井安記得,比賽由於乾受到重傷棄權而結束。
比賽結果也確實如此,惡魔狀態的切原對準乾猛攻,海堂有力使不上,將要爆發時又被乾阻止,最終在青學要反擊時,乾無法堅持,終於選擇了棄權。
大比分上,青學以0:2落後,沒有了退路。
第三戰,不二對陣仁王。
經歷了半決賽對四天寶寺隊長白石的那場失利後,不二的好勝心和自尊心少見地被擊起,尤其是現在青學處於這種情況,他輸了則青學也輸了,他必然用盡全力。
因此,無論仁王變裝成手塚還是白石,不二都憑借升級後的三重回擊,以及在全國大賽前幾場比賽中研究出的第四、五種回擊,還有本場比賽誕生的第六種回擊,擊敗了仁王,為青學扳回了一分。
第四戰,青學上場的是黃金搭檔大石/菊丸,對手是胡狼和丸井。
櫻井安只是隨意地看了兩眼比賽,就把目光轉向了青學的選手區。
手塚在不二的比賽中就已經回來了,此刻正站在場邊,看起來一切正常。
「既然這麼關心,怎麼不過去看看?」跡部不知從哪裡冒出來。
櫻井安回頭看他一眼,然後看著比賽場:「沒必要,他們還要比賽,我過去不合適,會打擾他們的。」
「切。」跡部可沒有她那麼不誠實,看著青學,「越前那個傢伙,居然失憶了。」
「是麼。」櫻井安敷衍地回了一句,「他是第一單打,如果不能上場,就麻煩了。」
「哼!」跡部看到青學那邊已經有人把龍馬拉起來往球場外走去,「本大爺先走了,那個傢伙還需要別人來幫忙。」
「嗯,謝謝了。」櫻井安邊說邊看著真田背著網球袋離開球場。
跡部沒有回答,從比賽場離開。
場上的菊丸和大石,已經開始進入同調狀態,比賽的節奏已逐漸被他們掌握,勝利的天平開始傾斜。
「比賽結束!青學大石/菊丸獲勝,比分7:5!」
青學扳平了大比分。
第四場比賽結束時,龍馬還沒有回來,四天寶寺的小金自告奮勇想要與幸村進行較量,為龍馬爭取點時間。
只是,在眾人反應過來之前,甚至連外套都沒有脫下的幸村就結束了比賽。
秒殺。
就在所有人都在為幸村的神技而震驚的時候,恢復了記憶的龍馬回來了。
作為立海大的部長,在這一年中幸村卻幾乎沒有參加過正式比賽,因此實力最為神秘。
在龍馬用計讓幸村脫下外套之後,幸村終於展現了他的實力。
龍馬不是對手,被打得落花流水,五感盡失。
視力、聽力、觸覺……這些感覺的喪失,逐漸加重了龍馬的心理負擔。
櫻井安平靜地看著龍馬逐漸變得慌亂和茫然的表情,再看看幸村,然後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指。
如果有一天,她也被剝奪了彈鋼琴的能力,她會怎麼樣呢?
想不出結果來,她抬頭繼續看比賽。
龍馬站在場中,左右走動,茫然四顧,不知所措。
看不見,聽不見,又摸不到,他無法回球,甚至都無法發球。
但龍馬終究是龍馬,他憑借對網球的無限熱愛,站了起來,進而開啟了無我境界的最高層——天衣無縫的極致。
此刻的龍馬,與剛才判若兩人。
發球速度連裁判都無法看清,只能憑借錄像帶的回放來確定龍馬的發球直接得分。
隨後,龍馬勢如破竹,無論幸村如何應對,他都能夠輕鬆得分,從0:4開始連下五城,賽點上,龍馬用了他的新絕招,武士回擊,網球在球網的鐵絲上劇烈摩擦,然後彈起裂成兩半。
儘管幸村及時救回了那兩個「半」球,但龍馬看準時機扣殺,兩個「半」球分別在幸村的左右兩邊重重落地,激起一地煙塵。
「比賽結束!青學越前獲勝,6:4!」
煙塵未散,裁判的聲音便為本場比賽畫下了句號,也為今年的全國大賽畫下了句號。
龍馬以6:4完成了連扳六局的絕地大逆轉,而這場比賽就如同整場比賽的縮影,大比分上,青學以3:2完成了大逆轉。
歡呼聲中,今年的比賽落下了帷幕。
全國冠軍——青春學園。
第八十章 觀眾
帶著全國大賽的獎盃和錦旗,青學的三年級生,終於以最完美的方式告別了他們最後的夏天。
頒獎儀式上,櫻井安看著握住錦旗的手塚,他的臉上是少見的輕鬆笑意。
櫻井安定定地看著手塚,她真喜歡現在手塚臉上的笑容。
那是她從來不曾見過的輕鬆和喜悅。
等到頒獎儀式結束,青學的隊員們都興高采烈地討論著去哪兒慶祝,只有手塚一個人離開了他們,走向櫻井安。
「要跟我們一起去慶祝嗎?」手塚站在她面前,低頭問道。
櫻井安搖頭:「不了,我還是回去吧,今天出來本來就不好了。」她頑皮地吐吐舌頭。
手塚點頭,臉上的表情是少有的柔和:「嗯,我知道了,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手塚就跟隊友們一起去慶祝吧,終於拿到了全國冠軍呢。」櫻井安笑,真心地為他們感到高興,能夠在離開這個學校、離開網球部前了結自己的心願,他們大概都可以感到欣慰了。
「沒關係,我可以一會兒再回來跟他們一起慶祝。」手塚表現出少有的堅持。
櫻井安看看手塚,再看看不遠處正在熱烈慶祝的青學隊員:「他們,沒關係嗎?」
「我會解釋。」手塚簡短地回答。
櫻井安再看看網球部的隊員們,笑了:「好吧,那我們走吧。」
「我去交待一下。」手塚說,然後轉身走開,跟隊友們說了幾句話,櫻井安不出意外地受到了所有人曖昧視線的洗禮。
她無所謂地聳聳肩,對他們笑得很燦爛。
說起來,她與手塚的「關係」逐漸地就被他們知道了,雖然她和手塚誰都沒有說過,但每次見到她的時候,不二就不用說了,菊丸總是笑得八卦兮兮的,乾也是一臉八卦,大石則是有些擔心的表情,桃城的神情與菊丸如出一轍,龍馬則是早已料到的表情,嘴上雖然沒說,臉上的表情清晰地表明了他想說的話:Mada mada dane,只有河村和海堂的表情還算是正常。
不過好在他們都沒有對外宣傳,所以學校裡知道她與手塚關係的人並不多。
只是,到底他們倆是什麼關係,她也不好說。
儘管最近他們很親密,手塚畢竟還沒有表態,不是麼?
看著解釋完畢走過來的手塚,櫻井安低頭對自己笑。
她畢竟還是想要聽手塚親口來說那句話。
「我們走吧。」手塚對她伸出了手。
櫻井安低頭看著手塚的手,然後抬起眼睛笑,把自己的手交到了手塚的手裡。
「啊呀,青春啊,青春啊!」身後桃城陰陽怪氣的叫聲傳來。
櫻井安沒有回頭,不用看鏡子她也知道,自己臉上的笑容一定很燦爛。
天色漸晚,夏季已經接近尾聲,太陽下山後已經稍有涼意。
看比賽的時候還有少許熾熱的感覺,到了現在,櫻井安覺得很愜意。
涼風習習,她的心情亦如令人愉快的天氣一般。
結束了全國大賽,手塚終於可以不用把這個責任扛在肩上,以後的事情將由二年級的桃城和海堂來操心,儘管他們不如龍馬般強大,但相比之下其他各校的實力也在三年級退部後受到了極大的削弱,所以認真考慮起來的話,來年的青學說不定還有一拼。
在這個星光璀璨的時代過後,全國中學生網球大賽大概將會迎來一段短暫的沉寂,等著另一群少年前來打破。
那個時候,她恐怕就不能像如今一樣親眼見證、親身體驗了。
不過,這樣一個時代,怕是永遠都無法重現了。
這樣一群天賦異稟的少年,各具特色的打法,以及彼此間堅定的友誼,想要再現,該是多麼困難。
她很幸運,能夠與他們一起度過這樣的時光,能夠在自己的記憶中留下這群少年創造的輝煌。
「在想什麼?」見她許久不說話,手塚回頭看櫻井安時,正好捕捉到了她臉上的笑意。
櫻井安抬起頭,很坦白地回答:「我在想,今年的這個夏天,大概是永遠不能被複製了,所以,我很幸運能夠作為一個見證者。」
手塚聽了,視線轉向前方,低聲回答:「嗯。」
這個夏天,大概會是手塚記憶中最鮮活的記憶吧。
夢寐以求的全國冠軍,與隊友們共同奮鬥的經歷,以及傷勢的反反覆覆……
對了,傷勢!
櫻井安一收手臂,吸引手塚的注意:「吶,手塚,你不去醫院嗎?」她擔心地看著手塚的左臂。
手塚也低頭看看自己的左臂:「沒關係,剛才醫生說了,只是使用過度,過幾天就會消腫了。」
「還是去醫院看看吧。」她實在是擔心,看起來那麼駭人的傷勢,這麼簡單的處理方式讓她放心不下。
手塚看著櫻井安眼裡的擔心,最終點頭:「我知道了,明天會去醫院。」
「嗯。」櫻井安放心了,既然手塚這麼說了他就一定會去。
手塚低頭看看櫻井安重新變得開心的表情,嚥下了已到嘴邊的幾句話。
現在大概不是說出口的時候,還是再等一段時間吧。
.
網球部的比賽結束後的第三天,接踵而至的就是櫻井安的鋼琴決賽。
聚集了全國各地好手的比賽場地,緊張的氣氛在蔓延。
櫻井安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在逐漸加快,看著周圍或陌生或熟悉的面孔,覺得手心在慢慢滲出汗水。
她很緊張。
給自己的壓力太大,她無法保持前兩場比賽的平常心。
初賽的時候她也覺得緊張,但那是對自己無法掌控場面而產生的正常情緒,在明白了自己的水準之後,第二場比賽她就放鬆了不少。
但是這場比賽就不同了,這是今年的最後一場比賽,或許也是她的最後一場鋼琴比賽,她不想給自己留下遺憾。
也許之前她還有所猶豫,但剛結束的網球全國大賽讓她也想擁有一個沒有遺憾的夏天。
雖說有缺憾的人生才完美,她卻覺得,若是可以,她希望有一個好的結果。
能夠放棄結果只欣賞過程的人不多,她也不是其中之一,她只是庸俗地想要一個圓滿的結局。
櫻井由紀和櫻井博司今天也都來到了比賽現場來為她加油,她想要在他們面前表現出自己最好的水平。
只是,她現在沒有這個信心。
她能看到跡部晴美依然鎮定地在座位上坐著,真正擁有練習多年帶來的穩定水準的晴美能夠保持自己平時的鎮定,但她自己做不到。
她還是對自己沒有太多的信心,能夠在複賽中與跡部晴美平手她已經覺得幸運了,這一次想要戰勝晴美,以及來自其他各地的頂尖選手,她沒有把握。
有些坐立不安的,她站起來,走到了等待室外,想要透透氣。
「啊啦,是櫻井啊?」剛走出去沒多遠,她就遇見了一個她從來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的人。
這樣輕鬆而漫不經心的語氣,大概只可能來自忍足了。
「忍足?你也來看比賽?」
「是啊。」忍足推了推眼鏡,「只是沒想到會在這個時候看見櫻井。」
想知道她在這個時間出現在這裡的原因就直接問好了,不需要這樣意有所指。
「我只是想來透個氣。」櫻井安低頭,輕輕地踢著地面的小石子。
「是這樣。」忍足依然用他漫不經心的語調說,「沒想到,櫻井也會緊張啊。」
唔,果然被看出來了。
櫻井安笑了,忍足畢竟也是個聰明的人,同樣被稱為「天才」的他想要看穿自己的情緒實在太容易了。
「啊,是啊,我有點緊張。」她繼而抬頭望天,沒有看忍足,「不,應該說,我很緊張。」她坦白地承認。
大概是沒想到她會自己證實了他的猜測,忍足愣了愣。
櫻井安依然保持著剛才抬頭的動作,兩人沉默了一會兒,還是櫻井安先低頭,對忍足笑:「這麼重要的比賽,大概不緊張才是不正常的吧?」
「啊……」忍足估計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是敷衍地回答了一聲。
櫻井安轉身:「好了,我也差不多該回去了,比賽後再見了。」
「好,比賽就好好加油吧。」忍足圓滑地回答。
櫻井安向後揮揮手表示道別,回到了等待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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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籤的結果,跡部晴美排在了所有選手的最中間,而櫻井安的出場順序則是倒數第三。
這一次,她們倆之間的距離被拉大了。
前面選手的演出,櫻井安都沒有仔細聽,她只是在盡可能地進行深呼吸,讓自己鎮定下來。
她已經進行了那麼長時間的練習,櫻井由紀也對她進行了輔導,她應該能夠贏下這次比賽的。
櫻井安在心裡這麼寬慰自己。
但是,跡部晴美如果這麼容易就會被擊敗的話,怎麼會成為她這麼多的對手?況且現在她的天賦和能力實際上並不如跡部晴美,想要獲勝,也許只能靠奇跡了。
另一個聲音不由自主地在心裡反駁。
櫻井安重重地歎了一口氣,放棄了這樣的理性計算。
比賽,比的就是臨場發揮,如果不能靜下心來,她絕對沒有獲勝的希望。
就在她努力地平定心情時,跡部晴美準備要上場了。
看到站在舞台上的跡部晴美時,櫻井安暫時把所有的念頭都拋到了九霄雲外,只是專注地盯著晴美。
跡部晴美鎮定如常,微微鞠躬後就坐到了鋼琴前,開始她的演奏。
跡部晴美選擇的規定曲目與她的初賽相同,還是《月光》。
這一次的演奏與初賽時相比,更加流暢,細節的處理也更加精細,總而言之,她又提高了不少。
這場比賽,果然是不容易應對的。
剛聽了個開頭,判明了跡部晴美如今的水準和狀態之後,櫻井安就沒有繼續聽下去,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指。
真難啊,要獲得一個冠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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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倒數第二個選手結束演奏後,聽著主持人報出來的比分,櫻井安帶著說不出的感覺輕輕勾了勾嘴角,一言不發,轉身離開了休息室。
她比跡部晴美低了一分。
一分的差距,在接下來的自選曲目中並不容易追回。
這下子,形勢可是嚴峻了啊,櫻井安邊走邊自嘲地想。
「櫻井。」
走神中聽到有人叫自己,櫻井安下意識地回頭,看到了那個逆著光站在她身後不遠處的少年。
「手塚……」櫻井安喃喃念道。
手塚走到她面前,臉上的表情在陽光下比剛才更容易看清:「嗯。」
「怎麼會來這兒?」櫻井安收拾起剛才的心情,仰頭笑著問。
「我來看比賽。」手塚對牢她的眼睛,平淡而理所當然地回答。
櫻井安微微睜大了眼睛。
手塚沒有繼續往下說,只是看著她。
眨了眨眼睛,櫻井安扭開頭,淡笑:「這比賽,可不如你們的全國大賽精彩啊。」她想起自己差強人意的表現。
頭髮突然被人輕輕揉了揉,她習慣性地抬頭想要表示不滿,在看見手塚的時候又嚥下了嘴邊的抱怨,低下頭。
被手塚這樣對待,她竟然覺得有些委屈。
自己努力練習了那麼久,在比賽的時候還是沒能勝過跡部晴美,她有些不甘心,卻又無能為力。
「吶,手塚,」櫻井安終於開口,但同時驚覺自己的聲音有些發顫,連忙輕輕地清了清嗓子,才繼續說,「我……是不是會輸掉這場比賽?」
第八十一章 決戰
終於問出了這個問題,櫻井安忐忑地等著手塚的回答。
手塚沉默。
櫻井安的心慢慢地往下沉。
「當然不會。」就在她想著要怎麼讓自己更加自然地離開時,手塚慢慢地開口了,聲音堅定,如同當初他說他一定會回來一樣,「櫻井,你一定能贏得這場比賽。」
「……」她不想問手塚是否在安慰敷衍她。
「相信我,你一定會贏。」手塚又重複了一遍,「你的練習量,不會輸給任何人,所以,一定會得到相應的回報的。」
付出就有回報,這個她很久前就不再相信的想法,由手塚口中說出,卻讓她產生了難以言說的信賴感。
但是,她心底的理性依然在告訴她,付出與回報並不一定能夠成正比,很多付出了努力的人並沒有得到應得的回報。
櫻井安正在鬥爭,手塚見她沒有回答,又補充了一句:「就算沒有拿到冠軍,也不一定是輸。」
「嗯?」櫻井安迅速抬起頭,手塚不會要說過程比結果更重要吧?這是她從來都沒有出現過的想法,對她來說,如果沒有拿到冠軍就是輸,當然這個準則只限於評價她自己,若是評價其他人的勝負,她更看重過程而不是結果。
「青學,只有今年才拿到冠軍。而立海大,兩連霸之後輸掉了今年的比賽。」手塚看著她,隱晦地說。
櫻井安明白了他的意思,青學前幾年輸了比賽,並不能說他們是失敗者;而今年輸掉了決賽的立海大,也不能抹滅他們王者的身份。
「但是……」她還是沒有被說服,對於自己的要求,她是不嚴則已,嚴格起來是絕對固執的,沒有那麼容易就被改變。
「就算真的失敗了,重新開始就可以了。」手塚繼續淡淡地勸說她。
失敗了,就從跌倒的地方站起來嗎?櫻井安依然沒有說話,她沒有信心,若是在努力過後依然得到失敗的結果,她不能保證自己還會繼續堅持這條路。
她沒有那樣堅定的、一定要堅持某件事的信念,她不像手塚那樣,認定了網球這條路,無論遇到什麼困難都會一路向前。
「我可不能保證,到時候我還能站起來。」櫻井安瞇著眼睛看向太陽,用帶著未知感情的語氣,半是玩笑半認真地回答。
「到時候,我會幫你。」手塚很順暢地接了下去。
櫻井安一開始還沒明白手塚這話代表什麼意思,但看著手塚的眼睛,看著他眼底的堅定和一絲絲的尷尬,櫻井安終於慢慢地回味過來了。
被櫻井安那樣目不轉睛地盯著看,手塚終於略顯僵硬地轉開了視線。
櫻井安卻慢慢地無聲地笑了,她伸出手,輕輕地拉住了手塚的衣服。
手塚一僵,只得低頭看她。
「吶手塚,」櫻井安拉緊了他的衣服,笑容明媚,「你一定會看完這場比賽的,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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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櫻井安再次坐在鋼琴前的時候,她已經不再緊張了。
無論接下來她是成功還是失敗,手塚都承諾了,他會陪伴著她。
既然如此,不妨放手一搏。
等到最後一個音符在空氣中漸漸散去,櫻井安就知道,這場比賽,她至少會與跡部晴美戰成平手,通過加奏來分出勝負。
不過,裁判們應該是覺得沒有這個必要了。
在下一位選手演奏結束後,她重新回到場上,聽到主持人宣佈出自己的得分,櫻井安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心情。
她比跡部晴美高了半分。
最後的兩個選手無法對她們倆的名次造成威脅,所以,實際上勝負已定。
在後台的櫻井安努力想要尋找觀眾席上的手塚,但所處的位置以及舞台上刺眼的燈光讓她無法辨認台下的觀眾,只能作罷。
轉過身,她一眼就看到了跡部晴美。
跡部晴美正低著頭,看不清表情,櫻井安正看著她的時候,她突然又抬起頭,正好就對上了櫻井安的眼睛。
櫻井安來不及閃避,只能對她笑笑。
跡部晴美愣了一下,也禮貌地勾了勾唇角。
然後,跡部晴美就轉過身去,沒有像過去一樣與她打招呼。
櫻井安默然。
這樣的結果,對誰來說都不會容易接受吧。
頒獎儀式上,接過了評委會主席遞給她的獎盃,櫻井安在台下潮水般的掌聲中高舉獎盃,對著閃成一片的閃光燈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安,恭喜你。」站在她身邊的跡部晴美突然說。
櫻井安眨眨眼睛,然後保持著臉上的笑容,不易察覺地讓身體轉了個角度,方便與跡部晴美交談:「謝謝。」
「看來我還是有很多不足啊,以後還得繼續努力下去。」跡部晴美輕輕側過頭,語氣與平時一樣輕鬆。
櫻井安瞟了她一眼,然後繼續看著台下:「這一次,我的運氣比較好而已。」她輕描淡寫地回答。
如果不是手塚來到了這裡,讓她能夠沒有後顧之憂地放手一搏,這場比賽的勝利恐怕還不屬於她。
「安,如果你再謙虛的話,就是對失利的我的侮辱了啊。」跡部晴美少有地語氣強硬。
櫻井安沉默幾秒鐘:「對不起。」是她沒有考慮周到,就算那是她發自內心的想法,有時候也不應該說,那是完全不顧及對方感受的做法。
跡部晴美輕輕搖頭:「沒關係。」
同時,頒獎儀式結束,他們都回到了後台,之後,兩人便沒有再交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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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後台走出時,櫻井安感受到了無比的輕鬆。
幾個小時前,她還在為這場比賽而煩躁不安,患得患失,現在卻是完全的放鬆。
「安。」櫻井岸平搖下車窗對她招手,「我們回家了。」佐籐晴笑瞇瞇地站在車邊衝她揮手。
「嗯,好。」櫻井安快步朝哥哥和佐籐晴走去,她終於可以結束比賽,回家了。
「咦,爸爸媽媽呢?」走到車邊她才發現櫻井博司和櫻井由紀都不在。
「媽媽遇到了一個朋友,所以他們就不跟我們一起回去了。」坐在駕駛座上的櫻井岸平回答,「媽媽說恭喜你獲得冠軍,等回家了再一起慶祝。」
「好。」櫻井安拉開車門,正準備上車,卻被佐籐晴伸手擋下了。
「啊拉,安。」佐籐晴卻突然看向她後面,「好像還有人要找你呢。」
想不出來還有誰會找她,櫻井安疑惑地回頭,看到站在不遠處的身影後恍然。
對了,她居然把手塚給忘了。
櫻井安再看看哥哥,櫻井岸平很善解人意地說:「好吧,把東西給我們,我們就先回去了,他看來還有話要說吧,回來要告訴我們詳情哦,我先送晴回去。」
「哥哥!」櫻井安有些不好意思。
櫻井岸平笑著揮揮手,搖上了車窗,佐籐晴也詭異地笑了一下,然後也鑽進了車中,兩人先行離開了。
目送車輛開遠,櫻井安聽到身後傳來的腳步聲,轉過身:「嗨。」
她不知道要說什麼,只能以一個簡單的問好來開頭。
「嗯。」手塚走到她面前,看著剛才車輛離開的方向,「是你的家人嗎?」剛才他沒看清車裡的人。
「對,是哥哥,還有晴。」
「恭喜你獲得了冠軍。」手塚低頭看著她。
比賽結束的時間已近傍晚,夕陽已經掛在天邊,緩慢地落下,橘紅色的光芒柔和地照耀著大地。
櫻井安驀然心裡一動,側過頭去,避開手塚的眼睛:「謝謝。」
手塚再看看已經望不見剛才那輛車的方向,問:「要回家嗎?」
櫻井安搖頭:「不用這麼快,哥哥說我可以遲一點回去,爸媽還有事,回去的時間大概也不會很早。」
「那麼,我們走吧。」手塚對她攤開手掌。
「去哪兒?」櫻井安握住手塚伸出的手。
「晚飯想吃什麼?」手塚低頭詢問。
「嗯……沒什麼特別想吃的東西,手塚來決定吧。」櫻井安考慮了一下,不過現在腦中基本還處於一片空白的狀態,所以想不出什麼來,乾脆就把決定權交給手塚。
「好。」手塚應了一聲,便帶著她拐了一個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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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吃飽了。」櫻井安拿起手巾擦乾淨手指,然後把手巾放回原位。
「嗯,我們走吧。」手塚略一點頭,站起身,結賬後在門口等著櫻井安。
櫻井安走出飯館,手塚繼續自然地牽起她的手,兩人漫無目的地在街上閒逛著。
「吶,手塚,」櫻井安輕輕晃了晃被手塚握住的手,「今天的星星真漂亮。」
「啊。」手塚也抬頭看了看夜空。
櫻井安邊看著星空邊往前走:「不過我一個星座都認不出來呢,連北極星和北斗七星都不見得能認出,手塚呢?」
「我也認識得不多。」手塚淡淡地回答,突然他站住了,「當心。」
櫻井安卻沒能及時停住,由於慣性,正在仰頭看天的她在手塚停下的時候還繼續往前邁了一步。
「啊!」櫻井安低呼,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好在身邊的手塚及時扶住了她。
「又是台階……」櫻井安無奈,她平常都不會這麼不小心的,結果每次都在與手塚一起的時候出這樣的洋相。
「走路時要專心。」手塚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見她沒事,才淡淡地說,略帶教育的口吻讓櫻井安更加無奈:「知道了。」
但是沒走兩步,在十字路口停下等待綠燈時,她又偷偷抬頭看了一眼天空。
一直關注著櫻井安舉動的手塚從眼角的餘光中看到了她的這一行為,想了想,問:「要去看星星嗎?」
「有地方能看嗎?」櫻井安立刻扭頭看著他,眼睛裡映照著周邊商店中閃爍的燈光,燦若星辰。
「有。」手塚有些慶幸自己的突發奇想,「這個時間,在遊樂場應該還能看到。」
「那我們去吧?」櫻井安期待地看著他。
對著櫻井安這樣充滿期待的眼睛,手塚發現自己無法拒絕她的任何要求,何況他此刻一點也不想拒絕:「嗯,走吧。」
遊樂場的觀測區有不少人,大部分都是情侶,親密地說說笑笑,讓櫻井安有些不自在,不過看手塚一點反應也沒有,她也覺得自己大概是想多了。
找到一個空閒的望眼鏡,手塚投幣之後,櫻井安就開始調整望遠鏡,雖然從來沒有用過,但她很快就掌握了要領,開始觀測。
遙遠的星星一下子看起來近了很多,閃爍的光芒看起來讓人格外地愉快。
櫻井安興奮地看了很久,不知道過了多久才想起身邊還有個手塚,依依不捨地抬起眼,依然還保持著觀測的姿勢,問:「手塚要看嗎?」
「不用了。」手塚搖頭,櫻井安便繼續觀測,沒注意到手塚一直停留在她身上的目光。
手塚看著櫻井安熟練地使用著望遠鏡,觀測著各個角度的星星,不時還輕輕低呼一聲,覺得心中從未有過的寧靜和柔軟。
在這個夏天,他與隊友們一起獲得了一直孜孜不倦地追求的全國冠軍,實現了當年對大和部長的承諾,還……遇到了櫻井安。
前者是他一直努力的目標,後者則是他意料外的驚喜。
默默地看著櫻井安,手塚突然開口:「櫻井,願意做我女朋友嗎?」
這句話,他已經在心裡放了很久,之前由於擔心影響到櫻井安的比賽而沉默,如今,他覺得是時候說出口了。
「啊?什麼?」櫻井安邊調整望遠鏡邊心不在焉地回答,等到手塚的話在她腦中形成有意義的句子時,她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回身看著手塚:「手塚,你剛才……說什麼?」
「櫻井,願意做我的女朋友嗎?」手塚看著她,認真、緩慢而堅定地重複了一遍剛才的問題,頓了頓,他又補充了一句:「我……喜歡你。」
櫻井安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巨大的喜悅和不真實感同時出現在她心中,她沒想到居然能夠在這個時候聽到手塚的這個問題,她沒想到手塚會在這個時候把「喜歡」說出口,她一直以為以手塚的性格,大概更有可能以實際行動來表達喜歡。
不過,看來她對手塚的瞭解還不夠。
在各種情緒充斥腦海的此時,櫻井安只能抓住最清晰的一個念頭。
「好。」
在漫天星光下,櫻井安面對著眼前有些緊張,但認真堅定地訴說自己情感的少年,用自己最燦爛的笑容,給出了最肯定的回答。
fiction22 2012-6-10 08:51
第八十二章 衝擊
一路以極為不真實的感覺回到家中,櫻井安應付過哥哥的好奇眼光,跟爸媽打了招呼之後就回了自己房間。
今天,真是美好的一天。
在床上趴了一會兒,櫻井安拉過鏡子打量自己,她有一些臉紅,但臉上的笑容收也收不住,眼裡閃爍的全是笑意。
把鏡子丟到一邊,櫻井安抱著抱枕繼續開心。
真的沒想到,她會聽到手塚的表白。
雖然不是不想明確自己與手塚的關係,但她知道這不是她能夠決定的事,上次告白被手塚拒絕的事情還歷歷在目,她不想再被打擊一次,所以就很鴕鳥地決定保持現狀。
沒想到,捅破這層窗戶紙的人,居然是手塚。
這大概是她能想到的、正式開始這場戀愛的最美好的一種方式了。
在他們兩人都結束了各自的比賽、並且雙雙獲得想要結果之後,兩人的關係終於突飛猛進,邁出了最關鍵的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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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得到了櫻井安肯定的答覆之後,手塚才感覺到,自己已經屏住呼吸好一會兒了。
他從來沒有這麼緊張過,因為自己曾經做過的事情,或者說,因為自己直到現在才對櫻井安做出了明確的表態,而有些無法確定櫻井安的回答。
他知道櫻井安喜歡他,知道她的喜歡一直延續到了現在,但他沒有把握,櫻井安會答應他的請求。
有一些事情,過去了就無法更改。
他並不是冷血無情的人,只是太看重自己的承諾和責任,自己給自己畫下了桎梏,始終無法擺脫。
並且,他也不能說,拼盡全力為全國冠軍而奮鬥完全是因為當初的承諾,沒有一絲一毫他自己的私心。
那時他毫不猶豫地選擇了自己一直奮鬥的目標,因為他不能退後,身後有太多的期待,自己有太深的執念,所以只能暫時把櫻井安放在一邊。
他知道櫻井安從來不曾為了當初他的決定而埋怨他,但他自己卻始終知道,他當初的決定對櫻井安造成了怎樣的傷害。
所以儘管他們兩人的關係在櫻井安的德國之行之後就在不斷拉近,但櫻井安始終什麼都沒說,有時候他會看見櫻井安臉上流露出的欲言又止的神情,但她終究是保持了沉默。
其實稍微想想他就能明白櫻井安在猶豫什麼,但忙於全國大賽的他,就算隱約猜到了也因為自己給自己設下的桎梏而絆住了腳步。
並且除了他自己,櫻井安也有比賽,壓力不比他小,他也不想再讓櫻井安為其他事情分心。
他能看出來,儘管櫻井安看起來很有主見,但對於這件事,她還是會分心。
與他一樣,櫻井安一直在為自己的決賽而努力,雖然很少見到她因為壓力而失控或是忙碌,但擁有相似經歷的手塚,很能夠瞭解她此刻的感受。
今天來看櫻井安的決賽這件事,他並沒有提前告訴櫻井安,為的就是不讓櫻井安感受到更多的壓力。
只是,在看到早上的規定曲目的比賽之後,他就發現,櫻井安所承受的壓力比他想像的還要大。
雖然表面上看不出任何異樣,但不知不覺中在櫻井安身上放了很多心思的他還是能夠看出來,櫻井安此刻完全放不開。
他聽過太多次櫻井安的演奏,對她的風格不能說是瞭如指掌,但也算是很熟悉了。櫻井安的琴聲之拘謹,是他從來不曾聽到過的。並且,櫻井安的表情有些不自然,笑容有些僵硬,眼中偶爾會閃過一絲茫然。
規定曲目的表演結束後,櫻井安果然落後於跡部晴美。
中場休息時,他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去找了櫻井安。
找到櫻井安的時候她正在跟忍足說話,等到他們說完,他才走了出去。
他從來沒見過櫻井安那麼茫然而無助的樣子,所以,他盡自己的力量安慰她,儘管用的語言是他從來沒有考慮到會說出口的。
自從遇到了櫻井安,語言快過腦子的行為在他身上已經出現了不少次了,他一貫驕傲的自控力也在櫻井安身上被打破。
看來在他沒有意識到的時候,櫻井安在他心中的地位已經越來越重要了。
所以,等到他終於結束了全國大賽,等到櫻井安也能夠從比賽的壓力中擺脫出來,他立刻就把早就應該說的話說出了口。
得到回答的時候,他看著櫻井安臉上的笑容,感受到的,是前所未有的滿足和充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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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井安的決賽結束後,暑假也近了尾聲。
沒過幾天,新的學期就開始了。
9月1日這天,依照慣例,手塚作為學生會長最後一次主持了「防災日」的演練。
為了紀念1923年9月1日發生的關東大地震,從1960年起這一天成為了日本全國的防災日,包括中小學在內,日本各地都會舉行各種防災演習。
等到防災演習結束,新的學期就正式開始了。
演習結束後,各班同學返回教室時,站在樓門口的手塚在櫻井安經過時,低頭叫住了她:「櫻井,等一下。」
「嗯?什麼事?」櫻井安在眾目睽睽之下停在了手塚身邊,她身邊的佐籐晴很識趣地往前走了幾步,給他們留下一點空間。
「晚上有社團活動嗎?」手塚也往旁邊走了兩步,避開人流。
「有,我還得去一下社團。」櫻井安跟過去,躲開其他人好奇的目光。
手塚頷首,略一沉吟便再度開口:「那麼,社團活動後在校門口見面,可以嗎?」
「好。」櫻井安很快就答應下來,「還有別的事嗎?」
手塚搖頭:「沒有了。」
「那,晚上見。」櫻井安揮揮手,便轉身朝佐籐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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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嘖,你還真好哄。」佐籐晴問完手塚找櫻井安的理由後,不由得感慨。
櫻井安白了她一眼:「你就不能說點好聽的嗎?」
「好聽的?」佐籐晴也白了她一眼,「當初手塚怎麼對待你的?結果他一表白,你連猶豫都沒有就答應他了,不是好哄是什麼?」
「……我為什麼不答應啊?」櫻井安有些底氣不足,佐籐晴說的也沒錯,不管是誰被人那樣對待,大概都會生氣的,會端端架子,總之會給對方一些苦頭吃,但她連猶豫都沒有就答應了手塚的交往請求,被佐籐晴這樣看待大概也是難免的吧。
「答應也可以啊,但是不要那麼乾脆嘛。」佐籐晴的回答果然與櫻井安預料的一樣,「好歹多吊吊他的胃口嘛。」
「反正早晚都要答應,何必弄得那麼麻煩?」櫻井安倒是不覺得自己的做法有什麼不對,他們的未來會遇到多少困難還無法確定,為何要自己給自己增加麻煩呢?
佐籐晴無語,不再搭理她了。
下午放學後,櫻井安去了音樂社。
儘管如今音樂社的社長一職已經由二年級的橫山接任,但三年級的社員,包括她在內都還不曾退部,就是為了順利完成交接。
文字材料都已經轉交完畢,還需要注意的就是對二年級社員的具體指導,但由於三年級生在第二年初就要參加升學考試,因此最遲在10月初,三年級生就會全部退社。
「櫻井社長。」在社辦裡的橫山看到櫻井安進來,連忙起身,恭敬地問好。
這情景,真像當年她代替肅來學校交接時,對前任社長的態度。
櫻井安邊想邊擺擺手:「不用這麼拘謹,繼續做你的事吧,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不,暫時還沒有。」儘管櫻井安那麼說了,但橫山還是禮貌地站在她身邊。
「那就好。」櫻井安走到資料櫃前,「做社長並不容易,你要好好努力啊,有什麼問題都可以來問我。」
「嗯,那就麻煩櫻井社長了。」橫山應允。
櫻井安聽到她的稱呼就笑了:「橫山,現在你才是社長,你忘了嗎?」
「啊……」橫山輕呼,有些不好意思。
櫻井安看這裡沒有什麼需要自己幫忙的地方,便往門外走去:「沒事的話,我先走了,你繼續忙吧。」
「好,櫻井……學姐再見。」橫山送她到門口。
離開了音樂社,櫻井安看時間還早,便逛到了網球部附近。
球場中,她熟悉的面孔屈指可數:桃城和海堂,以及三個一年級生,三年級生一個都不在。
想了想,她沒有打擾網球部的訓練,轉身離開了。
回教室坐了一會兒,看看與手塚約定的時間差不多了,她便往校門口走去。
「等很久了嗎?」她剛走到門口就看到了手塚。
「沒有,我也剛到。」手塚回答。
兩人一起走出校門,櫻井安盯著地面小步跳躍著:「吶,手塚,突然沒有了社團活動,感覺不太習慣吧?」
「……啊。」手塚回答。
「以後,大概會很無聊吧。」櫻井安依然沒有抬頭,輕輕笑,「要到高中才能再加入社團了。」
「我……」手塚欲言又止。
「嗯?」櫻井安側頭看他。
手塚停下腳步,轉過身面對著櫻井安,握著網球袋背帶的手指不易察覺地握緊,但情緒控制得很好,語氣穩定:「我,要在畢業後去德國。」
……她居然把這件事忘了。
櫻井安避開手塚的視線,繼續低頭看著地面,不知該擺出什麼表情,半晌,才低聲說了一句:「啊,是麼?為了網球?」
「……嗯。」
「已經決定了?」
「對。」
兩人就這樣面對面地站在街上,櫻井安低頭看著地面,手塚低頭看著櫻井安,雙方都沉默不語,經過的路人都莫名其妙地看著氣氛詭異的他們。
櫻井安最終什麼都沒說,轉身繼續往前走去。
手塚看著她的背影,然後跟上。
兩人一前一後地慢慢走著,誰都沒有開口。
走到櫻井安家門口,櫻井安轉身,依然沒有看手塚的眼睛:「我到家了,謝謝。」
見櫻井安依然不願意看他,手塚在心裡歎息,嘴上還是保持平靜:「不用客氣。」半轉身,他對櫻井安說:「明天見。」
「嗯。」
走了幾步,手塚又停了下來:「櫻井。」他沒有回頭。
「……還有什麼事嗎?」過了幾秒,櫻井安回答。
手塚背對著她,語氣帶著刻意的淡漠,讓櫻井安很難從中聽出情緒變動:「很抱歉,現在才告訴你。」
「……」原本低著頭的櫻井安聽到手塚的這句話,終於抬起頭,看了一眼手塚的背影,然後看著旁邊,「我,需要一點時間來想想。」
「我明白。」手塚看著遠方,「我等你的回答。」
「好。」
聽到了她的回答,手塚終於離開了。
回到家中的櫻井安,則望著天花板發呆。
她與手塚的關係才剛見曙光,如今馬上就要被打回原形了麼?
第八十三章 選擇
櫻井安有些煩悶地在床上輾轉反側,許久都睡不著。
各種各樣的打算從腦海中滑過,但又不斷被否決。
等到她終於覺得有些累,迷迷糊糊要睡著的時候,她才隱隱覺得有些放鬆下來……
第二天醒過來,櫻井安意外地覺得神清氣爽。
手塚要去德國就去吧,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不是嗎?
她既不可能為了手塚拋下這裡的學業跟過去,也不會為此就跟他分手,那麼,就沒什麼好煩惱的,順其自然吧。
畢竟,如果連這樣的小問題都無法好好面對,他們兩人的未來大概也不會有什麼光明了,分手恐怕是遲早的事情。
她本來也不愛黏人,拉開距離或許會減少兩人的相處,但不會改變她的想法。
最重要的是,她相信手塚不會因為遠離而喜歡上別人,手塚這樣的人,說出喜歡之後,大概一輩子都不會變。
不過,她還不想這麼快把答案告訴手塚,她還希望能找到一個更好的解決方法。
她對手塚有信心,但一想到不知何時才能再見面,她總覺得不好受。
沒有人會喜歡與自己的戀人分離,無論她對手塚多麼有信心,這樣的未來她也並不想要,她希望能在想見他的時候見到他,希望在懦弱的時候,比如像在決賽前那時一樣,手塚能夠安慰她,讓她鎮定下來。
若是沒有意外,她會選擇留在日本繼續自己的生活,手塚的夢想他會自己去追尋,而她會留在這裡繼續尋找自己將為之專注一生的事業,讓自己的生活充實起來。
只是,她大概會很想念手塚吧,手塚應該也一樣。
不過現在看來,好像也找不到什麼更好的辦法了,還是盡快告訴手塚她的決定,好好把握剩下的半年多時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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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聽完櫻井安的回答,手塚一如平常地回答,不過站在他面前的櫻井安則從手塚眼中看到了一閃而逝的笑意和輕鬆。
櫻井安也笑了笑,伸手拉住了手塚的衣袖。
不管外表看起來多麼成熟,手塚只是個15歲的少年,不曾經歷過戀愛的他,選擇對她坦白一切後,無論掩藏得多麼好,忐忑的心情都無法騙過自己。
手塚對她的重視,可見一斑。
就算她今天給的回答是她要分手,手塚也不會因此選擇留在國內而放棄了他的網球生涯,因為那是他的夢想和未來,他不會因為旁人的因素而放手。
這樣的堅定,讓她無法控制地被吸引。
至於現在拉著手塚衣袖的這個動作,櫻井安低頭看著自己彷彿自有意識的手指,好像是從鋼琴決賽之後,她就喜歡這樣拉著手塚。
不太親密,但又足夠依賴。
這個動作會讓她覺得,手塚就在她觸手可及的地方,只要她願意,伸手就可以碰觸,在需要的時候向他尋求依賴。
手塚亦是順著櫻井安的目光看著拉住他袖口的手,櫻井安拉住的位置在手腕上方,手肘往下,力道也很輕,若是沒有動作的話他恐怕根本無法察覺,只像是被捏住一般,沒有往下扯的力量。
她大概是覺得好玩吧?他只見過櫻井安在心情很好的時候,會像個小孩子一樣露出這樣開心的表情。
手塚縱容地沒有撥開她的手,任由她輕輕拉著,開口:「櫻井……」剛開了個頭,手塚又像是有所猶豫,停了下來。
「嗯?」櫻井安仰頭看他,臉上的笑容未斂,等待他繼續往下說。
手塚依然猶豫了一下,才繼續往下說:「櫻井,你真的決定了嗎?」
櫻井安揚起眉,沒有馬上回答,而是目不轉睛地盯著手塚。
開始的時候手塚還能鎮定地與她對視,但時間越長手塚越無法堅持,最後他忍不住別開的視線。
直到此時,總算在手塚臉上看到了一絲不確定和狼狽,櫻井安才滿意地重新勾起了嘴角,但還是有點不滿地手上加力,扯了一下手塚的衣袖,讓手塚重新把視線轉回來。
櫻井安覺得,實際上這個問題並沒有那麼複雜,只要他們兩人足夠堅定,數年的分別不會讓他們有所改變。
看著手塚疑惑的眼神,櫻井安雖然還在微笑,但是微微瞇起眼,語速也比平時更緩慢,隱約有點威脅:「手塚,你不會覺得我只用一個晚上就做出了決定,所以憑的就是一時衝動吧?」手塚最好不要回答「是」。
手塚不語。
櫻井安有些惱怒地揪緊了手塚的衣袖:「你真是這麼想的?」
「不完全是。」手塚的另一隻手按上了櫻井安用力揪著他衣袖的手,「我只是希望你真的好好考慮過,將來不會後悔。」
「我才不會後悔。」聽了手塚的回答櫻井安的臉色好看了一點,語氣恢復正常,手指的力度放鬆了。
「我也不會。」手塚淡淡地接上。
櫻井安的眼睛猛地睜大,看入手塚眼睛深處,那裡滿滿的都是不會改變的堅決。
她終於開心地笑了。
至少,她的決定還是有價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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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決了這個問題,櫻井安和手塚便回到了過去那樣的生活。
儘管兩人的關係已經明確,但表面上來看兩人的日常行為與過去都沒有什麼區別,在學校的時間兩人不會刻意親近,基本都與自己的朋友們相處,晚上放學時手塚也與過去一樣會送她回家然後再自己回去,一切都與過去沒有什麼不同。
「不至於吧……」放學時間,趁著只有她們兩人做值日,佐籐晴抓住機會「逼供」,結果卻讓她無力地倒在桌上,「沒有親吻就算了,居然連擁抱都沒有,只是牽過手……」枉費她還一直期待手塚在談戀愛後會不會有什麼變化。
「有什麼不對嗎?」櫻井安不以為然地問。
「沒有,既然是你們兩人在談戀愛……」佐籐晴晃晃腦袋,「你們兩個人的話,如果飛速進入正常人的熱戀狀態才不正常。」
「……」櫻井安無語望天,「沒有那麼誇張吧,我們畢竟也屬於正常人。」
「正常人才不會像你們兩個這麼……」佐籐晴想了半天沒想出一個合適的詞,用手朝櫻井安比劃了半天才勉強選定一個詞,「奇怪。」
「奇怪?」櫻井安哭笑不得,「沒有擁抱就叫奇怪嗎?」
只是與正常人的戀愛方式不同……
不對,她和手塚就是正常人,櫻井安才發現自己差點被佐籐晴給繞進去了,他們最多是與大部分人的戀愛方式不同而已。
他們似乎是直接跳過了熱戀階段,相處自然得如同多年……
夫妻?
她居然會想到這個詞,櫻井安的臉微微紅起來。
一直看著櫻井安的佐籐晴肯定不會錯過她臉上的這點變動:「咦,安,你臉紅了啊?」
這句話本來佐籐晴只是脫口而出,還來不及仔細考慮櫻井安臉上的這個表情代表什麼含義,但看到櫻井安瞪了她一眼之後臉更紅了,卻沒有開口辯駁,立刻曖昧地湊到她面前:「怎麼?想到什麼了嗎?手塚對你說的甜言蜜語?」
「……你覺得手塚會說出怎樣的甜言蜜語?」櫻井安本來還有些不好意思,但聽了佐籐晴的問題忍不住要吐槽。
「呃……」佐籐晴也是一愣,在腦海中想像了一下,居然覺得不寒而慄,「我想不出來。」
「我也想不出來。」對此,櫻井安與她深有同感。
「你怎麼會挑上這麼一個人……」佐籐晴同情地看著她。
「我也在認真考慮這個問題。」櫻井安很配合地回答。
佐籐晴看了她一會兒,突然又湊近。
「幹嘛突然這麼近?」嚇了一跳的櫻井安推開她。
佐籐晴不死心地繼續湊過來:「吶,手塚跟你表白過吧?」櫻井安告訴她的時候沒有說那天的細節,只是一句帶過直接告訴她結果。
「嗯。」說到這個,櫻井安笑得很開心。
「嘖嘖,看看你現在臉上的表情啊……」佐籐晴取笑她,「跟一個月前的那副苦瓜臉比起來真是不知道有多幸福。」
櫻井安保持著臉上的表情,絲毫不因為佐籐晴的嘲笑而動搖。
「既然如此,來透露一下手塚說了什麼吧,在表白的時候?」這才是佐籐晴提起這件事的最終目的。
櫻井安聳聳肩,反正也沒什麼不能說的,就滿足她的好奇心好了,不過還是得提前提醒她一下:「不要對手塚的表白抱太高的期望。」
「我知道我知道,」一聽她肯透露,佐籐晴忙不迭地答應下來,兩眼放光看著櫻井安,「快說快說。」
看來提醒沒有什麼效果,櫻井安暗忖,算了,反正到時候失望了她不負責:「手塚……問我要不要做他的女朋友。」說到這裡,櫻井安還是不自覺地放低了聲音。
等了好半天沒有聽到佐籐晴的反應,櫻井安奇怪地扭頭,發現佐籐晴在瞪她:「為什麼瞪我?」
「就這樣?沒有了?」佐籐晴不可思議地問,「他沒有說喜歡你嗎?」
「這個,當然說了嘛。」櫻井安覺得自己臉上越來越燙了。
「然後呢?沒有了?」佐籐晴不死心地看著櫻井安,企圖讓她再說點什麼。
櫻井安無奈地聳聳肩:「真的沒有了,他就說了這兩句話。」
佐籐晴呆了好幾秒,無奈地趴在桌上:「這種表白,除了你大概也不會有別人答應了。」
櫻井安完全沒有把這事放在心上:「不用這麼計較了嘛,反正他說了最重要的兩句話不是嗎,這就足夠了。」
「話是這麼說沒錯啦……」對此佐籐晴再怎麼不甘願也只能承認,「反正談戀愛的是你們倆,手塚怎麼表白我也管不著,只要你覺得滿意就可以了。」
「只要他肯說,我就滿意了。」櫻井安很快接話。
佐籐晴簡直不想承認自己認識她:「安,你會不會太好說話了啊!」她怎麼會認識這麼好打發的人。
「你覺得,如果我用你所謂的『正常人』的標準的話,我和手塚什麼時候才能開始談『正常人』的戀愛?」櫻井安反問。
「……大概,要到下輩子吧……」佐籐晴不抱什麼希望地回答。
這也太誇張了吧……
櫻井安扶額:「我說,你對手塚的評價有這麼低嗎?」
「有!」佐籐晴毫不猶豫地回答。
「……好吧,假設手塚真像你說的那樣,」櫻井安也不想跟她計較這種細節問題了,手塚會怎麼做她知道就好了,佐籐晴要誤解就讓她誤解去吧,「如果我也有那樣的要求,這不是在折磨自己麼?」
「呃,說的也是。」佐籐晴不得不承認櫻井安說的沒錯,但她還有話要說,「總之,是你的眼光不好。」
櫻井安懶洋洋地瞥了佐籐晴一眼:「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意思就是,就算她眼光不好,作為朋友的佐籐晴一樣也沒什麼眼光。
佐籐晴沒想到櫻井安會這麼說,張口結舌。
櫻井安又好整以暇地補充了一句:「不過,我也很贊成我眼光不好,」她笑瞇瞇地轉向佐籐晴,完成後半句話,「所以,我才會挑你做朋友嘛。」
「……」
佐籐晴終於認識到說錯話會有什麼後果了。
不過就是在她面前說他們兩人的戀愛不正常而已,連直接攻擊手塚的話語都沒有,居然就被櫻井安損得這麼慘。
「你這麼有男友沒人性的傢伙……」佐籐晴最終只能如此抱怨。
櫻井安則在旁邊保持她笑瞇瞇的表情,但她立刻像想起什麼一樣掏出手機看了一眼,然後拎起書包,像摸小狗一樣摸了摸佐籐晴的頭:「好了,我該走了,手塚在校門口等我。」
走到教室門口,櫻井安還能聽到身後佐籐晴在空無一人的教室裡呻吟:「櫻井安,你這個見色忘友的傢伙!」
第八十四章 愛瑪
「安,下午放學後有事嗎?」早飯時,櫻井由紀在把牛奶遞給櫻井安時問,櫻井博司因為公司有事很早就已經出門了,只有她們母女兩人在吃早飯。
「沒有啊,社團的交接已經完成,現在可以不用去社團了,怎麼了?」櫻井安漫不經心地回答。
「晚上會有客人來,是媽媽很多年的朋友,她說想見見你。」櫻井由紀也坐到餐桌旁問,「安,能早點回來嗎?」
「嗯,沒問題。」手塚還要準備學生運動會,所以她跟手塚說一聲先走就可以了。
櫻井由紀的朋友很多,遍佈全球,大部分都是鋼琴家或是其他樂器演奏者,她雖然也見過了不少,但總有很多她沒見過的,所以當櫻井由紀說要讓她見個朋友時,她沒有多想就答應了。
「那就好,快吃吧,別遲到了。」櫻井由紀叮囑。
「嗯。」櫻井安快速吃完面前的麵包,喝完牛奶,然後拎起書包,「媽媽,我走了。」
「路上小心,晚上早點回來。」
「知道了,媽媽再見!」櫻井安說到這裡,已經到了門口,話一說完,就關上門離開了。
往學校方向走了兩步,櫻井安在路口看到一個人站在路邊的手塚。
「手塚,」櫻井安快步走到他面前,臉上笑容燦爛,「早上好。」
今天是手塚第一次早上與她一起去學校,自從她選擇留在日本、繼續自己的生活以及與手塚進行遠距離戀愛之後,在當天晚上手塚送她回家時,主動地提出了這個建議。
全國大賽後,網球部的三年級生基本處於半退社狀態,晨訓可以不用參加,所以手塚也不用像以前一樣那麼早就到學校,再加上最近兩人的關係進展,他考慮了一下,便主動提出了這個建議。
目的嘛,很顯然就是為了在他離開日本前增加兩人相處的時間,畢竟未來手塚回日本的時間不能確定,櫻井安的未來也不確定,相處的時間也就隨之無法保證,因此還是趁著這個時候多瞭解彼此比較好。
聽到手塚的這個建議,她愣了一下,明白手塚既然會主動提出這個要求肯定不會覺得每天早起然後再繞到她家來是麻煩的事情,所以同意了。
在這個十字路口見面是櫻井安的要求,因為除了手塚平常送她回家的路線外,從手塚家旁邊還有一條路可以直接到這個路口,這樣可以讓手塚少走一些路。
當然,她也承認,這樣也不容易被她的家人發現。
現在她還沒有打算對家人說,畢竟他們都只有15歲,在家人看來應該還不到談情說愛,甚至訂立終身的年齡,而且手塚將在國中畢業,也就是半年後將離開日本,讓家人知道了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反對,為了避免麻煩,所以她覺得保持現狀就好。
「早上好。」手塚低頭看她,臉上是少有的柔和表情,在第一眼見到櫻井安時甚至還閃過了一絲笑意。
櫻井安自然不會錯過手塚臉上這個表情,觀察仔細的她甚至覺得手塚此刻的笑容與他在全國大賽決賽獲勝時流露的笑容有明顯的不同,那個時候,手塚的笑容中包含更多的是欣慰和心願得償的滿足,而現在他的笑容中,帶有更多的溫柔。
那是與網球無關的、專屬於她的笑容。
想到這裡,櫻井安只覺得心裡充滿了甜蜜,滿足的感覺像是要從心裡溢出來一般。
「吶,手塚。」櫻井安突然想起櫻井由紀剛才的話,「放學後還要去學生會嗎?」
「嗯,怎麼了?」朝陽中,手塚低頭看她,金褐色的頭髮在早晨柔和的陽光中看起來更加耀眼,透過同樣有著些許反光的眼鏡,櫻井安能夠清楚地看到手塚的眼睛。
那雙眼睛,專注地停留在她身上。
「媽媽說今晚她有朋友要來,所以讓我早點回家。」櫻井安回答,「所以晚上我要先走了。」
「嗯,我知道了。」手塚沒有多說什麼,「路上小心。」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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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學後,櫻井安久違地與佐籐晴一起準時離開學校,讓佐籐晴在驚奇之餘抓住機會嘲笑了一下櫻井安。
當然,結果必然與過去一樣,櫻井安後來居上,取得了這場口舌戰的勝利。
回到家,剛打開房門,她就聽到櫻井由紀正在用英語說話的聲音。
「媽媽,我回來了。」她在玄關換好鞋,走到客廳。
在櫻井由紀的身邊,坐著一個西方女子,一眼看去櫻井安只覺得她不像美國或是加拿大人,大概來自歐洲。
「啊,安,你回來了。」櫻井由紀揮手讓她過去,等櫻井安坐在她身邊後,她才用英語跟身邊的女子介紹,「愛瑪,這是我女兒,櫻井安。安,這是愛瑪•尼古拉斯,是媽媽的好朋友。」
「您好。」櫻井安禮貌地說,當然也是用英語。
愛瑪開朗地笑起來:「安,你不記得了嗎,我們曾經見過面?」
「啊?」櫻井安又仔細地看了愛瑪幾眼,腦中終於搜索出一些印象,「啊,暑假的時候,我與鈴伯母在維也納機場時遇到的愛瑪阿姨?」這是她唯一有可能見到愛瑪的機會,雖然她已經不記得那個時候遇到的女子的長相了,所以才在一見面的時候沒有認出愛瑪來。
看櫻井安想起了她,愛瑪很高興:「沒錯,上次見到你的時候你確實跟鈴在一起,那會兒我要去美國,所以沒有時間多交談,所以今天才特地要求來見你一面。」
愛瑪有著西方人的爽朗性格,因此很好相處,剛與櫻井安見面就能夠迅速拉近雙方的關係,活絡氣氛。
「愛瑪阿姨來日本遊玩嗎?」櫻井安也笑了,跟這種性格的人交談是一件很輕鬆的事情。
「算是吧,順便也為學校做點事情,」愛瑪說著看了看微笑不語的櫻井由紀,「很久沒見過由紀了,所以來看看她,還有鈴,他兒子還托我給鈴問好。」
愛瑪的專業是鋼琴,而木下肅是小提琴,儘管專業方向不同,但愛瑪畢竟也是維也納音樂學院的教授,又與櫻井由紀和木下鈴是好朋友,因此平時多少也會照顧木下肅一些,而愛瑪的性格讓木下肅與她的關係也比其他教授更好。
「肅最近好嗎?」提到木下肅,櫻井安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
「那小子生龍活虎,有什麼不好的?」愛瑪故意皺皺眉,「抱怨」地回答,「還經常來我那兒搶東西吃。」
「哈哈。」櫻井由紀和櫻井安相視一眼,都笑了起來,愛瑪也加入了她們,三人的笑聲在客廳裡迴盪著。
「喲,今晚真熱鬧啊。」
櫻井博司的聲音突然從門口傳來,櫻井由紀連忙站起來迎過去,接過櫻井博司脫下的西裝以及他手上的公文包,「是愛瑪,她從維也納來日本了。」
「愛瑪?好久不見了。」櫻井博司自然也認識愛瑪,當年他追求櫻井由紀時,她最好的兩個朋友就是木下鈴和愛瑪,她們三人在美國的同一所音樂學院學習,在少年時就結下了深厚的友誼,後來雖然由於各種原因愛瑪與櫻井由紀和木下鈴分開了,但三人的友誼經受住了時間的考驗,多年後一直是很好的朋友。
「是呀,好久不見了。」愛瑪打量了一下櫻井博司,「很多年不見,由紀沒怎麼變,你倒是老了很多啊。」
櫻井博司不以為忤反而大笑:「這麼多年不見,你的嘴還是這麼不饒人啊!」
還拿著西裝和公文包的櫻井由紀也抿嘴笑了:「當年愛瑪每次看到你都不會輕饒你,現在看來也一樣。」
愛瑪也笑:「怎麼能夠輕饒他?他可是把你從美國拐到了日本的人啊。」
看著三個長輩的互動,連櫻井博司都罕見地變得像個少年般活力十足,居然還會與人鬥嘴,櫻井安興致勃勃地在旁邊觀看。
「好了,你們倆都去洗手吃飯吧,安也去。」櫻井由紀催促他們。
今天的晚飯不是櫻井由紀準備的,因為見到了多年的好友,她幾乎都在與愛瑪聊天,所以晚飯就臨時請了個廚師來家裡幫忙準備。
晚飯吃到一半,有人敲門。
「一定是鈴,她白天有點事情,聽說愛瑪來了就告訴我晚上一回家就過來。」櫻井由紀放下筷子,邊往門口走邊說。
來人果然是木下鈴。
三個好友見面,木下鈴和愛瑪又是一陣「友好」的唇槍舌劍,再加上櫻井博司和櫻井由紀不時的插話,櫻井安的這頓晚飯吃得很熱鬧。
晚飯後,櫻井安被打發去洗碗,然後回房間做作業。
等到她寫完作業,下樓找水喝的時候,在樓梯上就能聽到客廳裡傳來的熱鬧說話聲。
站在樓梯上聽了一會兒,櫻井安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多年以後,大概她也可以期待吧,期待她與佐籐晴和木下肅在未來的某個時間,也能像他們的父母那樣保持著這樣良好的關係,不會因為時間和距離而改變,無論相隔多久的相見都不會讓他們變得生疏。
取了水,櫻井由紀正好從客廳出來,看到櫻井安,問:「安,作業做完了嗎?」
「嗯,做完了。」
正在裡面與木下鈴抬槓的愛瑪大概聽到了她們的談話,大聲叫:「安!有空的話就跟我們一起來聊天吧。」
「呃……」櫻井安有些猶豫,聽他們聊天是很有趣,但是她並插不上話,在那裡坐著有點尷尬。
櫻井由紀看出了她的猶豫,問道:「不想去嗎?」
「嗯,不知道說什麼。」雖然與愛瑪聊天很輕鬆,但是畢竟愛瑪真正想見的人是木下鈴和櫻井由紀,與她沒有關係呀。
櫻井由紀笑笑:「既然愛瑪都說了,安就去吧,說幾句話也好,鈴也有一段時間沒見過你了。」
「嗯,好吧。」櫻井安跟著櫻井由紀走進了客廳。
「安。」見到櫻井安進來,愛瑪立刻把木下鈴撇到一邊,拍拍身邊的位置,「來,安就坐在我身邊吧。」
櫻井安順從地坐到她身邊,愛瑪拉起她的手,細細打量著她的手指,不知不覺間就進入出了一個音樂教授的狀態。
木下鈴安靜下來,看著愛瑪的動作,與身邊同樣不明所以的櫻井博司和櫻井由紀交換了一下眼神,若有所思。
櫻井安也莫名其妙地看著愛瑪的一舉一動,但愛瑪臉上的表情讓她不敢開口打擾,只能抬頭尋求櫻井由紀的幫忙。
可惜櫻井由紀也不明白,於是包括櫻井一家人在內的在場四人都盯著愛瑪,等待她來給他們解惑。
愛瑪研究了好一會兒櫻井安的手指,然後很滿意地抬頭:「真漂亮的手指,感覺上去力度也不錯。」
「呃,謝謝。」櫻井安有點尷尬地回答。
木下鈴懶懶地一抬眉:「怎麼,你研究了半天安的手指就只有這個結論嗎?」明顯是在挑釁。
愛瑪沒有理會木下鈴,而是看著櫻井安,端莊地微笑:「安,願不願意來維也納音樂學院學習鋼琴?」
第八十五章 猶豫
維也納?學習鋼琴?
一語既出,四人皆驚。
愛瑪笑瞇瞇地看著面前四人震驚的臉色,很西方式地攤攤雙手:「你們的表情,我可以理解為高興嗎?」
「愛瑪……」櫻井由紀想要說什麼,但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愛瑪聳聳肩,開始解釋:「我來日本,是以學院教師的名義來的,目的是考察本次全國大賽,從中尋找具有天資的選手,邀請他們進入維也納音樂學院學習。」
「就跟以前一樣,是嗎?」木下鈴明白了。
「對,每一年的全國大賽都會有教授前來觀看,但不是每年都有學生入選,去年是肅,但在他之前,已經有好幾年沒有人能夠收到維也納音樂學院的邀請了。」愛瑪向櫻井安進一步解釋,「今年輪到我來考察,而我覺得,安,你可以。」
櫻井安沉默不語。
「當然,今年的情況比去年更好,去年的教授只選中了肅,而今年,除了你之外,我還選中了另外一個選手。」看櫻井安沒有回答,知道她還需要時間考慮,愛瑪轉移了一下話題。
「是誰?」櫻井安好奇地問。
「跡部晴美。」愛瑪笑笑,「很熟悉吧?她也很有天賦。」
「嗯。」交手了這麼多年,恐怕沒有人比她更瞭解跡部晴美的實力了,「我,要什麼時候答覆?」
「一周內。」愛瑪很乾脆地回答,盯著櫻井安的眼睛,「明年3月份春季入學,所以時間很緊張。」
「我知道了。」櫻井安回答,「我……要想想。」
木下鈴很為她高興:「安,維也納才是真正能夠發揮你的天賦的地方啊,一定不要錯過這個機會。」
櫻井安笑笑,沒有回答,看向自己的父母。
櫻井由紀與櫻井博司對視了一眼,然後才回答:「安,這件事情,你自己來決定吧,不管你最後會怎麼決定,我們都支持你。」
櫻井博司點點頭,表示贊同櫻井由紀的說法。
愛瑪看看她們一家人,鬆開櫻井安的手:「好了,這件事情你們慢慢考慮吧,記得在時限前把結果告訴我就可以了。」
「我知道。」櫻井安站起身,「明天還要上課,我先去睡覺了。愛瑪阿姨,鈴伯母,我先上去了。」
「嗯,晚安。」愛瑪和木下鈴同時說。
「晚安。」櫻井安轉向父母,「爸,媽,我先去睡了。」
「嗯,好好睡吧。」櫻井由紀也站起來,一手攬住櫻井安送她到門口,「別想太多,這件事情我和你爸爸都以你的想法為重,明白嗎?」
「我知道,謝謝媽媽。」櫻井安感激地望著櫻井由紀。
「好了,那快去睡吧,媽媽跟愛瑪還想多聊一會兒。」櫻井由紀鬆開手,在櫻井安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晚安。」
「晚安。」
洗漱之後,櫻井安躺在床上,毫無睡意。
要接受愛瑪的邀請嗎,去維也納學習鋼琴?
說實話,儘管知道每年維也納音樂學院都會派教授前來觀看決賽,但因為這幾年只有木下肅一人受到了邀請,她並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而且,木下肅受到的邀請是秋季入學,在年底的時候才接到了通知,有充足的時間來準備,沒有想到這次愛瑪發出的邀請是明年的春季入學,並且在比賽結束不到一周就開始邀請。
她不是沒有心動,可是她並不願意離開日本。習慣了的生活環境,要離開並不是那麼容易,人總是具有惰性,她亦是不例外。
她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要留在日本完成她的學業,與那些已經很熟悉的朋友們一起,至少再度過三年時光。
而如今,她或許甚至連國中都不能在日本念完。
她幾乎都能夠看到未來的那三年,她會繼續與佐籐晴嬉笑怒罵,或許還會繼續學習鋼琴,與跡部晴美一較高下,間或與曾經的網球部隊員們玩鬧,包括青學,包括冰帝,也包括立海大的隊員們。
即使其中沒有手塚,她也相信,這三年的時光是值得期待的,因為她將在這段時間中試著去挑戰自己的極限,去嘗試不曾嘗試的事物,尋找自己的目標,在人生最重要的幾年中讓自己的生活充實起來。
愛瑪的邀請,讓一切都變得不確定起來。
維也納會給她帶來更大的挑戰,但是,她並不確定,那樣的挑戰是她想要的,或是她可以面對的。
在她的規劃中,鋼琴還是個不確定因素。
無論是天賦還是努力程度,她都不會是最出眾的那個人,所以她還沒有決定是否要繼續學鋼琴。
她無法確定在維也納音樂學院將會取得的收穫,若是她的能力不足,去維也納就相當於浪費時間。
即使獲得了全國冠軍,她依然在懷疑自己的鋼琴能力,或者說是未來的發展空間,畢竟她能有現在的成就幾乎完全依托了以前的基礎,她本人帶來的提升極小,所以她不確定自己是否能夠面對維也納,這個音樂之都帶給她的挑戰。
可是,她很清楚地知道,她有一點心動。
攤平在床上,櫻井安長長地歎氣。
現在她終於知道,一年前木下肅在面對這樣的抉擇時為什麼會如此猶豫了。
對於天賦和努力都具備的木下肅來說做決定尚且如此艱難,對需要考慮的因素遠多於木下肅的她來說,這件事不知道要讓她煩惱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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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佐籐晴的叫聲讓她猛然回神:「嗯?晴?叫我有什麼事?」櫻井安抬起眼睛,才發現已經下課了。
「這兩三天你總是心不在焉的,出什麼事了?」佐籐晴邊收拾自己的課本邊問,突然轉身怪異地看著她,欲言又止。
「想說什麼就說吧。」櫻井安懶洋洋地也整理起自己的課本,準備去吃午餐。
佐籐晴湊到她面前,小聲問:「你跟手塚分手了?」櫻井安與手塚在交往的事情沒有多少人知道,因此佐籐晴刻意壓低了聲音。
櫻井安白了她一眼:「當然沒有!」
「那你在煩什麼?」聽了她的回答佐籐晴放下心來,拿出自己的便當盒,等待櫻井安。
「難道我的煩惱就總是與手塚有關嗎?」
「這倒不是,不過最近幾個月『經常』與手塚有關。」佐籐晴強調了「經常」兩個字。
櫻井安拿出便當盒跟佐籐晴一起離開教室:「但我總也會煩惱點別的東西。」
「是嗎?這次是什麼?」佐籐晴很懷疑。
「吃完飯再說吧。」櫻井安歎息。
等到她們快要吃完的時候,看著佐籐晴在收拾便當盒,櫻井安咬著筷子問:「吶,晴,你說我要去維也納嗎?」
「維也納?我們暑假的時候不是剛去過一次嗎?」抬起頭,佐籐晴莫名其妙地反問,但在看到櫻井安臉上表情的時候她愣了愣,腦筋一轉,明白了櫻井安的意思,「你……不會也要去維也納音樂學院吧?」
「嗯,算是吧,我收到了維也納音樂學院的入學邀請。」櫻井安低頭收拾自己的便當盒。
「太好了!」佐籐晴高興得兩眼放光,就好像收到邀請的人是她一樣,「安,恭喜你。」
「別忙著恭喜。」相比起她的激動,櫻井安顯得冷靜很多,「我還沒有決定要不要接受邀請呢。」
「為什麼不接受?」佐籐晴不理解,「這麼難得的機會啊,伯父伯母的想法呢?」
「媽媽說我自己來決定,她和爸爸無條件支持我。」櫻井安轉述櫻井由紀的答案。
佐籐晴想了想,坐下來認真地對櫻井安說:「安,我覺得你應該去。」
「為什麼?」櫻井安側頭問。
「這麼難得的機會,是你最好的能夠提升自己水平的機會啊,錯過了可就不再有了。」說完,佐籐晴看到櫻井安臉上並沒有流露出認同的神情,便換了一個方法,「那麼,你為什麼不想去?」
「……原因很複雜。」有一些事情她不能說,但是不說又解釋不清,只能含糊其辭。
佐籐晴卻理解錯誤:「不會是因為手塚吧?」
「不是。」比起之前的含糊,櫻井安這次的答案很明確,「手塚在國中畢業後要去德國發展,尋找進入職業網壇的機會,無論我留在日本還是去維也納我們都不可能在一起,所以這不是我猶豫的原因。」
「那是什麼?」佐籐晴執意想要一個答案,不然她沒辦法說服櫻井安。
櫻井安猶豫了很久,才想出一個可以表達她感受的問題:「晴,你覺得我適合彈鋼琴嗎?」
「那還用說嗎?」佐籐晴毫不猶豫地回答,「你已經連續三年都拿到全國冠軍了啊。」
連續三年拿到冠軍也不代表她還有很大的發展空間啊。
櫻井安本想這麼回答,但想想這種事情除了她自己恐怕也沒有多少人能夠給出答案,便作罷:「嗯,我再考慮考慮。」
「吶,什麼時候入學?去維也納?」明白櫻井安不想多談她的想法,佐籐晴開始追問細節。
「春季入學,就是明年3月,若是接受邀請的話,大概寒假結束我就得去維也納了,當然,前提是我在國內學習語言,否則最好一個月內就去。」根據木下肅當時的安排,櫻井安估算了一下時間。
「這麼快?時間居然比肅還要趕?」佐籐晴驚呼,「而且,這樣你不是就不能跟我們一起畢業了?」
「是啊,我很想在這裡念完國中,但是愛瑪阿姨,啊,就是我們在維也納機場遇到的那個阿姨,還記得嗎?」見佐籐晴點頭,櫻井安才繼續往下說,「她是維也納音樂學院的教授,今年來看了決賽,除了我之外,還邀請了晴美,她讓我在一周內給她答覆,現在我還有4天的時間可以考慮。」
「晴美也受到了邀請?」佐籐晴轉轉眼珠,「那你可以去問問晴美的看法嘛,說不定會有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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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接受了邀請。」電話中,跡部晴美很明確地回答。
「這麼快就決定了?」
「嗯,我想進一步提高自己的水準,爸爸媽媽也很支持,所以就這麼定下來了。」跡部晴美明快地回答,顯然心情不錯,「再過不久我就要去維也納了,你呢?聽愛瑪阿姨說你還沒有決定。」
「是啊,我還沒有決定。」櫻井安靠在窗邊,「總覺得要考慮的事情太多,不知道該不該接受。」
「若是喜歡,就接受吧,維也納會帶給我們很多驚喜。」跡部晴美回答,很顯然她已經開始期待了,「本來沒想到會有這個機會的,畢竟歷年來獲得邀請的幾乎都是冠軍,況且前幾年除了木下還沒有人獲得邀請。」
「愛瑪阿姨說你很優秀。」
「但仍然比不上你。」跡部晴美語氣真誠地回答,「安,我希望你也能一起去維也納,因為有了你我才能繼續進步,而你,會遇到更好的選手來獲得動力,我們都能學到很多東西。畢竟,說到學習音樂,沒有比維也納音樂學院更好的地方了。」
「我明白。」櫻井安的手指無意識地一下一下有節奏地敲擊在窗台上,「但我總是下不了決心……」
「因為你有顧慮。」跡部晴美突然打斷她,「從決賽的時候我就看出來了,你有顧慮,雖然我不知道是什麼,但這種顧慮已經影響了你的正常水準,所以,若是不能解決這個顧慮,去了維也納對你也不會有好處。」她頓了頓,「若不是手塚,今年的決賽,冠軍會是我。」
一針見血,沒有給她留絲毫顏面。
「你怎麼知道的?」相比起她的直接,櫻井安意外的是跡部晴美是怎麼知道比賽前她與手塚有過交談,那應該只有她和手塚兩人知道。
「你與手塚的事情,哥哥說過一些。而且,那天下午的比賽開始前,你與手塚一起回到了音樂廳。」話說到這裡就足夠了,「如果不是手塚的話讓你稍微平靜下來,暫時忘卻了顧慮,比賽的結果或許不會是如今這樣。」
居然已經連跡部晴美都看出來她有顧慮了,並且知道這個顧慮對她造成了很大的影響,果然對手才是最瞭解自己的人,櫻井安看著窗外淡淡地笑,可是,就算她知道自己在顧慮什麼,她也不知道該如何解決啊……
第八十六章 抉擇
「維也納?」
「是啊,哥哥,我要去嗎?」
櫻井安跪坐在櫻井岸平的床上,問著背對著她、正坐在電腦前的櫻井岸平。
櫻井岸平轉過身面對著她,若有所思:「你想去嗎?」
「不知道啊……」櫻井安煩惱地皺著眉頭。
櫻井岸平走到床邊,習慣性地伸手揉亂櫻井安的長髮:「安,別想那麼多,想去的話就去吧。」
「可是……」櫻井安煩惱地撥開櫻井岸平的手,「我還沒想好啊。」
櫻井岸平在她面前坐下來:「來,安,告訴我,你想去維也納的原因。」
「這還用說嗎?」櫻井安瞥了他一眼,不想回答答案這麼顯而易見的問題。
「也是,那麼,不想去的原因呢?」櫻井岸平依然溫和地問。
櫻井安很認真地想:「我想……留在日本念完國中。」
「為什麼?」櫻井岸平剛問完,立刻就若有所悟,「因為那個男孩嗎,決賽那天的那個?」
櫻井安有點臉紅:「不是,我只是很喜歡那個學校,而且,就差半年就能畢業了,我不想半途而廢。」
「這倒是,只剩下半年的時間了。」櫻井岸平也同意她的想法,「不過安,想要得到一些東西,總難免要放棄掉另外一些東西,對嗎?」
「我知道。」櫻井安輕聲回答。
櫻井岸平看她情緒有點低落,為了活躍一下氣氛,又揉了揉她的頭髮,故意調侃地問:「安,那個男孩,什麼時候介紹我認識?」
櫻井安果然立刻提起了精神,用在櫻井岸平眼裡看起來特別可愛的神情白了他一眼:「哥哥也不給我看女朋友。」
如意料中被拒絕,櫻井岸平倒是一點也不沮喪,笑得很開心。
櫻井安站起來:「好了,我要回房間了。」
「嗯,時間不早了,早點睡吧。」即使明天是週末不用上課,但良好的生活習慣還是要繼續保持的。
「知道了,哥哥晚安。」櫻井安揮揮手離開了櫻井岸平的房間。
.
「安,在想什麼?」
櫻井安正握著遙控器坐在電視機前發呆,突然聽到櫻井由紀的聲音,連忙回頭:「媽媽!」
櫻井由紀在她身邊坐下:「在想什麼想得這麼入神?」
「不,沒什麼。」她想要好好地自己整理一下。
櫻井由紀若有所思地看著電視:「在想維也納的事情嗎?」
「媽媽怎麼知道的?」櫻井安很驚訝。
櫻井由紀笑著指指電視。
櫻井安看向電視,這才發現在不知不覺間她把電視按到了一個頻道,那裡正在介紹維也納,以及在那裡出現過的著名音樂家。
這算是潛意識麼?
櫻井安放下遙控,終於開口了:「嗯,我在考慮維也納的事。」
櫻井由紀柔和地說:「別太煩惱了,這件事情你自己決定吧,我和你爸爸都會支持的。」
櫻井安想了想,忍不住想知道:「吶媽媽,你希望我去還是不去。」
櫻井由紀頓了頓,笑容更溫和:「我當然希望安能去,但是若是安不想去的話,也沒有關係的。」
「嗯。」櫻井安繼續看著電視,注意力卻沒有集中在那上面。
櫻井由紀站起來,拍拍櫻井安的肩:「若是實在有什麼想知道的話,可以去跟愛瑪談談,她很快就回來了。」愛瑪這幾天都住在櫻井家,因為她與櫻井由紀都覺得她們這麼多年沒見了,住在酒店不方便她們交流,所以愛瑪就在這裡住下來了。
「嗯,我知道了。」櫻井安點點頭。
「我去準備午飯,安繼續看電視吧。」櫻井由紀對她鼓勵地笑笑,然後就去了廚房。
午飯時間,愛瑪回來了。
等到吃完飯,櫻井由紀收拾碗筷,知道櫻井安有話要問愛瑪,便把她趕了出去。
櫻井安到樓上敲敲門,裡面傳來了愛瑪輕快的聲音:「請進。」
櫻井安推開門:「愛瑪阿姨。」
「啊,是安啊。」愛瑪正在看書,見到她進來就把書放下,「有什麼事嗎?」
「愛瑪阿姨,我……想問點事情。」
「噢!」愛瑪像是明白了她的意思,「關於我前幾天的邀請嗎?」
「對。」櫻井安在房中的椅子上坐下,「我還拿不定主意。」
「說起來,明天就到一周了啊。」愛瑪算了算時間,「那麼,我能幫什麼忙呢?」
櫻井安猶豫了一下:「愛瑪阿姨……如果,如果我拒絕了這次邀請,以後還有機會嗎?」
「我不知道。」愛瑪搖搖頭,很誠實地說,「不同的教授有不同的眼光,這一次我看中了你和晴美,換一個教授或許覺得你們一無是處,也可能比我更欣賞你們。」
「也就是說,如果我拒絕了這一次,以後就只能靠運氣了?」櫻井安喃喃。
愛瑪笑了:「這可不一定。」
「嗯?」櫻井安不解地看著她。
「忘了嗎,除了這樣的邀請,你還可以參加維也納音樂學院的入學考試啊。」愛瑪笑瞇瞇地提醒她。
「啊呀!」櫻井安輕呼一聲,用手敲敲自己的頭,然後不好意思地笑,「我都忘了還有正式的入學考試了。」
愛瑪笑覷她:「你真是太專注於這個邀請了。」說完話鋒卻是一轉,「不過,正式的入學考試就存在很多的不確定性了,參與競爭的人很多,來自各國的競爭者,實力水準都很高,到時候……」
櫻井安明白了她的意思,參加正式的入學考試,成功的幾率肯定不如受到邀請入學,並且隨之而來的會是更加的忙碌,這樣的認知讓她本來有些雀躍的心情慢慢地沉靜下去:「愛瑪阿姨的建議呢?」
愛瑪聳聳肩:「我當然是希望你能夠接受邀請,這樣比較省事,而且我很看好你,若是能夠接受邀請,那麼我可以更早地開始瞭解你目前的進度。」
櫻井安若有所思地點頭。
「不過,最後的決定還是要你自己做。」愛瑪拍拍櫻井安的手,「我的意見只能做參考,如果你有放不下的事情,那麼不妨放棄這次機會參加正式入學考試,不然若是你勉強離開了日本去了維也納,心不在那裡的話,還是不能完全投入新的學習和生活。」
「嗯。」櫻井安邊聽邊思考著。
「不管怎麼說,考慮出結果了之後跟我說一聲。」愛瑪再次拍拍櫻井安,「這件事雖然重要,但不是很嚴重的事,不要太有負擔。」
「我知道。」櫻井安站起來,「愛瑪阿姨,謝謝你。」
愛瑪擺擺手,表示不用客氣。
關上房門,櫻井安靠在門上,輕輕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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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櫻井安與手塚出門約會。
午飯時,手塚終於開口了:「櫻井,你在考慮什麼事情嗎?」
櫻井安猛然抬頭,然後再次低頭,戳著碗裡的東西,猶豫了一會兒之後,敷衍地回答:「不,沒什麼。」
手塚凝視著她,不動聲色。
下午,櫻井安依然心不在焉,最終,手塚在街上站定。
櫻井安沒有馬上發覺手塚停下腳步,而是自己往前走了幾步之後,才注意到身邊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停了下來。
「怎麼了?」她回頭問手塚。
手塚走到距她幾步遠的地方:「不,沒什麼。」本來想問,但櫻井安若是不想說,他也不想逼問她。
畢竟,他太瞭解櫻井安不喜歡別人過問私事的習慣。
雖然知道櫻井安還沒有習慣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他,但真正面對此時的情況,他還是覺得有些不舒服。
好在,他還有很多的時間可以讓櫻井安學著相信他。
櫻井安看著他,最終歎了口氣,主動伸手握住了他:「走吧,我會告訴你的。」
講述完前因後果,櫻井安側頭問:「手塚,你覺得,我該去嗎?」
手塚略作思考,反問:「鋼琴是你的夢想嗎?」
「夢想?」櫻井安重複,「不知道,或許是,或許不是,我還不清楚。」
「不清楚?」手塚低頭看著櫻井安。
櫻井安一手拉著他,一邊輕輕巧巧地小步跳躍著,低頭看著地面:「是呀,我還不清楚。」她突然扭頭對手塚一笑,然後再次低下頭,「我可沒有手塚那麼堅定的決心,認定了網球就能夠一直堅定地走下去。」
我,還沒有找到自己的方向。
這句話,櫻井安沒有說出口。
不過,手塚已經明白了她的意思:「那麼,現在開始尋找吧。」
櫻井安訝然,停下腳步,看入手塚的眼睛。
手塚牽著她繼續往前走,同時還在接著說:「不需要太著急地尋找,如果一時之間找不到也不要在意,仔細地思考後再確定方向。」
「可是,若是一直找不到呢?」櫻井安有些不確定地問。
「那麼,就順從自己的心意。」手塚稍微握緊了一下她的手,然後放鬆,「然後,記住當初為什麼會這樣選擇,並執著地走下去。」
「執著地走下去啊……」櫻井安突然想要頑皮一下,「如果累了呢?」
「休息,然後繼續。」手塚言簡意賅地回答。
櫻井安頓了頓,然後看著前方,慢慢綻出了笑容。
休息,然後繼續。
真是簡單又堅定的回答,不愧是手塚的答案。
對他來說,選定之後便不會再猶豫。
其實,她也一直是這樣的啊,會用很多時間做選擇,會聽取很多人的意見,然後選定之後便不再更改。
只是這件事太過重大,太過突然,她沒有心理準備。
「那麼,維也納……」櫻井安又把話題拉回去。
「機會要好好把握。」手塚只是這麼回答,「如果想去,就不要錯過。」
「可是,如果要去的話,最遲寒假後我就得去維也納,不能在日本念完國中了。」這一點是讓櫻井安遲遲無法下定決心的主要原因。
「……」手塚一頓,然後問,「這是維也納音樂學院的要求?」
「愛瑪阿姨邀請我春季入學。」櫻井安回答。
手塚思索著。
櫻井安也沒有開口,因為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半晌,手塚終於說話了:「若是真的想去,便要學會放棄。」
這話竟與櫻井岸平的意思差不多,有捨才有得。
「但是……」這樣,能夠與手塚相處的時間也不多了啊。
雖然對櫻井岸平說不想去與手塚無關,但多少還是有一些關係的,本來兩人相處的時間就不多,還要再這樣被剝奪,她並不想看到這種狀況。
手塚似是明白她在想什麼,用很平淡的語氣繼續說:「我們的時間,還有很多。」
櫻井安驚訝地看向手塚。
平淡又理所當然的語氣,讓她頓時心生甜蜜,心底的笑意抑制不住,全在臉上表露出來。
「至於國中學業,」手塚似乎是沒有注意到剛才他說的話對櫻井安的影響,「在國外也可以繼續。而且,在這種情況下,校方應該會給予畢業證書。」作為學生會長,手塚對學校的規定算是比較清楚。
「啊,那就好。」櫻井安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然後又皺了皺眉,「不過這樣的話,大概就要好長時間才能看到其他人了吧,那些留在國內的朋友。」
「真正的朋友,不會因為這樣就疏遠。」
是啊,就像她曾經的、遠在另一個時空的那些朋友,即使在大學時遠隔千里,一年的見面次數屈指可數,但他們的友誼卻從來不曾減少。
煩惱了數日之後,櫻井安臉上終於有了輕鬆的笑意。
回到家,櫻井安在客廳找到了愛瑪。
「愛瑪阿姨,我有話要說。」她筆直地站在愛瑪面前。
看見是她,愛瑪笑了:「正好,我也有話要說。」
「愛瑪阿姨要說什麼?」
「不急,還是安先說吧。」愛瑪擺擺手,然後等著聽櫻井安的回答。
「愛瑪阿姨,我決定接受你的邀請,在明年春季進入維也納音樂學院學習。」櫻井安深吸一口氣,把自己的決定告訴了愛瑪。
愛瑪似是毫不意外,但臉上仍有喜色,不過隨即就被神秘取代:「安,知道我要說什麼嗎?」
「什麼?」
「今天我問過學院院長,他說若是今年春季不能入學,你還可以選擇在秋季,也就是明年9月份,成為維也納音樂學院的新生。」
作者有話要說:安的糾結是因為鋼琴畢竟不是她自己具有的能力,她沒有練習數年的經驗,有的只是身體的記憶,所以總是有所顧忌。。。
至於最後的峰迴路轉,我只是想表達:只要自己能夠理清方向,也許有時候會有意外的驚喜,所以自身的努力和信念才是最重要的因素~~
繼續抱著熱水袋碼字ing。。。
fiction22 2012-6-10 08:52
第八十七章 共度
秋季入學?
櫻井安眨眨眼睛,然後慢慢地睜大了眼睛:「我可以秋季入學?」她驚喜地問。
愛瑪肯定地回答:「只要你願意,明年秋季,經過一個簡單的考試之後,維也納音樂學院依然歡迎你。」說完,她故作隨意地聳聳肩,「不過,如果你願意春季入學的話,那就更好了。」
「我要秋季去!」櫻井安脫口而出,然後在迎上愛瑪眼睛的時候補充了一句,「呃,我的意思是……」她努力想要彌補自己剛才脫口而出的有些失禮的話。
愛瑪「撲哧」一聲笑了:「好了安,別在意那種小事了。」
櫻井安不好意思地笑笑。
「安。」愛瑪突然語氣嚴肅地叫她,然後在櫻井安看著她的時候,愛瑪的臉上扯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明年秋天,我們維也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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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突如其來的轉機讓整件事情都變得簡單起來了,得知了櫻井安的決定後,櫻井一家人都表示支持,而在她告知跡部晴美後,晴美也為她終於做出了讓自己滿意的決定而感到欣慰,同時也告訴櫻井安,明年九月,她會在維也納等她,那個時候,她一定不會讓自己落後於櫻井安。
愛瑪在確定了她和跡部晴美兩人的出國意向之後就返回了維也納,說是要告訴木下肅這個消息,並向學校報告櫻井安申請秋季入學的事。
佐籐晴知道櫻井安還能在日本留到國中畢業之後,高興地叫起來,又蹦又跳的樣子讓櫻井安忍不住嘲笑她。
至於手塚,在聽說這件事的時候,不用仔細尋找她就能發現他眼中閃過的喜悅,於是她明白,即使手塚鼓勵她離開日本,但若是她能留下來,手塚會很高興。
她知道,就像她不願阻攔手塚的未來一樣,手塚同樣不想絆住她的腳步,即使會有不捨和想念。
不管怎麼說,能夠這麼圓滿地解決這件事,她很開心。
在她煩惱維也納的邀請時,手塚與整個學生會都在籌備校運會,這是學生會的三年級生要參與的最後一個活動,儘管學業繁重時間緊張,但三年級生幾乎把所有時間都投入了運動會,因為一想到他們將要退出學生會,然後很快就要離開這個學校,每個人都覺得有些不捨,因此也想要盡力做好最後一件事。
十月初的校運會進行得相當順利,學生會的成員們努力的結果都收到了良好的成果,這讓他們都很滿意,也讓最後的告別很圓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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運動會之後,就是手塚的生日。
櫻井安把幾個月前手塚送給她的水晶八音盒拿出來,上了發條,一遍一遍地聽那首曲子,
《Kiss the rain》。
她到底該給手塚送什麼禮物呢?
想不出來,她煩惱地撓撓頭髮,不送肯定不行,但是到底要送什麼呢?她一點主意都沒有。
她問過佐籐晴,結果佐籐晴曖昧而沒有同情心地告訴她,這件事情她得自己拿主意,然後「沉痛」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就去了教師辦公室。
乾脆,她直接去問手塚好了,櫻井安近似於自暴自棄地想。
「禮物?」傍晚時分,手塚停下腳步,「為什麼?」
櫻井安歎氣:「拜託,當然是因為手塚的生日要到了啊,你居然自己都不記得了麼?」雖然她自己也不是很在意自己的生日,但她至少不會忘記啊,那可是光明正大向別人勒索禮物的機會。
「不需要禮物。」手塚牽著她繼續往前走,一邊回答。
「怎麼能不要禮物呢,如果我不知道就算了,可是我知道啊,怎麼能不送禮物?」櫻井安反駁,然後低聲嘟囔了一句,「而且你還是我的男朋友啊,我居然還不送禮物,這也太過分了……」
手塚低頭看看她,然後用他一貫堅定的聲音說:「不用禮物了。」然後在櫻井安再次開口反駁前,他停下腳步,轉身看著她的眼睛,「那一天,有空嗎?」
10月7日那天是週末,櫻井安想了想,那個週日櫻井岸平會帶著他的女朋友回來,但是週六好像沒什麼事:「嗯,我有空。」
「願意出來嗎?」手塚問。
這是約會邀請嗎?
在他生日那天一起去約會,好像是個不錯的建議,而且,如果有機會的話禮物也可以一起買,畢竟驚喜並不是她此刻最想要傳達的情感。
不過,能看到手塚驚喜的樣子這個想法,真是挺讓人期待的。
當然,難度也很大。
認識這麼久,她見到手塚的笑容的次數屈指可數,為了一個禮物而露出驚喜表情的可能性,好像也很小。
更重要的是,她完全想不出到底要送給手塚什麼禮物,所以這個想法大概得等到以後才能實現了。
「嗯,當然。」櫻井安回答,頑皮地笑,「如果我不僅不給你禮物,還拒絕約會,這也太過分了。」
於是,在傍晚漫天的霞光中,她看見了手塚唇角的那一點點上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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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7日,天氣,晴。
儘管已經到了十月份,但白天的氣溫還是挺高的,櫻井安便一身夏裝離開了家。
出門前,櫻井岸平在她身後從客廳玩笑地喊來一句:「安,今天可不能外宿啊!」
「哥哥!」沒想到櫻井岸平會喊來這麼一句,櫻井安又羞又怒地抗議。
「外宿?今天為什麼要外宿?」櫻井由紀不明所以地問。
「沒什麼,哥哥亂說的。」櫻井安連忙補救,櫻井由紀和櫻井博司都不知道她已經有男朋友這件事,暫時她也不打算告訴他們,所以不能讓櫻井岸平的話引起他們的懷疑。
哥哥真是,總是以「欺負」她為樂,櫻井安邊穿鞋邊暗暗「埋怨」,不過總體來說櫻井岸平還是對她很好,只是總喜歡以她取樂這個愛好很不可取。
櫻井由紀點點頭,接受這個解釋:「路上小心。」
「嗯,我知道,我走啦!」櫻井安穿好鞋子,揮手跟媽媽告別,然後就出了門。
明媚的陽光中,站在樹蔭下的那個少年很是顯眼。
儘管身邊人來人往,儘管他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裡,但他個人的氣質很輕易地就把他與周圍的路人鮮明地分隔開來。
看手塚那似乎與世隔絕一般的樣子,櫻井安突然覺得心裡掠過了一陣不明的情緒。
搖搖頭,她快步走到手塚身後,正要開口時,突然又改了主意,決定頑皮一下,站在手塚身後不開口,看看手塚什麼時候能發現她。
不過她剛站定了幾秒鐘,手塚就轉過身來,而且看他那一瞬間波瀾不驚的表情,櫻井安知道手塚已經發現了她所以才轉身的。
「早。」她笑瞇瞇地打招呼,彷彿她剛剛才到這裡一樣。
「早上好。」手塚頷首,同時伸出手。
櫻井安握住,一邊問:「怎麼發現我的?」現在她覺得手塚給人的感覺不那麼疏離了,儘管依然與周圍人稍有距離,但不像剛才那麼不好親近。
希望手塚這樣的變化是因為她,櫻井安心情很好地想。
「地上多了一個影子。」手塚回答。
果然像手塚的答案,不是什麼心有靈犀之類的原因,只是因為地上多了一個重疊的、不會移動的影子。
不過她就是喜歡,沒有辦法。
櫻井安很開心地無聲地笑,惹來了手塚關注的目光。
是他熟悉的明朗開心的笑容。
默默收回視線,他想起剛才自己的回答,那樣絲毫沒有浪漫氣息的答案,換個女生或許會撒嬌要求一個更甜蜜的答案,至少也不會像櫻井安一樣開心。
不過,真會提出那樣要求的女生,估計不會像櫻井安一樣吸引他的目光。
「啊對了,差點忘了。」櫻井安拍拍自己的頭,手上用力示意他側身,然後在他耳邊說:「生日快樂。」
手塚的身體不易察覺地一震,然後直起身來,眼裡飛快地閃過很多情緒,最終只吐出了一句:
「謝謝。」
櫻井安也沒期待手塚能說出多麼讓她驚喜的回答,拉著手塚往前走:「不過我沒有準備禮物啊,所以今天就只有這句祝福了。」
沒有辦法,她無論如何都想不出來該給手塚送什麼禮物,只能作罷。
「沒關係,這就足夠了。」手塚脫口接下去。
扭頭看看手塚,看他一如往常的平靜面容,仔細看看能看到他眼底的滿足,櫻井安不由得握緊了手塚的手。
其實,手塚的要求也很低,就像她不曾希望手塚會為了她而放棄責任或是手塚會說出甜言蜜語一般,手塚對她的期望,大概就是這樣陪在他身邊就足夠了吧。
還有別的嗎?櫻井安歪歪頭,想不出來,手塚從來沒有特意對她提出過任何要求,她要練習的時候手塚不會干擾她,她要去維也納手塚鼓勵她,若不是清楚手塚如果不喜歡她是絕對不會說出「喜歡」這句話的,若不是這個人是手塚國光,她都要懷疑手塚是否真的喜歡她了。
不過,手塚國光這個人,也許會對自己不誠實,卻絕對不會在這種事情上撒謊。
因此,從這方面來說,手塚其實是個比任何人都值得信賴的男朋友。
至少在她的眼中,在確定了戀愛關係後,沒有人比手塚更值得信賴。
「手塚想去哪兒?」她問。
手塚想了想,反問:「櫻井呢?」
「今天是手塚生日呀,當然應該由手塚來決定。」櫻井安堅持要讓手塚來選擇。
話音剛落,櫻井安就發現手塚看起來似乎有點為難。
轉了轉眼珠,櫻井安猜測:「網球場?」她能想到的手塚想去的地方只有這裡了。
手塚沒有回答,只是問:「要去看電影嗎?」
看來她沒猜錯,手塚確實是想去網球場。
「不去。」她乾脆利落地拒絕,然後在手塚疑惑的目光中鎮定自若地解釋,「我們去網球場吧。」
手塚一怔,下意識地回答:「不,今天……」
「今天是適合用網球來慶祝生日的日子。」櫻井安截斷他,「對嗎?」
手塚看著櫻井安的眼睛,裡面只有堅持。
這大概是櫻井安第一次要求他去做某一件事吧,手塚默默地想,而且還是要求他去網球場,在他生日這一天。
往年的生日對他來說與平常的日子沒有什麼區別,網球訓練要繼續,無論是否是休息日,他從來不曾放鬆過網球訓練,若是一定要尋找不同的話,大概是家人和隊友們的祝福,以及很多不認識的女生送來的禮物。
那些禮物他都沒有收下,當場就禮貌地拒絕了。
他的世界中,家人和網球才是重心。
而如今,加上了櫻井安。
「我沒有帶球拍。」手塚陳述著這個事實。
櫻井安無所謂地拉著他往另一個方向走去:「沒關係,今天就用別人的球拍打球吧,反正只是隨便打打。」
「任何時候都不能大意。」手塚脫口而出。
櫻井安的腳步稍微一頓,回頭看了手塚一眼,他眼中的認真不容忽視,櫻井安突然感覺到了某種程度的煩亂,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感覺,然後努力輕鬆地笑:「是呀,確實是這樣。」說完,她繼續拉著手塚往前走。
手塚配合地跟上她的腳步,打量著周圍的建築物:「我們要去哪兒?」
「街頭網球場。」櫻井安神秘地回答,然後聳聳肩,「這是我知道的唯一一個網球場,所以只能帶你去那兒了。」
「嗯。」他不介意在哪兒打球,雖然露天的街頭球場肯定比不上俱樂部中的那些有專人整理的球場,但若是櫻井安帶他去的話,他並不在意那些細枝末節。
何況,櫻井安要帶他去網球場,本來就是因為她看出了他心裡那一瞬間閃過的念頭。
「啊啦。」走在他前方半步的櫻井安突然小小的驚呼了一聲,不過聲音裡帶著的是驚喜和意外。
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的手塚回過神來,順著櫻井安的目光看去,看到那個站在街頭網球場中間的人時,也忍不住有點驚訝。
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他。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是平安夜,祝大家明天聖誕快樂~~
平安夜,記得要吃蘋果啊~~
最近是不是要期末考試了。。。留言少得稀奇。。。
第八十八章 生人
站在球場中的那個人,赫然就是跡部景吾。
櫻井安拉著手塚走過去:「啊啦,跡部,你怎麼會在這兒?」
跡部倨傲地看了她一眼,然後把目光轉移到她身後的手塚身上,意味深長地開口:「吶,手塚,你也來了啊。」
「啊。」手塚不動聲色地回答。
櫻井安在他們打招呼的時候打量著周圍,今天很罕見地沒有看見樺地,只有跡部一個人,球網對面是個從來沒見過的人,大概也是常來這裡打球的人。
「吶跡部,跟手塚打場比賽怎麼樣?」櫻井安突然加入他們的談話。
「嗯?」跡部揚眉看了她一眼,然後又轉回手塚身上,「本大爺倒是願意奉陪,不過你的球拍呢?」
櫻井安代替手塚回答:「反正你也有多餘的球拍,借一把給手塚就可以了嘛。」
「哼!」跡部哼了一聲,轉身對剛才的對手說,「喂,就到這裡吧!」那個人點點頭,走出了球場,而跡部則去掏自己的網球袋,然後帶著兩把球拍回來,一揚手。
手塚抬手,接下跡部丟過來的球拍。
跡部看著他接下球拍,眼裡光芒一閃,轉身走上了球場:「就讓你來領略一下本大爺的華麗的網球吧!」
手塚揮舞了幾下球拍,然後望向櫻井安。
櫻井安鬆開了手塚的手,笑瞇瞇地揮手:「去比賽吧,不要輸給跡部哦。」
「嗯。」
手塚轉身時,櫻井安看到了他眼中閃過的鋒銳。
跡部和手塚的比賽肯定火花四溢,精彩紛呈,完全康復的手塚和球風華麗的跡部,每一球都讓人錯不開眼睛。
不過櫻井安倒是沒怎麼在意這場比賽,本來就只是來放鬆的,能遇到跡部是意外,他們倆的比賽正好給雙方一個再次交手的機會,檢驗彼此的實力。
櫻井安現在關注的,倒是她一直注意的一個隱約的人影。
距離不太遠的櫻井安仔細辨認了一會兒,看出那個幾乎全隱藏在牆後的身影,是個女生。
唔,是為了跡部吧,剛才剛來的時候櫻井安就看到那個女生了,她藏在那邊顯然不是為了剛才離開的那個人,那就只可能是跡部了。
這倒是有意思了。
櫻井安勾起嘴角笑,既然她都能在剛來的時候發現那個女孩的蹤跡,在這裡已經打了一段時間網球的跡部沒有理由會錯過,而且他今天還沒有帶樺地來,莫非就是因為這個女生麼?
難道他們認識?
她瞭解的跡部,對於女生的態度一貫是敬謝不敏,雖然享受站在舞台中間接受眾人歡呼的感覺,但跡部很少與女生傳出什麼緋聞來,可見他一貫潔身自好。
說起來,跡部今天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這倒是很罕見。
跡部家自己有不少網球場,會特意來街頭網球場肯定有什麼原因,從上次他在這裡遇到小杏之後出現的網球部隊員來推測,八成是因為他們事先約在了這裡,跡部無聊,所以才去打了幾個球,但今天,又是為什麼呢?
看起來他今天就是打算在這裡打球,一個人,沒有隊友,沒有樺地,只有一個身份不明的女生在旁邊看著。
真是不容她不八卦啊……
櫻井安看著跡部,意味深長地笑。
.
比賽進行了很長時間,從上午10點左右一直打到了中午近12點。
比分為5:5平的時候,手塚放下了球拍。
「怎麼了?」那邊正打得興起的跡部問。
「今天就打到這裡。」手塚走到網前。
跡部愣了愣,高揚的戰意尚未退去,但看手塚的樣子應該不會繼續比賽,他也只能走到網前:「哦?理由呢?」
「已經中午了。」手塚把球拍遞回去。
跡部接過,很快就明白了手塚的意思:「因為她?」跡部揚起下巴,似有若無地瞥了一眼場邊的櫻井安,現在已經是午飯時間了,而且櫻井安也等了他們很久,手塚不會因為這種理由就結束了比賽吧?
「啊。」讓跡部沒想到的是,手塚轉身的時候,居然承認了。
「今天是什麼特殊的日子嗎?」跡部接著問,櫻井安和手塚兩人給他一種正在共同度過什麼重要日子的感覺,所以才這麼問。
手塚的腳步一頓:「我的生日。」
「哼,櫻井這傢伙,難得這麼有心啊。」跡部意有所指地說,「你可不要做出什麼不華麗的事情。」
手塚沒有回答他的這句話,直接離開了。
同樣極為瞭解手塚的跡部,儘管沒有得到回答,卻已經滿意了。
看來,他們兩個的前景一片光明啊。
看到手塚走過來,櫻井安奇怪地問:「怎麼不打了?」
「差不多了。」手塚含糊地回答。
櫻井安沒聽懂,但也不想問了,反正比賽看起來已經結束了。
「手塚。」跡部在那邊叫。
手塚轉身,櫻井安從他身後探出頭看去,跡部丟了一條乾淨的毛巾過來。
「謝謝。」手塚接過,擦去額上的汗水。
「吶跡部。」櫻井安把注意力集中到跡部身上,笑容有跡部很久不見的算計,「最近在忙什麼?」
「啊?」同樣在擦汗的跡部剛開始不明白櫻井安想問什麼,但看到櫻井安朝某個角落飄去的一眼後,即使沒有看他也明白了櫻井安的意思,哼了一聲,沒有回答櫻井安,只顧整理自己的東西去了。
櫻井安這下笑得更狡詐,確定了自己剛才的猜想。
跡部和那個女生果然有點問題啊。
不過看跡部的表情和那個女生的表現,現在她大概不適合去追問。
櫻井安挑挑眉,決定暫時放過跡部,反正以後她還有很多機會,今天就算了。
「櫻井。」她剛做出決定,手塚也已經穿好了外套,在叫她離開。
櫻井安沖跡部擺擺手:「跡部,再見啦。」手塚也點頭道別。
「再見。」跡部這話是看著手塚說的,完全沒有看櫻井安一眼。
櫻井安更覺有趣。
最近忙著自己的事情,很久都沒有關心過跡部在做什麼,沒想到會有這麼好玩的事情發生,看來,在出國前的日子還是會很有趣的。
「走吧。」櫻井安拉上手塚,離開了球場,「啊對了,跡部。」她突然想起來還有話沒說,停下腳步再次回頭,「前幾天忘了跟你說,生日快樂。」
跡部沒想到櫻井安還記得他前幾天的生日,一怔,來不及回答櫻井安就已經拉著手塚走遠了。
沒有理會身後的跡部,櫻井安在想的是,跡部的問題暫時還是留給他們自己解決吧,她還是等一切都塵埃落定之後再來打探八卦一下吧。
不過,從晴美那裡探聽一點情況應該不是什麼很困難的事情吧……
櫻井安這邊正盤算著,手塚開口了:「櫻井,要去吃午飯嗎?」
「嗯,我們去吃長壽麵吧。」櫻井安立刻就決定了午餐的內容,「不過我不知道該去哪兒吃,所以地點的話就由手塚來決定吧。」
「嗯。」手塚略一沉吟,就把她帶往了另一個方向。
手塚帶她去的地方是一家拉麵館,裝潢不錯,他們到達時剛過1點,因此店裡寬敞了不少,讓他們找到了一個靠窗的好座位。
在等待面送上來時,櫻井安注意到手塚的眼光在某處停留了一下,稍微睜大了一下眼睛,然後才移開,表情更冷硬。
櫻井安饒有興致地研究了一會兒手塚的表情,轉身尋找他剛才關注的地方。
不過看到的時候,她的表情也僵硬了一下。
「喲,手塚學長,櫻井學姐。」
站在最前面、正向她招手的,是桃城和菊丸,在他們倆身後一排是網球部的其他幾人,乾雖然沒拿筆記本,但他的眼鏡在反光,而不二依然是他笑瞇瞇的模樣,至於河村、大石和海堂,則是與他們平時無異的表情。
他們一群人站在門口,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服務生走上前,說了幾句話後,把他們引到了距離櫻井安和手塚的座位很遠的地方,坐定後,菊丸又衝她揮了揮手,滿臉的八卦。
櫻井安緩慢地回過頭,正好迎上手塚略帶無奈的目光。
歎口氣,櫻井安無奈地拉過桌上的飲料喝了一口:「他們怎麼會來?」
「不知道。」手塚對自己愛湊熱鬧的隊友們也很無奈。
「把他們請過來吧,」櫻井安稍微扭頭,瞟了那桌人一眼,「本來就認識,還讓他們坐得那麼遠很奇怪啊,而且,被他們那樣在背後觀察也很奇怪……」
手塚無奈地點頭:「抱歉。」
櫻井安聳肩:「沒關係。」說完,她招手叫來了服務員。
「櫻井,好久不見啊。」不二笑瞇瞇地與她打招呼,手塚從櫻井安的對面移到了她身邊,另外幾人一點也不客氣地在他們身邊坐下來。
「好久不見……」櫻井安扶額,「你們怎麼會在這兒?」
「我們在街頭網球場看到手塚了!」菊丸搶答,然後補充,「我和大石。」
然後八卦就這麼傳開了……
「你們從街頭網球場就開始跟著我們了?」櫻井安突然發現了另一個問題。
「是啊。」菊丸很高興地回答,「幸好櫻井和手塚在街頭網球場待了那麼久,不然大家還來不齊呢。」
「……」櫻井安無語。
「手塚與跡部的比賽真精彩啊。」不二看櫻井安和手塚的臉色都不太好看,笑瞇瞇地轉移了話題,免得菊丸遭殃。
「不二說的沒錯,手塚的水平比起全國大賽又提高了不少,而跡部的反應速度等方面也比上次交手時有所提高。另外,除了上面的例子外,還有……」乾一本正經地報出一串數字,附和不二的說法。
一片靜默。
乾很識相地結束了自己的數據匯報:「……因此,這次收集到了不錯的數據。」
「那麼,你們跟過來的目的呢?」櫻井安被乾這麼一攪和連生氣都沒力氣了,有氣無力地問重點。
「啊,我突然想起來今天是手塚的生日。」這次是大石和氣地回答她,有點不好意思,「所以……」
既然是如此正當的理由,又是由大石用這麼和善的語氣說的,櫻井安也不好意思發脾氣了。
「對了對了,」菊丸的話匣像是被大石的這句話打開了一樣,「手塚你生日怎麼都不跟我們說?」菊丸很不滿,「就知道跟櫻井……」後面的話被手塚的目光逼了回去,菊丸很委屈地不敢說下去了。
「是啊是啊,部長的生日,當然要大家一起慶祝!」不怕死的桃城立刻要求,「大家肯定也這麼認為吧?」
「就是就是!」被桃城這麼一喊,菊丸立刻重新振作起來,瞪大了眼睛忿忿地看著手塚。
「呵呵,手塚,這可是你在日本的最後一個生日了啊。」不二笑瞇瞇地插話。
「對啊,所以我想,這是一個難得的機會,所以就跟他們一起過來了。」大石很抱歉地跟手塚和櫻井安解釋。
手塚一頓,然後真心實意地對自己的隊友們說:「大家,多謝了。」
「嘿嘿,」河村摸摸頭,「不如大家一起去我家吃壽司吧,為了慶祝手塚的生日,今天免費,大家隨便吃吧。」
「贊成!」菊丸和桃城一起歡呼,其他人也沒有意見。
手塚轉過頭問櫻井安:「要一起去嗎?」
櫻井安想想,也同意了:「嗯,一起去吧。」既然是慶祝生日,當然人多一點比較熱鬧。
「那我們現在就走吧!」見櫻井安同意了,菊丸立刻眨巴著大眼睛看著其他人,迫不及待地想要去吃免費的壽司。
「嗯。」手塚叫過服務生結賬,然後一群人就往門口走去。
在走到門口的時候,原本就與櫻井安一起走在所有人最後的手塚特意放慢了腳步,對身邊的櫻井安說:「櫻井,早上出門時,母親讓我邀請你來家裡吃晚飯。」
作者有話要說:這個女生嘛,也許會是下個文的主角。。。在文裡還有一點小用途~~~
嘿嘿,大家的聖誕節過得怎麼樣?
第八十九章 女友
去手塚家吃晚飯?而且還是由手塚彩菜指名邀請的?莫非……
「有邀請別人嗎?」櫻井安小心地求證。
「沒有。」手塚的回答證實了她的想法。
櫻井安不抱什麼希望地問:「手塚跟家裡人說了嗎,我們正在交往的事?」
「嗯。」
「果然……」櫻井安無力,手塚的家人都已經知道了,她今晚會有什麼下場呢……
「怎麼了?」手塚不太理解櫻井安的反應。
「手塚的家人對這件事說什麼了嗎?」她還是先探探口風,做好心理準備比較好。
手塚猶豫了一下:「母親很……高興。」其實說高興還是含蓄了,手塚彩菜完全是兩眼放光,恨不能馬上把櫻井安帶到家裡來。
「呃……」可以想像,上次見到手塚彩菜的時候她就給櫻井安留下了這樣的感覺,如果手塚真的有女朋友了她一定不會反對,反而會大力支持,「那伯父和手塚爺爺呢?」
「父親和爺爺都沒有說什麼,只說知道了。」手塚據實以告,隱約知道櫻井安在擔心什麼了。
「唉……」櫻井安拉著手塚的手,長長歎氣。
「不想去的話可以不去。」手塚看她煩惱的樣子,便提出了建議。
櫻井安搖搖頭:「沒關係,我會去的,只是……」她聳聳肩,「我還沒跟家人說。」
「……」手塚的表情倒沒有像櫻井安想像的那樣在意,怔了怔,他很快就用他一貫鎮定的語氣說:「沒關係。」
這下櫻井安反而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她並不是故意不說,一是覺得沒必要,二是覺得反正未來還很長,以後再說也沒關係,不過與手塚坦白的態度一對比,她自己都覺得她像在刻意隱瞞。
她想要解釋,卻覺得反而有做賊心虛越抹越黑的趨勢,還不如不解釋。
算了,以後再說吧,估計不久的未來她大概也要讓手塚正式見見她的家人了。
拿定了主意,櫻井安就放棄了剛才的話題,繼續問晚上的細節:「今晚去吃飯,是要為手塚慶祝生日嗎?」
「嗯。」
「喂喂,手塚,櫻井,你們好慢啊!」菊丸在前面叫,「快點啊,我們要去吃壽司!」
手塚瞥了前面歡蹦亂跳的菊丸一眼,拉著櫻井安走快了一些,追上自己的隊友,至於晚上回家吃飯的話題就暫時被放到了一旁。
壽司吃得一如既往地熱鬧,搶食大戰如期上演,除了手塚、櫻井安和不二以外,所有人都加入了戰場,若不是河村家的壽司店已經關門,估計會嚇跑不少店裡的客人。
「酒」足飯飽之後,藉著為手塚慶祝生日的名頭,以菊丸為領頭,其他人也不再那麼拘謹,光明正大地開始追問著他們兩人的八卦,不過想從櫻井安嘴裡套話不容易,手塚亦然,因此也只有不二偶爾能成功套出點話來,但他本來就知之甚多,因此多數時候還是菊丸等人在軟磨硬泡。
等到一群人都鬧累了,時間也已到傍晚。
跟隊友們告別後,手塚和櫻井安就往手塚家走去。
站在門口,手塚低頭看著櫻井安,眼光溫柔:「準備好了嗎?」
他們倆都心知肚明,儘管沒有挑明,這次櫻井安是以手塚的女友身份來拜見家長的。
櫻井安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對著手塚綻放笑顏:「嗯!我們進去吧。」
走進了手塚家,手塚首先開口:「我們回來了。」
手塚彩菜探出頭:「啊,櫻井來了啊,隨便坐吧。」然後她又回到了廚房裡。
櫻井安看看手塚,眨眨眼睛,沒有反應過來:「這個……」她還沒有來得及跟手塚彩菜問好呢。
手塚安撫地握了握她的手:「坐吧。」
櫻井安無語了一會兒,手塚彩菜這態度,是表明她已經不拿她當外人了麼?真是不甘心啊,虧她在進門前還緊張了一會兒……不過,算了,這樣也很好。
她和手塚坐到了沙發上。
很快,手塚國一和手塚國晴都回來了。
晚飯隨後就開始了。
剛開始的時候,櫻井安還有些拘謹,不過手塚彩菜的一句:「櫻井,你今天怎麼這麼奇怪,難道生病了?」讓她徹底放下了緊張,畢竟手塚家人的表現都很正常,尤其在看到手塚眼底的那抹笑意之後,她更是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這次見面的氣氛也比之前的那次要好多了,已經習慣了的櫻井安與手塚的家人相處得很融洽,很多時候都如同自己的家人一般,櫻井安幾乎都已經忘記了自己今天是以手塚的女朋友身份來拜訪的了。
晚飯時手塚家沒有為手塚準備蛋糕,因為手塚家的男人們都不怎麼喜歡甜食,不過手塚彩菜親自給手塚準備了長壽麵,正好彌補了手塚中午沒能吃到壽麵的缺憾。
飯後,手塚彩菜以幫忙為名,把櫻井安拉進了廚房準備水果,而留下手塚祖孫三人獨自交流。
「吶,櫻井。」手塚彩菜一邊切著水果一邊開口說道。
「嗯?」櫻井安在取盤子。
「國光……以後就拜託你了。」手塚彩菜的聲音裡,有著一點傷感。
「……伯母?」櫻井安轉過身驚訝地看著她。
「國光從小就是很嚴肅的樣子,因為他爺爺的關係吧。」手塚彩菜回憶著,「我一直希望能夠看到他開心的樣子,可是除了國光特別小的時候以外,我一直都沒能見到。雖然我可以從他眼睛裡看出他很開心,但是,多數時候國光還是很嚴肅的。我一直擔心有沒有人能夠讓國光真正笑出來,盼望著有個人能夠一直陪伴著國光,讓他可以像個15歲的孩子,而不要總是這樣逼迫自己,強迫自己擔著責任。」
手塚彩菜一邊切著水果,一邊帶著溫柔的微笑,慢慢往下說:「我擔心他會這樣一直下去,所以總是想要讓他開心一點,但很少能夠成功。第一次國光帶你來家裡的時候,我很高興。雖然只有一點點,我還是看出了他對你的在意。所以我想,也許你會是那個能夠改變國光的人。」
她把水果削好,然後示意櫻井安:「櫻井,給我一個盤子。」
「啊?嗯。」櫻井安回過神來,從櫥櫃裡拿出一個盤子遞給手塚彩菜:「伯母,給你。」
「謝謝。」手塚彩菜接過盤子,把水果一點一點地切好,裝進盤子,「在不知道你的存在的時候,我已經感覺到國光有了一點隱隱的變化,但我沒想到是因為你的出現,直到後來我遇到你們,然後你與我們一起回家,我才知道,國光那些不易察覺的改變,都是因為你。」她對著櫻井安笑笑,帶著感激,「而國光這孩子,雖然從來不是一個會拒絕別人靠近的人,但是也不是會輕易接受他人進入自己內心的人。所以,看到他接受你的靠近,甚至自己主動靠近你,一點一點地對你敞開他的心扉,櫻井,你不知道我有多高興。國光開始漸漸在你面前表現出他的想法,他的心情。」手塚彩菜說到這裡,又有一點傷感。
「伯母……」櫻井安不知道該說什麼。
「啊,櫻井你不要誤會了,」手塚彩菜反應過來,她對著櫻井安微笑,「我只是覺得我這個母親做得很失敗,連自己的兒子在想什麼都不知道。」
「怎麼會?」櫻井安脫口而出,「伯母你是手塚的母親啊,手塚現在能有這樣令人仰望的優秀,都是因為伯母你的教導啊。手塚應該只是不願意讓你擔心,所以有一些事情才沒有告訴你啊。他應該是覺得,他只有早日成為真正的可以獨擋一面的人,才是對伯母伯父還有爺爺的最好回報吧。」櫻井安在努力地絞盡腦汁尋找安慰手塚彩菜的話語。
「呵呵。」手塚彩菜看著櫻井安,笑出了聲:「櫻井,能夠認識你而且讓你愛上,真的是國光的幸運呢。」
「啊?」櫻井安沒有明白手塚彩菜為什麼突然這麼說。
手塚彩菜也沒有解釋,而是繼續剛才的話題:「反正,看著國光在你身邊慢慢開始變得像個15歲的少年,我很欣慰。這麼多年來我沒有做到的事,讓櫻井你做到了。」她在盤子裡裝飾著水果,「我知道有很多女孩都很喜歡國光,那些女孩,就算對國光真的有好感,卻也因為國光嚴肅冰冷的外表而退縮,那樣的人,不配站在國光身邊。」
「更重要的是,她們對國光只是單純的崇拜或者是盲目的追隨,如果是她們站在國光身邊,哪怕國光能夠接受她們,我恐怕也不會接受的。因為那些女孩沒有任何可以吸引國光的地方,站在國光身邊,她們會失去自己的光芒,因此早晚會離開國光身邊的。」
她裝飾好了一盤水果,又拿出了另一些水果開始削:「而櫻井你不一樣,你有自己的目標,有自己的追求,你不會被國光的光芒掩蓋,站在他身邊的你,能夠激勵國光進一步提高自己,你們會相互促進,一起成長。你們兩個人,因為各自有著自己可以一展所長的領域,所以會有站在彼此身邊的勇氣,而不會輕易放棄。」
手塚彩菜切好了水果,再一次對櫻井示意:「櫻井,盤子。」
「哦。」櫻井立刻拿了另一個盤子遞過去。
「國光需要的,是一個可以依靠可以信賴可以一起前進的伴侶,而櫻井你就是這樣的人。所以,我很喜歡你,希望你能夠一直陪在國光身邊,陪著他一直向前走。櫻井,我想問你,可以嗎?」手塚彩菜嚴肅地看著櫻井安。
櫻井安猶豫了一會兒,直視著手塚彩菜的眼睛:「伯母,手塚要在國中畢業後去德國的事情,您知道吧?」
「嗯。」
「那麼,手塚有沒有說過,在國中畢業後,我要去維也納音樂學院?」
手塚彩菜很吃驚:「嗯?維也納音樂學院?真的嗎?國光沒有說過。」她很快就明白了櫻井安的意思,「所以……你們恐怕會有好幾年都見不了面了?」
「雖然不至於好幾年見不了面,」櫻井安很誠實地回答,「但每年見面的時間一定很少,而且我們都要忙著各自的事情,所以……」所以,他們的未來,她也不能保證,但她相信,無論是她還是手塚都不會輕易放手。
「啊,是這樣。」手塚彩菜放下最後一片水果,她的第二盤水果也擺好了,仔細端詳了一會兒,她很滿意地端起一盤,然後對櫻井安說:「櫻井,幫我拿那一盤。」
「啊?哦。」櫻井安依言端起果盤,以為手塚彩菜對她的回答不滿意所以不想再說了,有些懊惱自己果然不擅長與長輩相處,正在想著要怎麼補救。
不過她實在沒法對手塚彩菜撒謊,首先她本人不擅長說謊,其次,她記得以前在手塚的資料上看到過,手塚彩菜是唯一能從面無表情的手塚眼中看出笑意的人,可見她對手塚很關心,因此,對於這樣一個關心自己兒子的母親,櫻井安覺得自己應該要誠實。
走到廚房門口的手塚彩菜開了門,一直用若有所思的目光看著她,站在門邊等她出來時,她突然開口了:「如果是國光和櫻井的話,我相信你們。」
作者有話要說:就我個人來說,我挺喜歡這一章的。。。
下一次更新就是2010年了,所以提前祝大家新年快樂~~
fiction22 2012-6-10 08:52
第九十章 改口
咦?
櫻井安停下腳步,驚訝地看著手塚彩菜。
「國光和櫻井的話,一定沒問題。」手塚彩菜重複了一遍,似乎是在對自己保證什麼,說完,臉上就露出了燦爛的笑容,但沒有對櫻井安解釋,便端著盤子率先朝客廳走去,櫻井安有再多的疑問也只能先跟上她。
來到客廳,櫻井安就注意到客廳的氛圍有些不一樣,她不著痕跡地逐一打量了客廳裡祖孫三人的表情,似乎沒有什麼不妥。
手塚彩菜對此刻的氣氛熟視無睹,她把水果放在桌上,又拿過櫻井安手上的盤子放在桌上,然後坐在了手塚國晴身邊。
櫻井安也在手塚身邊坐下,有點不知該做什麼。
突然感覺到身邊的手塚握住了她的手,她抬眼看去,手塚平靜的眼睛中透露出的是讓她安心的訊息。
回過眼,她才發現手塚家的三個長輩都含笑看著他們,連手塚國一臉上也流露出了淡淡的笑意,不無欣慰。
櫻井安立刻就覺得自己臉上發燙,不自在地低下頭。
「櫻井要什麼時候去維也納?」手塚國晴和藹地問。
櫻井安立刻就明白剛才在手塚彩菜試探她的時候,手塚在這邊也被自己的父親和爺爺「審問」著,不過從現在的狀況來看,手塚應該是順利過關了,而她自己,雖然不是很確定,但是手塚彩菜好像也認為她合格了。
「等到國中畢業之後就去。」櫻井安想起自己還沒有回答剛才的問題,連忙側身面對著手塚國晴答道。
「那就是與國光差不多了。」手塚國晴點點頭,就沒有再問什麼了,手塚彩菜慇勤地招呼所有人吃水果,話題也隨之轉移了。
吃過水果,今天的拜訪也差不多是時候結束了。
沒有意外的,手塚要送她回家。
手塚一家人站在門口,手塚彩菜笑瞇瞇地說:「櫻井,路上要小心。」
「嗯,有手塚送我回去,沒關係的。」櫻井安站在玄關,等著手塚拿外套過來後,她對手塚國一和手塚國晴鞠躬:「那麼,我就告辭了。」
「以後要常來玩啊,櫻……」手塚彩菜話才說到一半,突然伸手摀住嘴,掩去將要出口的「井」字,改了口,「安。」
櫻井安怔了怔,然後接受了手塚彩菜的這個新稱呼:「好,爺爺,還有伯父伯母再見。」
「安,再見。」手塚彩菜很順口地用這個剛改過來的稱呼與她道別,手塚國一和手塚國晴也道了再見。
這次走出手塚家的時候,櫻井安沒有上次那麼明顯的鬆了一口氣的感覺,大概是已經習慣了手塚的家人,不再像第一次見面時那麼提心吊膽了。
週末的夜晚,街上總是熱鬧非凡,忙碌了一周的人們都在此時適當地放鬆自己,情侶們更是不會錯過這樣相處的機會。
櫻井安和手塚在穿梭的人流中穿行,櫻井安想起剛才的事,問:「吶,手塚,剛才手塚爺爺和伯父……有問什麼嗎?」她問得很委婉。
「有。」手塚沒打算隱瞞她,「爺爺問了我的態度,以及我們以後的打算。」
「果然……」櫻井安喃喃,「跟伯母問的差不多,莫非是早有預謀麼……」
手塚也有這樣的感覺,但算是在預料之內,因此不太意外,但想起櫻井安的一貫習慣,關切地問:「櫻井……」開了口他卻又不知道如何繼續。
「嗯?什麼事?」
「母親和爺爺的做法,你……」手塚遲疑地問。
櫻井安看了看手塚的臉色,稍微一想就明白了手塚的意思:「啊,沒關係的。」她笑笑,「伯母和手塚爺爺只是為了多瞭解我們一些嘛,也是為了我們好。」知道手塚在擔心這樣突然的詢問會讓她不快,櫻井安立刻安撫手塚,表明自己的態度。
手塚點點頭,放下心來。
櫻井安想起上次去手塚家之後手塚也有類似的問題,覺得大概自己平時表現得讓手塚有些誤會了,又繼續說下去:「吶手塚,我平時有這麼……」她想了想,決定挑一個委婉一點的詞來形容自己,「呃,敏感麼?」
聽到她對自己的形容,手塚眼中不禁閃過一絲笑意。
櫻井安敏感地捕捉到了這抹笑意,揚起眉:「手塚,你在嘲笑我嗎?」
「沒有。」手塚很認真地否認。
櫻井安瞇瞇眼睛,決定不跟手塚計較這個小問題:「快回答我剛才的問題。」
「我不知道。」手塚很誠實地回答。
「騙人,你怎麼會不知道?」櫻井安不信,不過話剛出口她就覺得,手塚不是會說謊的人,更不像是會跟她在這種事情上說謊的人,又繼續問,「為什麼會不知道呢?我們最近明明經常在一起的。」
手塚瞥了她一眼,然後才回答:「確實有很多事情你都不在意,但是有些事情,你記住了就不會忘記。」
「……」
「這些被你的記住的事情不一定是壞事,多數情況下你會記住別人對你的好,但是有一些別人無心說過的話,你也不會忘記。」手塚語氣平穩地繼續說,沒有看身邊的櫻井安。
櫻井安沒有回答,低頭看著地面,慢慢想著手塚的話。
很多事情她不想記住,尤其是別人的不好,她只會提醒自己以後對這個人要小心一些,但不會記住原因,她更願意記住的是別人對她的好,尤其是朋友們,因為若是總記住那些不愉快,就無法成為朋友。
有些事情她也是真的不在意,過去的就過去了,她不會再去追究,因此很多話都是聽過就忘,但是,確實有一些話,她完全忘不了。
那些話語並不是有心的,也並不是針對她,但聽過之後她就不會忘,雖然不會每天都念叨,但是總有些時候,那些話語會浮現出來,讓她一個人怔愣很久。
是故意的嗎?也不是,她只是忘不了。
櫻井安低頭看著自己的鞋子,以及身邊的那個人,繼續一個人思考著。
是否正是因為這樣,正是因為手塚察覺了她的這種性格,所以才會時常這樣詢問她?因為手塚不想讓她在意嗎?
櫻井安突然勾了勾嘴角,手塚剛才說不知道,算是很客氣的回答了吧。
「吶手塚,」櫻井安握握始終在她掌心的手,「有些時候我好像真的太敏感了,但是,我也不是故意的呀。」她有些委屈。
「我知道。」聽櫻井安的語氣,手塚知道剛才他的回答讓櫻井安受到了一點小小的打擊,因此停下腳步,鬆開手,面對著櫻井安,認真地說:「不要在意,每個人都會有在意的事情。」
「手塚也有?」櫻井安脫口而出。
安靜了一會兒之後,手塚點頭:「有。」
「網球?別人對手塚的評價?」櫻井安隨口瞎猜。
「不是。」手塚緩緩搖頭,眼神緊鎖著櫻井安。
「那是……」被手塚的眼睛緊盯著,櫻井安覺得自己開口有些艱難,心中對手塚答案的猜測也讓她心跳有些加快。
手塚定定地看了她好一會兒,才開口:「我的家人,以及朋友。」
櫻井安莫名地鬆了口氣,卻又覺得有些說不出的失落,不想讓手塚看到自己的表情,她便低下了頭。
「還有,你。」
耳邊乍聞手塚的補充,櫻井安在明白過來之前猛然抬頭,動作太猛反而有些扭到脖子。自己用手揉了揉脖子,但直到她放下手,櫻井安看著手塚,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手塚看起來卻很平靜,重新握起櫻井安的手,往前走去。
感覺著手掌上傳來的溫度,櫻井安臉上浮現出一個淺淺的笑容。
手塚的手掌心中,微微滲出了汗水。
畢竟還是一個剛過15歲的少年,以他一貫的自律和內斂,說出那樣的話,大概讓他很不習慣吧。
櫻井安覺得心裡慢慢浮上了一點點的暖意,讓她克制不住自己臉上的笑容。
剛才的一點委屈早已被她拋到了九霄雲外,手塚的話讓她心情瞬間飛揚起來。
「很多人放不下的事情比你更多,所以,不需要在意這樣的小事。」手塚突然又開口,但說出的內容讓櫻井安想了一下才明白,他還在說剛才的事情。
其實手塚說的沒錯,那樣的小事,只是個人的性格不同,她能夠忘記那些很多人看來很重要的事情,那麼總會有一些事情讓她放在心上,畢竟沒有人能夠完全地無視外界的評價,每個人都生活在社會中,完全自我的人,大概是不存在的吧。
「那,像我這麼……敏感的人,手塚不覺得麻煩麼?」櫻井安還是有些放心不下。
「不會。」手塚毫不猶豫地一口否決了她的說法。
「唔,我明白了。」櫻井安很乾脆地下了結論,她剛才的那些想法完全就是庸人自擾。
她自己肯定不會厭惡自己的性格,家人和朋友已經陪了她這麼久,應該也已經習慣了,而如果連手塚也不介意的話,那她又何必在乎那麼多?
唔,這個想法,好像是她已經確定手塚以後一直會陪她度過一生一樣,櫻井安突然發現了自己這個想法中一個小小的問題。
挺不錯的想法,就是不知道能夠實現。
櫻井安偷偷看了一眼身邊的手塚,國中畢業後那數年的分離,會是他們將要面對的最大的考驗。
手塚彩菜對他們有信心,她自己呢?
想了想,櫻井安很肯定地告訴自己,她當然也有。
無論是手塚,還是她自己,既然認定了,他們大概都不會輕易放手。
只是這樣一來,未來那幾年,大概會很艱難吧,雖然維也納離德國不遠,但她也不可能去德國,畢竟她的學業會很忙碌,更重要的是手塚恐怕會在全球各地來往比賽,留在德國的時間大概也不多。
未來幾年的聚少離多,看來已成定局了。
算了算了,這種事情等到時候再說,現在來想想有沒有什麼開心的事情。
櫻井安轉轉眼珠,很快就想出來了一件快要被她忘記的事情:「吶吶,手塚,明天哥哥的女朋友要來家裡拜見家長呢。」話剛說完,她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來,她今天也做了這件事……
「啊。」櫻井安語氣中的雀躍和期待讓手塚的表情柔和了不少。
「哥哥總是不讓我看他女朋友的照片,只說是同學,真是,明天就要來家裡了連提前讓我知道一下都不讓,真討厭。」提到這件事櫻井安就心有不甘。
手塚聽著櫻井安小孩子般的抱怨,眼裡也漸漸帶上了淺淺的,縱容而溫和的笑意。
等到櫻井安到了家門口,手塚鬆開她的手:「晚安。」
「嗯,晚安。」
櫻井安說完,轉身剛走了兩步,又被手塚叫住:「等一下。」
櫻井安回過頭,以為手塚還有話要說,但等了好一會兒還是沒有動靜,櫻井安忍不住想要詢問,但就在她開口前,手塚終於打破了沉默:「下周見,……安。」
作者有話要說:那個,呃,我要進入考試周了,呃,想更得慢一點,畢竟要期末考啊。。。周更?周兩更?呃現在我也差不多周兩更。。。算了反正接下來半個月的更新時間不會很穩定吧,但是會保持更新。。。
呃,考試周後就是寒假啦,那個時候更新就會快一些啦~~
第九十一章 嫂子
早上睜開眼睛的時候,櫻井安還很迷糊,在腦子中搜索著今天的計劃。
啊,哥哥的女朋友今天要來。
不過這個想了半天才得出來的結論,這件本該讓她很興奮的事情此刻卻絲毫沒有讓她打起精神來,她只是拉下眼罩,企圖再多睡一會兒。
沒辦法,昨晚她很沒有出息地有點失眠。
手塚突如其來的改口,讓她一下子心跳加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張了幾次嘴之後,還是只吐出了一句「晚安」便回到了家裡。
但進了家門之後她就處於心不在焉的狀態,連櫻井岸平的調侃都沒有反應,櫻井岸平試了幾次之後得不到回應,頓覺無趣,也就不再逗她,自顧自地去睡覺了。
櫻井安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始終睡不著,原因之一是那句「安」帶來的激動,另外一個原因,就是她又開始糾結了。
既然手塚都叫了她的名字,那她是不是也應該禮尚往來,改口叫手塚的名字?
……
她叫不出來。
櫻井安挫敗地拿被子蒙住頭,從知道手塚的存在開始,她就沒有用過除了「手塚」之外的稱呼,要她直接叫手塚的名字,別說手塚,她自己恐怕一時還習慣不了。
但是,手塚直呼她的名字,而她還一如既往地叫「手塚」,聽起來,是不是很生疏?櫻井安自問。
答案是毫無疑問的。
於是,櫻井安昨晚就為了這麼個小問題折騰了好一會兒都沒睡著,直接導致她此刻決定賴床。
哥哥的女朋友反正也不會這麼早來,就讓她偷懶一會兒好了,櫻井安在心裡為自己做著心理建設,週末嘛,不就是用來睡覺的?
於是,她心安理得地閉上眼睛,繼續睡覺。
至於昨晚的問題,她現在困得沒有腦子來思考,還是等起床了再說吧。
等到上午都過了大半了,櫻井安才晃晃悠悠地起床,洗漱後準備下樓吃早飯。
步履遲緩地走到樓下,還沒有完全清醒的櫻井安走到傳出說話聲的客廳,懶洋洋地說了句:「媽媽早。」
「安,起來了嗎?」
櫻井由紀聲音裡掩飾不住的喜悅讓依然睡眼朦朧的櫻井安回過頭來想知道一下原因,結果嚇了一大跳。
客廳裡除了櫻井由紀之外,櫻井岸平也很少見地坐在那裡,更少見的是,他身邊還坐著一個女生。
櫻井安目光呆滯地看著面前的美女好一會兒,美女看起來比她大幾歲,大學生的模樣,臉上有淺淺的笑容,能看出來她有點緊張,坐姿有點僵硬,表情也有些許不自然,不過五官看起來很漂亮,所以那些許的不自然並沒有讓她看起來失色多少。由於她坐著,櫻井安不能準確判斷出她的身高,只能從她坐著的高度估計她大約有170cm左右。
好吧,這是個讓她羨慕的身高。
櫻井安判斷完畢,櫻井岸平略帶笑意的聲音響起:「安,你在客人面前就穿成這樣嗎?」
櫻井安低頭看看自己,唔,一身睡衣。
抬起頭,對上櫻井岸平等著看好戲的目光,櫻井安很鎮定地聳聳肩:「有什麼關係,反正以後也是要見到的。」
「安!」櫻井由紀意思意思地責備她,但臉上的表情說明她還是挺贊成櫻井安的說法的。
看那個美女臉上騰起的紅暈,櫻井安笑瞇瞇地問:「哥哥,不給我介紹?」
「風間佐知子,我的同學,也是我的女朋友。」櫻井岸平順應她的要求,沒有再賣關子。
「風間姐姐。」櫻井安很自來熟地拉近了關係。
「你好。」風間佐知子很溫柔地回禮。
「……安,你還沒睡醒吧?」櫻井岸平很無語。
「是啊。」櫻井安又揉揉眼睛,掩下一個呵欠,「哥哥怎麼知道的?」生物鐘一貫正常的她因為這偶爾的不正常,即使多睡了一會兒也依然覺得睏倦。
「居然張口就叫她『風間姐姐』……你要是清醒絕對不會一見面跟佐知子這麼親熱。」深知她脾性的櫻井岸平很鎮定地在他的女朋友前揭穿櫻井安的真面目,毫不留情。
「真聰明。」櫻井安也知道自己現在還沒有完全醒過來,於是無所謂地承認了櫻井岸平的說法,「讓我去吃個早飯,醒了之後再過來。」
「早餐在桌子上,別忘了要熱一下。」櫻井由紀連忙囑咐。
「知道了。」櫻井安又搖搖晃晃地往廚房走去。
等到她吃完早飯,櫻井安終於覺得神清氣爽,準備回到客廳去「審問」了。
當然,審問對象是她哥哥,不是風間佐知子。
風間佐知子看起來就是個溫柔賢淑的女生,居然會看上櫻井岸平,真是一朵鮮花……
考慮到櫻井岸平是她親哥哥,她把後半句話嚥了回去。
回到客廳,櫻井安很乖巧地坐在櫻井由紀身邊:「我回來了。」
「喲,這下清醒了?」櫻井岸平立刻就調侃地問。
「當然。」櫻井安衝他笑得特別燦爛,「所以來審問哥哥了呀。」
櫻井岸平被她笑得有些不寒而慄,深知自己妹妹惱羞成怒後表現的他很識相地說:「審問我?歡迎啊。」只要不是審問他女朋友就好。
櫻井安沒理他,安靜地坐在櫻井由紀身邊,好奇地看著抿嘴微笑的風間佐知子。
看兄妹倆的爭論告一段落,風間佐知子微笑著圓場:「安……啊,我可以這麼叫你吧?」她詢問。
櫻井安點點頭:「當然。」
現在的風間佐知子比她早飯前看到的時候要鎮定多了,表情放鬆,笑容溫婉自然,語氣也很溫和,看起來剛才那段時間櫻井由紀和她應該相處得不錯。
「安,你跟我妹妹,真是很不一樣呢。」風間佐知子繼續說。
「風間姐姐還有個妹妹嗎?」櫻井安禮貌地問。
「嗯,應該跟安一樣大吧,今年也是國中三年級。」提到自己的妹妹,風間佐知子露出了某種讓櫻井安莫名地熟悉的笑容,「不過她是今年才從國外回來的,不像安一樣從小在日本長大。」
「咦,為什麼她在國外長大?」櫻井安有一點好奇。
「其實我也是上大學的時候才回到國內的,我跟爸爸先回來,媽媽和妹妹又在美國多留了一年,現在才剛回來沒多久。」
「哦。」櫻井安想了想,「那風間姐姐和哥哥才認識了一年?」
「嗯。」說到櫻井岸平,風間佐知子有點臉紅,略帶羞澀地看了櫻井岸平一眼,「我跟岸平是今年初才認識的。」
「哥哥……」櫻井安意味深長地看著櫻井岸平,半年多的時間啊,他居然就追上了風間佐知子,這效率真高。
櫻井岸平很鎮定地由她看。
「我妹妹,」風間佐知子把話題拉回去,「是個很愛鬧的孩子。」
「佐知子,安也很愛鬧。」櫻井岸平插嘴。
櫻井安忍不住想翻白眼,這什麼哥哥啊?總在自己女朋友面前拆妹妹的台。
風間佐知子搖搖頭:「不,安看起來愛鬧,大概也只會跟熟悉的人這樣吧?」她用一種讓櫻井安覺得被看透的眼神看著她。
櫻井安沒回答,只是默默地評估著風間佐知子。
風間佐知子保持著她的微笑鎮定地與櫻井安對視,眼神坦然。
看了一會兒,櫻井安也緩緩地拉出了一個笑容。
隱藏在她溫婉外表下,是不遜於跡部的洞察力啊。
與跡部相同的是,她並不像是會用這種洞察力傷害別人,或者去刺探她不該知道的事情的人。
「吶,風間姐姐,」櫻井安不回答她,而是反問,「風間姐姐覺得哥哥是怎樣的人?」
「喂喂,安!」櫻井岸平抗議。
櫻井安不理他,只是專心等著風間佐知子的答案。
風間佐知子紅著臉,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櫻井岸平和櫻井由紀,才輕聲說:「岸平……是個很好的人。」
櫻井安其實對風間佐知子的答案並不好奇,她只是饒有興致地研究著風間佐知子的表情。
羞澀,幸福,沒有剛才像要看透她那樣的敏銳,只是一個普通的沉浸於幸福中的女生。
風間佐知子不好意思地說了幾句之後,終於岔開了話題:「安,有機會的話一定要讓你認識一下我的妹妹。」
「對了,風間姐姐的妹妹在哪個學校?」說不定她們認識。
「冰帝,在冰帝學園。」風間佐知子邊說邊看著櫻井安,「安認識她嗎?」
「呃……」櫻井安想了一會兒,「我不認識姓風間的人。」
風間佐知子理解地點點頭:「畢竟你們在不同學校嘛。」頓了頓,風間佐知子笑了,「那個小丫頭,真是一刻都靜不下來,什麼都喜歡,尤其是運動類。」
「她擅長什麼運動?」櫻井安問,心說不會是網球吧。
「什麼都不擅長。」風間佐知子很淡定地回答。
「……」櫻井安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什麼都……不擅長?」那還說她喜歡運動?
風間佐知子點點頭:「那丫頭什麼運動都不擅長,卻對運動情有獨鍾,」說完,她又補充了一句,「對看別人運動情有獨鍾。」
「……真特別的愛好……」櫻井安心想,這種愛好到底是怎麼培養出來的啊……
「所以,一定要讓安認識她,好好熏陶她一下,讓她有點淑女的樣子。」風間佐知子越想越覺得這個方法可行,「別總是把這樣的愛好當成驕傲,也該好好學點東西了。」
「呵呵……」櫻井安附和地笑笑,不知說什麼好。
不過風間佐知子的這個妹妹,她還真的挺有認識的興趣的。畢竟,能夠培養出這麼特別的愛好,而且還能夠光明正大地引以為榮,可不容易啊。
並且,她有一種隱約的感覺,雖然從不曾謀面,但她總覺得,風間佐知子的妹妹,大概會給她的生活帶來一點令人愉快的變化。
下午,櫻井博司回到家裡,風間佐知子讓他也很滿意,與風間佐知子和櫻井岸平談了挺久,晚上,櫻井由紀把風間佐知子留下來吃晚飯。
晚飯後,櫻井岸平送風間佐知子回家,等他們出門後,櫻井由紀很高興地對櫻井博司說:「佐知子真是個有教養的好孩子啊。」
「嗯。」櫻井博司回到客廳,「岸平的眼光不錯。」
「等到他們畢業了就可以辦婚禮了吧?」櫻井由紀簡直有些迫不及待了。
「跟風間家談談吧,聽聽他們的意見。」櫻井博司沒有反對。
櫻井由紀很高興地開始跟櫻井博司暢想著風間佐知子嫁過來後的情形,櫻井安聽了幾句後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哥哥和風間佐知子已經幾乎可以定下來了,而她和手塚,不知道還得等多少年才能等到這一天。
坐到鋼琴邊的時候,櫻井安才突然想起來。
她忘了問風間佐知子她妹妹的名字了。
作者有話要說:風間妹妹為什麼沒有名字?因為我懶得想。。。討厭想名字,萬一真的要用了我再去想一個吧。。。
麼麼乃們所有人,我前幾天一直在寫論文,所以沒什麼時間寫文,更新就少了。。。再堅持一段時間,很快就要寒假了,寒假我會更多一些的~~
第九十二章 退位
等到新的一周,青學的學生會換屆選舉進入了最後的衝刺階段。
如同去年此時一樣,那些有意於學生會職位的學生們都使盡渾身解數來為自己拉票。
三年級的教室在教學樓的最高層,午餐時間,櫻井安很悠閒地居高臨下看著自己的學弟學妹們。
「啊呀,今年還是這麼熱鬧啊。」佐籐晴湊到她身邊。
「是啊,去年這個時候,你和肅不是也在他們之中麼?」櫻井安悠然地指指樓下,「說起來,週末的選舉後,晴也要退出學生會了吧?」
「嗯,沒錯。」佐籐晴滿不在乎地回答。
櫻井安偏頭看看她,收回視線繼續看樓下:「捨不得?」
「沒有。」佐籐晴很快就回答,「雖然感覺像是已經離開了,但是畢竟為學生會,為大家做了那麼多事情,也算沒有浪費時間,沒有遺憾,也就沒什麼捨不得了。」
「聽起來很圓滿啊。」儘管佐籐晴嘴上說得豁達,但櫻井安還是能聽出一點點的傷感,於是盡量用輕鬆的語氣回答,企圖活躍一下氣氛。
佐籐晴懶懶地瞥她一眼:「是很圓滿啊,但是還是比不上你。」言下的調侃之意甚為明顯,明擺著在影射她和手塚。
「……」這年頭好人果然做不得,櫻井安無語。
佐籐晴倒是沒有乘勝追擊,目光重新回到樓下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你不用下去嗎?」櫻井安把話題拉回。
「不用,今天只是拉票而已,我只要在投票那天去現場就行了。」佐籐晴淡淡地回答。
「有看好的後輩嗎?」櫻井安與她一起趴在窗口。
「有。」佐籐晴毫不猶豫地回答,「去年他就是文藝部的副部長,今年二年級,今年成為部長應該是順理成章的了。」
「唔,所以很放心地在這裡看,不去幫他宣傳?」櫻井安猜測。
佐籐晴點點頭,然後又搖搖頭,「算是原因之一吧。」
「還有別的原因?」
「去年這個時候,安不是也說過嗎?」佐籐晴的目光定在了某個點上,似乎目不轉睛,目光又似乎沒有焦點,「這種程度的選舉,若是要有我的幫忙才能獲勝,那這個位置,他也坐不長久。」
確實,這是去年她為了推脫木下肅和佐籐晴要求她幫忙選舉而隨口說出的理由,當然那也是她當時心裡所想,只是沒想到現在佐籐晴還記得。
「說起來,今年的競選其實都沒有什麼懸念。」佐籐晴站直身體,背靠著窗台,「包括學生會長在內,大概都會是副職的人晉位。」
「沒有懸念還能弄得這麼熱鬧啊……」櫻井安也站起來,瞟了一眼樓下,轉身用跟佐籐晴一樣的姿勢靠著窗台。
「副職晉位了,不是還有別人要競選副職嗎?」佐籐晴鄙視地看了一眼身邊的櫻井安。
櫻井安望天,對於自己脫口而出的那個問題也深感羞愧。
「好了,不說這個了。」佐籐晴離開窗邊回到座位上,從抽屜裡拿出個東西,「我有事要去學生會,先走了。」她揚揚手上的文件。
「嗯。」
很顯然,佐籐晴依然捨不得離開學生會。
這是看著她背影的櫻井安唯一的想法。
.
週末的競選,櫻井安陪佐籐晴來到學校。
為這一天的競選做好準備工作,是這一屆學生會的最後一個任務。
在手塚的主持下,所有的競選工作都在有條不紊地開展著,作為文藝部部長的佐籐晴今天沒有什麼任務,只需要在傍晚手塚公佈名單的時候上台露個面就行了。
不過佐籐晴也是個閒不住的人,看到熟悉的朋友們都在為競選忙碌,她很快也加入了他們,把櫻井安扔在一邊。
櫻井安也習慣了佐籐晴的作風,她對競選沒有興趣,便想找個地方消磨時間。
「喲,櫻井學姐!」桃城興高采烈地在路上截住了她。
「咦桃城?」櫻井安左右看看,只有他一個人,「怎麼,你要參加競選?」
「啊不是!」桃城連忙解釋,「我只是來幫忙的。」
「現在很忙嗎?」櫻井安問。
桃城愣了一下,立刻回答:「怎麼會很忙,這點事情只是小意思,小意思啊。」
「那網球部呢?」
桃城一下就沒有了剛才的精神,臉上的笑也收起來了,顯得有些沮喪。
「怎麼了?」
桃城遲疑了一會兒,才勉強地笑了一下:「不,沒什麼。」
稍微想了想就明白網球部現在的情況大概不太好,但看桃城並不想跟她說,櫻井安也不追問,點點頭:「那我就不打擾你了,繼續忙吧。」
「啊,好。」桃城鬆了一口氣的樣子,臉上又帶上了他招牌般的爽朗笑容。
「那就再見了。」櫻井安揮揮手,轉身走開了。
想了半天不知道去哪兒,櫻井安最終還是去了琴房。
自從全國大賽節航速後,她已經很少來琴房了,因為放學時間琴房基本會給音樂社的社員們練習,雖然她知道只要她去的話後輩們肯定會讓給她一個房間,但已經退社的她並不想佔用後輩們練習的機會,因此基本都在放學後回家練習。
不過今天是週末,學生會換屆的日子,琴房應該不會有人,她正好可以去消磨一會兒時間。
打開鋼琴蓋,坐在琴凳上,櫻井安深深呼吸了一下,打量四周。
好像很久都沒有來過這裡了,居然有點想念的感覺。
在青學彈琴的機會應該不多了,本來還沒有這麼強烈的感覺,但通過這幾天的改選,看到佐籐晴以及其他一些認識的學生會成員們不願承認的一點黯然,通過她自己告別音樂社時的體會,櫻井安才真正意識到,她要離開這個學校了。
從去年盛夏來到這裡,時間不過過去了一年多,但對青學,她已有一種難以割捨的感情。
再想想明年4月畢業後她就要去維也納,更覺得離別迫在眉睫。
櫻井安搖搖頭,開始彈奏。
今天的改選過後手塚也將正式告別學生會,又退出了網球部,又與她一樣不用參加明年初的升學考試,畢業後都要離開日本,手塚與青學的關係,算起來斷得其實比她更乾淨。
這幾天她沒怎麼見手塚,因為手塚很忙,但他一直會在每日早上與她一起去學校,放學後櫻井安不太想等人,所以都是自己一個人回去。
結束了今天的改選,手塚就會閒下來了吧。
櫻井安尚有心情邊彈琴邊任由思緒發散,等到一曲完畢,她耳邊聽到一些細碎的聲音,起身往門口走去。
「啊!」
拉開房門的同時,她無語地看著面前險些混亂地摔成一團的人。
「你們怎麼在這兒?」她問尚能站著的兩人之一,不二。
不二自然得就像是他沒有被人發現在門口偷聽一樣:「英二說聽到這裡有鋼琴聲,所以我們來看看。」
地上的幾個人也爬起來了,菊丸邊拍身上的灰邊抱怨:「櫻井你怎麼突然開門了?」
「……我怎麼知道你們在外面?」
「嘿嘿,櫻井的琴彈得真不錯。」河村很憨厚地讚美。
「好久沒聽過櫻井彈琴了,還是跟以前一樣動聽啊。」大石也不吝讚美之詞。
櫻井安側身讓開一條路:「想聽就進來聽吧,何必在門口鬼鬼祟祟的,嚇了我一跳。」
「我們看櫻井彈得那麼投入,不好意思打擾。」乾一本正經地回答。
櫻井安有點想翻白眼,但控制住這個想法:「你們怎麼都在?」學生會的幾個應該在幫忙,另外幾個不是學生會的居然也來得這麼早啊。
「現在是午休時間。」不二簡潔地回答了她的問題。
居然已經到午休時間了嗎?
櫻井安從包裡翻出手機,一看,果然已經要12點了。
「櫻井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去吃飯?」大石友善地問。
「嗯,行啊。」櫻井安想想也答應了。
午飯時,櫻井安見到了手塚。
每日早上短暫的見面,讓她一直沒注意到手塚的忙碌,直到今天見面的時候才稍有體會。
手塚很自然地坐到了櫻井安身邊,他的精神狀態倒是不錯,只是坐下來後他並沒有像過去那樣保持著筆直的坐姿,而是稍向後仰,靠在椅背上。
在場的幾個人都對手塚和櫻井安的關係心照不宣,因此沒有前幾次的好奇和八卦眼神。
「今天很忙嗎?」櫻井安問。
「啊,還好。」手塚看了她一眼,恢復成自己平時的坐姿,開始吃午飯。
知道手塚不想讓她擔心,櫻井安也沒再問下去。
「吶櫻井,下午我可以去聽你彈琴嗎?」菊丸突然想起來,就隨意問了一句。
「嗯,行啊。」櫻井安也很爽快就答應了。
「你在琴房?」手塚特意問了一句。
「是啊,有事嗎?」
「下午結束後,要一起回去嗎?」
「啊啦啊啦。」櫻井安這邊還沒有反應,菊丸已經迫不及待地開始起哄了,「要去約會嗎?」
看到正對面的乾正在記錄,櫻井安望天。
這些人的八卦細胞,還真是永遠都不會消失啊。
「好。」對於這些人的八卦還是不要太追究比較好,這是她這麼長時間來的經驗之談,
「要退位了,有什麼感想嗎?」午飯後,避開其他人,櫻井安低聲笑問。
手塚頓了頓,卻是沒有回答。
知道他必定有些不捨,櫻井安輕聲安慰:「放心吧,你的繼任者們會很稱職的,而且,退位也是為了追求別的更高的目標嘛。」
「嗯。」手塚臉上的神情好轉了一些,「我明白。」但總是有些不捨,有些不放心。
知道這樣的感情並不是理智能夠壓下的,櫻井安便岔開了話題,說起了另外的事情。
下午的投票,在等待結果公佈的時候,櫻井安很悠閒地靠在操場邊的樹上與佐籐晴聊天。
「早上和下午你都去哪兒了?」佐籐晴邊眺望著主席台邊問。
「琴房。」櫻井安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指,網球部的那些人聽了一會兒琴就各自有事離開了,她便開始了正式的練習,畢竟明年去維也納之後還要經歷一個簡短的考試,所以還是不能太放鬆。
「哦。」佐籐晴點點頭,突然叫道,「手塚上台了。」
櫻井安也立刻往主席台上看去。
手塚站在主席台上,調整了一下話筒,然後開口:「同學們,請安靜。」
會場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他吸引了過來,聲音在一點一點地低下去。
手塚低頭看著手上寫滿了字的紙,突然有了一些說不出的感覺。
念完了這張紙上的字,他與這個學校的關係,也就越來越少了。
退出網球部,退出學生會,然後是畢業,離開學校,離開日本。
很徹底的告別。
抬起頭,會場上的人還沒有完全安靜下來,手塚的目光不自覺地尋找著櫻井安。
很快他就看到遠遠地站在操場邊緣的樹下的櫻井安,儘管距離很遠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手塚還是有鬆了一口氣的感覺。
穩定了一下情緒,他終於對著台下的同學們念出了名單上的名字。
某種程度上來說,這也是所有三年級生的告別。
但在公佈名單的間隙,手塚的目光也會偶爾瞟向遠處的櫻井安,他能想到此刻櫻井安臉上可能出現的笑容,淺淺淡淡的,但總會讓人不自主地就想要跟她一起微笑。
「學生會長,二年級,井上彥。」
待到他念出最後一個名字,如同去年般的歡呼聲迎面而來。
學生會的三年級生向台下鞠躬後,手塚向新任學生會長囑咐了幾句後,便走下了主席台,走向正在人群外圍等著他的櫻井安。
與這個學校的聯繫在逐漸減少,但至少,他與櫻井安的關係會繼續。
作者有話要說:這章過渡的很明顯。。。呃,我連續考試考了好幾天,所以寫文的時間幾乎沒有,所以,更新就變慢了,麼麼,抱歉。。。還有一周就放假了,大家再堅持一下吧~~
fiction22 2012-6-10 08:53
第九十三章 旅行
想聽的就按一下吧~~
冬天要來臨的時候,三年級的學生們都進入了複習考試的衝刺階段,各種考試也越來越多。
半期考的成績揭曉時,櫻井安依然是年級第一,手塚也保持了前五的成績,其他人的成績都沒有什麼大變化。
「真是,你又不參加升學考試,考得那麼好幹什麼?」佐籐晴看著走廊上公佈的排名表,有些憤憤不平地抱怨。
櫻井安用某種讓佐籐晴一聽就恨得牙癢癢的聲音,大言不慚地說:「我這不是為了讓你們知道世上強手如雲,所以考試結束前不能放鬆大意麼?」
「哼,有本事把這句話大聲說出來給其他人也聽聽。」佐籐晴斜睨她,對她的回答嗤之以鼻。
「嘛,總之你們還得好好努力啊。」櫻井安很明智地轉身從公告欄前離開,不與佐籐晴繼續糾纏這個問題,「晴還會留在青學麼?」
「大概會吧,畢竟在這裡學了這麼多年,而且,直升也容易些。」佐籐晴回答。
根據規定,青學的學生直升的話會比外校考進來的學生降低分數錄取,其他的很多私立學校都是這樣。
「嗯,是啊。」櫻井安拉了拉衣服,把自己裹得更緊一些,「那就加油吧。」
「你呢,什麼時候出發去維也納?」
「明年4月份吧。」櫻井安想了想才回答。
「那就真的是一畢業就走啊。」佐籐晴點點頭,「手塚呢?」
「應該差不多吧,我沒問。」她一直沒問這件事,反正是畢業後,估計與她離開的時間差不多。
「我說,你就不能多問點嗎?」佐籐晴大歎了一口氣,「每次問你一點關於手塚的事情,你總是說『不知道』、『我沒問』,你就不能多關心一下手塚的行動嗎?」
「那樣會很煩人啊。」櫻井安皺了皺眉,「我最受不了有人對我的每個行動都要追根究底地問下去,那樣不是很討厭麼?」
「但是你們不一樣啊,你們是男女朋友!」佐籐晴覺得自己實在不理解櫻井安到底在想什麼。
「是呀,只是男女朋友啊,沒必要什麼都問得那麼清楚吧?」櫻井安整理著自己的東西,「連夫妻還要給對方留一點空間,何況我們還只是男女朋友。」這種關係還不知道會持續到什麼時候,不過這句話她沒有說出口。
「算了,反正跟我也沒關係,你們自己覺得好就行了。」佐籐晴翻了個白眼,放棄跟她溝通。
「好啦好啦,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嘛。」櫻井安看佐籐晴有點生氣的樣子,連忙安撫,「但是我沒有那個習慣呀,而且這種事情手塚也會跟我說的。」這一點她還是相信手塚的。
「你們倆真是絕配啊。」佐籐晴倒也不是真的生氣,只是覺得櫻井安有時在有些方面實在是太漫不經心了一點,「好在那個人是手塚,不然換個人有你哭的!」
「嘿嘿,我眼光好嘛。」櫻井安立刻打蛇隨棍上地誇獎起自己。
「去!」佐籐晴笑覷她一眼,剛才那點小小的不愉快也就這樣揭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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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了學之後,因為跟手塚說好了要一起回去,而手塚班上臨時有一些事情,所以剛才他發短信過來,讓櫻井安稍微等他一會兒。
不想留在教室裡,櫻井安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去了琴房。
運氣很好的是,今天的鋼琴室沒有人使用,她很順利地就借用了這個教室。
在腦子中選擇了一會兒,她決定了現在彈奏的曲子。
全國大賽決賽時她的自選曲目,莫扎特的《協奏曲K330第一樂章》。
歡快的曲調讓她很快忘了剛才那些讓人有些悵然的想法,回到了決賽的那一天。
事實上,那一天,若不是手塚及時的勸慰,以她當時猶豫不決、心神不寧的狀態,彈奏這樣歡快的曲子,基本可以肯定無法獲得冠軍,甚至連三甲都不能保證。
說起來,若是有機會能演出,這是她毫不猶豫會選擇的曲目,因為這樣一首曲子,幾乎凝聚了她這幾年來的所有努力。而且,她在青學留下的記憶,很多也與鋼琴有關,這首曲子又幫她獲得了全國大賽的冠軍,意義自然不同。
只是不知道還有沒有這個機會,畢業一天天臨近,大型演出也都要由二年級和一年級生扛起,這是他們練習的好機會,否則等到明年比賽季來臨的時候他們會產生一些不適應,並且,三年級生畢竟還是要以升學為重。
「彈完了?」琴聲停下的時候,櫻井安聽到了門口有節奏的敲門聲,然後是手塚的聲音。
「嗯。」剛才她在練習的時候沒有關門,所以手塚就直接進來了,不過……「怎麼知道我在這兒?」櫻井安拿起放在一旁的包,跟手塚走出琴房,然後鎖好門。
她剛才來的時候忘了跟手塚說一聲,剛才想起來的時候已經開始演奏了,就想著反正手塚找不到她的話會給她打電話,結果沒想到剛彈完手塚就已經神奇地出現在琴房門口等她了。
「沒看到你在班上,所以我猜你在這兒。」手塚平淡地回答。
「等我一會兒,我得去還鑰匙。」她晃晃手上的鑰匙,那原本一直由她保管,不過現在,她得去把它還給現任社長,二年級的橫山。
「好。」手塚停下腳步,「我在樓下等你。」
「我決定4月中旬去德國。」走出校門的時候,手塚突然主動對她說。
兩人現在都很閒,既不用為學生會或者社團的工作而忙碌,也不用像其他人一樣為了升學考試而拚命唸書,因此算是相當輕鬆,主要的精力也轉移到了另外的方向上。
「啊,都已經訂好了麼?」櫻井安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嗯,跟德國方面的教練已經聯繫好了,國中畢業之後就直接去德國。」手塚說完自己的計劃,問她,「安,你呢?」
「呃……」她還是不太習慣手塚這麼叫她,「還沒定下來,大概也是4月份吧。」
「會經常回國嗎?」
「不知道,也許在放假的時候會回來吧。」這樣的事情她真的不知道,「也可能會很忙,那大概就不回來了。手塚呢?」
「休賽季會回來。」手塚的答案簡潔明瞭。
「網球賽季是從每年的1月底到11月份中旬吧?」她側頭向手塚確認,等到手塚點頭後她才繼續,「那手塚大約會在國內留兩個月,那個時候,不知道我有沒有假期……」
「沒有也沒關係。」手塚突然打斷她,「我可以去維也納。」
櫻井安一愣,倉促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只能低聲嘟囔:「啊,那不會很麻煩麼?」
「休賽季放鬆一下也好,德國與奧地利距離也不遠。」手塚的語氣彷彿那不是什麼很重要的事情,「而且,在奧地利也會有網球比賽。」
也就是說,就算不是休賽季,他們也能見面嗎?
「啊,那不是很好嗎?」櫻井安在心裡哀嚎,她到底在說什麼啊,「手塚會馬上開始職業生涯嗎?」她匆匆拉了個話題來繼續。
「不。」手塚順著她的問題回答,「我會先參加青少年比賽積累經驗,一兩年後再進入職業網壇。」
「青少年比賽……」在這個級別,競爭會更加激烈吧?
這些未成為職業選手的少年們,因為尚未成熟,也許會使用些成年人都不屑的手段,但這樣簡單的手段,或許會扼殺另一個人的天賦和未來。
不過對於手塚來說,她相信這些都不是問題,只是儘管經歷了這些年,依然是同齡人中佼佼者的手塚,大概還是會引來別人的嫉妒。
她只希望現在的手塚知道怎麼保護自己,還有,那時候留下的傷,在比賽時終究還是要小心。
這樣的事情手塚自己肯定會注意,並且,有了正式教練,他也不需要自己一個人摸索練習,也許會在短時間內獲得更大幅度的提高吧。
再過一兩年,等到進入職業網壇,手塚會迎來他人生最大的挑戰了。職業網壇的競爭會比青少年比賽更上一個層次,會遇到的都是世界級的好手,若是不能盡快在其中出頭,那麼或許數年後就會被後來的新人給取代。
優勝劣汰,強者為尊,是職業比賽最殘酷的比賽規則。
而這段時間中,她自己也會在維也納讓自己盡量地得到充實和提高,至少目前,她知道鋼琴是她最想要學習的方向。
實際上,她對這幾年中她與手塚關係的發展並沒有太大的期待,覺得大概也就維持現在的這麼一個狀態,或許,最糟糕的情況是,他們會分手。
不過手塚顯然考慮得比她周到,若是她不能抽出時間來見她,那麼手塚會自己來找她。
這樣的認知,讓她從心底感到溫暖。
而一直把目光放在櫻井安身上的手塚也在默默沉思著。
這段感情,不該只有她一個人在努力。
兩人都要離開這個國家,前往陌生的國度尋求各自的未來,但若是因為這樣的理由就錯過了櫻井安,手塚相信,那會讓他在未來漫長的一生中後悔。
所以,他會盡自己的努力,來維繫這段感情。
「對了手塚,」櫻井安突然叫道,拉了拉他的衣服,「我們是不是馬上要開始畢業前的修學旅行了?」
「啊,沒錯。」
「今年要去哪兒呢?」
「不知道。」
在日本,中學的三年級生基本都會進行修學旅行,但一般情況下地點是由學校決定的,但青學則不同,因為學生會擁有很大的權力,因此學生會與校方協商的結果是,三年級學生們畢業前修學旅行的地點會由全年級投票選出,但此時投票結果還未公佈,而已經退出學生會的手塚也不知道投票的結果。
「啊呀,我忘了。」櫻井安屈指輕輕扣了一下自己的頭,「那麼下周應該能公佈了吧?」
「應該可以。」熟知學生會流程的手塚估計了一下時間,回答。
「去年去了京都,不知道今年會去哪兒呢?」櫻井安有些期待,畢竟是個能夠與同學們一起出去玩的機會。
「不知道。」這是來自手塚的簡潔明瞭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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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午休快要結束時,櫻井安正在幫一個同學解答問題時,就注意到剛從教室外面回來的佐籐晴坐到她前面,不斷地轉身看她,一副有話要說的樣子。
櫻井安瞟了她一眼,然後繼續耐心地幫同學解釋數學題,直到那個女生終於完全聽明白了、跟她道謝離開後,她才轉向快要藏不住話的佐籐晴:「說吧,你有什麼事?」
「今年我們去大阪。」佐籐晴湊到櫻井安耳邊,難掩興奮地輕聲說道。
作者有話要說:好吧,今天這曲子就算是補償我在安的全國大賽決賽時候的懶惰~~
我快要放假啦,下次更新就不會間隔這麼久了~~大概三四天後吧~~嘛,總得讓我休息一下對吧~~
第九十四章 情敵
「今年我們去大阪。」佐籐晴湊到櫻井安耳邊,難掩興奮地輕聲說道。
「真的嗎?」櫻井安驚喜地抓住佐籐晴,「你怎麼知道的?」
「輕點輕點!」佐籐晴掰開櫻井安的手,「剛才我在教師辦公室聽到的,老師們正在討論這件事。」
「什麼時候出發?」櫻井安簡直有些迫不及待了。
「大概還得再過半個月吧。」
「那就是12月初啊……」櫻井安開心地開始盤算,「對了,我們要去幾天?」
「跟去年一樣,三天。」
十二月初的寒風中,青學三年級的學生們都暫時拋下了升學的壓力,準備進行一次愉快的修學旅行。
按照班級分配的學校巴士上坐滿了人,行李架上也堆滿了行李,每個人都一臉興奮,車上嘈雜一片。
等到各班老師確定了各班的人數後,巴士就啟程了,前往新幹線車站。
所有人都坐上新幹線後,佐籐晴才在忙碌了一上午之後找到機會與櫻井安說話:「吶,安,真的不要去跟手塚一起坐嗎?」她明擺著在明知故問。
櫻井安毫不客氣地白了她一眼:「我才不要。」那不就是詔告天下她是手塚的女朋友嗎?
「真是,多麼好的一個機會啊。」佐籐晴感慨,裝作無心地在旁邊嘀咕,「剛才我看到不少女生都藉故坐到手塚附近去了。」沒有直接坐在手塚身邊的原因是,她們不敢太放肆。
原本在看著窗外的櫻井安聞言扭頭看了她一眼:「跟我說這個幹什麼?又不關我的事。」
「喂,你是真的一點都不在乎啊?」多次試探後佐籐晴只能承認,櫻井安對手塚實在是太放心了一點。
「反正手塚又不會對她們浪費一點心思。」櫻井安漫不經心地回答。
「那個……」佐籐晴正要回答的時候,突然有個男生打斷了她,「請問,我能坐在這兒嗎?」
櫻井安和佐籐晴抬起頭一看,面前的這個男生看起來很鎮定,身高175cm左右,外表挺英俊,帶著禮貌的笑容,指著櫻井安對面的座位。
櫻井安和佐籐晴對視一眼,櫻井安點點頭:「嗯,可以。」
「謝謝。」男生坐下來,從隨身的包裡翻出一本書,開始翻閱。
「吶,晴,你認識他嗎?」櫻井安湊到佐籐晴身邊,低聲問她。
這下輪到佐籐晴驚訝了:「咦,安你不認識他?」
「我應該要認識他嗎?」櫻井安反問。
「他叫宮本清光,是代替肅的秘書長,當然現在應該說是前任的。」佐籐晴低聲告訴櫻井安,看了一眼坐在對面的宮本清光又說,「他的成績也很好,在年級前十名,父親好像是東京大學的教授,母親也是個高中教師,算是書香世家的孩子。」
「看起來也很像。」櫻井安脫口而出,「晴跟他很熟?」
「沒有,只在學生會說過幾次話而已。」佐籐晴搖頭否認,也很疑惑,「畢竟不同班,想要熟悉也不容易啊。」
「那他為什麼要坐過來?自己班級那邊也有位置啊。」
「我怎麼知道?」佐籐晴同樣大惑不解,突然靈光一閃,「啊,莫非……」
「什麼?」櫻井安立刻湊近了一些。
佐籐晴卻笑得神秘兮兮:「安還是自己去領悟吧。」
說完,她趕在櫻井安再次發問前站起來:「我還要去找找老師,安就留在這裡吧。」然後立刻就離開了。
櫻井安瞪了好一會兒佐籐晴的背影才收回了視線,卻正好對上了對面宮本清光的眼睛:「呃,你好。」她有些尷尬地問好。
「你好。」宮本也禮貌地回答。
剛才她沒注意到,宮本清光的聲音很好聽,聲音清澈又不失穩重,讓她頓生好感,對他笑了笑。
但是兩人實在是不熟悉,因此櫻井安從口袋中拿出MP3,自顧自地開始聽音樂了。
「……櫻井同學……維也納了?」在音樂的間隙,櫻井安突然聽到了宮本清光的聲音,連忙摘下耳機,抱歉地問:「不好意思,宮本同學剛才說什麼?」
「聽說櫻井同學要去維也納學習了?」宮本清光很有耐心地把剛才的問題重複了一遍。
「嗯,明年畢業之後就去。」
「恭喜。」宮本清光客套地說。
「謝謝。」櫻井安同樣客套地回答。
兩人尷尬地沉默了一會兒,宮本清光說:「不好意思打擾櫻井同學了。」
「不,沒關係。」說完,櫻井安把耳機塞回耳中,閉上眼睛繼續聽歌。
就在她被新幹線晃得昏昏欲睡的時候,似乎隱約聽到了手塚的聲音。
睜開眼睛一看,果然是手塚,他在跟宮本交談。
櫻井安動了動,手塚的目光立刻轉移過來,眼帶關心。
櫻井安懶懶地衝他笑了笑,掩住嘴打了個呵欠,又閉上了眼睛。
但幾分鐘後,她就感覺到有人在輕拍她的肩膀。
是手塚。
櫻井安取下耳機,但是困得不想說話,看著手塚,等著他開口說明。
「不舒服嗎?」
「沒有,困。」櫻井安用最精簡的幾個字回答了手塚的問題。
「嗯,那就好。」手塚看起來放心了,從她身邊拿起了一樣東西,然後叮囑,「當心不要感冒了。」
「嗯。」櫻井安笑笑表示自己知道了,不過看到手塚手上的東西的時候她還是多問了一句:「晴?」
手塚轉過身來,看見櫻井安的目光直直地盯著他手上的東西,稍微一想就明白了櫻井安的意思,她想問他怎麼會拿佐籐晴的東西,於是就開口解釋:「佐籐讓我幫她來拿。」
居然敢使喚前學生會長,佐籐晴真是有勇氣,而且剛才她也說了,手塚身邊有不少女生,能在那些女生面前這樣使喚手塚,真是太勇敢了。
櫻井安動作幅度很小地點點頭,看著手塚離開,正要重新把耳機戴上,一旁一直保持安靜的宮本清光突然開口了:「櫻井同學跟會長關係很好?」
「會長?」櫻井安勉強打起精神回答。
「啊,我習慣了這麼稱呼手塚。」宮本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這讓他看起來立刻就親切了不少。
被他這一說,櫻井安才從自己一片迷糊的腦子裡翻出某段記憶,佐籐晴不久前似乎說過他是學生會的秘書長。
「啊,手塚嗎?」櫻井安抑制住打呵欠的慾望,「還好吧,之前為了各種事情接觸很多。」她隨意地回答。
「是這樣。」宮本清光點點頭,垂下眼睛看著手上的書,「手塚好像對櫻井同學很關心。」他用的是陳述語氣。
手塚剛才那樣的舉動,會讓人這麼覺得也是難免的吧,好在只有宮本清光一個人在這兒,他看上去不像會八卦的人,櫻井安比較放心:「啊,也許吧。」她模稜兩可地回答。
宮本清光看她一副很困的樣子,於是不再發問,櫻井安就再次靠在椅子上昏昏欲睡,沒有注意到宮本清光落在她身上的目光。
作為木下肅在學生會中職務的繼任人,宮本清光當然知道櫻井安,這個傳言中木下肅的女朋友。
過去的一年他看著她與學生會一起籌劃了很多活動,剛開始是為她的精彩表現而吸引,後來不知不覺地就發展出了他自己都沒有料到的感情。
他知道櫻井安曾經否認過她是木下肅的女朋友,因此想要趁這個機會試試看,但從剛才看來,手塚或許會是他不可忽視的對手。
近3個小時後,他們終於到了大阪。
大阪是日本的第二大城市,也是第二大港口,在德川幕府時期曾經是日本的經濟中心,現在也僅排在東京之後,是日本經濟發展的重要地區之一。
坐了三個小時的新幹線,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像櫻井安一樣昏昏欲睡的人有很多,因此等到學校安排的巴士把他們送到住地時,很多人都收拾一下就倒在床上想直接睡覺。
學校的老師商量了一下就讓學生們去午休,而想要吃飯的同學則可以跟老師們一起去餐廳吃飯。
學校這次為他們選擇的住宿地點相當不錯,雖然不能有單間住,但各項設施都很齊全,住宿環境也很乾淨,每個班的男生和女生都分別住在一個大房間裡,這樣比較寬敞,也方便老師們進行管理。
櫻井安毫無疑問地選擇了睡覺休息,與佐籐晴一起在房間裡睡到下午才慢慢醒過來。
「醒了?」聽到她翻身的動靜,佐籐晴在旁邊問。
「嗯,幾點了?」櫻井安拉下眼罩,閉著眼睛問,聲音裡還帶著睡意。
「4點,要起來嗎?」
「嗯。」櫻井安坐起來,揉揉眼睛,「大家呢?」
「有一些還在睡,有一些在外面玩。」佐籐晴簡潔地說明,「起來吧,我們也去外面走走。」
「對了,剛才在新幹線上的時候你怎麼會讓手塚來拿東西?」被外面的冷風一吹,櫻井安立刻清醒了不少,也想起了剛才的疑問。
被她這一說,佐籐晴的表情變得有點曖昧:「吶,手塚有說什麼嗎?」
「嗯?」不明白佐籐晴指的是什麼,櫻井安還是先回答了,「沒有啊,他看我在睡覺,讓我小心不要著涼。」
這個意料外的答案讓佐籐晴愣了一下,然後羨慕地說:「手塚還真是關心你啊。」
「謝謝。」櫻井安很鎮定地收下了佐籐晴的讚美,「為什麼問這個?」
「安,你不是這麼遲鈍吧?」佐籐晴也不跟她繞圈子了,「沒看出來宮本喜歡你嗎?」
「怎麼可能!」櫻井安脫口否認,但是仔細一想又覺得不是沒有可能,「宮本……我從來沒有跟他說過話呀。」
「你覺得這算理由嗎?」佐籐晴斜視她。
「呃……」櫻井安也覺得這個理由太牽強了,「反正我覺得很不可思議。」
「我覺得你喜歡手塚也很不可思議。」佐籐晴立刻調侃地回答。
櫻井安不理她:「不管了,反正只要他不說我就當做不知道。」
「喂,你會不會太不負責了啊?」佐籐晴聽完覺得挺不可思議的。
「不然呢?難道我還要去問他『你喜歡我嗎』?」櫻井安覺得自己的想法才是正確的,「多奇怪啊,我還是繼續當做不知道好了。」
「說的也是。」佐籐晴也只能承認櫻井安的做法是目前看來最好的一種,「要告訴手塚嗎?」她突然問。
「不用了,跟手塚說也沒用。」櫻井安毫不猶豫地否決了,突然她腦中閃過一個想法,「等一下,晴你不會為了讓手塚察覺才特意讓他去幫你拿東西吧?」
「嘛……我只是覺得手塚應該有點憂患意識。」佐籐晴沒有否認,「不過如果手塚看不出來的話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呃,手塚不會那麼敏感吧……」櫻井安也很不確定。
「不過至少,我想他現在有事找你。」佐籐晴拍拍櫻井安,然後指了一下前面。
櫻井安抬頭看去,手塚獨自一人站在住宿區的外面,目光中帶著一點點溫柔地,落在了她身上。
作者有話要說:我覺得今天的標題很直接。。。
寒假來臨,但是卡文了,呃,我絕對沒偷懶,我知道我該寫什麼,但是開始寫的時候總是一個字也寫不出來,或者怎麼寫都不滿意。。。所以這幾天大概還是兩三天更一次,等我不那麼卡了,也許會變成隔日更。。。真想早點完結,這個文我居然都寫了半年了。。。
第九十五章 大阪
佐籐晴很識趣地把櫻井安往前一推,就自己回去了。
「在等我嗎?」櫻井安笑吟吟地走到手塚面前,兩人一起走到了住宿區外。
「嗯。」手塚看著她,「剛睡醒?」
「嗯。」櫻井安有些不好意思,剛才在新幹線上自己睡眼朦朧的樣子居然被手塚給看到了,那個時候意識還不清醒,沒覺得有什麼不對,現在腦子被冷風吹過之後,才覺得自己那個時候還真是有些丟人。
看櫻井安此刻有些不自在地躲避自己的視線,手塚知道她有些在意新幹線上的事,為了轉移她的注意力,他說了自己現在來找她的目的:「明天和後天遊覽大阪的時候,我另外有事,不能跟大家一起去了。」
「不能一起去?為什麼?」櫻井安從來沒有聽說過這事。
「這次修學旅行網球部的隊員們也都來了,明天他們要與四天寶寺中學的隊員們進行一場比賽。」手塚解釋。
「啊……」櫻井安明白了,「手塚還是放不下網球部啊。」她半帶揶揄地說。
「三年級的另外幾個正選也要去。」手塚的解釋在櫻井安聽來很像掩飾。
「好啦我知道了,」櫻井安完全沒把這事放在心上,「反正明天也是按班級進行遊覽,本來就不能兩個人一起玩。」
手塚突然不說話了,櫻井安說完了之後發現沒有回答,才抬頭:「手塚?」
手塚靜靜地看了她幾秒鐘才開口:「不,沒什麼。」
誰會相信「沒什麼」這種說法?
櫻井安挑起眉,但最終還是很輕地歎了口氣,什麼也沒問:「吶,網球部那些人呢?他們住在哪兒?」
「他們住在另外一個旅館裡。」手塚回答。
櫻井安瞭解地點頭,網球部隊員們這次出來使用的是社團活動經費,住這樣的地方會增加經費開支,所以還是另外找地方比較好,而且,這樣也比較方便他們訓練。
「而且,明天晚上我要住在那邊。」手塚補充。
「嗯,我知道了。」實際上,櫻井安覺得這樣的事情手塚完全沒必要告訴她,本來兩個人就在不同班級,幾天見不到面也是很正常的。
「安……」手塚很無奈,櫻井安對他要離開幾天的事毫無反應,他自己都覺得來告訴櫻井安這件事像是多此一舉,但自從對櫻井安告白之後,他就打算讓櫻井安分享和參與他的生活,因此最近總會把自己的事情告訴櫻井安,不過櫻井安似乎一直沒有意識到他這麼做的原因。
但是轉念一想,他們的時間還長,不必急於一時,手塚就把這個念頭拋開,問:「明天你們班要去哪兒?」
「嗯……」櫻井安想了想,「今天我們班和2組、4組和11組一起去大阪城,主要遊覽天守閣,然後會有自由活動時間,下午4點半集合。」
手塚點點頭,突然想起了什麼,微微皺起眉頭:「4組也與你們班一起?」如果他沒記錯的話,今天早上坐在櫻井安對面的宮本清光,就在4組。
事實上,他早上去幫佐籐晴拿東西的時候,首先看見櫻井安靠在椅子上睡覺,然後就看見了她對面的宮本清光,雖然他只是坐在那裡看書,但手塚還是本能地察覺出了一些不對勁的地方。
那個時候,雖然他還不能確定宮本清光是哪個班的,但至少他知道,宮本清光與櫻井安不同班,因此,他出現在這裡,只能是他自己特意坐過來的。
原因,只能是櫻井安。
在與櫻井安說話的時候,儘管沒有看著宮本清光,但他能感覺到宮本清光一直在看著他和櫻井安,所以他也算是比較刻意地在宮本清光面前表現出他與櫻井安的親密,然後就離開了。
以他在工作中對宮本清光的瞭解,宮本清光不是莽撞的人,所以能在這個時候坐到櫻井安身邊就算是大膽直接了,但他相信宮本清光在這個時候不會說什麼,就算會,看到剛才他與櫻井安的交談,宮本清光一定會慎重考慮,所以他很放心地離開了。
但是明天,宮本清光所在的班級與櫻井安所在的班級要去同樣的地點遊覽一天,宮本清光會不會有所行動他也不能確定。
而且,就算他留在這裡,他的班級與櫻井安的班級目的地也不同,無法近距離觀察宮本清光的舉動。
「手塚?」看他一副沉思的樣子半天不說話,櫻井安拉了拉他的袖子。
手塚猛然回神,低頭看去,發現櫻井安的臉已經被風吹得通紅,被他握著的手也有些涼,就說:「我們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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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遊覽原定從早上8點開始,但每個人起床時都是一副睡眼朦朧的樣子。
前一天晚上與同學一起在外面住宿,所有人都很興奮,鬧到很晚,老師們來勸了幾次才逐漸睡下,再加上冬天寒冷的清晨讓人很有賴床的慾望,出發時間不可避免地推遲了一些。
櫻井安的班級和另外三個班級的同學們來到大阪城,下車後整理好隊伍,老師們叮囑了幾句話之後就帶著他們進入大阪城最有名的景點,天守閣。
「早上好,櫻井。」
櫻井安正與佐籐晴聽著老師的講解,突然從旁邊插進了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
櫻井安回頭一看,是宮本清光。
「宮本?早啊。」櫻井安回答,然後不著痕跡地與佐籐晴交換了一下眼神,她終於願意相信,宮本清光就算不喜歡她也對她有好感。
櫻井安邊往前走邊與宮本清光保持了一定的距離:「宮本以前來過大阪嗎?」
「來過,我爺爺住在這裡。」
「那宮本一定很熟悉這裡了吧?」佐籐晴加入了他們的談話。
「還可以。」宮本謙虛地回答。
櫻井安看看面前的天守閣,再看看距離他們有一段距離的導遊,問宮本:「吶宮本,你能幫我們介紹一下天守閣嗎?導遊距離太遠,聽不清。」她不好意思地指指前方的導遊。
「嗯,可以。」宮本很爽快地答應了,「你們知道天神祭吧?」
「知道,是日本三大祭之一嘛。」佐籐晴搶答。
「天神祭是大阪人民為了表示對天守閣的尊敬而舉行的祭祀,戰國時期的將軍豐臣秀吉在十六世紀修築了大阪城作為要塞,但十七世紀時被燒燬,大阪城很快就得到了重建,但天守閣直到20世紀初期才被重建。」宮本不緊不慢地介紹。
櫻井安聽得很認真,見宮本清光的介紹似乎告了一個小小的段落,看著天守閣的外部,小聲感慨:「從外面看,天守閣真壯觀啊。」
「天守閣外部有五層,內部是八層,1-7層是資料館,展覽了不少當時使用的武器,8層是瞭望台,可以觀看大阪城的市區景色。」宮本順勢說起了天守閣的構造。
「吶,安,一會兒我們去8層看看吧。」佐籐晴立刻興奮地對櫻井安說。
「好啊。」櫻井安沒有反對地任由佐籐晴把她拉走,還匆匆回頭對宮本清光喊,「宮本,我們先上去了。」
「好。」宮本清光只來得及回答一句,櫻井安就已經被佐籐晴拉過了拐角,消失在視線中。
上午的行程由學校安排,但午飯後是自由活動時間。
經過了早上的遊覽,宮本清光理所當然地繼續在下午擔任櫻井安和佐籐晴的臨時導遊,陪著她們在大阪城內遊玩。
宮本對大阪城的熟悉程度讓櫻井安和佐籐晴見到了不少有趣的事物,在學校規定的集合時間前,他們準備返回集合地。
但走了沒幾步,櫻井安就發現身後有人在探頭探腦,回頭了幾次沒發現可疑的人,時間一長就也就不再為這件事費心了。
不過,佐籐晴卻湊到她耳邊,帶著一點幸災樂禍,說:「吶,安,看到後面那幾個人了嗎?」
「後面?」櫻井安回頭看看,還是沒有什麼可疑的人,就回頭問,「誰?」
「網球部那幾個啊!」佐籐晴把她拉到旁邊躲好,同時示意宮本清光照做,「他們跟了我們好一會兒了。」
網球部那幾個人的八卦水平,她已經見識過了……
櫻井安無奈地想,佐籐晴卻突然跳出去:「下午好啊!」
「啊!」
衝在最前面的菊丸被她嚇了一大跳,往後退了一大步,滿臉驚恐。
櫻井安和宮本清光也走了出來,櫻井安無奈地看著他們:「不會告訴我你們跟我們正好順路吧?」
乾很淡定地回答:「我們只是看到櫻井玩得很愉快,所以沒有來打擾。」
所以就跟蹤了她一路麼……
櫻井安懶得跟他們計較那麼多,看了看他們的人數,問:「怎麼就你們幾個?手塚、桃城和海堂呢?」
菊丸衝她曖昧地擠擠眼睛:「手塚馬上就來,桃城和海堂大概正在為比賽的事情煩惱吧。」
「我給手塚打過電話了。」乾揚起手機補充,「手塚難得沒有掛我的電話。」他瞥了一眼櫻井安身邊的宮本清光,意有所指。
櫻井安也跟著看了宮本清光一眼,然後在心裡吐槽:明擺著就是去跟手塚打小報告,還能說得這麼冠冕堂皇,真不容易……不過手塚居然會陪他們無聊,這倒是挺少見的。
「吶,為什麼你們在這裡亂跑?比賽?什麼比賽?」佐籐晴連珠炮般地問。
「我們與四天寶寺中學有場練習賽,但是手塚決定三年級生都不上場,所以海堂和桃城大概正在煩惱。」大石和氣地向他們三人解釋。
「吶,櫻井。」菊丸滿臉八卦,湊到櫻井安身邊,問,「他是誰啊?」菊丸偷偷指了指宮本清光。
「他是宮本清光,應該跟河村是同學吧?」櫻井安詢問地看向河村。
「是,宮本,下午好。」河村靦腆地跟宮本清光打招呼。
宮本清光禮貌地點點頭:「你們好。」
「櫻井跟她很熟悉嗎?」菊丸繼續八卦地問。
櫻井安拍上他的肩膀:「菊丸,我跟你也很熟悉。」言下之意就是,跟宮本清光熟悉並不能說明什麼。
菊丸被堵回去,大石連忙轉移話題來打圓場:「櫻井,你們要回去了嗎?」
「哎呀!」被他這一提醒,佐籐晴驚呼,掏出手機看時間:「安,宮本,我們得快點回去了,不然會遲到的。」
「好。」聽佐籐晴這一說,櫻井安也不再跟網球部的人聊天,「我們先回去了。」
「咦?可是手塚馬上就要來了啊!」菊丸脫口而出。
櫻井安揮揮手:「沒事,反正手塚明天就會回住宿地的,到時候再見他也不遲。」
「但是……」
佐籐晴截斷菊丸的話:「好啦,我們先走了,手塚就讓他過來吧。」說完匆匆揮了揮手,拉著櫻井安就與宮本清光一起往公交車站跑去,沒管身後菊丸拚命喊著「喂喂」想要留住他們的叫聲。
揮別了網球部的隊員,匆匆趕上公交,拉著扶手,佐籐晴看了看時間,鬆了口氣:「還好,這樣就能來得及了。」
「櫻井。」從遇到網球部隊員開始就沒怎麼開口的宮本清光突然問,「手塚……是你的男朋友嗎?」
櫻井安和佐籐晴對視一眼,櫻井安爽快地點頭:「是啊,手塚是我男朋友。」
作者有話要說:我交代,關於天守閣的介紹,我參考了百度。。。
第九十六章 坦白
儘管早有準備,但宮本清光還是一怔。
坦白了自己與手塚的關係,看到宮本清光的神色迅速黯淡下來,櫻井安只能硬著心腸繼續說:「吶,宮本,要幫我保密呀。」
「啊,好。」宮本清光勉強地笑笑,但櫻井安和佐籐晴都看出他此刻心情不佳。
或者可以說,是非常糟糕。
櫻井安只能無奈地扭開頭,讓宮本清光有一個調整自己情緒的空間。
這種事情,她也沒有辦法,對一個人的喜歡或者不喜歡,不是她能夠控制的。
佐籐晴也跟著櫻井安把目光轉向了窗外,沒有再看宮本清光。
三人沉默地下了公交,櫻井安和佐籐晴暗暗交換著眼光,卻也不知道該如何打破這個僵局。
最終還是宮本清光整理好自己的情緒,很有風度地道歉:「不好意思,我剛才失態了。」
「不,沒關係。」看宮本清光神色如常,櫻井安稍微有點放心。
希望宮本清光能夠盡快恢復,她很快要離開這個國家,也許過一段時間宮本清光就會忘記她吧。
櫻井安只能這麼祈禱。
「走吧,我們要遲到了。」儘管尚未出口的愛戀剛剛被不動聲色地拒絕,但宮本清光還是保持了他的紳士風度。
看看表,發現時間確實不早了,櫻井安立刻拉起佐籐晴:「嗯,我們快走吧。」
緊趕慢趕,他們三人終於在老師規定的時間前到達了集合地。
清點好人數之後,所有人在老師的帶領下回到了住宿地,老師交代了幾句之後就讓他們各自回房間,晚飯將在半個小時之後開始。
櫻井安和佐籐晴與同學一起回到她們班女生居住的房間,大家都在嘰嘰喳喳地交流下午自由活動時的見聞,氣氛熱烈,絲毫不見一日玩鬧後的疲倦。
櫻井安和佐籐晴都加入其中,與同學們一起交流著各自的經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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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小時後的晚飯時間,櫻井安才再次見到宮本清光。
儘管剛才回來的路上宮本清光看起來很正常,但畢竟是沒有了早上的好心情。
聰明如宮本清光,經過了剛才她的坦白,大概不會再像這樣向她表達自己的情感了,在住宿地門口告別後,儘管覺得抱歉,櫻井安也沒有對自己剛才自己的決定由絲毫後悔。
不過晚飯後,出乎她意料的,宮本清光在餐廳外叫住她。
「櫻井,有時間嗎?」
櫻井安想了想,沒有拒絕的理由,就點了點頭:「嗯。」
宮本清光指指外面:「能出來說幾句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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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井在畢業後就要去維也納了吧?」宮本清光沉默了許久,開口還是一個看似無關的、他早就問過的問句。
櫻井安點點頭,為避免冷場,補充了一句:「嗯,是啊。」
「什麼時候能回來?」
「不知道。」櫻井安搖搖頭。
宮本清光沒有再問,櫻井安也不知道說什麼,兩人就這麼沉默下去。
櫻井安不知道該說什麼,就仰頭看了一會兒天上的星星,在外面站了這幾分鐘就覺得有點冷,決定先告辭回住宿地,剛抬起頭,就看到宮本清光直直地看著她的身後:「手塚。」
咦,手塚?他不是說今天在外面住嗎?
櫻井安飛速回頭,果然看到手塚正在朝他們走來。
對櫻井安略一點頭,手塚迎上了宮本清光的目光。
從宮本清光現在看過來的複雜的眼神裡,手塚猜宮本清光應該已經知道了他與櫻井安的關係,但他表面上還是不動聲色:「嗯。」邊說邊很自然地走到櫻井安身邊,低頭問:「冷嗎?」實際上不問他也知道,櫻井安站在一棵樹的旁邊避風,衣服的拉鏈已經被拉至脖子處,雙手也被藏進了口袋中,顯然已經感覺到了夜晚的寒意。
「有一點。」櫻井安笑笑,往手塚身邊靠了靠,決定用他來擋擋風。
手塚點點頭,抬頭看宮本清光:「我們進去吧。」像是在徵詢宮本清光的意見,但卻沒有給他拒絕的機會。
宮本清光有些內疚地看著櫻井安的背影,剛才他只顧著自己內心的掙扎,忘了考慮一下櫻井安的感受,儘管無論是櫻井安還是手塚都沒有在意他的疏忽,他自己卻無法原諒自己。
從他們身後看去,在室內透出的燈光中,宮本清光很輕易地就能看出手塚眼中蘊含的感情,那些他從來沒有在手塚眼裡發現過的溫柔,讓他默默地低下了頭。
手塚對櫻井安的認真,也超過了他的想像。
宮本清光默默不語,跟著他們回到了室內。
手塚和櫻井安沒有在意宮本清光的想法,走到開著暖氣的室內時,櫻井安明顯鬆了一口氣。
回過身,櫻井安問宮本清光:「宮本,找我有事嗎?」
宮本清光看了一眼站在櫻井安身邊,沒有絲毫離去跡象的手塚,想要說的話無論如何在他面前也說不出來,而且剛才他們兩人的親密舉動也讓他覺得自己大概是沒有什麼希望了,只能苦笑著搖頭:「不,沒什麼。」
櫻井安點點頭,明白宮本清光的顧忌,但她還是有點自私的慶幸,她還沒想好如果宮本清光真的說了出來她該怎麼拒絕,不過該說的她也已經說了,剛才手塚的態度應該也算是一種證明,宮本清光如果能不再提這件事的話,對她來說當然是再好不過:「那,我先走了。」
「好。」
手塚向宮本清光點了點頭,就跟著櫻井安往一樓的餐廳走去。
宮本清光在他們身後停留了很久,才回到了自己班級的住宿區。
「你怎麼回來了?不是說今天要跟網球部一起住嗎?」等到他們走出了宮本清光的聽力範圍,櫻井安才問。
「……臨時有點事。」手塚含糊地回答。
實際上,今天下午的時候他接到了乾的電話,告訴他櫻井安在與宮本清光共游大阪城,貌似淡定的語氣下滿是等著看八卦的心情。
往常這種八卦電話他會當做完全沒接到過,直接掛斷,不過對這通電話他卻沒有這麼做。
宮本清光,果然對櫻井安有不同的心思。
手塚沉思著,直到聽到電話裡乾的聲音:「手塚?你還在聽嗎?」
「嗯。」他察覺到自己此時不應該的走神。
「手塚,要過來嗎?」乾就像是什麼也不知道那樣,若無其事地問。
「……」
「手塚?」乾很有耐心地又問了一遍。
不作聲地呼出一口氣,手塚沉聲問:「你們在哪兒?」
乾飛快地報出一串地址,然後貌似好心地補充:「他們好像很快就要離開了,我會告訴你他們要去哪兒。」
「……」手塚無語地掛斷電話,身後傳來問話:「手塚?」
手塚連忙收斂起剛才的無奈,以他一貫波瀾不驚的表情看向來人:「抱歉。」
與手塚相反的,白石聲音溫潤:「手塚,請這邊來。」
「好。」手塚沒有異議地跟上白石的腳步,至於剛才乾說的事情,剛才他注意了一下時間,發現已經快要到晚飯時間,估計他們會回住宿地,就算按照乾給的地址過去,他也見不到櫻井安和宮本清光,不如等一會兒直接去住宿地找她。
櫻井安側頭看著手塚,他會因為乾下午的電話而提前回來嗎?櫻井安不敢肯定,手塚不像是這樣的人,應該是為了別的原因吧,只是他現在居然有點心不在焉,挺少見的,不過她懶得問,反正猜也知道八成是因為網球部的事:「吶,手塚。」不過她還有事要問,所以只能開口喚回手塚的注意力。
「啊,抱歉。」手塚發現自己的失態,連忙回答。
「今晚要住在這裡還是要回去?」
「住在這裡。」手塚抿了抿唇,加上一句,「明天我會參加學校的觀光。」
「咦?不回去嗎?」櫻井安驚訝了,「連明天也不過去了?」
手塚點頭:「啊,明天的比賽被取消了。」
「為什麼?」
手塚頓了頓,簡單解釋:「三年級生這次比賽都不上場,但是二年級和一年級的隊員們都還沒有準備好。」
「沒有準備好……」櫻井安大概能猜出來,不過……「桃城和海堂也是嗎?」她想起上次學生會改選時桃城的反應。
「嗯。」手塚有些感慨地回答。
櫻井安大概能猜到原因,今年的三年級從高手雲集的全國大賽中捧回了冠軍獎盃,對手中不乏幸村、真田、跡部這樣的高手,雖然各校的網球部主力都是三年級,都會在今年退役,但頂著衛冕冠軍的頭銜,桃城和海堂要承擔的壓力要遠遠多過往屆的新部長。
而且,網球部一直被手塚領導,所有人都很信賴他,越是信賴手塚,到自己需要支撐起網球部的時候就越茫然,沒有方向,哪怕是粗線條的桃城也不例外。
手塚大概也是因為看出了這一點,所以才故意安排三年級生不上場的吧,桃城和海堂,以及那些在明年四月就要成為前輩的一年級生來說,他們得學會以現有的實力來備戰,來對付他們將要面對的對手。
不過明天的比賽被取消……是因為桃城和海堂還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嗎?櫻井安仔細思考著。
手塚說完那句話後就沒有做更多解釋,看櫻井安的表情,他知道櫻井安應該已經想明白前因後果了。
猜出了原因,櫻井安就對這件事沒興趣了,反正不管桃城和海堂怎麼決定,她都管不著,她只問另一件事:「那明天我們會一起去參觀嗎?」
「啊。」手塚給出了肯定的回答。
櫻井安笑了,然後又微微皺起了眉頭。
現在學校中的人基本都不知道她與手塚的關係,如果明天兩人光明正大地一起遊覽的話,那就相當於是公開宣佈了。
要這麼快就讓大家都知道嗎?她還沒有做出決定。
「怎麼了?」手塚看她表情變化,就問。
櫻井安搖搖頭,不打算把自己的這點心思告訴手塚。
反正也不是什麼大事,明天再說吧。
「吶,手塚,吃過晚飯了嗎?」櫻井安突然想起來,剛才在吃晚飯的時候她並沒有看見手塚。
「沒有。」他今天跟白石討論得有些遲,又堅持要馬上回來,所以還沒有吃過飯。
櫻井安翻翻白眼,這都7點多了,如果她不問手塚莫非打算不吃了嗎?
「走啦,我們去吃東西。」櫻井安看餐廳裡已經幾乎沒有人了,就決定跟手塚一起出去。
手塚看了她半晌,才說:「回去再加件衣服。」
櫻井安一愣,低頭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回憶起剛才在外面被凍得瑟瑟發抖的樣子,順從地站起來:「好吧,等我一會兒。」
.
「安?你要出去嗎?」佐籐晴看櫻井安匆匆換了衣服又往外面跑,連忙叫住她。
櫻井安停下腳步,顧忌著周圍的同學,輕聲簡要回答:「嗯,跟手塚出去吃飯。」
「咦?你不是說手塚今天不回來嗎?」佐籐晴吃驚了。
櫻井安揮揮手:「說來話長,等我回來再告訴你。還有,明天手塚會跟著班級活動。」說完結論,櫻井安繼續往外走,「好了我走了,拜拜。」
「喂!喂!」佐籐晴在身後叫,不過櫻井安已經把門拉上,佐籐晴只能自己嘟囔:「真是,居然就這樣走了,也不想想明天我們兩個班一起觀光啊,如果你們兩個讓所有人面前一起遊覽,他們會怎麼說你們倆啊……誰讓你當時把肅拉出來做擋箭牌……」
作者有話要說:這周我會更得快一些~~乃們也不能偷懶啊~~
本來想到全國大賽以後就不按照xf的劇情了,不過看了新出的ova,還是加進去了一點。。。
fiction22 2012-6-10 08:54
第九十七章 公開
等到櫻井安晚上回來,佐籐晴把自己的顧慮告訴她之後,櫻井安才想起了這個被她遺忘的環節。
當初決定與木下肅假扮情侶的時候,她還沒有來到這個世界,不過就算她來了之後也覺得那不失為一個好主意,沒想到現在要來品嚐後果。
如果公開,手塚會不會被人說是趁虛而入?她會不會被看成是水性楊花?雖然他們都知道事實並不是那樣,但是人言可畏,就算她自己不在意,流言對手塚和肅的名聲都會造成不好的影響吧?
傷腦筋地與佐籐晴面對面坐著,兩人沉默地對視,然後櫻井安無奈地問:「怎麼辦?」
佐籐晴事不關己地兩手一攤:「我怎麼知道?當初想出這個辦法的人又不是我。」
「……」這是不是就是自作孽不可活的真實上演版?櫻井安無語。
「好啦,反正再過三個多月我們就畢業了,公開就公開嘛,反正也不會被人罵多久。」佐籐晴涼涼地勸,不過這話怎麼聽也不像是在讓櫻井安放心。
「三個多月啊……」櫻井安右手輕扣著椅子,「算了,我去問問手塚再說吧,會受影響的本來也不只有我。」
「那肅呢?」佐籐晴幫不在場的木下肅問了一句。
櫻井安聳肩:「這就沒辦法了,既然當初他也同意這個辦法,那現在只能承擔一點後果了。」
「嘖嘖……」佐籐晴感慨,「肅還真是『遇人不淑』啊……」
「遇人不淑?誰教你這麼用這個詞的?」櫻井安覺得好笑。
「別管這個了,你現在不去找手塚,討論一下怎麼解決這個問題?」佐籐晴瞟了眼時間,「快到睡覺時間了。」
櫻井安搖頭:「不了,一會兒跟他發短信說吧,現在去找他也來不及了。」
用短信把前因後果都告訴手塚之後,他只回復了一句話:「這件事你來決定。」
無意識地咬著下唇,櫻井安看著手機,直到屏幕暗下,還是不知道該怎麼回復。
真麻煩啊……
.
第二天早上,在餐廳裡,櫻井安果然看到手塚,像他所說的那樣,與自己班級的同學坐在一起吃早飯。察覺到櫻井安的目光時,他輕輕地點了點頭,但沒有走過來。
早飯後,手塚沒有像櫻井安猜測的那樣與她同行。不過櫻井安想想也很理解,手塚畢竟還是班長,需要協助老師維持秩序,因此當他能夠在眾目睽睽之下離開班上同學,走到櫻井安身邊時,遊覽已經開始半個多小時了。
「安。」
手塚對櫻井安的親密稱呼讓身邊櫻井安的同學們有了一些小小的騷動。
櫻井安當做沒聽到,抬頭對手塚微笑:「早啊。」
「嗯。」手塚微一點頭,對周圍人的竊竊私語充耳不聞,只是握住了櫻井安的手。
那個時候,櫻井安覺得自己的心跳一下子加快了。
不是因為手塚,而是因為周圍突然陷入了詭異的安靜。
本來她確實可以選擇一個更低調的方式來公佈,可是今天手塚突然改變了他的行程計劃,讓她有些措手不及。
按照學校安排,只有今天她的班級與手塚的班級就會在一起遊覽,而手塚今天本來是不會跟著班級行動的,所以之前她從來沒想過會遇到這個問題。
可是如果為了不讓自己尷尬就讓手塚在人前一直與自己保持距離,好像也不太好,畢竟他們是男女朋友,雖然她覺得手塚大概不會在意,但是若是因為這樣的理由而遮遮掩掩,她覺得有點對不起手塚。
所以,考慮之後,她選擇了這個最引人注目的方法,希望能夠一勞永逸。
片刻的安靜過後立刻爆發出了比剛才更大聲的竊竊私語,但因為老師還在,也因為手塚隱隱的威懾力,沒有人敢來直接問什麼。
就在這種詭異的情況下,一個人向這邊跑過來:「手塚!」
所有人都循聲望去。
那個人跑到手塚面前,說:「手塚,老師有事找你。」
是手塚班上的同學,他大概也感覺到了這裡詭異的氣氛,傳完話之後馬上就離開了。
手塚愣了一下,低頭看櫻井安。
櫻井安笑了一下,鬆開手:「一會兒見。」
手塚點點頭:「我馬上就回來。」說完就跟著來人離開了。
旁邊的同學立刻湧了過來:「吶,櫻井,你跟手塚君是什麼關係啊?」
「對啊對啊,手塚君剛才直接叫了你的名字誒!」
「你們在交往嗎?」
「咦真的嗎?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是誰先告白的?」
「莫非是手塚君?」
「不會吧?真的嗎?」
……
問出這些問題的當然是女生,不過也有不少男生在旁邊關注著這件事,畢竟無論是手塚還是櫻井安在男生中都有不小的影響力。
櫻井安什麼都還沒說,周圍的同學就已經自己發展出了無限的可能性。
櫻井安無奈地與佐籐晴對視了一眼,很無語,不過也有些慶幸,畢竟她們的態度看起來只有好奇和八卦,沒有什麼惡意。
「呃,我跟手塚確實在交往,從幾個月前開始……」櫻井安只來得及說半句話,又立刻被打斷了。
「真的啊?誰先告白的?」女生總是喜歡關注這個問題。
「幾個月?櫻井你居然瞞了我們這麼久?」
「對啊對啊,櫻井你太過分了!」
「不過,手塚君會不會很冷淡啊?」
「是哦,手塚君看起來就很嚴肅啊。」
「莫非是手塚君先告白的?」
不知道是誰突然冒出了這一句,所有人都停止了猜測,期待的目光都看著櫻井安。
「呃,這個……」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先告白的人是她,但是被拒絕了,不過確定關係的那次是手塚告了白,「是我。」她最終選擇了這個答案。
「啊,果然啊……」
聽到她的回答,大家都沒有覺得驚訝,不斷點頭,與身邊的人交換著含義相同的目光。
「對啊,手塚君的告白,怎麼可能等到嘛?」
櫻井安微笑,其實她等到了手塚的告白,不過這件事就沒必要讓她們知道了。
「其實手塚君會在國中談戀愛我就很驚訝了呀!」
「沒錯沒錯!」
唔,這倒是,她自己一開始也覺得不可能。
「手塚君會不會很無聊?」
有人問,立刻有一群人屏息等著櫻井安的回答。
「呃,不會啊……」櫻井安乾笑著回答。
「哦?」從聽眾們拉長的音調就知道她們並不太相信櫻井安的說法,櫻井安又不知道該如何澄清,更重要的是她覺得沒必要,所以就沒有多解釋。
「不過……木下君呢?」
櫻井安心一沉,終於有人問到這個問題了。
「其實……在肅出國前,我們就分手了。」櫻井安最終只能這麼回答,畢竟當初承認與肅交往的人是她,如果這個時候說那只是為了不被人騷擾而撒的謊,那才麻煩。
那些女生對視了一下,有一個人小心翼翼地問:「是因為……手塚君嗎?」
櫻井安鎮定地搖頭:「不是,只是我和肅都覺得,我們之間的感情更像朋友,而不是戀人,所以就分手了。」
「哦,原來是這樣啊!」女生們恍然大悟,接受了這個解釋,不過她們還有新的問題,「那,木下君知道嗎,櫻井在與手塚君交往?」
「嗯,我們還是好朋友啊。」櫻井安一邊說一邊在心裡鄙視自己,為了這麼件事情還要撒謊。
暫時滿足了同學們的好奇心後,她看到手塚也回來了。
她身邊的女生也看到了,玩笑兩句就散開了,不再打擾他們。
在走近的時候,手塚看到那群散去的女生,臉上都帶著一點調侃和八卦的笑,與平常見到他時有點戰戰兢兢,有點拘束的樣子有點不同。
他的目光從那些人身上一掠而過,直接落在了櫻井安身上。
櫻井安微微一笑,表示自己沒事。
事實上同學們的表現比她預想的要好太多了,也許是受到日本校園暴力氾濫這種觀念的影響,她擔心過自己是否會被非議,畢竟相比起手塚來說,攻擊她要更容易一些。
不過事實證明,雖然校園暴力真的存在於日本校園中,但是並不是每個人都會用暴力來解決問題。畢竟他們都是14、15歲的中學生,所知有限,又處於升學的壓力中,對於外界的事情並不會那麼關注。
而且,青學的校風還算是比較平和,學生們把更多的精力都放在了學習上,對友誼的重視也更甚於那些青澀的愛情。
當然,她覺得,某種程度上來說,與她交往的人是手塚也有很大的關係。
這幾年喜歡手塚的人肯定不會少,但是以手塚一貫的風格一定是毫不猶豫的拒絕,長此以往下去,對愛情懵懵懂懂的國中女生們很快會轉移目標,所以到了三年級將要結束的現在,這件事情並不會引來太多的反感。
不過,另一種可能是,真正會在意這件事的人,或許還不知道這事。
覺得自己大概是想多了,櫻井安握住手塚的手,把這件事放到了腦後。不過,一想到一會兒要在那麼多同學的目光下開始遊覽,她覺得渾身都不自在起來。
手塚感覺到身邊的氣氛並不緊張,而是輕鬆愉快,夾雜著低低的笑語,知道他與櫻井安公開交往的事情沒有引起擔心會出現的負面情緒,放下心來。
與櫻井安並肩,兩人走在所有人的最後,但前方不是有女生帶著好奇和善意的輕笑,扭頭來看他們兩人。
手塚和櫻井安都是習慣了關注的人,但是對櫻井安來說,她還沒有因為私人的事情而這樣引人注目,之前與木下肅的「交往」,引起關注的時候那個人並不是她,而後來木下肅去維也納是也是在寒假前夕,所以那件事情很快就過去了。
不過今天……
櫻井安有些無奈,修學旅行的行程都是事先安排好的,不可能因為她一個人就更改,自由活動的時間還是在下午,她必須得遵守學校的安排。
幸好同學們都沒什麼惡意,這讓她感覺好了不少。
唯一讓她有點不安的是,她總覺得,修學旅行剩下的行程,都會在這樣詭異的氣氛中進行,無論手塚是不是在她身邊。
.
很不幸的是,她的預感成真了。
晚上回到住宿地的時候,櫻井安驚愕地發現,她與手塚在交往的事情當天晚上就傳遍了全年級。
從那之後,直到修學旅行結束的那天,總會有人好奇地來問她這件事的真偽,讓她有些不勝其煩,好在同學們的好奇也只停留在這個境地,讓她還能接受。
只是從那天之後,她很少見到宮本清光,不知道是他故意的還是真的巧合,宮本清光幾乎不曾出現在她的視線內。
想想也是,跟宮本清光同學了三年,她之所以對宮本清光一點印象都沒有,正是因為他們很少有機會見面,所以,如今這樣完全見不到面,或許才是正常狀態也說不定。
回程的列車上,她才再一次看見了宮本清光。
他在與自己的同學說話,並沒有注意到櫻井安,櫻井安也沒有跟他打招呼,因為她覺得既然已經把話說清楚了,那就沒必要再去招惹宮本清光。
回到學校的那天,正好是週五,老師們訓話了幾句之後,就讓學生們各自回家,好好休息,同時收收心,把心思重新集中到升學考試上來。
不知不覺中,現在已經是十二月中旬了。
作者有話要說:宮本清光的事情就算是告一段落了~~
第九十八章 聖誕
迫在眉睫的升學考試,讓整個年級都瀰漫著一股緊張的氛圍,除了像櫻井安和手塚這樣已經確定不參加升學考試的人以外,每個人都在緊張地學習。
但是,有一個節日是不會被忘記的。
12月25日,聖誕節。
那一天,也正好是寒假開始的第一天,不過三年級學生還需要多上三天課,因此對於三年級生來說,聖誕的慶祝活動無法參加,但就算如此,也絲毫沒有影響他們過節的興奮心情。
班級已經被裝飾起來,不少人都在互相送禮物,也有人抓緊這個機會表白。因為已經公開了與手塚的戀情,所以今年這方面兩人都沒有受到太多的騷擾,只有相熟的朋友之間互相送了些禮物。
但在聖誕前幾天,手塚少見地在放學時站在了櫻井安的班級門口。
櫻井安一手托著額頭,無視周圍低聲的竊竊私語,偶然對上同學們的目光時,也是很鎮定地笑一笑,她把注意力放在了手塚罕見的高調上。
他有什麼很重要的事嗎?
太瞭解手塚,櫻井安只能這麼想。
果然,放學後,櫻井安迅速收好東西,走出教室,問:「有事嗎?」
「嗯,跟我來。」知道周圍的人都伸長了脖子聽他們的對話,手塚言簡意賅地說。
櫻井安跟上他,等到稍微走遠了一點之後,才問:「我們要去哪兒?」
「學生會。」
「咦?有事嗎?」櫻井安想不出來現在還有什麼事要讓她去學生會,畢竟她的所有職務都已經交接了。
「不知道,學生會長井上讓人轉告的,請我們兩人在放學後去學生會。」手塚平淡地陳述他所知道的情況。
櫻井安偏偏頭,想不明白。
.
「手塚學長,櫻井學姐,有人找你們。」新任的學生會長井上彥跟他們問好後,帶著他們來到了一間辦公室外,為他們推開門。
櫻井安和手塚莫名地走進去,赫然看到了一個讓他們意想不到的人。
「喲,晚上好啊,手塚,櫻井。」是忍足那標誌性的慵懶聲調,「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最初的震驚過後,手塚禮貌地回答。
不過櫻井安很直接地脫口問:「忍足?你為什麼會來這裡?」
他們兩人的話幾乎是同時說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櫻井安和手塚對視一眼,櫻井安吐了吐舌頭,反正跟忍足也不是不熟悉,她說的話就習慣性地直接而隨意了。
忍足一愣,輕聲笑了出來:「櫻井還真是直接啊。」
他分別遞給兩人一個信封,然後在他們低頭拆開的時候解釋:「這是過幾天的冰帝聖誕夜舞會的邀請,本來應該跡部自己來的,不過他最近在忙著舞會的佈置,所以就讓我代勞了。」
手塚和櫻井安分別研究著自己的請柬,看完後手塚首先發問:「若是邀請網球部,這張請柬應該給桃城,我已經退部了。」
忍足又是一愣,然後有些無奈:「喂喂,手塚,不要這麼認真吧?跡部交代了要交給你。」
手塚對此不置一詞。
忍足投降了:「跡部說,他邀請的是參加全國大賽的幾名隊員。」
手塚這才點點頭,收下了請柬:「替我謝謝跡部。」
等到手塚問完,櫻井安才開口:「吶,忍足,這個,就只給我一個人嗎?」剛才她比手塚多花了點時間來研究這張請柬,上面只寫了她一個人的名字。
「嗯,就給櫻井一個人。」忍足似笑非笑地回答。
「真奇怪……」櫻井安把請柬翻來覆去地看,「請手塚他們去我能夠理解,為什麼還有我?」
「為了讓手塚有個舞伴。」忍足自然流暢地回答。
「……」櫻井安翻了個白眼,收好請柬,「他考慮的還真是周到。」
「我會把這句話轉告給跡部。」忍足很鎮定地答覆。
櫻井安懶得跟他鬥嘴下去:「好啦知道了,告訴跡部我們會準時到的。」
「那麼,我們聖誕節再見了。」忍足完成了任務,就離開了,「我還得去跟你們的會長談談,先告辭了。」
「嗯,再見。」跟著忍足一起出了會議室,手塚和櫻井安跟井上彥道別後,就先離開了學校。
「跡部真閒,這個時候了還記得聖誕舞會。」櫻井安隨手把請柬丟到書包裡,「他難道就不考試麼?」
手塚對她的話保持沉默。
「不過……」櫻井安突然記起了某次遇到的那個女生,不自覺地露出了算計的詭笑。「也許會有什麼好玩的事情。」
看著櫻井安眼裡閃耀的光芒,手塚知道,這次的冰帝聖誕舞會,跳舞大概不會是櫻井安的目標了。
.
聖誕夜,櫻井安和手塚,以及網球部的奪冠隊員們來到了冰帝校園門口的時候,除了萬年不變表情的手塚和不二之外,都一臉黑線。
櫻井安歎氣,都已經知道是跡部來籌備舞會了,居然忘了他的風格,還被嚇了一跳,真是……
校門被跡部用紅玫瑰裝飾,在12月的寒風簌簌抖動。紅玫瑰被綁在了綵燈的電線上,在彩色燈光的照耀下更顯嬌艷。
正在往學校裡走去的學生都脫下了校服,畢竟對於一二年級學生來說今天已經是寒假的第一天了,剛從考試中掙扎出來的學生們無論期末考試的成績如何,都會盡情地投入到聖誕節中。
跡部只邀請了他們幾個人,一來是因為熟悉,二來也是因為,雖然三年級生剛結束了期末考,但這個時候有空的,除了這些愛玩的網球部隊員以及不需要為升學考試操心的櫻井安之外,大概也找不著人了。
「這件衣服穿著真不舒服。」菊丸不習慣地揪著身上的正裝,「為什麼一定要穿成這樣?」
大石連忙阻止他:「喂,英二!不要揪身上衣服啊!」
菊丸挺不甘心地停下了手上動作,看著面前的門:「跡部這傢伙,真是大排場啊!」
「啊,一如既往的風格。」不二瞇著眼睛看那些在夜色中依然耀眼的紅玫瑰。
「走吧。」手塚打斷了隊友們的評論,牽著櫻井安率先走進了冰帝的校門。
「手塚君。」剛進校門,他們就看見了站在門口的忍足,「歡迎來到冰帝。」
這不是櫻井安第一次踏進冰帝的大門,但她幾乎要認不出這個地方了。
除了被紅玫瑰包圍的冰帝校門,冰帝校園燈火通明,從校門口有一條紅地毯直接通往了冰帝的禮堂,地毯兩邊擺著大束的花籃,以及大功率的照明燈,把周邊沒有設置燈源的地方也映照得一片亮堂。
忍足穿著正式的西服,風度翩翩地為他們引路:「請跟我來吧,跡部在禮堂。」
「吶,忍足。」櫻井安挽著手塚的手往前走,「今晚開舞的是跡部吧?」
「沒錯。」忍足玩味地看著她。
「舞伴呢?」櫻井安曖昧地笑。
「這個就不知道了。」忍足很遺憾地回答,「也許,會是某位小姐。」他隱晦地說。
不過這樣櫻井安就心滿意足了:「是麼?」這樣的話,她大概可以等著看戲了。
「咦?咦?你們在說什麼?」聽櫻井安和忍足在那裡像打啞謎般地聊了半天,好奇的菊丸終於嚷了起來。
「吶,菊丸,你說,」跟他解釋也說不清楚,櫻井安選擇了轉移話題,「今晚這裡會不會很熱鬧?」
「嗯?啊,大概會吧。」菊丸下意識地順著櫻井安的問題回答。
在菊丸來得及發現他被轉移了注意力之前,櫻井安又對忍足說:「一會兒開舞的時候,跡部會有什麼新花樣嗎?」
「以他的風格來說,很有可能。」忍足想了想,給了個模稜兩可的答案。
「櫻井!」菊丸大叫,抗議她無視自己。
「菊丸!」結果,櫻井安還沒開口,手塚先喝斥了菊丸。畢竟在別人的學校裡大聲喧嘩是非常失禮的事情。
菊丸吐了吐舌頭,有些不好意思。
「呵呵,手塚還是這麼嚴肅啊。」不二輕笑,打破有點僵持的氣氛。
「不過我也不太敢在這裡大聲喧嘩啊。」河村拘束地摸著自己的後腦勺,「總覺得不太習慣。」
「呵呵,不用這麼小心,跡部請大家來是為了在緊張的國三生活中能夠好好放鬆一下,所以請大家盡情享受吧。」忍足適時地安撫他們。
「啊,真是麻煩你們了。」大石禮貌地道謝。
「我們到了。」
推開禮堂的大門,撲面而來的就是歡聲笑語,跡部請來的樂隊在現場演奏,在右側牆邊擺著長條桌子,上面擺放著各色食品,再加上穿梭於人群中端著各種飲料的侍者,以及穿著正式晚裝的學生,這裡恍然就是一個高級宴會。
雖然在場的基本都是中學生,但大部分人都會有一兩件正式服裝,更不用說他們中大部分人都生於富貴之家,能夠用來參加這種學校舞會的衣服,數量還是不少的。
「跡部是把這個舞會當成他家的宴會了嗎?」櫻井安環顧了一圈,問忍足。
「呵呵。」忍足知道他不需要回答這個問題,「你們現在要去見跡部嗎?」
「嗯,麻煩你了。」手塚對他點頭,表示謝意。
忍足領著他們繞過人群,走到舞台的後方。
輕輕敲了一下監控室的門,忍足徑直推開門走進去:「跡部。」
「啊,是你啊。」讓椅子轉了180度,跡部面對著他們,揚了揚眉,「你們來了。」
「晚上好啊。」櫻井安抬手,跟他打了個招呼。
「多謝你今晚的邀請。」相比起櫻井安的隨意,手塚的致謝就正式多了。
「哼,不用客氣。」跡部站起來,「本大爺可是花了不少心思在這場舞會上,一定會讓你們難忘的。」
「啊。」手塚不置可否。
忍足看了看表:「吶,跡部,時間快到了。」
「啊,走吧。」跡部往門外走去,「本大爺的舞會要開始了。」
跟跡部一起回到前面,跡部和忍足往舞台上走,而櫻井安他們則找了個靠近舞台的地方,剛站好,整個禮堂突然陷入了一片漆黑。
「啊!」突如其來的黑暗讓不少女生都嚇了一跳,不過很快也明白是舞會開始的前奏,所以立刻鎮定下來。
等到騷亂稍微平息一些,禮堂周圍的音箱中傳出了一聲清脆的響指。
然後一束追光突然打在了舞台上,出現在舞台中心的,自然是一身紫色西裝的,跡部景吾。
「女士們,先生們,大家晚上好。」儘管在場的都是學生,跡部還是用了正式晚宴的歡迎詞。
「歡迎大家光臨本次冰帝聖誕舞會,本大爺的精心設計,一定會讓你們度過一個難忘的夜晚!」
極富有跡部個人風格的開場詞,讓現場掌聲雷動。
等到掌聲稍微停歇,跡部重新舉起話筒:「那麼,接下來將由本大爺開舞。」
全場突然靜得連一根針掉到地上都能聽見,桃城輕聲問了:「咦,發生什麼事了?」
櫻井安解釋:「跡部的舞伴到現在還沒有公佈。」所以她才來到這裡,幸災樂禍地準備來看戲。
她對跡部的舞伴人選有個猜測,但冰帝的其他女生大概沒有,所以她們中不少人還是懷有期待。
跡部終於開口了:「本大爺今晚的舞伴,是……」他戲劇性地停了下來。
等到連櫻井安也有點忍不住的時候,他終於公開了這個隱藏了許久的人選。
櫻井安看到跡部的目光在全場逡巡了一圈,然後突然閃電般地準確落在了她所在的位置上,她立刻忘記了自己原本的猜測,只是在心裡祈禱,希望自己此刻只是過於敏感了。
不過跡部沒有如她的願,他盯著櫻井安的方向,一字一句地開口:
「來自青春學園的,櫻井安!」
作者有話要說:我要努力在10萬字內完結,我要努力做到這一點。。。
最近我真勤快啊。。。
乃們對情敵這事就別計較了,宮本既然是個好孩子就不容易鬧出風波來,畢竟人家也是有自己的驕傲的嘛~而且真的有風波的話,先生氣的會是安的~~
第九十九章 舞伴
跡部的話音剛落,另一束追光立刻打在了櫻井安身上。
這個出乎意料的結果讓櫻井安驚訝無比,她身邊的菊丸和桃城等人也發出了「咦?怎麼可能?!」的驚歎聲,手塚的眼中也飛快地閃過一道銳利的光芒。
在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櫻井安身上的時候,跡部跳下舞台,在追光下朝著櫻井安走來,人群自然地順著他走動的方向往兩邊分開,讓出一條路,然後在他走過後恢復原狀。
跡部在眾人矚目下走到櫻井安面前,半彎腰,用一個標準的邀舞姿勢,看著櫻井安:「櫻井安小姐,願意與我一起為今晚開舞嗎?」
不用看周圍櫻井安也知道自己成為了目光的焦點,看著跡部的眼睛,她突然展開了燦爛的笑容,鬆開挽著手塚的手,把外套脫下交給手塚,露出裡面的晚禮服,雙手拉起裙擺,行禮:「我很榮幸。」
現場的樂隊開始演奏,跡部牽著櫻井安的手走到場地中,在追光的照射下開始了他們的第一支舞。
慢慢的,全場的燈光亮起,不少人也進入了舞池。
等到自己不再是眾人目光的焦點後,櫻井安才斜睨了跡部一眼,低聲說:「真沒想到,居然把我都拖下水了。」
「哼,本大爺這是在表示歡迎。」跡部不肯承認。
「怎麼,你們吵架了?居然還要用我來刺激她?」櫻井安邊隨著舞步旋轉邊不著痕跡地觀察著周圍,企圖尋找那個她懷疑中的女生。不過上次在街頭網球場見面的時候她並沒有能夠仔細地看清那個女生的長相,因此現在尋找起來幾乎是沒有目標,所以她很快就放棄了這個打算。
「本大爺怎麼會做那麼不華麗的事情!」跡部立刻否認,不過正是否認得太快讓他的話聽起來一點說服力都沒有。
「啊,是嗎?」櫻井安也不拆穿他,「你也不事先說一聲,萬一我不會跳舞怎麼辦?」
「不會跳舞你怎麼會接受本大爺的邀請來參加舞會?」跡部完全不考慮這種可能性,「而且,青學雖然簡陋,本大爺還是知道你們有舞蹈課的。」
「……你知道的真多。」櫻井安忍不住對他的自信翻白眼,而且,居然連青學都一起損了。
「本大爺還知道,手塚現在不太愉快。」跡部用等著看戲的語調說。
呀,她忘了手塚了!
櫻井安連忙想要回頭尋找手塚,被跡部阻止:「喂,你現在是本大爺的舞伴,別看其他地方。」
櫻井安瞪他:「你的舞伴呢?上次那個小姐呢?」剛才跡部沒有回答,但她還是再次提出,希望這次能逼出個答案來。
但是很遺憾,跡部只是撇撇嘴,依然不回答。
「希望這次舞會後你能夠處理好。」不過這樣就足夠了,既然暫時沒法顧慮手塚,她立刻用幸災樂禍的語氣還擊跡部。
「這就不用你管了。」
跡部這話,間接承認了他與那個女生有關係,而且現在兩人關係不太好。
「你還是考慮你和手塚的事情吧。出國以後有什麼打算嗎?」不想談論自己的八卦,跡部轉移了話題。
「好好學習,天天向上。」既然跡部在敷衍她,那她也來敷衍好了。
「切。」
第一支曲子此時也接近尾聲,櫻井安鬆開手:「好了,接下來我就不陪你演戲了,你還是找你的舞伴去吧,我要去找手塚了。」
「啊。」跡部的目光鎖定在某一點上,然後穿過人群走了過去,走了兩步又停下來,「謝了。」
櫻井安擺擺手,表示不用客氣,就沒有再關心他的目標是誰,逕直在禮堂中尋找著手塚。
看到手塚的時候,他正在跟一個女生說話,身邊青學的幾個人已經看不見了,大概去跳舞,或者吃東西去了。
櫻井安瞇起眼睛。
走近的時候,那個女生已經轉身離開了,櫻井安走到手塚身邊,問:「剛才的是誰?」她盡可能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常一些。
「她來邀舞。」手塚很平靜地回答,剛才櫻井安交給他的外套已經被服務生拿走,原本這外套在進門時就該脫下,但櫻井安怕冷,所以多穿了一會兒。
櫻井安站到手塚身邊,順手挽住他的胳膊。
「邀舞?」冰帝的女生中認得手塚的人也不少,就算不認識,像手塚這麼帥的人往場邊一站,本來就能吸引到不少目光。
她真不該接受跡部的邀請,那個時候看到跡部眼睛中的光芒,她隱隱覺得跡部邀請她是為了刺激某人,所以欣然接受,而且那樣的情況下,她若是不接受,難堪的會是跡部。
不過現在看來,當時的決定不見得很明智,雖然手塚顯然是已經拒絕了那個女生。
櫻井安正在懊悔,突然聽見手塚問:「還想跳舞嗎?」
「咦?」沒想到手塚會提出這樣的邀請,櫻井安愣了愣,「呃,我倒是還不累……」
話還沒說完她就停住了,因為手塚已經站到她面前,伸出右手,發出了無聲的邀請。
櫻井安看著他,想要猜測手塚這麼做的原因。
是……因為剛才跡部的邀舞嗎?
想來想去,能想到的原因也只有這一個了。
難道,不僅是她在為手塚被人邀舞而鬱悶,手塚也並不喜歡看到她成為跡部的舞伴嗎?
這樣的猜測讓櫻井安忍不住去看手塚,卻無法從手塚臉上看出什麼來,但讓她直白地問「你不喜歡我跟跡部一起跳舞嗎」這樣直白的話,她又問不出口,而且就算問出來了手塚也不見得會回答,於是,她想了想,換了個問題:「吶,手塚,剛才我跟跡部跳舞的時候,你有看到嗎?」
「……啊。」手塚稍微遲疑了一下,才回答。
好像有一點不情願的語氣,櫻井安繼續問:「那,手塚覺得我跳得怎麼樣?」
「不錯。」這次的語氣就肯定多了。
被讚美了,櫻井安很開心,雖然來這裡之前她完全不會跳舞,但是拜青學的課程安排所賜,她學會了華爾茲,而且學得還挺不錯。
開心之餘,櫻井安還記得自己這樣問的目的,本來想手塚估計確實對她與跡部共舞不太愉快,雖然沒說她應該也可以猜出來,可是為了保險起見,只有剛才那一點不情願的語氣好像還不夠,她又說:「跡部的舞跳得也很好呢,跟他跳舞很輕鬆,感覺我們完全不像是第一次搭檔。」
手塚的表情終於有了稍許變化,問:「別再跟跡部跳舞。」
「為什麼?」櫻井安沒想到手塚居然這麼直接,問。
「……跡部的舞伴會誤會。」手塚頓了頓,才含糊地回答。
櫻井安扭頭就看到跡部,他的舞伴果然是那個女生,看起來還在鬧彆扭,櫻井安忍不住笑了。
回過頭,她意外看到了手塚臉上一絲不自然滑過,稍微一想就明白他大概極少說出剛才那樣直白的話,就算是後來為自己的話找到了借口,大概還是很不習慣。
算了,她也算是聽到自己想聽的答案了,就不要要求太高了。
櫻井安把手伸向手塚:「走吧,我們去跳舞。」
等到真正開始跳舞的時候,櫻井安才覺得緊張起來。
尤其在,手塚的手接觸到她腰部的時候。
剛才雖然與跡部也跳過舞,但她與跡部只是朋友,自然也不會關注到這個問題,只是手塚不同,這是她與手塚之間最近的一次接觸,讓她有些僵硬。
摟著她的腰的手塚毫無疑問也察覺到了她的僵硬,但他並沒有說什麼。
第一次靠手塚這麼近,連手塚身上的氣息都可以清楚聞到,一點點淡淡的清香,慢慢地讓她放鬆了下來。
放鬆下來之後,櫻井安突然想起來,很久之前佐籐晴說過,她與手塚還沒有擁抱過,當時她不以為然,可是今天這麼靠近手塚,她頓時有了一種伸手擁抱他的衝動。
為自己的衝動失笑,櫻井安搖搖頭,想要甩開這個念頭。
「怎麼了?」手塚發現櫻井安奇怪的舉動,低頭問。
「啊,沒什麼。」櫻井安想起他們還在跳舞,吐吐舌頭,「吶,手塚的舞跳得也不錯呀。」
「謝謝。」
「除了華爾茲還會別的嗎?」
「國標舞也學過一些。」
「真好,我就只會華爾茲。」櫻井安不無羨慕地說。
手塚看她一臉羨慕的樣子,脫口而出:「有空的時候,我教你。」
「真的嗎?」櫻井安一臉驚喜地猛然抬頭。
「啊。」
櫻井安綻開了燦爛的笑容,但是一下子就收了起來,有點沮喪:「但是沒多少時間了,寒假之後距離我們離開日本就只有3個月不到的時間了。」
這樣的事實,讓手塚也沉默下來。
「跡、部、景、吾!」
一個壓抑著低吼的女聲把他們從這樣的氛圍中拯救出來,櫻井安和手塚循聲望去,跡部和他的舞伴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舞到了他們附近,大概是因為舞伴過於彪悍,跡部暫時分不出精神注意周圍,因此沒有看見他們兩人。
「嘖嘖,跡部看來也真是辛苦。」櫻井安忍著笑,「倒是從來沒見過他這麼狼狽的樣子。」
「啊。」手塚有些無語地表示贊同。
跡部和那個女生很快就離開了,櫻井安看著那個女生的背影:「真想知道她叫什麼名字,剛才居然忘了問一下忍足,真是失策。」她看著跡部在考慮,「不知道問跡部他會不會告訴我……」
估計是不會吧,跡部至多是鄙視地瞥她一眼,然後揚長而去。
櫻井安默默地猜測,這還是看在他們認識的份上,不然以跡部當年對待那個送他餐點的女生的態度,她被樺地丟出去也是不奇怪的。
說到樺地……
櫻井安繼續張望,今晚好像還沒見過他。
「在找什麼?」手塚看她突然又開始左右張望。
「樺地,今晚不是沒見過他麼?」櫻井安停止了張望。
「啊。」被櫻井安這一說,手塚才記起來。
「不知道跑哪裡去了,平常總看到他跟在跡部身邊,今天突然見不到了感覺還挺不適應的。」櫻井安聳聳肩。
手塚無言地點點頭。
「算了,不理他了。」此時舞曲停下,櫻井安和手塚的腳步也隨之停下,「吶,我有點累了,我們去那邊吃點東西好不好?」
「嗯。」手塚從善如流。
.
於是這個晚上,就在聊天、跳舞和吃東西中飛快地度過了。
舞會並沒有規定每個人必須在散場之後才能離開,因此逐漸地,等到櫻井安注意到禮堂中的人越來越少時,時間已經不早了。
青學的其他人在之前就已經跟他們打過招呼,三三兩兩先行離開了,跟跡部道別後,櫻井安和手塚也走出了禮堂。
冬天的晚上還是很冷,櫻井安為了今晚的舞會,雖然帶了很厚的外套出來,但還是忍不住有點發抖。
手塚見狀,本想把自己的外套給櫻井安,但櫻井安謝絕了:「不用了,我已經有一件外套了,再套一件的話,那感覺很奇怪呀。」
「不穿的話,很容易感冒。」手塚陳述事實,「奇怪比感冒好。」
「沒關係的,這裡已經離家裡不遠了,我們走得快一點,很快就會到。」櫻井安拉著手塚的衣服笑,同時把手放進了手塚的外套口袋中,「這樣就可以了。」
手塚看著她帶著笑意的眼睛,握住她微涼的手,在櫻井安反應過來之前,把她拉近,雙手輕輕地抱住了她。
櫻井安驚訝地瞪大了雙眼。
作者有話要說:請大家注意,我馬上要開v了。。。
不是想要賺錢,或者其他,我只是希望能夠用v來刺激我自己寫文,情節都已經想好,但是總是不願意寫出來,一坐到電腦前我就不想寫,而且偶爾還會出現棄文的念頭。所以,v文對我大概會是一個很大的激勵。
感謝乃們一直以來的支持,如果願意繼續跟著我,麼麼,謝謝乃們~~如果想要棄文,也感謝乃們一直以來的支持~~
v文後我會日更三天~~我保證,絕對不會棄坑,一定會好好寫完我的第一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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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ction22 2012-6-10 08:54
第一百章 擁抱
驚訝地瞪大眼睛,櫻井安僵硬地靠在手塚懷裡:「……手……塚?」
手塚沒有回答,只是微微俯下身,輕輕地擁住她。
剛開始時,櫻井安有些不習慣被人這樣抱著,但手塚身上傳來的溫度讓她很快就適應了,有些猶豫地,她把手從手塚的口袋中抽出,雙手輕輕地環住手塚的腰。
然後,透過手塚的肩膀,看著街道的遠方,慢慢地,櫻井安放鬆了下來。
這樣靠在手塚懷裡的時候,櫻井安不作聲地長出了一口氣。
好溫暖。
把頭靠在手塚肩上的時候,櫻井安想起剛才舞會中自己一閃而過的那個念頭,那個突然想要擁抱手塚的念頭,居然這麼快就成真了。
雙手環在手塚身後,整個人被手塚用外套包裹住,因為靠得很近,手塚的呼吸也能聽得很清楚。
聽著手塚平穩的呼吸,再對比自己此刻明顯過快的心跳,櫻井安控制不住自己,勾起嘴角,雙手用了些力,更加靠入手塚的懷抱。
手塚放在她身後的手掌,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熱力居然還能透過衣服傳到她身上。
在寒風肆虐的聖誕夜,能夠被自己喜歡的人抱在懷裡,遮蔽寒冷,享受溫暖,實在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啊。
不知道過了多久,等到手塚鬆開手時,櫻井安已經覺得溫暖了不少。
冷風重新接觸到臉頰的時候,櫻井安才覺得自己臉上的溫度很高,比身體其他部分的溫度都要高很多。
啊呀,這樣一個擁抱就臉紅了麼?這還真是……
櫻井安低頭輕笑,不想讓手塚看到自己此刻臉上的表情。
想歸想,不經意地一抬頭,借助街邊商店中透出的光,她居然在手塚臉上也看到了不曾散去的,那一點點暈色。
驚訝之下,櫻井安脫口:「手塚,你臉紅了啊……」話說完了她才反應過來,這話實在是不該說出來,不過已經來不及了。
手塚臉上的顏色更見加深,但他沒說什麼,只是抬起手,屈起手指,輕輕扣了一下櫻井安的頭,然後握住她的手,繼續往前走。
櫻井安慢慢地用另一隻手摸了摸自己頭頂上被手塚用手指輕輕扣過的地方,覺得那一下像是敲在了心底最柔軟的地方。
這是手塚以前從來不會做的動作,也是她從來沒想過會由手塚做出來的動作。
櫻井安眼睛看著手塚,任由他牽著自己往前走,直到無意中瞟到商店櫥窗映出的自己的臉,即使很不清晰,她也能看到自己臉上的紅暈,這才收回了視線。
剛才手塚那輕輕的一扣,讓她臉上的溫度又上了一個台階。
沒辦法,畢竟手塚會有這麼溫情的時候,實在是可遇而不可求啊。
認識了這麼久,開始交往也有一段時間,到了今晚她才有些覺得,佐籐晴說的沒錯,他們確實不太像正常的情侶。
這樣簡單的情侶間常有的親密動作,居然還是第一次出現在她和手塚之間,而且居然讓他們兩個人都相當不適應。
想著,櫻井安不由得手上用力,握緊了手塚的手。
「怎麼了?」手塚終於開口了,聲音已經恢復到正常的沉穩。
櫻井安笑,搖頭:「沒什麼。」
抬頭望了望夜空,櫻井安說:「吶,手塚,馬上就是新年了呢。」
「啊。」
「新年那天有什麼計劃嗎?」
「沒有。」邊說手塚邊看著櫻井安,知道她應該還會有下文。
櫻井安偏偏頭:「上次送手塚的那個御守,就是我在元旦的時候求來的呢。」
手塚把手伸進口袋,掏出手機,掛著的那個御守垂了下來,左右晃動。
「這個?」
櫻井安把手塚的手機接過來:「嗯,就是這個。」她用手指撥動了一下,「這個御守真漂亮。」
「啊。」手塚贊同,然後想了想,說:「今年……要不要一起去?」
「嗯?一起去?去哪兒?」剛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櫻井安沒有反應過來手塚在說什麼,但扭頭一碰到手塚的目光她就明白了,「神社?」
「對。」
櫻井安仰頭看天,想了想,然後有些猶豫:「呃,那天可能會跟家裡人一起去神社……手塚應該也是吧?」
手塚頓了一頓,點頭。
「哪個神社?明治神宮嗎?」櫻井安說了她家每年都去的神社名。
「啊。」手塚繼續點頭。
櫻井安笑了:「那就好辦了,等到跟家人一起祈福之後,我們再約個時間地點吧。」
「也好。」手塚對此沒有異議。
敲定了新年的第一個計劃,櫻井安發現自己已經要到家了:「啊呀,這麼快就到家了呀。」在原地站定,她轉身面對著手塚,仰起頭,對上手塚的眼睛:「那就再見了,手塚,回去的時候路上小心。」
「晚安,安。」手塚頷首,然後看著櫻井安轉身回到家裡,才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推開家門,櫻井安迎面就看到了櫻井岸平。
「喲,安,回來得這麼晚,過得愉快嗎?」他一臉促狹地搭上櫻井安的肩膀。
「還不錯。」櫻井安輕輕掙開櫻井岸平的手,把外套脫下收好。
櫻井博司和櫻井由紀今晚外出,去參加一個聖誕晚宴,因此現在還沒有回到家。
「今晚你就穿這麼一點嗎?」靠在門邊,櫻井岸平皺起眉頭打量櫻井安的穿著。
櫻井安低頭看了看自己,不覺得有什麼不妥,然後回頭:「是啊。」
「真是,也不怕感冒!」櫻井岸平繼續皺眉,「晚上難道不冷嗎?」
「不冷啊!」櫻井安脫口回答,想起剛才與手塚的那個短暫的擁抱,臉上不自覺地浮現出了笑意。
回過神來,她才看到櫻井岸平早已舒展了眉頭,興致盎然地看著她,不禁臉一紅,掩飾地扭過頭去。
「嘖嘖,看來今晚過得很愉快啊。」櫻井岸平摸著下巴,「莫非是跟那個男孩有進展?」
「哥哥!」櫻井安佯怒,但不用看也能感覺到自己臉上的溫度又升高了不少。
櫻井岸平當做沒聽到,繼續興致勃勃地追問:「來,說給哥哥聽聽,今晚發生了什麼?」
說了她就是白癡!
櫻井安翻了個白眼,決定反擊:「哥哥今晚也去陪風間姐姐了吧?」
「是啊。」櫻井岸平坦然承認,「聖誕夜嘛,當然用來陪女朋友。」他理直氣壯得很。
「什麼時候結婚?」
「等我們畢業吧,爸媽已經去過佐知子家了,正在商量具體日子。」說到這個,櫻井岸平臉上是很期待的表情。
「哥哥一定很想早日把風間姐姐娶進家門吧?」研究著櫻井岸平的表情,櫻井安做出了這個肯定的結論。
「沒錯啊。」櫻井岸平笑瞇瞇地點頭,突然話鋒一轉,「安,什麼時候讓我們正式見見那個男孩?」
怎麼又轉回到自己身上了?櫻井安撇撇嘴,正想回絕,但是轉念一想,說出口的就是:「大概過幾天,新年的時候吧。」
「是嗎?」櫻井岸平一下子睜大了眼睛,他只是隨口問問,本來還以為這次又會被櫻井安給混過去,沒想到櫻井安居然乾脆地給了一個這麼明確的答案,一時之間不敢相信,「真的會把他帶來給我們看?我和爸媽?」
「啊,是吧。」櫻井安本來還覺得自己不該這麼早說,畢竟還沒有問過手塚的意見,雖然她有把握手塚應該會答應,但是看櫻井岸平這個樣子,她就覺得,提前說也不是沒有好處的。
「怎麼突然想通了?以前別說讓爸媽知道,連我都不讓見面的嗎?」櫻井岸平有些懷疑地問。
「情況不同了嘛。」櫻井安輕描淡寫地回答。
「怎麼?你們私定終身了?」櫻井岸平半開玩笑地問,眼神中倒是有不少認真的成分。
櫻井安受不了地瞪了他一眼:「我們才多大?怎麼可能?」
「那為什麼?對了,那個男孩,叫什麼名字?」櫻井岸平終於想起來這個最基本的問題,「到現在我還不知道。」
「手塚,手塚國光。」櫻井安頗為不適應地說出手塚的全名。
「手塚國光?名字不錯。不過,等一下,」櫻井岸平敏銳地抓住一個小細節:「你不會還叫他『手塚』吧?」
「沒錯啊。」櫻井安理所當然地回答。
櫻井岸平無奈地歎氣:「他不會也還叫你『櫻井』吧?」
「這倒是沒有。」櫻井安否認,「手塚叫我的名字。」
「他總算是還比較清醒。」櫻井岸平喃喃。
「哥哥!」櫻井安抗議,這不就是變相在罵她腦子不清醒嗎?
櫻井岸平毫不客氣地白了她一眼:「難道不是嗎?他都叫你名字了你還那麼生疏地叫『手塚』,不覺得奇怪嗎?你們還算情侶嗎?」
「呃,還好吧,有那麼奇怪嗎?」櫻井安被哥哥這麼一指責,本來沒覺得有什麼不對的事情好像也不那麼確定了。
「安,相信我,這麼生疏的稱呼,趕緊改掉吧。」櫻井岸平難得非常認真地勸說。
「可是……」櫻井安還是覺得直接叫手塚的名字很奇怪。
「別可是了!」櫻井岸平手一揮,打斷櫻井安的猶豫,「按哥哥我說的做,肯定沒錯。」
櫻井安偏頭想了想,沒有表態。
「不說這個了,安,你準備跟爸媽說嗎?」櫻井岸平看櫻井安一時半會兒還繞不過彎來,深知自己妹妹性格,若是她自己不想明白,旁人怎麼說也沒用,就不想跟她繼續糾纏這個問題,換成另外一個重要問題。
「暫時先別說。」對於這個問題,櫻井安毫不猶豫,「讓我跟,呃,手塚商量一下。」被櫻井岸平一教育,她覺得說「手塚」這兩個字的時候確實很彆扭。
櫻井岸平當做沒聽到櫻井安剛才說到手塚名字時候的猶豫:「好吧,那你們就商量商量。對了,你見過手塚的家人嗎?」
「嗯,見過的。」櫻井安說到這裡遲疑地看了一眼櫻井岸平,「我還去過他們家吃飯。」
「……」櫻井岸平非常無語地靠到身後的牆上,「安,這都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呃,前幾個月吧……」櫻井安有點不好意思地回答。
「算你還知道現在該把他介紹給我們了。」櫻井岸平簡直有點咬牙切齒,「我才沒在家幾天就發生了這麼多事情。」
「哥哥,你不會介意對吧?」櫻井安有些討好地問。
櫻井岸平白了她一眼,只能歎氣:「我介意有用嗎?你不是還是去過了?」
「嘿嘿,哥哥就不要介意了嘛。不過,哥哥,你說,」撒完嬌,櫻井安有些不安地看著哥哥,「爸媽會反對嗎?」
櫻井岸平故意過了很久,讓櫻井安提心吊膽了一會兒才回答:「從我對那個男孩的印象來說,應該不會反對吧。」
櫻井安點點頭,沒說話,但是明顯鬆了一口氣。
「他的家裡人呢,對你的態度怎麼樣?」櫻井岸平很關心這個問題。
說到這個,櫻井安臉上不自覺地露出了笑容:「嗯,都很好。」
點點頭,櫻井岸平放心了,上前拍了拍櫻井安的肩膀:「那就好。新年那天,讓我們見見他吧。」
櫻井安點了點頭。
.
回到房間把這件事告訴手塚,他如同櫻井安預料地那樣沒有異議,於是這件事就這麼定下來了。
不過櫻井安還沒有想好要怎麼告訴爸媽,所以暫時還沒有說,家裡只有櫻井岸平一個人知道這件事。
一切,就等待著新年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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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夢境
然而直到12月31日這天,櫻井安依然沒有找到適當的機會來向父母開口,只能下定決心,今晚無論如何要說出來。
即將到來的那個新年,在全世界都算是要隆重慶祝的,因為那是2000年,是新一個千年的開始,面對這個千年才有一次的機會,全世界都在積極籌備著慶祝活動。
在日本,由於沒有中國的春節,因此元旦就算是年初最重要的節日。日本人對元旦的重視不亞於中國人對春節的重視。每年的12月29日——1月3日為全國休假日,人們會在家裡打掃衛生、購置年貨,慶祝新的一年。
12月31日是日本傳統中的「大晦日」,而除夕夜被稱為「除夜」,在這個夜晚人們會祈求神明的保佑,送走煩惱的舊年,迎來美好的新年。
這天的傍晚,櫻井由紀精心準備了一桌子菜餚,一家人在家裡愉悅地享受了一頓美味後,來到了屋外的庭院中。
夜空中已經有不少煙花在綻放,耳邊是震耳欲聾的鞭炮聲,空氣中有隱隱的硝煙的氣息,往門外看去,能看到不少穿著和服的人眉飛色舞地經過。
櫻井安家裡也購買了不少煙花,不過櫻井安不喜歡這樣吵鬧的東西,所以只是與櫻井由紀在旁邊玩著安全煙花,櫻井博司和櫻井岸平則在興致勃勃地清理出一塊寬敞的地方,為放煙花做準備。
等到第一縷煙花飛上夜空的時候,櫻井安和櫻井由紀的目光就從手中的安全煙花上移開,仰望著夜空中綻開的巨大花朵。
不過沒過多久,櫻井岸平就拿出了手機,走到一邊接起電話,留下櫻井博司一個人在那裡放煙花。
櫻井安注視著哥哥的背影,突然聽到耳邊傳來櫻井由紀帶著喜悅的聲音:「肯定是佐知子打來的電話。」
櫻井安扭頭,看到櫻井由紀臉上掛著的笑容,微微一笑,附和:「嗯,是啊,看哥哥那個表情就知道肯定是風間姐姐。」
那種溫柔的表情,她只在櫻井岸平給風間佐知子打電話的時候見過。
「真希望佐知子能早點嫁過來。」櫻井由紀由衷地說。
櫻井安淡淡地笑,突然覺得自己口袋裡的手機也在震動,心裡一動。
掏出手機,顯示的名字果然是手塚。
避開櫻井由紀的視線,櫻井安走到一邊,接通了手機:「手塚?」
「啊。」漫天的煙花爆炸聲中,手塚的聲音清晰入耳。
櫻井安突然感受到不知從心底何處瀰漫開的暖意,聲音也不自覺地溫柔起來:「現在在做什麼?」
「跟家人一起看煙火。」
即使他不說,從電話裡,櫻井安也能聽到隱隱約約的煙花聲:「手塚家不放嗎?」
「不,爺爺不喜歡。」
手塚家的爺爺,看起來也不像會喜歡煙花的樣子吧……櫻井安默默想。
「你呢?」手塚問。
櫻井安回身看了一眼,發現櫻井岸平已經掛斷了電話,繼續跟櫻井博司一起放煙花去了,盯著他們的背影,她回答:「我在看爸爸和哥哥放煙花呢。」
「啊。」手塚頓了一頓,「打擾到你們了嗎?」
「沒有,沒關係的。」櫻井安看著櫻井岸平和櫻井博司後退了好幾步,然後直立在地上的一根圓筒中噴射出一顆火星,高高昇上半空,然後開出一朵絢麗的花朵。
等到花朵逐漸在夜空中消失,櫻井安才繼續說:「吶,手塚,明天……我有點緊張。」
手塚很輕易就知道她這句沒頭沒腦的話在說什麼:「還沒告訴伯母嗎?」
櫻井安搖頭,忘記了手塚看不到:「沒有,我還沒找到機會,不知道怎麼開口。」
手塚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還是說一聲吧。」
「我知道。」櫻井安長長呼出一口氣,看著在寒冷夜晚中形成的白色霧氣,下定了決心,「我一會兒就去告訴媽媽。」
「好。」
說完這句,兩人一時之間都沉默下來,只能聽到耳邊和手機裡傳來的煙花不斷炸開的聲音。
「安。」突然,手塚用他少見的溫和聲音開口了,「新年快樂。」
櫻井安心裡由於剛才的話題造成的一點點陰鬱心情立刻就被手塚的這句話驅散了,她也低聲回答:「手塚,新年快樂。」
說完這句話又是靜默,但此刻兩人的心情已與剛才截然不同,彼此心底都有著暖流在緩緩流動。
「那,晚安了。」櫻井安看兩人已經沒什麼要說的了,就想掛斷電話。
「晚安。」手塚回答,「明天見。」
「明天見。」
把手機放回口袋,櫻井安回到櫻井由紀身邊。
櫻井由紀一邊看著櫻井博司父子放出的煙花,一邊隨口問:「是晴嗎?」
「不是。」櫻井安立刻意識到現在是一個開口的好機會,深吸了一口氣,「是……我的男朋友。」
櫻井由紀非常迅速地轉身,眼睛瞪得很大:「安,你剛才說,是誰?」
「我的男朋友。」櫻井安重複了一遍,有一點心虛。
眨了眨眼,櫻井由紀的面部表情終於恢復了正常,但眼神裡還是有些不知所措,深深吸了一口氣後,她終於鎮定了很多:「他是誰?」
「是我的同學,不同班,叫手塚國光。」櫻井安不知道櫻井由紀會對這件事有什麼反應,小心翼翼地回答。
櫻井由紀用了一點時間消化了這個消息,伸手揉了揉櫻井安的頭髮,笑:「安終於也有男朋友了嗎?」
「呃,是啊。」看櫻井由紀似乎沒有什麼反對的樣子,櫻井安鬆了一口氣,臉上也重新露出了笑容。
櫻井由紀靠近她,問:「他是個怎樣的人?」
「手塚,呃……」櫻井安突然覺得自己臉上的溫度再次上升,對著自己的媽媽說這樣的話題總是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自己的媽媽……
櫻井安突然忘記了自己正在與櫻井由紀談論手塚的話題,想起了很久以前,自己的家人。
「算啦算啦。」櫻井由紀看櫻井安半天沒回答,以為她不好意思,很善解人意地幫她解決這個問題,「什麼時候能讓我見見他?」
櫻井安乍然回神:「啊,見他?明天就可以。」
「真的嗎?」櫻井由紀有些不敢相信,驚喜地睜大了眼睛。
「嗯,這幾天我一直都想說的。」櫻井安解釋。
櫻井由紀在原地站了一會兒,輕輕擁抱了她一下,然後走到庭院,去找櫻井博司。
櫻井安看著櫻井博司回頭看了她一眼,櫻井岸平也帶著詭笑瞥了她一眼,然後開口說了幾句話。
櫻井博司轉身往這邊走過來,站在她面前:「他叫手塚國光?」
「對。」知道櫻井由紀和櫻井岸平已經都簡單介紹了手塚的情況。
櫻井博司看了她一會兒,頷首:「岸平說他是個不錯的孩子,明天見見他再說吧。」
聽櫻井博司的語氣中似乎沒有強烈的反對之意,櫻井安放下心來:「好。」
「好了,我們繼續放煙花吧。」櫻井岸平打破此刻詭異的氣氛,領頭回到剛才放煙花的地方。
等到近12點的時候,他們都回到室內,靜靜等待著,周圍的煙花爆炸聲也已經逐漸消停了。
根據日本習俗,在除夕的午夜時分,各地的廟宇都會分別敲鐘108下,以此驅除邪惡,人們都會靜坐聆聽這「除夜之鍾」,鐘聲停歇就意味新年的來到,然後人們便上床睡覺,希望能有一個好夢。
安靜地跪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櫻井安卻忍不住有些走神。
沒想到,她還有機會能夠重新迎接這個新的千年,而且,地點還是在日本。
不知道在另一個時空的家人現在怎麼樣了,越來越適應這裡的生活,她已經很久都沒有想起過他們了。
可是在這樣新舊交替的時候,一直壓在心裡的對親人的思念,卻再也無法被忽視。
「咚!咚!咚!」
突然間,遠方隱隱傳來了敲鐘的聲音,櫻井安立刻端正地做好,默默地數著鐘聲。
等到108聲鐘聲都結束後,櫻井安在心裡,為過去和現在的家人都許了願,希望他們都能夠平安幸福地度過這一生。
然後,他們一家人才站起來,櫻井由紀逐一擁抱他們:「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
「好了,都去睡吧,希望大家今晚都有個好夢。」櫻井由紀拍拍她的肩膀。
.
時間已經近12點了,鞭炮聲反而更加密集,幾乎壓過了電視裡的聲音。
電視裡,中央台的迎新年晚會在熱鬧地進行著,一群人唱歌跳舞,熱鬧非凡。
「真是,每年都是這幾個節目,看著不膩嗎?」蘇瀾抱怨。
「快出來看焰火!」爸爸突然叫,「看那個!」
蘇瀾興趣缺缺地調轉視線,正好看到一朵花在空中炸開,然後每片花瓣都再次綻出一朵稍微小一些的花朵。
「啊呀這個漂亮!」蘇瀾跳起來,跑到外面看。
「快來看,這個相聲很有意思。」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媽媽又招呼道。
蘇瀾又跑回電視前,跟媽媽一起看相聲。
爸爸也跟著回來,但是看了一會兒就覺得沒意思,問:「蘇瀾,你什麼時候回去?」
「啊?回哪兒去?」蘇瀾正看得高興,心不在焉地回答。
「你不是聖誕假期才回來的?什麼時候開學?」
「哦,早著呢,到月底吧。」蘇瀾總算明白了,回答完之後瞟了一眼爸爸,「我這才回來多久就想讓我回去了?」
「那當然!你多討厭啊!」接口的是媽媽。
「嘁!」蘇瀾懶得廢話。
「那今年春節就不能在家裡過了?」爸爸繼續問。
「是啊,美國又沒有過春節的習慣,人家還是正常上課嘛。」
「哦。」爸爸頗為遺憾地回答。
「哈哈哈!」電視裡的相聲演員說了點什麼,蘇瀾突然和媽媽笑成一團,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等到笑夠了,蘇瀾才抽出一張紙巾,擦去眼角的淚水,揉著肚子舒緩著剛才劇烈的笑帶來的隱隱酸痛。
看完了相聲,媽媽拍拍身邊蘇瀾的腿,問:「最近學得怎麼樣?有困難嗎?」
「還行吧。」蘇瀾輕鬆地回答,「就是很忙。」
「忙點好,忙點才能學到東西。」媽媽覺得這是理所當然的。
「有男朋友了嗎?」爸爸開玩笑地問。
「有啊。」蘇瀾強作鎮定地回答。
「有了?」爸爸媽媽都激動地湊過了,「不會是美國人吧?」
蘇瀾翻了個白眼:「怎麼可能!也是個留學生啦。」
「也是去讀碩士的?」
「當然!不過他比我高一年級。」
「叫什麼名字?」
「是哪裡人?」
爸爸媽媽兩人同時發問,出口的是截然不同,但又相互關聯的問題。蘇瀾看著他們熱切的目光,臉上發熱,再估計了一下可能會被問到的問題,忍不住有些頭疼。
看來,今晚如果不滿足了他們的好奇心,她是不能去睡了。
回答了一大堆問題後,電視裡的主持人終於開始為新年倒計時。
「10!」
「9!」
爸爸媽媽的好奇心也在此刻得到了滿足,於是開始關注電視。
門外的鞭炮聲越發熱烈,夜空中到處可以聽到「彭」的煙花爆炸聲,即使在家裡都能聞到外面飄進來的硝煙味,新年的氣氛就這樣被烘托了出來。
「3!」
「2!」
「1!」
「0!」
電視中的晚會現場撒下了無數紙片,現場也是一片歡騰。
「新年快樂!」
.
2000年1月1日,凌晨,日本?東京。
櫻井安一下子驚醒,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要開v了,我會日更三天,謝謝大家的支持~~
入了v之後我會盡量寫得比以前更好,大家如果有什麼意見都可以告訴我~~
還有,關於日本新年的內容,我參考了百度。。。
第一百零二章 新年
是夢……嗎?
一把扯掉眼罩,在床上坐了好一會兒,等到劇烈的心跳逐漸平緩,急促的呼吸恢復正常,等到她逐漸適應了眼前的黑暗,櫻井安才明白,現在她所處的時間和空間。
摸到床邊的手機,她開機,幽幽的藍光中,屏幕上顯示的時間,與她的記憶完全吻合。
2000年1月1日,凌晨1點05分,日本。
她還是那個身處於網王世界的櫻井安,不是蘇瀾。
慢慢地倒回床上,櫻井安抬起手臂,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剛才的一切,果然都是夢啊……
爸爸,媽媽,還有自己……
看起來,他們也在過元旦吧,只是不知道是哪一年,不過根據他們談話的內容,蘇瀾已經去美國讀研究生,而且既然還有人比她高一年,雖然美國的研究生學制也是3年,但一般情況下很多人只需要兩年會結束課程,櫻井安估計蘇瀾也是這麼計劃的,那麼距離她來到這裡,大概也就過了一年多的時間。
櫻井安躺在床上,看著一片漆黑的天花板,長長地舒了口氣,一直有些僵硬的身體慢慢放鬆下來。
如果這一切,是發生在不同空間的同一個時刻的事情,那麼日本與中國的時差是一個小時,從時間上也能對得上號。
如果剛才的夢境確實是真的,她可以看出,那邊的蘇瀾,或者說是原本的櫻井安,生活得不錯。
看她剛才輕鬆的樣子,對那裡的生活應該很滿意吧,爸媽應該也沒發現什麼不對勁,蘇瀾也有了男朋友,國外的研究生回來後,前途應該不錯。
幸好,她們兩人都成功地替代了對方在各自生活中的角色,並且在進一步發展。
這樣,在雙方家長都不知道彼此已經換了一個人的情況下,各自的家人都很幸福。
那麼,她們兩人呢?
櫻井安移開遮在眼睛上的手臂,認真想著。
除了再也見不到她們各自的家人之外,應該算幸福吧?
在各自的生活中繼續前進,並且,對於未來的生活,至少都有了一個短期的目標。
可是……
櫻井安旋過身,眼淚正好從眼角滑落,滲入枕頭中。
可是,她為什麼還是想哭呢?
.
第二天早上,櫻井安起床的時候,發現自己的眼睛有一點腫。
站在鏡子前面打量了半天,櫻井安也沒想出什麼辦法來讓自己的眼睛看起來好一些,只能作罷。
「安?昨晚沒睡好嗎?」看到她的第一眼,櫻井由紀就問。
「嗯,沒錯。」櫻井安含糊地回答,櫻井由紀已經自動幫她找好了借口。
「你才晚睡了多久啊,居然精神就這麼不好?」櫻井岸平坐在餐桌邊,調侃著櫻井安。
因為昨晚哭過,櫻井安確實睡得不好,懶懶地瞟了櫻井岸平一眼,不想跟她廢話。
「岸平,佐知子今天會來嗎?」櫻井由紀把牛奶和麵包放在桌上,然後坐在桌邊。
「會,她先跟家裡人一起參拜,然後再過來。」櫻井岸平咬下一口麵包,含糊地回答。
櫻井由紀滿意地笑了:「好久沒見過佐知子了,真想她呢。」
「安,」一直沒有說話的櫻井博司開口了,「你呢?」
櫻井安明白他問的是手塚:「我們也約在參拜以後。」
櫻井博司點頭,沒有再多問。
2000年1月1日,早上十點。
人潮湧動中,櫻井一家人站在了明治神宮的門口。
明治神宮位於東京涉谷區,是日本重要的傳統文化和宗教場所。明治神宮以明治天皇命名,被視為日本最重要的神宮之一。
作為東京最大的綠地,明治神宮佔地152.3平方米。最熱鬧的時候,就是從每年元旦起的那三天。而在新千年的第一天,這裡更是擁擠。
在神宮門口,根據習慣,他們洗乾淨各自的手,才得以進入。
跟著人潮走到正殿門口,被警察攔截著,櫻井安和櫻井岸平像很多其他遊客一樣,嘗試著將硬幣越過警察的攔截,拋入正殿。
人們相信,如果能在新年中把硬幣拋入明治神宮的正殿,這一整年都會有好運氣。
耳邊能聽到其他的遊客因為失敗而發出的歎氣惋惜聲,或者是因為成功地將硬幣拋入正殿而發出的歡呼聲,櫻井安閉上眼睛許了個願,一睜眼,就看到櫻井岸平正在做出拋擲的姿勢。
櫻井岸平模擬了幾次投擲的動作,就拋了出去。
櫻井安的目光隨著硬幣劃過的弧線,落在了正殿裡。
硬幣在地上跳動了幾下,終於停了下來。
「耶!」櫻井岸平像個孩子一樣跳起來,沖櫻井安得意地笑,「看吧,我扔進去了!」
櫻井安撇了撇嘴,不理他,看著正殿裡,沉吟了一下之後,抬手拋出硬幣。
「叮!」清脆的敲擊聲之後,櫻井安高興地看到,那枚硬幣同樣落在了正殿中。
「怎麼樣?」櫻井安驕傲地沖在一旁觀看的櫻井岸平揚起了下巴。
櫻井岸平不以為然地轉身,當做沒看到。
在旁邊看著的櫻井博司和櫻井由紀,微笑著看著他們兄妹兩人互相鬥氣。
參拜完神殿,櫻井一家人順著人群在明治神宮內參觀,同時為新的一年許下願望。
等到他們走到明治神宮門口的時候,已經是下午近2點了。
因為還要等人,飢腸轆轆的一家人就在附近找了家飯館,享受一頓遲來的午餐。
吃完飯,櫻井安就接到了手塚的電話:「安,你們在哪兒?」
「在明治神宮外面,你呢?」
「我在附近,馬上就過去。」手塚回答,「一會兒見。」
「嗯。」
掛斷電話,櫻井安對身邊都期待地看著她的家人:「呃,手塚說,他一會兒就來。」
「怎麼還是叫人家『手塚』?」櫻井岸平不滿地看著她。
現在櫻井安的心神都放在了手塚即將和家人見面的事情上,完全沒有精神去理會櫻井岸平的抱怨。
「走吧,我們去門口等他們。」櫻井博司看沒有人動,就做出了決定。
櫻井安跟著家人站起來,結賬後走到了餐館外,她與手塚約定的地方。
等了沒多久,櫻井安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走過來的手塚,以及,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手塚國晴和手塚彩菜。
櫻井安覺得自己的心臟就像在耳邊跳動一般,聲音大得她幾乎聽不見手塚在跟她說話。
「安。」
櫻井安勉強笑了笑:「下午好,手塚。」
話音剛落她的腦袋就被人從身後不輕不重地拍了一掌:「都跟你說過了,怎麼還叫人家『手塚』?」是櫻井岸平。
櫻井安摀住自己的頭,回頭瞪了一眼櫻井岸平:「哥哥!」
櫻井岸平不跟她廢話:「快改口,真是,看人家都叫你名字了你還叫得這麼生疏!」
「沒關係。」手塚開口為櫻井安解圍。
櫻井岸平把目光從櫻井安的身上拉起來,凝神看了手塚一會兒,突然一笑,開口:「我是櫻井岸平,安的哥哥。」然後他指指身邊,「這是我們的父母。」
「我是手塚國光。」手塚沉穩地點頭,然後為他們介紹自己的父母,「我的父親。」手塚國晴點點頭,「還有我的母親。」手塚彩菜笑得很開心。
櫻井博司和櫻井由紀一直都在觀察著手塚,看他沉穩的樣子,至少對他的第一印象不錯,剛才他為櫻井安開口解圍的行為,也讓櫻井博司和櫻井由紀對他的評價高了不少。
「你好。」櫻井博司先開口,同時對手塚國晴和手塚彩菜點頭,伸出手,「我是櫻井博司。」
「你好,我是手塚國晴。」手塚國晴握住櫻井博司的手。
家長們互相介紹完畢,一群人就往前走去,櫻井由紀看著手塚,好奇地問:「手塚是怎麼認識安的?」
櫻井安翻了個白眼:「媽媽!」真是,這種問題有什麼好問的啊!
手塚握著櫻井安的手,略想了想,回答:「我們是同年級的同學,慢慢就認識了。」
不過,被櫻井由紀這麼一問,櫻井安突然也想不起來他們是怎麼相識的了。
她這方面不用說,那麼手塚呢?是在她代替木下肅參與學園祭的時候?是在她成為木下肅女朋友的時候?還是在她第一次獲得全國冠軍的時候?
側頭看了手塚一眼,她微微勾起唇角:又不是什麼一見鍾情的橋段,那麼是怎麼認識對方的,也就不那麼重要了。
那麼櫻井由紀已經又問了幾個問題,手塚應該都做出了讓她滿意的回答,櫻井安看過去的時候,能從櫻井由紀和櫻井博司的臉上看出欣慰和放心。
「國光也要在4月份離開日本麼?」櫻井由紀點點頭,「這點倒是跟安很相似呢,不過……」她臉上現出一些擔心的神色。
在她走神的這一點時間裡,櫻井安發現櫻井由紀就已經把對手塚的稱呼上升到「國光」了。
「請放心。」手塚認真地承諾。
沒有更多的承諾,他只是停下腳步,嚴肅認真地看著櫻井由紀。
櫻井由紀一愣,不無欣慰地與櫻井博司交換了一個眼神,才說:「以後的這些事情,你們兩人自己決定吧,我們也管不了太多了。」
「不過,你們都必須慎重地對待這件事。」手塚彩菜接口,另外幾個長輩都在旁邊點頭,顯然都對她的說法表示贊成。
櫻井安和手塚都點頭,表示自己一定會慎重。
幾個長輩應該都放心了,於是各自聊天去了。
櫻井安特意拉著手塚走在了最後,小聲問:「吶,手塚,伯父伯母怎麼也來了?剛才真是嚇了我一跳。」
「母親聽說我要見你的家裡人,所以一定要跟過來。」手塚頗有些無奈地回答。
「還好,爸爸媽媽好像都對你的印象不錯。」櫻井安輕輕笑,然後拉拉手塚的袖子,促狹地問:「剛才緊張嗎?剛見到爸媽的時候?」
「……有一點。」手塚很誠實地回答。
櫻井安滿足了:「嘿嘿,現在知道當時我見到手塚家人時候的感受了吧?」
「啊。」手塚縱容地看著她。
「安,國光。」幾位長輩在前面停下了腳步,等到他們兩人走近,櫻井由紀招呼他們,「我們要回去了,你們呢?」
櫻井安看了一眼手塚,回答:「我們晚上再回去。」
「好。」櫻井由紀和手塚彩菜都點點頭。
「安,晚飯也在外面解決了吧,記得考慮一下自己所剩無幾的形象,不要吃太多啊!」櫻井岸平湊到櫻井安耳邊,用只有他們兄妹和手塚聽得到的聲音,低聲調侃櫻井安。
「哥哥!」櫻井安頓時覺得臉紅,「別亂說!」
「哈哈!」櫻井岸平揉揉她的頭髮,轉身離開,「好啦,我也該去找佐知子了,我們晚上家裡見。」櫻井岸平說完,就跟兩家的長輩先行道別。
「那麼,我和手……」等到櫻井岸平說完,櫻井安也開口,但話說了一半就突然頓住了,正好看到櫻井岸平挑高的眉,她識趣地改口,「我和國光也等到晚上再回去。」話音剛落,她就感覺到手上從手塚那邊傳來的力量加重了一下,隨即放鬆。
不過正在等待櫻井岸平反應的櫻井安暫時沒有多想這個行為的意義,直到櫻井岸平滿意地點頭,然後轉身離開,她才收回了視線。
「好,國光,安,玩得開心點,要注意安全。」手塚國晴叮囑他們。
櫻井安和手塚點點頭,目送著長輩們互相道別,然後各自離開,他們兩人才相視一眼,終於真正放鬆下來,櫻井安笑了出來,而手塚臉上的神情也柔和了一些。
接下來,才是屬於他們兩個人的新年。
作者有話要說:首先,明治神宮的介紹依然參考了百度,不過我只用了一點點。。。
另外,我很痛苦的又卡文了。。。
fiction22 2012-6-10 08:55
第一百零三章 國光
等到父母們都走遠,櫻井安拉起手塚:「好了,我們走吧,手……」本來習慣性地要叫「手塚」,但話剛說了一半就想起來,剛才她已經在雙方的長輩面前改了口,現在一下子改回來,會不會……
櫻井安停下腳步,回身看著手塚的眼睛。
手塚沒有表示,靜靜地與她對視,許久才問:「怎麼?」
他知道剛才櫻井安的那聲「國光」,只是在她哥哥的近似於逼迫的方式下才叫出的,因此他現在沒有更多的期待。
櫻井安搖搖頭,重新笑出來:「沒什麼,我們走吧。」說完就若無其事地拉著手塚重新往明治神宮走去。
櫻井安也很無奈,畢竟從知道有手塚這個人開始,她就從來沒有叫過他的名字,一直都是以「手塚」來稱呼他,就算剛才在櫻井岸平近乎於逼迫的方式下她脫口叫出了手塚的名字,也不能代表她會在這樣單獨相處的時候,看著手塚的眼睛說出那兩個字。
至少現在,她實在是做不到。
手塚什麼都沒說,聽憑櫻井安拉著他重新回到人潮中。
在櫻井安身後,她看不到的時候,流露出了一點點帶著溫情的目光。
.
即使已經到了下午,明治神宮裡的人也絲毫不見減少。
現在的時間剛超過了3點,明治神宮開放的時間截止到下午4點,櫻井安看了眼手機,轉身對手塚說:「手塚,我們要快一點了,再過半個多小時就要到關閉時間了。」她盡可能自然地說出「手塚」這兩個字,然後小心翼翼地觀察手塚的表情。
「好。」手塚鎮定地回答。
沒能從手塚臉上發現一絲不高興的神色,櫻井安不知道自己現在是高興還是失望,只能在心裡勸慰自己,至少手塚沒有為她的反覆無常而生氣。
走到正殿前,有不少人都在祈求著他們的運氣。
櫻井安拉著手塚,站到求籤的人群中,恭恭敬敬地祭拜後,晃動籤筒,跳出了一枚簽。
彎腰撿起,櫻井安一眼就看見上面的兩個字:中吉,然後是一堆隱晦的解釋,看得她有點暈。
「是中吉啊……」櫻井安看了看,然後把籤筒遞給手塚,「來,到手塚了。」
手塚默默接過,晃動了幾下後,也跳出了一枚簽。
櫻井安敏捷地彎下腰,撿起那枚簽。
大吉。
「真好,手塚是大吉呢。」櫻井安笑瞇瞇地把簽遞給手塚,然後故意孩子氣地抱怨,「真不公平,為什麼我只是中吉?」
手塚接過自己的簽,隨意地看了一眼,然後聽到櫻井安這樣頑皮的話,縱容地看了她一眼,眼裡的笑意讓櫻井安也笑了出來。
「好了,我們走吧。」櫻井安拉住手塚想走,沒想到手塚似乎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她詫異地停住腳步:「手塚?」
「不去解籤嗎?」手塚看著她的口袋,剛才櫻井安順手把求來的簽放進了口袋。
「嗯?」櫻井安從口袋裡摸出那個簽,又看了看上面寫的「中吉」兩個字,扭頭問手塚,「有必要嗎?」
手塚點頭:「去聽聽也好。」
「好吧。」櫻井安聳聳肩,雖然她對宗教沒有信仰,不過就像手塚說的,聽聽也好,反正沒什麼損失,也許還會得到一些啟示。
「您今年的運勢總體來說不錯,無論是財富、愛情還是學業,都會有不錯的發展,但是是否能得到您想要的結果,依然取決於您自己的努力。」
聽完解籤人的說法,櫻井安拿回自己的簽:「唔。」這不是跟沒說一樣嗎?
大概是她臉上不以為然的神情太過明顯,那個解籤人又補充:「一般來說,要完成一件事,除了自己的努力外,還會受到外部各種環境的影響。今年對您來說,外部的影響通常是比較有益的,因此您自身的努力將會決定最終的結局。」
櫻井安突然想到了一句話: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不由得笑了出來。
收好自己的簽,她恭敬地道謝:「謝謝您。」無論如何,她還是得尊重一下別人的信仰。
正準備離開,那個解籤人叫住了他們:「您不需要解籤嗎?」他問的是手塚。
櫻井安和手塚對視一眼,手塚掏出自己的簽:「麻煩您了。」
解籤人接過,看了一會兒之後,抬起頭,把簽還給手塚:「您今年的運勢比這位小姐還要好,您應該是個很努力的人,加上今年的良好運勢,您應該能夠有很好的成績。」
「謝謝。」手塚同樣禮貌地道謝。
「恭喜兩位,但還是不要忘記自身的努力。」解籤人殷殷囑咐。
「嗯,我們明白。」
走出瞭解簽人所處的和室,櫻井安笑了:「吶,手塚,看來我們今年都會有不錯的收穫呢。」
「啊,但是還是不能大意!」
櫻井安笑了:「好啦好啦,我知道啦。」她不由得在心裡默念,那個解籤人還真瞭解手塚,知道他是個很努力的人。
「快到關閉的時間了,我們走吧。」櫻井安一看手機,距離關門只有20分鐘了,「差不多也是離開的時候了。」
回到明治神宮外,看看時間還早,兩人就在明治神宮附近,消磨著晚飯前的時光。
明治神宮每天都吸引了大批朝拜者,外面也聚集了大量販賣各種商品的地方,商品包括食品、各種裝飾品、以及紀念品等等。
櫻井安的目標,是為自己尋找一個新的御守。
並不是她信仰這些,她只是單純地覺得御守很漂亮,而且不習慣手機上掛著其他的裝飾品而已。
在幾個賣御守的商店前來回轉了好久,櫻井安始終都沒能找到一個她能看得上的御守,但是又不願意放棄,就只能一直拖著手塚在這裡轉悠。
手塚倒是毫不介意,安靜地陪著她在一家家店裡尋找著。
櫻井安找了好久,終於逐漸絕望了:「算了,我們走吧,估計找不到了。」
手塚點頭,安慰她:「以後會找到的。」
「嗯。」櫻井安也只能無奈地接受現實,「好了,我們應該去吃飯了吧。」
「好。」話音剛落,手塚的眼睛就在某個方向上停頓了一下,本想張口說話,但是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他剛張開了一半的嘴還是合上了。
「呃,」剛走了沒幾步,櫻井安突然停下了腳步,轉身,不敢看手塚的眼睛,不好意思地說,「手塚,能等我一下嗎?」
「嗯?」手塚不解地看著她。
櫻井安不好意思地指了指他們的側前方。
手塚抬頭看去,目光最終定格在了某棟低矮的建築前,愣了愣,他鬆開了手:「我,在這裡等你。」
那裡是廁所,他也進不去。
「好。」櫻井安不好意思地快步往前走。
等到櫻井安消失在視線中,手塚才回頭看著剛才他目光停留的方向,毫不猶豫地走了過去。
幾分鐘後,櫻井安就走了出來,仰頭笑:「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
「沒關係。」手塚不在意地回答,主動拉起櫻井安的手,「走吧。」
「啊?哦。」櫻井安有些莫名地被手塚拉走了。
因為事先都跟各自的家人說過不回家吃飯,手塚和櫻井安在一家壽司店吃過壽司,然後又回到了街上。
新年的晚上,夜空中能看到不少綻放的煙花。沒走幾步他們就到了一個河川邊,正好能清楚地看到不遠處夜空中閃現的絢麗花朵,櫻井安不自覺地停了下來,仰頭看著夜空中剛剛炸開的一朵紅色煙花。
手塚也跟著停下腳步,看著天空中接二連三綻放的各色花朵,視線不知不覺地偏到了櫻井安的臉上。
耳邊不斷傳來時間間隔規律的煙花爆炸聲,在天空中煙花形成的明明滅滅的光芒中,櫻井安臉上帶著淡淡的笑,還有一點點的驚歎,眼睛裡也隨著煙花的綻放不斷映出光芒,讓她的眼睛看起來格外明亮。
手塚靜靜地看了一會兒,就把視線重新調轉回了夜空。
等到這一串的煙花結束後,櫻井安才垂下眼睛,依然帶著剛才那樣淺淺的笑:「煙花真漂亮。」
「啊。」手塚表示贊同,視線很自然地落在了櫻井安的臉上。
櫻井安背對著剛才放煙花的地方,但正好被街邊商店裡傳來的燈光照亮,臉上帶著的疑惑表情,讓她看起來帶有一種莫名的淡淡的吸引力。
「手塚?」櫻井安看手塚半天沒說話,疑惑地叫了一聲。
手塚一下子回神,避開了櫻井安的眼睛:「不,沒什麼。」他掩飾般地說。
「哦。」櫻井安不明白,但是也懶得問,身後新一輪的煙花盛會已經開始,她轉過身去繼續觀看。
手塚也跟著把視線轉到了半空中,又看了一會兒焰火後,他靜靜地開口:「安。」
「嗯?」櫻井安回答,目光還停留在焰火上,等到這一波的煙火結束,耳邊再也聽不到煙花的爆炸聲後,她才轉過眼睛:「什麼事?」
手塚盯牢她,把左手伸到她面前,無聲地攤開手掌。
櫻井安低頭,然後脫口驚呼:「啊!」
靜靜地躺在手塚手掌上的,是一個跟她以前送給手塚的那個幾乎一樣的御守,淺淺的紫色,用淺黃色繩子繫著。
櫻井安把它從手塚的手掌上拿起,手塚的手也放下。
御守的背面,寫著的是「幸福」兩個字。
櫻井安靜靜地看了一會兒這兩個字,然後用力握緊這個御守,抬起頭,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但心裡好像有些東西在湧動,想要噴湧而出,讓她不由自主地開口:「手塚……」開了頭,卻又不知道該怎麼繼續,只能問了一句廢話:「這是……給我的?」
被櫻井安這樣認真地看著,手塚也覺得有些不自然,清了清嗓子,才回答:「嗯。」
櫻井安不知道該說什麼,低下頭,只能認真地道謝:「手塚,謝謝你。」這個時候,好像說什麼都很多餘,但是如果什麼都不說,好像又對不起手塚。
「不客氣。」手塚回答,低沉的聲音聽在櫻井安耳中,心裡又泛起了一絲不知如何形容的情緒。
深深吸一口氣,櫻井安抬起頭,看入手塚的眼睛,然後往前邁了一步,眼角餘光中能看到手塚微帶驚訝的表情,她展開雙臂,換上手塚的腰,把自己的臉埋在手塚胸前,輕聲說:「手塚,謝謝你。」
手塚的身體因為她突來的擁抱而顯得有些僵硬,然後櫻井安才感覺到手塚的手落到了她的身上:「不用謝,這是……新年禮物。」他為自己找了個借口。
櫻井安明白他的想法,收緊了手臂,把自己滾燙的臉更深地埋進了手塚的胸口,不想讓他看到自己此刻臉上的表情。
她相信,一定是很讓她自己尷尬的表情。
身後又響起了煙花的爆炸聲,這一次放煙花的地點近了許多,震耳欲聾,無論說什麼對方都聽不見,因此櫻井安本來已經張開的嘴不得不重新閉上。
但心裡有太多想要表達的情緒,卻找不到合適的宣洩通道,好不容易等到煙花停止,櫻井安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再一次重複:「謝謝你,手……」話剛說一半,她突然想到了櫻井岸平的交代,於是深深吸一口氣,用連自己幾乎都要聽不清的聲音,重新說了一遍:
「謝謝你,……國光。」
本來以為很艱難才能說出來的名字,在這樣的情況下,在胸臆中不斷衝擊的各種情緒的共同作用下,她很輕易地就脫口而出了。
話音剛落,她就能感覺到,手塚的身體猛然一震。
作者有話要說:唔,不知道大家有沒有注意到啊,晉江改版了,所以下午在觀望這事,不知道該不該更新,因為不知道榜單字數要怎麼算。。。算了不管了,反正這期也有榜,也要更,到時候再說吧~~
卡文果然要靠擠,不過我現在只有晚上11點以後才有寫文的慾望,但是在家裡又不能太遲睡,經常寫到興起的時候被趕去睡,結果第二天起來看著文就一點想寫的慾望都沒有了,卡得我都差點忘了一個重要情節,悲劇。。。
於是這章其實才是正式改口,安很糾結,我知道。。。
第一百零四章 巧遇
「……安。」現在輪到手塚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櫻井安不想抬頭,她知道手塚其實沒有什麼要說的,只是被她剛才突然的一句「國光」給震驚了一下。
說實話,她很想看看手塚現在的表情,想知道他臉上是不是有少見的紅暈,但是考慮到自己臉上滾燙的溫度,她覺得還是不要抬頭比較好。
兩人一時之間都沒有什麼話要說,櫻井安靠在手塚懷裡,等到自己臉上的溫度漸漸下降,差不多到正常溫度後,她才仰起頭:「國光,我很喜歡這個御守。」
「那就好。」她剛抬起頭時手塚的臉色還算正常,但櫻井安看到,當她再次說出「國光」兩個字時,手塚看起來又有些尷尬。
真正念出了這個名字,她才發現,其實相比起手塚的不習慣,她反而能夠念得很順口,如同已經練習過千百遍一樣,自然而然地就從嘴裡吐出。
「國光?」明知道手塚此刻還有些尷尬,櫻井安突然起了惡作劇之心,故意又重複了一遍,「不習慣我這樣叫?」
「……啊。」手塚沒有看櫻井安的眼睛,而是看著她身後的不知什麼地方,
覺得玩夠了,櫻井安鬆開一直環在手塚腰上的手,從口袋裡拿出手機,解下原本掛在上面的小掛墜,把剛才手塚送給她的那個小小的御守掛在了手機上,晃了晃,然後展示給手塚看:「很漂亮,對吧?」
「嗯。」發現櫻井安不再把注意力集中在他的名字上,手塚終於覺得輕鬆了一些。
櫻井安滿意地看著不斷晃動的小御守,這是手塚送給她的第二個禮物,上次的那個水晶八音盒,從拿到家的那天起就一直擺在她的書桌上,她經常會看著八音盒笑出來,想起去年暑假那次的慕尼黑之行。
那一次,如果不是佐籐晴和木下肅,她絕對不會去慕尼黑,如果是那樣的話,她和手塚現在的關係也許會有完全不同的發展。
想到佐籐晴,櫻井安低呼了一聲:「呀!」
「怎麼了?」手塚立刻關心地看著她。
櫻井安敲了敲自己的頭:「哎呀,我居然忘記給晴打電話,祝她新年快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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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佐籐晴的聲音聽起來好像很不爽。
「呃,晴,新年快樂啊。」回到家,靠在自己床上,櫻井安訕訕地說。
「喲,這不是安麼?」佐籐晴涼涼地回答,「怎麼,今天是什麼日子,居然會想起來跟我說『新年快樂』?」
聽她這語氣,櫻井安就知道佐籐晴肯定在為她現在才打電話而不滿:「嘿嘿,這不是新年嘛。」
「算你還記得我!」佐籐晴哼了一聲,「找我什麼事?沒事的話我要掛了?」
「咦?」被佐籐晴毫不客氣的話說得一愣,櫻井安以為她真的生氣了,「怎麼了?我不是打來電話了嗎?」
「……」佐籐晴沉默了3秒鐘,然後一字一句地吐出一句話,「櫻井安,不要告訴我,你忘了這個月底我有升學考試。」
「……」她真的把這件事忘得一乾二淨了。
「安……」佐籐晴的聲音聽起來相當無奈,「我說,就算你與手塚最近很甜蜜,你也不至於這麼快就把我的事情全拋到腦後吧?」
「呃,我錯了……」櫻井安只能道歉,「我之前在考慮要不要跟爸媽說我和手……不是,國光的事情,所以就……」
「國光?你終於不叫他『手塚』了?」從電話裡能聽到椅子拉動的聲音,佐籐晴應該站了起來,「然後呢,你說了嗎?」
「嗯,今天爸爸媽媽都見到他了。」櫻井安不自覺地放低了聲音。
「咦真的嗎?」佐籐晴突然拔高了聲音,櫻井安立刻把手機拿遠,依然還能聽到隱隱傳來的聲音,「怎麼才這幾天不見,你們就進展得這麼快?」
「還好吧,」櫻井安抓抓自己的頭髮,「本來也都是早就該做的事。」畢竟手塚很久以前就已經讓她見過了他的家人,而且也不再叫她「櫻井」,只是她自己的原因才把這些事情拖到了現在。
「嗯,也是。」佐籐晴似乎在擺弄什麼,櫻井安能聽到一點金屬碰撞的聲音,「然後呢?伯父伯母是什麼反應?」
「好像沒有反對吧。」櫻井安想起剛才回到家,櫻井博司和櫻井由紀都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映,只是櫻井由紀笑容裡帶著的某些情緒,讓她總算是放下心來。
「那就好。」佐籐晴似乎用手指彈了彈杯子,「那剩下的事情就等開學了再說吧,我還要繼續唸書。」
「都這時候了還要繼續唸書?」櫻井安有些驚訝,瞥了一眼書桌上的表,「現在已經快11點了呀。」
「嗯,這兩天白天玩得比較多,明天又要去親戚家,所以沒什麼時間唸書,就只有現在能學一會兒了。」佐籐晴打了個呵欠,「我又不像你,不需要參加升學考試。」
「好吧,那我就不打擾你了。」櫻井安很識趣地準備結束通話,「別太累了,要好好休息啊,月底才考試呢。」
「放心吧,我知道。」佐籐晴的聲音聽起來漫不經心,「好了,我先掛了,有話等開學了再說吧,晚安。」
「晚安。」
關機,合上手機蓋,櫻井安把手機隨手往床上一丟,靠在床上發呆。
升學考試這麼快就要開始了,那麼,畢業的季節,應該也不遠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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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寒假將要結束的時候,櫻井安被櫻井由紀拉出門:「假期快結束了,安也練琴練了很多天,今天我們就去外面逛街吧。」
「好啊。」女性,不管什麼年齡都是熱愛逛街的。
母女兩人很久都沒有一起逛過街了,今天趁著這個機會,兩人盡興地逛了整整一天,幾乎逛遍了整個涉谷地區,附近的所有百貨大樓都被兩人光顧過,當然戰利品也不少,不管是櫻井安還是櫻井由紀都添置了不少東西,連沒有同來的櫻井岸平和櫻井博司都沒有落下,櫻井由紀為他們都買了東西,還為家裡買了一些日用品,總之,等到夜幕降臨的時候,兩人都拎著大包小包,疲憊不堪。
跟櫻井由紀逛了一整天,體力所剩無幾,因此晚飯兩人也是在外面吃,但是剛坐下來沒多久,櫻井由紀就接到了電話,走到外面去跟人聊天。
櫻井安百無聊賴地四處張望,等著櫻井由紀回來。
正在低頭擺弄手機,櫻井安突然發現眼前多了一片陰影,抬頭一看,很驚喜:「風間姐姐!」
面前正是笑吟吟的風間佐知子,她在櫻井安身邊坐下來:「安,怎麼只有你一個人在這兒?」
「我跟媽媽來吃飯,媽媽現在正在外面打電話。」櫻井安指了指櫻井由紀的位置,從她們所坐的這桌能看見櫻井由紀正在外面,談笑風生,「風間姐姐呢?怎麼會來這兒?跟哥哥約會嗎?」
「不是。」提到櫻井岸平,風間佐知子微微有點臉紅,「我今天是跟家人一起來的。」
「啊,是這樣啊。」櫻井安知道沒什麼可八卦的,有點失望,「風間姐姐的家人呢?」禮節上,她應該去問個好。
「爸爸媽媽剛來就有事先走了,就剩我和妹妹,不過她現在也在打電話。」風間佐知子聳聳肩,「對了,安,一會兒來見見我妹妹吧。」
「是風間姐姐上次說過的那個妹妹嗎?」櫻井安隱約有點印象,「好呀。」
「咦,佐知子?」櫻井由紀打完電話回來,意外地看到風間佐知子,很驚喜,「佐知子,就你一個人嗎?」
佐知子把剛才告訴櫻井安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吃過飯了嗎?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吃?」櫻井由紀熱情地邀請,「讓你妹妹也一起來吧。」
「這……」風間佐知子在猶豫。
「沒關係的,風間姐姐,讓風間姐姐的妹妹也一起來吧,正好讓我見見她。」櫻井安也在一旁幫著勸說。
風間佐知子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同意了:「那我去找找,不好意思,請等我們一會兒。」說完,她就起身離開了。
「佐知子的妹妹,不知道是什麼樣的人呢。」櫻井由紀想像了一下。
「聽說是個很活潑的女生。」櫻井安把風間佐知子的說法告訴櫻井由紀。
「啊呀,真好。」櫻井由紀滿意地一擊掌,「活潑的孩子好啊。」
櫻井由紀話音剛落,櫻井安就看到風間佐知子回來了,在看到她身後的女生時,櫻井安先是驚訝地張大了嘴,然後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這個世界還真是小啊……
「不好意思,讓你們久等了。」風間佐知子把身後的女生推到面前來,「這是我妹妹,風間未奈。」
風間未奈很有禮貌地對櫻井由紀鞠躬:「您好,初次見面,我是風間未奈,請多關照。」
「你好。」櫻井由紀看到她的第一眼就很喜歡,「來,坐下來說吧。」
「未奈,你坐在安身邊吧。」風間佐知子把妹妹推到櫻井安身邊。「安,我妹妹就請多關照了。」
「初次見面,我是櫻井安。」櫻井安笑瞇瞇地在旁邊說,心裡很期待風間未奈看到她時的反應。
而風間未奈也沒有辜負她的期待:「初次見面,我是……」風間未奈邊說邊轉身,等她看清面前笑瞇瞇的櫻井安時,她一下子跳起來,指著櫻井安:「是你!」
櫻井安裝傻:「我們之前見過嗎?」
她們之前當然見過,因為在冰帝的聖誕舞會上,跡部真正的、也是陪他一晚上的舞伴,就是風間未奈。
從跡部當時的反應來判斷,他對風間未奈的心思一定不簡單,而風間未奈嘛……
如果上次她在街頭網球場看到的那個女生也是風間未奈的話,他們兩人的關係,就應該是很明白了。
那天聖誕舞會上的邀請,不知道跡部對她解釋清楚沒有,如果沒有的話,櫻井安覺得,今天的晚餐會很有意思。
「你不就是聖誕節那天……」風間未奈心直口快,脫口說了一半才覺得不對,連忙補救,「不,沒什麼,大概是我認錯人了。」
櫻井安微微一笑,沒有接話。
風間未奈確實是個性格外向的女生,在等待上菜時妙語連珠,分享著平時生活中的趣事,讓她們這一桌不斷傳來笑聲。
如果忽略掉她不時往櫻井安那邊投去的詭異目光,她表現得真的很正常。
櫻井安托著下巴,漫不經心地聽著風間未奈說話,同時在她看過來的時候,對她無比正常地笑一笑,結果這似乎讓風間未奈更加納悶,往她這邊看的次數不斷增加,終於引起了風間佐知子和櫻井由紀的注意。
「未奈,你今晚看安的次數好多。」風間佐知子很奇怪地看著她。
「呃,沒什麼……」風間未奈有些尷尬。
櫻井由紀笑瞇瞇地看著她們兩人:「未奈是想多認識一下安吧?畢竟你們年紀差不多,共同語言應該也有不少。」
「算是吧……」櫻井由紀給了她一個台階,風間未奈順勢而下,含糊地回答。
「那正好,我們也吃完了,未奈和安醬就一起去外面逛逛吧。」櫻井由紀突發奇想,提議,「我和佐知子就先回家去,不打擾你們了,你們兩人正好趁著這個機會好好互相熟悉一下吧。」
「不……」風間未奈剛說了半句話,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又改口了,「好吧,那我們就逛一會兒再回去吧。」
櫻井安對此沒有表示反對,反正她也想趁機探聽一下八卦。
「你們兩人都要注意安全啊。」風間佐知子叮囑,「還有,別吵架了。」
「風間姐姐,放心吧,我們不會吵架的。」櫻井安向她保證,她只對八卦有興趣,吵架這種事情可不好玩。
「嗯,那我們就先走了。」
於是櫻井由紀和風間佐知子兩人就一起先行離開,只留下風間未奈和櫻井安兩個人,繼續著她們今晚的「相互熟悉」。
作者有話要說:風間未奈是我想了好久才定下來的名字,沒有意外的話下一個文就是她和跡部的故事,不過對於她的性格我還沒有完全確定,所以萬一將來乃們發現在新文裡性格有偏差,請自動以新文為準。。。
我被晉江的改版嚇到了,不知道乃們怎麼想的。。。
第一百零五章 未奈
兩人相互看了一會兒,風間未奈先開口:「呃,我們要不要去隨便走走。」相比起剛才飯桌上的活躍,現在她的語氣很僵硬。
櫻井安沒意見:「好啊。」
兩人漫無邊際地聊了幾句話,櫻井安注意到風間未奈還是一副有話想說的表情,但卻故意不挑明,裝作什麼也不知道。
不知不覺地,兩人靠著那些不著邊際的話題已經走了一個多小時,櫻井安覺得有點累,而且有點渴,晚飯帶來的能量已經消耗得差不多了,想要休息一下。
觀察了一下四周,找到了一間飲品店,櫻井安提議:「進去休息一下吧?」
「好。」看來風間未奈也已經有點累了,所以毫不猶豫地就同意了。
點好飲料,等到服務生送上來後,兩人都忙著為自己解渴,因此一時之間沒有人說話。
等到櫻井安覺得已經不再那麼累了之後,她看著坐在自己對面的風間未奈,出其不意地問:「未奈,你有問題想問我嗎?」
「咦?」風間未奈被她嚇了一跳,「你怎麼知道?」
櫻井安避重就輕地回答:「從剛才到現在,你一直帶著一臉有話要說的表情在看我啊。」
「呃,是嗎?」風間未奈有點尷尬,想了想,她問:「安,你認識跡部景吾嗎?」
「跡部?當然認識呀。」櫻井安毫不猶豫地一口承認。
「呃,那……」風間未奈一愣,有些不知道怎麼問下去。
於是櫻井安就開始問:「未奈,你也認識跡部?」
「呃,是啊。」風間未奈回答得相當不甘願。
櫻井安覺得很有趣,用右手撐著下巴,問:「你們怎麼認識的?」
「我們同班……」風間未奈撇撇嘴,不知道想起了什麼,臉上有點複雜的表情滑過,她很快就甩甩頭,反問:「安呢?怎麼認識跡部的?」
櫻井安很認真地想了想:「好像是去年認識的吧,在東京都的鋼琴比賽後,晴美介紹我們認識的。對了,未奈認識晴美吧?」
「跡部晴美?嗯,我認識。」風間未奈的臉色更難看了一點,「你……也參加了東京都比賽?進入全國大賽了嗎?」
「嗯,我很驚險地獲得了最後的冠軍。」櫻井安盡量輕描淡寫地帶過。
「冠軍?恭喜你!」風間未奈臉上迅速變成了驚喜交加的表情,看起來是真心地在為她高興。
「謝謝。」櫻井安客氣地回答。
風間未奈臉上的神情在不斷變幻,櫻井安不知道她想到了什麼,也就沒有開口,自顧自地喝起了自己面前的飲料。
想了想,她還是偷偷掏出手機,給跡部發了一條短信。
過了一會兒,風間未奈突然開口:「安,那天的聖誕舞會,你是……跡部的舞伴嗎?」
「開舞的時候?我是啊。」櫻井安爽快承認,然後明知故問,「那天未奈也去了嗎?」
「啊,是啊,我去了。」風間未奈含糊地回答,「跡部他……邀請你開舞,是因為他……喜歡你嗎?」
櫻井安沒有馬上回答這個問題,風間未奈掩飾一般地低頭喝飲料,避開她的目光。
這才是風間未奈這一整個晚上都想問的問題吧?她和跡部,看起來還是前景不錯啊。
櫻井安邊想邊回答:「怎麼可能?我有男朋友呀。」這個時候再吊她的胃口就不太厚道了,所以櫻井安坦白了。
「咦真的嗎?太好了!」風間未奈猛地抬頭,滿臉喜色,脫口而出之後才發現不對,臉頰上立刻浮起一層紅暈。
櫻井安笑了:「你喜歡跡部?」
「沒有!」風間未奈又快又猛烈地反駁,結果被櫻井安玩味的眼神一看,又低下頭嘟囔:
「有……一點啦。」
「你介意?」真不知道跡部到底解釋過這件事沒有。
「是有一點點啦……」風間未奈別開眼。
櫻井安笑了,決定做件好事,幫跡部解釋清楚:「那天,跡部大概是想用我來氣氣你吧,我記得後來看到你們的時候,你們貌似近似於在吵架了……」
「哪有,那是他自找的!」風間未奈脫口反駁,然後嘟囔,「就算是,那也是他應得的!」
櫻井安輕輕笑,想像了一下跡部面對風間未奈時的場面,暗自覺得好笑。
「等一下!」風間未奈突然叫出來,「那天晚上,你看到我了?」
「啊呀!」櫻井安這才發現自己說漏了嘴,敲敲自己的頭,「是啊,我看到你了。」
風間未奈瞪她:「那你剛才還裝得好像第一次見到我一樣!」
「嘿嘿。」櫻井安訕笑。
「真是,害我還一直不知道怎麼開口,以為自己認錯人了。」風間未奈抱怨了一句,但是也懶得跟她計較了:「安呢?你的男朋友是誰?同學?」
「嗯,算是吧。」櫻井安想了想,不知道她是不是認識手塚,「聖誕那天,你看到跟我一起來的男生了嗎?」
「當然,就是他嗎?」風間未奈想了想,「好像有點眼熟。」
大概是在全國大賽的時候見過了吧,畢竟青學是今年的冠軍隊,而與他們交手次數最多的隊伍就是冰帝,如果風間未奈認識跡部的話,也許也去看過冰帝的比賽,所以才會對手塚有印象吧。
「可能在看跡部比賽的時候見過吧。」櫻井安一語帶過。
風間未奈卻繼續追問:「咦?他也是網球選手麼?」話音剛落,風間未奈立刻自己脫口驚呼,「啊,他是不是就是手塚國光?」
「你認識他?」這下輪到櫻井安驚訝了。
「呃,我知道他,他是個很厲害的選手吧。」風間未奈很誠懇地說,「今年冰帝輸給青學兩次,關東大賽第一場比賽跡部還讓手塚君舊傷復發了,然後手塚君去德國治療,直到全國大賽開始前才回來,不是嗎?」
「對。」櫻井安沒想到風間未奈對這些事情這麼清楚。
風間未奈猶豫了一下,小心地看著櫻井安:「那麼,那個時候,安……討厭跡部麼?」
櫻井安微笑,她猜風間未奈想問的其實是她恨不恨跡部,所以搖搖頭:「談不上討厭,作為部長,他當然應該對全部部員的努力負責,何況,那件事情,手塚,啊,不是,國光他自己也要負責,如果不是他堅持要比賽,如果不是他那麼配合跡部,根本不會有那樣的結果。」
「是嗎?」風間未奈若有所悟。
說到這裡,兩人都暫時停止交談,各自喝了點飲料後,風間未奈才再次開口:「根據我對手塚君的瞭解,他應該是個很沉悶的人吧?」
「某種程度上來說,算是吧。」櫻井安想了想,承認。
「安不會覺得跟這樣的人交往,很沒有意思嗎?」風間未奈謹慎地說完,立刻補充,「啊我沒有貶低手塚君的意思,可是,手塚君應該很不喜歡說話吧,這樣不是總是要猜測他在想什麼嗎?不會覺得累嗎?」
「這樣說的話,確實也沒錯。」櫻井安依然表示贊成,自己心裡卻在為另一件事感到奇怪,平時如果有人這樣沒完沒了地追問,她一定會覺得很不耐煩,甚至可能會翻臉,但是由風間未奈來問,她居然很有為她解答的慾望,「不過你不覺得嗎,這樣才很有意思呀。」
「嗯?」風間未奈不明白了。
櫻井安沉吟了一會兒,開始為她解釋:「我喜歡有挑戰的事情,也喜歡通過別人的表情和行為猜測他們的內心想法,所以對我來說,猜測國光的所思所想,並不是會厭煩會疲憊的事情,而是我的樂趣所在。」
「哦。」風間未奈看起來有些似懂非懂。
「況且,我從來不覺得,手塚的心思很難猜呀。」想到手塚,櫻井安忍不住微笑,「國光的心思很好猜,他關心別人甚於關心自己,主要的心思也都放在網球上,剩下的時間都分給了學業和家人。」櫻井安看著風間未奈,「當然,現在還有我。」
風間未奈看起來好像明白了一些,點點頭,沒有說話。
「若是被托付了責任,那麼國光會竭盡所能完成,即使會對他自己的前程造成一些傷害也在所不惜,」說到這裡,櫻井安也有些無奈,「可是我也不能勸阻他,因為那是他自己的決定,而且,我喜歡的也正是這樣的國光,若他能夠把責任拋到九霄雲外,隨心所欲地生活,那他也就不是國光了。」
「可是這樣不是會很辛苦嗎?」
「是啊。」櫻井安深有同感地點頭,「所以我才想要盡可能地瞭解國光,希望他能夠不要總是這麼辛苦,比賽和學業已經讓他很費心思了,我不希望他跟我在一起的時候還要覺得頭疼,費盡心思來討好我,或者是勉強自己做不願意做的事。」
「安……是真的很喜歡手塚君吧。」風間未奈雙手撐住下巴,若有所思地看著櫻井安,得出了結論。
櫻井安一聽這句話,立刻就鬧了個大紅臉:「哪,哪兒有……」她弱弱地反駁,自己都覺得底氣不足。
風間未奈無視了她沒有任何說服力的反駁:「那手塚君應該也對安很好吧?」
「嗯!」櫻井安立刻忘了剛才的尷尬,風間未奈覺得她的表情都不自覺地變柔和了,「國光確實對我很好啊,除了網球、學業和家人,他的所有時間都用在了我身上。」
「呃……」風間未奈突然想起了一個問題,「安不會覺得,手塚君……放在網球上的時間太多了嗎?」
「不會呀,國光如果真的把所有心思放在我身上,那才叫麻煩。」櫻井安吐吐舌頭,難以想像這樣的場面,「我也沒有一天到晚地關心國光呀。」
「你們這樣真好。」風間未奈帶著羨慕說。
櫻井安瞟了她一眼,調侃:「怎麼樣,聽了我和國光的經歷,有沒有對你和跡部的關係帶來幫助?」
「什、什麼嘛!」風間未奈被她這突然的一句反問弄得措手不及,慌亂地反駁,卻被櫻井安帶笑的眼神一看,什麼違心的話也說不出來。
櫻井安很體貼地沒有再揶揄她,掏出口袋裡的手機,才發現跡部已經給她回了短信,只不過因為靜音的關係,她一直都沒有注意到。
打開短信一看,跡部言簡意賅地回了一句話:「我馬上就來。」
查看了一下時間,櫻井安發現那已經是在半小時前發來的,算算時間,跡部應該差不多要來了。
看了一眼風間未奈,櫻井安決定暫時不告訴她跡部要來,免得她逃走,或者是提前做好準備,那樣就沒有「驚喜」的效果了。
順利的話,會是風間未奈驚,她喜。
打定了主意,她又開始跟風間未奈閒聊,話題從風間佐知子和櫻井岸平的八卦,到各自學校的趣事,以及兩人未來的打算,兩人聊得興高采烈,很有點相見恨晚的趨勢。
聊著聊著,風間未奈又把話題拉回到跡部身上:「安呢,是怎麼看跡部的?」
「跡部?」這個問題她從來沒想過,好好考慮了一會兒才回答,「跡部嘛,很驕傲很自信,但是他有驕傲和自信的資本,我覺得跡部不會在乎別人的眼光,如果他認為某件事情是正確的、是值得做的,那就算所有人反對,他應該也不會在意,只會更加堅決地去做,用結果來粉碎所有的反對意見。不過,這樣的驕傲自信,如果沒有好好發展,或許就會變成剛愎自用和狂妄自大。」
「我覺得他現在就是這樣!」風間未奈似乎對跡部的性格極為不滿,脫口抱怨了一句,很不以為然,「安,你不知道……」話說了一半,風間未奈又頓住了,閉口不再繼續。
「繼續說嘛,我不知道什麼?」櫻井安追問,不想放過聽八卦的機會。
「沒什麼。」風間未奈不肯說,企圖轉移話題,「安對那傢伙的評價還挺高的嘛。」
那傢伙,這個稱呼讓櫻井安忍不住想笑,不知道跡部聽到風間未奈這樣叫他會有什麼反應,但是櫻井安還沒有來得及答話,就聽到身邊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你這個不華麗的女人,趁著本大爺不在,又在背後編排本大爺什麼了?」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是大年初一,大家都新年快樂~~
寫一個沒有設定完全的人物真痛苦,總是不斷刪除重寫,好在總算是寫出來了~下一章就打發她,接下來就不寫未奈的事情了,等新文再說吧~
fiction22 2012-6-10 08:55
第一百零六章 節日
不要說風間未奈,連早知道跡部要來的櫻井安都被突然出現的跡部嚇了一跳。
「跡部!不要出現得這麼突然好不好?」櫻井安被嚇了一跳,語氣自然也不怎麼好。
跡部瞟了她一眼,沒理她,揚起下巴,逕直問風間未奈:「要回去嗎?」
風間未奈的眼神四處亂飄,就是不看跡部:「……等一下。」
在櫻井安聽來,她的語氣很值得推敲,最明顯的情緒是不甘願,但是仔細聽,很容易能發現其中隱藏著的撒嬌情緒。
跡部回過頭,沒有錯過櫻井安帶著揶揄的眼神,她明擺著就是在看好戲,不過跡部不打算給她更多的機會了:「櫻井,我在外面等你們,一會兒我先送你回去。」
「先」送她回去啊,看來跡部和風間未奈還有話要說,不想在這種時候做電燈泡,櫻井安從善如流:「好,我們再說幾句話就走。」
跡部點點頭,看了低頭盯著面前飲料的風間未奈一眼,轉身走了出去。
直到跡部挺拔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中,櫻井安才收回視線,正好看到風間未奈有些慌張地端起面前的飲料,臉色微紅,猜測她剛才也在看著跡部,但是不想讓她發現,所以才想要掩飾吧。
「還要說什麼嗎?」櫻井安幫她問。
風間未奈搖頭,但是剛搖到一半,她就停下了,猶豫了好一會兒,才小聲問:「呃,安跟跡部……真的只是朋友嗎?」
說了這麼多,她還是不放心嗎?
櫻井安忍不住想笑:「放心吧,別說我對跡部沒那種感覺,跡部還不見得會看上我這麼『不華麗』的女人呢。」她模仿著跡部的語氣,說完自己先笑了出來,「所以放心吧,我和他真的只是朋友。」
「嗯。」風間未奈點點頭,看起來放心了不少。
「更何況,」櫻井安開口補充,語氣中突然帶上了一絲調侃,「我覺得跡部遠遠比不上國光呢。」
「怎麼會?!」風間未奈想也不想脫口反駁,結果又是說完才發現自己反應太快,尷尬不已。
櫻井安忍著笑,站起來:「好啦,我們走吧,不然跡部要等急了。」
「讓他等著去好了!」風間未奈嘟囔,不過還是站起來,兩人去結賬。
然而,服務員問清她們在哪一桌之後,禮貌地告訴她們:「剛才已經有人結過賬了。」
兩人面面相覷了一會兒,同時反應過來,櫻井安先開口:「是跡部吧?」
「多事!」風間未奈不滿地低聲說。
「好啦好啦,走吧,既然有人請客那我們也不用客氣了。」櫻井安倒是心安理得,拉著風間未奈就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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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上次與佐籐晴通過電話後,寒假剩下來的幾天中,櫻井安也想起自己還要為維也納音樂學院的入學考試做點準備,於是除了那天跟櫻井由紀一起出門,後來遇到了風間未奈之外,她老實地在家練了幾天琴,而手塚,也在這段時間裡為他未來的運動生涯作著準備。
一月上旬馬上就要結束了。
春假也在這時結束,第三學期開始,此時,三年級生基本都進入了緊張的臨考狀態。
日本的高中沒有統一的入學考試,各個學校會在不同的時間進行各自的考試,學生們將根據各自選擇的學校,在規定的時間各自參加考試。
大部分學校安排的考試時間都是一月中下旬,所以三年級的樓層中都瀰漫著緊張的氣氛,哪怕是下課時間或者是午休時分,都有不少學生在努力唸書,走廊裡也總是靜悄悄的,再也不見一年級或者二年級時那樣的喧鬧。
老師們現在也不像前幾個月那樣,總是不斷給學生加負擔,如今他們更多的是給予學生鼓勵,讓學生們對自己有信心,調整心態,能夠更順利地通過入學考試。
櫻井安雖然不用參加入學考試,但最近卻不比那些要參加考試的人輕鬆多少。
除了自己4月份的考試外,她還要為同學們解答問題,畢竟她是年級第一,由於不用參加高中的入學考試,這個時候相對來說比較有空,所以向她請教的人可以說是絡繹不絕。
櫻井安覺得自己反正閒著也是閒著,佐籐晴現在也在努力唸書,沒空跟她玩,她又不會隨時與手塚在一起,幫同學們解決一些她力所能及的問題,也算是她在這短暫的同學生活中,能為他們做的最後一件事。
在這樣的忙碌中,時光飛快地流逝。
到了二月中旬,包括佐籐晴在內的絕大部分學生都已經結束了各自的入學考試,正在等待成績的揭曉,相對來說,他們就悠閒了很多,不少人甚至都不去學校了。
佐籐晴的成績揭曉,以這一屆學生中最高分的成績,留在了青學。
「恭喜你,晴!」櫻井安被告知這個消息的時候,興奮地一掌拍上佐籐晴的肩。
「嘶!輕點!」她忘了控制力道,結果就是佐籐晴被她拍得慘叫出來,不過由於她自己心情也很好,所以沒怎麼計較這件事,不過她嘴裡還是很不以為然,「沒什麼,本來就是預料中的事,畢竟留在青學還是比較容易的。」
「口是心非!」櫻井安對她的說法嗤之以鼻。
「本來就是嘛!」佐籐晴辯解,「你看,我們班上選擇留在青學的人,全部都如願以償了啊。」
「唔,這樣說也沒錯。」櫻井安點頭贊同,「不過不是人人都是第一名吧?」
「廢話,第一名當然只能有一個!」佐籐晴想都沒想就反駁,卻也顯露了她對自己成績的滿意。
櫻井安聽出來了這種滿足,但不想再跟她繼續在這個沒有意義的話題上抬槓,研究著手機上的日曆:「接下來的一個月要做什麼?難道就乾等著畢業典禮?」
「當然不是!」佐籐晴極為受不了地瞪了櫻井安一眼,「你沒看到走廊的通知嗎?2月底要召開三年級的謝師會。」
「是這樣嗎?」櫻井安有點驚訝,畢竟在中國學習的時候她從來沒有體驗過所謂「謝師會」這種東西,就算有,也是畢業後學生們自發組織的,以「謝師」為名義的同學聚餐,真正的感謝之意並不多,更不用說是由學校發起的正式的謝師會了。
「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佐籐晴覺得她的反應很奇怪,「國小畢業的時候不是也有嗎?」
「呃,我忘了……」櫻井安尷尬地訕笑,那個時候她還沒來,當然不會知道。
佐籐晴翻了個白眼:「好啦,就是2月的最後一天,說起來今年恰好還有29號。」
2月29號……好像是不二的生日吧?這個日期實在是太好記了,她想忘都忘不了。不過不二的生日跟她也沒有什麼太大的關係,還是當做不知道好了。
「不過今年很奇怪啦,居然把謝師會放在了這麼早的時候。」佐籐晴聳聳肩,往年的謝師會一般緊挨著畢業典禮,不過這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所以也沒放在心上。
櫻井安對此沒什麼反應,她一向對這種小細節不太關心。
佐籐晴轉了轉眼珠,把話題拉回櫻井安身上:「明天有什麼安排?」
「明天?」
「情人節啊!我不信你會忘!」佐籐晴鄙夷地看著櫻井安。
「呃,我想忘也忘不掉吧……」滿街都是商家在宣傳,幾乎是元旦剛過沒多久情人節的宣傳就鋪天蓋地而來,想要忘記實在太不容易了。
佐籐晴八卦地湊近她:「怎麼樣,明天又是週末,你們有一整天的時間來培養感情,應該要跟手塚約會吧?」
「是啊。」情人節,情侶出門約會是正當行為,所以櫻井安理直氣壯地承認了。
「嘖嘖,真讓人羨慕啊。」佐籐晴邊說邊搖頭,「那我明天還是不要出門了,免得被數不勝數的情侶給刺激到了。」
「去!」櫻井安白了她一眼,這個話題就此終止。
第二天早上一起床,櫻井安拉開窗簾,驚訝地發現外面已經變成白茫茫的一片。
「哎呀,下雪了啊。」櫻井安低呼。
今年冬天東京還沒怎麼下過雪,雖然氣溫很低,但是更多的還是雨水,天氣陰冷,太陽難得露面,一夜之間突然看到遍地雪花,儘管天氣依然陰沉,但已有放晴的跡象,櫻井安頓時覺得心情好了很多。
吃過飯,太陽已經從雲層裡鑽了出來,櫻井安在夾雜著粉色和白色的高領毛衣外加上了一件米色長外套,拿上自己的包,在櫻井由紀含笑的目光中,套上靴子,匆匆忙忙走出了家門。
昨晚的雪不大,街道上的雪已經被清掃到路邊,等待被運走,道路通行已經沒有問題,只剩下屋簷上還有一些積雪。
剛出家門她就感受到了濃郁的情人節氛圍,身邊來來往往的人中,以攜手同行的情侶居多,而且女生手上幾乎都拿著玫瑰,數量從一朵到一大捧不等。
剛開始櫻井安對此並沒有什麼感想,但後來看見的次數多了,她也開始想一個問題。
今天情人節,手塚會送她玫瑰嗎?
站在原地想了想,櫻井安笑笑,搖頭繼續往前走。
這實在不像是手塚會做的事,不是麼?
從公車上跳下,認清方向後,櫻井安往她與手塚約定的地方走去。
與上次一樣,她依然一眼就看見了人群中猶如鶴立雞群一般的手塚。
不過這次,她懶得與手塚繼續玩捉迷藏,所以直接繞到他面前:「嗨,國光,早上好。」
手塚的目光向下偏轉,對上她的眼睛,眼裡有一點溫暖的光芒:「早。」
櫻井安伸出手,手塚握住,習慣性皺皺眉,為櫻井安冰涼的手指,但看看櫻井安的衣著,穿得也不少,就什麼也沒說。
櫻井安順著他的目光看看自己,再打量一下手塚。
手塚今天穿著一件紫紅色的毛衣,外面是一件黑色的絨毛外套,衣領後面還有個帽子,帽沿上有細細的灰色絨毛,在風中微微晃動。
「怎麼了?」手塚看櫻井安一直盯著他的帽子,以為自己身上有什麼不妥,低頭看了看自己。
「不,沒什麼。」櫻井安從手塚的手掌中抽出自己的手,挽住手塚的胳膊往前走。
其實,她只是覺得,手塚今天的這件連帽外套,突然讓他看起來像是一個真正的15歲少年。
現在街上的人流越來越多,再加上現在是寒假,像他們這樣的學生情侶為數不少,櫻井安和手塚走在其中,也不顯突兀。
剛開始的一段時間,櫻井安和手塚都沒有說話,雖然不是第一次約會,但是像現在這樣,在情人節這麼一個節日裡,兩人還是第一次一起慶祝,覺得新鮮又陌生。
被手塚溫暖的手掌完全包裹,櫻井安很快就覺得剛才快要僵硬的手指慢慢溫暖起來,動了動手指,再完全張開,與手塚十指交握。
在她手指動彈的時候,手塚低頭看了她一眼,櫻井安抬起眼睛微微一笑,舉起手,給手塚展示兩人交叉的十指:「看。」
手塚瞟了一眼,再看櫻井安時,臉部的線條看起來也柔和了不少。
櫻井安愉悅地勾起嘴角,放下手。
「吶,國光,我們去看電影嗎?」櫻井安看著前方,那裡掛著一幅巨大的電影海報,宣傳著近期剛上映的情人節新片。
手塚也看著那幅海報:「好。」
情人節新片吸引了不少人,電影院的幾個售票窗口前都站著七八個排隊的人,櫻井安和手塚站在隊伍的最後,櫻井安抬頭研究著售票窗口外的上映安排:「一個小時後有一場,午飯後有一場,晚上還有兩場,我們看什麼時候的?」
「都可以。」
「唔,國光早上幾點吃的飯?如果不餓的話我們就看半小時後的吧,或者買點東西進去吃?」櫻井安看看旁邊的鐘,現在已經快要11點了。
冬天太冷,要她早起實在是做不到,所以兩人約好的時間已經是十點,如果看一個小時後那一場電影,那勢必會錯過午飯時間,她的早飯吃得遲,估計沒有那麼快會餓,得問問手塚的意見。
「好。」在約會安排上,手塚向來很好說話。
「那國光在這兒排隊,我先去買點熱飲?」櫻井安抬頭看看天,陽光又被雲朵遮蔽,風力加大,她覺得有點冷。
手塚鬆開手:「好。」
等到她回來的時候,手塚也已經買好了票,看看時間差不多,兩人就走進了電影院。
作者有話要說:最近真是過節過昏頭了,差點連情人節這麼重要的情節都忘了寫。。。
這章的後半部分寫的很痛苦,刪改了好多遍,勉強先這樣吧,到時候如果有修改再說,反正要修改的話字數也只會多不會少~~
麼麼大家,遲來的祝福,情人節快樂~~
第一百零七章 禮物
情人節的影片來自好萊塢,也是典型的好萊塢風格,煽情的、溫暖的喜劇,適合情人節的氛圍。
隨著人流走出電影院,沒有對電影發表評論,櫻井安只是看著手塚,說:「我餓了。」
「……」手塚一愣,然後流露出一點寵溺和無可奈何的神情,「想吃什麼?」
「無所謂,不辣的就行了。」在外吃飯,她的要求一貫很低,「只要能讓我現在吃東西。」
手塚想了想,問:「中餐?」他記得櫻井安曾經隨口說過一句她喜歡中式餐點。
「好!」果然,櫻井安毫不猶豫一口答應。
雖然不能算難吃,但是好像跟正宗中國菜的味道還是差距不小。
櫻井安品味著嘴裡的餃子,默默地在心裡為它打分。
「不好吃?」手塚見櫻井安停下了筷子,也跟著停下了自己的動作,問。
櫻井安連忙搖頭:「不是,我只是在想另外的事。」
「什麼事?」
「呃……」櫻井安在努力想,她本來就是隨口敷衍,沒想到手塚還認真詢問了,想了半天,她突然靈光一閃,「對了,我在想的是……」
她神秘兮兮地停住了,故意拉長語調拖延了好一會兒之後,她終於繼續:「暫時還不能說。」
手塚的眼神依然溫和,沒有因為被櫻井安戲弄而露出絲毫生氣的跡象。
手塚的反應在她的預料之中,櫻井安笑瞇瞇地看手塚:「暫時是個秘密,一會兒就會知道了。」她想了想,補充,「就在今天。」
手塚的表情表達了他的疑惑,不過既然櫻井安都這麼說了,他就沒有再問。
兩人很快吃完飯,商量了一下,櫻井安決定去遊樂場。
畢竟,她已經不記得自己上一次來遊樂場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了,趁著這個難得的機會,回憶一下也不錯。
不過還沒有走到遊樂場門口,剛能夠遠遠眺望到遊樂園時,櫻井安就開始懷疑起自己決定的正確性。而等到他們真正來到遊樂園門口,櫻井安已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情人節加上週末,遊樂場此刻的狀況,只有「人山人海」四個字足以形容。
遊樂場門口的幾個進入通道都有人在排隊,秩序井然,倒是不擁堵,但是遊樂場裡面,櫻井安只能看到川流不息的人流,而遊樂場的設施,無論是路邊的椅子或者垃圾箱,還是低矮一些的遊戲設備,都已經被人流遮擋住,她能看見的除了人,還是人。
看著這種場面櫻井安的第一反應是轉身就走,然而,她想到自己是專門前來遊樂場,就這麼回去了又好像有點不甘心,於是站在那裡半天沒動。
認識了這麼久,手塚對櫻井安的喜好也能把握得八九不離十了,看到櫻井安此刻的樣子,他就知道她正在進行著激烈的思想鬥爭。
等了好一會兒,手塚看櫻井安的思想鬥爭還沒有結束的跡象,不想在這樣的冷空氣中繼續站下去,又看了一眼擁擠的遊樂園,他開口:「安。」
「嗯?」櫻井安敷衍地出聲,表示自己在聽他說話。
「如果不想進去,那麼要不要換一個地方?」他提出了比較具有實際意義的建議。
「哪兒?」櫻井安也不是沒想過這個方法,但是估計東京的大部分地方都跟這裡差不多,所以她很快就拋棄了這個打算。
「……那裡人應該不多,跟我來。」手塚沒有正面回答,看櫻井安有動搖的跡象,就帶著她轉身,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櫻井安雖然有些迷糊,但既然手塚能夠找到一個地方讓他們消磨消磨時間,又不用很擁擠,沒有異議地跟上了手塚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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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井安追問了一路,旁敲側擊,想要讓手塚告訴她他們的目的地,但手塚這次罕見地絲毫不肯透露,只是說他還不能確定,所以等他們到地方了就會知道。
手塚都這麼說了,櫻井安也只能死心,不過還是在心裡猜測著手塚的打算,同時不斷偷瞟手塚,希望能從他的表情中得到一點提示,可惜一直不能如願。
然而,等到手塚真正停下腳步的時候,櫻井安並沒有注意到他們已經到達了目的地,她的注意力被另外的東西給吸引了。
他們此刻站在一個深藏在巷子中的小店,準確一點說,一個琴行的面前。
這家店位置很偏僻,在一個呈直角的小巷的頂點處,櫻井安跟著手塚七拐八彎,走了近半個小時才來到這裡。雖然店內擺著各式各樣的樂器,無論是西洋樂器還是東方樂器,幾乎是一應俱全,但由於地處深巷,這裡幾乎沒有顧客,與外面人頭攢動的景象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只是櫻井安絲毫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她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了從店裡飄出的鋼琴聲上。
琴聲暗啞,像是在壓抑著什麼,等到她覺得快要被壓抑得喘不過氣來的時候,琴聲突然停止,然後瞬間爆發,帶著她的心情直上雲霄。
與她的風格完全不同,演奏結束後,櫻井安輕輕呼出一口氣,轉身看著手塚,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個地方,是太出乎她意料的驚喜了。
「這是……」櫻井安指著這家店,「彈琴的人……」想要問的問題太多,她說出的話都不能連成一個完整的句子。
「我不知道。」手塚乾淨利落地回答。
「那……國光是怎麼找到這裡的?」
「週末去練球的時候,經常會經過這裡。」手塚解釋,「有時候會聽到裡面有琴聲,但不是每次都有,所以今天想來碰碰運氣。」
所以剛才才不肯告訴她嗎?擔心如果沒有的話她會失望?
一陣「叮叮噹噹」的聲音傳來,琴行的門被推開,掛在門上的風鈴一陣響動,出來了一個人,大約30出頭,他看著櫻井安和手塚問:「你們……」看到他們兩人站在門口的時候他並不驚訝,櫻井安猜他應該聽見了他們兩人在外面的交談。
櫻井安張嘴想要回答,可是卻發現自己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難道說他們是來琴行聽琴的?
手塚見狀,主動開口:「我們能進去看看嗎?」
「當然。」店主側身,讓開一條路。
手塚和櫻井安走了進去,櫻井安一眼就看到了擺在店面另一端的一架鋼琴。
那是一台三角鋼琴,琴身珵亮,是日本的原產品牌,雅馬哈。
大概是她的目光在鋼琴上停留的時間太長,店主不知什麼時候走到他們身後,看了看鋼琴,再分別打量了一下櫻井安和手塚,他用肯定的語氣問櫻井安:「你也彈鋼琴?」
「嗯。」櫻井安有點猶豫地開口,「剛才……是您在彈琴嗎?」
「你聽到了?」店主一怔,然後尷尬地笑笑,「彈得不好,讓你們見笑了。」
「不,一點也不會……」櫻井安別開眼睛,其實從他的彈奏中能夠聽出指法的生疏,尤其在開始階段,不過到後來就慢慢熟練起來了,應該是很久沒有彈過琴的緣故。
「我能試試嗎?」櫻井安看著那台鋼琴,躍躍欲試。
「當然。」店主大方地答應了。
櫻井安坐到琴凳上,看了一眼手塚,選擇了那首他們兩人都很喜歡的曲子,《Kiss the rain》。
鋼琴聲剛起就讓人忘記了此刻的季節,清涼濕潤的感覺撲面而來。
「你彈得很好嘛。」店主略微有點驚訝地看著她,「學了很多年吧?」
「嗯,應該有七八年了吧。」櫻井安站起來,「您應該也學了很久吧?」
「算是吧。」店主不作聲地呼出一口氣,「以前也曾經學過很長時間的鋼琴,後來因為一些事情,就很少再彈了。」
這些事情,大概不是她能夠問的了吧,所以櫻井安只是安靜地聽店主說。
「好了,不說這些了。」店主往鋼琴方向走去,「今天是情人節,你們是情侶吧?我送給你們一支曲子好了。」
「呃,不用麻煩您了……」櫻井安想要拒絕,但店主沒有理會她,逕自坐到鋼琴前,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一本樂譜翻動著,櫻井安見狀,也不好再謝絕,所以就不再開口。
店主很快就選好了曲,一邊擺好樂譜一邊對他們說:「只是一首很短的曲子,你們隨便聽聽吧。」說完,他就開始彈奏。
「《夢中的婚禮》。」櫻井安立刻就認出了這首曲子,低聲告訴手塚。
在彈奏這首曲子的時候,店主的彈奏明顯比剛才熟練了很多,也許是因為這首曲子並不難,也許是因為,他太熟悉這首曲子了。
在情人節這一天,店主送給他們這樣的曲子,祝福之意不言而喻,不過婚禮這種事,距離他們兩個人還是太遙遠了一點,畢竟他們都還只有15歲。
曲子很短,不到三分鐘就結束了,店主收好琴譜,合上鋼琴蓋,站起來:「好了,那麼,祝你們情人節快樂。」
櫻井安和手塚對視一眼,同時說:「謝謝您。」
風鈴聲在身後響起,琴行的大門在身後關閉。
「這裡真是個好地方呢。」櫻井安滿足地歎了一口氣,「店長先生人真好。」
「啊。」
從溫暖的室內重新回到寒風凜冽的室外,櫻井安拉了拉自己的毛衣衣領,看看時間:「吶國光,我們去逛街好不好?」
「嗯。」知道櫻井安其實是想去避風,手塚沒有異議。
兩人在原宿區逛了近兩個小時,直到夜幕完全降臨,才找了個餐館坐下。
雖然時間已經超過了七點,但節日裡的餐館永遠人滿為患,櫻井安和手塚兩人總算在這裡找到了一張空著的桌子。
等待上菜的間隙,櫻井安脫下外套,整理好自己的東西,開始打量店面。
這家餐館的裝潢還是很不錯的,雖然客人很多,但是店裡還算安靜,座位是軟軟的沙發,每張桌子都被隔板隔開,留出一個相對獨立的空間給每一桌的客人,隔板間還擺放著一些假花,既能裝飾又能遮蔽別人的視線。
餐館的服務也相當不錯,櫻井安打量完店面沒多久,他們所點的菜餚就一道道送了上來,早已飢腸轆轆的兩人都先開始吃晚飯。
飯後,一邊品嚐著甜點,櫻井安突然拉過自己的包,開始翻找東西。
手塚看著她的舉動,問:「找什麼?沒有丟東西吧?」
「沒有……」櫻井安在翻找的間隙回答,「啊找到了!」
她從包裡拿出一個包裝好的小盒子,遞給手塚:「國光,情人節快樂。」
這是她為今天的情人節準備好的禮物,平時她可以不給禮物,但是今天情人節,這份禮物可是絕對不能省略的。
在她把禮物遞過去的時候,櫻井安看到手塚的眼睛稍微睜大了一下,然後接過。
「打開吧。」櫻井安催促他,有些迫不及待。
手塚依言解開了盒子上的緞帶,再打開盒子,他一愣:「這是……」
「圍巾。」
圍巾是藍黑相間的,由純羊毛編織而成,當初她拿在手裡的時候就覺得觸感柔軟,而羊毛也很溫暖,所以她幾乎是沒有猶豫就買下來,決定在今天送給手塚作為禮物。
「喜歡嗎?」櫻井安有點緊張地問。
手塚合上蓋子,看著她:「很喜歡。」
櫻井安放心地笑了:「那就好。我可是挑了很久呢。中午在吃午飯的時候我還在擔心國光會不會喜歡它。」
「我很喜歡。」手塚再一次重複,看著她,突然說:「安,我也有禮物要給你。」
「咦?」櫻井安大吃一驚。
手塚從自己帶來的包裡,同樣拿出一個盒子,無聲地遞給櫻井安。
櫻井安好奇地接過,打開一看:「呀!」
盒子裡的是一雙介於米色和淺棕色之間的手套,看起來就很溫暖的顏色,櫻井安拿起來戴了一下,也是羊毛製成,戴上後非常暖和。
把手套取下來收好放到包裡,櫻井安回身笑說:「看來我們還真是有默契呢,圍巾和手套,而且都是羊毛製品。」
「啊。」手塚點頭,沒想到他們居然挑了這麼契合的禮物,「作為鋼琴選手,要注意對手指的保護,還有保暖。」
「我知道啦!」櫻井安笑瞇瞇地答應,「這雙手套我一定會戴的。」這可是手塚送給她的情人節禮物呢,她當然會善加利用。
手塚也收好自己的東西,看了看時間:「走吧,我們該回去了。」
「謝謝光臨,祝您情人節快樂。」走出店門的時候,店員在他們後面,九十度鞠躬。
作者有話要說:我先來懺悔。。。我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卡文,所以今天才更新,我錯了。。。
另外,我發現我每章字數在穩步增長中。。。
第一百零八章 初吻
時間還不到九點,櫻井安想了想,問手塚:「國光,現在要回家嗎?」
手塚看了看表,然後問她:「你有門禁嗎?」
「沒有,不過還是在10點前回去比較好吧。」櫻井安粗略估計了一下,從這裡回家,好像也要近1個小時,現在差不多應該是他們回去的時候了。
手塚與她的想法應該是一樣的:「那我們回去吧。」
街道上依然人潮洶湧,畢竟對於不少人來說,夜晚才剛開始。
「請等一下。」櫻井安和手塚剛走了沒幾步,就被路邊的一個人叫住了。
櫻井安和手塚對視一眼,再往周圍看了看,那個看起來二十多歲的女生確實是在看著他們,手塚問:「有什麼事嗎?」
「今天情人節,怎麼能沒有玫瑰花呢。」女生笑瞇瞇地說,同時揮手展示身邊的花,「這個小妹妹這麼漂亮,身為男朋友,當然應該要送給她情人節的玫瑰嘛。」
「呃……」雖然知道她只是為了賣出自己的花才這麼說的,但櫻井安還是被誇得很不好意思。
手塚沒有立刻回答,但是也沒有拒絕,於是那個女生繼續努力遊說:「你們看,雖然我的紅玫瑰已經賣完了,只剩下粉紅色的,但是粉紅色玫瑰的花語是初戀,也是一種愛的宣言,恰好我這裡只剩下3朵了,3朵玫瑰代表的是『我愛你』,與粉紅色玫瑰的花語正好呼應,在這個情人節的夜晚,不是很適合嗎?」
真是舌燦蓮花啊,櫻井安歎為觀止。
「既然就剩這三朵了,就便宜賣給你們啦。」重點內容說完,女生又繼續拉近與他們的關係,「我都在這裡賣了一天玫瑰了,你們不知道我看到這麼多甜甜蜜蜜的情侶,心裡多麼受打擊啊,你們就買了這三朵玫瑰,讓我回家去,不要再接受這樣的折磨吧。」
「撲哧。」櫻井安忍不住笑了出來,這個女生真是個推銷的好手啊,無所不用其極,又都恰到好處,只可惜,她選錯了推銷的對象。
手塚怎麼看也不像會在情人節買玫瑰給女朋友的人吧?
「多少錢?」
咦?櫻井安猛然扭頭看著突然開口的手塚,不敢置信地睜大眼睛,他剛才說什麼?
剛才開口的那個人,真的是手塚國光嗎?
手塚沒有看她,把錢付給那個喜笑顏開的女生後,接過她遞過來的包裝好的三朵粉紅色玫瑰:「謝謝。」
「不用客氣。」賣完了玫瑰,女生笑得很燦爛,「祝你們情人節快樂啦!」說完,她揮揮手就跑開了。
只剩下他們兩個人,櫻井安突然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明明身處於喧鬧的大街上,明明身邊還有好多人來來往往,明明耳邊還能聽到歡聲笑語,以及商店裡的促銷廣播,可是櫻井安就像身邊空無一人一樣,注意力完全放在手塚身上。
手塚似乎也有點尷尬,拿過花之後,沉默了一下,他把花遞給櫻井安:「……給你。」
「……哦。」櫻井安下意識地接過那三朵玫瑰。
說完,然後兩個人都不知道應該說什麼,視線都彆扭地看著其他地方,就是不敢相碰,不過都很有默契地繼續往回家的路上走。
這樣不是跟他們早上剛見面時一樣嗎?難道要這麼告別?這樣結束他們的第一個情人節,會不會太奇怪了一點啊?
櫻井安邊走邊想,但是也想不出辦法來改變目前的狀況,只能低頭研究自己手上的花。
經過了一整天的時間,應該是那個女生保養得比較好的關係,這三朵粉色玫瑰依然嬌艷欲滴,在寒冷的冬季依然保持了盛放的狀態。
櫻井安湊過去聞了聞,有一點淡淡的香味,聞到的瞬間她就覺得神志一清,不由得開口讚歎:「味道真好聞啊。」
「是嗎?」手塚接口。
「嗯,很清淡的香味。」櫻井安邊說邊抬起頭,「真的很好聞呢。」
話說完的同時,她的視線與手塚的目光相遇,兩人都是一愣,想起剛才的不自在,還是有點尷尬,各自轉回頭。
她是第一次在情人節收到玫瑰,手塚肯定也是第一次送花,有點不知所措,應該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櫻井安心想,心裡卻感覺到一點點暖意和甜蜜,在慢慢上湧。
「吶,國光。」最後還是她先開口,「謝謝你。」
「……不用客氣。」她開口後,手塚好像也很快調整好了自己的心情,恢復成他一貫鎮定的模樣。
櫻井安偏頭看了一眼手塚,然後很快轉回,笑:「這還是我第一次收到別人送的花呢。」
「我也是第一次,給女生送花。」手塚低聲說。
「是呀,我知道。」櫻井安轉身面對著手塚,促狹地笑,「除了我,還有誰敢收國光送的花?」
手塚一愣,隨即垂下眼睛,嘴角卻微微勾起了一個很小的弧度:「啊。」
沒想到手塚連她這樣調侃的話都表示贊成,櫻井安瞟了他一眼,注意到手塚唇角的那個小小的弧度時,她驚訝地睜大了眼睛,然後欣慰地笑了。
這樣一個情人節,真是出乎她意想之外地美好啊。
捧著花走了沒兩步,櫻井安突然一拉手塚:「啊,國光,等一下!」
「怎麼?」手塚停下腳步看著櫻井安。
櫻井安抬起手指著前方,期待地看著他:「我們去拍大頭貼吧?」
「……大頭貼?」手塚錯愕。
「來啦!」櫻井安不由分說把手塚往另一個方向拉。
「但是……」
手塚尚未出口的話被櫻井安徹底無視,跟老闆打過招呼後,她掀開機器前的布簾,催促手塚:「來吧。」
手塚走了進去,但還是遲疑:「安……」
「什麼?」櫻井安也跟著鑽了進去,放下布簾,開始挑選大頭貼的背景。
「……不,沒什麼。」手塚最終還是嚥下了已經到嘴邊的話。
今天是情人節,如果只要拍個大頭貼櫻井安就會開心的話,那麼他配合一下又何妨?
「好啦,就這幾個吧。」櫻井安選定了幾個背景,「快來,我們要快點拍。」
布簾內的空間很小,只夠他們兩個人站下,在這個狹小的空間內,攝像頭的範圍讓他們兩人挨得很緊,彼此的呼吸清晰可聞。
一切感官功能似乎都被放大了,櫻井安能聞到手裡玫瑰的香味,混合著手塚身上的淡淡的清新的味道,也能感覺到手塚呼吸中的一點點不穩定,還有,自己越來越快速的心跳。
她選擇的第一個背景,由於裝飾圖案的關係,兩人總是沒法同時出現在攝像頭內。
最終,手塚伸手攬住了櫻井安的肩膀。
在這個時候,櫻井安覺得自己的所有感官功能一下子都集中在了自己的左肩上,手塚的左手正輕輕地搭在上面,沒有用力,但距離的驟然拉近讓櫻井安覺得手塚的氣息鋪天蓋地而來,手指的溫度似乎能夠透過厚厚的衣服,熨燙到她的皮膚上。她的心跳越來越快,但同時,她彷彿還能感覺到,就在她身邊的,另一種脈搏跳動的速度。
「這樣……可以了嗎?」手塚的聲音就在她耳邊不遠處響起,讓櫻井安一驚,她看了看屏幕,但其實完全不知道上面顯示的是什麼樣的景象,只能盡量鎮定地回答:「嗯,應該可以了。」
「好。」手塚不太敢低頭看櫻井安,這麼近的距離,他也在小心地控制著自己的動作。
櫻井安僵硬地擺了幾個動作,拍好這一批大頭貼後,去看效果,結果居然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好,照片上手塚依然是一如既往地面無表情,她的臉上是淺淺的笑。
「看吧,兩位拍得很甜蜜吧?」工作人員對他們的照片讚不絕口,「女生臉上能看到一點嬌羞,男孩看起來很寵她,真是完美呢。我幫兩位洗出來吧?只要洗兩份就對了吧?」
「嗯,沒錯……」櫻井安仔細看著電腦上的圖片,發覺被工作人員這麼一說,她還真的能看出這麼點味道來。
「好,兩位請稍等,馬上就好。」
櫻井安看著工作人員開始操作機器,將大頭貼洗出來,然後為他們切割成兩份,裝進袋子裡,雙手遞給他們:「不好意思,讓你們久等了。」
「謝謝。」櫻井安接過,付過錢後兩人離開了這家店。
櫻井安雙手各拿著一包店員分好的大頭貼的小袋子,無聊地比較了一會兒,她把左手上那袋給了手塚:「來,國光,這是你的那份。」
手塚接過,小心地放入自己的口袋裡。
櫻井安打開自己的那一包,挑剔著:「我們拍的真的有店員說的那麼好麼?我沒覺得呀……」剛才自己的狀態她還記得很清楚,就她那個魂不守舍的心態,連攝像頭都沒看,真的能拍出什麼好照片嗎?不會是在電腦上看起來效果比較好的關係吧?
仔細看了一會兒,她又覺得看不出什麼來,就隨便拿了一張展示給手塚看:「國光呢?你覺得這張怎麼樣?」
手塚低頭看了一下,然後肯定地回答:「很不錯。」
「咦?是麼?」櫻井安大感驚訝,拿回來自己研究,「明明沒有呀,看我的表情多僵硬,笑得多奇怪。」
「不會。」手塚再次斬釘截鐵地告訴她。
「真的啊……」櫻井安想了想,「好吧,那我就相信你吧。」她伸手在包裡翻找著東西,但因為手裡還拿著玫瑰,因此動作很不方便,摸了半天都沒找到自己的要找的東西。
她突然覺得手裡的玫瑰一鬆,以為玫瑰要掉下去,連忙伸手去接,然後才發現玫瑰是往上方升起。
「我幫你拿。」手塚把她手裡的玫瑰拿走。
「謝謝。」櫻井安的雙手空了出來,很快就找到了自己要找的東西,「哈,在這兒!」
櫻井安拿出來的,是自己的錢包。
手塚隱約猜到了她想要做什麼。
櫻井安撕下剛才那張大頭貼背後的紙,然後貼在了錢包內的一個透明袋子外側,欣賞了一會兒:「好吧,就這樣了。」
多看了兩眼,她突然覺得有點臉紅。
大頭貼上,手塚的左臂攬著她的肩,或許是因為拍攝角度的關係,手塚微側過頭,看起來,就像是正好吻在了她的頭髮上。
有點心虛地看了一眼旁邊的手塚,見他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櫻井安覺得自己真是想多了。
注意到櫻井安看過來的目光,手塚回頭,疑惑地看著她。
「沒事。」櫻井安匆忙收回目光,又看了一眼錢包上貼的大頭貼。
手塚在收回視線前夜瞟到了那張大頭貼,看到兩人的姿勢時他一愣,但很快就回復常態,不動聲色,只是眼裡泛起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波瀾。
櫻井安把錢包丟回包裡,然後從手塚手裡拿回那三朵粉紅玫瑰,另一隻手繼續握住手塚的手,抬頭一看,有點驚訝:「咦?居然快到家了?」
手塚略感好笑地看了她一眼:「才發現嗎?」
「呃,是啦……」櫻井安不好意思地敲敲自己的頭,「剛才在看大頭貼嘛,所以就沒有注意到……」
手塚眼帶笑意,沒有多說什麼。
兩人很快就走到了櫻井安家門口,櫻井安回過身,晃了晃手上的玫瑰:「今天很開心呢,國光,謝謝你。」
「我也是。」手塚垂下眼睛看著面前的櫻井安。
看著手塚的眼睛,櫻井安眼前突然閃過剛才的那張大頭貼,讓她不自覺地避開了手塚的眼睛。
看到櫻井安突然轉變的態度,手塚一怔,問:「不舒服嗎?」他看著櫻井安臉上突然浮起的一點紅暈。
「不,不是……」櫻井安只覺得窘迫,一邊暗罵自己不要想太多,一邊努力地想要離開,「呃,我只是有點冷……」她隨口找了個借口,然後就想走,「那,國……啊!」
未說完的話終結於一聲驚呼,因為手塚突然拉住她,然後在她回頭的時候,只看見眼前一片紫紅色,那是手塚身上的那件毛衣。
「國光?」不明白手塚想要幹什麼,櫻井安輕聲叫。
手塚沒有回答,過了很久,他才低聲歎氣般說出一句:「安……」
「嗯?」櫻井安等著手塚的下文,卻始終沒有再聽到手塚開口。
等了好一會兒,櫻井安真的覺得有點冷了,而且時間應該也不早了,再不回去的話,雖然爸媽不會說她,但是還是早一點回去他們會比較放心吧?
「吶,國光,我先回去了……」櫻井安小心地說。
手塚稍微鬆開手,看著櫻井安的臉:「……好。」
「那……」櫻井安瞥了一眼手塚的手,手塚還沒有鬆手的意思。
手塚低頭看著她,突然俯下身。
然後,櫻井安的唇上,感覺到了一點涼涼的觸感。
作者有話要說:我始終覺得結尾部分手塚被我寫走形了,乃們有這種感覺麼?
好吧,作為清水文被人鄙視了,所以如你們所願,kiss來了~~不過我要強調,kiss會有,但是H這種事情,你們就不要指望我會寫了,那是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的,沒有任何商量餘地的,反正,呃,就是這樣了。。。
快要開學了,真不想回學校。。。
fiction22 2012-6-10 08:55
第一百零九章 悸動
在櫻井安反應過來之前,唇上的觸感一觸即離,她只來得及瞪大眼睛,看著手塚,太過驚訝,她連手塚鬆開手都沒注意到。
下意識地,櫻井安在手塚鬆手之後,抬起手,撫上自己的嘴唇,怔怔地說不出話來。
手塚退後一步,看著櫻井安。
櫻井安猛然回過神來,有點語無倫次地說:「那個,我先回去了,晚安。」說完,沒等手塚回答,她就匆匆轉身,近似於逃進了家門。
手塚看著櫻井安消失在門後,又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才回過身,慢慢地往自己家裡走去。
大門在身後關閉,櫻井安靠在門上,只覺得心臟在猛烈地「怦怦」跳動,她像剛跑完長跑一樣,劇烈地喘著氣。
然而與此同時,她的手指,還是忍不住,再次按到了自己的嘴唇上。
剛才……手塚真的吻了她嗎?
那樣的觸感,帶著冬天夜晚的冰涼,也有著意想不到的柔軟,一觸即離,快得讓她都來不及反應。
低下頭,櫻井安看到依然握在自己手上的玫瑰,心裡雀躍得都不知道現在做什麼才好。
剛才自己那樣逃回來,不會給手塚留下什麼不好的印象吧?要給手塚打給電話嗎?可是要說什麼呢?
想得越多,櫻井安就覺得心臟跳得越快,彷彿要從胸腔裡跳出來一樣,雙手摀住嘴,她在父母被驚動前快速跑上樓,只匆匆扔下一句:「爸爸媽媽,我回來了!」
「回來了嗎?」櫻井由紀循聲走出來,卻發現已經看不到櫻井安的影子了,她疑惑地抬頭看著樓上,「怎麼一會兒來就鑽到自己房間去了?」
關上房門,櫻井安下意識地順手反鎖,然後把玫瑰往桌上一放,一把抓過桌上的鏡子,坐到床上。
鏡子裡的自己,臉上一片通紅,眼裡有著藏不住的興奮,光芒閃亮,一看就知道是發生了什麼好事。
這樣的表情,讓爸媽看到了,肯定會追問的吧?不知道哥哥回來沒有,如果被哥哥看到的話,那就更不會放過她了。
把鏡子隨手扔到床上,櫻井安仰面倒下,呈大字型躺在床上,忍不住仔細回憶剛才的每一個細節。
手塚低下頭的時候,她只感覺到屬於手塚的氣息,鋪天蓋地而來,將她籠罩其中,好像隔絕了外界的一切,他的身邊只有她,而她的身邊,也只有手塚一個人。
這是以前從來不曾體會過的、從未有過的親近。
櫻井安用手遮住頭頂投射下的燈光,透過指縫,無意識地看著天花板。
被手塚吻到的時候,她的反應沒有很奇怪吧?眼睛應該是瞪得很大,希望沒有出醜……
櫻井安突然從床上猛地坐起來,拿過手機,快速按了幾個號碼,但很快又停下。
她是瘋了吧?居然想給手塚打電話,問問他,對於這個吻的想法。
嘲笑了一下自己,櫻井安合上手機蓋。
可是,她還是很想知道,在吻她的時候,手塚又想了些什麼呢?明明之前都沒有一點徵兆,他就那麼突然地,吻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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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光,回來了嗎?」
「啊。」手塚脫下鞋,站在手塚國一的門口,「我回來了。」
「回來了就早點去休息吧。」手塚國一沒有開門,在自己的房間裡吩咐。
「是,我先走了,您好好休息。」手塚說完,轉身往起居室走,在門口碰到了手塚彩菜。
手塚彩菜望著他,想從他臉上看出點什麼來:「今晚愉快嗎?」
「嗯。」手塚含糊其辭,「我先上樓了。」
手塚彩菜在他身後叫住他:「國光,你心情很好?」
手塚停頓了一下腳步,繼續往前走:「……啊。」
是啊,當然很愉快,連他自己都沒有想到,他會在今天,這個情人節的晚上,第一次吻上櫻井安的唇。
那個時候,他怎麼會想起,要吻櫻井安呢?
坐在自己的書桌前,手塚摘下眼鏡,慢慢地回憶著。
其實就是一個突發的念頭吧?因為那張大頭貼……
想到大頭貼,手塚從口袋裡拿出那個小袋子,從裡面找出同樣的一張,然後,貼在了自己的錢包上。
這樣,就跟櫻井安一樣了。
貼好後,手塚看著照片上的櫻井安,想起剛才短暫的、親密的碰觸,微微有點失神。
那個時候,他只是突然覺得,情人節的晚上,應該要做點什麼吧?
他們已經不再像過去那樣,只是單純的同學了,如今,他們是攜手相伴的,情侶。
他們,是彼此的伴侶。
想到這裡,手塚不作聲地呼出一口氣,好像想要把突然湧起的,某種氾濫的、快要溢出的不知名的情緒,給控制在自己心裡。
這樣的感情,是否就是幸福?
手塚看著桌面上的手機,沉吟了一會兒,還是緩緩地,按下了那個熟記於心的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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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井安剛從樓下拿了一個花瓶,把三朵玫瑰插進去,還被剛回來的櫻井岸平逮了個正著,玫瑰和她的臉紅都讓櫻井岸平好好地調侃了她一番。
被她扔在床上的手機突然猛烈震動起來,然後響起了音樂聲,櫻井安嚇了一跳,心裡對於來電人,有了隱隱的預感。
但是真正看到手塚的名字顯示在手機屏幕上的時候,櫻井安還是深呼吸了好幾下,才接通了手機,放到耳邊,盡量用平穩的聲音開口:「……國光?」
「是我。」聽到櫻井安的聲音的時候,手塚突然覺得自己房間的空氣有些稀薄,起身推開了窗戶,冷空氣撲面而來,他瞇了瞇眼睛,「……要睡覺了嗎?」
「還沒有。」櫻井安輕聲回答,但答完這一句之後,又不知道要說什麼,而手塚在這時也不知道要如何繼續對話,兩人就在電話的兩端,陷入了沉默。
靜靜聽著電話裡傳來的,屬於手塚的平穩呼吸聲,櫻井安閉上眼睛,覺得剛才怎麼也靜不下來的心神,突然一下子放鬆下來。
房間裡很安靜,櫻井安能感覺到自己的呼吸頻率,以及手塚的呼吸,兩個不同頻率的氣息,不知不覺地,變成了相同的頻率。
是她在調整自己,還是手塚在調整?
還是,他們兩個人,無意識地,都做出了調整?
不知道過了多久,櫻井安意識已經有點迷糊的時候,隱約聽到手塚深吸了一口氣,好像要說什麼,連忙掙扎著讓自己清醒了一點。
「很晚了,早點睡吧。」手塚最終還是決定結束這個不知所謂的電話,「……晚安。」
「晚安。」櫻井安閉上眼睛,全身放鬆,但是突然想起了什麼,猛地坐起來,「等一下!」
她這一聲喊得太過突然,音量也太大,櫻井安都被自己嚇了一跳。
手塚的聲音聽起來倒是沒有什麼不對:「還有什麼事?」
櫻井安支吾了半天,心虛地囁嚅:「今天……我很愉快。」她實在是沒法開口,提到剛才那個讓她悸動的吻,只能草草帶過。
「我也是。」手塚接上,聲音沉穩,奇異地熨平了櫻井安的緊張情緒,「……晚安。」
「嗯,晚安。」櫻井安掛上電話,察覺自己居然有點依依不捨。
情人節,他們的關係又更進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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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一早上,櫻井安看見手塚的時候,忍不住有點臉紅,她能看出來手塚也不太自在,兩人客客氣氣地說話,比很久之前他們確定關係前,似乎更加疏遠。
只是這一次,除了疏遠,更多的是曖昧。
「喂喂!安,回魂了!」佐籐晴伸手,在櫻井安面前晃動著,「想什麼啊,這麼魂不守舍的?」
「沒什麼。」櫻井安一語帶過,「找我幹什麼?」
「提醒你一聲,謝師會上的表演不要忘了。」佐籐晴交代。
謝師會上,除了要表達感謝外,學生們還會準備一些文藝節目來表示感謝,櫻井安自然逃不了這個任務。
「放心吧。」櫻井安暫時把關於手塚的思緒拋到腦後,專心考慮起謝師會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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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月底,謝師會在青學的禮堂如期舉行。
謝師會首先由各班的代表向自己班級的老師表示感謝,並且贈送一些小禮物,然後是年級代表,代表整個年級向教導了他們三年的所有師長們表示感謝,接著老師們會對所有同學進行鼓勵,並祝賀他們所取得的成績,最後,才是學生們的表演。
各班的代表一般都是班長,按照班級的順序,他們分別表示了對師長們三年辛勤教導的感激,然後向老師們贈送了同學們挑選的小紀念品,全班同學會集體起立,在班長的帶領下向老師鞠躬,然後才算結束了一個班級的感謝。
三年級十多個班級用了一個多小時才感謝完畢,接下來是年級代表的發言。
年級代表毫無疑問是手塚,他代表整個年級,站在所有人面前,致以三年級生們對師長最誠摯的感謝。
「三年來,所有的老師都為我們煞費苦心,我們如今能夠取得的所有成績,都來自師長們的教導……」
手塚沉穩有力的聲音在禮堂裡迴響,原本枯燥無味的內容被他念來,有一種讓人不得不聽從、不得不信服的力量,每個人都不由自主地認真看著他,專心地聆聽他所說的每一句話,不少人邊聽邊點頭,對手塚的話表示贊同。
等到手塚說完,他放下自己的講稿,轉身面對著所有師長,三年級的所有學生同時站起,手塚開口:「非常感謝你們!」同時,一個九十度的鞠躬。
在手塚身後,所有三年級生跟著他,九十度鞠躬,用盡自己最大的音量,喊:「非常感謝你們!」
櫻井安與所有人一樣,在喊出那句話的時候,同時覺得眼眶在逐漸發熱,連忙用力眨眼,想要把淚水收回。
「真是,還沒有畢業,弄得這麼傷感幹什麼!」身邊的佐籐晴在低聲抱怨,櫻井安偏頭一看,正好看到一滴淚水直直掉落,在地面上綻開,彷彿還能聽到淚水落地的那一點幾不可察的聲音。
她當做什麼都沒看到,靜靜看著自己眼前的地面。
她從來沒有經歷過這樣的儀式。以前,總是在一場考試後就立刻畢業,沒有告別的時間,也就沒有了傷感的體驗,不知不覺中已經離開了原來的學校,然後來到了一個新的學校,就算偶爾會回憶過去,但更多的精力都放在了對未來的期待上,沒有時間整理自己的心情,也就沒有機會體會畢業將要來臨時的空茫和悲傷。
但今天站在這麼多同學中間,向著教導了他們三年的師長鞠躬,表達他們的謝意,讓她體味到了畢業應有的傷感。
一分鐘的鞠躬後,所有人直起身子,櫻井安偷偷往周圍瞟了幾眼,看見不少人眼中都有淚光,甚至連老師們也不例外。
接下來是學生們的表演,他們將通過各種形式,來表現他們對師長們的感謝。
櫻井安和手塚站在場邊的暗處,不被人注意的地方,等待著輪到她上場。
「我們馬上就要畢業了啊……」櫻井安趁沒人注意到他們兩人,握住手塚的手。
「別難過。」手塚什麼都沒有問,但是完全明白她想說什麼。
「……嗯。」過了好一會兒,櫻井安才輕聲回答。
然後兩人都不再說話,專心地看著正在進行的表演,直到櫻井安鬆開手:「快到我了,我先去準備。」
「好。」
演出其實很短暫,各班出一個節目,依然按照班級順序進行。
櫻井安的表演很順利,但是謝幕的時候,彎腰鞠躬時,她忍了一個晚上的眼淚還是滴了下來。
回到後台,迎面等著她的手塚,默默遞給她一張紙巾。
櫻井安不好意思地接過:「謝謝。」擦乾淚水,她猶豫了一下,才問:「我……哭得很明顯嗎?」她從來沒有在這麼多人面前哭過,儘管只有幾滴,儘管是在幕布落下後。
「沒有。」手塚實話實說。
「那就好。」櫻井安把紙巾丟到一邊的垃圾桶裡,「走吧。」
手塚凝視了她一會兒,確定她確實已經從剛才的情緒中恢復過來了,才點點頭,握住她的手,繼續看剩下的演出。
等到晚上,全體學生最後一次向老師們表達感謝後,今年的謝師會就全部結束了。
同時,他們距離畢業,也越來越近。
結束了謝師會,無論老師還是學生都沒有馬上離開,不少學生還上前簇擁著老師,合影留念,或者親口表達著自己的感謝之情。
直到晚上9點多,他們才陸陸續續離開,而作為這場謝師會的臨時負責人,手塚現在才能夠回家。
「不好意思,久等了。」手塚對櫻井安道歉。
櫻井安搖頭,沒有說話,只是牽著手塚的手離開。
剛走出禮堂大門,他們兩人就看到一個穿著長款風衣的男生靠在外面,見到兩人攜手出現,他才站直身體,抬手隨意地打了個招呼,戲謔的目光落在兩人相握的手上。
「終於出來了,你們真是讓我好等啊。」
作者有話要說:對於一個15歲的、正在經歷初戀的國中生,而且這個國中生還是手塚國光,乃們不能指望他的初吻就是一個法式熱吻吧?
謝師會的一切都是我瞎掰的,隨便看看吧。。。
關於標題,我隨便起的,可以54
第一百一十章 歸來
「肅!」櫻井安在看到他的那個瞬間就愣住了,直到木下肅開口調侃,她才猛然反應過來,脫口而出。
木下肅點點頭:「不錯不錯,看來還不算很見色忘友,還能記得我。」
櫻井安翻了個白眼,走到木下肅面前:「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事先都不說一聲?」
「今天上午到東京的,不過我沒說,你不是也沒問過嗎?」木下肅先回了她一句,「手塚,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手塚點頭。
木下肅再把目光轉回櫻井安身上:「讓我看看,最近是胖了嗎?」
「別亂說!」櫻井安連忙打斷他,對於任何女生來說,體重都是禁忌話題,尤其是木下肅還在手塚面前提到它,「現在是冬天,我穿得比較多而已。」
「木下是怎麼來學校的?」手塚問,恰到好處地為櫻井安解圍。
「公交……」木下肅邊回答邊看表,「啊呀,我們得回去了,不然會錯過最後一班公交的。」
櫻井安一路跟木下肅在鬥嘴,木下肅一邊調侃她,一邊還能偶爾與手塚說兩句話,三個人一直走到了櫻井安家和手塚家的分叉路口,櫻井安才停下來:「吶,國光,今天就不用送我回去了,我跟肅一起回去就行了。」
手塚看了看木下肅,然後對櫻井安點頭:「好,路上小心,明天見。」
「嗯,明天見。」
然後,手塚轉向木下肅:「木下,麻煩你了。」
「哈哈,怎麼會麻煩!」木下肅忍不住笑出來,「手塚,再見了。」
等到手塚走遠,木下肅才斜睨一眼櫻井安,感歎:「手塚居然跟我說『麻煩』,沒想到我才離開了多久,就變成了『外人』啊。」
「國光只是隨口一說而已……」櫻井安本來都沒注意到這一點,被木下肅一說,才覺得好像是有這麼回事。
木下肅裝出一副心碎的表情:「真是傷心啊,安已經變成手塚的人了,我被拋棄了。」
「……今天溫度很低,別說這麼冷的話可以麼?」櫻井安無語。
「話說,你就這樣拋棄手塚,不怕他吃醋麼?」
櫻井安深感受不了:「我說,肅,不過就是在維也納待了幾個月,怎麼就變得這麼八卦了?國光是這樣的人嗎?」
「嘖嘖,這話說的真是理直氣壯啊。」木下肅摸著下巴,「看來幾個月不見,你們兩個人依然是前途一片光明啊。」
櫻井安當做沒聽到這句話,快步往家裡走。
木下肅見目的達成,很爽快地恢復了正常表情:「我是說真的啊,我只是去了一趟維也納,幾個月而已,回來的時候你們已經進展得這麼快了啊。」
「……國光隨口一句話你都能發揮出這麼多,真了不起。」櫻井安停下腳步,回頭看著木下肅,同樣非常認真地對他表示敬佩。
「隨口?」木下肅一掌拍上櫻井安的頭,「你真的覺得,手塚會是那種隨口說話的人嗎?虧你還是他的女朋友!剛才還好意思教訓我!」
櫻井安捂著自己的頭:「呃,不會啦……」那麼,難道手塚真的是在宣示所有權?不至於吧?
「真是,不跟你多說了……」木下肅懶得跟她糾纏下去。
「說起來,你怎麼這麼遲才回來啊?」剛才看到木下肅的時候太過驚訝,櫻井安這才想起來,木下肅的假期應該從二月初就開始了,現在已經是2月底,他才回到了日本,中間那大半個月,他去哪兒了?
「終於想起來問一問了麼?」木下肅歎氣,「我在維也納多留了一段時間。」
「哦。」想想也是,木下肅對於小提琴的態度可比她對鋼琴要端正多了,趁著放假繼續練習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對了,回來之前愛瑪阿姨讓我問問你,四月份的入學考試準備得怎麼樣了?」木下肅關心地看著她,半開玩笑半認真,「不會忙著戀愛,就把這件事拋到腦後去了吧?」
「當然不會!」櫻井安立刻反駁,「既然答應了要去維也納,那我肯定會努力。」
「那就好。」木下肅放心了,「晴美在學院裡,可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啊,你可不能被她拋下了。」
「晴美一直都很厲害呀。」櫻井安對此毫不驚訝,「她回來了嗎?」
「我想想……應該沒有吧,聽說她好像今年不打算回來了,寒假準備留在學院裡。」木下肅不是很肯定地說。
「啊呀!」櫻井安的反應,只是這樣態度曖昧的無意義感歎。
「你還『啊呀』什麼啊!」木下肅恨鐵不成鋼地瞪她,「再不努力,你就真的要被拋在後面了!」
「知道啦知道啦。」櫻井安揮揮手,「我這不是在努力麼?」
走到家門口,櫻井安停下腳步,回頭問:「肅,要不要進來坐坐?回來後應該還沒來過我家吧?」
「是啊,下午就在睡覺倒時差,也該去見見伯父伯母。」木下肅跟在她身後,「好久沒見過他們了。」
「不知道哥哥在不在家……」櫻井安一邊嘟囔一邊推開家門,「我回來了。」
「安,今天很遲嘛。」櫻井由紀的聲音,她正在從起居室往外走,「謝師會……啊呀,肅!」一看到木下肅,櫻井由紀就發出了又驚又喜的呼聲,「肅,什麼時候回來的?」
「伯母好,打擾了。」木下肅禮貌地回答,「今天上午剛回來的。」
櫻井安這邊鞋子還沒換完,木下肅已經被櫻井由紀拉進去問長問短了。
櫻井安搖搖頭,換好鞋子後先去跟櫻井博司問了個好,然後才回到起居室。
「肅,什麼時候開學?」櫻井由紀正好在問木下肅,看到櫻井安進來,招手,「安,要不要喝牛奶?」
「不用了。」她今晚吃了很多,走到櫻井由紀身邊坐下,「肅,開學時間呢?」她把櫻井由紀剛才的問題重複了一遍。
「還有10天左右吧。」木下肅估計了一下,手裡捧著一杯熱水,端坐在沙發上。
「這麼快啊……」櫻井由紀有點惆悵,「學習還忙嗎?那邊的環境還適應嗎?」
「嗯,現在還不錯,剛開始總會有點不習慣的。」木下肅輕描淡寫地回答。
「噹!噹!」起居室裡的鍾敲響了,櫻井由紀看了看時間,驚呼,「哎呀,都十點了啊,肅,今天應該累壞了吧?快回去休息吧,明天再來玩。」
「好。」木下肅從善如流地起身,「伯母,那我就先回去了。」
「嗯,今晚好好休息一下吧。」櫻井由紀也跟著站起來,與櫻井安一起把木下肅送到門口,「幫我跟你爸媽問好。」
「我知道了。」木下肅穿好鞋子,「那麼,伯母,我先告辭了。」
「晚安啦。」櫻井安在旁邊沒有什麼誠意地揮揮手,像在趕人。
木下肅揚起眉毛,櫻井安能看見他眼裡閃過一道光芒,像是打算與她鬥嘴,不過礙於櫻井由紀還在,他最終還是規矩地回答:「晚安。」
送走了木下肅,櫻井安又回答了櫻井由紀關於謝師會的問題,然後終於可以回到自己的房間了。
關上房門,她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給手塚打電話。
「國光,是我,睡了嗎?」手塚的生活一貫規律,每天早上要早起跑步的他,晚上睡覺時間一般也不會很遲,現在已經十點多了,櫻井安不知道會不會打擾到手塚。
「正要睡。」手塚回答,「有事嗎?」
「呃,倒是沒什麼事啦……」她只是突然想起來,覺得應該給手塚打個電話,但是被手塚一問,她又不知道自己到底為什麼才撥打了這通電話,支支吾吾地拚命想要找個理由搪塞過去。
手塚沒有難為她:「木下回家了嗎?」
「嗯,剛回去……」櫻井安很自然地順著手塚的問題回答,回答完才覺得不對,「咦,國光怎麼知道肅會來我家?」
「木下早上才回來,下午應該在家裡倒時差,既然跟安一起回家了,應該會順路去拜訪一下你的家人。」手塚淡然地說出他的推斷。
想起剛才木下肅提醒她當心手塚吃醋,櫻井安突然產生了一種連自己都不敢相信的猜測,張口了好幾次,終於把話問出了口:「國光……莫非很介意麼?」
「……」
意料之中地沒有得到回答,櫻井安自己也覺得這個問題很無趣,沒話找話,想要挽回現在有點尷尬的氣氛:「呃,沒事的話,我也要去睡了,那,晚……」
「我,大概有一點介意。」手塚突然開口,打斷她的話。
櫻井安連續眨了好幾下眼睛,被手塚的坦誠給驚得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
手塚沉默了一下,似乎在斟酌接下來該怎麼說:「木下……是從小與你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我知道,但是……」
手塚的話到此停止,然後一直都沒有下文。
「我知道。」最終,櫻井安輕聲說。
她知道,手塚習慣把所有的情緒都放在心裡,讓自己來承擔各種情緒帶來的負面影響,逼迫自己做他的身份所應該做的事,盡可能不給別人帶來負擔。
手塚握著電話,沒有作聲,但眼裡不無欣慰。
他明白,木下肅才剛回國,作為他從小到大的朋友,櫻井安必然有很多話想要跟他說,因此很善解人意地給他們更多的獨處時間,在到家後也沒有像往常那樣給櫻井安打電話,畢竟他也沒有什麼事情要說。
只是,心裡還是有點放不下。
明明知道木下肅和櫻井安兩人只是單純的朋友,可是他坐在床上看書的時候,依然一個字也看不進去。
他的心思總是放在木下肅和櫻井安身上,想要像往常那樣,在睡前打個電話給櫻井安,兩人隨意地說幾句話,然後互道晚安,然而,好幾次拿起了手機,他最終卻還是放下了。
合上書,放在一邊,然後正準備關機睡覺,手機突然在他的手上震動起來。
櫻井安。
看到這個名字的時候,他有一種鬆了口氣的感覺,然後是慢慢泛上的不知名情緒。
他很高興櫻井安能夠在這個時候給他打電話,至於其他,他暫時還沒有多想。
不過,在聽到櫻井安那個問題的時候,他才開始認真地考慮,然後,決定坦白地說出自己的想法。
但也只是簡單的一句,再往後的話,他無法再繼續,因為那些話,他從來都沒有對任何人說過。
好在,櫻井安能夠明白。
「我明白。」櫻井安又重複了一遍,是啊,怎麼會不明白呢?以手塚的性格,能夠這樣向她坦陳心裡的話,已經很難得了,剩下的那些兩人心知肚明的話,就不一定要逼迫手塚真正說出口了。
又安靜了一會兒,櫻井安才慢慢地說:「那,我就不打擾國光睡覺了,晚安。」
「晚安,不要太遲睡。」手塚交代。
「嗯。」聽到手塚的話,櫻井安忍不住勾起了嘴角,一如每次與手塚通過電話後,她都會擁有的好心情,「我知道啦,拜拜。」
「再見。」
掛斷電話,櫻井安看著電話,好一會兒都沒有動,直到想起手塚剛才的叮囑,然後才站起來,準備去睡覺。
.
「肅!」
第二天下午,木下肅去了學校,早已從櫻井安那裡知道他已經回來的佐籐晴,在看到木下肅的第一眼還是尖叫了出來。
「晴,好久不見啦。」木下肅悠閒地走進櫻井安和佐籐晴的班級,跟自己認識的幾個同學打過招呼後,才懶懶地踱到了佐籐晴面前,「這麼久不見,你還是一樣吵鬧啊!」
「……」
櫻井安很迅速地站起來:「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你們慢慢聊。」說完,不給他們回答的機會,她轉身就走。
「木、下、肅!」她剛轉身,就聽見了佐籐晴陰森森的笑聲,「你說誰吵鬧?」
可憐的肅,剛回來就自己往槍口上撞,她也愛莫能助啊……
櫻井安一邊在心裡默想,一邊毫不遲疑地走出了教室。
就讓他們兩個人好好交流交流「感情」吧,她還是不要跟著添亂了,櫻井安心安理得地在心裡為自己開脫,拒絕承認自己其實是不想跟他們一起丟人。
不過,儘管心裡是這麼想的,櫻井安回頭看了一眼,教室裡,木下肅和佐籐晴已經展開了激烈的唇槍舌劍的交鋒。
這已經是她記憶裡,很久都不曾見過的溫暖場景了。
作者有話要說:為啥乃們都記得肅呢?我都快忘了他了。。。
要開學了,不想回學校啊啊啊。。。
第一百一十一章 傷感
「國光,對不起啊……」
離開了教室,櫻井安順路就去找手塚,因為木下肅留在日本的時間只剩下不到十天了,作為木下肅從小到大的朋友,她這幾天當然要多陪陪木下肅,那就難免會冷落手塚,所以她特意來跟手塚說一聲。
「沒關係。」手塚很理解。
不過櫻井安還是覺得抱歉:「明明國光昨晚都那麼說了,我還是……」
「我說過了,不用介意。」提到昨晚說的話,手塚明顯有點困窘,少見地倉促打斷她的話。
想想也能明白,那樣的話,實在是不像手塚會說出口的內容,也許只有對著電話,他才能夠少有地坦白。
「好吧,那今晚我跟肅一起回去。」既然手塚都這麼說了,櫻井安就開始盤算自己這幾天的安排,「這幾天,如果肅要來學校的話,我就跟他一起回去,不過估計他不會常來,難得回一次日本,他應該會去拜訪一下家裡的親戚長輩吧,下週末肅就要回維也納,留在這裡的時間不多,日程安排應該也很緊張吧……」
「沒關係,你就多陪陪他吧。」
櫻井安停止了盤算,目不轉睛地看著手塚,突然展顏一笑:「好吧,反正就這幾天而已。」說完,她跨上前一步,出其不意地輕輕擁抱了一下手塚。
手塚的身體一開始有些僵硬,然後,他輕輕地收攏了手臂。
.
「喂,你怎麼還賴在這裡啊?」放學後,看到在門口等他的櫻井安,木下肅很不客氣地問。
「因為這裡有一個賴著不走的人,我也只好奉陪了。」櫻井安鎮定地反唇相譏,然後對走在木下肅身後的手塚揮揮手:「國光,明天見啦。」
「明天見。」手塚的這句話是對櫻井安和木下肅兩人說的,說完就毫不停留地離開了。
木下肅用看白癡的目光看她:「來,你看,」他扳著櫻井安的肩膀,讓她轉了個身,指著手塚,「看到了吧,手塚都已經走了,你還在這裡幹什麼?趕緊追上去啊!」
「我為什麼要追上去?」櫻井安順口反問,轉身看到木下肅的表情時,她才補充,「我的意思是,我已經跟國光說過,這幾天大概都不會跟他一起回家了,所以不需要追上去啊。」
「不跟他一起回家?因為我嗎?」木下肅詫異地問,看到櫻井安點頭之後,他反而更驚訝,「我怎麼從來不知道,在你的心中我有這麼重要?」
「……」就算她從來沒有指望過木下肅會因此而感激涕零,這樣的回答也絕對不在櫻井安的預想範圍內,「好啦,別廢話了,趕緊回家去!昨晚不是還答應了我媽今天去我家拜訪嗎?」
「我又沒說現在去……」木下肅被櫻井安推著往前走,一邊努力回頭分辨,「晚飯後再去啦,我媽還在家裡等我……」
「鈴伯母跟伯父一起出門了,你家現在空無一人。」櫻井安很好心地告訴他。
「……」木下肅猛然站住。
櫻井安怎麼推也推不動,繞到木下肅面前,對著滿臉問號的他解釋:「剛才我媽給我打電話了,今晚我家收留你,給你一口飯吃,要記得感恩。」
「真是,這都是什麼父母啊,出門了也不跟自己的兒子說一聲。」木下肅不滿地嘟囔,但也重新邁開腳步。
「那是因為鈴伯母信任我們家的人品啊!」櫻井安不假思索地順勢往自己臉上貼金。
「你還真好意思說……」
「我有什麼不好意思的?這不是事實嗎?」
「什麼事實啊……」
「難道不是嗎?我家好心收留你,給你一口飯吃,你還有什麼意見?」
……
「啊呀,肅?你回國了?」
剛推開家門,迎面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櫻井岸平。
「是啊,我回國了。」木下肅點頭,「岸平哥,好久不見。」
「確實,從你出國後就沒見過了吧?快進來吧。」
房間裡傳出一個女聲,隨著腳步聲由遠及近:「安回來了嗎?」
走出來後,看到木下肅,風間佐知子明顯一愣,詢問地看向櫻井岸平:「這位是……」
「木下肅,隔壁鄰居,是安的青梅竹馬。」櫻井岸平不負責任地解釋。
風間佐知子好像明白了:「是安的男朋友嗎?」
「噗!」
「噗!」
話音剛落,櫻井安和木下肅同時笑出來,風間佐知子從他們反應中也看出自己大概是猜錯了,有點尷尬。
「喂喂,你們笑得差不多了吧?」看到自己的女朋友身處尷尬的境地,櫻井岸平當然不會袖手旁觀。
「不是啦,風間姐姐,他只是我的鄰居,男朋友不是他啦。」櫻井安很給哥哥面子地不再笑,跟風間佐知子解釋了之後,又給木下肅介紹:「風間姐姐是哥哥的女朋友。」
兩人問好後,櫻井岸平把他們帶進了飯廳,櫻井由紀和櫻井博司已經在那裡等他們了:「啊,你們回來了,快去洗手,我們要吃飯了。」
晚飯很熱鬧,櫻井安一邊吃飯,一邊覺得這樣的氣氛,好像很久不見,又好像從來不曾消失過……
.
接下來的幾天,木下肅如同櫻井安所預料地那樣,忙於拜訪親戚長輩,即使兩人是鄰居,她能見到木下肅的時間也不多。
閒下來之後,櫻井安才發現,學校裡的畢業氛圍,驟然間濃烈起來。
現在已經是3月初,距離畢業典禮,只有半個月左右的時間了。
同學們都已經確定了自己將來要就讀的學校,如今之所以還來學校,大多是因為不捨得相處了三年的同學和老師,尤其是那些將要離開青學的學生。
中午時分,櫻井安來到樓頂,準備吃午飯。
「喲,櫻井,你的動作好慢啊!」菊丸第一個發現她,咬著筷子,跟她揮手,「我都快吃完了啊!」
「……菊丸,你會不會吃得太快了一點?」她這才遲了幾分鐘啊,怎麼也不至於全吃完吧?
「很快嗎?」菊丸迷惑地看向旁邊的桃城,「桃城吃的比我還多,也差不多吃完了啊……」
「嘿嘿,我比較餓啊!」桃城看到櫻井安正在看他,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帶著詭異的自豪,「早上雖然吃了不少東西,但是剛上一節課就餓了,課間吃過一塊麵包,但是對我來說,果然還是不夠,很不夠啊!哈哈!」
「……」看了看桃城身邊的垃圾,櫻井安決定自己還是什麼都不要說了。
這些人不管哪方面都不正常,作為正常人,她跟他們沒有什麼可比較的。
坐到手塚身邊,櫻井安打開自己的便當盒,開始吃飯。
其他人沒有理她,菊丸緊盯著河村的便當盒,然後飛快下手,搶走自己心儀的一塊壽司,一貫好脾氣的河村沒有跟他計較,反倒是大石看不下去了,正在教育菊丸的時候,突然聽到河村大呼一聲「Burning!」。
看到河村旁邊正泰然自若地笑瞇瞇的不二,再默然地看看河村手裡揮舞著的球拍,以及四處逃竄的菊丸,櫻井安眨了眨眼睛,視而不見地低下頭,安分地吃午飯。
跟網球部這些人一起吃飯,如果不是唯恐天下不亂,並且對自己太有自信,相信自己能夠在參一腳的同時保住自己的午飯的話,還是當做什麼也沒看到,吃完自己的午飯比較保險啊。
等到櫻井安吃完了自己的午飯,那邊的混亂也差不多告了一個段落。
菊丸癱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阿隆!剛吃完飯就追著我到處跑,萬一我得闌尾炎了怎麼辦?」
「呃,菊丸,對不起啊……」手上已經沒有球拍的河村內疚地道歉。
「算啦!」菊丸大度地揮揮手,表示不計較,不過還是依然癱在地上劇烈地喘著氣,然後幅度慢慢變小,突然低聲說:「以後,不知道還會不會有這樣的機會了。」
這句話一出,櫻井安能感覺到,天台上的氣氛立刻就變了。
菊丸已經考上了另外一所學校,馬上就要離開青學,大石也一樣,而手塚將要去德國,河村雖然留在青學,但高中也不會繼續打網球,而龍馬更是早在全國大賽一結束就再次返回了美國。
曾經凝聚為一個整體的九個人,馬上就要被「畢業」扯得七零八落。
到了4月份,青學高等部開學後,再聚首的他們,已經少了很多重要的成員,以及共同譜寫更多美好回憶的機會了。
「啊,畢業以後,不知道還要多久才能再見了……」大石也有點悵然。
對於這樣必然要發生的事情,櫻井安不知道該如何勸慰。
他們之間三年的相處,以及一起為全國冠軍奮鬥的歷程,其中培養出的對彼此的信任和友誼,不是這麼容易就能夠拋棄的。
「我跟你們說啊!」攤平在地上的菊丸突然把腳抬高,跟身體呈九十度,然後猛然放下,帶動身體坐起來,他帶著少有的認真看向另外幾人,「上了高中以後,比賽還是要努力啊!到時候我一定會去看的,如果輸了我可不饒你們!」
被他突然的一句話說得一愣,不過大石反應很快,明白菊丸是想要鼓勵他們,立刻附和:「啊!我也會去當觀眾的,大家要努力啊!」
「前輩們就放心吧!」桃城信心十足地保證,「我們一定會拿到明年的冠軍的!」
「白癡!」一直沒說話的海堂潑了他一盆冷水。
桃城毫不遲疑地立刻跳起來:「你這個白癡蝮蛇!又想打架嗎?」
「哼!」海堂跟著跳起來,兩個人又像鬥雞一樣,互不服氣地瞪著對方。
看到果然是以這樣的形式結束一個正經無比的話題,櫻井安習慣性地扭頭看手塚,正好聽到他開口喝止:「桃城,海堂!」
前部長的威嚴依然存在,桃城和海堂又瞪了對方一眼之後,才不甘心地回到自己剛才的座位上坐下。
「桃城,海堂,明年你們要好好加油啊。」河村打破僵局,「能不能衛冕,就看你們了。」
「河村學長就放心吧!」桃城立刻忘了剛才與海堂的爭執,「學長就安心地繼承家業去吧,剩下的事情就交給我們!」
「嗯!」這一次,海堂也沒有搗亂,同樣嚴肅地承諾了。
嘩啦嘩啦的翻頁聲,乾翻開筆記開始念:「明年各個學校三年級的主力都會畢業,所以實力都會受到不同程度的損害,除了我們學校外,立海大只剩下二年級的切原,冰帝是二年級的樺地和日吉,不動峰還有……」乾把每個學校剩下的主力逐一念完後,「啪」的一聲合上本子,下了結論,「每個學校受到的衝擊都不小,我們要想衛冕成功,桃城和海堂,你們還有很多方面要努力。」
「總而言之,不能大意!」手塚結語。
「是!」桃城和海堂立正站好,大聲接受前輩的訓導。
「上了高中,我們也不能大意啊。」一直笑瞇瞇的不二來圓場,「又是新的三年,我們也得努力了。」
「那當然。」乾扶了扶眼鏡,信心滿滿,如同當初他在校內選拔賽裡挑戰手塚的比賽前一樣。
「作為今年國中的冠軍隊,進了高中也會成為當然的正選吧?」櫻井安插嘴,「可不要輕鬆地就敗給了別人啊。」
跡部、真田、幸村等人也進入了各自學校的高中,新的三年,應該又會是一場接一場的龍爭虎鬥吧?可惜,這一次,她看不到了。
櫻井安一開口,注意力就轉移到了她的身上。
「接下來再見到櫻井,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啊。」菊丸托著下巴,「本來還以為櫻井會留在青學呢。」
「我本來也是這麼想的啊。」可是誰知道突然有了更好的機會,若是放棄,就太對不起自己了,「反正等到假期的時候我也會回來,還是能見到的嘛。」
「而且現在科技很發達,真的想見面的話,用視頻就可以了。」不二補充。
「不要擔心,以後總是會再見面的。」手塚低沉的聲音,不僅像在告訴他的隊友們,也像是在告訴自己。
「以後,不管過了多少年,我都會記得今年的。」河村誠懇地說,「謝謝大家,讓我最後的網球生涯能夠帶著全國冠軍的獎盃離開,我……」河村說著有點哽咽,不二輕輕在他背上拍了拍,以示安慰。
「阿隆,我們都會記住這一年的。」不二緩緩地說,其他的人,包括櫻井安,都在默默點頭。
是的,不僅是他們,還有跡部,還有幸村,還有其他所有的參與者和見證者,都不會忘記這一年的。
這一年裡,無論勝利還是失敗,他們都努力訓練過,他們都揮灑下了無數的汗水,也許結果不能如意,可是這一年來的種種將會被永遠銘記,刻骨銘心,無論過了多少年,無論去了什麼地方,等到他們都褪去了此時對勝負的追求,留下的只會是彼此互相扶持、互相欣賞的回憶。
這樣的回憶,這樣的熱血青春,又怎是「畢業」或是「分離」就可以簡單抹去的?
作者有話要說:實際上這章直到寫完我都不知道章節名和內容提要應該是什麼,因為這只是一個過渡章,但是寫文寫的很順,結果一統計字數發現又多了。。。我對著後台發呆了近一個小時,勉強才想出來了。。。
明天要上課,真痛苦。。。因為有了v文的鞭策,開學後應該還是會隔日更~苦中作樂的,祝大家開學愉快。。。對了,今天是元宵,祝乃們節日快樂~~
一邊寫一邊覺得「岸平哥」是個很,呃,囧的稱呼,但是以肅的身份還有與安家的關係,我也想不出什麼好稱呼了,所以就。。。
突然發現第三卷再有兩三章就要結束了,第四卷應該比第三卷短,或者差不多長,於是完結在望了啊~~
fiction22 2012-6-10 08:56
第一百一十二章 離開
「櫻井!」櫻井安剛進教室,放下書包,就有好幾個女生圍到她這邊。
「嗯?有事嗎?」櫻井安不解地看著她們。
「呃,櫻井,來幫我們填這個吧?」她們每個人都遞過去一個本子,「好不好?」
櫻井安低頭一看,遞到他面前的五本本子,都是同學錄。
啊呀,已經又到了寫同學錄的季節了嗎?
櫻井安接過五本同學錄:「好,我馬上寫,稍等啊。」
「嗯,不用著急,櫻井慢慢寫吧。」女生之一回答。
「櫻井的同學錄呢?我們也正好寫了吧。」女生之二提議。
櫻井安一愣。
她壓根就把同學錄這事忘得一乾二淨了,這個時候讓她拿出來給同學們填,真是……
「啊!」頭上突然被人用什麼硬皮的東西拍了一下,「啪」的一聲還挺響,讓她不由自主地呼痛。
轉身想看看是誰下此「毒手」,就聽到面前的女生之一既驚又喜地叫:「木下君!」
肅?
櫻井安捂著頭回頭一看,站在她身後的果然是木下肅。
「拿著!」在櫻井安剛開口準備控訴剛才木下肅「粗暴」的行徑時,早已洞察她目的的木下肅搶先開口,堵住櫻井安未出口的話。
「什麼?」櫻井安愣愣地接住木下肅丟過來的硬皮本子,仔細一看,就是剛才被木下肅用來敲她的頭的那個「凶器」,「給我這個幹什麼?」
「笨!仔細看啊!」木下肅翻了個白眼。
櫻井安再次低頭,才發現手上的本子是一本同學錄。
「咦,肅,你哪兒來的同學錄?」
「由紀伯母讓我帶給你的,她知道我今天要來學校。」木下肅隨意地坐到櫻井安身邊的座位上,「伯母說你居然連同學錄都能忘了拿,所以就讓我順便給你送過來了。」
「哦。」櫻井安翻開本子,大概是櫻井由紀幫她買的吧,本子的質感很好,色彩鮮艷,很適合做同學錄。
「來,櫻井,我們幫你寫吧。」身邊的女生抽走她手裡的同學錄,「木下君,好久不見了呢。」
「是啊,我今天是來學校拿畢業證的。」木下肅很紳士地回答,當初他離開的時候,還沒有到發畢業證的時候。
「咦,木下君不來參加我們的畢業典禮嗎?」那些女生好像有點失望,得到木下肅肯定的回答之後,她們轉身坐到旁邊的座位上,開始填寫櫻井安的同學錄。
填完了那些常規內容之後,櫻井安咬著筆桿,努力地想祝福語要怎麼寫。
「怎麼過了這麼久還沒填完?」旁邊坐著的木下肅有點不耐煩。
櫻井安白了他一眼:「我寫的慢說明我寫的認真!慢工出細活沒有聽過嗎?」
「哼,你這明明就是在磨洋工!」木下肅反駁,「或者是你反應太慢了吧?」
「別搗亂!」櫻井安揮開他,繼續苦惱地看著眼前的紙。
木下肅湊過去:「什麼東西呀,看你一臉痛苦的樣子。」
「畢業贈言啊……」
「這個最簡單了嘛,隨便寫兩句祝福的話就好了啊!」木下肅不假思索地說,但看到櫻井安又白了他一眼之後,他聳聳肩,站起來,「好吧,隨便你怎麼寫吧,我先走了。」
「去哪兒?」櫻井安在他的身後問。
「校長辦公室!」木下肅沒有回頭,隨便地揮揮手就走了。
櫻井安聳聳肩,繼續低頭看著自己要填的同學錄。
「櫻井和木下君的感情,還是那麼好啊!」她剛寫了幾個字,就聽到剛才的女生之一說,語氣中不無羨慕。
「嗯?那是當然啊,我們一起長大嘛。」櫻井安偏頭看她們,反正這事誰都知道,她也不用隱瞞了。
「可是,櫻井和木下君,不是才分手嗎?」另一個女生心直口快地說,說完才立刻摀住嘴巴,「呃,櫻井,對不起啊,我不是那個意思……」
「啊,沒關係……」櫻井安喃喃,她早就把這件事拋到九霄雲外去了,被她們一說才想起來,但一時也不知道如何解釋才比較合理。
「你真是啦,櫻井當時不是就說了嗎,跟木下君分手就是因為他們太熟悉了,現在這樣不是最正常嗎?」見櫻井安半天沒說話,擔心她為此而生氣,另一個女生連忙趕在櫻井安開口前幫她做出了自以為最正確的解釋。
「噢,原來是這樣啊。」剛才提問的女生恍然大悟,「櫻井,別生氣啊,我沒有別的意思的……」
「嗯,我沒生氣。」櫻井安衝她們笑笑,以證實自己沒有在撒謊,「就像你們說的那樣,肅是我很好的朋友。」
「我們明白的。」女生把櫻井安的同學錄遞過來,「櫻井,我們填好了。」
「啊,等我一下,馬上就好!」櫻井安連忙低頭繼續把剛才沒寫完的話給寫完,「好了,給你們吧。」
「謝謝啦。」她們接過來,抱在懷裡,「櫻井,到了維也納也要好好加油啊,我們都會想你的。」
「我也會想你們的,謝謝。」櫻井安禮貌地回答。
「櫻井,幫我也寫一下吧!」她們剛走,又有幾個男女生都把本子遞到了她面前。
櫻井安沒有推辭,全部收下:「好,不過你們也要幫我寫啊!」
畢業前夕,已經沒有了升學壓力的學生們,樂趣轉移到了寫同學錄上。
櫻井安幾乎每天來學校都要寫很多同學錄,當然也有很多人會幫她寫,老師們對此表現出了充分的寬容和理解,教師辦公室裡也是人滿為患,幾乎每時每刻都有人請老師為他們留下國中時代最後的記憶,哪怕他們只是去了旁邊的青學高等部。
而在這種時候,借用寫同學錄的名義接近網球部的前正選們,多半是不會遭到拒絕的。
「吶,國光,」遠遠看見六班教室的時候,櫻井安扯了扯手塚的衣袖,「有人這麼瘋狂地請你寫同學錄嗎?」
「……沒有。」手塚語氣中不無慶幸地回答。
櫻井安歎為觀止地看著前方人頭攢動的教室,基本都是女生,而且估計都不是這個班的,因為她們都在努力往裡面擠,當然場面還不至於很混亂,算是比較有秩序,氣氛也比較良好,而她們嘴裡不斷提到的名字,櫻井安和手塚都認識。
「不二和菊丸還真是受歡迎啊……」已經達到了令人歎為觀止的程度了。
「啊……」手塚想必深有同感。
「說起來,怎麼沒看到有人這麼瘋狂地去請你寫同學錄?」櫻井安突然問。
「不知道。」手塚鎮定自若地回答。
「咦,莫非是不敢嗎?」櫻井安說出幾乎是整個年級心照不宣的理由,促狹地看著手塚。
手塚低頭看了看她,眼神溫和而縱容。
意料中的沒有得到回答,不過看到手塚的眼神櫻井安也心滿意足了。
不過,等到她心情舒暢地把目光從手塚身上轉移到面前時,愕然發現剛才還包圍在六班門口的女生中,有相當一部分站到了他們面前。
雙方大眼瞪小眼了一會兒,手塚視而不見地往前走,那幾個女生就跟著後退,但還是擋在他們面前。
「有事嗎?」在面對不認識的人的時候,手塚的聲音聽起來總是讓人感覺到些許涼意。
「呃……」女生們互相看了幾眼,有點不敢說。
看到她們懷裡抱著的眼熟的本子,櫻井安明白了,指了指那些本子:「是同學錄嗎?」
「嗯,沒錯。」女生們轉向她,好像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然後再看向手塚,其中一個女生鼓足勇氣:「手塚君,我們……同學了三年,能……幫我們寫一下同學錄嗎?」最後幾個字她是一口氣大聲喊出來的,喊完就雙手把同學錄遞到手塚面前,自己則埋著頭,不敢看手塚的反應。
「請幫我們填一下吧!」另外幾個女生也跟進。
櫻井安和手塚對視一眼,櫻井安笑笑,鬆開手。
「到班上去寫吧。」手塚回答。
那幾個女生猛然抬頭,一臉驚喜:「好,麻煩了!」
櫻井安不打算跟過去,跟手塚告別後就準備回自己班上。
「自從與櫻井交往後,手塚君變得好說話了很多呢。」身邊突然有個聲音在說。
櫻井安扭過頭,記得她好像是六班的班長,經常看到她與佐籐晴在一起。
「沒有的事啊,國光一直都是這樣。」她否認,手塚的性格怎麼可能因為她而改變,以前她們只是被手塚的外表給騙了,一直不敢靠近他而已。
「是麼?手塚君在櫻井面前肯定不是這樣的吧?」那個女生說完後也沒給櫻井安回答的時間,對她笑笑,「櫻井,出國後要好好努力啊。」
「嗯,謝謝。」隨著畢業的臨近,她從很多同學那裡都收到了類似的祝福,但每次聽到熟悉或者不熟悉的人這樣對她說,她都會覺得很溫暖,「你也要加油。」
「那當然!」女生爽朗地笑,「一想到高中就覺得很期待呢。」
悅耳的鈴聲響起,上課時間到了。
「哎呀,不好意思耽誤櫻井的時間了,快回去吧,不要上課遲到了。」
「好,我走了,再見。」
回到教室,老師已經在裡面了。
其實說是上課,也不過是老師們對學生高中生活的一些叮囑,聊天時間比較多,如果有任何問題都可以拿來問老師,當然偶爾也會簡單講講高中的課程,算是一個入門。
看到櫻井安遲到了,老師也很寬容地沒有說什麼,點點頭就讓她進來了。
「安,你去哪裡了啊!」經過佐籐晴的座位時,她低聲問。
「忘了上課時間而已。」櫻井安簡單回答了一句,然後坐到自己座位上。
老師看人都到齊了,敲了敲桌子,但教室裡還是一片喧嘩,等了好一會兒還沒有安靜下來的跡象,老師笑了:「同學們,雖然你們馬上要畢業了,但是好歹聽聽我最後的『遺言』吧?」
班上一片哄笑,然後就安靜下來了。
老師環顧了一圈:「十天之後你們就要畢業了,高中希望你們都能夠好好學習,實現自己的目標,不要給以後留下遺憾,以後我沒有機會再做你們的班導師了,希望你們記住,不管你們以後去哪個學校,都不要給青春學園國中部丟臉。」
教室裡安靜了下來,好像突然陷入了傷感。
老師也發現自己剛才的話說得好像太嚴肅了一點,為了和緩氣氛,她說起了另一件事:「另外,過幾天我們要開始拍畢業照,到時候大家有想拍照的記得帶相機,想告白的也不要錯過最後的機會了,過時不候啊。」
「哈哈!」全班聽完這句話笑成一團,剛才的凝重氣氛一下子就消散無蹤。
.
週末,櫻井安與木下一家人一起,送木下肅去機場,他的假期結束,要返回維也納開始新的學期。
「安,我在維也納等你。」木下肅提起行李,看著櫻井安說,認真地說完,突然神色一變,「到時候千萬不要在維也納迷路啊!」
「你以為我是你麼?就算我不認識路,不會叫你來接我麼?」櫻井安鄙視地瞥他。
木下肅的父母含笑他們兩人鬥嘴,沒有開口催促。
「好吧,那我就去維也納等著你了。」木下肅拿起行李,「爸,媽,我走了。」
「好,路上小心。」儘管不是第一次送走木下肅,但木下鈴的眼睛裡還是有點淚光,「到了維也納給我們打電話。」
「知道啦,爸媽再見!安再見!」木下肅稍微抬起手示意了一下,然後就走進了候機廳。
.
木下肅離開的幾天後,就是各班級拍攝畢業照的時間。
操場上雲集了整個三年級的學生,按照班級的順序進行拍照,還沒輪到的班級就在操場上待著,聊天,或者是各自拍照留念。
在學校專門請來的攝像師的指揮下,一個班級開始站位,老師們入座,然後攝像師開始進行調整,最後拍下照片,換一個班級。
等待的間隙中,喧鬧的操場上一片快門聲,大家都紛紛找自己的朋友拍照,對於有些平時僅是點頭之交的朋友,很多人也在這個時候迸發出了從未有過的難捨,於是幾乎每個人都在一個接一個地拍照。
等了好一會兒,終於輪到櫻井安的班級了。
整個班級的人按照高矮順序,在指定位置站好,然後聽從攝像師的安排,前後交換一下位子,或者左右調換一下,不然就整理一下服裝或者髮型。
佐籐晴因為是班長,所以被大家推到了最中間的位置,櫻井安站在她旁邊,前面是幾位教導他們的老師。
「準備好了嗎?」攝像師大喊。
「準備好了。」
「可以了!」零零落落的聲音在喊。
「那麼,預備!」攝像師倒計時,「3!2!1!」
「Cheese!」
伴隨著那一聲「卡嚓」,青春學園國中部三年級九班的所有人,留下了他們在這個學校裡的最後一張合照。
作者有話要說:一兩章就能結束第三卷了,好奇怪的感覺,本來以為還有很多的。。。不過還有個第四卷,應該跟第三卷差不多長~~
第一百一十三章 畢業
畢業典禮那天早上,東京都陽光明媚。
畢業典禮的地點在青學的禮堂中,三年級的所有學生都最後一次穿上青學國中部的制服,走進了這個他們曾經無數次進入的地方。
除了三年級學生之外,還有一年級和二年級的學生代表也參加了此次典禮,以及家長委員會的成員和為數不少的學生家長。
禮堂中已經掛上了醒目的橫幅,上面寫著「青春學園中等部XX屆學生畢業典禮」。
按照事先安排的順序,各班站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早上8點半,畢業典禮準時開始。
首先是校長致詞,簡單表達了他對本屆學生為學校所取得成績的感謝,以及祝福他們能夠有個光明的未來,希望他們無論走到哪裡都能夠為學校爭光,不要忘記自己曾經是這個學校的學生,然後,他就把話筒交了出來。
家長委員會的會長是第二個上台發言的人,他感謝了學校和老師們三年來對學生的教導,然後稱讚了學生們的成績,希望他們能夠繼續努力,在新的學校裡能夠繼續好好學習,進一步充實自己。
接下來是一年級學生代表和二年級學生代表的分別緻詞,內容大同小異,就是感謝學長學姐們的教導,對他們表示祝福,並且請他們放心,他們會好好地為學校繼續努力。
然後是三年級學生代表的致詞,人選毫無疑問,依然是手塚。
他總結了三年來他們年級所取得的成績,感謝學校和老師的不倦教誨,保證他們未來一定都會努力,鼓勵學弟學妹們要好好努力。
「我們在青春學園度過了三年的時光,如今,是結束的時候了。我們不會忘記在這裡發生的一切,謝謝大家!」
手塚結束了自己的演說,在掌聲中向所有師長鞠躬,然後走下了主席台。
之後,是畢業典禮的主要內容,頒發畢業證書。
根據日本學校的傳統,畢業典禮上,學校的校長會親手向每一個學生頒發畢業證書,同時說一些鼓勵的話,讓每個學生都能夠光榮地走出這個學校。
按照班級和學號的順序,一個個班級排好隊,走上主席台,從校長手中接過屬於自己的畢業證書,然後,他的國中生涯,就此畫上了句號。
「吶吶,安,快要到手塚了。」前一個領畢業證書的學生揮舞著他的畢業證回到了同學中,佐籐晴一邊鼓掌,一邊湊到櫻井安身邊。
「我知道啊。」櫻井安的目光也沒有離開主席台,接下來再過兩個人就輪到手塚了。
等了一兩分鐘,手塚穩健地走上了主席台。
校長把證書遞給手塚,手塚雙手接過,然後校長伸手,握住手塚的手,說了很久的話。
「手塚還真是被校長看重。」佐籐晴撇撇嘴。
「這是必然的吧,別的不說,光是國光帶領網球部獲得了全國冠軍,就是青學夢寐以求的榮譽吧?」櫻井安看著手塚前傾身體,認真聆聽校長的最後教誨,一邊隨口回答。
「說的也是啊,手塚離開了之後,網球部再想獲得這樣的成績就不容易了呢。」佐籐晴說完這句話的同時,校長終於說完了話,鬆開手塚的手,手塚走下主席台的時候,櫻井安跟著其他人一起,送上了最熱烈的掌聲。
接下來沒有什麼波瀾,每個學生都領到了屬於自己的證書,有的人當場就在主席台上跳起來,向坐在台下的家長揮舞著自己的畢業證書,激動地喊叫著,換來了全場人,包括校長在內,善意的笑聲。
過了一個多小時,終於輪到了櫻井安所在的班級。
跟在佐籐晴身後走上主席台,面對著校長。
「櫻井同學,恭喜你連續三年都獲得了全國鋼琴比賽的冠軍。」校長首先恭喜她。
「謝謝您。」櫻井安禮貌地回答。
校長轉身拿起身邊的一摞畢業證書中最上面的一本,雙手遞給她:「經過了三年的學習,恭喜你,從今天開始你就是青春學園中等部第XX屆的畢業生了。」
「謝謝您,校長。」櫻井安雙手接過畢業證書。
「櫻井畢業後要去維也納吧?在那邊也要好好努力啊,無論遇到什麼困難都不能輕言放棄,要勇敢地面對所有困難,記住,不管是多麼艱難的處境,都要冷靜地尋找解決之道。」校長關心地叮囑。
「您放心,我明白。」櫻井安抱著畢業證,「謝謝您三年來的關照。」
「呵呵,這是我們作為老師應盡的責任啊。」校長很和善地笑笑,「櫻井,祝你有個光明的未來。」
「謝謝您。」除了這句話之外好像沒有什麼可說的,櫻井安深深鞠了一躬,表達自己心裡的謝意。
校長輕輕點頭,櫻井安轉身,在同學們的掌聲中回到了學生之中。
又過了近一個小時,校長終於親手把所有的畢業證書都送到了學生手上。
在前任學生會文藝部部長,佐籐晴的帶領下,所有的畢業生都站起來,演唱起了畢業典禮上的必備歌曲,《螢之光》,由櫻井安等幾個前音樂社社員伴奏。
《螢之光》改變自蘇格蘭民謠《Auld Lang Syne》(友誼地久天長),如今幾乎已經是日本各級學校畢業典禮上的必備歌曲了。
唱著唱著,不少人的聲音中都滲入了一點點的哽咽,有的女生都已經開始擦眼淚了,但他們還是倔強地繼續往下唱,哪怕泣不成聲了也跟著身邊的同學們斷斷續續地唱。
坐在鋼琴前的櫻井安,垂下眼睛看著鍵盤,哪怕她閉著眼睛都已經能把《螢之光》的曲譜熟練地彈奏出來。
這是相處了三年的他們,最後一次有機會聚在這個禮堂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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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了禮堂,不少女生的眼睛都是一片通紅。
大家都沒有馬上離開,而是不約而同地來到了操場上。
在日本的學校裡,結束了畢業典禮之後,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是大家心照不宣的。
因為面臨著離別,所以很多人都選擇在這作為同學的最後一天裡告白,或者是再次表明心跡,表現方式,就是男生制服上的第二顆紐扣。
第二顆紐扣,位於最靠近心臟的位置。
男生會給心儀的女生送上這枚傳遞心意的紐扣,而女生則會盼望著能夠得到自己喜歡的男生,親口取下這枚紐扣,放在自己的手心裡,如同一份關於天長地久的承諾。
「櫻井。」
在禮堂外面,櫻井安和佐籐晴遇到了顯然在這裡等候多時的,幾乎快要被櫻井安拋到腦後的一個人,宮本清光。
「宮本……」在這個時候見到他,櫻井安不知道該說什麼。
幾個月前她委婉地拒絕了宮本清光的告白,隨後的時間裡一直都沒有再見過他,她明白這是因為宮本清光在刻意躲避她,青學雖然不大,但是若是誠心想要避開某個人,還是可以做到的。
可是在畢業後的這個敏感而曖昧的時候,他又出現在這裡,是為什麼呢?
佐籐晴已經很識趣地往旁邊走了幾步,讓他們有個單獨說話的空間。
「櫻井,我……」宮本清光深深吸了一口氣,堅定地看著她,「我來,是想說……」
櫻井安有點緊張地等著下文,她很擔心宮本清光在這個時候再次向她告白,那樣的話她會很為難。
「我想說,這顆紐扣,我不會給你。」宮本清光抬起右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上,停頓了一下之後,才把話說完,「我會把它一直保留下去,直到遇到我喜歡的女孩的那一天,然後親手送給她。」
櫻井安驚訝過後,如釋重負,輕鬆地笑:「嗯,宮本,祝你早日遇到她。」
宮本清光也笑了:「櫻井,祝你和手塚,能夠一直走下去。」
「我們會的。」這也是他們兩人共同的願望。
「那就好,我不打擾你了。」宮本清光轉身想走,走了兩步之後又停下來,低聲說了一句話,然後快步走遠。
櫻井安則愣在了原地。
宮本清光剛才說:「但是櫻井,至少現在,這顆紐扣還是屬於你的,無論你是不是會收下它。」
「怎麼了?他說什麼了?」佐籐晴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回到了她身邊,看櫻井安出神的樣子,再看看快要消失在人群的宮本清光,問。
「……不,沒什麼。」那是宮本清光對她的喜歡,就算她無法接受,但無論如何,也不應該四處宣傳。
佐籐晴也猜到了宮本清光會說的大致內容,只是不知道該如何勸慰櫻井安,所以只能沉默不語。
好在,很快她就找到了打破僵局的方法。
「喂喂,安,看那邊。」佐籐晴拉拉櫻井安的衣服,語氣裡不無看好戲的幸災樂禍成分。
櫻井安抬眼一看,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
那邊被為數不少的女生包圍著的,是網球部的一干前正選們,他們好像都被這樣的場面嚇到了,不過很快就調整了情緒,恢復了常態。
「看起來應該只是聊天,而不是集體去告白吧,不然也不會有這麼融洽的氣氛。」佐籐晴猜測,「對了,手塚呢?不會被誰拉去告白了吧?」
櫻井安翻了個白眼,正要說什麼,轉身就是一愣,然後立刻露出了笑容。
佐籐晴看到她的表情變化,也回過頭,果然看見手塚在身後。吐了吐舌頭,佐籐晴裝作剛才自己什麼都沒說,退後一步:「安,手塚,我就不給你們當電燈泡了,先走啦!」說完揮揮手,立刻消失在人群裡。
「算你跑得快!」櫻井安喃喃。
手塚走到櫻井安身邊,對佐籐晴剛才說的話沒有任何表示。
櫻井安看了看手塚,突然笑:「國光,今天有人抓住這最後機會跟你告白嗎?」
「沒有。」手塚毫不猶豫地回答。
這是櫻井安意料之中的答案,在全校都已經知道她與手塚在交往的前提下,就算有人對手塚有意,多半也不會說出口。
「櫻井!來跟我們一起拍照吧!」突然有人遠遠地衝她喊,然後看到手塚,補充了一句,「手塚君也一起來吧!」
「走吧,我們去拍照!」櫻井安拉著手塚,跑到同學之中。
畢業典禮後,大家又一起去吃午飯,每個人都不想這麼快跟自己的同學們告別,一頓飯拖拖拉拉地吃了好幾個小時都沒有結束,等到最後不得不告別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了。
在餐館門口,女生們互相擁抱,淚水止不住地往下流,連部分男生都有點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安,離開日本的那天,一定要記得讓我去送機啊!」跟很多同學告別之後,再與櫻井安道別時,佐籐晴的眼睛也有點紅,雖然距離櫻井安離開還有一段時間,但接下來的時間裡櫻井安要忙著整理行裝,再見面的時候,恐怕就是櫻井安離開日本那天了。
「我知道。」櫻井安輕輕擁抱了佐籐晴,「放心吧,我忘記告訴誰也不會忘記跟你說的。」
「嗯!」佐籐晴用力點頭,然後看著手塚,「手塚,以後要加油!我等著看你成為最好的網球選手!」
「謝謝。」手塚點頭,「你也要努力。」
「我知道。」佐籐晴抹抹眼睛,「好啦,我回家去了,再見!」
「晴,再見。」
「再見。」
道別後,三人往兩個方向走去。
「唉,畢業的感覺真不好呢。」櫻井安有點惆悵,一向不愛哭的她,今天也有好幾次都險些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差點奪眶而出。
「還會再見面的。」手塚回答,語氣雖然與平時沒有太大的差別,但櫻井安能聽出來,手塚顯然也受到了今天畢業氛圍的影響,情緒有點波動。
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櫻井安抬頭望天:「不知道還得過多久呢,一想到要去那樣人生地不熟的國家,連語言都不通,還是覺得有點畏懼啊。」
「不要害怕,你一定會適應的。」手塚回答,櫻井安感覺到手塚的手指緊了緊,像是在給她力量,「放鬆心情,好好學習語言,很快就會習慣的。」
「國光對在國外生活果然很有經驗呢。」他說的那些櫻井安也知道,但心裡難免有點忐忑,看著夕陽,瞇起眼睛,「我會努力的。」
兩人靜靜地一路往前走,都沒有再說話。
等到了櫻井安家門口,道別後,櫻井安正準備進家門,又被手塚叫住了。
「國光,還有什麼事嗎?」櫻井安問。
手塚把手放到了胸口上,然後握成拳,放到櫻井安眼前。
櫻井安低頭看了看,然後不解地問:「什麼?」
「給你。」手塚說,同時攤開了手掌。
櫻井安再次低頭,然後一愣。
手塚白皙的手掌上,一枚紐扣靜靜地躺在那裡,在夕陽的光輝下,反射出金屬的光芒。
再抬頭,櫻井安果然發現,手塚制服上第二顆紐扣的位置,已經空無一物了。
一瞬間不知道該說什麼,櫻井安只能抬起手,然後蓋在手塚的手掌上:「國光……」卻也說不出更多來。
手塚低頭看著她,眼神溫柔。
曖昧的氣氛持續了好一會兒,櫻井安才收攏手指,把那枚紐扣握在了手中:「我……會把它帶到維也納去的。」
「嗯。」
「謝謝你……」有太多的話想要說,櫻井安反而不知道該說什麼,跨前一步抱住手塚,把頭埋在他的胸口。手塚的衣服上有陽光的氣味,讓她覺得溫暖而安心,「國光,我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比她能夠說出口的,還要喜歡。
「……我也是。」手塚停頓了一下才回答,應該還不太習慣這樣直接的情感表達,可是真的說出口的時候,是毫不猶豫的堅定。
來到這裡一年多,與手塚交往了半年多,很快,她將要離開日本,在維也納開始她全新的生活,而手塚的未來,也將在德國拉開序幕。
前方等待他們的,不知道會是什麼,但是櫻井安相信,今天發生的事情,會永遠留在她的記憶中,伴隨著她一路前行。
這將是她在日本留下的,不可磨滅的美好回憶。
作者有話要說:望天,用word統計字數的時候我發現我的字數再次嚴重超標了,本來想分章,但是又沒有足夠的再寫一章的情節,所以就用這比較長的一章寫完它,第三卷到這裡就結束了,接下來是第四卷,我已經看到了前方勝利完結的曙光了~~
對了,讚美一下蚊子,要知道v章還有人願意來補分是多麼讓人激動的事情啊,麼麼乃,如果我今天沒回完乃的留言,乃要相信下次更新那天我會回完的~
第一百一十四章 七年
「安,真的不行嗎?」
櫻井安走在街頭,身邊擦肩而過的都是白皮膚、高鼻樑、藍眼睛的西方人,幾乎個個都是身材高大,以如今她已經有170厘米的身高,再加上一雙五厘米的高跟鞋,依然要仰望身邊的男生。
「我說,安,你真的不能來參加嗎?」那個高個子的西方男孩在努力勸說,「大家都很盼望你的到來啊。」
「我很想去啊,但是你也知道,你們訂好的聚會時間,正好與我的家教衝突了嘛……」櫻井安也很無奈。
「不能取消這一次嗎?」男生鍥而不捨地繼續勸說。
櫻井安偏著頭認真想了想,又摸出手機看了看接下來的安排,有點猶豫:「取消也不是不可以啦,但是……」
「太好了,我馬上就跟他們說!」男生壓根沒聽到櫻井安後半截話,逕自摸出手機,準備給別人打電話。
「喂喂,安東尼,等一下啦!」櫻井安連忙阻止他,「聽我把話說完啊!」
「哦,你還要說什麼?」被她叫做「安東尼」的男生暫時停下撥號的動作,紳士地等著聽她說。
「你總得讓我知道一下,為什麼要聚會吧?」櫻井安很無奈,「你都跟著我一天了,結果始終沒告訴我到底聚會的目的是什麼。」
「啊,我還沒說嗎?」安東尼撓撓頭,「現在已經六月了,馬上要到暑假了嘛,暑假的時候很多人都要回國,安你也是一樣吧?所以就想著在這個時候聚一次。」
「這也太早了吧?」櫻井安翻著手機上的日期,「七月初才放假,現在六月才剛開始,考試還沒考,你們就要為了放假而提前聚會了?」
安東尼瀟灑地聳聳肩:「啊?這個理由不好嗎?那就換一個吧,為了慶祝女王生日……行啦,別管這個了,反正大家都知道這只是個借口,你就不要計較那麼多了,為了避免回國後見不到你,還是來聚一次吧。」
「但是就算放假了,我也不一定馬上回國呀……」櫻井安沒什麼意義地反駁。
「咦?」安東尼愣了愣,然後恍然大悟,「哦,我忘了,每年暑假你都要在倫敦多住半個月,好幾年了都是這樣,然後才回國。」
「是啊,所以……」櫻井安還想解釋點什麼。
「行啦,別『所以』了,一個聚會而已,來參加吧。」安東尼懶得跟她廢話下去,「時間是這週末,地點還沒決定,到時候再通知你。」
「好,不要拖太久啊。」櫻井安終於還是答應了。
「任務完成,我先回去了!」安東尼頑皮地行了個軍禮,「安,好好享受倫敦六月難得的陽光吧!」
櫻井安笑著搖搖頭,告別後繼續往前走。
六月的倫敦,溫度大約在20攝氏度左右,早晚還有涼意,雖然根據天氣預報,這一周都會是明媚的晴天,但是幾乎一到日落大霧就會瀰漫而出,有些陰冷,所以櫻井安還是裹著長風衣。
但即使這樣,倫敦的6月也是一年中天氣最好的月份了,比如,兩天後就是英國女王的官方生日,現任伊麗莎白女王的生日其實是在4月21日,但是因為4月份倫敦的天氣多陰雨,而6月份倫敦的天氣比較好,所以通常會選擇6月的一個週六作為女王的官方生日,舉行盛大的慶典。
想到女王的生日,櫻井安深深吸了口氣,然後再緩緩吐出。
不知不覺間,從她國中畢業離開日本開始,七年的時間已經過去了。
一年前從維也納來到這裡的時候,她能發現這個世界與她再也回不去的那個世界,有著高度的相似,比如女王還是伊麗莎白二世,王儲還是查爾斯王子,他的兩個兒子也叫威廉和哈里,而且長相都與她多年前在電視上看到的一模一樣。
七年來,這個世界裡她曾經熟悉的一切,幾乎都按照著應有的軌跡行進著。
而在這七年的時間裡,她用一年時間學完了語言課程,然後在維也納音樂學院,以優異的成績用五年的時間拿到了本科文憑,隨後在導師的推薦下,她進入了位於倫敦的英國皇家音樂學院繼續深造,預期將用兩年的時間獲得碩士學位。
第一年在維也納的語言課程,她學得很辛苦。德語本身就是一門很難學的語言,雖然櫻井安的英語不錯,歐語系與英語有著某種相似之處,但要從頭學習一門語言,終究還是不容易的。
好在,還有木下肅和跡部晴美幫忙,尤其在後期,他們幾乎都用德語來與她交談,哪怕原來再怎麼結巴,她的德語也提高得很快。
進入了正式學習之後,她的導師是由愛瑪推薦的老師,教導經驗豐富,在國際上也有不小的名氣,雖然對學生的要求很嚴,但櫻井安也真的覺得自己學到了不少東西。
她曾經很擔心自己會無法適應這裡的生活,可是真正忙碌起來就沒有時間分心去考慮這些事情,身邊又有木下肅和跡部晴美,以及愛瑪的幫助,她幾乎都沒怎麼體驗到在國外生活的艱難,就發現自己已經適應了這裡的生活。
五年的時間,過得比她想像的還要快。
畢業之後,木下肅選擇留在維也納繼續深造,而跡部晴美去了美國,她則來到了英國倫敦。
相比起前兩年剛到維也納,這一次,櫻井安在沒有人幫忙的情況下,很快就適應了在英國的生活。畢竟這幾年來,她的英語都不曾荒廢,加上在本科學習期間,或多或少也來過幾次英國,因此對這裡的環境還算比較適應。
而且,她以前也開玩笑地跟木下肅說過,來英國的好處之一,就是她不需要再給自己想一個英文名,或者是聽西方人怪腔怪調地念她的名字,「安」的發音,在日語裡和在英語裡是差不多的。
碩士生的課程比本科要輕鬆了很多,她在閒暇時間裡,也會去教小孩子彈鋼琴,算是給自己積累一點經驗。
她曾經以為自己永遠也不會選擇成為老師,以為自己沒有那樣的耐性來教導好動的孩子,可是在維也納的五年裡,她的性格被好好地磨練了一下,比起以前的漫不經心,真正沉靜了不少,對於小孩子也有了更多的耐心。
在不上課和不做家教的時候,她與同學的交情也相當不錯,比如剛才那個安東尼,他們在維也納音樂學院時就是同學,在他的大力推薦下櫻井安也選擇了英國皇家音樂學院。她與安東尼的友誼幾乎開始於她剛到維也納的那一年,他是木下肅的同學,兩人是同一個導師,都學習小提琴。她剛到維也納時,木下肅經常會來陪她,有一次恰好遇到了安東尼,就介紹他們認識,安東尼雖然是英國人,但並不像很多英國人那樣古板,同時繼承了英國人傳統的紳士作風,所以他們很快就成為了好朋友。
打了電話,去給她做家教的那家人打了招呼,說這周沒空去做家教,那家的家長很爽快地就答應了。
掛掉電話,櫻井安給安東尼發了個短信,算是告訴他她已經同意了,儘管她知道,在安東尼心裡,她早就已經答應了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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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末的晚上,櫻井安按時來到了他們的聚會地點,安東尼的家裡。
安東尼家位於倫敦郊區的一個富人社區,根據她對安東尼的瞭解,安東尼家裡算是很富裕,雖然不是音樂世家,但是對於安東尼的音樂天賦,家裡人還是感到很驕傲,並且全力支持的。
今晚作為聚會場地,安東尼的父母都已經離開了家,去附近度假,把房子留給他們年輕人,安東尼的哥哥也搬到外面獨自居住,只有幾個傭人還留在家裡幫忙。
安東尼家的管家開門的時候,撲面而來的歡聲笑語讓櫻井安有點受不了,管家很有禮貌地請她進去,然後在她身後關上了門,引導著她來到了聚會的客廳。
「安!」
「安來了!」
「原來安東尼你沒騙人啊,居然真的把安給請過來了!」
好幾個聲音在客廳的幾個角落先後傳出,櫻井安跟相熟的幾個同學打了招呼,然後走到安東尼面前,把手上的小禮物給他:「給,謝謝今晚的招待。」兩人太過熟悉,那種場面上的客套話說起來也隨便了很多。
安東尼接過櫻井安遞過來的一盒蛋糕,遞給管家,讓他拿去切了端上來,一邊對旁邊的人說:「早跟你們說過了,安答應了我會來就肯定會來嘛。」
櫻井安只是笑,算是默認。
「也是啊,我忘了你們都已經認識了那麼多年了。」一個男生大聲喊過來,努力壓過音響的聲音,開玩笑的語氣,「怎麼樣,有打算更進一步嗎?」
「我很想啊,但是不知道安是怎麼想的。」安東尼無奈地攤開雙手,「你們要不要幫我勸勸她?」
「才不要,自己努力去吧!」一個女生哼了一聲,挽住櫻井安,「安,坐到我這邊來吧。」
「好。」櫻井安坐過去,然後才回答剛才的調侃,「那麼多人在追安東尼,我才不要去湊那個熱鬧呢。」
「喲,看來安還是有這個意思啊?」剛才的那個男生開始起哄了。
「我想湊也沒機會呀,我都有男朋友了。」櫻井安很「惋惜」地說。
「這話都是安你一個人再說,誰知道真的假的啊?」男生不服氣地反駁,「你們說說,誰見過安的男朋友了?安東尼,你見過嗎?」
安東尼與另外幾個人面面相覷,都搖了搖頭。
櫻井安聳聳肩,不想在這個問題上解釋更多,正好這會兒管家把她剛才帶來的蛋糕切好了送上來,於是話題就被岔開了,一群人撲上去吃蛋糕。
一群音樂學院的學生,聚會的主題肯定也離不開音樂,唱歌唱了一會兒之後,就集體聚集到安東尼家的琴房去了。
能把樂器帶來的人今天都帶來了,安東尼家裡有鋼琴,所以一群人就開始玩即興演奏,玩著玩著就玩出了點較勁的意思,雖然彼此的樂器各不相同,但各自對於音樂都有相當強的鑒賞能力,可以判斷出各自的水平,所以鬥著鬥著火藥味就濃了起來。
櫻井安懶懶地靠在門口,觀看著裡面火藥味十足,但是氣氛依然很和諧的「比賽」。
其實在她剛來到這裡的時候,作為亞洲人,還是難免被歧視被排擠,但這麼多年來在國外的生活,讓她學會了如何面對這樣的環境。要想得到他們的認可,除了自己有出色的成績外,還得保持住自己的驕傲,畢竟沒有自己個性的人是無法贏得別人的尊重的。
慢慢的,她也融入了他們之中,畢竟是同齡人,對於彼此都會有好奇,何況還要同學兩年,又都已過了年少輕狂的年紀,所以很快就熟悉起來。
「安!你怎麼一個人站在那邊?快過來,你來彈一個。」她的悠閒沒能持續很久,眼尖的人一把把她拉過去,推到鋼琴前坐下,「好了,開始吧。」
櫻井安無奈地笑笑,轉轉眼珠,用帶著一點算計的眼神看了他們一眼,然後開始彈琴。
圍在她身邊的幾個人看到她的表情就有了準備,但是聽到她彈奏的曲目還是有點哭笑不得:「喂喂,安,要不要彈這麼簡單的曲子啊?」
「就是啊,我們又沒吵架,彈什麼《友誼地久天長》啊?」
不滿的抗議聲裡,櫻井安抬起眼睛,眼裡帶著笑意看了他們一眼,對他們的抗議充耳不聞,自顧自地繼續往下彈。
那幾個人互相看了一眼,跟著聳聳肩,各自拿起樂器加入了其中。
等到櫻井安彈完這首曲子,一群人笑鬧著重新回到客廳,繼續新一輪的玩鬧。
結果晚上玩到了很晚,一群人就在安東尼家住下了。
洗漱後,櫻井安回到客房,看了看時間,發現已經是第二天的凌晨了。
櫻井安不自覺地走到窗前,往外面看去。
現在是六月初,應該還是法網公開賽的比賽期間吧,如果她沒算錯的話,明天,不,今天,應該就是法網的決賽日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這是沒有男主的一章。。。
至於為什麼選擇七年,一是因為這個時候安在維也納的課程已經結束,而且對於自己未來的走向也更加明確,二嘛,當然就是因為那個傳說中的七年之癢嘛~~
一想到距離完結越來越近我就覺得充滿了動力,雖然下一章我一個字都還沒寫。。。
fiction22 2012-6-10 08:56
第一百一十五章 法網
法國,巴黎。
早上9點,定好的鬧鐘剛響了第一聲,手塚就把它按掉了。
坐起身,拿過床邊櫃子上的眼鏡戴上,然後掀開被子。
拉開窗簾,刺眼的陽光立刻射入原本昏暗的室內,手塚微微瞇了瞇眼睛,但還是站在那裡沒有動,等到適應了強光才往外看去。
雖然已經不能算清晨,但週末的巴黎此時依然在沉睡中,從房間往下看,街道上只有稀稀拉拉的幾個人。
吃過了早飯後,近10點的時候,手塚從酒店出發。
這間酒店是法網組織者為法網參賽者提供的住宿地,距離法網的決賽場地,羅蘭?加洛斯網球中心並不遠,車程大約20分鐘。
今天是法網最後的決賽,唯一的一場比賽就是下午3點,在那之前是兩場青少年決賽,以及元老組的決賽。
到達羅蘭?加洛斯中心外面時,一下車,就有一群人蜂擁上來。除了記者,就是那些網球迷。
手塚為球迷們簽了幾個名,然後婉拒了記者們請他展望一下決賽結果的要求,往組委會為參賽球員們準備的休息室走去。
坐在休息室裡,放下球拍,手塚坐下來,準備稍事休息後去球場,活動一下身體,做個熱身。
看了看時間,他估計這個時候外面的觀眾會比較多,還是等到半個小時後、青少年決賽開始時再出去,應該能夠順利避開大部分記者。拿定主意後,他就放鬆下來,為了打發時間,他順手打開了電視。
連續幾個頻道都是法語,手塚只會幾句簡單的法語,所以調轉了頻道,終於找到了一個英語台。此時正在播報的是新聞,手塚心不在焉地聽著,直到新聞內容轉到了即將開始的法網男單決賽上。
「……法國網球公開賽的最□——男單決賽,即將於當地時間下午三點拉開大幕,對陣雙方是,5號種子,來自日本的手塚國光,以及來自美國的2號種子,阿瑟?托馬斯。這是法網男單決賽近五年來第一次沒有世界第一號選手的身影。兩人此前總共交手7次,手塚以4勝3負佔據著微弱的優勢,不過進入職業網壇5年來,手塚還從來沒有獲得過法網冠軍……」
電視上主持人在流暢地為觀眾們介紹著本場比賽的背景,手塚卻沒有仔細往下聽了。
5年……
離開日本那年,他15歲,來到德國開始進行系統訓練,同時在青少年的比賽上磨練自己的技術。後來,他慢慢地在青少年級別的比賽中積累了名氣以及不錯的戰績,在17歲那年獲得了溫布爾頓網球公開賽的青少年組冠軍後,他轉入了職業網壇。
五年來,他從最低級別的ATP衛星賽開始,一點一點地增加著自己的積分,世界排名也在一點一點往上爬。
剛進職業網壇時,他也有過迷茫,最低級別的職業選手,也能夠輕鬆戰勝他這個青少年冠軍,所以最初的半年時間裡,他幾乎少有勝績。
好在,他的教練相當出色,作為教出了數個世界冠軍的著名教練,來自英國的伊賽亞?威廉姆斯對他的鼓勵以及悉心教導下,半年後,他得到了足夠的積分,參加未來賽,然後是挑戰賽,接著,得到了參加大師賽和四大滿貫賽事資格賽的機會。
他艱難地進入了大師賽的正賽,但是第一輪就遇上了世界第一的選手,連還手的力氣都沒有,乾脆利落地以0:3的比分出局,結束了他的第一次大師賽之旅。
第一年,甚至前一年半的比賽幾乎都是這樣,但是等到第二年,他已經進入了世界排名的前五十位,不需要再通過資格賽進入大師賽。
第三年,他獲得了第一個大師賽冠軍。
第四年,他的第一個大滿貫賽的冠軍,出現在年初的墨爾本,澳大利亞網球公開賽上,在當時也爆出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冷門。
憑藉著這個大滿貫的冠軍,他第一次參加了年終的大師杯總決賽,世界排名一路飆升,進入了年終的前十位。
今年是第五年,他在年初成功地衛冕了澳網冠軍,隨後的幾個大師賽上,雖然他並沒有收穫冠軍,但至少都進入了半決賽,與去年相比戰績的提升讓他獲得了更多積分,因此在年度的第二個大滿貫賽上,他的種子選手排位繼續上升。
今天,將是他第一次站在法網的決賽場上。
默默地回憶著五年來的點點滴滴,等到手塚回過神來的時候,電視新聞已經結束了法網的播報。
看了看時間,已經到11點了,手塚關掉電視,收拾好球拍,離開了休息室。
來到網球場上,手塚一眼就看到了在旁邊的一塊場地上進行簡單練習的,他今天決賽的對手,來自美國的阿瑟?托馬斯。
阿瑟同時也看到了他,停止了練習走過來,熟稔地打招呼:「喲,早上好啊,手塚。」
「早。」
交手多次,阿瑟又是不拘小節的美國人,自來熟的本事相當不錯,因此手塚與他也算是不錯的朋友。
「最近過得怎麼樣?」決賽前夕,阿瑟自然是絕口不提比賽的事,「比賽後有想去什麼地方放鬆一下嗎?」
「去倫敦。」手塚簡單地回答。
「啊呀,這麼快就要為溫網做準備了嗎?」阿瑟一愣,然後拍拍他的肩,「不要太拚命啊,不然會影響到職業生涯的,適度地放鬆一下是應該的。」阿瑟?托馬斯比手塚年長五歲,已經在職業網壇待了近10年,所以很認真地給手塚建議。
「我知道。」手塚回答,其實他去倫敦,並不完全是為了月底開戰的溫網。
「好啦,那就不打擾你訓練了。」看手塚一如既往冷峻的表情,阿瑟不以為意,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鼓勵,「那,我們下午比賽場上再見吧。」
「你不練習了?」手塚難得多問了一句。
阿瑟回身往自己剛才的場地上走,邊走邊揮手:「不啦,現在想去休息一會兒,順便吃點東西。」
「嗯。」
阿瑟把網球塞進包裡,背到肩上,道別後就離開了場地,留下手塚一個人在那裡訓練。
午飯後,1點鐘,手塚回到了羅蘭?加洛斯網球中心的球員休息室,靜待著比賽的開始。
電視上在播放的是元老賽的決賽,比賽正進行到第二盤。
手塚目不轉睛地看著比賽,算是一種準備比賽的方式。
比賽進行得很激烈,直到2點才結束,兩位選手在網前問好後,進行了簡單的頒獎典禮,然後是現場主持人的採訪,中心球場空出來的時候,已經是2點40了。
毫無意外地等到了工作人員的通知,由於要整理球場,比賽推遲15分鐘開始。
關上電視,手塚開始整理自己的網球袋,進行比賽前的最後準備。
3點15分,與阿瑟?托馬斯先後進入球場的時候,在現場主持人的介紹聲中,迎接他們的,是海潮般的巨大歡呼。
走到自己的選手區,放下網球包,做好準備後走上球場,手塚練習了幾下發球,然後與阿瑟互擊了幾個球,到3點半的時候,比賽正式開始。
6月初的巴黎,下午3點多鐘的時候,已經避過了最熱的中午,對於網球運動員來說,也早已習慣了在這樣的氣候條件下比賽,雖然不多時兩人身上的衣服都浸染了汗水,但是兩人都全神貫注,沒有因為這樣小小的干擾而分心。
在職業網壇拚搏了好幾年,手塚早就不再用右手打球。事實上,當初他去德國接受系統訓練時,他就被教練給罵了一頓,說他那樣是對對手的不尊重,在主觀上不重視對手,必然會招致慘敗,自視甚高的人在職業網壇永遠會得到慘痛的教訓。剛開始他並不以為然,可是想起國中一年級時的那次事故,他沉默不語。
當年會被學長們那樣對待,他自己也要負一定的責任吧,若是他沒有輕視學長們,又怎麼會惹來那樣的結果?國中生尚且無法忍受那樣的侮辱,又何況是一個成年的職業選手?另外,教練還告訴他,左右手同時練習的效果,遠不如專心練習一隻手擊球的效果,所以,來到德國的半年後,他就專心練習左手擊球了。
第一盤兩人都打得比較謹慎,儘管曾經交手過好幾次,但是上一次交手已經是一年以前,因此第一盤被用來互相試探。
經過了53分鐘的糾纏,憑藉著在關鍵的第九局的破發,阿瑟?托馬斯以7:5贏下了第一盤,拔得頭籌。
然而,手塚當然不會讓他這麼輕鬆地贏得比賽,第二盤他很快就在第四局和第八局兩次破掉阿瑟?托馬斯的發球局,以6:2還以顏色,用時僅為42分鐘。
第三盤,兩人都放開了手腳,各種精彩的回球目不暇接,觀眾席上不時爆發出熱烈的歡呼聲,裁判要說好幾次「Thank you」才能讓觀眾們平靜下來。
這一局比賽耗時超過1個小時,比賽進入了搶七,阿瑟?托馬斯以搶七小分7:4勝出,在五局三勝的比賽中拿到了關鍵的一分。
在盤間休息時,觀眾們為手塚送上了極為熱烈的掌聲,希望他不要放棄,繼續為這場比賽努力戰鬥。
再次握起球拍站到羅蘭?加洛斯的紅土場上,握著球的手塚,抬起眼睛看了球網對面的阿瑟?托馬斯一眼。
阿瑟?托馬斯敏銳地感覺到手塚的眼神已經變得銳利起來,他立刻提高注意力,迎接手塚的第一個發球。
6:4,手塚拿下了第四盤,比賽進入了令人窒息的決勝盤。
根據ATP的規則,除了美網以外的另外三個大滿貫賽事,若是在決勝盤戰成了6:6平,則進行長盤決戰,而不是如平常一樣的搶七決勝負。所謂長盤決戰,就是指雙方將一直保持一人發一局的方式繼續比賽,直到有一方連勝兩局,才能分出勝負。長盤決戰極為考驗選手的體力和意志力,體力即將耗盡,不知道何時能夠結束比賽,因此更加令人窒息。
比賽至此已經進行了近5個小時,巴黎時間已經將近晚上9點,然而無論是觀眾還是選手都依然興致高漲。
比分交替上升,從7:7,到8:7,再到8:8,然後是9:9,很快又變成9:10。
阿瑟?托馬斯低頭看著網球,現在是他的發球勝賽局,只要贏下了自己的這個發球局,他就講贏得這場比賽,獲得法網的冠軍。
不過,站在他對面的那個人,不會那麼容易對付的。
阿瑟?托馬斯的發球局用時,已經超過了10分鐘,出現了8個Deuce平分,現在阿瑟?托馬斯終於獲得了他的第五個賽點,觀眾席上從最初的歡聲雷動變為鴉雀無聲,沒人敢在這個時候發出聲音,都屏住呼吸看著比賽。
阿瑟?托馬斯也覺得自己的體力快要到極限了,看了一眼球網對面的手塚,他摩挲了一下手裡的球,高高拋起。
手塚揮拍接下球,卻意外地發現阿瑟?托馬斯已經來到了網前。沒有想到阿瑟?托馬斯會在這麼關鍵的時候採取這麼冒險的發球上網打法,因為這樣會給他身邊和身後留下大量的擊打空擋,但是現在手塚想要變招已經來不及,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球往站在往前的阿瑟?托馬斯手邊飛去。
阿瑟?托馬斯輕巧地把球拍轉了一個角度,黃色的小球過網急墜,手塚連跑上前的機會都沒有。
在球落地的同時,觀眾們齊齊發出了一聲驚呼,然後歡呼聲立刻席捲了整個球場,淹沒了裁判宣佈比賽結束的聲音。
阿瑟?托馬斯跳起來,手上的球拍掉到地上,低聲怒吼著,跟全場觀眾致意後,握住了走到網前的手塚的手。
耗時5個小時14分鐘的馬拉松決賽,終於結束了。
洗過澡,結束了新聞發佈會,手塚回到酒店的時候,已經將近晚上12點了。
打開燈,把網球袋隨手往地上一扔,手塚坐到床上,然後向後躺倒。
今天的比賽,實在是太累了,累得他沒有時間評估為自己的表現,也沒有時間體味比賽失利的感受。
想到這裡,手塚又想起了剛才收到的那條短信,終於感到了一絲安慰。
再過幾天,他就可以去倫敦了。
作者有話要說:嗯,我覺得看到這裡的童鞋們都知道我要說什麼了,這是沒有女主的一章。。。
我好像不小心多用了一點網球詞彙,看不懂的就54吧~~不過還有一點要說,ATP大師賽從去年開始已經改成ATP1000賽,其他細節也有一點改動,但是考慮到我這裡的時間是2007年,所以還是用了過去的規則~
第一百一十六章 兩人
第二天早上,醒過來的時候,櫻井安瞇了瞇眼睛,翻了個身想要繼續睡,突然一下子跳起來,第一個動作就是開機看時間。
昨晚睡覺的時間太遲,現在醒來的時候,她的第一反應是擔心錯過法網男單決賽的直播。
看到現在是9點半,櫻井安才放鬆下來,重新倒回床上。
在床上又迷迷糊糊地瞇了一會兒,櫻井安才拉開眼罩,重新坐起來。
因為與安東尼已經是多年的好朋友,又經常有機會來安東尼家聚會並留宿,所以安東尼早就知道了她的一些小習慣,家裡也給她準備了一份眼罩。
起床洗漱後,其他人也差不多起來了,大家懶洋洋地打了招呼,迷迷糊糊地吃完了不知道是早飯還是午飯的飯菜,然後三三兩兩告別。
「安。」櫻井安剛走出安東尼家門,安東尼就快步趕過來,「安,要我送你回去嗎?」
櫻井安失笑:「送什麼呀,我又不是第一次來這裡,難道還會迷路嗎?何況現在大白天的,不會出事啦。」
「是啊。」安東尼也跟著笑,「好吧,那我就不送你了,路上小心,到公寓了記得跟我說一聲。」
「知道啦。」櫻井安揮揮手,她現在早已不住在學校提供的宿舍裡,而是在一個治安較好的小區租了一個單人公寓獨自居住,「我走了。」
「這麼匆忙,是怕錯過今天的法網決賽嗎?」安東尼笑問,幾年前的某一天,他突然發現櫻井安特別喜歡看網球比賽,而且所看的比賽集中於幾個人身上,當時他還注意地看了一下,發現都是幾個日本的球員,所以也很理解。慢慢的,他自己也會偶爾關心一下大型的網球賽事,如今溫網還有半個月就要開幕了,他的關心自然也就變多了,自然也不會忘記今天是法網的決賽日,而且參賽的兩位選手之一,就是日本人。
「嗯,沒錯。」櫻井安坦然地笑,反正沒有知道手塚是她男朋友,只以為她是想念自己的故鄉,所以愛屋及烏地支持來自故鄉的選手,她當然也不會解釋,不過現在她急著回去看手塚的決賽,櫻井安沒有再跟他廢話下去,「所以我就走啦,不然會趕不上比賽的,拜拜。」
「拜拜。」安東尼在她身後,目送著櫻井安消失在視線內,不知道在想什麼,過了好一會兒才轉身回到自己家裡。
匆匆打開房門,櫻井安把包隨手往沙發上一扔,一邊匆忙打開電視。
「呼,趕上了。」櫻井安長出一口氣,電視上正在介紹雙方選手,她這才放下心,一邊喘氣一邊去給自己倒杯水喝。
「手塚國光是來自日本的選手,進入職業網壇只有五年,然而已經取得了相當出色的戰績,繼去年在澳網獲得了自己的首個大滿貫冠軍之後,今年不僅成功衛冕,同時還進入了法網的決賽。作為日本近年來最出色的選手,手塚國光的表現值得期待。」主持人滔滔不絕地介紹著,站在廚房裡的櫻井安笑瞇瞇地聽著介紹,就像是自己被誇了一樣開心。
「阿瑟?托馬斯,來自美國的2號種子,相比起手塚,他有更豐富的大賽經驗,幾年來世界排名一直都很穩定,曾經登上過世界第一的寶座。因此對手塚來說,這將是一場硬仗。」主持人繼續介紹阿瑟?托馬斯。
「沒錯,不過手塚對阿瑟,他有一個很重要的優勢,就是他是左手擊球。」本場比賽的嘉賓解說插話。
「對,大部分選手都是使用右手,因此當阿瑟習慣性把球擊到對方的反手位時,就正好是左撇子手塚的正手位,因此在開始階段應該還要適應一段時間吧。」主持人把話題拋回給嘉賓。
「嗯,我想手塚能在兩人交手的戰績上佔據微弱的優勢,左手擊球應該是重要的原因之一。」
「但是以托馬斯豐富的臨場經驗,這個問題應該不會困擾他很久吧?最近他對手塚已經兩連勝了,不知道今天會不會延續這個勢頭……您覺得,今天阿瑟•托馬斯想要第二次捧起法網的冠軍獎盃,他需要做到哪些呢?」
「噢,有很多方面,首先他要壓制好手塚的正手,不能讓手塚……」
主持人和嘉賓還絮絮叨叨地說了很多,已經走到電視機前的櫻井安卻沒有再聽。
阿瑟?托馬斯,她專門尋找過他的資料,是個技術全面的選手,比賽時心理素質也很過硬,幾乎沒有什麼明顯的缺點。而之所以是世界第二,是因為他在今年初的澳網後受傷,失去了衛冕今年年初的幾個賽事的機會,按照ATP的積分規則,他將被扣去去年在這幾項賽事的積分,因此積分損失了不少,也從世界第一的寶座上跌了下來。
「好,現在比賽開始!」主持人提高了音量,櫻井安連忙放下水杯,坐到電視前。
比賽越來越激烈,櫻井安也越來越緊張,手塚贏下第四盤的時候她長長地出了一口氣,然而第五盤比賽進入長盤決勝的時候,她已經緊張得不敢看了,然而又不敢不看,每一次手塚贏下了自己的發球局的時候她就大聲地歡呼,而被阿瑟?托馬斯拿到破發點的時候,她雙手合十努力地祈禱,哪怕她從來不是信徒。
可是祈禱沒能改變將要發生的一切,阿瑟?托馬斯還是在第三個破發點上完成了致命破發,進入了自己的發球勝賽局。
櫻井安只覺得腦海中一片空白,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該做出什麼反應,只能愣愣地看著阿瑟?托馬斯經過鏖戰,以極為冒險的打法贏得了冠軍。
主持人和嘉賓解說已經開始大加讚揚阿瑟?托馬斯在本場比賽中的精彩表現,同時對手塚也表示了讚美,認為他還很年輕,未來還有很多的機會,並且極有可能會成為新的世界第一。
可是櫻井安對這些讚美置若罔聞,電視鏡頭集中在阿瑟?托馬斯身上,他在向全場觀眾致意,把網球高高地打向觀眾席,把自己的護腕和頭帶扔上觀眾席,高舉雙手揮舞著慶祝自己的勝利……
突然,鏡頭轉到了坐在場邊的手塚身上,櫻井安透過電視鏡頭看著他,猛然間覺得自己的心平靜了下來。
他會遺憾吧,輸掉了這樣一場比賽?可是這麼精彩的比賽,他應該也會覺得滿足吧?
手塚臉上一如既往地毫無表情,不過熟悉他的一言一行的櫻井安卻能夠看出,手塚現在只覺得累,還沒有時間去回味這場比賽。遺憾還是滿足,都是明天他休息夠之後再考慮的事情。
儘管知道手塚現在看不到,但她還是拿出手機,給手塚發了條短信。
頒獎典禮隨後開始,手塚拿到了屬於自己的獎盃,接受主持人採訪時,只簡單地說了他明年會再回來,贏得了全場的掌聲。
電視轉播到此結束,櫻井安關掉電視,這才覺得自己已經飢餓難耐。
看了看時間,不知不覺中已經是晚上8點多了。倫敦與巴黎有1個小時的時差,那邊應該已經是9點多了。她在中午12點半左右吃完飯,到現在已經近9個小時了,難怪會餓。
櫻井安搖搖頭,決定先去廚房給自己下點面吃。
吃完飯,櫻井安又去洗了個澡,躺在床上看書的時候,手機終於提示有短信了。
果然是手塚。
櫻井安看了看時間,現在已經是倫敦時間10點半了,那巴黎應該11點半了吧,手塚說他正在回酒店的路上,馬上就要到了,看來已經結束賽後的訪問。
「很精彩的比賽呢,不過很累吧?今晚先好好休息,明天再打電話吧。」櫻井安回復,「我也要睡了,晚安。」
「我到酒店了。晚安。」手塚回復得很快。
把書放到一旁的櫃子上,正要關燈,她突然想起來到家後她忘了給安東尼打電話。聳聳肩,她按下開關,房間裡立刻昏暗一片。反正安東尼也不是第一天認識她,後來沒給她打電話就說明他猜到她是只顧著看比賽而忘了給他打電話,明天跟他道個歉就行了,所以櫻井安很快就心安理得地進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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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在酒店裡醒過來的時候,手塚習慣性地在腦海中過著今天的安排。
早飯後可以休息一會兒,下午再去網球中心練習……想到這裡的時候,手塚愣了一下,才記起來今年的法網比賽已經在昨天就全部結束了,他可以暫時放鬆幾天。
打開電視,找到一個英文台,手塚走進廁所開始洗漱。
「昨天的那場令人矚目的法網決賽,為本屆法網畫上了一個圓滿的句號。首先讓我們來看一下比賽的精彩片段……」接下來就是擊球聲,以及觀眾們此起彼伏的驚呼聲。
手塚心不在焉地聽著,重新回到房間裡的時候片段已經播完,主持人開始評論:「本場比賽耗時近五個小時,通過殘酷的長盤決戰才分出勝負,是一場史詩般的決賽!長盤決戰11-9的比分,也追平了法網長盤決勝的比分。在這場艱苦卓絕的比賽中,手塚和托馬斯的表現都很出色,兩人在比賽中都展現出了自己的全部能力,戰鬥到了最後一刻……」
手塚從電視機前轉身,拉開窗簾往下看。
根據慣例,今天是法網冠軍帶著法網冠軍獎盃遊覽巴黎、給記者們拍照的日子。四大滿貫的比賽結束後,幾乎都會有這樣的安排,如同年初時他在墨爾本做的那樣。
「……在昨天的法網決賽後,ATP也在今天公佈了最新的男子世界排名。第二次獲得法網冠軍的阿瑟?托馬斯憑借冠軍積分重新回到榜首,而原本排名第五的手塚國光也攀升到了第三。」
電視裡的聲音讓手塚回過頭,法網期間他並沒有心情去想積分的問題,現在發現自己的排名繼續上升,他卻沒有什麼激動的心情。上一次為排名而高興,是在他終於可以直接進入正賽的時候。
世界第三,實在沒有什麼值得驕傲的,畢竟,日本曾經有過更好的選手,越前南次郎。
而如今,越前龍馬也已經進入了職業網壇,短短三年裡,他已經成為一顆冉冉上升的新星,世界排名也進入了前三十名,從而受到了各方面的關注。
「……經過了昨天的比賽,我們有理由對半個月後的溫網充滿期待。」主持人又說了一大堆話之後,終於結束了對本次法網的評論。
他的手機也在此時突然響起,手塚走過去,看到是家裡的電話,接起來:「喂?」
「國光啊!」是手塚彩菜,「昨天的比賽我和你爸爸都看了。」這幾年來,只要電視上有直播,不管是幾點,手塚彩菜都會完整地錄像,並且看完。而隨著手塚世界排名的不斷上升,日本電視台對網球的直播也越來越多了。
「嗯。」手塚找到遙控,把電視聲音調小。
「雖然輸了是有點遺憾啦,不過國光你表現得很出色哦!」手塚彩菜毫不吝嗇讚美之辭,然後話鋒一轉,問了她最關心的事情:「吶,國光,今年還是馬上就動身去倫敦嗎?」
「啊,明天就跟伊賽亞教練一起去倫敦。」
「女王杯的比賽也快要開始了,這兩個月賽程很緊,當心不要太勞累,生病了就沒法比賽了,要注意休息。」說到這裡手塚彩菜歎一口氣,這幾年來她對ATP各項賽事幾乎如數家珍,「好了,我也不說了,見到安的時候幫我問好。」
「我知道。」他也很久都沒有見過櫻井安了,自從2月份她的寒假結束之後,4個多月都沒有見過一次。雖然每年都是如此,但是自從2月份過後,他都在隱隱地等待著法網結束,等待他能夠去倫敦的日子。
「那就這樣吧,等溫網後你和安就都可以回國了,到時候再說。」手塚彩菜吸了口氣,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振奮一些,「記住要好好休息,別太累了。」
「我知道。」
門鈴響起,電話那端的手塚彩菜也聽到了,很快就掛斷了電話。
手塚打開門,門口站著的是他的教練,伊賽亞?威廉姆斯,神采奕奕,看到手塚,大拇指往身後一比:「醒了?走吧,跟我一起去吃飯。」
作者有話要說:我好像有點卡文,不僅卡正文而且還卡標題和內容提要。。。
嗯其實我是很喜歡看網球比賽的,所以上一章寫到比賽的時候,後面兩千字我只寫了40分鐘左右,因為都是很熟悉的東西了~一邊寫一邊覺得好像眼前正在進行一場激烈的比賽~
我覺得,沒有意外的話,安和手塚下一章就會見面了吧~
第一百一十七章 抵達
伊賽亞?威廉姆斯不是那種會在大滿貫賽事結束的第二天就跟自己指導的選手討論比賽的人,實際上,伊賽亞?威廉姆斯是個非常活躍的人,性格外向,興趣廣泛,在午飯時說的都是在離開巴黎前有什麼地方應該去遊覽,儘管他每年都來巴黎,也絲毫沒有減少他對巴黎的興趣。
手塚習以為常地吃著自己的飯,在伊賽亞?威廉姆斯成為他的教練後,不管他去哪裡比賽,伊賽亞?威廉姆斯都對當地充滿了興趣,理由是一年只能來一次,在這段時間裡每個城市都足以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所以要好好探索。好在他從來不要求手塚跟他一樣,所以手塚也就由著他去了。更重要的是,法網結束後,不管伊賽亞?威廉姆斯嘴上說得多麼天花亂墜,但是幾乎沒有人有時間遊覽巴黎,都在專心地為下一場比賽做準備。
等到吃完飯,伊賽亞?威廉姆斯不得不回房間收拾行李,而手塚在回到房間後,第一件事就是給櫻井安打電話。
「喂,國光?」電話剛響了沒兩聲,櫻井安的聲音就傳入了他的耳朵。
「嗯,是我。」手塚站在酒店的落地窗邊,「現在忙嗎?」
「不忙,今天下午沒課,正在家裡上網呢。」透過話筒,手塚能聽到櫻井安辟里啪啦敲鍵盤的聲音,「國光呢,沒出去逛街麼?」
「有想要的東西嗎?」手塚問。
「想要的東西?沒有啊……」櫻井安停止敲鍵盤,站起來,專心跟手塚說話,「每次都這麼問,我哪裡需要那麼多東西啊?」雖然法國的化妝品很有名,但是那些東西在英國也不少,價錢相差不大,更重要的是,她平時並不喜歡化妝,所以消耗量很小。
「嗯。」手塚回答。
「吶,國光,什麼時候來倫敦?」櫻井安直截了當地問,與手塚在一起這麼多年,這樣的話問出來雙方都覺得很習慣了,當她要去找手塚的時候手塚會問,手塚要來時她會問,早就沒有了七年前兩人剛相識時的各種扭捏心思了。
畢竟,他們一起度過了七年啊,雖然沒能每時每刻在一起,沒有能夠在對方需要的時候及時出現在他(她)身邊,但是拜如今的發達通訊所賜,電話可以讓他們及時傳達自己的關心,因此七年來,至少櫻井安覺得,手塚彷彿無時無刻不在她身邊。
「今天下午就會到倫敦。」手塚遲疑了一下,「但是到倫敦以後,明天我有女王杯的比賽,所以……」
「啊,這樣啊……」櫻井安一愣,眨眨眼睛,「正好,那我就好好休息一下好了,最近忙得有點暈頭轉向。」本來她也沒打算那麼早就見到手塚,女王杯的比賽一貫在法網決賽結束後馬上進行,而她自己的期末考試也差不多在溫網的第一周才能結束,所以溫網結束後才是屬於他們的真正時間。只是往年這個時候她還在維也納,沒有遇到過這個問題。
「那麼,我就不過去打擾你了,好好休息。」
「好,正好我也要開始為期末考試做準備了。反正都好幾個月沒見了,再等幾天也沒什麼不同,解決了所有的問題才能好好放鬆一下。」櫻井安輕鬆地說,在心裡估計著自己在期末考試前的安排。
「嗯。」
「對了,國光,今年住在哪兒?還是左拉科特酒店嗎?」參加溫網的球員一般是自己選擇地方住,當然組委會也會為球員們提供酒店,只是無論住在哪裡都得自己付房費,所以有不少球員不會住在組委會提供的酒店裡,比如手塚。
「嗯。」這家酒店距離溫網比賽地,全英俱樂部並不遠,而且參加女王杯的比賽也很方便,同時由於入住的球員比較少,會被打擾到的機會也就相對小一些,適合備戰。
「好吧,那就等你到這邊了再聯絡吧。」現在也討論不出什麼來,她也懶得再考慮這事了,「吃過午飯了嗎?」
「嗯,跟教練一起吃的。」說到教練,手塚就想到,伊賽亞?威廉姆斯這會兒不知道在哪兒玩,某種程度上來說,他比自己更像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
「伊賽亞教練也在收拾行李吧?是不是很遺憾沒有時間在巴黎好好遊覽?」櫻井安用肯定的語氣問,語帶笑意,雖然她還沒有見過本人,但是從手塚那裡聽了不少關於教練的事情,當然有不少是她問出來的。
「……啊。」手塚的語氣,似乎他很不想承認這一點。
「哈哈,他真像個小孩子。」櫻井安失笑,好一會兒之後才繼續,「那國光呢?行李整理好了麼?」
「差不多,然後休息一下就要離開了。」昨天的比賽很累,而明天馬上又要開始女王杯的比賽了,從紅土場到草地的轉換,他必須讓自己做好準備,首先就是要恢復體力。
「唉,這幾個月的比賽真密集……」櫻井安忍不住抱怨,但是話說到一半就自己停下了,她也知道這種抱怨一點意義都沒有,「別太累了,當心受傷,比賽後身體應該還很疲憊吧,不要過度練習了,後面還有半個賽季呢。」七年下來,她對原本就熟悉的ATP賽事安排幾乎已經是瞭如指掌,儘管知道手塚自己會注意,但是還是忍不住想要提醒他。
「我知道。」手塚收下了她的所有叮囑,「明天就好好上課吧,女王杯比賽後我再過去。」
「嗯。」櫻井安打了個呵欠,「今天上午起的太早了,我要去睡一會兒,先不說了。」
「好。」該說的事情都已經說完,再過幾天就可以見面,他們也不再像過去那樣每個電話都要講很久。
「嗯,拜拜。」掛了電話,櫻井安用手機支著下巴,研究著牆上的日曆,看了一會兒之後,弄暗房間,開始補眠。
舒服地睡了一個下午,醒過來的時候,是下午4點。
伸了個懶腰,在床上坐起來,開機之後發現有一條短信,打開一看,是安東尼發過來的。她懶得打字,直接回撥電話。
響了幾聲之後,安東尼接了起來:「安?」
「嗯,是我。」櫻井安靠在床上,「剛睡醒,找我什麼事?」
「你還是真能睡。」安東尼感歎了一句,然後言歸正傳,「要不要出來一起吃飯?」
「吃飯?還有誰?」
「只有我們倆,其他人都有約,所以我這個孤家寡人就只能來找你陪我了。」安東尼故意說得可憐兮兮的。
「好吧,那我就勉為其難地去陪你吃頓飯好了。」櫻井安拿腔拿調地答應下來,自己忍不住笑,安東尼也跟著笑,「那,時間和地點呢?」
「6點半,我到你家門口接你?」
發現自己還有兩個多小時的時間,櫻井安沒有意見:「好,那就一會兒見。」
「嗯,再見。」掛了電話,安東尼攥緊手機,緊緊地握了一下拳,臉上是某種下定了決心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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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賽亞?威廉姆斯提著自己的行李走出房間的時候,一臉遺憾。
他敲開手塚的房門,熟門熟路地徑直走了進去,環視一圈後,問:「都收拾好了?」
「嗯,馬上就可以出發了。」手塚回答。
「那就走吧,不然我會想留在這裡玩的。」他轉身就往樓下走去,手塚拿起行李跟在他身後。
兩人到酒店大堂辦理了退房手續,門口的門童已經為他們打開了計程車的車門,鑽進去之後,計程車直奔車站。
他們很快就抵達了位於巴黎10區的巴黎北站,準備搭乘前往倫敦的歐洲之星列車。歐洲之星列車於2006年開通,從巴黎到倫敦,穿越英吉利海峽的海底隧道,只需要兩個半小時左右。
當列車啟動的時候,坐在一等艙中的手塚抬起眼睛,望向了列車前進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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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你果然是一如既往地準時啊。」看到櫻井安,安東尼下意識地看表,時間是6點28分。
「謝謝,不過紳士是不該跟女士計較時間問題的。」櫻井安回嘴,「今天要請我去哪兒吃?」
「你想吃什麼?」剛被櫻井安用「不紳士」的理由諷刺了,這次安東尼學乖了,非常紳士地問。
「披薩。」
「……」
安東尼無語地看了櫻井安一會兒,又低頭看了看自己今天的衣著,然後猜測:「安,我今天穿得像是沒帶夠錢的樣子嗎?」
櫻井安煞有介事地上下打量他幾眼,才回答:「嗯,看起來還不夠去希爾頓酒店吃一頓飯。」
「希爾頓?」安東尼啼笑皆非,拍上她的頭,「走啦,如你所願,我們去吃披薩。」
櫻井安笑著跟上去。
坐在副駕駛座,扣好安全帶,櫻井安興致盎然地看著身邊一掠而過的街景。
此刻還是夏天,以倫敦的緯度,天黑的時間應該是在晚上8點以後,所以現在天色還很亮,是倫敦少有的晴朗天氣,能看見藍色的天空。
由於是工作日,這個時間正好有點堵車。剛開車才半小時,他們就毫不意外地被堵在了車陣中。
「哎呀,又堵車了!」安東尼一拍方向盤,有點懊惱。
櫻井安隨意地瞟了一眼前方似乎望不到頭的車陣,不在意地回答:「沒關係,堵著吧,反正我不餓。」
安東尼研究著她的表情:「安,你今天心情很好?」
「是啊。」一想到手塚馬上就要來倫敦,她當然心情很好。
「可是,昨天那個日本選手不是輸了嗎?」安東尼不解地問,他明明記得每次那個日本選手輸球的時候她的臉色和心情都一樣,特別惡劣,很顯然那是她最喜歡的選手,所以現在這個愉快的心情看起來就非常反常。
櫻井安瞪了他一眼:「喂,別提這事行嗎?」儘管以雙方實力對比來說,手塚輸掉這場比賽是非常正常的,但是被人再次提起,她依然很不愉快。
「好!好!」安東尼舉起雙手做投降的手勢,他比較習慣這個反應,「那為什麼?」
櫻井安笑而不答,出門前她收到了手塚的短信,說他已經到了倫敦,不過跟手塚的關係現在還沒到曝光的時候,所以還是什麼都不要說比較好。
見櫻井安沒有回答他問題的意思,安東尼只能自己猜測,突然靈光一現,試探地問:「難道,是你的男朋友要來麼?」
櫻井安瞟了他一眼,考慮了一下,覺得承認也沒什麼關係,就點點頭:「嗯,他要來。」
「啊?!」安東尼驚呼,攥緊拳頭,臉色陰晴不定。
「怎麼了?」注意到安東尼不同尋常的反應,櫻井安扭過頭,奇怪地看著他。
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安東尼連忙擠出一個笑容:「沒什麼。會讓我見見他嗎?」
「……不知道。」這事她不能決定,這件事還沒有公諸於眾,她的同學們只知道她有個男朋友,但從來沒有人見過他;手塚的教練和幾個熟識的朋友知道他有個女朋友,只是也從來沒有見過她,至於媒體,除了日本當地媒體,其他媒體對手塚個人的感情生活不是很關心,畢竟他只有22歲,年齡還很小,尚未進入,或者說剛進入網球運動員的黃金年齡,他們對他職業生涯的未來更關心。
「不知道?」聽到這個答案,安東尼心情複雜,他既強烈地想要見一見櫻井安的男朋友,又希望這件事是假的,一時之間對於這個回答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好啦,快走。」櫻井安拍拍方向盤,指著前面,催促安東尼開車。
安東尼只能暫時把所有的疑問都收回心裡,發動汽車,順著車流往快餐店開去。
晚餐還算愉快,櫻井安今天吃到了自己好久沒吃過的披薩,再加上手塚馬上要到倫敦來,心情相當不錯。
而安東尼儘管原本有很多問題要問,但是看櫻井安心情這麼好,他也不好說什麼,以免破壞此時融洽的氣氛,只能當做什麼也不知道,暗自在心裡提醒自己將來有機會的時候應該問一問。
等到櫻井安晚上回到家,打開電視時,最近一段時間幾乎都固定於體育頻道的電視中,播放出的正是備戰女王杯的各位選手的近況。此刻出現在屏幕上的,是手塚和伊賽亞教練剛剛抵達酒店、正在接受記者簡單採訪的畫面。
手塚的表情依然鎮定從容,有條不紊地回答了幾個問題後,記者們就放過了他,手塚點點頭,走進了酒店。
櫻井安偷偷笑,給手塚發短信:「我看到傍晚的採訪了,就今晚好好休息,明天比賽加油,我就不打擾你了,晚安。」
短信回復得很快,只有簡單的兩個字。
「晚安。」
作者有話要說:嗯其實那家酒店名是我隨便編出來的。。。
還有,呃,乃們覺得這算見面麼?應該算的,對吧?
我覺得安東尼童鞋該有點戲份了,不然他又要淪落為龍套了,雖然他注定炮灰。。。
fiction22 2012-6-10 08:56
第一百一十八章 相見
女王杯的比賽在第二天如期開戰,由於溫網近在眼前,而且比賽場地的條件與溫網相似,女王杯一向被作為溫網的風向標,在女王杯奪冠的球員幾乎都獲得了隨後的溫網冠軍,所以受到了幾乎所有選手的重視。
作為新科世界第三,手塚自然不會錯過這個為溫網熱身的機會。法網的紅土場與溫網的草場,比賽條件相差懸殊,選手們要在兩周的時間裡完成從紅土場到草場的轉換,最好的方法就是在比賽中完成這個適應的過程。
手塚的第一場比賽,輕鬆地以2:0橫掃自己的對手,用時僅為78分鐘,可以說是壓倒性的勝利。
那場比賽櫻井安沒有時間去看,雖然對手實力遠低於手塚,但櫻井安擔心的是,手塚剛在法網打入決賽,長達兩周的賽程加上決賽的馬拉松大戰會影響他的體能,另外,場地轉換的時候,第一場比賽是最容易爆出冷門的場次,紅土和草場又是差別最大的場地,不知道手塚能不能順利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完成場地轉換。
好在,手塚輕鬆地以2:0橫掃贏得了比賽,讓她稍微放心了一點。
「吶,安,你又在發什麼呆?」站在她身邊的安妮奇怪地問,她是櫻井安的同學,同樣來自英國,學習長笛,「臉上的表情看起來這麼高興,怎麼,有好事啊?」
「算是吧。」櫻井安模稜兩可地回答。
「是什麼?」安妮兩眼放光。
櫻井安笑瞇瞇地搖了搖頭:「這是秘密。」
「安!」安妮不滿地跺了跺腳,「說啦說啦!」
「不要!」
「說吧!」
「不要!」
「就告訴我嘛!」
……
最終還是安妮先放棄了,櫻井安無論她如何追問都不肯透露分毫,對她的猜測也緘口不語,唱了半天獨角戲,安妮也覺得累了。
「嗨,你們也下課啦?」迎面走來的安東尼和他的同學,大家都互相認識,所以熱絡地聊到一起,往校外走去。
聊著聊著,櫻井安和安東尼就落到了幾個人的最後,與其他人隔開了一段距離。
安東尼看看與前面幾人的距離,覺得足夠讓他們兩人私下說點話,於是先挑選了一個比較安全的話題:「安,看了新聞沒?」
「什麼新聞?」
「那個日本選手今天的比賽又贏了,已經晉級女王杯的半決賽了。」那場比賽5分鐘前剛結束,當時他正在用手機上網,碰巧看到了這條消息。
「真的嗎?」如他所料,櫻井安立刻露出了驚喜的表情,眼睛睜得很大。手塚有比賽的日子,她總是覺得過得很快,一轉眼手塚已經從第一輪打到了半決賽,最遲再過兩天比賽就能結束,她就可以見到手塚了。
「當然,我怎麼會騙你?」見到這招確實奏效,安東尼放心了很多,於是繼續往下說,「我想你最近大概會很忙,所以可能沒看到這條新聞……」
「我很忙?為什麼?」櫻井安迷惑地反問。
「考試馬上就要到了嘛,而且,你不是說你的男朋友要來嗎?我想你如果要陪著他大概就沒什麼時間看比賽了。」繞了一圈,安東尼終於繞到了他想要知道的話題上。
「哦,他已經來了啊,只是他最近沒有時間而已。」櫻井安順口回答。
「來了?」安東尼一驚,下意識地抬頭往身邊看,彷彿他眼中每個男人都有可能是櫻井安的男朋友,「那怎麼從來沒看到他?」
櫻井安瞥了他一眼:「我剛才不是說了麼?他最近沒時間。」女王杯的比賽還是很重要的,賽程又很緊,手塚當然應該專心比賽。
「哦,是這樣啊……」沒能從櫻井安嘴裡套出更多關於他的情敵的情報,安東尼努力想著其他辦法,可是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問,只好採取最直接的方法,「你們怎麼認識的?」要從兩人的相識開始瞭解。
櫻井安瞟了他一眼,沒有馬上回答。
「當然,不能說的話就算了。」安東尼連忙補救。
「我們是同學。」與安東尼認識了七年,她知道安東尼不是個會亂嚼舌根的人,跟他說也沒有關係,於是坦白了。
「同學?他也是學音樂的?在維也納認識的?」安東尼急切地問,在觸到櫻井安的目光時,才掩飾地咳嗽一聲,「呃,我只是第一次聽說,所以驚訝了一點而已。」
「不是,在日本的同學。」櫻井安說完,往前面叫:「安妮!」
安東尼知道,他今天能問到的只有這些了。
前面幾人應聲回頭,櫻井安指著另一個方向:「我往那邊走,大家拜拜了。」
「嗯,明天見。」幾個人與她道別,然後繼續手舞足蹈地往前走。
安東尼也跟著他們一起,只是不時會回頭看一眼。
.
一天之後,手塚又很順利地以2:0的比分進入了女王杯的決賽,而他的決賽對手,又是阿瑟?托馬斯。
比賽剛結束後的中午,櫻井安用短信恭喜過手塚後,就出門去了。
她的目的地,是安東尼家。
她與安東尼會熟悉起來的一個重要原因就是,她是安東尼的伴奏。一般來說,演奏者與伴奏之間需要默契,雙方需要瞭解對方的各種演奏習慣,以便讓兩人的配合更加契合,所以大部分演奏者都會有一個固定的伴奏,兩人經常在一起練習,熟悉對方。
敲開安東尼家的門,這一次安東尼的父母都在家,櫻井安分別於他們問好後,就被安東尼帶到了他家的琴房。
「今天練什麼?」櫻井安坐在鋼琴前問。
「嗯,先從最簡單的開始吧,我們有一周多都沒有一起練習過了。」安東尼說。提到自己的專業的時候,他是絕對認真的。
「好。」櫻井安翻開琴譜,開始了今天的練習。
等到安東尼放下小提琴的時候,三個小時已經過去了。
擦去額頭上的汗水,安東尼把琴小心地裝進琴盒中,然後才扭頭問坐在椅子上轉動著脖子的櫻井安:「安,今晚在我家吃晚飯吧?」
「嗯,好啊。」櫻井安也不跟他客氣,滿口答應。
「吃完飯以後,我有個東西要給你看。」打開琴房的門,安東尼神秘地說,「你一定會喜歡的。」他存心要吊櫻井安的胃口。
「是什麼?」櫻井安決定配合他,表現出了好奇,「給我的禮物麼?」
「可以這麼說,算是跟你搭檔的謝禮。」安東尼為自己找了一個很好的借口。
「我們都搭檔了這麼久,你怎麼突然想起來要給我禮物了?」櫻井安非常不理解。
安東尼一窒,有點倉惶地解釋:「呃,我只是突然有了這個念頭……」他總不能說自己最近有了危機感,所以要努力討好她。
「是什麼?現在就給我看看吧?」櫻井安要求。
安東尼搖頭:「不行,要等到晚飯後。」
「誒?」櫻井安瞪了他一眼,「那就不要這麼早告訴我嘛,真是!」
安東尼關上琴房的門,跟著櫻井安一起下樓:「哈哈,反正馬上就要吃飯了,你很快就會知道的。」
.
「給。」晚飯後,安東尼遞給櫻井安一個信封。
「這是什麼?」櫻井安皺著眉頭研究著這個一片空白的信封。
安東尼閒適地靠在自己的書桌旁:「打開看看就知道了。」
櫻井安抬頭看了他一眼,才打開了沒有被封口的信封,把裡面的東西拿出來,看清楚之後,她驚呼:「啊呀!」
信封裡裝著的,是兩張女王杯決賽的門票。
「決賽的門票!安東尼,你怎麼弄到的?」女王杯的決賽歷來備受關注,再加上又是阿瑟?托馬斯和手塚的對決,如同一周前法網決賽的重演,被媒體炒成了手塚的復仇之戰,因此幾乎是一票難求,她也根本沒有考慮過要去現場觀看比賽。
安東尼聳聳肩:「是我爸爸幫朋友買的時候,我讓他幫我多買了兩張。」投其所好,是最基本的追求手段。
「還有誰要去?」
安東尼反手指著自己。
「你?」也是,如果他自己不去的話,他爸爸也不會幫忙吧,「安東尼,謝謝你。」把票塞回信封裡,櫻井安不知道該怎麼表達自己的心情,只能選擇了最樸實的語言。
「沒什麼。」被櫻井安這樣認真地道謝,安東尼反而有些窘迫,「呃,你差不多該回去了吧,不然天要黑了……」
「噗嗤。」櫻井安失笑,「剛送完禮物就要趕我走啊?」這還是她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
「呃,不是……」安東尼發現自己剛才說錯話,自己也笑了,「這不是怕你回去晚了不安全嗎?而且,今晚你要好好養精蓄銳,不要激動得睡不著啊!」恢復了正常,他開始調侃櫻井安。
「哼,我才不會!」櫻井安反駁,「而且,比賽是下午開始,就算今晚睡不著,我還可以明天早上補!」話說完她就意識到了自己其實是承認了她對於能夠去現場看比賽這件事很激動,面對著安東尼的笑聲,她哼了一聲,轉身就走。
與安東尼的父母告別後,櫻井安就往自己家走去。
拿出手機,本來想告訴手塚她明天會去現場看比賽,但是想了想,她又把手機放回了口袋裡。
還是給他一個驚喜比較好吧?希望手塚到時候不要太吃驚了。
.
第二天,櫻井安醒過來的時候,第一件事就是拉開窗簾看天氣。倫敦的天氣太多變,網球比賽也經常因雨推遲。
幸好,今天是個萬里無雲的好天氣,應該不會下雨。
跟安東尼一起來到女王杯的比賽地,烈日下,櫻井安不得不戴上了她一直不喜歡的帽子,免得被太陽曬暈,她瞇著眼睛看著人潮攢動:「我以前怎麼沒覺得倫敦有這麼多人?」
「這不是有比賽嘛……」安東尼東張西望地尋找著他們的入口,敷衍地回答,「好啦,這邊走,別跟丟了。」
在球場上找到他們的位置,在靠近大屏幕的場地,與發球區底線的延長線上,是個觀看比賽的好位置。
球場的人很快就到齊了,球員們也在觀眾的歡呼聲中進入了球場,稍加熱身後,比賽正式開始。
一周前的那場激烈的交鋒還停留在很多人的記憶中,因此對這場比賽的期待也不小。
在第一盤比賽的時候,櫻井安非常緊張,回答安東尼的問題時語氣急促焦慮,坐立不安,偶爾還會出現少見的不耐煩,讓安東尼噤若寒蟬,只能盡量不說話。
不過,他偷偷用眼角的餘光看著櫻井安,這樣認真投入比賽以至於情緒反常的櫻井安,意外地有了一種真實感,即使櫻井安從比賽進入膠著狀態開始對他沒有什麼好態度,他也甘之如飴。
等到1個小時之後,手塚才艱難地以7:6的比分贏下了第一盤,櫻井安這才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擦了擦手上由於緊張而冒出的汗水,然後隱約想起自己剛才的惡劣態度,瞟了安東尼一眼,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安東尼洞悉了她的想法,卻覺得這樣的事情沒必要道歉,就在櫻井安開口前自己先問:「要喝點什麼嗎?」
「呃?可以……」櫻井安愣愣地回答。
「我去幫你買。奶茶對嗎?」安東尼站起來,象徵性地問,他對櫻井安的愛好早已瞭如指掌,完全可以不用問。
「嗯,沒錯……」櫻井安只能目送著安東尼走遠。
等到安東尼回來,第二盤比賽也差不多要開始了,櫻井安無暇再跟安東尼說話,專心地看著賽場。
在經歷了實力如此接近的第一盤後,所有人都覺得第二盤比賽一定會更加精彩,然而,出乎他們意料的是,在艱難的第一盤之後,場上的形勢突然變成了一面倒。
在2:2平之後,手塚連破阿瑟?托馬斯的兩個發球局,又輕鬆地保住了自己的發球局,手塚僅用時32分鐘,就輕鬆地以6:2獲得了第二盤比賽的勝利,從而贏得了本屆女王杯的冠軍。
這樣急轉直下的局面讓櫻井安有些錯愕,但是既然手塚贏得了冠軍,她也就不再多想,跟全場人一起歡呼起來。
全場觀眾起立為他鼓掌,手塚在掌聲中再次回到場上,向全場觀眾表示感謝的時候,在走到某個方向時,他突然睜大了眼睛。
迎上手塚的目光,櫻井安勾起了嘴角,在觀眾中輕輕地向手塚揮了揮手。
作者有話要說:嗯,他們見面了,乃們沒意見了吧?
總覺得安東尼童鞋氣場不夠,雖然這章的大部分都是他的戲份,但是估計看到這章結尾的時候沒有人還記得他吧?
第一百一十九章 掙扎
手塚很快就恢復了常態,把手裡的球打上了看台,然後回到自己的球員席坐下。
櫻井安低頭看著地面,臉上的笑容完全收不住。剛才手塚臉上隱約的驚喜混合表情,讓她對自己的做法相當滿意。
接下來就是頒獎典禮,手塚從嘉賓手上接過了女王杯的獎盃,舉過肩膀,讓記者們拍照。
之後是現場的採訪,先是對阿瑟?托馬斯的採訪,接下來輪到手塚。
例行的幾個問題後,主持人最後問:「最後一個問題,手塚,你對現場觀眾有什麼要說的嗎?」
手塚接過話筒:「我很感謝現場所有觀眾的支持,謝謝你們的到來。」
現場爆發出了熱烈的掌聲。
「謝謝。」掌聲停下後,手塚又重複了一遍,然後結語,「明年我會回來這裡,來衛冕。」然後把話筒還給主持人。
櫻井安克制不住自己臉上的笑容,手塚的感謝詞理所當然是用英語說的,剛才他在說那句「Thank you for coming」的時候,眼睛是看著她的,在她身上停留了一會兒,等到觀眾的掌聲響起,才轉向其他地方,然後說了第二遍「Thank you」。
Thank you for coming,因為英語中「你」和「你們」是同一個詞,所以這句話就像是手塚專門說給她聽的,那個時候,她覺得身邊彷彿空無一人,只有她眼中的手塚,以及手塚眼中的她。
接下來依然是媒體的拍照時間,手塚與阿瑟?托馬斯,以及組委會的成員們站在一起,接受媒體的拍照。
手塚努力控制著自己不要往櫻井安的方向看去,他沒想到櫻井安會來看他的比賽。
櫻井安以前也在現場看過比賽,但那是在她放假的時候,而且會提前告訴他,所以今天他以為櫻井安不會來。直到剛才,他一眼就在觀眾席上看到了櫻井安,儘管她戴著帽子,與平時看起來有一點不一樣。
拍照的間隙,手塚還是忍不住往櫻井安那邊瞟了一眼,然後一愣。
剛才他沒有注意到,櫻井安身邊還有一個男生,此刻他們兩人正在親密地交談,櫻井安低著頭,在現場的喧嘩中仔細地聽那個男生的話,不時開口說幾句話,兩個人看起來聊得很開心。
手塚不自覺地盯著那個方向看,直到身邊的阿瑟?托馬斯輕輕拍了拍他:「手塚?你怎麼了?」
「啊,抱歉!」手塚猛然想起現在還在拍照中,連忙轉過身,卻只能機械地按照媒體的要求,與另外幾人合影。
等到結束了拍照,回到球員休息室之後,手塚立刻掏出手機,給櫻井安打電話。
「喂?國光?」櫻井安接起電話的聲音明顯地表示出了詫異。
「嗯。你在哪兒?」手塚直接切入主題。
「我正要回學校,怎麼了?」櫻井安繼續疑惑地問。
「能等我一會兒嗎?」手塚問。
「行是行,不過,國光,你不是要參加今晚的慶祝晚宴嗎?」櫻井安的語氣聽起來還是很遲疑,「不會來不及嗎?有事的話明天說也可以吧?」
「……」被她這一提醒,手塚好像才想起來這件事,不作聲地歎了一口氣,胸口的沉悶感卻絲毫沒有減緩,但是理智提醒他,他現在應該趕快抓緊時間洗澡,然後換衣服,為今晚的晚宴做準備。
坐到椅子上,手塚向後靠去,閉上眼睛:「啊,那……我就明天再去找你。」剛才那陣突然的衝動,讓他完全忘記了今晚的安排,只想知道那個男生是誰。
到這個時候,他才意識到,這麼多年來,他在櫻井安的生命中所佔據的時間,遠遠不像是她的男朋友。雖然這是他們雙方的原因造成的,但是其中產生的缺憾,現在似乎也到了要彌補的時候了。
「好,那晚上再商量吧,我先回去了。」櫻井安的語氣有點匆忙,「我先掛啦,拜拜。」
「再見。」手塚掛斷電話,愣了一會兒,才把手機放回桌上。
櫻井安掛斷電話,看了看手裡的手機,聳聳肩,不明白手塚怎麼突然來了這麼個電話,把手機收回口袋,轉身回到安東尼的車上:「抱歉啊,讓你久等了。」剛才看到是手塚來的電話,她連忙避開安東尼才接起來,雖然兩人說的是日語,但還是不要讓人聽見比較好,畢竟最近手塚的名字充斥於各大媒體,萬一有人聽到了,然後加以發揮就不好了。
一個網球運動員,重要的當然還是他在球場上的成績,而不是場外的花邊新聞。
「沒關係。」安東尼瞟了她一眼,發動汽車,同時裝作開玩笑地問:「看你的表情,是你的男朋友嗎?」
「嗯,是啊。」櫻井安回答了一句,然後轉開話題,不想多說這事,「安東尼,謝謝你今天請我看比賽,作為回報,我請你吃晚飯吧。」
「那我就不客氣了。」安東尼欣然同意,暫時把櫻井安的男朋友一事拋到腦後。
.
晚上11點多的時候,手塚終於結束了慶祝晚會,可以回到下榻的酒店中。
「手塚。」阿瑟?托馬斯叫住他,他們兩人恰好住在同一家酒店中,因此可以一起回去,「從頒獎之後你就有點心不在焉的,怎麼,得了冠軍還不開心?」
「不,沒什麼。」儘管嘴裡這麼說,但是他從看到櫻井安和她身邊的那個男生之後就忍不住去想,那個男生是誰,與櫻井安是什麼關係,為什麼會與櫻井安一起出現在比賽現場。
儘管沒有看到那個男生的正面,但是憑借直覺,他覺得那個男生對他會是一種威脅。
本來想在比賽之後就問,所以才讓櫻井安等他一會兒,直到被櫻井安提醒之後他才發現,他居然忘記了接下來的所有安排,只是一心想要弄清楚櫻井安和那個男生的關係。本來打電話時他也可以問,但是對著電話的時候他又不知道該怎麼說,只能暫時把這個疑問藏在心裡,結果就是他整個晚上都心不在焉。
「別總是這麼一臉老僧入定的表情吧,看看剛才的晚宴。」阿瑟?托馬斯完全不知道手塚心裡在想什麼,自顧自地調侃他。
「晚宴?」手塚不解。
「剛才有好幾位女士都跟你打招呼了吧?結果你那個態度,把她們全嚇跑了。」阿瑟?托馬斯拍拍他的肩膀,笑,「別總是這樣啊,這樣會交不到女朋友的。」阿瑟?托馬斯以前輩的語氣說。
「……」手塚默然,過了好一會兒才低聲說:「我有女朋友。」他記得,很多年前櫻井安曾經說過,她不需要他一直甜言蜜語地來哄她,因為那樣他就不是她認識的那個手塚國光了,她喜歡的,正是最平常的他。
「啊?」阿瑟?托馬斯大吃一驚,指著手塚,說話都結巴了,「你,你有……女朋友?你沒騙我?」
手塚默默地看了他一眼。
阿瑟?托馬斯意識到自己的失言,連忙打哈哈:「哈哈,我的意思是,你什麼時候交的女朋友?怎麼從來沒聽說過?」
「很久以前。」手塚模糊地回答了第一個問題。
「女朋友不是網球圈裡的人吧?」阿瑟?托馬斯瞭然地問,「所以沒有告訴別人,想要保護她?」
慶祝晚宴的舉行地點與他們下榻的酒店距離很近,所以就10分鐘時間兩人已經走到了酒店門口。
「啊。」這確實是他的考慮之一,櫻井安不喜歡外人干擾她的日常生活,若是曝光,或多或少總會有點影響的。
阿瑟?托馬斯讚許地拍拍他的肩:「沒想到你還這麼疼女朋友啊,這樣也好,對我們這樣常年在世界各地參加比賽的運動員來說,找到一個不屬於我們圈內的愛人,就更得要好好保護了啊。」
「嗯,我知道。」
「好啦,現在回去跟女朋友煲電話粥吧,我就不打擾你們了。」阿瑟?托馬斯開玩笑地說,打開自己的房門,「晚安。」
「晚安。」推開房門,手塚卻沒有給櫻井安打電話,放好東西後就徑直去洗漱,準備睡覺。
現在已經12點多了,櫻井安肯定已經睡著了,無論他有什麼疑問,還是都等到明天再問吧。
.
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時候,手塚拿起床邊的眼睛戴上,腦中已經在想昨天看到的那一幕。
可是要不要問問她?經過了一個晚上,他不再有昨天第一眼看到那個景象時的那種,令他自己都意外的,罕見的衝動。
他相信櫻井安與那個男生只是朋友,那麼,真的就這麼放著不管嗎?
手塚站起來,表面上依然不動聲色,心裡卻已經轉過了很多種心思。
「早啊,國光。」櫻井安輕快地與他打招呼。
「嗯,早,吃過早飯了嗎?」手塚問。
電話的那一頭,櫻井安正用臉和肩膀夾著電話,一手拿著一杯牛奶,一手端著麵包,含糊不清地回答:「嗯,正要吃。你呢?」
「吃過了。」
「那今天有什麼安排?」櫻井安把手裡的東西放在桌子上,說話就方便多了。
「白天沒有什麼特別的安排。」
「咦?」櫻井安有點意外,「晚上呢?」
「要參加贊助商的活動。」
隨著他的世界排名不斷上升,很多品牌也開始找他代言,尤其是來自日本的公司,這一次來到倫敦,趁著他剛獲得自己在法網的最好戰績,又是溫網開戰前夕,贊助商當然要抓住機會,讓他好好露露面,為他們的產品宣傳造勢。
「啊……」櫻井安瞭解了,「那白天,要過來嗎?還是我們要一起出去?」
手塚沉默了一會兒,提醒她:「那記者……」昨天剛結束了比賽,溫網又近在眼前,雖然他能夠在休息時間去見櫻井安一面,但記者可沒有休息時間,要一起出去,就得考慮好後果。
「哦,對啊,還有記者……」櫻井安皺皺眉,「如果被拍到的話,好像對國光的影響會比較大……」
「我不介意。」手塚截斷她,是的,他現在只希望能夠讓全世界都知道,櫻井安是他的女朋友,閒雜人等不要覬覦。
如果櫻井安同意的話。
「啊?國光不介意麼?其實我也不介意。」櫻井安輕快地回答,這麼多年過去了,她真正做到了不再讓外界的各種說法影響自己的生活,無論是詆毀還是讚美,她都當做笑話來看,「反正我馬上要放假了,再開學的時候課也不多,在學校找到我不容易,另外這裡的保安設施也很好,記者就算找到這裡也進不來。」而且,等到她開學已經是3個月過去了,會有記者的興趣能保持那麼久嗎?在他們雙方都承認的情況下?
「啊……」那麼,結論就是,他們要一起出門,「去哪兒?」
這才是真正的問題,無論是手塚還是她,對倫敦都非常熟悉了,沒有特別想去的地方。
櫻井安想了半天,最後放棄了:「我們去泰晤士河邊散步算了……」她自暴自棄地說。
「真的要去?」
手塚問,櫻井安能聽出來他的聲音帶笑,自己也跟著笑了出來:「不然國光說去哪兒?」
「……」手塚默然,然後回答,「去散步吧。」
午後的泰晤士河畔,由於是週一的關係,人並不多。
櫻井安和手塚十指相扣,走在人群中。
剛見面的時候,站在彼此對面,兩個人一開始都沒有說話,畢竟有將近半年沒見了,等到真正見到面的時候,反而有點不知道說什麼。
最後,還是櫻井安先露出了笑容:「國光。」
「啊。」手塚臉上的表情也變得稍微柔和了一點,唇角甚至都有點上揚。
櫻井安笑著,跨前一步,擁抱住了手塚:「國光,好久不見了。」
「啊。」手塚也有點百感交集。
靠在手塚懷裡,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櫻井安突然覺得有點熱的時候,她才鬆開手:「唔,今天好熱……」她喃喃,從自己的包裡取出一包紙巾,看了手塚一眼,也遞給他一張:「給。」今天是倫敦難得的高溫天氣,他們約定的時間又是中午,所以就更容易出汗。
手塚接過,擦去自己額上的汗珠。
「好在這裡是河邊,還算比較涼快,不然我們還不如去逛街,好歹還有冷氣吹……」櫻井安嘟囔,「好吧,我們走吧。」
漫無目的地在泰晤士河邊走著,隨口說著雙方的近況,手塚突然站住了。
「怎麼了?」櫻井安不解地看著他。
「記者。」手塚緊盯著前方,言簡意賅地回答。
作者有話要說:好吧,這下互動也有了,乃們總該沒意見了吧。。。我真是太滿足你們的要求了(雖然我自己本來就是這麼打算的)。。。
我要不要讓安東尼童鞋的存在感再強烈一點呢。。。現在讓安和手塚他們倆曝光好像太早了吧。。。
最近老把這些外國名字打錯,上一次更新在你們發現前我找到了錯誤,結果往前翻翻,發現還有一個錯誤,趁著沒人指出來,趕緊自己去改。。。
第一百二十章 混亂
記者?櫻井安扭過頭,就看到了呆立在兩三步遠的地方的那個人。
「認識麼?」看著眼前那個目瞪口呆的西方人,櫻井安突然覺得心情很好。
「見過。」
他們三人面對面站了一會兒,那個記者指著櫻井安,有點結巴地問:「手塚,她是?」
櫻井安與手塚對視一眼,笑了笑,沒有說話。
手塚卻明白她的意思,於是握緊櫻井安的手,回答:「我的女朋友。」
「女朋友?原來是真的啊?」那個記者愣了一會兒,居然笑了,反而讓手塚和櫻井安摸不著頭腦。
櫻井安好奇地問:「你知道國光有女朋友?」不是只有手塚幾個親近的朋友知道麼?難道有人告訴了記者?
「嗯,記者裡一直有這樣的傳言,不過因為沒有證實,所以像我們這樣的報紙,一般不會發佈的。」他不無自豪地回答。
櫻井安扭頭看手塚,手塚說了一家英國很有名的體育報紙的名字,櫻井安恍然大悟,那家報紙確實風評不錯,報道客觀公正,不會隨意捕風捉影,很多人都很喜歡。
「啊,我聽過這家報紙呢。」櫻井安禮貌地與記者交談了幾句,然後記者問:「請問,我能幫你們拍張照片麼?」
櫻井安挑了挑眉,與手塚交換了一個眼神。
記者看他們沒有回答,連忙補充:「請放心,我不會亂寫的,我與手塚也算認識了一段時間了,絕對不會編造什麼的。」
手塚低頭看櫻井安,等待她的回答。
櫻井安想了想,有點猶豫:「呃,我是沒意見啦,不過……對國光的溫網比賽會有影響麼?」
「剛開始肯定會有點影響的,不過公眾對手塚的私生活評價一貫很好,而且既然是你們兩個人都承認的事情,而不是媒體的捕風捉影的話,儘管我不能保證,但是我估計,那就不會有太大的影響。」記者看櫻井安有點動搖,努力地向她保證。
「那好吧。」反正對這事早就有準備,由這樣一位記者來公開,應該是個不錯的選擇吧。
「好,等我準備一下!」
記者拍了幾張照片、問了幾個簡單的問題就走了,而櫻井安和手塚接下來就沒有遇到別的人來打擾,直到手塚必須回酒店的時候,手塚才把櫻井安送回公寓。
到家的時候是5點多,櫻井安坐在沙發上,隨手拿了一本書,就開始閱讀,直到被手機打斷了思路。
「喂?」摸索著按下接通鍵,她的眼睛沒有離開手上的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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贊助商的活動很熱鬧,被邀請來的各大媒體記者密密麻麻地坐在台下,手塚按照贊助商事先安排好的策略為他們宣傳著產品。
幾年前,當他第一次收到贊助商的邀請時,他還不知道該如何做才是符合要求的,結果就是贊助商的工作人員在後台教了他很久才勉強過關,不過後來他看到報道的時候,自己都覺得自己的表情僵硬,動作也很彆扭。
不過現在,經過了這幾年的歷練,這樣的活動他已經是駕輕就熟,可以輕鬆地達到贊助商想要的效果。
他的展示結束後,主持人請了幾個記者來提問,他回答了一些例行的問題後,有一個記者站了起來。
「手塚,我剛才收到了報社發來的一條消息,能向你求證一下它的真實性嗎?」記者很有禮貌地問。
手塚點點頭:「可以,請說。」
「是這樣的,剛才在電視新聞中,拍到了你和一個女孩今天下午在泰晤士河邊散步的鏡頭,請問,那個女孩是你的女朋友嗎?」
他的話音未落,滿座皆驚,然後是一陣騷動,所有的記者都興奮起來,緊緊地盯著手塚,不肯放過他臉上一絲一毫的表情變化。
手塚一愣,然後很快就掩飾過去,面不改色地盯著那個記者看了好一會兒,才重新拿起話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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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東尼?」聽到電話裡安東尼的聲音,櫻井安才把注意力從書上稍微分出一點來,「什麼事?」
「你……」安東尼的語氣很激動,劇烈地喘著氣,然後深呼吸平抑了一下情緒,才恢復了正常語氣:「安,你看新聞了嗎?」
「新聞?沒有啊,發生什麼了?」櫻井安邊問邊走過去,把電視機打開來。
「現在不用看了,已經結束了。」聽到櫻井安開電視的聲音,安東尼終於完全冷靜下來,「安,你下午去泰晤士河邊了嗎?」
「嗯,去了啊,怎麼?」櫻井安已經隱約猜到了,但是那個記者明明是報社的記者,怎麼會這麼快就傳出消息去?總不至於為了這事發了個號外吧?不過安東尼剛才說是電視新聞,那應該跟他們遇見的那個記者沒關係了。
「剛才,XX電視台,」安東尼說了一個很有名的電視台,這個電視台的大部分新聞都是比較嚴謹的,「在播放新聞的時候,其中有一條,是你很喜歡的那個網球選手,手塚國光在與一個女生散步,我覺得……」安東尼支支吾吾,沒有說下去。
「什麼?」櫻井安明知故問,如果真的被電視拍到的話,那麼認識她的人恐怕從背影就能認出她來。
「呃,電視鏡頭給的是遠景,沒有那個女生的正面形象,所以我也不能確定,但是,呃,我想問……」安東尼解釋了半天,還是沒有說重點。
「問那個女生是不是我?」櫻井安幫他說了。
「對!」安東尼在她話音剛落的瞬間就馬上接口,說完也覺得自己這樣太失禮,所以尷尬地補充:「呃,安,我不是懷疑你……」
「不用懷疑……」櫻井安回答,結果被打斷了。
「哈哈,我就知道嘛,怎麼可能會是你!」安東尼略帶緊張地打斷她,笑聲很不自然,「只是長得很像的兩個人而已,對吧?」
櫻井安沉默了一會兒:「安東尼,那是我。」
「……」電話那頭沒了回答。
櫻井安也明白了什麼,低聲重複:「安東尼,你沒有看錯,那個女生,就是我,國光是我的男朋友,八年前,當我們還在讀國中時認識的。」
「但是,你七年前就去了維也納,你們……」安東尼脫口反駁,更像是為了說服自己。
櫻井安搖頭,忘了安東尼看不到:「在那一年,甚至正好就是我去維也納的那一天,國光也是同一天的機票,目的地是慕尼黑。」這是巧合,他們兩人各自訂的機票,後來一對日期才發現,正好是同一天。
「慕尼黑……」安東尼喃喃。
「他在那裡進行職業選手的訓練,然後從青少年比賽開始,開始他的職業生涯……」櫻井安慢慢地解釋。
從剛才安東尼的失態,她已經察覺到了他對自己不同尋常的感情,她原本以為安東尼只是把她當成朋友,沒想到,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安東尼已經不這麼想了。
現在她要做的,就是徹底斷了安東尼的這個念頭,所以盡可能詳細地說,讓他放棄這樣的想法,如同她多年前對宮本清光的態度。
「而你在維也納音樂學院開始了你的學習,然後現在又來到了倫敦……」安東尼補充,櫻井安彷彿都能感受到他語氣中的苦澀,「那麼,你們一年相聚的時間才多少?怎麼會……」怎麼能夠維持這麼久?七年?
「……還記得麼,我每年暑假都會先來倫敦,然後再回國?」櫻井安知道,話只要說到這裡就足夠了。
「……嗯。」安東尼愣了一會兒才慢慢回答,聲音裡帶著苦笑,「我一直以為你是來這裡看溫網的,『只是』來這裡看溫網的……」沒想到還是來與手塚見面的。
「嗯,我們……都很忙。」
「原來如此……」安東尼此時都不知道自己臉上應該出現什麼表情,他只慶幸這是電話,櫻井安看不到他,「肅也知道吧?」
「肅和晴美都知道,我們在去維也納之前都認識,肅……跟國光同班。」櫻井安閉上眼睛,靠在沙發上。
「既然這樣……」安東尼清了清嗓子,「那恭喜你們了。我還有點事要做,先掛了。」說完不等櫻井安回答,他就迅速切斷了通話。
櫻井安呆呆地看著手裡的手機,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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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手塚簡潔明瞭地回答。
記者們一片嘩然,不少人立刻往前擠,喊聲四起:「請問你們是什麼時候認識的?」
「請問她叫什麼名字?」
「她也是網球運動員嗎?」
「你們交往多久了?」
「對未來有什麼打算嗎?」
……
意料中的一大堆問題迎面拋到手塚面前,他微微皺眉,簡單地回答:「我們認識了很久,也交往了很多年,至於其他,我無可奉告。」
非常敷衍地回答完,手塚往旁邊看,主持人終於想起了今天這是產品宣傳會,不是手塚的個人記者招待會,連忙努力地導回正題,可惜收效甚微,好在今天的主題基本上已經完成,所以主持人跟手塚的經紀人商量了一下,決定提前結束。
走下台,手塚的經紀人和保安迎上去,把手塚從記者的包圍中帶到後台,經紀人邊走邊問:「手塚,怎麼辦?」作為手塚的經紀人,他當然早就知道櫻井安的存在以及兩人的關係,所以今天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毫不驚訝。
「沒關係,我跟安商量一下再說。」手塚淡淡地回答。
「說起來,你倒是難得的浪漫啊,居然會跟女朋友一起去泰晤士河邊散步。」經紀人見手塚的心情沒有轉壞,於是開口調侃他。
手塚不回答這句話,直接摸出手機,經紀人很識相地拍拍他的肩,轉身準備去為他善後。
「安,是我。」電話很快就接通了。
「嗯,看到新聞了?」連安東尼都能看到新聞,那正在參加這種媒體活動的手塚,肯定難以避免地會被其他記者告知,所以櫻井安猜到他會來電話。
「對。」
「唔,很熱鬧吧?」櫻井安轉轉眼珠,有點幸災樂禍地問,反正現在記者也找不到她家,找到了也進不來,她很放心。
「啊。」想起剛才那個場面他就有點頭疼,好在今天進場的記者都屬於比較正規的媒體,所以還不至於太混亂,但是小報記者們馬上也會跟著聞風而動,接下來才麻煩。
「國光,這樣不會影響你比賽吧?」櫻井安還是有點擔心,如果每天都被人追問關於自己私生活的事情,心情肯定不會好吧?而且又是在溫網備戰的關鍵時期。
「我沒關係,但是這幾天,你要小心。」記者們都是無孔不入的,如果找不到他,那肯定是去找櫻井安的消息。
「放心吧,我下周是考試周,不用每天去學校,等到溫網開始了也就安靜了。」她對此倒是很放心,這兩天把家裡的窗簾和門關好就行了,反正門口的保安也不會讓他們進來的,「我正好在家裡好好休息休息。」
「那就好。」聽櫻井安的語氣輕鬆,再加上他見過櫻井安所住的公寓環境,對那裡的安全措施還是比較放心的,但還是叮囑:「你,要注意安全。」
「放心吧。」話音剛落櫻井安就聽到手塚那邊傳來了不小的噪音,聽到經紀人在喊:「手塚,快走!」他的語氣聽起來挺著急,還能聽到快門聲,看來是記者們趕到了。
櫻井安「撲哧」一聲笑了:「好了,先不說了,國光先回去吧,不然經紀人要擋不住記者了。」她邊說邊笑。
「啊。」手塚瞟了一眼那邊的情況,保安真的快要擋不住了,他要是不走就走不了了,「等我回去再給你電話。」說完匆忙掛斷,就跟著經紀人上了車,在保安的努力保駕護航下,離開了這裡。
櫻井安掛斷電話,就發現僅僅這幾分鐘過去,自己手機裡已經記錄著近10個未接電話,有朋友的,有不認識的人的,她愕然地瞪了一會兒手機,搖頭,給手塚發短信讓他到酒店了往她家裡打電話,不要打手機,然後就關機了。
看來記者們比她想像的還要熱情,效率也相當高……
櫻井安有些頭疼,現在家裡的固定電話還能用,但是照這個趨勢來看很快也要保不住了,到時候該怎麼辦呢?
作者有話要說:這章的標題就是我的感想。。。今天差點都碼不完了,所以中午沒敢回留言。。。這章有點倉促,如果有bug記得跟我說~~
安東尼童鞋的命運,讓我再想想。。。
fiction22 2012-6-10 08:57
第一百二十一章 堅持
接下來的幾天裡,不少媒體都跟進了這條花邊新聞的報道。如同櫻井安和手塚事先估計的那樣,手塚是主要的採訪對象,當然記者們也不會放過探索櫻井安的消息,只是由於小區出色的保安措施,所以櫻井安的生活還算平靜。
「哪,給你。」安妮把手裡的一袋東西遞給櫻井安,「我真是受不了外面那些記者了,都幾天了還在外面蹲守,不累嗎?」
「進來吧。」櫻井安接過,讓安妮進來,關好門後檢查著她帶來的東西,「安妮,謝謝你啦。」
「不用客氣啦。」安妮在沙發上坐下,看著面前播放著新聞的電視,「安你也太會瞞了,跟手塚交往也不說。」他們還是在新聞裡看到的,或者是從別人口裡聽到的,當時都吃驚不小,等到發現手塚是誰之後,幾乎可以說是震驚。
「反正你們也不知道他是誰嘛,沒必要宣傳啊。」櫻井安從冰箱裡拿出飲料給安妮,她不相信在新聞出來之前,他們中有任何一個人知道手塚國光是誰。
「不過……」安妮喝了好幾口飲料,解渴之後,看著電視,猶豫地問:「安,你跟安東尼……」
櫻井安沉默不語,過了好一會兒才問:「安東尼怎麼了?」那天的電話後,安東尼就再也沒有聯繫過她,她又不知道該說什麼,所以這幾天她都不知道安東尼的情況。
「他這幾天精神很不好。」安妮很坦率地回答,「情緒很低落,偶爾還會突然發火。」
櫻井安低下頭,雙手捧著自己的杯子,頭髮垂下來,讓安妮看不清她的表情。
等了一會兒,還是沒有聽到櫻井安的回答,安妮直接問:「安,對於安東尼的事情,你打算怎麼辦?」
櫻井安細細地品味著杯子裡的飲料,好像沒有聽到一樣,等到飲料快喝完了,她才問:「你們……都看出來了?」
「嗯,從第一眼看到你和安東尼一起出現的時候我們就有這樣的感覺了,安東尼看你的眼神,跟看我們,還有其他女生的眼神都不一樣。」安妮對這個問題好像早有準備。
櫻井安苦笑:「我從來沒有這麼想過。」頓了頓,彷彿是為了強調一樣,她又重複了一遍:「我從來,都沒有往這個方向想過。」因為當年,她與木下肅相處的模式也和她與安東尼相處的模式類似,而她和木下肅之間就是非常單純的友情,沒有愛情。
安妮也默然,愛情這種事,出現任何結果都是正常的。
「我想,這幾天我還是不要見到安東尼更好……」櫻井安沉吟,「等到考試結束後,我回國前,我會跟他好好談一次的。」
「他現在還有心情考試嗎?」安妮反問。
「……」櫻井安站起來,繼續苦笑:「我能怎麼辦呢?我自己還有一大堆麻煩沒解決呢。」
安妮想想外面那些記者,也只能跟著苦笑。
「這兩天真是不好意思了,給這裡的居民帶來了好多麻煩……」從安妮這幾天進來的情況,她知道記者們都圍堵在門口,採訪每一個從門口經過的居民,這樣顯然給她的鄰居們帶來了很大的麻煩,只能以後再去道歉了。
「嗯。」安妮同情地看著櫻井安,「不知道這種狀況還會維持多久。」
「不會很久了吧,溫網馬上就開始了,」這也是她對於公開戀情一直很放心的原因,現在還不是她面對媒體的時候,等到手塚的比賽結束或許更好,「溫網開始的時候,他們的注意力就會轉移了,畢竟溫網比賽和我相比,顯然是溫網更重要啊。」
「嗯,那就好。」安妮覺得櫻井安說的有道理,「那我就先回去了,還有什麼要我幫忙的,給我打電話吧。」
櫻井安無聲地點點頭,送安妮離開。
剛關上門,就聽到電話響,櫻井安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起來:「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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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網比賽在幾天後如期開幕,而櫻井安也早就不再為記者圍堵而操心了。
「啊,沒有了記者的包圍,我終於可以出門了。」櫻井安心滿意足地癱倒在大床上。
「安,你們這次可是弄出了不小的動靜啊。」風間未奈坐在她身邊,不無幸災樂禍的性質,「居然都驚動到日本那邊,真是不容易。」
櫻井安現在住著的,是跡部家在倫敦的房子,跡部在讀國中前都在英國,因此幾天前她接到了跡部的電話,然後風間未奈跟著跡部家的司機去把她接走了,本來是想低調地離開,但是櫻井安考慮到最近給鄰居們帶來的麻煩,櫻井安還是在記者們的長槍短炮以及閃光燈中上了車,在圍堵中離開了她原本居住的小區。
再後來的事情就簡單了,記者們不再圍堵那邊的房子,又來不及追上跡部家的車,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離開。而車牌號方面,為了避免被查出來,跡部在櫻井安的強烈要求下,用了另外一輛登記在別人名下的車,只不過派上了自己家的司機,把櫻井安帶了出來。
畢竟,在這個時候如果再把跡部牽扯進來,記者們恐怕就不會這麼容易放棄了。
「未奈,幫我跟跡部說,謝啦。」幾天前跡部打電話來嘲笑了她一下,然後被未奈搶過電話問她要不要幫忙,說她最近正好要去倫敦,住跡部家的別墅,請櫻井安也一起過去,櫻井安想了想,怕給跡部添麻煩,本來想拒絕,但跡部「嗤」的一聲,簡單明瞭地表明了他對櫻井安這種想法的不屑。
於是,櫻井安就接受了邀請。
「放心吧。」風間未奈撇撇嘴,「我下午有事,你就自己玩吧。」
「知道了。」
午飯後,櫻井安百無聊賴地複習,準備著期末考試,無聊地升了個懶腰,就聽到手機響了。
櫻井安懶洋洋地掃了一眼號碼,意外地發現居然是安東尼打來的電話。
「喂?」櫻井安小心翼翼地接起電話。
「安?你在哪兒?」安東尼的聲音聽起來沒有什麼不對,「我今天去找你,發現沒人,然後我問了安妮,她說你不住在原來的地方了?」
「嗯,我現在住在一個朋友家。」聽到安東尼去找她,櫻井安忍不住猜測,「找我有事嗎?」
安東尼頓了頓才回答:「今天教授讓我幫忙轉告一些關於考試的事情,你能出來一下嗎?」
「出去啊……」櫻井安遲疑了,這個時候出去,難保不會遇上記者,到時候就又是一場大麻煩了。
「不方便的話,來我家吧。」安東尼立刻意識到她在猶豫什麼,語氣自然地改口,彷彿一周前他的失態從來沒有存在過,「要我去接你嗎?」
「不,不用了,讓我朋友送我過去吧。」櫻井安連忙謝絕,兩人約好了時間,就掛斷了電話。
讓跡部家的司機送她出門,櫻井安有些忐忑,不知道一會兒見到安東尼該怎麼打招呼,畢竟已經與過去不一樣了啊。
「安,你動作真慢。」站在門口的安東尼看到櫻井安下車,首先損了她一句。
櫻井安習慣性回嘴:「我又沒遲到!」說完才意識到,剛才在車上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設現在完全沒用,偷偷瞥了一眼安東尼,他神色如常,轉身往家裡走,邊走邊說:「進來吧,愣在門口幹什麼?」
「來了來了。」看起來好像沒有什麼不對,櫻井安暫時放心下來,跟著他走了進去。
安東尼轉達了教授的交代,然後兩人像往常一樣練了會兒琴,聊著不著邊際的話題,不知不覺又到了晚上,櫻井安被安東尼的父母留下來吃晚飯。
「呃,不用麻煩了,我還是回家吧……」今晚有手塚的比賽,如果她留在安東尼家吃飯的話,肯定趕不上那場比賽了。
「要看比賽的話,在我家看也可以啊。」看透了她的想法,安東尼靠在牆上,淡淡地說,突然一挑眉,「莫非是怕敗壞自己在我爸媽面前的形象?」他還記得上次與櫻井安一起去看女王杯決賽的時候,第一盤比賽中櫻井安的緊張和投入。
「去!」櫻井安白了他一眼,不過她看比賽的時候確實會比較激動,在別人家裡總覺得不夠盡興。
「放心吧,我爸媽一會兒會出去,我和家裡的傭人都習慣了,你的形象會保住的。」安東尼涼涼地說。
櫻井安瞪了他一眼。
「走吧,去吃飯,你這會兒回去正好趕上塞車,到家的時候比賽估計也快結束了。」安東尼非常實際地建議。
櫻井安不得不承認他說的沒錯,只能跟著安東尼去了飯廳。
飯後,安東尼的父母果然出門了。看看比賽時間差不多了,櫻井安熟練地打開了安東尼家的電視,坐到沙發上。
安東尼坐到她身邊不遠處,兩人邊聊天邊等待著比賽的開始。
今天是手塚在本次溫網的第一場比賽,所以櫻井安一直在關注著電視,對安東尼的問話也是有一搭沒一搭地回答,等到比賽開始的時候,她就完全無視了安東尼。
安東尼原本還把目光集中在電視上,等到櫻井安不再回答他的問題的時候,他才收回視線,靠在沙發上,不著痕跡地打量著櫻井安,從見到櫻井安之後一直掛在臉上的輕鬆表情,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不見了。
認識了櫻井安七年,不知不覺就喜歡上她,哪怕知道她有男朋友,他也不曾放棄過,因為從來沒有人見過那個人,他也就在潛意識裡忽略了「櫻井安的男朋友」的存在,直到全世界都知道的那一天。
看到新聞的時候,儘管只是背影,他卻一眼就認出了櫻井安,毫不猶豫地撥通了她的電話,卻又害怕聽到她的證實。
掛斷電話的時候,他也知道櫻井安已經明白,他喜歡她。
接下來的幾天裡,對於櫻井安的話,他總有種不真實感,彷彿那是他在夢裡聽到的,醒來就會與過去一樣。然而,他的腦子裡總有一個聲音在告訴他,櫻井安說的都是真的。
這幾天裡,他不是沒有想過放棄,但是無論如何都下不了決心,直到有一天早上起來,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的時候,他終於決定,要好好努力一次。
櫻井安和手塚國光,每年相聚的時間屈指可數,隨著兩人未來發展方向的不同,距離也許會越來越遠,隨之帶來的疏遠也是可以預料的,所以,他並不是沒有機會。
打定了主意之後,他好好整理了一下心情,熟知櫻井安性格的他,非常瞭解該如何維持過去的關係,只要他自己表現得與往常一樣,那麼櫻井安絕對不會主動提到那件事。
一切如他所料,櫻井安看著他的第一眼還有點拘束和不安,在他刻意的偽裝下,櫻井安終於跟以前一樣,與他嬉笑聊天,沒有絲毫不自在,能夠坐在他眼前,為了手塚國光的比賽而激動。
現在回想起來,當時他怎麼沒有看出來呢?在女王杯的決賽上,手塚看著他們的方向,臉上有很明顯的怔愣,櫻井安當時也做了個類似於揮手的動作,他當時並沒有注意,以為是不重要的細節,完全沒有放在心上。
再往前想,櫻井安與手塚同樣來自日本,他又是櫻井安最喜歡的網球運動員,以她的性格,如果不是認識,又怎麼會那麼關心?對手塚的勝負那麼執著?
安東尼想著,忍不住自嘲地笑:可是,又有誰會這樣想呢?就如同,櫻井安應該也從來沒有想過,他喜歡她的可能□?
「好球!」櫻井安激動的叫聲打斷了他的思路,安東尼抬頭一看,手塚已經非常迅速地以6:2贏得了第一盤比賽。
櫻井安回過頭,正好對上安東尼的目光,她臉上的激動表情還沒有消失,眼睛睜得很大,能看到瞳孔中映出的點點光芒。
「恭喜,看來這場比賽沒什麼問題了。」安東尼說,儘管他只看了開頭的一點,但已經足以看出,手塚的對手與他完全不在一個水平線上。
「那當然!」櫻井安驕傲地說完,彷彿安東尼剛才讚美的人就是她一樣,然後又繼續聽解說員的評論去了。
看著櫻井安的側臉,安東尼無聲地笑笑。
想要讓櫻井安接受他,最好的辦法,當然是慢慢滲透,潤物細無聲。
作者有話要說:我五分鐘前才寫完這一章。。。唉最近很懶,只有到要更新前才會瘋狂碼字,當然這兩天確實有一點卡文,用來想情節的時間不少。。。總之,我盡量讓自己勤快一點,乃們要監督我。。。
決定給安東尼童鞋增加點戲份,讓他做一個合格的男配炮灰,於是這章又沒有男主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攤牌
櫻井安的考試周與溫網同時開始,作為研究生,她的考試科目並不多,兩周時間值需要考4門,並且這些科目最後一門結束的時候溫網的半決賽也同樣結束。而第一門考試,則在手塚的第一場比賽兩天後,也就是手塚的第二場比賽當天進行。
櫻井安很早就到了學校,想要避開記者們的圍追堵截,結果沒想到由於她已經搬離了原來居住的地方,記者們都到學校門口來等著她,好在由於溫網開賽的關係,在校門口的記者並不多,但她還是費了一番周折才在學校保安的幫助下擺脫了記者們。
「安東尼,謝了。」走到記者們看不到的地方,櫻井安才鬆了口氣,向站在她面前的安東尼道謝。剛才如果不是他及時叫來了保安,她恐怕難以脫身。只不過,剛才進學校的時候她聽到身後一片快門聲,她沒敢回頭,跟著安東尼匆匆走遠,這一幕大概也被記者們拍到了,希望明天的報紙不會是三角戀的新聞。
「這種小事,就不用客氣了。」剛才的快門聲他也聽到了,並且不否認,這是他有意造成的結果,他當然可以在記者們看不見的地方再來與櫻井安碰面,但是現在他希望能夠借由記者的幫助,給自己多一點的機會。
「哎呀,我們快走,不然考試要來不及了。」櫻井安看看時間,發現已經沒時間再考慮記者們的事情了。
「嗯,走吧!」安東尼跟著櫻井安一起往教室跑去。
緊張的兩個小時考試後,櫻井安精疲力竭地走出考場。
「安,你要怎麼回去?」安東尼趕上來,走在她身邊問。
「嗯?」腦子裡充斥著剛才的考試內容,櫻井安一時沒有明白過來。
安東尼輕輕地在她腦袋上敲了一下:「忘啦?外面還有記者啊!」
「對哦……」她都考昏頭了,而且這會兒在外面的記者只會比剛才多而不會少,因為現在可以確定她在學校裡,記者們自然不會錯過這個機會,而且應該都準備好去追蹤她的新住處,這一次想要離開,可就不那麼容易了。
櫻井安極度抑鬱地望著校門方向,想不出能夠平安離開的方法。
「跟我來吧。」看她半天沒說話,從櫻井安的表情也能猜出來她正在想什麼,安東尼拍拍她的肩,率先往前走去。
「嗯?你有辦法?」櫻井安很驚訝,「是什麼?」
安東尼沒有回答,只是把手抬到肩頭,對她做了個召喚的動作。
「喂,安東尼,快說啦!」櫻井安追上去。
回頭看著越來越遠的學校,櫻井安放鬆地靠在副駕駛座的椅背上,順便鄙視了一下旁邊正在開車的安東尼:「我還以為有多麼高深的辦法呢,沒想到就這麼簡單。」
確實是很簡單的辦法,安東尼開車來學校,櫻井安是坐地鐵來的,進校門時是走路,而記者們又不知道他的車牌號,自然不會對他的車有所警惕,所以只需要在出校門的時候稍微掩飾一下,就不會被記者們發現了。
安東尼看著前方,小心地鬆開一隻手做了個無奈的手勢:「是你自己想的太複雜,跟我沒有關係。」他可從來沒有說過什麼,是她自己想多了,「我送你回去吧,你住哪兒?」
櫻井安把跡部家的住址報給安東尼,然後就掏出手機給手塚發短信,告訴他自己的考試已經結束了。手塚今天的比賽又在晚上,只不過電視沒有直播,她現在又不方便去現場看,所以她就只能等手塚比賽結束了再告訴她結果。
安東尼操縱著方向盤,從眼角餘光裡看到櫻井安的動作,明白她正在做什麼,沉默不語。
櫻井安發完短信,知道手塚不會那麼快回復,把手機丟進包裡,靠在椅背上,打了個呵欠。早上為了避開記者,她特意早起了,結果還是沒能如願,反而在考試結束後非常睏倦。
安東尼看了她一眼:「好了,你先睡一會兒吧,到地方了我再叫你。」
櫻井安懶洋洋地白了他一眼:「這種地方,我能睡得著嗎?」
安東尼無語。
「反正也沒多久,我回去再睡吧。」儘管這麼說,櫻井安還是靠在椅背上閉上了眼睛,「下一場考試是3天以後吧?」
「嗯。」
「幸好跡部家還有鋼琴。」她迷迷糊糊地說,跡部在英國一直住到了小學畢業,跡部晴美也一樣,所以她在那裡練琴是完全沒有問題的,「對了,晴美今年放假好像是要來這邊,安東尼要不要見見她?」
「晴美?」車子平緩地停在一個十字路口,安東尼轉過頭看著她,「嗯,也有一年沒見了吧,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
「嗯……」櫻井安的聲音變得有點微弱。
信號燈轉綠,安東尼開車前,用盡量漫不經心的語氣開口:「安。」
「嗯?」櫻井安模模糊糊的聲音回答。
「我有空能過去跟你一起練琴嗎?」安東尼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比較平穩。
「嗯。」櫻井安又用同樣一個單音節回答,差別只在於她的音調是肯定的,因此安東尼就當做她同意了,專心地開著車,不時光明正大地看一眼靠在身邊閉著眼睛、呼吸平穩的櫻井安。
等到他們到達目的地的時候,安東尼正在考慮怎麼把櫻井安弄到房間裡去,一直閉著眼睛的櫻井安突然開口:「到了麼?」
「啊!」安東尼被她嚇了一跳,「你沒睡著嗎?」
櫻井安坐起來,揉了揉眼睛:「都說過了,我在這裡怎麼能睡著?」
「……」她剛才明明就是一副已經睡得很沉的樣子……
櫻井安伸了個懶腰,把頭髮弄整齊,然後打開車門:「好了,我先回去睡覺了,回去的時候路上小心。」
「等一下。」安東尼連忙叫住她,打開自己這邊的車門跟下去,「安,你……還記得剛才答應我的事嗎?」既然她剛才還是清醒的,那應該不會忘記吧?而且既然已經答應了,應該也不會後悔吧?
櫻井安快速眨了幾下眼睛,彷彿在回憶:「哦,你說要過來練琴的事嗎?」其實她本來是不想答應的,但是實在是太困,懶得多說話,就隨便地敷衍了一聲,醒過來才覺得有點不妥,在安東尼有意的情況下她應該要跟他說清楚,可是安東尼又什麼都不說,她不好貿然開口,而且最近安東尼的態度讓她難以判斷他到底是怎麼想的,所以更不好多說。只是現在她既然已經答應了,也不好反悔:「嗯,我記得,來之前提前跟我說一聲就行了。」
「好。」安東尼心滿意足,也就適可而止了,「那我先回去了,你好好睡吧。」
「嗯,拜拜。」櫻井安隨便揮揮手,被困意籠罩著走進了跡部家。
等到她下午睡醒的時候,開機時發現已經收到了手塚的回復:「知道了。以後的考試也不能大意。」
躺在床上,櫻井安笑了笑,回復:「知道啦,晚上的比賽要加油哦,結束後記得告訴我結果。」
手塚理所當然地知道她住在跡部家,當時接到跡部和風間未奈的電話後她就跟手塚商量了,手塚希望她能夠住過去,畢竟跡部家肯定比她現在的公寓要舒適,而且可以有更多的出行自由,也不會有鄰居被騷擾,算是很完美的選擇。
「嗯。」手塚的回復。
比賽預定於晚上7點半開始,櫻井安從7點開始就有點坐立不安,不斷地看時間,拿起一本書又放下,或者是盯著一頁紙半天都不翻一下。
「安,不過是一場比賽!」風間未奈受不了了,把電視打開,遙控丟給櫻井安,自己上樓回房間,邊走邊說:「好了,看電視去!」
櫻井安正要說什麼,風間未奈馬上截斷:「我知道今晚手塚的比賽不直播,但是看看別的比賽,他們肯定會提到的!」
「哦。」櫻井安順從地坐下,開始看電視。
如風間未奈所說,直播中的溫網評論員總會時不時提一下其他場次的比賽,手塚的名字也經常被提到,聽起來似乎進展不錯,讓她稍微放心了一點。
手塚的比賽比正在進行的這場早開始,也比它早結束,櫻井安一聽到比賽結果就關了電視,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過了近二十分鐘,手塚的信息來了:「比賽結束,我贏了。晚上回去給你打電話。」
櫻井安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帶回房間,等著手塚的電話。
又過了半個小時,手塚的電話打了過來,應該是剛結束發布會,他正在回酒店的路上,經歷了幾個小時的比賽,手塚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疲倦,因此兩人沒說幾句話就打算掛電話。
「等一下。」手塚突然叫住了她。
「嗯?什麼?」櫻井安把電話放回到耳邊。
「如果,我能夠進入最後的決賽……」手塚的語氣剛開始還有些遲疑,但說到「決賽」的時候,他的聲音堅定了很多,「你能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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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天裡,安東尼像他事先說過的那樣,每天上門來,與櫻井安練琴、聊天、討論考試,甚至偶爾也會討論一下手塚的比賽,除此之外,安東尼表現得好像他們依然是過去那樣的好朋友。
櫻井安對此不知道該怎麼辦,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做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但是畢竟還是拉開了一點點距離。
而隨著溫網的比賽越來越激烈,記者們除了考試幾乎找不到櫻井安的行蹤,慢慢地也就放鬆了對她的關注。
溫網的比賽進行得很順利,手塚進入了第二周的比賽,然後進入了四分之一決賽,接著是半決賽,最後,他進入了決賽。
決賽的那一天,已經從考試中擺脫的櫻井安,去了現場看比賽。
這一次她就沒有那麼幸運了,記者雲集的場外,不少人一眼就看到她,但礙於場內秩序的關係,他們沒有能夠得到機會採訪她,只是櫻井安能感覺到,不少人都把相機對著她所在的位置,拍了好幾張照片。
這並不奇怪,她現在坐著的,是手塚的選手包廂,身邊是手塚的教練,伊賽亞?威廉姆斯,以及手塚的經紀人。
比賽時,參賽的每一個選手都會有一個屬於他們的選手包廂,可以邀請與他們關係親密的人,比方說父母、教練、配偶以及經紀人坐在那兒,而手塚的選手包廂裡,一般只有他的教練和經紀人在那裡,今年澳網的衛冕戰時,手塚國晴和手塚彩菜也來到了現場,但是,除此之外,再也沒有人,尤其是女人坐在這裡過。
換句話說,櫻井安坐在這裡,其實就是承認了她與手塚的關係。
是的,這就是那天她答應手塚的事,如果手塚能夠一路打進決賽,那麼她會坐在手塚的選手包廂裡,現場觀看這場決賽。
「安,你真該聽聽電視解說員有多麼興奮。」是風間未奈的電話,「來,我讓你聽聽。」
一陣嘈雜的聲音後,櫻井安聽到了電視裡的解說員的聲音,他們熱烈地猜測著她的身份,在評論的間隙中,盡量維持著他們平穩的聲調,以維持他們的風度。
櫻井安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行了,我不聽了,比賽馬上要開始,我先掛電話了。」
「嗯,明天的報紙我一定會好好看的。」風間未奈意有所指地說,然後很高興地掛斷了電話。
櫻井安正準備關機的時候,又來了一條短信。
「我想,坐在那裡看比賽應該不錯。」
是安東尼的短信。
櫻井安遲疑了一會兒,手指才往下按,繼續讀完短信的後半部分。
「不過沒有關係,我不會放棄的。安,我已經認識了你七年,我有耐心。」
櫻井安久久地看著這行字,不知道該怎麼回復,直到手塚的教練,伊賽亞?威廉姆斯拍了拍她:「安?怎麼了?」
「不,沒什麼。」櫻井安猛然回神,勉強笑了笑,然後直接退出短信箱,關上了手機。
然而,心裡的混亂還是沒有結束。
終於,安東尼還是說了出來,在手塚決賽的這一天。
作者有話要說:我依然是剛寫完。。。最近好懶,唉。。。
不過這一段時間我也稍微整理好了我的思路,差不多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寫了,希望以後會好一點吧~
第一百二十三章 賽後
好在手塚的比賽馬上就開始了,櫻井安沒有時間多想安東尼的事,立刻就專心地開始看比賽。
手塚今天的對手終於不再是阿瑟?托馬斯,而是一位黑馬選手,他的世界排名是39,晉級過程中在半決賽戰勝了世界第一的阿瑟?托馬斯,前幾輪則戰勝了另外兩位前十位的種子選手。對於手塚來說,儘管他在理論上佔據著優勢,但絲毫不能掉以輕心。
實際上,這個選手在櫻井安原來的世界也存在,排名也差不多在40到30名,未來好像會進入前20名。
看著她熟悉的那個人站在場地邊準備比賽,再看看手塚,櫻井安猛然有了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這個世界上,暫時還沒有出現當時應該是如日中天的天王費德勒,也沒有他的挑戰者納達爾,更不用說德約科維奇或者穆雷。他們四個排名世界前四的選手,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網球王子們的存在,而暫時沒有出現在這個世界上。
兩位選手走到網前,握手,然後分配了發球權和球場後,比賽就正式開始了。
櫻井安原本忐忑不安的心情,在第一盤比賽進行到第七局的時候,就慢慢放鬆了下來。
兩人之間畢竟存在著巨大的實力差距,手塚的備戰應該很充分,所以經過了最初的幾局試探後,從第五局開始,手塚就成功破發,保住了自己的發球局後,在第七局又順利破發,連下四局以6:2輕鬆贏得第一盤。
接下來的第二盤和第三盤的走勢也大致如此,實力上的差距讓手塚的對手很快就放棄了抵抗,以2:6、3:6輸掉了這兩盤。
3:0,手塚輕鬆橫掃,獲得了自己的第一個溫網冠軍。
歡呼聲中,櫻井安與所有人一樣站起來為手塚歡呼,她身邊的伊賽亞?威廉姆斯握拳衝著手塚吼著,表達他對手塚獲得最終勝利的興奮。
手塚依照慣例繞場表示感謝,走到櫻井安面前時,往她所坐的座位坐了幾步,直接停在了她面前。
櫻井安笑了,在全場愈發熱烈的掌聲中,彎下腰,說:「恭喜。」
滿場的歡呼聲中,以她的音量,手塚絕對不可能聽得到,但是手塚彷彿知道她要說什麼,也許是從她的口型中猜了出來,手塚終於放鬆了一直緊緊抿著的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而這一切,都被攝像機忠實地記錄下來,通過現場的大屏幕以及各大電視台的信號,傳遍了全球。
帶著少見的淺淺的笑意,手塚轉身回到了自己的球員席上,等待著馬上就要開始的頒獎典禮。
伊賽亞?威廉姆斯一邊用力地鼓著掌,一邊調侃櫻井安:「真是,我好像還從來沒見過手塚這傢伙像這樣笑,沒想到一看到你,這小子倒是深情得很。」
櫻井安只是笑,掩不住的驕傲和情意。
手塚的經紀人也插話:「我也沒見過幾次他笑起來的樣子,不過手塚跟安在一起的樣子我倒是見過幾次,嘖嘖,每一次看到我都覺得那是換了一個人,可是再多看一會兒,又會覺得手塚那傢伙,大概就應該是那樣才比較正常吧。」
「哪兒有……」櫻井安雖然在反駁,但語氣中卻含著「確實如此」的意味。
「你們兩個啊,可要好好地堅持下去,現在能夠像你們兩個人一樣,兩地分離還堅持了七年的情侶,可不多了啊。」經紀人由衷地感慨。
「……嗯。」被經紀人這一說,櫻井安才想起早已被她拋到腦後的安東尼,心裡暗暗決定過一段時間一定要跟他說清楚。
頒獎典禮已經籌備好,新一輪的掌聲再起。
循規蹈矩的頒獎典禮沒有什麼特別出彩的地方,只是手塚在致感謝詞的時候,眼睛不時地看著櫻井安,儘管沒有說出口,但現場的鏡頭已經記錄下了這一切,因此他沒有說出口的話,大家都心照不宣。
結束了頒獎典禮,伊賽亞?威廉姆斯拍拍櫻井安的肩:「安,跟我來吧,我帶你去球員休息室。」
「嗯?我也要去?」櫻井安挺奇怪的,正常情況下外人應該是不允許去球員休息室的,「而且,國光不是還要趕緊洗澡然後參加記者招待會,然後是慶功晚宴嗎?」
「是啊,接下來很忙,所以我們要快點。」伊賽亞?威廉姆斯和經紀人護著櫻井安離開,邊走邊解釋,「這個時候手塚肯定想見到你,所以我們就好心一點,幫他把你帶進去吧。」
「呃……」對於這樣的調侃,櫻井安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好啦好啦,快走吧。」伊賽亞?威廉姆斯帶著她左拐右繞,然後停在一個安保人員面前說了點什麼,又指了指她,安保人員看了看櫻井安,終於點了頭。
伊賽亞?威廉姆斯朝她招了招手,率先往裡面走,經紀人陪著櫻井安,也走進了球員通道。
來往的工作人員看到伊賽亞?威廉姆斯的時候都很有禮貌地跟他問好,但是看到他身後的櫻井安時,無一例外地瞪大了眼睛,看著她從身邊走過。
敲了敲球員休息室的門,等到裡面傳來了手塚的聲音,伊賽亞?威廉姆斯才推開門:「手塚,你看我把誰帶來了。」
櫻井安笑瞇瞇地跟他揮揮手,沒說話。
手塚略微睜大了眼睛,驚喜的表情一閃而過:「安?!」
「嗯,知道你想見這個小丫頭,所以就幫你把她帶進來了。」伊賽亞?威廉姆斯炫耀地說,「剩下的事情明天再說吧,今天的比賽很精彩,做得好!」一旁的經紀人也在旁邊對他豎起了大拇指。
「謝謝。」
「那我們就先走了,你跟這個小丫頭也很久沒見了,別誤了一會兒的新聞發佈會就好。」調侃地說完,伊賽亞?威廉姆斯和經紀人就走了出去,幫他們關上門,伊賽亞?威廉姆斯還從門縫裡沖手塚擠了擠眼睛,然後才走出去。
休息室裡只剩下他們兩個人的時候,櫻井安看了看手塚,笑:「還沒洗澡吧?」
「啊。」手塚略微有點尷尬,「我先去洗澡。」
「嗯。」
手塚拿好換洗衣服就去了浴室,留下櫻井安一個人在休息室裡。
櫻井安無聊地找了個地方坐下,隨手翻著休息室裡的報紙和雜誌,突然抽出一張報紙,久久地看著。
報紙上是她與安東尼的照片,只有背影,應該是在哪次考試的時候拍到的吧,標題和內容都暗示著三角戀的可能性,十足的八卦小報。
櫻井安想了想,覺得手塚應該不會在比賽前看到這個新聞,也沒有特別要告訴他的必要,就把報紙丟到一邊,另外拿了一份雜誌開始翻。
過了20分鐘左右,櫻井安聽到門被打開的聲音,進來的果然是手塚。
他的短髮沾了水,依然沒有服帖下來,反而更加稜角分明,讓手塚看起來意外地有了叛逆的感覺,充滿了更多的活力。再加上他身上柔軟的浴袍,櫻井安突然不敢直視,尷尬地扭過頭:「呃,新聞發佈會什麼時候開始?」
手塚走過來,看了看時間:「還有半個小時。」
「啊,那還來得及。」櫻井安把目光固定在某個不存在的點上,「這裡有吹風機嗎?」
「沒有。」手塚在她身邊不遠處坐下,清新的沐浴露的味道飄進了她的鼻翼,櫻井安轉過來,看了看,手塚正在用毛巾隨意地擦著自己的頭髮,櫻井安看了一會兒,走到他身後,按住了毛巾。
「安?」手塚疑惑地偏了一下頭,對上她的眼睛的時候,愣了愣,然後鬆開了手,把毛巾交給櫻井安。
「拿到了溫網冠軍,有什麼感想嗎?」櫻井安用柔軟的毛巾輕柔地擦拭著手塚髮梢的水珠,一邊隨口問。
「現在,沒有。」手塚想了想,回答。
「嗯,我想也是。」櫻井安對此並不意外,「今年也會馬上回日本吧?」往年都是這樣,無論手塚能不能進入溫網的決賽,他們都會在溫網的決賽結束後就離開,所以今天她也只是隨口問問。
「不會,在這裡還有點事情。」背對著櫻井安,又被她那樣擦著頭髮,手塚的聲音雖然聽起來依然穩定,但是還是有些沉悶。
「嗯?接下來不是近一個月不是都沒比賽嗎?」櫻井安有些意外,一般來說,有這麼長的時間沒有比賽的話,手塚通常都會選擇會日本,進行短暫的休整,並且與家人團聚。
「啊,昨天收到的邀請,十天後在這裡有個慈善賽。」
「哦。」最近幾年手塚的慈善賽事也越來越多,多數是為了非洲的兒童而設立的比賽,與一些已經退役的前輩,或者是同輩中的選手,比如龍馬,一起參賽。
「那越前呢?他去麼?」說起來她也很久沒見過龍馬了,那個小子如今已經比她高了很多,雖然比不上手塚,但是依然不再是她當年那個小個子的驕傲男孩。
「嗯。」手塚不知道想起了什麼,「邀請我們的,是很多年前就認識的人了。」
「咦?莫非也是日本人?」櫻井安在回想他們認識的人中有誰會做這事。
「不是。」手塚否決,卻沒有了下文。
「誰?」櫻井安被挑起了好奇心,「我認識嗎?」
手塚仔細地想了想:「應該不認識。」
「哦。」櫻井安看看頭髮已經擦得差不多了,就把毛巾放到一旁,也沒有興趣再問,「好了,你該換衣服了吧,我去外面等你。」
「等一下。」手塚叫住她。
櫻井安回過頭,結果正好撞在手塚的浴袍上,被柔軟的布料包裹,但還是輕輕叫了一下:「噢!痛!」她揉著自己的額頭。
額頭上突然傳來了一點溫熱,手塚的手指壓在了她的頭上,動作雖然有點僵硬,但力道還是很溫柔,輕輕地揉著。
櫻井安不敢抬頭,只覺得手塚的呼吸微微揚起了她頭頂的髮絲,帶來陣陣涼意。
揉了一會兒,手塚鬆開手:「還會痛嗎?」
「呃,不會……」櫻井安低聲回答,「我先出去……」
「安……」手塚歎息般地說,伸手擁抱住櫻井安。
被手塚清新的氣息包圍著,櫻井安先是一驚,然後低聲回應:「嗯。」
手塚稍微鬆開手臂,櫻井安在他的懷裡轉身,兩人面對面地站著。
然後,手塚慢慢俯下身,櫻井安不自覺地閉上了眼睛,然後感覺到了唇上的溫熱觸感,以及撲面而來的清新的沐浴液的味道。
兩人的上一次親吻,應該還是在今年的二月份,她放寒假的時候吧,櫻井安模糊地想。
淺吻逐漸加深,櫻井安只覺得自己被手塚的氣息完全包裹,逐漸地無法意識到周圍的環境,自己的氣息也慢慢變得不穩。
等到手塚鬆開她的時候,櫻井安微微有些氣息不穩,退開一步。
手塚的目光依然停留在她身上,眼底有著一點點炙熱,然後櫻井安別開眼睛:「呃,我先出去……」
「不用了,我去浴室換。」手塚彎下腰,拿上衣服,逕直去了浴室。
櫻井安一個人在休息室中站著,試圖用手掌來冷卻臉上的溫度,但是炎熱的夏日裡,這種方法起不了多少用途。
手塚很快就從浴室裡出來了,櫻井安臉上的熱度也褪得差不多了,偏過頭看手塚,依然是黑色的運動外套,尚未乾透的頭髮依然張揚著,不過能看出應該被梳理過,戴著眼鏡,還有就是一貫的嚴肅表情。
手塚開始整理自己的東西,櫻井安也幫他收拾著一些零碎的東西,等到東西全都收好後,手塚伸出手:「走吧。」
「嗯。」櫻井安握住手塚修長的手指,走出了休息室。
關門的時候,手塚的目光在室內轉了一圈,停留在了某個東西上,但神色沒有改變,很快就移開了視線,把門關好。
那個東西,是剛才櫻井安隨手放著的,那份登著她和安東尼的照片的報紙,經過了他們剛才的收拾,正面朝上的,正好是那張兩人的照片。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終於可以難得地在這個時候更新了~果然有jq的章節比較好寫啊~
該說我太瞭解乃們還是太縱容乃們呢。。。居然這麼快就把男主給亮出來了,還附送了一個kiss,滿意了吧~
第一百二十四章 問答
門口有工作人員在等著他們,不知道是不是剛才看到她跟著伊賽亞?威廉姆斯進入手塚休息室的工作人員告訴了別人,總之櫻井安覺得,這個工作人員在看到她和手塚一起從球員休息室裡出來時沒有任何驚訝的表情,很鎮定地為手塚帶路去新聞發佈會,至於櫻井安,他沒有發表任何言論,只是禮貌地祝賀了手塚的奪冠。
走到發佈廳門口,伊賽亞?威廉姆斯還有經紀人已經在那裡等他們了,除此之外,還有新聞發佈會的主持人,以及剛才手塚的對手等幾個人。
相比之下,他們就沒有那麼鎮定了,都瞪著眼睛看櫻井安,目光來回地在櫻井安和手塚之間轉動,還是主持人反應快,笑問:「手塚與這位小姐的感情,看來還是很穩固啊。」
「啊。」手塚平靜地回答。
櫻井安禮貌地對他微笑,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她在公眾面前一直都只有模糊的背影,所有正面的形象都沒有出現,而且名字和個人信息也沒有公諸於眾,算是保持神秘。不過,櫻井安覺得自己能猜到是誰幫了她這個忙。
有這樣的勢力同時又願意幫她這個忙的,除了跡部景吾,估計也不會有第二個人了。
這種事情也不需要確認,大家心照不宣就好了,跡部既然敢讓她住進自己家,自然已經有了不會曝光的把握。
「安。」新聞發佈會馬上開始,手塚站在櫻井安面前,稍微為她擋開了其他人好奇的目光,交代,「找個地方等我一會兒行嗎?」
「好。」櫻井安滿口答應。
旁邊的經紀人接口了:「手塚你就放心吧,我會安頓櫻井的,你就放心去參加新聞發佈會吧。」
「嗯,麻煩你了。」
另一邊的主持人看看時間差不多了,問:「手塚先生,您準備好了嗎?我們能進去了嗎?」
「可以,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跟主持人說完,手塚又用看了看櫻井安,才跟著主持人進入了會場。
「好啦,櫻井,跟我來吧。」經紀人笑瞇瞇地說,「別站在這兒了,我們換個地方去看電視直播吧。」
「嗯。」櫻井安看了看已經開始傳出騷動的新聞發佈廳,跟著經紀人離開了球員通道。
經紀人把她帶到了一個另外一個房間,應該跟休息室的性質差不多,有電視,有沙發和雜誌,很舒服的地方。
「櫻井,你就在這裡等,我去那邊等著手塚,一會兒再來找你,可以嗎?」經紀人幫她打開電視,問,「那邊有水,渴了的話就拿來喝,我們很快就回來。」
「嗯,你去忙吧,不用管我。」櫻井安催促。
「好,我先走了。」經紀人還有很多事要做,所以也不跟她客套,說完了該說的話之後就離開了這裡,留下櫻井安一個人。
櫻井安坐到沙發上,新聞發佈會上主持人正在做開場白,然後才是記者們的提問。
問題主要都集中在手塚身上,不過他的對手也被問了一些場面性的問題,作為本屆比賽的一匹黑馬,他的戰績也是相當令人滿意的,所以整場發佈會都沉浸在輕鬆的氛圍中。
正式的問題問的差不多了,主持人準備挑選最後一個提問者,然後就結束這次新聞發佈會。他選中了一個女記者,工作人員把話筒遞給她。
「我想問手塚一個問題。」她看著手塚。
手塚點點頭:「請說。」
「請問剛才您在比賽獲勝後的那個舉動,是在宣佈您與那個女孩的關係嗎?」
電視機前的櫻井安撐著下巴,很感興趣地看著,終於等到了這個必然會被問到的問題了。
「不好意思,請您問有關於這次比賽的問……」這個問題太過敏感也太隱私,主持人愣了一下之後馬上就想駁回,但是手塚微抬起手,阻止了他。
沒有去看主持人驚詫的表情,手塚看著那個女記者,回答:「嗯,她是我的女朋友。」
全場嘩然,騷亂四起,這是爆出緋聞之後手塚的第一次正面回應,而且答案還是肯定的。
那個女記者在騷動中繼續提問,憑藉著她手中的話筒,手塚能夠清楚地在騷動中聽到她的問題:「那麼,您與那個女生認識了多久?她叫什麼名字?也是日本人嗎?交往了多久?」記者連珠炮般地發問。
「我們是國中的同學,認識了8年,交往……7年。」手塚沉聲回答,說到「7年」的時候,語氣中也不由得帶上了一絲慨歎。
現場的騷動稍微平息了一點,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手塚身上,那個女記者睜大了眼睛,脫口反問:「7年?!這麼久?」
手塚看了她一眼,為她此刻極不專業的提問,點了點頭。
「那,她的名字呢?能告訴我們嗎?」女記者自知失態,很快就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很有禮貌地提問。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櫻井安總覺得從手塚說出了他們已經交往了7年的事實之後,在場的記者好像都變得更加有禮了。
「安,她叫櫻井安。」手塚對著所有媒體,以及所有在觀看電視的人,公開了櫻井安的名字。
電視鏡頭集中在手塚臉上,櫻井安看不到記者,不過從現場的安靜來看,他們應該都在匆忙地記錄下這件事。而手塚,表情很平靜,說完了他該說的話之後,靜靜地等待著。
在電視鏡頭的角落裡能看到發佈會的主持人,他此刻倒是沒有任何想要結束發布會的意圖,大概是因為剛才手塚默認了的關係吧,而且這樣的狀況下結束發布會,搞不好會引發一片騷亂,還不如讓記者們把問題都問完,反正被問的人也沒有意見。
當然,不能否認,他自己也聽得津津有味。
「既然之前的7年都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為什麼現在決定公開?而且,這七年中您是怎麼躲過媒體眼睛的?」女記者繼續提問。
「現在我們的生活已經基本穩定下來,溫網前我們商量了一下,都覺得是公開的時候了,正好又被電視台拍到了,所以就告訴你們了。」手塚不疾不徐地回答,「之前的七年,並沒有刻意躲避記者,只是我們見面次數很少,所以沒有被拍到。」
坐在電視機前的櫻井安突然很希望能夠親自去現場,去看看記者們的反應。手塚雖然是公眾人物,但卻不是娛樂圈裡的明星,不需要用單身來保持吸引力,而她作為學生,公開之初必然會對她的生活造成影響,所以她才刻意挑選好這個時間,這樣可以讓她在日本度過這段新聞最熱的時候,再回來時這個新聞應該會平息很多了。
「一年能見幾次?」女記者見縫插針地問。
「兩三次。」手塚平靜地回答,無視下面的驚訝,「安還是學生,我有比賽。」他簡單地解釋。
「櫻井小姐知道您今天的打算嗎?」
「知道。」這是他們早就商量好的,在手塚結束溫網的時候,不管是第幾輪,他將會正面回應所有有關於他們兩人緋聞的新聞,並且適當地公開一些櫻井安的信息,滿足大眾的好奇心。只是沒想到手塚會一路打入決賽,並且最終奪冠。
「你們有結婚的打算嗎?」不知道是哪個人,突然拋出了這個問題。
櫻井安從電視裡看不到發問的人,不過能感覺到現場突然安靜下來,鏡頭裡,手塚往某個方向瞟了一眼,連猶豫都沒有就回答:「嗯,有這個打算。」
手塚還真是鎮定,真是肯定啊……櫻井安忍不住在心裡說,不過她也知道,自己臉上現在一定是笑容滿面,藏都藏不住。
這麼多年來,無論手塚還是她都從來沒有提到過結婚的問題,似乎那是順其自然水到渠成的事情,她覺得到了那個時候他們自然會有決定。以目前的情況來看,他們結婚似乎也不是什麼意外。顯然,手塚也是這麼想的。
跟手塚結婚,櫻井安一想到這個念頭,就覺得心底有絲絲甜蜜在泛上。
「什麼時候?」立刻有人打蛇隨棍上。
「我們還沒有商量過這件事。」手塚面不改色地擋回了這個問題,同時往身邊瞟了一眼。
正聽得入迷的主持人猛然回神,心領神會地宣佈了本次發佈會結束。
手塚以及溫網亞軍站起來,無視拚命往前擠的記者,在保安的護衛下快速離開了新聞發佈廳。
櫻井安也關了電視,不過沒有動,等著手塚等人。
僅僅過了幾分鐘就有人敲響了這個房間的門,櫻井安走過去,門外的果然是手塚,還有伊賽亞?威廉姆斯和手塚的經紀人。
「可以走了嗎?」手塚問。
「嗯。」櫻井安走出去,把門在身後帶上,跟著手塚幾人過來的一個工作人員接手,然後經紀人帶著他們往外面走。
「嘖嘖,櫻井,你們簡直把這次的賽後新聞發佈會變成了你們的戀情公開會了。」經紀人步履匆匆,但是這絲毫不影響他對剛才的新聞發佈會發表意見,「不知道明天新聞見報的時候會不會把手塚奪冠的事完全拋到一邊……不,說不定今晚的新聞頭條就是這事。」
「不會啦,這事至多當個花邊新聞來報道。」櫻井安覺得經紀人也太誇張了。
「算了,我先安排你們回去,不然一會兒搞不好就回不去了,櫻井是跟手塚一起去酒店嗎?」經紀人邊掏電話邊問。
櫻井安與手塚對視一眼,然後很快下了決定:「嗯,我跟國光一起回去。」不然還得讓經紀人再安排她回去,挺麻煩的。
「好。」
趕在記者的圍追堵截前上了車,但還沒能離開全英俱樂部,車子就被記者給攔下來了,一堆人在車外吵吵嚷嚷,爭相提問,還有快門聲,熱鬧非凡。另外還有不少手塚的球迷,被記者們擋在身後,但還是不斷地高喊著手塚的名字。
櫻井安和手塚很鎮定地坐在車裡,等著保安幫他們清出一條路。
車窗雖然是黑色的,但是櫻井安還是不怎麼敢往外面看,因為車窗並不是完全隔絕內外景象的,如果記者們靠得夠近,那麼還是能夠拍到裡面的情況的,雖然照片可能不夠清晰,但也足以讓他們發揮出一條新聞了。
等了十幾分鐘,保安們終於為他們清出了一條路,車子行駛到了公路上。
坐在前座的經紀人鬆了口氣,看了看手錶:「手塚,你們是打算回酒店吃晚飯,還是我另外給你們找個地方?」伊賽亞?威廉姆斯很有先見之明地在全英俱樂部就跟他們告別了,說是要自己找個地方放鬆一下,所以現在就剩下他們三個人。
「回酒店吧。」手塚回答。
「嗯。」櫻井安沒有異議,畢竟在這種時候出門,肯定是沒辦法好好吃飯了,而且今天鬧得她都有點累,更不用說手塚了,還是回酒店去休息吧。
「好。」
等他們到了酒店,經紀人並沒有下車,說是要去關注一下今天的新聞,然後就直接走了。
手塚先把櫻井安帶到酒店他的房間裡,他在整理東西,櫻井安則坐在床邊,打量著酒店的房間。
酒店的房間挺大,看起來也很舒適,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手塚對於居住環境還是有很高的要求的,好在他的收入也足以滿足他的要求,尤其是最近幾年,戰績提升後獎金數額也大幅提高,比如剛結束的溫網,作為男單冠軍,手塚的獎金為70萬英鎊。再加上未來可以預見的會大幅增加的贊助合約,手塚的年收入能夠支持他繼續這樣的生活。
「安?」不知道什麼時候手塚已經站在她面前,正低頭看著她,「去吃飯嗎?」
「哦,好。」櫻井安連忙站起來,跟著手塚離開了房間。
電梯很快就到,櫻井安和手塚走了進去。
手塚所居住的房間在酒店的高層,為了有一個安靜而舒適的休息環境。
往下行了兩層,電梯停了下來,「叮」的一聲,門再次打開。
門外的人看到他們的第一眼,一愣,然後看著手塚,帶著又驚又喜的表情。
「啊啦,國光?」
作者有話要說:於是,這章還是沒有配角安東尼童鞋,依然是安和手塚兩人的互動~
不知道乃們有沒有聽說,最近河蟹大軍再次光臨晉江,標準比以前幾次都嚴,凡是高於kiss的尺度都是不允許的,kiss的話也只能清水kiss,不能進行詳細描寫(換句話說,差不多就是我的尺度~),H的話,前戲部分不允許描寫,反正基本上就是牽手,最多清水kiss一下,然後直接關燈天亮到第二天。。。否則會刪文,甚至作者可能會被請去陪警 察叔叔喝茶。。。所以,乃們最近有沒有覺得收藏夾裡很多文都再次更新了?所有章節,包括V章中的超過尺度的部分都要全部修改,而V章不能鎖,字數只能多不能少,所以用來填充的內容,呃,反正據我所知,內容很多都是無關的,畢竟時間太緊,連我都是心煩意亂的,雖然不卡文但總是不能專心寫,大家都理解一下我們作者吧,對於那些始作俑者,乃們請隨意。。。所以乃們要慶幸我一直寫清水,這樣買下來的V章不會出現內容的縮水,情節也比較連貫~至於H啊,那是絕對不要想了,不可能,哪怕我寫了也不能提供給乃們看,否則就是傳播XX內容,也要去喝茶。。。
fiction22 2012-6-10 08:57
第一百二十五章 搬離
開口的那個女人一頭紅棕色的波浪捲發,五官是典型的西方人模樣,線條立體而深刻,眉眼間有著成熟女子的風情,身材保持得很好,臉上是毫不掩飾的驚喜表情。
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這個女子有點眼熟。
櫻井安一愣,下意識地回頭看手塚。
手塚也稍稍揚起了眉毛,表現出了一點驚訝,然後很快恢復常態,點點頭:「好久不見。」語氣中有櫻井安少見的熟稔。
「你就是櫻井安吧?」那個女子走進來,眼神落在櫻井安身上。
「嗯,我是……」櫻井安回答地很遲疑。
電梯門關上,那個女子像是明白她在想什麼:「我看了剛才的新聞發佈會,我想所有看過的人都知道你叫什麼名字了。」她促狹地笑笑。
「呃……」櫻井安稍微覺得有些尷尬。
那個女子爽朗地笑了,大方地伸出手:「我是漢娜?埃鑫艾瑪,很高興認識你。」
「啊!」櫻井安輕輕叫了一聲,她終於知道為什麼覺得她會覺得漢娜眼熟了,8年前,手塚去德國療傷的時候,漢娜正是他的恢復教練。
「漢娜曾經是我的教練。」手塚補充,「國中三年級,我去德國的時候。」
「哦。」櫻井安當做是第一次聽說這件事,「當年真是謝謝你了。」
「哈哈,國光你聽聽她說的話,『當年真是謝謝你了』。」漢娜看著櫻井安大笑,連手塚都忍不住露出了一絲笑意。
櫻井安被她笑得有些無地自容,下意識想躲到手塚身後去,但又做不出這種動作,直到手塚非常好心地幫她轉移了話題:「漢娜,吃過晚飯了嗎?」
「沒有,但是就算我很想跟你們一起吃……」漢娜看了看他們,一臉遺憾,「我記得,今晚國光應該有個冠軍晚宴吧?」
「啊,我們正要去。」手塚回答,晚宴雖然是在晚上7點才開始,但現在他們還要先去一下跡部家,因為櫻井安並沒有帶來晚宴應該穿的衣服。
「所以,很遺憾,下次吧。」漢娜做了個意義不明的手勢,「反正很快又要再見面了。」
「很快?」櫻井安眨眨眼睛,輪流看著他們兩人。
「咦,國光沒有說嗎?」漢娜搶答,「十天後我辦了個慈善賽呀,國光和當年那個討厭的小鬼都會來參加。」
討厭的小鬼……是指龍馬吧……櫻井安默默想。
「嗯,國光說過了,不過不肯告訴我主辦者是誰。」櫻井安瞄了一眼手塚。
「誒,國光,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啊!」漢娜帶著調侃的笑轉向手塚,突然表情一凜,「哼,果然還是跟當年一樣,少年老成、自大狂妄、擺著一副優等生派頭、完全不把我放在眼裡!」漢娜非常順口地指控。
「呃……」這一點她看動畫的時候就體會到了,漢娜連喝醉了酒的時候都能夠抓到幾個「路人」滔滔不絕地控訴手塚的「無情」和「冷酷」,讓她歎為觀止。
「……走吧。」恰好此時電梯門打開了,無語的手塚直接走了出去,沒看到身後的櫻井安和漢娜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笑容。
走出電梯,漢娜站住了:「好了,我得往這邊走,我丈夫還在等我呢。」
「嗯。」櫻井安點點頭,漢娜?埃鑫艾瑪在去年前就宣佈已經退役,她還記得在漢娜退役的新聞發佈會上,她很輕鬆地笑著說:「我已經過了自己的巔峰期,這麼多年了,也應該要離開了,女子網球會有新的領軍人物。」
退役後,僅僅過了兩個月,她就結了婚,與她幾年前復出後認識的男友結婚,在德國定居下來,當然還沒有完全離開網球,憑借復出幾年來的表現,她慢慢地成為了世界第一,認識了很多高水平的選手,經常會邀請當時的朋友或者對手,舉辦一些網球慈善賽,比如十天後的那一場。
「國光,以後就繼續努力吧!」漢娜拍拍手塚的肩膀,「還記得當年我們的約定嗎?」
「啊,我們會在溫布爾登再見。」手塚毫不猶豫地回答。
漢娜欣慰地笑了:「溫網奪冠後,你的積分就會變成第二了吧?距離排名第一的阿瑟也不遠了,你又比他年輕,我等著看你統治男子網壇的那一天。」
「啊。」手塚鄭重地答應。
漢娜望了望酒店大門:「女子網壇最近的競爭也越來越激烈了,可惜我已經離開了,剩下的就交給那些有能力的新人吧。」
「比如,賈斯汀?海寧?」櫻井安適時地插話。
賈斯汀?海寧,女子網壇如日中天的人物,終於在前世界第一漢娜離開後,迎來了她應該有的命運。
「嗯,我很看好她。」漢娜的語音有點低沉,「技術很全面,心理素質也很好,沒有意外的話我覺得她會……很順利吧。」
櫻井安對她說話說到一半時有個短暫停頓的原因心知肚明,但覺得沒有點破的必要:「我看過她的比賽,很喜歡她。」
「你看過海寧的比賽?」手塚也覺得有點意外。
櫻井安帶著一點得意回答:「當然,我喜歡看比賽,很多人的比賽。」她刻意強調了一下。
手塚抿了抿唇,沒有發表意見。
「嘖嘖,你看看他現在這副樣子。」漢娜?埃鑫艾瑪帶著一種不滿而懷念的表情看著手塚,「我剛才說過了吧,他果然還是跟當年一樣老成、一樣擺著他的優等生派頭、狂妄自大。」
「噗。」在漢娜剛說完話的時候,櫻井安就忍不住噴笑出來,好不容易停下來,可是又看了一眼手塚,她發現她實在克制不住不斷往上湧的笑意,「不好意思,漢娜。」
手塚一臉無奈地看著她。
漢娜也笑了,拍了拍她的手:「櫻井,快看,國光終於有不老成的表情了。」
櫻井安立刻扭頭,卻只看到手塚左手握成拳放在嘴邊,不自然地輕咳了一聲,依然什麼都沒有說。
「好了,我不耽誤你們了。」漢娜看時間也差不多了,轉向櫻井安,「櫻井,十天後的比賽,你會來吧?」
「嗯。」櫻井安克制住自己的笑意,認真地回答。
「那就到時候再見吧。」漢娜走上前,輕輕擁抱了一下櫻井安,「櫻井,今天真高興能認識你。」
「嗯,我也是。」
漢娜很快鬆開手:「我走了,你們好好享受今晚吧。」
「啊,過幾天再見。」手塚說。
漢娜跟他們揮了揮手,就離開了。
手塚與櫻井安走出酒店,跡部家的司機已經在門口等他們了。
因為知道今晚會有冠軍晚宴的關係,酒店附近沒有太多記者,他們很順利地就離開了酒店。
到了跡部家,他們正好迎面遇到了跡部。
跡部看到手塚,倨傲地說:「啊啦,手塚。」
「跡部。」手塚平淡地跟他打招呼。
「跡部?你怎麼來了?」櫻井安很吃驚,她記得跡部是還要過幾天才會來倫敦的。
「怎麼,本大爺的家,難道本大爺不能來嗎?」跡部白了她一眼。
櫻井安聳聳肩:「我先上去換衣服。」
十幾分鐘後,等到她走下樓,發現跡部已經不見了。
「咦,跡部呢?」她走到手塚身邊,很自然地挽起他的胳膊問。
「他說有事,先走了。」手塚低頭打量了一下櫻井安的著裝。
櫻井安也低頭看了看自己:「不難看吧?」她今天穿的是長款的黑色露肩禮服,裙子下擺有荷葉邊,胸口戴著一枚海水藍寶石的胸針,脖頸上繫著一條白色絲巾,腳上是一雙黑色高跟鞋,長髮散下,只是把兩側的頭髮用一枚發卡固定在腦後。
「很好看。」手塚語氣非常肯定地說。
櫻井安很開心地笑了,但還是挑剔地回答:「我果然不適合穿黑色,尤其是正裝,總是把自己穿得好老……」
「不會。」手塚安慰她,「走吧。」
「嗯。」
他們抵達的時候,時間正好是晚上7點。
溫網的冠軍晚宴在市中心的一家五星級酒店舉行,櫻井安和手塚到達的時候,這裡已經是燈火輝煌,衣香鬢影。
手塚與幾個認識的人打了招呼,還有不少贊助商也來到了現場,所以他還得與他們打招呼。
對於櫻井安來說,晚宴是一件不熟悉也不陌生的事情,她參加過幾次,所以還能夠在這樣的場合游刃有餘地應對,何況,身邊還有手塚。
晚宴在交談和舞蹈以及祝賀聲中進行,在滿場的贊助商的前提下,櫻井安可以說並不意外地在這裡見到了跡部。
「咦,怎麼就你一個人?未奈呢?」櫻井安好奇地張望著。
跡部冷哼一聲:「她另外有事。」
「這樣啊。」看跡部的表情他們應該沒有吵架,櫻井安就不太關心這事了,「你呢?來這裡幹什麼?」
「尋找合作夥伴。」跡部非常官方地回答。
「找到了嗎?」櫻井安問,其實剛才她看到跡部在跟一個人說話了,當然那個人不是手塚,手塚已經簽約了一家類似性質的公司,根據ATP的規定,他不能同時為性質相同的兩家公司做代言。
「差不多,剩下的內容會由公司的其他人來談。」跡部從路過的侍者端著的盤子中拿過一杯紅酒,慢慢啜飲著。
此時,有人走過來跟跡部交談,櫻井安很識趣地離開了,轉到另一邊去。
「安。」手塚在這個時候走過來,「要吃點東西嗎?」
「當然!」櫻井安毫不猶豫地回答。
在自助餐桌旁端了個盤子,慢慢地吃了點東西,晚宴也很快就到了尾聲。
「喂,手塚。」跡部不知道從哪裡又冒了出來,「你還要在倫敦待一段時間吧?」
「沒錯。」手塚等著跡部的下文。
「要不要到本大爺家來住?」跡部看了一眼櫻井安,「櫻井也住在這裡,你乾脆也住過來好了。」
櫻井安和手塚對視了一眼,手塚問:「不會太麻煩了嗎?」
「嗤!」跡部從鼻子裡表達了他對這個問題的鄙視,「手塚,本大爺記得你從來不是這麼婆媽的人吧?」
「好吧。」被他這麼一說,手塚也就答應了,「我明天過去。」
「嗯,明天把櫻井一起帶過來。」跡部說完,轉身就打算走。
櫻井安連忙叫住他:「喂,跡部,等一下!」
「還有什麼事?」跡部有點不耐煩地轉身看著她。
「我呢?我們不是順路嗎?」櫻井安指著自己。
跡部詫異地挑高了眉毛:「本大爺以為你今晚會去跟手塚一起住在酒店裡。」
「……」她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跡部看她不回答,以為她默認了,沒有再多說,逕直離開。
然後,櫻井安覺得身邊的氣氛有些凝滯。
「呃……」她低頭看著地面,不知道該說什麼。
手塚握住她的手:「走吧,我們先回去,有點晚了。」
「好。」櫻井安吶吶地回答,覺得自己的心跳開始慢慢加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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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酒店裡的時候,手塚打開房門,然後對櫻井安說:「我先收拾一下東西,你……先去洗澡,櫃子裡有浴袍,乾淨的。」
「哦。」櫻井安依言打開櫃子,拿出了一件寬大的白色浴袍,然後走進了浴室。
關上門,她對著鏡子看著自己。
毫無疑問,她的臉很紅,還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心臟彷彿要直接從胸腔裡跳出來一樣,摸了摸自己的掌心,她能感覺到那裡的汗水。
這不是她第一次跟手塚一起躺在一張床上,自從他們兩人20歲生日後,在兩人每年少有的幾次見面中,他們都是一起住,當然也不會每次都發生些什麼,更多的時候是手塚擁抱著她,安然入睡。
那麼今天呢?是不是也會這樣度過?
她彷彿還能記得兩人第一次的親密,那是在他們二十歲生日後的那一個新年假期中,在日本,她放寒假,手塚則是在澳網結束後回日本休息,他們兩人去度假,然後在度假的酒店裡發生的。
具體是怎麼發生的她也不記得了,她只記得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時候,當她發現自己被手塚摟在懷裡的時候,她和手塚都很尷尬。
櫻井安邊洗澡邊想,那麼,今天呢?應該也會像過去的很多次那樣,平靜地入睡吧?她自己也分辨不出來她的心情是期待還是畏懼,能感覺到的就是始終無法恢復正常的心跳,以及微微有點顫抖的手掌。
等了許久她終於洗完了,擦乾淨身體後,就把浴袍套到身上,然後繫好帶子後,深深呼吸了一次,才打開門出去。
手塚正在外面收拾東西,櫻井安看了一眼櫃子,裡面幾乎已經沒有東西了。
「都收拾好了?」這也太快了吧?
「沒有,還有一點。」手塚回答,邊把已經整理好的東西放到地上,「要看電視嗎?」
「嗯。」櫻井安拿著浴巾擦著自己的頭髮,坐到了那張雙人床上,順手打開電視。
浴室裡傳出了嘩嘩的水聲,櫻井安聽著新聞,忍不住啞然失笑。
真的像伊賽亞?威廉姆斯說的那樣,記者們在關心完了當天的奪冠新聞之後,把大量的注意力集中到了賽後的新聞發佈會上。
突然覺得有人在用毛巾擦她的頭髮,櫻井安猛然轉頭,結果撞進了毛巾裡,撥開毛巾,才看到她身後的手塚。
不知道什麼時候,手塚停止了收拾東西,站在她身後跟她一起看著電視。
「頭髮要及時擦乾。」手塚的語氣波瀾不驚,彷彿這個時候正在為她擦頭髮的人不是他一樣。
「謝謝。」她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就把毛巾丟到了一旁,不過既然手塚願意幫忙,她當然樂於享受。她的頭髮雖然長,但是很容易干,看了會兒新聞覺得有點累,她就拉過一個枕頭,躺了下來。
「頭髮還沒幹。」手塚拍了拍她。
「嗯,我知道,我沒睡,就躺一會兒。」櫻井安賴在床上,不願意起來。
手塚看她不願意動,只能自己坐到床邊,繼續幫她擦著頭髮。
不知不覺地,她閉起眼睛,電視的聲音聽起來也有些遙遠。
「要睡覺嗎?」手塚的聲音,低低地在耳邊響起。
「不要,我要聽新聞……」櫻井安迷迷糊糊地回答,然後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感覺有人在她身後躺下,然後用手環住她,把她攬進了懷裡。
「晚安。」手塚的聲音裡帶著少有的溫柔,在黑暗的房間裡響起。
晚安,她在心裡回答。
作者有話要說:唔,沒有人覺得這章會有H對吧。。。其實本來可以考慮的,但是鑒於jj最近的河蟹政策,還是算了吧。。。
第一百二十六章 碰面
第二天早上,櫻井安醒過來的時候,習慣性想要轉過身,但一動就感覺到了身後的那個溫熱的懷抱,以及環在腰上的那隻手臂,愣了一下才想起來昨晚的一切,慢慢地拉出了燦爛的笑容。
她想要盡量輕的起床,但是她只是稍微一動,手塚就醒了:「安?」
櫻井安拍拍他的手:「嗯。」
「幾點了?」手塚剛才的語氣還有點迷糊,但是說這句話的時候櫻井安已經覺得手塚清醒了過來。
櫻井安看了看:「8點多,要起來嗎?」
「嗯。」手塚坐起來,戴上眼鏡。
櫻井安心情很好,順手擁抱了一下手塚,然後才去洗漱,沒有去看身後手塚稍微有點僵硬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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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樓吃過早飯,順便辦理了退房手續,他們離開了酒店。
到跡部家的時候,開門的人讓櫻井安大吃一驚,然後驚喜地叫出來:「晴美?!」
「嗯,是我!」跡部晴美笑得很燦爛,「我放假了。」
「什麼時候到的?」櫻井安拉著她走進大廳,跡部家的管家幫手塚拿過行李,「昨天還沒看到你呢。」
跡部晴美用促狹的目光在她和手塚之間轉了一圈:「安,你昨晚沒回來吧?」
「呃……」櫻井安立刻就語塞了。
「我昨晚到的,本來還以為能馬上見到你呢。」跡部晴美繼續取笑她。
「呃,昨晚……」看到她身後走出來的人,櫻井安立刻禍水東引,「昨晚是跡部不帶我回來的!」
「切!」跡部出來只聽到這一句,但也足夠他反駁了,「本大爺那是體諒你!」
「……」櫻井安這次是徹底無語了。
「哈哈,進來吧。」跡部晴美笑得很開心,「手塚君,好久不見。」
「你好。」手塚禮貌地打招呼。
跡部晴美拉著櫻井安往樓上走:「手塚君跟你睡在一個房間裡吧?」
「啊,是的。」櫻井安盡量用沒什麼大不了的語氣回答。
「那就好。」跡部晴美沒有繼續取笑下去,「來看看我給你的禮物吧。」
剛走了兩步,跡部晴美又漫不經心地補充了一句:「本來還想讓你幫我把禮物帶給安東尼的,不過他剛才說他一會兒要過來,所以你就不用再去專門找他一次了。」
「……哦。」
也許是櫻井安詭異的語氣引起了跡部晴美的注意,她把櫻井安拉到房間後,關上門,仔細地研究了一會兒她的表情:「安?」
「啊?什麼?」櫻井安快速眨了幾下眼睛,「我的禮物呢?」
「安東尼……都跟你說了?」跡部晴美沒有理會她剛才的問題,小心翼翼地問。
櫻井安瞪著她,半天才開口:「晴美?你也知道?」
跡部晴美聳了聳肩:「呃,我大概能看出來。」
「那為什麼從來不告訴我?」
「這是安東尼和你的事情,不是麼?」跡部晴美很冷靜地反問。
櫻井安搖搖頭,不再說話。
如果不是跡部晴美剛才提到安東尼,她幾乎都要忘了安東尼的事情了。那天在溫網決賽前他發來的短信,她還沒有回復,後來也就忘記了。而安東尼在後來也沒有再試圖與她聯繫,她也不知道安東尼現在在想什麼。
那天的新聞發佈會上,她與手塚的關係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安東尼還會繼續堅持下去嗎?
她不知道,也不敢問。
她不希望失去安東尼這個朋友,可是如今,無論她問還是不問,恐怕都不能夠再像過去那樣無話不談了吧?
也許,現在是時候來解決這個問題了。既然安東尼馬上要過來,他們應該要好好談談了。
櫻井安下定了決心,跡部晴美觀察著她的表情,說:「我想安東尼是沒有希望了。」
「你不是早就知道的嗎?」櫻井安白了她一眼。
跡部晴美雙手一攤,做了個西方人的無奈姿勢:「知道歸知道,但是我跟安東尼的關係明顯要好於我跟手塚君的關係嘛。」
「所以呢?」櫻井安斜睨她,看她還能說出什麼來。
「沒有所以,做決定的人是你又不是我。」跡部晴美丟了個東西給她,「給,你的禮物。」
櫻井安研究著包裝:「我能拆麼?」
「這我就不管了,反正是給你的禮物,你自己決定。」跡部晴美無所謂地回答。
櫻井安小心地撕開包裝,拿出一個盒子,再打開來:「啊呀!」
盒子裝著的,是一個水晶蘋果。
櫻井安小心翼翼地把蘋果拿出來,放在手裡端詳著。
蘋果並不大,比網球還小一圈,拿到手上才覺得很有重量,青綠色的蘋果,配上兩片葉子,襯得原本就是透明的蘋果更加晶瑩剔透。
櫻井安看著蘋果,不自覺地笑了。
她想其他人應該都不知道,蘋果對她有不同的意義,因為「國光」是一個蘋果的牌子,原產於美國弗吉尼亞,雖然名字是日文,但是中文翻譯正好與手塚的名字相同,所以每次看到蘋果的時候她都會想到國光,因此也對蘋果很有好感。
純白剔透的水晶蘋果,一如手塚易懂的心思。
「晴美,謝謝了。」她小心翼翼地把蘋果放回去,「我很喜歡。」
「那就好。」跡部晴美站起來,「反正不管你喜不喜歡,我都已經送給你禮物了,我可不接受退貨。」
「那如果我要求補貨呢?」櫻井安笑問。
「別想。」跡部晴美言簡意賅地給出了答案。
意料之中,櫻井安沒有表示出失望。
「晴美小姐。」外面突然有人敲門,應該是跡部家的管家,「安東尼先生在樓下等你。」
「好,我馬上下去。」跡部晴美回答,然後拉起櫻井安,「走吧,跟我一起下去。」
櫻井安任由她拉著自己走,她突然想起來,手塚正在樓下,他可能還不認識安東尼,不過安東尼應該會認識他吧……
呃,他們兩個應該是不會打起來的……
走到樓下,就看見手塚和安東尼一人坐在沙發的一頭,手塚鎮定自若地在翻雜誌,彷彿安東尼不存在一樣,而安東尼則靠在沙發上,瞪著手塚,目光不善。
跡部晴美默默地看著這個場面,然後回頭看櫻井安。
櫻井安無奈地聳聳肩,表示出現這種情況不是她能夠控制的。
跡部晴美不由分說拉著櫻井安走下樓:「安東尼,你來的好快啊。」
安東尼看到跡部晴美,暫時先無視了手塚,起身迎過來:「晴美,好久不見。」他們兩人輕輕擁抱了一下,親吻了彼此的面頰,然後才分開。
安東尼打量著跡部晴美:「晴美,這麼久不見,你又變漂亮了。」
「謝謝。」跡部晴美開心地把禮物遞給他,「給你的禮物。」
「居然還有禮物?謝謝了。」安東尼收下來,沒有急著馬上打開,放在身邊的桌子上,然後看著櫻井安:「安。」
「嗨。」櫻井安盡可能自然地跟他打了個招呼,然後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跡部晴美很識趣地打了圓場:「安東尼,今晚要住在這裡嗎?我們也好久沒見了。」話一說完她就發現,櫻井安用力地瞪著她。
安東尼回頭看了一眼依然八風吹不動的手塚:「好。」
櫻井安對著跡部晴美翻了個白眼,覺得這下子自己的麻煩才大了。
安東尼和手塚住在同一個房子裡,看安東尼的態度他沒有任何放棄的意思,可以預見,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她的日子會非常地多姿多彩。
好在,她和手塚只在這裡住十天就可以回去了,櫻井安暗暗下定決心,她一定要在這十天內跟安東尼把話說明白。
「安東尼,跟我來吧,去樓上挑個房間,我讓傭人去收拾。」跡部晴美對櫻井安笑笑,在經過她身邊的時候低聲說:「反正你也要趕緊解決這個問題,我不過是給你提供了一個機會而已。」
「真是謝謝你了!」櫻井安沒好氣地回答。
跡部晴美帶著安東尼上樓,櫻井安走到手塚身邊坐下,不知道該如何跟他解釋這個複雜的局面。
「他是你的同學?」手塚放下報紙,閒適地開口。
「啊,是吧,從我在維也納的時候就是同學,也有8年了吧。」櫻井安吶吶地解釋。
「上次跟你一起去看過女王杯決賽的人,是他嗎?」手塚繼續問。
「嗯,是……」櫻井安一開始並沒覺得這個問題有什麼不對,回答了一半才驚覺,「咦?你看見了?」
「……啊。」現在輪到手塚有點尷尬了。
櫻井安轉轉眼珠,湊到手塚身邊:「對他有什麼感覺。」
「他對我有敵意。」手塚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櫻井安坐回到自己剛才的位置上,「……你也看出來了?」
手塚默默點頭,看著她。
櫻井安煩惱地拉了拉自己的頭髮:「我之前也跟他說過一次,但是安東尼好像沒聽進去,我會努力在這幾天跟他把話說清楚的啦。」
「別著急。」手塚拉下她在虐待自己頭髮的手,「需要幫忙的話,跟我說。」
「嗯。」櫻井安張開手指,與手塚交握,「放心吧,如果有需要的話,我肯定會找你這個正牌男朋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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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跡、部、晴、美!」櫻井安咬牙瞪著一臉坦然地站在她面前的人,「你剛才說什麼?我沒聽清楚,再重複一遍?」
「我說,」跡部晴美淡定地靠在書桌上,「安東尼住在你和手塚的隔壁。」
櫻井安覺得自己答應住在跡部家實在是個大錯誤:「晴美,你嫌我日子太好過了嗎?」
「快刀斬亂麻,趕緊把話說清楚吧,免得耽誤安東尼的時間,對手塚君也不公平,不是麼?」跡部晴美非常理智地回答。
「……安東尼人呢?」櫻井安被跡部晴美一說,頓時覺得自己的氣勢低了一頭。
「回家去收拾東西了,畢竟是臨時決定住下來的,還是得回家去拿點生活用品,」跡部晴美聳聳肩,「雖然我們家都不缺。」
「唉……」櫻井安歎氣,「我今晚去跟他談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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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站在跡部家的院子裡,安東尼轉過身,看著走在他身後的櫻井安,「找我有事嗎?」
「嗯,有一點……」櫻井安深深吸了一口氣,「安東尼,溫網決賽那天,你的短信……」
她抬起眼睛,安東尼靜靜地站在她面前,沒有插話的打算。
「很抱歉,我……很喜歡國光,這幾年來,也一直把你當成朋友,以後,也只會是這樣。」看著安東尼的眼睛,她艱難地把話說出來,然後別開了視線。
安靜了好一會兒,她才聽到安東尼的一聲輕笑,不解地看向她。
「安,你還真狠。」安東尼站在她面前,背對著月亮,看不清表情,「你和手塚在交往,而且已經交往了很多年的事情,全世界都知道了,我當然也不會例外,所以你放心,我不會做出什麼過分的事情來。」
「那就好。」櫻井安鬆了一口氣,
「不過……」安東尼立刻附加了一個轉折,「喜歡你是我的事情,我知道你們在交往,不代表我會放棄。」
「……」櫻井安快速眨了幾下眼睛,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安東尼向她走來,她終於能夠看清他的表情,帶著淺淺的笑容,但是眼裡明顯有強壓下來的傷痛:「安,不要多想了,這是我的事情。」
說完,他就回到了房裡,邊走邊說:「不早了,快回去睡吧。」
留下櫻井安一個人站在院子裡,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安東尼,為什麼要這麼堅持呢?這樣下去,她會失去這個朋友吧?
櫻井安轉過身,已經看不到安東尼的背影了,她雙手摀住臉,深深歎了一口氣。
放下手時,發現不遠處不知道何時站了一個人。
「國光……」她怔怔地看著手塚,他一步步地走過來,在她面前站定,然後張開手臂,把她擁到懷裡。
櫻井安慢慢抬起手,把自己埋在手塚懷裡。
頭頂上是手塚低沉的、能夠安定她心神的聲音:「安,交給我。」
「嗯。」對於安東尼,她已經不知道該做什麼了,或者,交給手塚解決,才是更好的辦法吧。
她只希望,這件事能夠盡快落幕。
作者有話要說:我的目標是在4月結束這個文,嗯,我會努力的~
jj的規定是,不僅不允許在文裡寫高於清水kiss的尺度,也不允許寫了再貼到其他地方然後留下地址讓乃們看,所以,乃們就死心吧~
第一百二十七章 合作
早上醒過來的時候,櫻井安發現手塚已經不在身邊了。
掙扎著坐起來,發現窗邊有一張紙條:「我去晨練。」
笑了笑,櫻井安找到手機看了看時間,8點多。
洗漱後下樓吃早飯,剛坐下來就看到跡部晴美走過來:「安,手塚君和我哥哥在比賽,你不去看看嗎?」
「比賽?」櫻井安眨眨眼睛,抓過一片麵包,「跡部還會打球嗎?」
「當然!」第三個聲音插入,櫻井安和跡部晴美都扭頭去看,氣勢洶洶的風間未奈走過來,坐在櫻井安對面,瞪著她。
「喲,未奈,你回來了啊。」櫻井安很愉快地跟她打了個招呼,好像剛才貶低跡部的人不是她一樣。
風間未奈瞪了她好一會兒,突然自己洩了氣:「如果是別人說的這句話,我一定要跟她吵一架!」
「噗。」櫻井安和跡部晴美同時笑出來,「好啦,未奈,吃飯吧,吃完了我們一起去看比賽。」櫻井安把裝著麵包的盤子往風間未奈那邊推了一點。
「景吾他,一直都在練習的。」風間未奈低聲嘟囔,「雖然沒有加入職業網壇,但景吾一直都沒有放棄網球。」
「我知道。」櫻井安安撫地笑笑,跡部對網球的熱愛不下於任何人,如果不是有他想要做的其他事,他或許也會加入職業網壇,然後大放異彩吧,「吃吧。」
繞到屋後的網球場,還沒走近就聽到了擊球聲,乾脆有力。
除了場內正在揮灑汗水的兩人,場邊就站了個管家,以及一個捧著毛巾和水的傭人。看見她們幾人走過來,管家向他們欠了欠身:「幾位小姐,早上好。」
「早。」跡部晴美朝裡面努努嘴,「他們比了多久了?比分呢?」
「跡部少爺已經和手塚君比賽了40分鐘了,現在手塚君4:2領先。」管家畢恭畢敬地回答。
「4:2?跡部果然還是很不錯的嘛。」櫻井安讚歎,手塚畢竟是職業選手,而且根據最新一期的ATP世界排名,他是世界第二,跡部跟手塚能打到這個地步,看來他這幾年果然沒有荒廢網球。
「5:2。」跡部晴美幫她們修改了比分,同時網球「啪」的一聲撞擊在跡部身後的牆上。
「景吾,加油啊!」風間未奈把手圍在嘴邊,對跡部大聲喊。
她這一喊,跡部和手塚的目光都移了過來,跡部「哼」了一聲,然後準備發球。
比賽很快就結束了,手塚以6:3獲勝。
管家把毛巾遞給兩人,跡部一邊擦汗一邊說:「吶,手塚,最近幾年果然是比過去長進了不少啊。」
「啊。」手塚擰開瓶蓋,補充著自己在比賽中損失的水分。
「不要丟了我們日本網球的臉!」跡部說完,把毛巾丟給管家,轉身就走了,管家向他們鞠了個躬,跟著離開。
手塚喝完水,對櫻井安說:「我先回去洗澡。」
「好。」
手塚也離開了,就剩下他們三個女生站在這裡。
「啊!我要來不及了!」風間未奈一看表,驚呼,匆匆對她們說:「我還有事,先走了!」
「哦……」她們兩人愣愣地看著風間未奈跑遠,然後對視了一眼。
「練習?」跡部晴美問。
櫻井安聳聳肩:「好吧。」
走到樓梯口,她們遇到了正要上樓的安東尼。
「你們要去哪兒?」安東尼輪流看著她們。
「去樓上練習。」跡部晴美一手搭在扶手上,「你呢?」
「我沒什麼事,跟你們一起練吧?」安東尼看了櫻井安一眼,很自然地提出。
櫻井安稍微皺了皺眉頭,下意識地想退出:「呃,既然你們兩個人都去,那我就不去了吧……」
「對了,安。」安東尼突然打斷她,「今天教授給我打電話,說一周後老師們會有一個學期末的小聚會,也會邀請一些學生參加,聽說你還留在這裡,讓我問問你,願不願意參加。」
「我?」她一個人?還是……
彷彿知道她在想什麼,安東尼看著她的眼睛,平靜地一字一句補充:「教授的意思,是想讓我們兩人參加,像過去那樣。」
櫻井安沉默了。
她不該再與安東尼有更多的接觸,尤其在安東尼還沒有放棄的前提下,可是既然是教授提出的邀請,那拒絕的話……
「不用擔心,如果你不想參加的話,我會找理由跟教授解釋,絕對不會責怪到你身上。」安東尼輕描淡寫地說。
這句話說得她更不好意思了,但是就這麼貿然答應下來好像也不太妥當,所以她猶豫著,沒有馬上回答。
安東尼看她的反應,猜到了她此刻在想什麼,擺擺手:「好了,這事不著急,你慢慢想,明天之前給我答覆就行了。」
「嗯,好。」櫻井安頓時如釋重負。
跡部晴美左右看看他們兩人:「那麼,你們現在去練琴嗎?」
「我不去了。」櫻井安很乾脆地拒絕,沒有看安東尼。
「我跟你去吧。」安東尼不以為意。
他們兩人去了樓上的琴房,櫻井安則回到她的房間裡。
坐在床上,本來還在煩惱著這事該怎麼辦,她卻不知不覺地開始發呆。
「安?」
櫻井安一驚,抬起頭,看見手塚站在她面前,依然是帶著水珠的頭髮,她彷彿回到了溫網奪冠後的那個休息室,那彷彿已經過去了好久好久,她不自覺地又有點走神。
「安?」手塚很有耐心地又叫了她一遍,眉心卻微微蹙起,「怎麼了?」
櫻井安長長地歎了一口氣,看了一眼手塚,站起來抱住他:「國光……」
「發生什麼事了?」手塚把手裡的毛巾放到一旁,擁住她。
「國光,我覺得好累。」她埋頭在手塚懷裡,不肯抬頭,聲音聽起來有些沉悶,「安東尼為什麼要那麼堅持呢?都跟他說過了不可能,他為什麼不能放棄呢?我一直當他是朋友呀。」
「如果那麼容易放棄,他也不會說『喜歡』了。」手塚語氣微妙地回答,然後才問:「發生什麼事了?」
櫻井安原原本本地把剛才安東尼所說的事情告訴手塚,手塚抿了抿唇,問:「你想去嗎?」
「嗯?」櫻井安咬了咬下唇,猶豫了一會兒,搖頭,「不想,萬一安東尼誤會了,以後就更不好……」
「如果不考慮安東尼呢?」手塚打斷她。
櫻井安猛然抬頭,不明白手塚的意思:「不考慮安東尼?」
「不考慮他對你……」手塚沒有把話說完,盯著她的眼睛,「安,你會答應嗎?」
「會啊。」櫻井安不假思索地回答,「反正是一次聚會,老師和同學也都挺熟悉,這段時間我也沒什麼事,參加演出也不會耽誤我們回國的行程,又是跟安東尼搭檔,當然會參加啊。」脫口羅列出一大堆理由,櫻井安才覺得有點不妥,有點愧疚地看著手塚。
手塚鬆開手,看著她:「那就去吧。」
「可是……」櫻井安一想到安東尼就猶豫不決,她不想再給安東尼任何心存幻想的機會了。
「接受吧,只是一次聚會而已。」手塚拍拍她的頭,「其他的,交給我。」
櫻井安看著手塚,終於遲疑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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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去給教授答覆。」安東尼握著手機到外面打電話去了,不過轉身的時候,櫻井安還是看到了他眼裡閃過的喜悅。
「你居然答應了?」跡部晴美聳聳肩,「我一直以為你會拒絕的。」
「啊,我本來是想拒絕的,不過國光覺得我可以答應。」櫻井安靠在沙發上,「他說,只是一次聚會而已。」至於手塚的後半句話,她想就不用說了。
「手塚君說的?」跡部晴美略感意外地看了一眼樓上,「沒想到啊……」
櫻井安不用問也知道跡部晴美在想什麼,懶得跟她廢話,因為安東尼已經掛了電話,回到了屋裡。
「教授很高興,希望我們能夠盡快選定曲目,開始練習。」安東尼隨性地坐到跡部晴美和櫻井安對面,「雖然只是聚會,但是老師們之間也存在著一點比試的心思,所以我們還是練習一下比較好吧。安,什麼時候有空?」
「嗯……」櫻井安斟酌著,說到跟自己的專業有關的事情,她總是想盡量做到最好,「下周就是聚會的話,當然是越早開始練習越好,畢竟我們還沒有選定曲子呢。」
「嗯,那今天選曲,明天開始練習?」安東尼考慮了一下,徵求櫻井安的意見。
「好。」
跡部晴美看著他們兩人一來一往,搖搖頭,沒有發表評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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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櫻井安起床的時候,身邊毫無意外地空無一人。
她習以為常地洗漱後下樓,跟跡部晴美說了幾句話,然後一起去餐廳吃飯,剛坐下就看見手塚走進來。
手塚走到她身邊坐下,櫻井安立刻聞到了沐浴露的味道,吸吸鼻子,問:「國光,你洗完澡了?」
「啊。」
「今天這麼快?」櫻井安稍微覺得有點意外,「難道一會兒要出去嗎?」
「嗯。」手塚含糊地回答,然後就開始吃早飯,櫻井安看看牆上掛著的鐘,收回視線的時候正好看見安東尼走進來的身影。
「大家早。」安東尼神采奕奕地跟所有人打招呼,得到包括手塚在內的人的回應後,他在餐桌邊坐下來。
櫻井安挑挑眉,暗自希望不是她想多了,因為安東尼所選的座位,正好在手塚的正對面。手塚默不作聲地吃早飯,安東尼也慢條斯理地喝著自己的牛奶,儘管剛才打過招呼,但現在雙方臉上的表情都彷彿對方是不存在的一樣,氣氛要多麼詭異就有多麼詭異。
櫻井安和跡部晴美交換了一個眼神,從對方臉上看出她們有著同樣的想法。
她們兩人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於是在靜默的詭異氣氛中吃完了早飯後,安東尼站起來:「安,我們走吧。」說著還瞥了手塚一眼,眼中不無示威的意味。
手塚眼神淡漠地瞄了他一眼,對櫻井安說:「等我一會兒。」
「怎麼?」櫻井安偏頭看著他。
「我跟你一起去。」
……
跡部晴美發自內心地覺得,此時安東尼臉上的表情,是非常值得深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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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塚,你今天不用練習嗎?你不是還有一場慈善賽?」
「不用,溫網剛結束,可以適當休息一下。」
「那留在晴美家裡休息不是更好?」
「出門也是一種休息方式。」
「那麼去逛街?手塚這次忙著比賽,應該都沒有好好是放鬆過吧?」
「我沒有想買的東西。」
……
聽著身邊安東尼和手塚看似友好的對話,櫻井安雙眼望著窗外,努力當做自己不認識他們。不過這實際上不可能做到,因為她走在手塚的左邊,安東尼的右邊,恰好被夾在兩人之間。
她從來沒想過安東尼會有這麼幼稚的挑釁,當然,更沒想過手塚居然也會參與這種幼稚的對話,手塚不動聲色地堵死了安東尼所有的借口,看他那一臉嚴肅的表情,簡直是在說他不跟安東尼一般見識,實在難以跟他嘴裡的回答對上號。
櫻井安終於決定自己不要再聽這種低級對話了,於是打斷他們:「安東尼,你問過老師了嗎?關於我們的選曲?」
「嗯,問過了。」櫻井安一開口,安東尼立刻把注意力轉移到她身上,「教授說沒問題,反正也就是一個老師和學生的小聚會,不用太正式,大家能玩得開心就好。」
「說的真好聽,明明還說了想讓我們好好表現一下的。」櫻井安喃喃,毫不給教授面子,拆穿他的真面目。
「教授們有時候也會像孩子一樣嘛,大概放假了,也就放鬆了。」安東尼立刻接上話題,同時得意地掃了手塚一眼。
手塚當做沒看到,視線稍微一偏,然後停下。
被他牽著的櫻井安自然也跟著停下,奇怪地轉過身,就覺得眼前閃過一道黑影,定睛一看,才發現是手塚抬起手,在她的頭上撥動。
「怎麼了?我頭上有東西?」櫻井安原地不動,任由手塚的手指在她的頭頂上撥弄。
「樹葉。」手塚攤開手掌給她看,一片嫩綠的葉子,然後把它丟到垃圾箱裡。
同時,手塚再次把安東尼複雜的表情,盡收眼底。
作者有話要說:安東尼童鞋是個好童鞋,大家要記得~
我很激動,快要可以結文了~具體什麼時候我也不知道,沒有意外的話就在這個月的某一天了~麼麼乃們所有人~
啊對了,我忘了說,愚人節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