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桉 2012-6-26 12:39
第 20 章
Chapter 20
與馬爾福一起違反校規，這是赫敏以前沒有想過的事情。儘管她和哈利還有羅恩一起頂著隱形衣在校園裏橫行無忌，可現在，她還是有些忐忑不安，不是因為身邊的人是馬爾福，而是因為他們沒有隱形衣。
“也許我應該回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拿哈利的隱形衣。”一陣寒風吹來，將赫敏的話打散在冰冷的空氣裏。
馬爾福正舉著魔杖領路，他的頭髮和袍子在風中猛烈飄擺。頸部裸/露在外的少許皮膚看起來就像他的臉一樣蒼白，或許更白。他幫赫敏擋住了來自前方的風，這讓她的寒意減輕了不少。
“也許你還可以叫醒整個格蘭芬多的學生，問他們是否願意加入我們的探險小組。或許我也應該回斯萊特林的公共休息室，把高爾、克拉布、佈雷司和潘西都叫出來，潘西和韋斯萊王不用等到這個週五就能提前見上一面。”馬爾福冷冷的說，他沒有回頭，只是一整張臉都陰沉著。
“噢！馬爾福，我只是假設一下！”赫敏明顯聽出了馬爾福的諷刺之意，她張開嘴反駁，卻被灌了一肚子北風。“梅林！我竟然不知道霍格沃滋的秋季是這麼寒冷。”
赫敏縮著自己的脖子，她正跟在馬爾福後面穿越飛行課的草坪。馬爾福頭也不回的往前走著，過了不久，城堡被遙遙甩至身後，他們已經可以看到海格的小屋。
“禁林。”
馬爾福在赫敏尖叫之前阻止了她，並用最簡潔的詞語告知給她此行的目的地。
“為什麼要去禁林？那裏很危險。”赫敏狐疑的說，同時她也很想知道為什麼馬爾福認定那道黑影走進了禁林。
“還記得那天嗎，我用紙鶴叫你出來的那天？”
赫敏的臉可疑的紅了。那天她穿著性感無比的睡裙出現在馬爾福面前，那片布能遮住什麼？淡金色，白色，高叉——這可是那傢夥的原話，他看到了她的大腿！之後赫敏努力想要忘記，可馬爾福偏偏提起了它。
“你到底記不記得？”馬爾福皺著眉，扭過脖子，卻發現赫敏正用一種恍惚的眼神盯著他，此前是盯著他那鉑金色的後腦勺。
“你不會被凍傻了吧？”他瞟了赫敏一眼，隨後脫下自己的校袍，一臉嫌棄的扔到赫敏頭上。
“梅林！我看不到路了！”赫敏眼前一黑，一股濃郁而清新的香氣籠罩著全身。她沒看到腳下的石子，踉蹌了一下，很不湊巧，或者說很湊巧的跌進了馬爾福懷裏。
“格蘭傑，你很喜歡對男人投懷送抱，比如說翻到巷。”馬爾福驚訝自己沒有把赫敏格蘭傑直接扔到地上，雖然他們的關係有所改善，但延續七百年純種血統的巫師和泥巴種之間不應該有過多的親密接觸。也許他只是怕弄髒了自己的袍子，不，不是也許，他是肯定害怕弄髒自己的袍子。
“馬——爾——福！”赫敏只覺得自己跌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她原以為他的身體會像他的手一樣冰冷，可恰恰相反，馬爾福也是火熱的。隔著質地上乘的校袍，赫敏的耳朵和臉頰緊緊貼著對方的胸膛，她甚至可以聽到對方強而有力的心跳。但那到底是誰的心跳，是他的，還是她的？
“你準備把自己悶死在裏面嗎？”
馬爾福不明白赫敏的腦袋到底是怎麼長的，在怒吼出自己的名字後，她整整半分鐘沒有動靜。他只好鬆開她，迅速抓起自己的校袍尋找那顆褐色的腦袋。他發現赫敏的臉很紅，雖然夜色掩飾了這點，但自己冰冷的手指不經意間觸摸到了她火熱的臉頰。
“你不是發燒了吧？”馬爾福淡灰色的眼睛直直的瞅著赫敏，她仿佛被人石化了一樣愣愣的站在原地。馬爾福對天翻了個白眼，只好親自動手將自己的校袍披到她身上。
“我沒事。”半響，赫敏才吐了口氣出來，馬爾福已經把她裹進了自己的袍子裏。
他很有風度，是的，沒錯，她在誇獎馬爾福，至少在這點上，哈利和羅恩就從沒重視過她。她是他們的哥們，戰友，唯獨不是個女人。
“我們已經耽誤太多時間。如果你現在感覺好點，我想我們應該在五分鐘內到達禁林邊緣。”
“我感覺很好。”赫敏喃喃的回答。她不敢正眼去看馬爾福，目光一直下垂著，捲曲的睫毛打著顫，人看起來有些不安。
“走吧。”馬爾福轉過身，兩人又往前走了一段路。
赫敏看到馬爾福只穿了件薄毛衣，襯衣的第一顆扣子也沒扣上，銀綠色的領帶鬆鬆垮垮系在脖子上，整個人看上去有些放蕩不羈。不過刺骨的寒氣剛好讓他的精神更為振奮，他舉起魔杖喊道，“螢光閃爍！”一條逐漸隱入黑色密林深處的羊腸小路出現在面前。
“上次我和你從雜物室出來後，有扇窗戶被打開了。實際上，我那時就看見了。”馬爾福準備進行剛才沒有說完的話題，但赫敏沒有回答，這讓馬爾福非常不解。而且她的魔杖就在馬爾福的校袍口袋裏，可是格蘭傑小姐似乎沒有發現。
“你又怎麼了！”見赫敏沒有回應，或是說彆彆扭扭的不願看他，馬爾福有點惱火。
“你上次就看到了？對了，你確實往窗邊瞟了一眼，當時你為什麼不告訴我？”萬事通小姐的腦袋瓜似乎恢復了運轉，她終於抬起了頭，馬爾福正氣哼哼的盯著她。
“告訴你又怎樣，你那時就沖出去嗎？”
“我可以——”
“告訴鄧布利多或者麥格？”馬爾福嘲諷的說。
“噢！馬爾福！你要稱他們為教授！”赫敏壓低了聲線。午夜的禁林被一層濃厚的霧氣籠罩著，她不想因為他們的衝動引而起任何一種生物的注意。
“哦——哦——我想起來了，我剛才就覺得不對勁。”赫敏抬起了下巴，巧克力色的眼眸對上了淡灰色的眼眸，“我在翻倒巷摔進羅恩懷裏時，你已經走了，你怎麼知道他接住了我？”
馬爾福嘴邊的肌肉開始不愉快的扭動，這表情像極了斯內普在魔藥課上見到納威又摧毀了一隻坩堝。
“這——我想這與你無關。”馬爾福很快回答了赫敏，但赫敏認為馬爾福根本沒有回答她。
“你在後面偷窺我！”赫敏開心的宣佈這一發現。
“你不要笑著說出這句話，我認為那很奇怪。”馬爾福悶悶不樂的說。被人揭穿隱私的感覺非常鬱悶，尤其是被這個格蘭芬多的女人。
“我還以為你真把我扔在翻倒巷裏自生自滅。”馬爾福已經走進了禁林，赫敏跟在他身後小聲的嘰嘰喳喳，“在雜物室外面你突然改口叫我泥巴種是害怕我發現後會追出去，所以故意惹我生氣好讓我回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
“……”
“馬爾福。”赫敏突然伸手拽住馬爾福的胳膊，他愣了一下，慢慢回頭看向她。
“告訴我真相，我會幫助你。還有，如果可能，我願意幫你保密。”
陰冷的樹林，張牙舞爪的枝椏，不可知的生物，潛藏在暗處的威脅——
馬爾福沒有看到這些，他眼裏只有一個星眸閃爍的女孩，她在這一刻對她的敵人交出了真心，她向他伸出了友誼之手。可是他這樣的斯萊特林永遠不需要一位元元來自格蘭芬多的朋友，他們精明自律，審時度勢；他們卻英勇無畏，奮不顧身。
“不要拉著我，格蘭傑，我沒什麼要對你說。”馬爾福冷漠的拒絕了，眼睛斜睨著赫敏，說不出的嘲諷與蔑視。
赫敏帶著受傷的表情縮回了手，臉上還有濃濃的不解。“為什麼？”她問道。
“沒有為什麼！”馬爾福不耐煩的扭過頭，風吹過，帶著一股腐臭的氣息。
一灘粘稠的液體正在不遠處閃著幽幽綠光，不同於螢火蟲的光芒，它代表著威脅和不可預知，黑暗，甚至死亡。馬爾福似乎得到了答案，他沒有繼續前進，只在周邊勘察了一會。赫敏強打著精神看向他的背影，不明白馬爾福為什麼拒絕來自朋友的好意，如果他當她是朋友。
“陰屍。”馬爾福閉起眼睛，“那個人”的面孔浮現出來，慢慢變得清晰。
黑魔王猖獗時期曾經利用過陰屍，那些都是他過去殺掉的人。他用黑魔法操縱它們成為傀儡，攻擊想要殺死的對象。沒有生命，沒有靈魂，沒有思想，害怕火焰和光明，喜歡陰暗潮濕，真正的行屍走肉。
“那是什麼東西，馬爾福，我覺得好像是——”赫敏順著馬爾福的眼神看過去，那一灘幽綠色的液體讓她產生了不好的預感。她想起這個學期的第一堂黑魔法防禦術課，而那本教材也已經背得滾瓜爛熟。
“你真是——”馬爾福很想說，“你真是囉嗦！”可後面兩個字被硬生生憋回嗓子裏，順便改為，“過來！”
馬爾福焦急的朝赫敏伸出手，眼睛也瞪圓了。
赫敏背後赫然出現了一個人，無聲無息，雙睜的眼睛迷迷濛濛，好像裏面結著蜘蛛網。頭髮和長袍像煙霧一樣在他身體周圍飄蕩，青白色的皮膚已經潰爛了，還散發著陣陣惡臭。
“格蘭傑！”馬爾福向前跑了幾步，將赫敏拉至身後，“速速禁錮！”他喊道，那人應聲倒地。
赫敏格蘭傑緊緊抓著馬爾福的毛衣，被他拖著湊近那團黑色物體。難聞的腐臭腥氣讓她的胃液不斷翻滾，她就快吐了，她還從沒見過爛成這樣的死屍。
“魔法可以保持屍身不腐，但顯然它的主人不想耗費多餘的精力。陰屍，要多少有多少。”
馬爾福的話讓赫敏無故起了陣雞皮疙瘩。陰屍，要多少有多少——這是何其殘酷，何其冷漠。製造陰屍唯一的途徑就是殺人，奪取那人的生命，讓他的靈魂從這個世界消失。
赫敏鬆開了馬爾福的胳膊，冷冷的注視著他。也許哈利說的對，他是食死徒，看看他的父親和姨媽，他——
“禁林裏有湖，通向哪里？”馬爾福突然問道。
“和霍格沃茲湖以及霍格莫德旁邊的那條河以地下水道相連。”赫敏生硬的回答。
馬爾福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沒再說話。最後，他當著赫敏的面用漂浮咒把那具陰屍懸置湖面中央，取消咒語，它沉進禁林的湖裏，直至消失不見。
藍桉 2012-6-26 12:39
第 21 章
Chapter 21
違反校規，是的，赫敏不在乎，可違反原則，梅林，這會要了她的命！麻瓜的文學大師莎士比亞曾說，沒有什麼事是好的或壞的，但思想卻使其中有所不同。赫敏沒有阻止馬爾福所做的一切，他將陰屍沉進湖底，他甚至將那些噁心的，黏稠的，由陰屍皮膚潰爛處流下的液體也清理乾淨了，所有證據都被他抹殺殆盡。
“那些東西具有高度的腐蝕性，你最好站遠點。”馬爾福垂著頭，聚精會神的盯著地面。他的杖尖指著那灘綠幽幽的液體，“清理一新！”他喊道。
“就像麻瓜的硫酸。”赫敏厭惡的說。
“麻瓜製造這種東西做什麼，用來殺人？”
“實際上，麻瓜有更方便的殺人工具！”赫敏幾乎是怒吼了，“馬爾福！你隱瞞了一切，你把所有證據都清理乾淨了，為什麼！如果陰屍闖進學校讓無辜的學生受到傷害，這將是巨大的災難！”
“鄧布利多不會允許這些事情發生。”馬爾福瞥了赫敏一眼，她那裹在寬大校袍裏的身子正氣得發抖。
“我不知道，”她怒氣洶洶而又面帶嘲諷的說：“你竟然如此信任我們的校長！”
“哼。”馬爾福輕蔑的彎起嘴角，他剛清理完最後一灘液體，但他不敢肯定其他地方還有沒有。那具陰屍似乎在霍格沃茲校內走動過，天知道它會不會在某個角落留下那些噁心的東西。實際上，他知道赫敏格蘭傑不準備告發他，並且他一針見血的指出了這點。
“你沒有阻攔我做的這一切。”馬爾福說：“換句話，你是共犯，是同謀。”原本他真考慮給赫敏施一個遺忘咒，可現在她雖然憤怒，卻沒有阻止他。這個女人甚至忘記了自己的魔杖，它就插在他的校袍口袋裏，而這件校袍現在正套在赫敏身上。
巡夜早就結束了，時間也悄悄過去了一個小時，赫敏和馬爾福還呆在禁林裏，如果他們這時候被費爾奇抓住，是不可能以級長巡夜為理由搪塞過去的。不過現下他們並不在乎，赫敏的肺快要氣炸了，少數原因來自馬爾福，多數原因來自自己，因為她不能，對，不能對任何人提起這件事！
“如果我說出去了，你會有大麻煩。”她臉色漲紅，拳頭攥得很緊，“你父親是食死徒，除了斯萊特林，其他三個學院的人都巴不得快點把你趕出學校。如果我說了，你就會被魔法部調查。梅林！馬爾福，我現在需要你起誓，你說你不是食死徒，你不對黑魔王效忠，那樣我才能原諒我自己！”赫敏的吼聲在林間回蕩，狂風把它們送到很遠的地方，但至少飄不到城堡。費爾奇那個啞炮應該不敢在禁林這邊巡視，他不想死，誰都不想死。
“我不能發誓。”馬爾福輕輕拒絕。他不能否定既成事實，尤其是對著梅林。但表面上，他還是不動聲色的說：“你這是侮辱我，侮辱一個純血的，高貴的馬爾福，侮辱我是一個——食死徒。”
“這麼說你不是食死徒！”赫敏看起來很高興，“你發誓吧，我不會對任何人說。我可以向麥格教授報告巡夜時發現了可疑人影，那樣學校會提高警戒，但我不說你弄走了陰屍。”她不想馬爾福受到猜忌或是被趕出學校，但這是其他人所喜聞樂見的事情，特別是哈利。如果他知道馬爾福在禁林裏幹的這些事，他將第一時間沖到鄧布利多的辦公室舉報他。可為什麼，為什麼自己會在乎馬爾福，為什麼要因為他欺騙自己的好友和整所學校的人？哦，梅林，她現在沒有時間思考這個。
馬爾福此刻終於明白了赫敏沒有阻攔他的理由，她竟然害怕自己會受到牽連或者被趕出學校。她是哈利波特的好友，正義的一方，永遠代表著光明。而她在乎他，像朋友一樣在乎，願意為他著想，甚至隱瞞真相。她是一個格蘭芬多，做著格蘭芬多才會做的事情。
“格蘭傑，我弄走陰屍的原因就和你猜想的一樣。”他順水推舟，“我想在霍格沃滋完成學業，那是我母親的希望，而我不想另她難過。你認為那些人發現陰屍之後不會聯想到我嗎?因為我父親是食死徒，他們會懷疑我是主謀，調查我，我會被學校裏的其他人指指點點。還有你的好朋友哈利波特，他一定很樂意借這個機會把我趕出學校。並且，你以為斯萊特林的人都那麼齊心？除了常在我身邊轉悠的幾個，其餘人都想讓我離開學校。”
“至少鄧不利多相信你！”赫敏大聲否定著。
“我不想出一點差錯，我不想再見到母親的淚水。自從你的好友哈利波特將我父親送進了阿茲卡班，她幾乎天天以淚洗面！”馬爾福直勾勾的盯著赫敏，這樣才能加深理由的可信程度。實際上，他說的也是事實。
赫敏愣住了，她想到在摩金夫人長袍專賣店裏見到的那名金髮美婦。她是盧修斯馬爾福的妻子，高傲，藐視一切，仿佛除了她的丈夫和兒子，其他人只不過是櫥櫃上的一粒灰塵。她會哭？夜深人靜的時候對著丈夫的相片哭泣？喔，格蘭傑，你知道每個女人都會那麼做，即使她們比所有人都高傲。
馬爾福利用了赫敏的同情心，格蘭芬多一向同情心氾濫。她一廂情願認為自己不是食死徒，甚至沒有提出驗證一下他的手臂，而自己也欺騙了她，是的，他在她面前否認自己是食死徒。其實關於這次的事件，馬爾福自己也不敢肯定陰屍是否是黑魔王派來的，讓貓頭鷹送信回去絕對不可能，霍格沃茲所有來往信件都受到了嚴密監視。
“聽著，格蘭傑。”馬爾福抓住她的雙肩，強迫她與自己的對視，“我只是不想捲入額外的麻煩，我們甚至不知道這具陰屍是否和黑魔王有關。”
“什麼意思？”赫敏不解的問道。
“你還記得平斯夫人和費爾奇的對話嗎？他們說霍格莫德失蹤了兩個人，我去調查了，那兩人失蹤時身邊有一些水漬。村子裏還有一個人宣稱他見到了陰屍，可他是一個長年酗酒的醉鬼，沒有人相信他。魔法部禁止傲羅對外透露這件事，我不知道鄧布利多，呃，校長，”他艱難的在後面加了兩字，“知不知道這件事，但我想週末去霍格莫德調查。”
“去霍格莫德調查？你認為陰屍是通過地下水道進入霍格沃茲？如果真是那樣就太糟糕了！”赫敏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她的腦子轉得很快，馬爾福不會無緣無故問她關於地下水道的事情。“如果霍格沃茲的地下水道可以讓人來去自如，那我們能得到什麼保障，即使鄧布利多也難以阻止這一切的發生！”
“現在，”馬爾福鬆開了她，有些疲憊的說道：“如果我們證實了，你完全可以報告給鄧不利多關於地下水道的事情。但前提是這與黑魔王無關，我不想被攪進去。”頓了頓，他又說：“所以請你等到這個週末，我會去霍格莫得調查。不要告訴任何人，包括救世主波特和窮鬼韋斯萊，好嗎？”
“可是如果和黑魔王有關，我就不能把地下水道的事情捅出去？”
馬爾福沒有回答。
“為什麼你總是回避黑魔王的事情，你剛才說你不是食死徒。”赫敏激動的說。
“我的父親被關進了阿茲卡班，魔法部搜查了我們的莊園。所有人都認為我和我母親也是食死徒，他們不會為馬爾福莊園提供保護。如果我得罪了黑魔王，我的母親可能會為此受到傷害！我不想開罪他，明白嗎！”馬爾福狂躁的吼道。
“也許鄧布利多教授願意派人保護你們。”赫敏弱弱的反駁。
“馬爾福家族有自己的尊嚴和驕傲。”馬爾福冷漠的撇開了腦袋，他不敢看著赫敏，他是個徹頭徹尾的謊言家。
“那所有一切都等到調查完之後再討論。”赫敏苦笑了一下，她最終還是說服自己暫時替馬爾福保密。也許這就是她一開始的決定，她驚恐的發現，其實她根本沒想過把馬爾福供出去。於是兩個人誰也沒有向梅林起誓，默默的走回城堡，一路順遂，費爾奇和洛麗絲夫人不見蹤影。
藍桉 2012-6-26 12:39
第 22 章
Chapter 22
羅恩韋斯萊是宿舍裏第一個醒來的人。他剛睜開眼晴，視線就落到了紅色的法蘭絨幔帳上，它們真是紅啊，他這麼想著，雖然那些幔帳已經很舊了。
金紅的格蘭芬多，藍青的拉文克勞，黃黑的赫奇帕奇，銀綠的斯萊特林——斯萊特林！羅恩痛苦的抱著自己的腦袋，噢，梅林！那真是慘不忍睹的回憶！
他慢慢從床上爬起來，穿好衣服，躡手躡腳走下螺旋梯。令人意外的是，公共休息室裏已經有人燃起了壁爐，火焰劈裏啪啦叫囂著，屋外是呼嘯的北風，因此室內更顯溫暖。
“赫敏，不，蜜恩，我以為失眠的只有我一個。”羅恩頂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他把自己摔進旁邊的扶手椅裏，而赫敏正靠著自己的椅背發呆，滿臉憔悴。
“噢！我認為你應該洗個澡。”羅恩長滿雀斑的臉開始難看的扭曲，他紅色的頭髮還沒來得及梳理，亂糟糟的頂在頭上。
“什麼？”赫敏機械的轉過頭，眼神有點茫然。昨晚和馬爾福一起巡夜時發生的事情還需要慢慢消化，一整夜明顯是不夠的。
“你一身香味，馬爾福的香味！”羅恩嫌惡的說：“他到底塗了多少香水在身上，這簡直能熏死一頭匈牙利樹蜂。”
“羅恩，我覺得挺好聞。”赫敏收回自己的視線，站起身，走到桌邊抱起自己的一摞書。
“你說什麼？”羅恩就像受到某種意外的打擊，“喔！你去哪？”
“圖書館。”
“什麼！？”
“一會見，羅恩，餐桌上見。”赫敏離開了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她的身影飄然遠去，恰似一隻黑色的蝴蝶。
於是當哈利和其他人出現在公共休息室時，裏面只剩下頹廢的羅恩。稍後他們到禮堂吃早餐，但早餐看起來並不愉快。赫敏低頭不語；羅恩不停用眼神刺殺金妮身邊的迪安，嘴裏還念叨著赫敏身上那“令人反胃”的香水味；哈利盯著馬爾福，最近幾天他一直試圖找些蛛絲馬跡，馬爾福到博金—博克商店的事一直讓他耿耿於懷，而所有這些終於在潘西帕金森走進禮堂後有了改變。
“羅恩韋斯萊。”潘西慢吞吞的走到納威身後，他的對面就是羅恩。
羅恩的臉一下子蒼白得就像死人一樣，紅色褪去，似乎全身的血液轉過一圈後又重新流回了心臟。整張格蘭芬多長桌鴉雀無聲，所有人全都看向納威的方向。當事人艱難的咽了口唾沫，因為他發現不止對面的斯萊特林長桌，就連教師席上的斯內普也目光陰沉的看向這邊。
“羅恩韋斯萊。”潘西又重複了一遍。她今天糟透了，霍格沃茲裏失眠的人除了羅恩和赫敏，又多了一個潘西帕金森。
“啊——啊——”羅恩一隻手舉著刀，另一隻手舉著叉，衣襟前面還塞了塊方巾。他正要切那塊最喜歡的巧克力蛋糕，可潘西的出現讓他什麼都吃不下去。
“你出來一下。”說完這句話，潘西退後了幾步，站在兩個學院的過道裏。羅恩不幸的發現潘西似乎想等他一起出去，現在不止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就連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勞的學生都開始盯著他們。
“潘西怎麼了？”沙比尼嚼了一口熏肉，馬爾福正狐疑的瞪著潘西的背影。幾個斯萊特林的女生像瘋子一般竊笑，她們傲慢的對著羅恩指指點點，塗滿口紅的嘴唇蠕動著，興高采烈的交頭接耳。
“我總覺得她中了奪魂咒。”馬爾福沒有繼續看著潘西，而是瞟了眼對面的赫敏，她正緊張的盯著羅恩，“上次主動要求和窮鬼韋斯萊一起巡夜，這次居然跑去格蘭芬多找人。”他優雅的搖了搖頭，“難道潘西愛上韋斯萊了？”
“噗！”沙比尼被南瓜汁嗆到了，高爾從克拉布衣襟前抽了塊髒兮兮的方巾遞給他。
“羅恩，羅恩——”赫敏在一旁用手肘不斷撞擊羅恩，她的好友顯然已經傻了。哈利的眼神在羅恩和潘西之間來回移動，臉上掛著難以置信的表情。
羅恩扔了刀叉，雙手在桌底不停撕扯著自己的校袍。恐怖的回憶，是的，恐怖的回憶！片刻之後，他站了起來，一臉悲壯的跟在潘西身後走出禮堂。
“哈利！”赫敏轉過頭，“怎麼回事？”
“不要問我，我不清楚。”哈利的頭搖得像整點的鐘擺，金妮也正看著她，紅色的長髮在燭光下泛著耀眼的光澤。
“如果羅恩想和帕金森談戀愛，媽媽是不會答應的。”金妮遺憾的癟了癟嘴，她朝赫敏眨了下眼睛，後者只是慢慢咬了一口香腸。
吃過早飯後的第一節是魔藥課，十幾個學生陸續趕到教室。哈利本以為魔藥課可以向羅恩問個究竟，可他居然沒來。教室另一邊的沙比尼也不斷張望著門口，馬爾福只是無精打采的撐著下巴。赫敏回頭看了他一眼，又匆匆扭過頭去。到了下課的時候，羅恩依然沒有出現，守在門口的高爾和克拉布卻給他們帶來了一個驚人的消息——羅恩和潘西接吻了，在湖邊的樹下。
“這絕不可能！”首先表示反對的是哈利，他怒氣衝衝的將那本舊《高級魔藥製作》塞進書包裏，惱火的說：“造謠，你們造謠！”
馬爾福鄙薄的彎起嘴角，輕蔑的看了哈利一眼，居然沒有反駁。
“赫敏！我要去找羅恩！”哈利背起書包沖出教室。隨後是一陣拉凳子的聲音，十幾個學生全都跟在他身後跑了出去，大家都想看羅恩和潘西接吻，這是多麼具有紀念價值的一天。
“高爾和克拉布一直頭腦不清。”他們走後，馬爾福在赫敏身後慢悠悠的說，剛才跑出去的那群人裏不包括他們。赫敏垂著頭，輕輕乾咳了一聲，表示自己完全贊同馬爾福的意見。
“週末早上九點，霍格莫得三把掃帚酒吧背後。”馬爾福站了起來，“我知道你肯定要去。”
“那是當然！”赫敏匆匆將沒用完的材料塞進壁櫃裏，一轉身追著馬爾福跑出教室。“我必須知道真相。”她小聲說道。
“也許你應該先搞清楚韋斯萊的真相。”馬爾福的嘴角抽動得厲害，因為他透過回廊的玻璃彩窗發現潘西和羅恩還呆在湖邊的樹下。天空已經飄起了小雪，這在九月來說是很少見的，因為現在還是秋季。
“噢，梅林！”赫敏驚訝的尖叫起來。有許多好奇的學生正不顧寒冷擠在一樓的回廊上，那裏沒有窗戶，只有一道道拱形大門。他們全都圍著厚厚的圍巾，有金紅色，有藍青色，有黃黑色，有銀綠色，就像羅恩早晨回想的那樣，四個學院全都到齊了。
“這真是——”赫敏眼睛睜得大大的，她看到哈利正跑向羅恩，而另一個方向也有人跑向羅恩，“拉文德！？”
“我記得今晚他們有整整兩個小時單獨相處，居然這會兒就忍不住了。”馬爾福雙手撐在窗框上，一臉看好戲的模樣。
“哦——”赫敏的舌頭發硬。
哈利已經跑到羅恩身邊，而拉文德站到了潘西身旁。哈利開始和羅恩講話，兩個女孩居然趁男孩們不注意的時候抱成了一團。赫敏認為她們應該是打起來了，她們沒有用魔杖決鬥，而是選擇了麻瓜的方式。
“噢，不！”赫敏指著窗外喊道：“見鬼！”
哈利傻了，他不知道拉文德和潘西怎麼扭到了一起。羅恩慌忙上去拉住潘西，對方一臉怒氣的瞪著他，他只好改去拽拉文德，卻被對方推到了地上。
“你這只母獅子！”潘西憤怒的尖叫。
“你敢罵我？”拉文德紅著眼睛再次沖了上去。
“我認為我們最好別動。”哈利把羅恩從地上拉起來，羅恩已經說不出話了。
“母獅子！”潘西給了拉文德一拳。
“混蛋！”拉文德踹了潘西一腳。
如果雙胞胎沒有從霍格沃茲肄業的話，他們說不定已經開始煽動人群為格蘭芬多與斯萊特林的決鬥下注了。
“我們不能光站在這裏，我們必須過去！”赫敏用一種不容置疑的口吻說。
“這不是很有趣嗎？我從沒想過女巫是這樣決鬥的。”馬爾福覺得自己的下巴快要掉下來了。
“這不是女巫的決鬥方式！”赫敏感覺有點暈眩，她看到麥格教授正氣衝衝的走向那棵樹。拉文德衝動的舉動會讓格蘭芬多丟失不少分數，而羅恩作為級長，居然沒和哈利一起阻止這場愚蠢的，呃，姑且算是決鬥。麥格教授絕對不會縱容他們，她會毫不留情的減去分數，在扣除拉文德的分數之後。
“我應該去的，噢，我應該早點過去，而不是傻傻的站在這裏！”赫敏看起來很痛苦，“那裏圍了一圈人，怎麼沒人去分開她們！”
“你去了也沒用，來不及，格蘭芬多今天要扣分了。”馬爾福懶洋洋的強調。
“斯萊特林也會扣分！”
“沒有格蘭芬多那麼多，你們有三個人。”馬爾福豎起三根手指在赫敏眼前晃來晃去，她的頭更暈了。
“不！我要回公共休息室等他們！”說著，赫敏開始往前跑，跑了幾步，她又回過頭，“馬爾福，霍格莫德見，你最好別耍花樣。”
“幸虧走廊上沒人。”馬爾福也開始走向自己的公共休息室，“也許沙比尼會告訴我怎麼回事。”他默默的想。
藍桉 2012-6-26 12:39
第 23 章
Chapter 23
謠言重複多次，就能使人相信。
雖然哈利認為羅恩和潘西接吻是斯萊特林那兩個蠢貨散播的謠言，可這天晚飯過後，幾乎全校都在談論這事。
赫敏和馬爾福沒能在各自的公共休息室等到幾位當事人，沙比尼不在，哈利倒是回來了，但他的說法讓這個傳聞有愈演愈烈的趨勢，因為羅恩在麥格教授面前親口承認沒去上魔藥課是為了和潘西帕金森約會。
壁龕裏的格蘭芬多計分沙漏已經發生了變化，紅寶石向上飛去，赫敏估計至少扣了三十分。而斯萊特林沙漏裏的綠寶石也少了一些，但沒有格蘭芬多那麼明顯。由於拉文德和潘西幸運的，是的，幸運的沒有選擇用魔杖鬥毆，所以麥格教授除了扣分之外沒有做出太大懲罰。兩位級長的夜間巡視時間延長了一個小時，由晚上11點到淩晨2點，而拉文德被派去打掃獎盃陳列室。哈利接到了硬性任務，麥格教授要求他在下一場魁地奇比賽中戰勝斯萊特林。當然，即使他輸了，麥格教授也不會把他怎麼樣。回到暖烘烘的公共休息室後，赫敏開始寫今天的古代魔文作業，她原以為巡夜之前羅恩至少會回來一次，但他連影子都沒出現。哈利和金妮冒著寒風去了魁地奇球場進行突擊訓練，據說今年進來的那批新隊員糟糕透了，哈利懷疑他們中有些人會在比賽時掉下自己的飛天掃帚。赫敏為此異常同情他，而今天，萬事通小姐居然成了最空閒的人。
時間飛逝。
赫敏進入夢鄉時羅恩回到了公共休息室。哈利本來決定在寢室裏等他，可大量的魁地奇訓練透支了他的精力，於是他決定明早再向羅恩逼問真相，不過很可惜，他依然沒等到自己的好友。
“你簡直不敢相信！”週末早晨，哈利站在胖夫人的畫像前張大了嘴巴，“羅恩！他居然不在寢室裏！”
“他昨晚沒回？”赫敏憂心忡忡的問。她今天披了件厚厚的旅行斗篷，裏面是合身的白色毛衣和校服短裙。
“不，他昨晚回了，但今早又走了，在我們睡覺的時候。”納威站在旁邊小聲說：“他害怕我們追問他和帕金森的事情。”
“也許他不應該過於憂慮，”迪安從畫洞裏爬了出來，“雖然羅恩不喜歡我和金妮談戀愛，但我支援他，即使他選擇潘西帕金森。”哈利鬱悶的看了迪安一眼，赫敏認為他的眼神透著嫉妒。
“我說，你們最好不要堵在門口。”西莫斐尼甘從公共休息室裏探出自己的腦袋，“我沒處下腳了，只要羅恩還在霍格沃茲，我們總會遇到他。”
“是的。”赫敏馬上說：“只要羅恩沒有隱形衣。”她對哈利微笑了一下，“你今天要去訓練嗎？我一會要去霍格莫德。”
“噢！我也去。”西莫興奮的叫著，不過門口那群人似乎不想挪動腳步，他還是沒法從畫洞裏爬出來。
“你一個人？”迪安滿臉幸福狀，“我要和金妮約會。”
“金妮不能約會，我們今天有訓練。”聽到這話，哈利冷冷的說，並且他決定馬上離開這裏。納威去了圖書館，他要完成草藥課的論文。
“什麼？你說什麼？”迪安跟在哈利身後跑了，由於門口不再擁擠，西莫爬出了畫洞。
“赫敏，你和我一起去霍格莫德嗎？”一個人去霍格莫德是件很奇怪的事情。西莫認為如果自己能邀請到全年級最聰明的女巫，他會很有面子。
“哦，西莫，我必須先去寄封信。”赫敏冷靜的回絕了。她沒忘記今天和馬爾福約在三把掃帚酒吧背後碰面。雖然她還不清楚馬爾福準備用什麼方法查到陰屍的主人，但至少她肯定自己想見到馬爾福遠勝於西莫。
“我可以陪你一起去，然後——”
“我想起來了，麥格教授讓我去霍格莫德之前先去趟她的辦公室，你知道這將耽誤不少時間。”赫敏急忙找了個藉口，“所以我不想耽誤你的時間。”
“那真是遺憾。”西莫悻悻的離開了。
赫敏長舒了一口氣，她是最後一個出現在學校門口的人。費爾奇下巴上的垂肉正不斷顫抖著，他看起來很開心，嘴巴咧到一個誇張的弧度，平斯夫人披著青色的斗篷站在他身旁。
“走吧。”心情不錯的霍格沃茲管理員今天很快放了行，而不是像往常那樣總要檢查很多遍。哈利和羅恩曾以為費爾奇時刻戒備著學生是因為害怕他們把城堡裏的物品運到外面偷偷變賣，實際上這是天方夜譚。霍格沃茲裏的每件物品都被打上了專有的魔法印記，即使它們被運到中國，鄧布利多都能夠輕易將它們召回。
“真冷啊——”出了學校大門，赫敏縮著脖子喃喃自語。
經過昨晚那場不大不小的雪，泥濘的路面竟然有些打滑。她匆匆趕往霍格莫德，和西莫對話耽誤了不少時間，她已經遲到了。不過好在霍格莫德離霍格沃茲不遠，這裏是霍格沃茲特快列車的終點站，他們每年都從這裏開始新的學年。但自從魔法部宣佈黑魔王徹底複出後，霍格莫德冷清了很多，除了蜂蜜公爵糖果店和三把掃帚酒吧還開著門，格蘭芬多三人組常去的佐料笑話店已經歇業兩個多月了。
“我應該寫信給喬治還有費雷德，雙胞胎的商品會在這裏被哄搶一空。”她瞟了眼笑話商店緊閉的鐵門，避過前面一群赫奇帕奇的學生，轉而走上另一條岔路。過了不久，她看到了馬爾福，他的長袍正在寒風裏翻滾，鉑金色的發絲已經結了層薄薄的冰霜。
“馬——”赫敏剛喊了一個字就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吧，她不應該引起別人的注意，也不能直接過去。羅恩和潘西剛剛傳出奇怪的緋聞，她不希望自己和馬爾福也出現在校報上。
《關於泥巴種與純血貴族不得不說的故事》——麗塔基斯特的風格，想到這，赫敏打了個哆嗦。
“泥——格蘭傑！”德拉科馬爾福正站在三把掃帚酒吧背後跺腳，赫敏至少遲到了半個小時。他長這麼大從沒等人超過十秒以上，尤其是女人，為此他深感氣憤。
“我一個人在這吹了半個小時的北風！”馬爾福蒼白的臉頰被凍紅了。自從赫敏對他表現出不應該有的關懷，他就無法當著赫敏的面喊出“泥巴種”這三個字。
“抱歉，我被事情耽誤了。”赫敏慚愧的說：“路面挺滑的——”
“夠了！先別解釋，我已經凍僵了！”馬爾福嘴裏哈出一團白氣，“調查暫停，我要先找地方暖和暖和。”他惱火的說，頎長的身體居然有些發抖。
“可是我們根本沒開始調查。”很明顯，赫敏抗議無效，實際上她唯一的選擇就是跟在馬爾福身後走向三把掃帚酒吧的正門。
“不！不！”快要走到門口時，赫敏開始驚恐的尖叫，“不能進去，馬爾福，你想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之間再多一條奇怪的緋聞嗎？”
“奇怪的緋聞？”馬爾福不耐煩的轉過身體，“你脖子上掛著我的哨子足夠傳十次緋聞！”
“別進去。”她哀求的說。可是馬爾福把她的話當成了耳旁風，他迅速推開酒吧大門，羅斯莫塔夫人對他微微一笑，眼神落到馬爾福身後的赫敏臉上。
“黃油啤酒！”馬爾福對羅斯莫塔夫人喊道，“你要不要？”他又轉頭看向赫敏。
果然，整間酒吧的注意力都被剛進來的兩個人吸引了。東邊那一桌是西莫和幾個格蘭芬多，迪安由於沒法和金妮約會也在他們之中。馬爾福進來時他們一齊發出了鄙視的噓聲，他父親已經臭名遠播，並且所有人都認為食死徒的兒子也一定是食死徒。這是一個風聲鶴唳的年代，巫師界人人自危，大家互相猜忌，已經失去了最基本的信任。
“噢！看?，馬爾福！”有人往地上啐了一口。然而當霍格沃茲最出名的女巫，他們最崇拜的萬事通小姐緊接著出現在門口時，那些人的黃油啤酒直接噴了一地。
“她今早剛拒絕了我的邀約，”西莫狀似痛苦的盯著赫敏，臉上掛著慘澹的微笑，“為了和馬爾福約會？”
“不，西莫。”迪安伸出一隻手拍打著西莫的後背，“也許你是誤會了。”
“但他居然問她要不要黃油啤酒。”
“哦，我想那是因為——”
“泥巴種。”
迪安安慰西莫的話被馬爾福傲慢的聲音打斷了，“你想凍死這裏所有人嗎？”他瞥了赫敏一眼，後者正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由於赫敏站在大門中央導致店門無法關上，外面的冷風呼呼灌進室內，靠門的幾張桌子已經有人開始抱怨。
“噢！”西莫掙脫了迪安的手，他想自己准是瘋了，居然認為他們正在約會。羅恩可以頭腦不清，但赫敏絕對不會犯這種錯誤。
“你怎麼能這麼說！”西莫沖了出去，他比馬爾福矮半個腦袋，這讓他立馬在氣勢上輸了一截。
“哦？”馬爾福挑起眉毛，居高臨下的望著西莫，嘴邊掛著招牌式的譏笑，“我說錯了？”
門被關上，赫敏已經走了進來。馬爾福突然喊她泥巴種的時候，她心裏陡然竄出一股怒火，不過很快就想通了。
“西莫！”赫敏抓著他的胳膊往前走了幾步，對於西莫來說是往後退了幾步。“麥格教授讓我和馬爾福一起來霍格莫德辦事。”
“什麼事？”西莫看起來有點洩氣，他無法理解麥格教授為什麼非要選擇赫敏和馬爾福。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最近的關係好得有些過分，他想這也許不是斯內普教授樂意看到的事情。
“這是保密的，西莫。”赫敏露出一個微笑，“麥格教授叮囑我們要和平相處。”說完她故意遞給西莫一個“我也不想”的眼神。
馬爾福輕蔑的“哼”了一聲，轉身走向酒吧裏最偏遠的那張桌子。他可以很明顯的感覺到不止格蘭芬多，就連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勞的學生也正對他怒目而視。
“回你的桌子，我不會有事。”赫敏偏頭看向馬爾福的背影，他看起來有些孤單。為此她立刻接過羅斯莫塔夫人遞過來的黃油啤酒，匆匆走向他所在的那張桌子。
藍桉 2012-6-26 12:42
Chapter 24
南邊一隅，馬爾福靜靜的坐在那裏。
從一年級開始他就習慣了被人簇擁，奉承，即使是高爾和克拉布那樣一臉蠢像的傢夥。他承認自己愛好浮誇和虛榮，極喜歡出風頭。潘西喜歡他，斯萊特林的許多女孩都喜歡對著自己的臉傻笑，這讓他在一定程度上有些自我膨脹。然而現在他卻從天堂直接摔進地獄，以前賴以炫耀的資本沒了，他那“偉大的”父親被送進了阿茲卡班，而他和母親不得不承受來自雙方的壓力，正義的以及邪惡的。
“給你。”赫敏將一杯黃油啤酒輕輕擱在馬爾福面前，“這個能讓你從內到外都暖和起來。”
“你替他們向我道歉？”馬爾福笑得有點假，他的視線落到白色的啤酒沫上，透明的啤酒杯裏一半是酒，一半是泡沫，他端起輕輕抿了一口，舌尖微澀。
“這酒是你請我的！”赫敏風風火火的坐下，將自己的黃油啤酒重重擱在桌子上，“你應該向我道歉，剛才你叫我泥巴種！”
“我以為你知道其中的意思。”馬爾福皺著眉頭，看起來略微有些不快。
“我知道，可你還是叫了。”
“不，我絕不道歉。”
馬爾福冷冷的抬起下巴，鉑金色的發絲在搖曳的燭火中閃耀著令人討厭的光芒——這是西莫和迪安事後對赫敏說的原話。
可是赫敏居然笑了，看起來發自真心。她的眼睛灼灼發光，露出一口健康的白牙齒，“噢，這才是我認識的馬爾福。”
“格蘭傑——”馬爾福吃驚的看向她，她背後的桌上剛巧有一隻鏤花銀瓶。紅色的玫瑰和白色滿天星憑藉魔法在寒冷的季節裏繼續保持著嬌俏，散發出陣陣馥鬱的芬芳。
“我們不能和顏悅色的說話，從現在開始我們必須保持敵對狀態。”赫敏打斷了馬爾福，顯然他有些捉摸不透她。
“我知道。”馬爾福交叉著自己的雙手，挑起眉毛，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
西莫和迪安確實在他們交談的整個過程中不斷朝這邊張望。但兩位級長神色自然，特別是馬爾福至始至終都保持著嘲諷的笑容，於是格蘭芬多們沒有看出任何破綻。但是，馬爾福認為西莫和迪安的表情就像是害怕自己在他們鼻子底下謀殺了赫敏，因此他輕蔑的對那邊扯起了嘴角。果然！西莫感到了恥辱，一個食死徒的兒子居然嘲笑他！
“馬爾福，請不要故意激怒他們。我現在想知道你用什麼方法調查陰屍的主人？”赫敏用手指不斷敲擊著木桌，啤酒水面泛起一陣小小的漣漪。她剛用眼神制止了馬爾福的挑釁行為，這個斯萊特林的混小子完全不瞭解自己的口碑有多壞。而且現在盧修斯馬爾福是臭名昭著的食死徒，他難道真想在三把掃帚酒吧裏被人群毆嗎？梅林，沒人有這個膽子，這是多麼值得慶倖！
“好吧。”馬爾福收回自己的目光，他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做，“你知道柯利弗德溫斯頓這個人嗎？”
“柯利弗德溫斯頓？”赫敏疑惑的盯著馬爾福，他的臉頰還是很紅，但那純粹是由於環境和溫度發生急劇變化而產生的一種正常現象。
“噢，你當然不知道。”馬爾福立刻露出一個理所當然的表情，嘴角彎起，仿佛為他捉弄到赫敏而沾沾自喜。
“你明知我不知道還要問！”赫敏銳利的眼神簡直能夠刺穿的他的身體，她漲紅了臉，看起來有些惱火。
“我只想試試萬事通小姐是不是萬事都通。”
此刻，他們離嘈雜的人群很遠。由於這裏的窗戶玻璃破了一塊，空氣有些寒冷，所以沒人願意坐在這裏。
“只需要一個簡單的咒語。”赫敏對此頗為不解，但實際上確實沒人來修理，這剛好方便了他們。
“你到底是關心玻璃還是關心我們如何調查陰屍的主人？”馬爾福不滿的問道。
“請繼續。”赫敏往西莫的桌子瞟了一眼，很好，他似乎正在向迪安抱怨什麼。
“黑魔王出現前的最後一位魔法部長是諾貝裏奇。他死後，部長的位置空置了十二年，直到米麗森巴諾德接任。”
“這個我知道，那是魔法界最為黑暗的十年，因為，”赫敏頓了頓，接著說，“伏地魔。他的出現讓整個世界亂了套，沒人敢坐那個位子。魔法部長意味著靶子，幾乎每位准部長都被人發現橫死在自己家中。”
“難道就沒有英勇無畏的人？”馬爾福臉上露出一個陰沉的微笑，“這種情況下，一般會出現救世主，比如說波特這種人。”
“馬爾福！”赫敏深呼吸了一次，“不要老針對哈利，實際上他是黑暗年代的終結者，這點你不能否認。”
“哦，波特，光明的使者。”馬爾福諷刺的讚歎。
“但哈利那時只是孩子，我想你肯定指的不是他，難道是鄧布利多校長？”
“我們的校長只願意代表霍格沃茲。”馬爾福特意加重了“我們的”三個字。他知道在赫敏面前直接稱呼鄧布利多的名字會讓她感到不愉快，他可不想找些額外的爭吵。
“魔法部出現了一大批優秀的傲羅——”
“比如穆迪。”赫敏搶先說道。但她忽略了一個相當重要的事實，那就是馬爾福在四年級曾被這個人變成一隻白鼬，並且掉進了他跟班的褲襠。
“很有意思是嗎？”馬爾福冷漠的看了赫敏一眼，當時的穆迪是小巴蒂克勞奇喝了複方湯劑後偽裝的。
“不。”赫敏心虛了。
“柯利弗德溫斯頓曾經也是其中一員，”仿佛想要刻意忽視這段難堪的記憶，馬爾福繼續說道，“他很優秀，在戰爭中立下大功，所有人都認為他會是下一任魔法部長。”
“等等——”赫敏粗魯的打斷了馬爾福，“這件事我從未聽過。如果真有這樣一個人存在，他將會是名人，為什麼所有關於那段歷史的書都沒提到他？”
“因為有關他的事被刻意抹殺了。他被捲進了一樁醜聞，而這件事足以摧毀他以往所有功績。”接著，馬爾福又提出了另外一個名詞，“格蘭傑，你聽過‘屍球’沒有？”
“噢！”赫敏尖聲叫起。馬爾福給了她一個憤怒的眼神，臨近這邊的幾張桌子暫態安靜下來，大家紛紛向赫敏投去關切的一瞥。
“不要再刺激我的神經，格蘭傑，他們會以為我想殺了你。”馬爾福聲音低沉，他不想讓別人聽到他和赫敏的對話。
“是你在刺激我的神經，它們簡直要爆炸了。”赫敏的身體向前靠了靠，兩隻手放在桌面上，聲音也小了很多，“擁有屍球是非法的，那是黑魔法物品，已經在戰後被魔法部全數銷毀了。”
“不是全數。”馬爾福用一種極其憐憫的眼神看著赫敏，仿佛她是一個無知的人，這讓她渾身不舒服。
“少數巫師家庭還保留著一些，比如——”他沒有再說下去。
“所以現在，”赫敏充滿希望的看著馬爾福，“你有？”
屍球是魔法部在最黑暗的十年裏專門製造出來追蹤陰屍的魔法工具，雖然它們屬於黑魔法物品的範疇，但的確在這期間起了不可磨滅的作用。不過戰爭過後，一部分人利用它們的強大功能，私自改造後用來進行某些違法活動，比如追蹤和窺探別人的隱私。後來魔法部突然宣佈追回留存於民間的屍球，將它們和魔法部的庫存一起銷毀，但有些家庭沒有上交，屍球依然存在，數量極少且下落不明。
“是的。”馬爾福輕輕的點了點頭，他把那東西裝在自己的錢袋裏，這樣才不會引別人的注意。
“那麼柯利弗德溫斯頓？”赫敏似乎一直沒有忘記這人，她對未知的人或物一向有強烈的求知欲。
“你和波特還有韋斯萊最崇拜的校長閣下曾經為魔法界做出了多大貢獻？”馬爾福的身體後仰，緊緊貼著椅背。因為赫敏的身體前傾，這在外人眼裏就好像他們正在密謀什麼。
“1945年打敗了黑巫師蓋勒特格林沃德；發現了龍血的12種用途；梅林一級勳章獲得者；最高巫師法庭首席魔法師；國際魔法聯合會主席；曾多次獲魔法部部長提名——”赫敏自信的微笑著，這是他們的校長，噢！多麼偉大！
“相當優秀的記憶力，格蘭芬多加10分。”馬爾福學著麥格教授的口吻說話，但並不難聽出隱藏其間的諷刺意味。“蓋勒特格林沃德，鄧布利多年輕時的好友，他們之間的情誼一直讓人揣測不透——”
“你扯遠了，馬爾福。”赫敏迅速打斷他說：“不要講些奇怪的話。”
“呵。”馬爾福傲慢的挑起眉毛，赫敏在對面歎了口氣。
“柯利弗德 溫斯頓原名其實是柯利弗德 格林沃德。”顯而易見，他知道赫敏會震驚，並且在她又一次準備尖叫出聲時對她用了個消聲咒。
“解開！”赫敏對馬爾福喊道，沒有聲音，只有口型。
“如果你向我承諾，無論下面聽到什麼都不會表現得像只曼德拉草娃娃——”
赫敏翻了個白眼，她同意了。馬爾福迅速幫她解了咒，她沒有看到他的魔杖，而且他用的是無聲咒。
藍桉 2012-6-26 12:42
第 25 章
Chapter 25
蓋勒特 格林沃德，早在黑魔王之前就濫施魔法統領人們的黑巫師。他和鄧布利多是那個時代最耀眼的兩顆新星，即使他總是代表著黑暗，但你不得不承認，他是唯一一個可以和鄧布利多並肩而立的巫師。
“你似乎對格林沃德有著超乎尋常的好感。”赫敏譏諷的說，因為馬爾福臉上的表情不是厭惡而是憧憬。所有人都知道格林沃德殺了許多人，他和黑魔王的殘暴不相上下。
“只是一個傳奇。”馬爾福喝了口黃油啤酒，“不管是誰，至少他讓所有人都記住了他的名字。”
“流芳百世或遺臭萬年？”赫敏的語氣聽起來很生硬，“我寧願默默無名一輩子。”
“哦，格蘭傑，我從不奢望你會理解我。”馬爾福盯著對面的女孩，她是絕對正義的，黑白分明。“他創造了一個時代，這就夠了。”
“哼！”
“好了，我們說回正題。”馬爾福顯然不想和她討論格林沃德的名氣問題，“柯利弗德 格林沃德應該是蓋勒特 格林沃德的弟弟的孫子。自從鄧布利多校長打敗了格林沃德，他的家族就消失了。幾十年後，赤膽忠心的柯利弗德 格林沃德化名柯利弗德 溫斯頓成為魔法部的一名傲羅，並在那十年裏立下赫赫戰功。可惜就在魔法部長競選期間，他的政敵利用改造過的屍球查出了他的秘密，他和蓋勒特 格林沃德的血緣關係被揭露出來。柯利弗德 格林沃德當時在魔法部有著一定實力，他用他的號召力銷毀了所有屍球，並對外宣佈這些消息是假的，偽造的。”
“柯利弗德 格林沃德銷毀了所有屍球？他把公眾當傻子嗎？”赫敏迷惑不解的問道，“這麼做太明顯了，他是欲蓋彌彰！”
“當然不是他下令銷毀的，有人從中作了假。”馬爾福了然的笑著，“他的政敵不止想讓他下臺，他們想把柯利弗德送進阿茲卡班。他們挖掘他和格林沃德的關係就是因為這些。黑魔王肆虐時期，不少有名的巫師都被暗殺了，他們宣稱這是柯利弗德搞的鬼，他其實是黑魔王的內應。”
“他沒有黑魔印記吧？”赫敏小心翼翼的問。
“當然沒有。”馬爾福不假思索的回到道，“他完全是無辜的，被陷害了，而屍球也因此消失了。某些人害怕屍球會暴露他們的醜惡行為，所以假借柯利弗德 格林沃德之名銷毀了它們，又將這事賴回到他的頭上。”
“借刀殺人！”赫敏臉色蒼白，胸腔裏充斥著憤怒與不滿，“怎麼能這樣！他和格林沃德的血緣關係不是他能決定的，他是什麼樣的人和他爺爺無關！鄧布利多校長沒有幫助他嗎？”
“校長？”馬爾福輕蔑的笑了，“他那時保持了詭異的沉默。”
“那麼柯利弗德 格林沃德呢？”
“失蹤了。”
赫敏松了口氣，至少他沒有被送進阿茲卡班，和他的爺爺關在一起。
“他們耍了些手段抹去和柯利弗德 格林沃德有關的歷史，表面上說是魔法部的恥辱，實際上是替自己摧毀所有證據。”
“無論什麼！不可以篡改歷史。”
“沒有哪個國家的歷史是完全真實的，歷史是為統治階層服務的。”馬爾福的表情活像個陰暗的政治家，“如果不想被歷史愚弄，就要試著爬上權利巔峰成為那個可以篡改歷史的人。誰都不想做個傻瓜，包括黑魔王。”
“我不想。”赫敏垂著頭，蓬鬆的捲髮掃過桌面，“我不想——你是怎麼知道這些的，難道？”
“是的。”馬爾福收起了笑容，“我父親，盧修斯馬爾福曾經在魔法部的地位不低。這是黑幕，幾乎一半人心知肚明，但又有什麼辦法呢？你總不能推翻魔法部吧。”
兩人沉默了一會，馬爾福喝完了杯子裏的黃油啤酒。格蘭芬多那群人還沒走，只不過西莫不再頻繁的朝這邊張望。
“你真的認為柯利弗德 格林沃德和蓋勒特 格林沃德不是同樣的人嗎？”這一句話馬爾福原本不想問，可他想打破沉默，所以話到嘴邊還是溜了出去。
“是的！我認為是的！馬爾福，你和你的父親不一樣，他是食死徒，你不是，我相信你！”赫敏抬起頭，看起來有點激動，“我一直對哈利和羅恩這麼說，也這麼堅信著，我認為鄧布利多校長也信任你。”
“我想我們該走了。”馬爾福轉過頭，伸出手拿過自己的旅行斗篷。他不想對赫敏表示感謝，因為她那無條件的，看似愚蠢的信任。馬爾福從沒對父母以外的人心存過愧疚，但眼前這個女孩卻一次又一次讓他產生這種心情。
如果，我是說如果——你還是那個離我遙遠的，被我蔑視和嘲笑的泥巴種該有多好？
善良的心地，就是黃金。
“嗯？”赫敏眨著眼睛，她暫時沒能跟上馬爾福跳躍性的思維，從食死徒轉到離開三把掃帚酒吧。
“要走了，我們還有事情做。”馬爾福站了起來，披上自己的斗篷，那些嵌在黑袍上設計別致的銀色鑲邊正在幽幽閃光，低調而華麗。
“我必須去和西莫他們說聲再見。”赫敏也站了起來，她沒有立刻披上斗篷，而是轉身走向自己的同學。
“我在外面等你。”馬爾福說。
赫敏的道別沒有花上太多時間。西莫連珠炮似的問了不少問題，包括她和馬爾福看起來比較順利的談話以及下面他們要去做什麼。
“麥格教授說這是保密的。”赫敏頗為無奈，但麥格教授的威嚴讓西莫不敢繼續追問。
羅斯默塔夫人微笑著目送赫敏離開三把掃帚酒吧，門被打開的瞬間，她看到她走向一抹金色。寒冷的雪天，那抹金色溫暖耀眼，給隱晦的早晨帶來一道陽光。
“喔，這個鬼天氣！”赫敏用袖子遮住自己裸/露在外的臉。風比早晨來得急，也更猛了，雪花紛紛揚揚往下落著，那勢頭像是要把霍格莫德全部埋在雪下。
“也許我們選擇了一個錯誤的天氣。”赫敏想要戴上自己的兜帽，可它馬上被狂風卷了下去。她的長髮糾結著在頭上飛舞，看起來更加淩亂了。
“我說過你不用來。”馬爾福沒比她強多少，他暴躁的掏出錢袋，將那個窺鏡大小的屍球攥在左手的手心裏。寬大的袖袍很好的遮住了這件黑魔法物品，更何況來霍格莫德的學生此時都願意呆在室內，也許他們選擇呆在自己的公共休息室會更為理智。
“積了雪，路面有些滑，我們必須慢點走。”赫敏大聲說。
“格蘭傑。”馬爾福在旁邊突然伸出一隻戴著精緻龍皮手套的手，那是他的右手，沒有攥著屍球的那一隻。
赫敏凝視著這只手，腦袋裏開始思考馬爾福是不是要自己握住他的手——噢！握住他的手，梅林！
“我只是不想你被吹到天上去！”馬爾福覺得自己從沒這樣無力過。他惡狠狠的抓住了赫敏的胳膊，並且輕易的在袖袍下找到那只已經被凍紅的，冰涼的手。
“你怎麼沒戴手套？”馬爾福驚訝的挑起眉毛，“麻瓜沒有手套嗎？”
“我只是不喜歡戴手套，正如我不喜歡手錶和錢包。”赫敏愣愣的回答。她的左手被馬爾福輕輕握住，微糙的皮料和自己的手背摩擦著，一股濃濃的暖意直達心底。
“手錶和錢包？”
“手錶就是圍在手腕上的鐘，錢包就是錢袋，只不過麻瓜喜歡把它做成很多層。”
“果然是低劣的生物。”馬爾福鄙夷的說：“把鐘放在手腕上實在不夠美觀，麻瓜出門需要很多錢嗎，做那麼多層幹什麼？”
“實際上我們現在都用信用卡。”赫敏結束了他們的對話。她很想知道馬爾福是否選修過“麻瓜研究”這門課，以他的性格估計走到教室門口就吐了。
“信用卡？”
“馬爾福，”赫敏無奈的看著好奇與蔑視的表情交錯著在臉上出現的那個人，“有時間我會詳細跟你解釋什麼是信用卡，或者還有健身卡，會員卡，積分卡——”
“不！我不想瞭解麻瓜。”馬爾福很乾脆的拒絕了，仿佛剛才那個好奇寶寶並不是他。
“你——”赫敏為自己感到悲傷。
之後，馬爾福牽著赫敏的手，兩人在雪地裏艱難的行走著，並且留下一道道蜿蜒向前的足跡。他不時會把屍球拿出來觀察，眉頭緊蹙，兩人開始遠離村子的中心。
“它會變色，離陰屍越近，霧氣的顏色就越深，骷髏的形狀也會更加明顯。”馬爾福小聲的解釋著。
屍球看起來就像一個普通的玻璃球，只不過空心的球體始終被一層淡灰色的霧氣充實著，那些霧氣在裏面緩慢流轉，慢慢形成一個骷髏的形狀。
“找到了陰屍的主人，它就會變成黑色。”他最後說道。
“你沒完全清理掉禁林中的黏液，是嗎？”赫敏剛說完，他們就看到一個山谷並且走了進去。“你把那噁心的東西裝進了屍球裏。”
狂風夾雜著雪花迎面撲來，穀邊樹枝上的雪撲簌簌往下直落。大團的積雪順著陡峭的山壁滑向他們，赫敏覺得自己馬上就要被雪吞沒。就在這時，馬爾福將赫敏拽進了自己懷裏，並用寬大厚實的斗篷遮住她的身體，幫她擋掉了突如其來的災難。
“還不算糟糕。”他摟著她說，膝蓋以上是剛才滑下來的積雪，“正好砸中你，格蘭傑，我強烈懷疑你的人品。”
“是正好砸中我們！”赫敏憤怒的喊道，臉頰上還掛著兩團可疑的紅暈。
他們互相貼得很近，他的手正擱在她纖細的腰部，而她的手正抓著他的毛衣。她揚著臉，領口處散發著淡淡的檸檬香氣，那是麻瓜衣物柔順劑的味道；而他低著頭，西柚和紫蘇的氣味聞起來乾淨清爽，那是一種隨時會變換氣味的香水。兩人沉默的對視了幾秒，也許這短暫的對視能夠成就一段纏綿悱惻的愛情，但實際上馬爾福慌張的推開了赫敏，後者十分不幸的摔倒在厚厚的積雪上。
“你把我從積雪裏拯救出來就是為了把我再推回積雪中嗎？馬——爾——福！”赫敏跌坐在冰冷的雪面上，看起來十分委屈。
這是一種相當奇妙的心情，她的指尖還殘留著他的熱度，而且在瞬間失去那寬大而厚實的斗篷的遮掩後，赫敏的身體迅速被一陣冷空氣包圍。馬爾福的驚慌還沒離去，準確的說他更加驚慌了。赫敏大大的眼睛裏開始湧出淚水，即使他當年喊她泥巴種，她也只是紅了眼眶而沒有哭出來。他站在原地，呆若木雞，赫敏的淚水讓他手足無措。
藍桉 2012-6-26 12:43
第 26 章
Chapter 26
納西莎馬爾福曾教導她的兒子說，讓美麗的女士生氣不是一種美德，同樣的，讓美麗的女士哭泣更加不是一種美德。
德拉科馬爾福很少見到哭泣的女人，那些古老的巫師家庭是不會讓自己的女兒當著外人的面哭泣的。他們認為這有失禮儀和風度，因此在冰冷優雅的面具下時常是一顆傷痕累累的心。他們必須從小學會偽裝，哭泣只會讓他們顯得軟弱，他們是高貴的，嫻雅的，落落大方的。自由的宣洩感情對他們來說是一種奢侈的享受，即使面對最信任的朋友，他們也不能失去優雅的舉止。
赫敏依然坐在冰冷的雪地上，那種莫名其妙的委屈在看到馬爾福臉上的愕然與焦急後驟然減輕了許多。她是在做什麼，哭嗎？她只不過是摔了一下。她喜歡了好幾年的羅恩這幾天和斯萊特林的帕金森傳出約會的緋聞，拉文德也在霍格沃茲對他頻送秋波，她沒哭，她現在只是被馬爾福推到了地上，她卻哭了，而且馬爾福不是故意的。
赫敏用涼涼的手背抹去自己的眼淚，她太丟人了，感情的打擊應該比這個來得更痛才對。她根本沒摔疼，厚厚的積雪就像一個柔軟的靠墊。赫敏自己站了起來，馬爾福顯然想來扶她，但她賭氣的撇開了自己的腦袋。在這裏，銀裝素裹的世界裏，她第一次意識到，自己似乎早已遺忘了對羅恩的感情。從什麼時候開始，在什麼地方，她不清楚，但唯一值得肯定的是，她已經不再喜歡羅恩。
“我想我是瘋了。”
這種釋然讓她有些恐慌。開學後，她的世界只和一個人緊密相連，無論是哨子還是陰屍，那張精緻而蒼白的臉幾乎天天出現在眼前。羅恩成了遙遠的記憶，哈利只是朋友，德拉科馬爾福卻一直在她身邊，他們這幾天說的話比整個一年級到五年級加起來還要多！
“格蘭傑，”馬爾福局促的收回手，他以為赫敏生氣了，因為她拒絕了他的好意，“你摔疼了？”
“是的，我摔疼了！”赫敏馬上冷冷的回答道，“所以我——我——哭了！”
馬爾福疑惑的往地面瞧了瞧，他認為那堆軟綿綿的積雪應該起到了緩衝作用。並且，在風口哭泣可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赫敏覺得自己的臉快要結冰了。馬爾福掏出自己的手帕，他猶豫著要不要遞給赫敏，因為兩次被同一個女人拒絕有損馬爾福家族紳士的顏面。赫敏看了他一眼，伸手扯過那條淡藍色的手帕。馬爾福總喜歡冷色系的東西，在這樣寒冷的天氣裏，赫敏認為金色或紅色更讓人窩心。
“洗乾淨再還給你。”她用手帕擦去臉上剩餘的淚水，小心翼翼的疊好，然後塞進了自己的口袋。
馬爾福不想追問赫敏哭泣的理由，但他知道她絕不會是摔疼了。“對不起。”他小聲說。
赫敏驚訝的望著他，“你——你說什麼？”她有點結巴。馬爾福會向她道歉？不是被人用魔杖指著，也不是中了奪魂咒。
“對不起！”這一次，他大聲且乾脆的說出了這三個字，只不過整個人看起來相當不自在。他很少道歉，特別是對泥——不是，一個麻瓜家庭出身的女巫，這會抹黑他高貴的形象。
現在，反倒是赫敏有點不好意思。馬爾福彆扭的道歉方式奇跡般的讓她最後一點委屈都煙消雲散。她綻放出一個令人費解的微笑，至少馬爾福覺得令人費解。
“女人的變臉速度完全可比英國多變的天氣。”他想起盧修斯馬爾福說過的一句話，顯然，這是真理。
“我們——”赫敏拍掉身上的雪沫，故意不去看馬爾福，“應該開始調查了。”
馬爾福自然的抬起左手，走進山谷後他就再沒觀察過屍球。而當他的目光凝聚在那個小小的玻璃球上後，他的眼睛瞪圓了。因為屍球已經在不經意間變成了黑色，中間那個骷髏圖案正清晰的閃爍著。
黑色，死氣。
赫敏眉間壓過沉沉的烏雲，她不禁轉頭望向山谷深處，那兒似乎立著一所石頭房子，房頂已經被雪覆蓋了。
“那裏我們從未去過，我甚至不知道有幢房子。”赫敏低聲說：“誰會住在裏面，遠離霍格莫德？”
馬爾福只是滿臉嚴肅的將屍球塞回自己的錢袋，他不關心那幢房子裏的人是誰，他只關心這人和黑魔王有沒有關係。也許他是黑魔王派來的，住在鄧布利多眼皮底下，但赫敏絕對不可以進去，除非她想死在食死徒手裏。退一步說，就算裏面的人于黑魔王無關，可他至少是位強大的黑巫師，否則他不可能操縱陰屍。想到這，馬爾福往前走了幾步，赫敏果然跟了上來，他回過頭，認真的說：“我們不能一起進去，出了危險得有人通風報信。”
“你的意思是讓我留在外面，在你生死未卜之後向人通風報信？”赫敏看起來非常不高興，她說話的音調既尖利又短促，眼睛裏滿含憤怒，但更多的是擔心，“你絕對不可以把我留在外面，否則——”
“格蘭傑！”馬爾福煩躁的打斷了她，“你的黑魔法防禦術等級是？”
“良好！”赫敏理直氣壯的喊道。雖然不及哈利那麼優秀，但五年級的DA讓她精進了不少。
“我也是。”馬爾福歎了口氣，“不過我比你更合適。”
“為什麼？”
“因為我父親是食死徒。”
赫敏不說話了，馬爾福的意見該死的正確！他是食死徒的兒子，黑魔王手下的人自然不會為難他。他是純血的馬爾福，黑巫師家族的典範，就算裏面那個不是食死徒也不會將他怎麼樣。所以，讓馬爾福打探最為合理。
“但是，但是——”赫敏還想表達意見，馬爾福看起來有些無奈，“還有什麼？”
“我擔心你。”她脫口而出，換來對方一陣茫然。
“我不會有事，最多半個小時——”馬爾福從沒想過自己會輕聲細語的安慰一個泥巴種，之前他還向這個泥巴種道歉了。
“二十分鐘。”赫敏不容置疑的說，就算馬爾福提出反對意見她也這麼說。
“好吧。”馬爾福只得點了點頭，將魔杖抽出捏在手裏。
“十五——”
“格蘭傑！”馬爾福發現被人關心著並不是一件壞事，但赫敏顯然太多慮，他覺得自己面對黑巫師絕對比面對鳳凰社或者傲羅來得輕鬆。“我去了。”他轉過身，斗篷的長擺滑過雪面，發出沙沙的聲響。
赫敏看著他離去。那房子背後是一片荒涼平坦的沼澤，再往前點是一條銀白色的河流，它穿過霍格莫德村莊，和霍格沃茲湖及禁林的湖水脈相連。過了幾分鐘，馬爾福走到那幢房子的門口，在敲響那扇斑駁的掉漆木門前他回頭看了赫敏一眼，她已經藏好了，在穀邊的巨石後。
“咚咚！”他的龍皮手套不得不和那扇爬滿苔蘚的門來次親密接觸，為此馬爾福嫌惡的皺起眉頭，儘量減少接觸範圍。不久之後，他聽到一陣由遠及近的腳步聲，“吱呀”，門開了，一個老巫師出現在他面前。
“你是誰？”老巫師顫巍巍的站在門前，喉結上下滾動，聲音聽起來嘶啞低沉。
“他絕對不是食死徒。”馬爾福這麼想著，因為黑魔王不會容忍自己的下屬以如此邋遢的形象出現。他看起來只有五十歲，稀疏的金髮貼著頭皮，渾濁的雙眼向外鼓著，眼袋很深，眼角處爬滿了魚尾紋。這麼冷的天氣，他只穿了件劣質的，看起來並不不保暖的灰色巫師袍，並且到處打滿了補丁。
“不過也不能完全肯定，小矮星彼得比他強不了多少。”
於是，馬爾福擺出一副高傲的神情，這麼做總沒錯，如果自己低聲下氣，說不定會失了先機。“你是這幢房子的主人？”他輕蔑的說：“我是德拉科馬爾福。”
那人的目光在馬爾福身上來回掃蕩，面無表情，看不出是驚訝還是畏懼，或者是開心。“是的，這是我的房子。”他最後決定回答馬爾福的問話，因為他已經看到那條墨綠色和銀灰色相間的圍巾。那是斯萊特林的顏色，這個學院幾百年來專出黑巫師。
馬爾福毫不客氣的邁出一隻腳想要進去，那人居然恭順的讓了道。關門的瞬間，老巫師朝穀口的巨石處看了一眼，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
這是一幢破落不堪的房子，它的主人似乎沒把它放在心上。由於失於修繕，屋外的冷風透過牆上的裂縫鑽進房內，溫度比室外高不了多少。亂糟糟的餐具在一張搖搖欲墜的木桌上堆成小山，還有些長相恐怖的蟲子在裏面爬來爬去。壁爐旁邊有一張搖椅，那裏好像是全屋最暖和的地方。白色的北極熊毛皮在火光下泛著令人舒心的光澤，一本厚重的書正攤放在上面，書面燙金的花體字早已經黯淡無色。
“那麼，馬爾福少爺，您大駕光臨是為了什麼事？”那人對馬爾福微微欠了一下身體，看來並不想奉上一杯熱茶。他居然喊他少爺，這讓馬爾福有點吃驚，然後對這人的身份更加捉摸不透。
藍桉 2012-6-26 12:43
第 27 章
Chapter 27
“我想知道關於陰屍的事情。”馬爾福很直接的開口問道，兜圈子沒意思。
老巫師顯然愣住了，但很快變得泰然自若。德拉科馬爾福的身份至少讓他消去了一半警惕，他們屬於同一個世界。
“你看到了？”他低低的說：“只有你嗎？”
“只有我。”馬爾福沒有猶豫，很快回答了他。
“你在霍格沃茲見到的？”他渾濁的雙眼裏精光一現，手慢慢揣回了口袋。
馬爾福的魔杖被他藏在寬大的袖袍中，此刻，他不禁捏緊了那根賴以保命的棍子，以防對方突然送他一個惡咒。但是最後，那人只是掏出一小塊發黴的餅乾，並且把它塞進了嘴裏。
“嘿嘿，”老巫師沙啞的乾笑了幾聲，聽起來就像麻瓜冶煉時拉的風箱，“馬爾福少爺，您以為是什麼，魔杖嗎？”
“你叫什麼名字？”馬爾福鄙夷的瞟了他一眼，沒有鬆開自己的魔杖。
“柯利弗德 格林沃德。”他緩慢的說。
“你說謊。”馬爾福聲音不大，但聽起來冷冰冰的。他蒼白的臉看起來十分嚴峻，幾乎馬上，他就斷定這個人在說謊。
“我沒必要騙您。”他又欠了欠身體，“鄧布利多和我爺爺的交情保護了我，實際上他救了我，並讓我易容後住在霍格莫德。”
“那麼，”馬爾福揚起了下巴，他還是不信任他，一點也不，“你為什麼讓陰屍進入霍格沃茲？”
“鄧布利多讓我試試地下水道是否相連。您要明白，這個連黑魔王都弄不清楚，恐怕只有建校的四位創始人才知道。”
“不可能，格——”馬爾福停頓了一下，“學校裏有人知道。”
“哦？”對方好奇的挑起眉毛，“誰知道？這太奇妙了！”
馬爾福開始沉默，他當時問赫敏關於地下水道的事情，她回答得那樣乾脆。可這人卻說連黑魔王都不知道地下水道，赫敏又是從哪里得知的？
“那麼你呢？難道是鄧布利多告訴你的？”
“當然。”
“要測試地下水道是否相連有很多方法，鄧布利多不會允許你派遣陰屍去霍格沃茲。”
“他不知道我會用這個方法，”格林沃德說：“實際上他不知道我另有目的。陰屍什麼都沒做，只在禁林裏晃了一圈。”
“柯利弗德 格林沃德？”馬爾福拉長了音調。他的陰屍可不止在禁林裏晃了一圈，難道魔法控制失效了？
“是的，馬爾福少爺。”格林沃德畢恭畢敬的回答。
“你以前是一名傲羅，為什麼會對我，一個食死徒的兒子如此恭順。”馬爾福緊盯著他，想從他的表情裏看出些端倪，“難道你背叛了鄧布利多，轉而歸順了黑魔王？”
“完全正確。”格林沃德開始怒吼，“我對魔法部失望透頂，他們毀了我的前程！”結滿白霜的屋頂似乎被這聲音震動了，潮濕的牆壁落下幾滴水珠。
“鄧布利多對你有恩——”
“可他沒有幫我洗刷冤屈!”格林沃德似乎一點也不感激馬爾福的校長，“我知道他也被提名了，所以想借機除掉我。”
“據我所知是他自己推掉了。”馬爾福臉上露出蔑視的神情，這個謊言太蹩腳，聽起來讓人發笑。
“但這不妨礙我憎恨他，他將蓋勒特爺爺送進了阿茲卡班。”格林沃德的眼睛裏閃爍著危險的光芒，仿佛下一秒他就要把鄧布利多碎屍萬段。
“我以為你在當上傲羅之前已經和他劃清了界限。”馬爾福低低的說。
格林沃德明顯一愣，脫皮的臉上綻放出一個猙獰的笑容，“但我現在重新成為他的信徒了。”
馬爾福冷笑了一聲，“你爺爺在阿茲卡班，那麼你現在成了食死徒？伸出你的手臂給我看看。”
格林沃德挽起那條打滿補丁的袖子，抽出魔杖，杖尖戳著自己的皮膚。“很簡單的一個咒語，”他咧著嘴，露出一排帶有黃褐色汙漬的牙齒。
馬爾福緊張的盯著他，如果真是黑魔王的人，他就必須騙過赫敏。但對方是全年級最聰明的女巫，並且給了他足夠的信任。他不能讓鄧布利多封了地下水道，興許黑魔王想用這種方法進入霍格沃茲。不對，如果真是這樣，他為什麼還要自己去修理那個該死的櫃子！
“?！”
就在馬爾福發呆之際，耳邊突然傳來一聲悶響，簡陋的房屋四處飄蕩著煙塵，一股猛烈的冷風灌了進來。馬爾福咳嗽了幾聲，睜開眼睛，發現格林沃德手裏多了個赫敏格蘭傑。
“瞧啊，一個泥巴種！”格林沃德得意洋洋的說，他的魔杖抵著赫敏的胸口，而赫敏的魔杖掉落在一旁。
“放開我！”她喊道，眼睛瞪得很圓，好像不明白自己怎麼會被眼前這人勒住了脖子。
“格蘭傑！”馬爾福氣急敗壞的看了她一眼，馬上從袖袍裏抽出魔杖對準格林沃德那張邪惡的臉。
“她在外面偷聽很久了。”格林沃德從赫敏手裏拽出了伸縮耳，並且把它扔到馬爾福腳下，“這個泥巴種顯然不信任你，少爺。”
“不！他胡說！”赫敏臉色蒼白的尖叫，“我只是擔心你，但我很好奇，所以——”
“不要解釋。”馬爾福的表情可以用陰森可怕來形容。他眯起眼睛打量赫敏，她很狼狽，發絲淩亂，很明顯是北風造成的效果。她被格林沃德勒住了脖子，心臟被魔杖抵著，還站在剛剛製造的洞口外面。
“很高超的防護魔法，”格林沃德低下頭，幾根頭髮在她臉頰上擦來擦去。“如果不是我，對，如果換成別人還真難發現你，泥巴種小姐。”他在她耳邊譏誚的說。
“不要叫我泥巴種！”赫敏忍受不了格林沃德的滿嘴臭氣。不止這些，她覺得自己被一股濃濃的狐臭味籠罩著，為此她特別懷念馬爾福充滿淡淡香味的懷抱。
“放開她。”馬爾福站在屋內沉聲命令格林沃德。赫敏的意外出現讓他的精神備受打擊，他曾以為她是信任他的，可現在？
只不過是互相利用而已。
馬爾福自嘲的彎起嘴角，他也留了個心眼，不願讓赫敏發現自己和黑魔王的秘密。他和她自始至終都不是一路人，也許赫敏說那些話只是想博取自己的信任，然後取得她想要的資訊。
“不，不！我沒有——”赫敏在格林沃德懷裏絕望的呢喃，“馬爾福，我沒有——”
馬爾福臉上陰鬱的表情讓她明白自己已經失去了他的信任。他冷淡的盯著她，淡灰色的眸子裏沒有任何感情，就像一株驟然枯萎的愛麗絲。愛情裏面要是攙雜了和它本身無關的算計，那就不是真的愛情。同樣的，友情裏面要是攙雜了和它本身無關的算計，那就不是真的友情。
愛情，亦或是友情；友情，亦或是愛情？
格林沃德意味深長的目光在兩人臉上掃來掃去，他想起了很多事，相似的場景，相同的圍巾。噢！對的，相同的圍巾，相同的學院。
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
“歷史總是在重複，不是嗎？”他奸笑著說：“我不能放了她，馬爾福少爺。如果將她交給黑魔王，您說他會怎麼獎勵我呢？”
馬爾福此時看起來就像一個快要被凍死的人，他渴望得到幫助，甚至是憐憫。他的內心被一股怒氣和恐懼急速攪動著，惶惶不安。他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他更不想看到赫敏冰涼的躺在自己面前，即使她現在不會死，可被交給黑魔王後就生不如死。
“您說呢，少爺？”格林沃德臉上的肌肉正陰險的抖動著，“這個泥巴種是哈利波特的好友，我想可愛的波特會為了自己的好友主動送上門。”
“你做夢！”赫敏狂怒的瞪視著眼前的空氣，她看不到他，否則她一定要給他來上一拳！
“馬爾福少爺，您也是黑魔王的僕人嗎？”格林沃德的聲音聽起來相當刺耳，他仿佛存心要在赫敏面前揭破馬爾福一直隱瞞的真相，也許是為了讓他下定決心幹掉赫敏？
“馬爾福少爺？”格林沃德的音調提高了一個八度，指著赫敏心臟的魔杖又往前戳了戳。
赫敏看著馬爾福，冷汗黏濕了她的襯衣。她顫抖，期翼，恐慌，憂慮，遲疑，她看著馬爾福褪盡血色，握著魔杖的手似乎也在顫抖。她希望他馬上回答不是，可他沒有說話。
片刻之後，赫敏高聲喊道，“不！他不是！”這樣的高喊給了她一種力量，她的感情強烈而炙熱的噴湧而出。她在暗示馬爾福，她在告誡他，同時也催眠自己或是肯定自己。
“他說過，他不是。”赫敏用最為迫切的眼神盯著馬爾福，“告訴他，你不是！”
格林沃德猥瑣的笑了，看起來是那麼卑鄙。他很享受馬爾福此時的表情，像一個人，一個他最痛恨的人。雖然他們一個孤僻陰鷙得可笑，一個傲慢幼稚得可悲，但這兩個人骨子裏的驕傲足以另他怒火熊熊。
一個驕傲的人，結果總是在驕傲裏毀滅了自己——麻瓜的名言。
“說吧！說吧！馬爾福少爺，西弗勒斯 斯內普是你的院長，我知道他和您父親的關係十分要好。他是黑魔王最忠心的僕人，為此他失去了最心愛的泥巴種！”格林沃德幸災樂禍的吼道。
如果不是握得很緊，馬爾福的魔杖恐怕已經掉到地上去了。他震驚的看向格林沃德，風刺骨的迎面吹來，這讓他明白自己其實十分清醒，並不是做夢或者幻聽。
“你說什麼？”赫敏毛蓬蓬的腦袋開始不安的轉動，她的驚訝程度不亞於馬爾福，簡直是晴天霹靂。
西弗勒斯 斯內普是斯萊特林的院長，而他們這個學院崇尚純血，理所當然的，他應該憎恨麻瓜和泥巴種，並且這和他平時表現出來的行為十分一致。可現在，柯利弗德 格林沃德說斯內普最心愛的女人是個泥巴種，這真是——
梅林啊！
藍桉 2012-6-26 12:43
第 28 章
Chapter 28
“我不明白你對我說這個做什麼。”馬爾福像具僵屍一樣動彈不了。他的魔杖雖然指著格林沃德，但他明白，一旦這個陰險小人用赫敏的生命威脅他，他將別無它法。是的，他沒法讓赫敏死去——即使他們互相利用，這點他算是看透了！
“因為你現在的表情很像斯內普。”格林沃德陰險的笑著，他故意抓起赫敏的一縷頭髮，然後使勁往下拽了拽。
“啊！”赫敏難受得尖叫了一聲，雙手反扣住格林沃德粗壯的小臂，指甲隔著衣料深深嵌進他的肉裏。
“就像當年，”格林沃德仿佛回到了遙遠的過去，“當年確實發生了一點事——”
柯利弗德 格林沃德曾經是一名優秀的傲羅，可那是曾經。他的爺爺敗壞了整個格林沃德家族的名譽，這讓家族其他成員顏面掃地，不得不離開魔法界。他們害怕被人尋仇，有許多人的親戚死在蓋勒特 格林沃德的魔杖下。多年後，11歲的格林沃德沒想過有朝一日能進入霍格沃茲學習，德姆斯特朗不會要他，因為他的蓋勒特爺爺從那裏被趕了出來。他永遠記得九又四分之三月臺上白色的火車蒸汽和霍格沃茲的黑色長袍，那年他改名柯利弗德 溫斯頓進入這所名聞遐邇的魔法學校。分院時，那頂破帽子把他放到了格蘭芬多，這讓他竊喜不已，他以為一生就要改變，可沒想到卻被西弗勒斯 斯內普毀了。
“你那崇尚純血，憎惡麻瓜的院長一輩子愛著泥巴種。”格林沃德大聲說道，“是的，她很優秀，非常出色，很多人不願意用泥巴種來稱呼她。她是年級第一，就像格蘭傑小姐，所有老師都喜歡她，大部分學生都愛戴她，除了斯萊特林。”
“你和教授的恩怨，請你們私下解決。”馬爾福緊張的看了赫敏一眼，確定她只是被扯下來一束頭髮而不是整個腦袋。“現在請你鬆開格——泥巴種，她死了我會很麻煩，我必須回到學校去。”
“我會做得很乾淨。”
“不行！”馬爾福斬釘截鐵的拒絕了，“今天去霍格莫德的學生都知道我和她在一起，你想我被魔法部調查嗎？”
“馬爾福！說你不是食死徒！”赫敏在格林沃德懷裏掙紮，濕漉漉的鞋底在地板上留下幾道深色的痕跡。
“我不是！不是！”馬爾福感覺自己頭上的血管跳動得厲害，他煩躁的向前走了幾步，說道：“格林沃德，你是黑巫師，我父親是食死徒，你不要給我惹麻煩，看在我父親的面子上。”
他沒提出黑魔王，如果他說黑魔王讓自己留在霍格沃茲是有重要的任務，格林沃德就不會蠢到暴露他的身份。不過他並沒有在馬爾福莊園的任何聚會中見到格林沃德，盧修斯也沒提起過這人，那他到底是不是黑魔王的僕人？
“尼爾森！”格林沃德凸起的眼珠子一動不動的盯著馬爾福，他喊出一個名字，然後有個人慢慢從樓上走下來，動作僵硬。
“陰屍！”赫敏倒吸了一口涼氣，這是他們在禁林裏見到的那具，“馬爾福，你先離開！”她的聲音打著顫。
“閉嘴，格蘭傑。”馬爾福內心的恐懼終於在臉上顯露出來，他是驚恐的，對，赫敏也是。他從沒想過一句“速速禁錮”就能打敗一具陰屍，但它在禁林裏似乎毫無作為。可現在格林沃德是它的主人，他隨時都能吩咐陰屍取走他們的性命。
“我說過，”格林沃德拽著往外又走了幾步，“那天只是去探查，沒動真格的，今天——”他卑劣的咧著嘴，“我不會傷害您，馬爾福少爺，我只想把她交給黑魔王。”
“不——”
馬爾福的話被打斷了。格林沃德看起來有些不耐煩，他略帶狂躁的說：“您大可以對鄧布利多說我用陰屍威脅您，然後帶走了這個泥巴種。實際上您是不是黑魔王的僕人都無所謂，您父親是，這就足夠了。”
格林沃德似乎想賣馬爾福一個面子，好讓他順利的綁走赫敏。相同的場景，相似的人讓他記起與斯內普的私人恩怨，那一刻他真的怒火焚身，於是起了玩弄馬爾福和赫敏之心。可現在他只想帶著這個泥巴種趕快離開，然後投奔黑魔王。是的，他還不是食死徒，他壓根沒想過馬爾福能找到他。鄧布利多現在忙得焦頭爛額，自己忍辱負重十幾年換取了他的信任，他原以為自己能隱藏得更久，久到引來哈利波特，他和他父親詹姆 波特有著同樣旺盛的好奇心，不過赫敏格蘭傑也算意外的收穫。
“那麼好吧，”馬爾福居然側開了身體，“你帶她走。”
赫敏臉上的表情說不出是高興還是失望。無疑馬爾福為求自保做出了最佳選擇，這也是自己剛剛對他要求過的。可為什麼她會失望，就像被人扔到了海底，高度缺氧導致她看起來有點窒息。她渴望馬爾福對格林沃德說無論怎樣都要留下她，可同時又希望馬爾福認清情勢，不要做無謂的掙紮。這兩種想法在腦袋裏短兵相接，不分上下，而唯一讓她感到舒心的是馬爾福已經否認了自己是食死徒的說法。
“馬爾福少爺，您真像您的父親。”格林沃德突然拉著赫敏往外沖，他沒走馬爾福為他讓開的那條道，也就是大門，而是拽著她從洞口方向迅速逃離。
“等等！”馬爾福立刻追了出去，站在洞口，用魔杖指向格林沃德的心臟，“你走之前我想問個問題。”
“您說。”格林沃德訝異的轉過腦袋。
“你到底是不是食死徒？”
格林沃德不想告訴馬爾福他不是食死徒。他原想騙取他的信任，好讓自己神不知鬼不覺的溜走。反正他決意成為黑魔王的僕人，大家總歸乘坐一條船，這與黑魔印記無關，完全是信仰問題。
“這沒什麼意義。”格林沃德的眼珠子骨碌碌亂轉，“您是食死徒嗎？”
馬爾福噎住了，他不能說如果你不是食死徒，我就無法知道格蘭傑會被帶去哪里，就算想救也救不了。
格林沃德揮了下魔杖，那具叫尼爾森的陰屍慢慢朝他靠近。“我得帶個保鏢，少爺。”他耀武揚威的笑道，“魔法部部長出門還帶著兩隻攝魂怪。”
“哼，是嗎？”馬爾福看著格林沃德拖走了赫敏，她的眼淚在眼眶裏打轉，但沒有哭出來。她甚至沒有向他求助，一點聲音都沒，任由那個卑鄙的黑巫師帶走她，去向一個早已認定的地獄。
“不能，我不能——”馬爾福無力的垂下手臂，杖尖指著地面。難道要眼睜睜看著格林沃德帶走赫敏？難道要讓赫敏以如此悲劇的方式初次造訪馬爾福莊園？
也許——
這個世界上有奇跡。
馬爾福閉起眼睛，用自己顫抖的左手扯出了掛在脖子上的哨子，它溫暖的身體在冰冷的空氣裏泛著幽冷的光澤。
納西莎馬爾福曾說這只哨子積滿了巫師的祝福，那時她還是風華正茂的年輕姑娘，對未來有著無限憧憬。
“如果你的心意能夠傳達給它，它就能幫你實現所有願望。”
長大後的馬爾福知道母親那時只是給了他一個童話，薩拉查 斯萊特林的哨子只為相愛的人所用。可是赫敏脖子上有一個一模一樣的哨子，不管它來自哪里，它看起來都是絕佳的仿製品，或許梅林會在他第一次有了營救泥巴種的願望後給他一個奇跡？
也許，當然。
除了梅林和巫師，馬爾福不知道還有來自十年後家養小精靈們的祝福。於是他吹響了自己的哨子，正如赫敏所說，它的聲音聽起來就像知更鳥婉約的鳴叫。格林沃德驚恐的發現赫敏正被一層變幻莫測的光芒籠罩著，它來自她的前胸，直抵靈魂深處。旖旎飄忽，五彩斑斕，知更鳥在風雪中吟唱著思念的長歌，古老而悠遠的祝福在空曠的山谷裏緩慢回蕩。馬爾福捏著哨子，愣愣的盯著赫敏，幾秒鐘前她從格林沃德的臂膀中消失了，然後幻影顯形到他的身邊。
“實際上，我的幻影移形課程才剛剛起步。”赫敏尷尬的說。
“現在沒時間研究你的課程。”馬爾福拉過赫敏的手，兩人跌跌撞撞跑出大門。
“該死的！”格林沃德在房子的另一邊，等他繞到前面時，馬爾福和赫敏已經跑到了穀口。他料定手裏的小妞不會幻影移形，就算她會，也不可能在他懷裏這麼做。格林沃德不知道那些彩光是什麼，但它們的強大力量以及震懾力讓他明白這一定是某種古老的魔法。
“尼爾森！”他追不上馬爾福和赫敏，但陰屍的速度卻快很多。只見尼爾森在雪面快速滑行，腳不沾地，破爛成縷的袍擺飄飄蕩蕩，眼看就要追上他們。
“四分五裂！”
“不要！穆迪——”
一個男聲和一個女聲同時響起，馬爾福和赫敏身後的陰屍被炸成了碎塊。綠幽幽的黏稠液體四處飛散，被打中的積雪已經融化了，甚至下面厚實的山壁也被腐蝕出一個淺淺的印記。馬爾福撲倒了赫敏，他的斗篷已經破了，被黏液覆蓋的背部皮膚大面積灼傷。
“穆迪！藥水！快！”唐克斯看起來已經手足無措，她大聲喊著，然後沖過來蹲在馬爾福和赫敏身邊。
藍桉 2012-6-26 12:43
第 29 章
Chapter 29
嘈雜，匆忙，恍如夢中。
馬爾福覺得自己整個被撕裂了。
三歲時他偷偷跑進父親的書房，踩在鍍金的椅子上，從那排雕飾著銀色百合的櫃架上拿起一個五彩水晶瓶，它看起來光怪陸離，乳白色的液體隨著自己的手臂微微晃動。他懵懂的看著它，被引誘似的拔起水晶瓶塞，一股清香撲鼻而來，他渴望這奇異的液體能夠接觸自己的皮膚。
“德拉科！”納西莎的尖叫讓他打了一個寒顫，那瓶藥劑也正如他所願一滴不漏淋到了細嫩的皮膚上。
“媽媽！”他哭了，他看到自己的手臂和大腿瞬間起了無數個晶瑩的水泡，然後迅速變黑，破裂。納西莎抱著他，家養小精靈們在一陣張惶失措後迅速開始調製康復藥劑。他被灼痛感威脅著，盧修斯憤怒的眼神讓他以為父親想要砍下自己的手臂。
“德拉科，你不會有事。”納西莎噙著眼淚親吻他的額頭，柔軟的手慢慢撫過他滾燙的面頰。
那是來自母親的安慰，她溫熱的淚水在自己傷痕累累的手臂上輕輕打下一串愛的印記，這比什麼康復藥劑都來得有效。他覺得自己的心慢慢歸於平靜，連痛苦都變得那麼遙遠，因此他永遠記住了眼淚的醫效，它是世界上最驚人的治癒劑。
赫敏被唐克斯拉開，麻木僵直的跪在一旁，除了從臉頰滑落至馬爾福手背的淚水，她目前無法觸碰他。當時她只聽到一聲巨響，有什麼東西擦著自己的頭皮飛奔而去，一股怪味傳來，幾絲斷發從額前飄過。馬爾福撲倒了她，他的胸膛緊緊貼著她的後背，他們一起摔進積雪裏，面部冰冷而後背溫暖如陽。
“穆迪！我知道你帶了，快！馬爾福被屍液腐蝕了後背！”唐克斯用魔杖挑開已經破爛的旅行斗篷，“快快復蘇！”她喊道，可是馬爾福依然一動不動的趴在雪地裏，他已經失去知覺，深度昏迷。
“我為什麼要救一個食死徒的兒子！”穆迪的魔眼正警惕的轉來轉去，格林沃德在他和唐克斯到達穀口時就已經溜得無影無蹤。
“我敢保證他們早就串通好了——”
“不是！”赫敏終於回過神，她咻的站起身，朝穆迪伸出自己的右手，“拿來。”她其實不知道唐克斯說的什麼藥劑，但肯定可以挽救馬爾福的性命。
“穆迪！”唐克斯也抬起腦袋催促他，她灰褐色的頭髮在風中淩亂的飛舞，自從叔叔小天狼星死後，她就再也沒為自己變出那漂亮的糖果粉色。
“我已經做好準備了。”唐克斯說，“生皮劑，穆迪。”
此前，她一直在為馬爾福做著初步治療。傲羅訓練班裏曾經詳細講解過如何對付陰屍，以及如何治療陰屍留下的創傷。在那個黑暗的年代，整個魔法界因為陰屍殺人而惶惶不安，因此他們對這些急救知識十分重視。黑魔王復蘇後，穆迪要求每位出巡的傲羅身邊必須配有一小瓶康復藥水，他稱這種紅色液體為“生皮劑”，聽起來相當直白。
“我——”
“快！”赫敏和唐克斯異口同聲的吼道。
穆迪一臉不情願的崴了過來，那只木頭做的假腿在雪地裏留下一排深深的腳印。馬爾福是霍格沃茲的學生，他不能見死不救，更何況那個壞小子剛剛表現出捨己為人的一面。他妥協了，是的，他不想面對鄧布利多冰冷的，質詢的雙眼，這會讓他整年都坐立不安。
“我一定會後悔的！”穆迪大聲嚷嚷著，同時用手將那瓶藥劑均勻的撒向馬爾福的後背。
“唐克斯，他會沒事吧？”赫敏緊張的問，她又跪了下來，看著那張和馬爾福同樣蒼白的臉。
她是他的表姐，一個純血巫師的混血表姐。無論納西莎馬爾福怎樣否認安多米達 唐克斯來自高貴古老的布萊克家族，她都不可能斬斷和自己姐姐的血緣關係。
“會沒事的。”唐克斯回答得異常簡潔。
他是一個孩子，17歲的馬爾福在23歲的唐克斯眼裏只是孩子。她知道馬爾福家族一向看不起自己的母親，她也知道盧修斯馬爾福是食死徒，但無論道義上還是親情上，她都不能對德拉科馬爾福放任不管，這就是她——尼法朵拉唐克斯，一個繼承了安多米達寬廣胸襟和無私情懷的人。
“好了！”穆迪粗聲粗氣的說。他賭氣扔了原先裝有生皮劑的空瓶，從腰間摸出自己薔薇色的酒壺灌了一口不明液體。
赫敏發現馬爾福原本血肉模糊的後背結了一層紫色暗痂，他在昏迷中還無意識的皺著眉頭，看起來十分痛苦。
“不能這樣，他會感冒的。”赫敏指著馬爾福裸/露的後背說。從剛才開始她就想撲過去，可是唐克斯和穆迪讓她忍住了這種衝動。她腦袋暈眩，心痛得無以復加，這種感覺仿佛狂風暴雪一樣席捲過她的全身，它從何而來，她真的不知道。
“我看你們今天沒法回霍格沃茲了，”穆迪瞧著赫敏的臉，就像正在瞧一隻八眼巨蛛，“食用迷迭香，牛黃，馬鞭草和半打妖精眼淚熬制整整三個月才收穫這麼一小瓶，現在都貢獻給馬爾福家的小——”唐克斯馬上瞪了他一眼，穆迪乾咳了幾聲，把後面兩個字吞進自己的肚子。
“去找個旅館，我會替你們通知鄧布利多。”唐克斯用自己的斗篷裹住馬爾福，並且小心的施了個隔離咒，以防他剛剛長出來的皮肉接觸到粗糙的布料。
時近中午，霍格莫德的路面還是沒有學生，大家都躲在溫暖的室內取暖，直到必須返校的那一刻。赫敏跟在唐克斯身後，穆迪走在最前面，馬爾福被漂浮咒懸在空中，他們走進一家格蘭芬多鐵三角從未去過的旅館，它和三把掃帚酒吧以及豬頭酒吧的陳設都不一樣，很正常，或者說不正常，因為它看起來太像一家麻瓜旅店。
“這是——噢！梅林！”旅館主人是一個塗滿脂粉的中年女人，黑色頭髮，穿一件酡紅色長袍，底邊鑲有翠綠色花邊，她走出櫃檯，看到被懸置在空中的馬爾福後發出一聲驚歎。
“斯萊特林學院？”她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穆迪，他好像是盧修斯的——”
“兒子！”穆迪難掩蔑視之色，“食死徒的兒子。”
“不要這麼說。”旅館主人看起來相當悲傷，她炙熱而深沉的目光在那顆鉑金色的腦袋上流連不去，“別這麼說，穆迪。”
穆迪看起來有點受傷，他陰鬱的盯著旅館主人，以一種極其古怪的音調說道，“黛西，難道你還對那個傲慢自大，陰險狡詐的食死徒抱有什麼幻想嗎？”
“噢！穆迪，你是什麼意思！”被稱為黛西的旅館主人狂怒的吼道。
“赫敏，”唐克斯面無表情的轉過頭，“我們先上去，他們每次見面都會這麼吵。”
於是赫敏不再注視那個高挑乾癟的旅館主人——黛西，而是和唐克斯一起走上二樓，將馬爾福安置在一間帶有壁爐的小房間裏。
“我得告訴你一些事情。”唐克斯將馬爾福懸在床中央，然後讓他慢慢降落。
“現在是羅蘭紫，3小時後變為鳳仙藍，然後是薄荷綠，最後是合歡粉。”唐克斯的隔離咒顯然還在起作用，馬爾福面朝下匍匐在床上，覆蓋在背部的粗麻棉被凸起了一大塊。他的上衣被赫敏攥在手裏，後者臉上明顯帶有羞赧之色。
“不要動他，赫敏，直到變成合歡粉。”唐克斯叮囑道，“你必須照顧馬爾福，因為我和穆迪還有別的事情。”
“沒問題。”赫敏連忙應承道，“我可以，請幫我們向鄧布利多校長請假，唐克斯。”
“我會的，我們正要找他。”唐克斯朝自己的表弟投去一瞥，然後對赫敏扯出一絲難看的微笑，“我先走了，馬丁夫人會為你準備晚餐。”
“馬丁夫人——黛西馬丁。”赫敏迅速在腦海中搜索著這位夫人的名字，可惜一無所獲。
唐克斯走後，赫敏從口袋裏掏出馬爾福的手帕，彎下身幫他輕輕拭去額頭上沁滿的冷汗。隨後她又揮著魔杖將那張破舊的單人沙發移到床邊，以便於整晚都能照看馬爾福。她沒打算睡覺，生皮劑的藥效每隔3小時起一次作用，一共4種顏色，這將花去她12小時的時間。
“現在是下午1點，”赫敏盯著牆壁上的魔法時鐘，“淩晨1點馬爾福才會醒。然後是生皮劑的副作用，他會覺得後背奇癢難忍，”她對著空氣自言自語，“我不能讓他抓破自己皮膚。”然後她轉過頭，眼神落到泛著黑光的壁爐上，那是常年煙熏火烤造成的現象。
“火焰熊熊！”
壁爐裏的火開始劈啪作響，赫敏收起魔杖，滿意的頷首而笑。她將馬爾福的上衣擱在沙發上，繞過床尾走到前面關掉那扇半開的窗戶。凜冽的狂風還在窗外嘶吼，對面房頂傳來一陣刺眼的微白反光，她拉上黑底紅花窗簾，霍格沃茲高聳的尖頂消失在蓬鬆飄逸的百褶紗後。
藍桉 2012-6-26 12:43
第 30 章
Chapter 30
霍格沃茲校長辦公室。
“阿不思——”麥格教授看起來風塵僕僕，她剛剛去了斯普勞特教授的溫室。
“簡直不敢相信，我在回廊遇到了西弗勒斯，他說魔法部派來了貓頭鷹，格蘭傑小姐和馬爾福先生在霍格莫德遇到了陰屍。”她提高了音調，而鄧布利多正微笑著看向她，仿佛那兩個倒楣的學生不屬於霍格沃茲。
“這是真的嗎？阿不思？”
“我想是的，米勒娃。”鄧布利多回答，“格蘭傑小姐和馬爾福先生目前在雅典旅店休息，穆迪和唐克斯救了他們。”
“雅典旅店？”麥格似乎很迷惑，“在霍格莫德？”
“一家新的旅店，據說裝潢很不錯，主人是黛西;馬丁。”鄧布利多笑眯眯的說。
“黛西;馬丁！”麥格教授捂住了自己的嘴，“你確定？她不是已經——”
“當然。”鄧布利多對此十分肯定，他從自己的酒櫃裏拿出兩隻高腳酒杯，“我新改良的龍舌蘭酒，裏面泡了只螽?。”
“不，我不要。”麥格教授堅定的拒絕了。
“噢，那真是太可惜了，米勒娃。”鄧布利多給自己斟滿一杯，那些液體在他杯子裏快樂的晃蕩，然後迫不及待順著喉嚨流進他的胃。
“你必須給我一個解釋，阿不思。”說完，麥格教授扭過頭，一身黑袍的斯內普剛剛沉著臉出現在門口。
“我也需要一個解釋。”新上任的黑魔法防禦術教授看起來相當不開心，“為什麼馬爾福會和格蘭傑一起遇險。”
“我想只是個約會。”鄧布利多在他半月形的眼鏡後面眨了眨眼睛，麥格教授滿臉震驚，而斯內普則像被迫吞了只鼻涕蟲。
“我不認為——”
“西弗勒斯，”鄧布利多打斷了斯內普，“我必須請你幫個忙，關於學校的防護措施。”然後他轉過頭，抱歉的對麥格教授說：“恐怕馬爾福先生今晚無法走動，格蘭傑小姐很樂意照顧他一晚。”
麥格教授抿緊了嘴唇，對於這點她深表懷疑。
“不要告訴其他孩子，包括波特先生和韋斯萊先生。龐弗雷夫人已經答應明天早晨去霍格莫德查看馬爾福先生的傷勢，對於治療陰屍留下的創傷，傲羅顯然更加擅長。”
“校長——”
“米勒娃，我會抽空向你解釋這一切，但現在，”鄧布利多看了眼斯內普，“我和西弗勒斯必須就學校的安全問題進行一場愉快的談話。”
“好吧，最遲明天。”
“後天。”鄧布利多走出辦公室，斯內普緊隨其後。
雅典旅店。
赫敏窩在舊沙發上昏昏欲睡，牆上的魔法時鐘顯示此刻已是晚上8點。馬丁夫人剛才送來了豐富的晚餐，可惜馬爾福還沒有醒。即使已經進入倒數第二個階段，薄荷綠開始向合歡粉過渡，但耗費精力的事情還在後頭。
“副作用——”赫敏在房間內走來走去，“生皮劑，傷口癒合，刺癢——如果皮膚變成粉色後，體力馬上就能恢復。”她開始考慮要不要給即將蘇醒的馬爾福來個禁錮咒語。
“不行，絕對不行。”她馬上為自己的想法感到羞愧。隨著時間緩慢流逝，赫敏的精神越來越好，地板上被爐火拉長的那道黑影隨著火光搖曳不定。
“如何減輕康復藥劑的副作用——《強力藥劑》裏沒有記載，《古怪的魔法難題及解答》也沒有。”赫敏猛然轉過頭，安靜的室內傳來窸窣碎響，那是皮膚摩挲過粗麻棉被的聲音。
“馬爾福？”赫敏探詢似的問道。她的視線穿過幔帳落在那顆金色的腦袋上，他的身體正不安的扭動，似乎尚未完全清醒。
“馬爾福。”赫敏快步走向床頭，馬爾福呻吟了一聲，翻過身，居然坐了起來。
“喔！”赫敏發出一聲短促的尖叫，然後迅速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馬爾福半裸著上身，睡眼惺忪，房間裏沒有多餘的光源，只有壁爐裏那團鮮紅的火苗在不斷躥動。他的發絲和鏤空花紋的哨子在火光下閃爍著耀眼的光澤，整個人就像被鍍上一層柔軟的金膜，他依然有點迷糊，並且沒有發現自己的衣服已經被脫掉了。
“馬，馬——”赫敏的心臟在胸腔裏狂亂的跳動，這讓她想起了自己的首次飛行。緊張，刺激，還有點生不如死的感覺。
“咒立停！”她幫馬爾福解去了隔離咒。
“格蘭傑，你為什麼在我的寢室裏？”果然，馬爾福頭腦不清，他以為這裏是斯萊特林的男生寢室。“噢！我的衣服呢？” 剛說完，一陣刺癢傳來，他開始用手探向自己的後背。
“不行！”赫敏突然從對面飛撲過來，就像三強爭霸賽上撲向金蛋的匈牙利樹蜂。
她的臉在他淡灰色的眸子裏無限放大，她的呼吸噴薄到他的臉上，她迅速敏捷的將他壓回到床上，她嬌小的身軀緊緊貼著他裸/露的胸膛。
“唐克斯說不能撓，除非你想一輩子都背著隔離咒生活！”赫敏氣勢洶洶的喊道。
“格蘭傑——”馬爾福艱難的發出一聲低鳴。赫敏半伏在他的身上，左手扣住了他的右手腕，頭髮緊貼著他的臉頰，小巧的下頷抵著他的肩膀，他剩下的那只手只好摟住了她的腰。
“不——不是——”幾秒鐘後，她尷尬的從他身上爬起來，“我只是不想對你用禁錮咒，如果你去撓後背，我會感到為難。”
“那是必須的！”後背的持續刺癢讓馬爾福無力思考剛才的曖昧一幕，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它又往後探去，卻再次被赫敏牢牢抓住。
“我改變主意了，”赫敏看起來有些惱火，“我不想為自己的同情心後悔一輩子。”原來她惱火的是她自己。
“算了吧，格蘭傑！”馬爾福劈手去搶赫敏剛剛抽出的魔杖，他可不想像塊石頭似地躺在床上。從他僵硬的動作以及外面的天色判斷，他至少躺在床上超過10個小時。
“你被黏液腐蝕了後背，穆迪用了生皮劑，唐克斯再三叮囑不能隨便碰，你——”赫敏發現馬爾福根本沒有聽她說話，即使開學後他變得比以前成熟，但本質上還是那個傲慢自大的純血少爺。
“德拉科馬爾福！”赫敏氣急敗壞的爬上床，她和馬爾福隔著粗麻棉被爭搶自己的魔杖，那張可憐的，正慘遭蹂躪的被子僅僅遮住了他的下半身。
“鬆手，格蘭傑！”馬爾福喊道，雖然赫敏居高臨下的狀態讓她占盡優勢，可他畢竟在力氣上勝她一籌。馬爾福強制性握住赫敏的杖尖，後背還在床單上緩慢摩擦，以便減輕自己被刺癢籠罩的痛苦。
“你才要鬆手，馬爾福！”赫敏毫不示弱的回吼，“我是為你好！”她又壓了回去，準確說是騎在馬爾福身上。
“放！”
“不放！”
“該死的！”馬爾福從未想過會和一個泥巴種在床上，是的，在床上撕扯或是扭打。他的背後奇癢難忍，赫敏不僅按住了他的手，還用自己的重量讓他的上半身動彈不得，他就快死了，生不如死。
“我不該心軟，我應該開始就送你一個‘統統石化’！”赫敏的頭髮比平常更加蓬亂，這讓她顯得分外狼狽。
“格蘭傑，別忘了我是為誰變成這樣的！”馬爾福終於想起了早晨的事情，不過昏迷後的那些事他並不清楚。赫敏果然瑟縮了一下，馬爾福陡然翻身把她壓在身下，可她依然緊緊捏著自己的魔杖。
“噢！混蛋！如果你不是傷患——”
“不是傷患你要做什麼，跟我決鬥嗎？”馬爾福挑起眉毛，傲慢的說，“現在你別動，我已經快憋瘋了。”
“你休想！”赫敏把魔杖甩到一邊，反正她現在也沒法使用，“不許碰！”她在馬爾福驚愕的眼神裏抽出雙手環過他的脖子，然後把他拉向自己。
“麻瓜的方式最為直接有效。”赫敏喃喃的說，眼神迷茫。她思維混亂，她知道自己用力的抱住了馬爾福。她的雙手由脖子下滑至他的肩膀，她讓自己的身體成為他的桎梏，那樣他就無法動彈。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停止了，兩顆同樣跳動的心臟慢慢變成一個頻率，一秒，一分，或是一個世紀。她的哨子從鬆開的領口滑落，和他的撞在一起發出輕微的脆響。
“馬爾福，不要碰你的後背。如果你覺得難受，我可以——幫你——”
“格蘭傑，那你必須負責到底。”馬爾福側過腦袋，嘴唇輕擦過赫敏的耳垂。他也抱緊了她，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後一塊浮木。“這種副作用要持續多久？”
“30分鐘。”
“抱緊我。”他命令道。
赫敏加大了擁抱的力度，因為馬爾福又開始蠢蠢欲動。冰涼的空氣纏繞著他的身體，他渾身顫慄，牙齒在嘴唇上留下一排青白色的牙印。
“再堅持一會，馬爾福，估計只剩20分鐘了。”
“哦，是的，我們在床上耗去了另外10分鐘。”
“別說奇怪的話，馬爾福！”赫敏感覺腦門充血，他們正相擁在一起，而地點是某間旅店的床上。
“是嗎？”馬爾福不以為然，“這是事實，格蘭傑。”
“我——我給你講個故事，這樣你會好受些。”
“好吧，好吧——”馬爾福妥協似的說：“我確實很難受，魔法部的那些人根本不是想救我，只是變著法折磨我。”
“他們救了你，不是折磨你，馬爾福。”赫敏犀利的指出了這一點。
“那麼，請開始你的故事。”馬爾福不舒服的扭動著脖子，“現在開始。”
藍桉 2012-6-26 12:44
第 31 章
Chapter 30
亞瑟王——英國傳說中的君主，他是被巫師梅林選擇輔佐的君主，他們一起統一了英國。不過赫敏所說的故事與他倆無關，而是十二圓桌騎士之一的加溫。
“加溫其實是亞瑟王的侄子，他自告奮勇與住在城堡裏的老女巫結婚。”赫敏小心翼翼的撫摸著馬爾福的後背，她認為輕微的碰觸沒有問題。剛才他一直追問有沒有減輕刺癢的方法，她猶豫了很久，最後決定這麼做。
“我敢說你剛才一準想要撕下自己的皮。”赫敏漲紅了臉。
馬爾福似乎很受用，他把腦袋埋在赫敏的頸窩裏，後背感覺飄忽難耐，她的手在一片刺癢中游走。“你說麻瓜君主被敵人俘虜了，他唯一可以獲得釋放的條件是回答出一個問題？”
“是的。沒人知道問題的答案，只有郊外那個老女巫知道，不過她提出的條件是和最高貴的圓桌騎士結婚。”
馬爾福輕蔑的“哼”了一聲，那聲音被枕頭做了消音處理，聽起來悶悶的，“她腦子被鷹頭馬身有翼獸踢了，居然自願嫁給麻瓜。”
“被踢得是你，馬爾福。”赫敏咯咯的笑了起來，“三年級的時候。”
“格蘭傑——”
“好的，我們繼續。”赫敏止住了笑聲，“敵人提出的問題是‘女人真正想要的是什麼？’”
“是什麼？”馬爾福拉長了音調，一些碎發在赫敏頸間擦來擦去，“珠寶首飾，金加隆，英俊的男人？”
“噢！馬爾福你真是太膚淺了。”赫敏好像有些氣憤，“我們追求得更多，比如——”
“你想要的是書吧，格蘭傑。馬爾福莊園裏有海量的藏書，我想我能滿足你那卑微的願望。”馬爾福抱著赫敏翻了個身，他不能忍受再這麼壓著她，你要知道這個姿勢實在奇怪得要命，就像，就像——
“卑微的？什麼是卑微的，書籍是汲取知識的主要來源，”赫敏喘了口氣，她其實已經被馬爾福壓得胸悶氣短，“你怎麼會懂。”
壁爐裏，燃燒的木炭被一串紅紅的火舌舔吻著；平靜的夜晚，飄揚的爐灰和動人的炭火劈啪聲形成了一種別樣的情調。
“你到底要不要繼續你的故事，我不想和你爭辯。”馬爾福心不在焉的說。現在不止是刺癢，他發現之前的享受逐漸變成了一種折磨。赫敏的身體充滿了青春活力，他被她富有彈性的胸脯緊緊貼著，她的頭髮帶著一種淡淡的花香，這讓他心猿意馬，感覺甚為怪誕。
“答案是女人想要主宰自己的命運！”赫敏在他胸前惡狠狠地說道。他的下頷和她的前額若有若無的接觸著，不過他們誰也沒有說破，而是繼續保持這種讓人浮想聯翩的姿勢。
“主宰自己的命運？我認為你們已經做到了。”馬爾福開始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是的，沒錯。”赫敏的聲音裏透著喜悅，“我很慶倖自己晚生了幾百年。加溫最後娶了老女巫，可那還沒完，婚禮當晚老女巫給加溫出了道難題。”
“又是問題！”馬爾福小聲嘟囔了一句，“只有你才喜歡滿是問題的故事。”
“我喜歡，是的，我喜歡！這沒什麼丟臉。”
“好吧，那是什麼問題？”馬爾福微不可覺的歎了口氣。他發現赫敏居然抬起了頭，她褐色的眼睛此時看起來晶瑩烏黑，就像兩顆光彩奪目的埃及寶石。
“如果你將來的妻子只可以選擇白天或者晚上變成美女，其餘時間都是醜陋不堪，駝背，噁心，全身散著臭水溝般難聞氣息的老女巫，你會怎麼做？”
“我隨便她怎麼選。”出乎意料，馬爾福對這個問題做出了迅速解答，為此他頗有些得意洋洋。“這太簡單了。”他說。
震驚，或是驚喜。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會二選其一，可馬爾福居然說出了正確答案。
“既然你說女人真正想要的是主宰自己的命運，那麼就由你自己決定吧！”——這是加溫的回答。
赫敏剛想把這個答案告訴馬爾福，豈料對方搶在她前面開口了，“我不會和一個麻瓜結婚，如果真的別無它法，我可以找很多情婦，她白天晚上什麼樣都和我無關。”
“噢！”赫敏突然從馬爾福懷裏掙脫出來，剛好時間到了，他背後的刺癢已經消失。
“你居然是這種人！”赫敏從那顆金色的腦袋下抽出枕頭，然後狠狠砸向他的臉。“情婦！”她鄙夷的說：“情婦！噢！”
“我只是說如果娶得是個麻瓜！”馬爾福的表情由驚愕轉向憤怒，他大力的把枕頭扔到地上以發洩自己的不滿，“你怎麼敢！你竟然用枕頭砸一個馬爾福，在床上！？”
赫敏已經從床上翻身坐起，她的下巴抬得高高的，看起來像只驕傲的孔雀。“不要用任何理由歧視別人——特別是麻瓜，這是最聰明的做法。”
“麻瓜們不但自私，而且軟弱無能！巫師只需要一個咒語或者一瓶藥水就能解決的問題，他們需要為此付出數年乃至數十年時間。”馬爾福也坐了起來，並且氣哼哼的拉過粗麻棉被裹住自己的身體，“瞧瞧他們那些愚蠢的戰爭，互相殘殺致死，並且快樂的享受著這一切。”
“胡說！”赫敏徹底爆發了，“真理與謬論只是一線之隔！麻瓜們用自己的艱苦努力實現了不少巫師們所謂的魔法，飛機，潛水艇，巫師能去的地方麻瓜都能去！他們友愛慈善，已經開始懂得和平的重要性。而且魔法界同樣有黑魔王這種人存在，大家互不信任，猜忌已經成為現實的主流！”
“就像你嗎，格蘭傑。”馬爾福的態度驟然降至冰點，“你並不信任我。”他淡灰色的眸子冷冷的注視著她，赫敏在格林沃德屋外偷聽的場景浮現在他的腦海裏。這是兩人固有的，不可調和的矛盾，因受傷而推遲，但不代表不存在。
“我——”赫敏的臉瞬間蒼白一片，“我只是——”
“別說你擔心我。”馬爾福冷漠的說：“你是害怕我放走格林沃德，因為他是食死徒，或者你認為我是食死徒。”
“你不是食死徒！”赫敏激動地叫了起來，“晚餐時馬丁夫人帶來了鄧布利多校長的口信，他說這次只是意外，明早龐弗雷夫人會來接我們。他說格林沃德不是我們想像的那種人，他相信我們所有人！”
馬爾福皺起眉頭，沒有說話。
“你知道這代表什麼嗎？他相信你，鄧布利多校長相信你！”
“你相信鄧布利多？”馬爾福譏笑的扯起嘴角，“還是相信我？”
“這有什麼分別？連鄧布利多都相信你。”赫敏有些迷惘。
“說到底你是相信鄧布利多相信的人，並不是信任我。”馬爾福用嘲笑的口吻說：“格蘭芬多總喜歡裝出聖人的模樣，其實他們比斯萊特林更加虛偽。”
“馬爾福——”
馬爾福只留給赫敏一個背影，他轉身躺下，一切回歸寂靜。
這真是奇怪的談話進程，赫敏委屈的蜷在床邊，她是真的擔心馬爾福，所以她才冒著生命危險偷聽他們的談話。
“馬爾福——”赫敏的聲音低如蚊蠅，馬爾福動了一下，依然沒有理她。她垂著頭開始拉扯自己的裙子，等了一會兒，終於輕輕的歎了口氣，躡手躡腳的想要爬下床去。
“你做什麼？”馬爾福的聲音突然從背後傳來，態度生硬。
“讓你睡覺。”赫敏的一隻腳已經站到了地板上，她準備在沙發上對付一晚。現在已經是淩晨3點，馬丁夫人應該早就睡熟了。由於他們的房間在二樓走廊的盡頭，而雅典旅店今天又沒有別的客人，因此沒有人會氣憤的拍打房門。
馬爾福用手半撐著自己的腦袋，粗麻棉被蓋在胸前，他眉頭緊蹙的思考著什麼，片刻之後，他突然伸手摟住赫敏的腰，將她一把拉回床上。
“你是準備把沙發弄到壁爐邊去嗎？不要再折磨那張殘破的沙發了，它經不起你的折騰。”
赫敏瞪著天花板，她對馬爾福的諷刺挪揄沒有半點反應。她被他拖進了棉被裏，同床共枕，他的香味就像美杜莎的誘惑一樣纏繞著她。
“龐弗雷夫人不想到多看到一個病號。”馬爾福掖好了被角，並且往旁邊移動了一英寸，給兩人之間留出足夠的間隙。
赫敏縮在柔軟的床裏，她不想失去馬爾福的信任，她更不想失去這段來之不易卻詭異萬分的情誼。“對不起！”她終於脫口而出，卻換來馬爾福一聲沉重的歎息。
“睡覺。”他簡短的說：“在龐弗雷夫人到來之前離開這張床，想想潘西和韋斯萊——”
“我知道。”赫敏有些失望，她以為馬爾福會原諒她，或許她過高的估計了她和他之間的關係。
是朋友嗎？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
“你不需要向我道歉，”過了一會，馬爾福的聲音仿佛來自遙遠的虛空，“我們從來不是——”他頓了頓，最後還是說出了那句話，“不是朋友。我們不是朋友，從來不是。”
赫敏的精神一下子萎靡不振，馬爾福的話似乎比想像中的打擊更大。她側過身，臉埋在枕頭裏，睫毛微顫，最後被幾滴晶瑩的淚珠潤濕了。
藍桉 2012-6-26 12:44
第 32 章
Chapter 32
這晚，雅典旅店可以說是無人入睡。
馬丁夫人直到清早才睡著，盧修斯馬爾福在她腦袋裏蹦躂了一整晚。又過了一會，龐弗雷夫人如約而至，赫敏和馬爾福走下樓梯，馬丁夫人穿著晨衣給他們準備了早餐。
“你恢復得不錯，馬爾福先生。”龐弗雷夫人的目光一直在馬丁夫人臉上來回掃視。她看起來比以前變了許多，那個赫奇帕奇的美女，黛西馬丁。
“用過早餐後我們必須馬上離開，鄧布利多告訴我，你們一定要趕上幻影移形的第一堂課。”
“是的，夫人。”赫敏看起來相當沒有精神，而馬爾福只是垂著頭狼吞虎嚥，如果沒有記錯，這位少爺應該一整天沒有吃飯。
稍後，馬丁夫人愛憐的將一杯南瓜汁輕輕擱在馬爾福手邊，赫敏狐疑的向她投去一瞥，黛西 馬丁眼中的光彩讓人疑竇叢生。
龐弗雷夫人推開自己的盤子，她站了起來，“格蘭傑小姐，馬爾福先生，我們必須走了。”
馬爾福準備掏出自己的手帕擦拭嘴角，手已經伸進袍子才驀然想起他的手帕在赫敏那裏。
“我說過洗乾淨還給你。”赫敏在旁邊小聲說道。
馬爾福目不斜視，直接用手背解決了問題。這太失優雅了，是的，他有些懊惱的想著。他沒有喝那杯熱氣騰騰的南瓜汁，洋溢在杯口的白色霧氣在空中漸漸消散。馬丁夫人在他們走後一直盯著橘黃色的液體發呆，等它徹底冷卻下來後，馬爾福和赫敏已經站在霍格沃茲的醫務室裏。
“格蘭傑小姐可以先行離開，我必須給馬爾福先生做個全身檢查。”
龐弗雷夫人盯著明顯不願意離開的赫敏無奈的說道，她不明白是什麼原因讓這兩個勢如水火的學生有了如此交情。
“喔，是的，夫人，我馬上就走。”赫敏尷尬的回答。馬爾福把自己隱藏在厚重的白色簾幔之後，她看不到他的表情。
“那麼——”她轉過身，“我走了，夫人。”
赫敏的身影消失在門外，幻影移形課前她大約有半個小時的時間。雖然不知道麥格教授會怎樣告訴哈利、羅恩關於她和馬爾福一起留宿校外的事情，但她可以肯定教授不會把真相告訴他們。
“早晨好，赫敏。”
當赫敏爬進格蘭芬多畫洞時，公共休息室裏只有納威一個人。他正盤坐在桌邊，上面堆積如山的是黑魔法防禦術課的作業。
“噢，納威，”赫敏乾巴巴的回應著，“那個，你看到哈利和羅恩了嗎？”
“羅恩昨晚沒在公共休息室露面，今早他又走了，有人說他和拉文德在一起。”納威看起來有點迷惑，“他不是和斯萊特林的帕金森在一起嗎？哈利和金妮去了魁地奇球場，他們有點事情必須今早處理，明天就是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的第一場比賽。”
“這個——”赫敏表示她沒有發言權，因為她不知道真相。她現在必須去寢室裏換掉自己的長袍和鞋子，因為它們沾滿了雪沫和泥巴，還有些深褐色的印記。
“不!”赫敏在心裏痛苦的尖叫了一聲，那是乾涸的血跡，不用說，它們來自馬爾福。
“納威，我，我趕時間——”她抱歉的笑了一下，隨後火急火燎的沖上螺旋梯。
“也許只有我一個人很空閒。”納威看起來有些挫敗，這幾天人人都為亂七八糟的事情忙碌著，除了他。“我還是先去教室。”他胡亂將作業攏成一堆，胳膊下夾著下一堂課的教材走出公共休息室。
赫敏在第一堂幻影移形課前再次闖進了醫務室，龐弗雷夫人正將水仙根粉和艾草加在一起熬制生死水。
“格蘭傑小姐！”她吼道，因為她的藥水變成了一鍋黑湯。
“馬爾福？”赫敏在門口東張西望。
“他一分鐘前剛剛離開，你們沒有碰上嗎！”龐弗雷夫人非常不悅，赫敏不止沒有為自己的行為道歉，而且並未對她表示出最基本的尊重。
“不好意思，夫人，我這就離開。”她謙恭的說。
“我要和麥格教授談談！”龐弗雷夫人將那鍋黑湯倒進旁邊閒置的坩堝裏，又拿出另外的水仙粉和艾草準備重新熬制，不久後，她就忘了要和麥格教授談話的想法。
馬爾福走出回廊盡頭的盥洗室，他現在的形象非常糟糕，不僅穿著昨天的衣服，而且身上沾滿了泥水。雖然龐弗雷夫人幫他拿來了新的旅行斗篷，但那種劣質的布料和粗糙的做工顯然和馬爾福家族繼承人天生具有的貴氣格格不入。
“馬爾福！”
馬爾福正低著頭梳理自己的頭髮，他修長的手指在鉑金色的發絲間穿梭。
“格蘭傑？”抬起頭，馬爾福驚訝的盯著赫敏，她換了身乾淨衣服，黑色寬大的校袍在空氣中快樂的翻滾，潔白的襯衣讓領口金紅相間的領帶顯得更為醒目。
“我正在找你。”她氣喘吁吁的說。
馬爾福剛想開口，第一堂課的鈴聲響了。赫敏匆忙在他臉上留下一瞥，“教室見，你可以遲到幾分鐘，我會幫你向教授請假，先回去換身衣服。”說完，她轉身離去。
她到底來做什麼？馬爾福有點迷糊。
斯內普站在後方的拐角處，一如既往的板著臉，黑色油膩的頭髮垂在肩頭，只是一雙銳利的眼睛深不可測。
“馬爾福先生，看來你和格蘭傑小姐在短暫的時間裏建立了令人羡慕的深厚情誼。”
“教授，我想你是誤會了。”馬爾福轉過身，他的院長正立在身後。斯內普眯著眼睛打量他，他看起來很憔悴，失血過多導致他的臉色越發蒼白。
“我知道你在做什麼。”斯內普幽幽的說。上個暑假這對師生在馬爾福莊園裏頻繁碰面，他們是黑魔王安插在霍格沃茲的一對棋子，兩個同樣可憐的人。
“你最好離赫敏格蘭傑遠點。”斯內普陰鷙的說：“鄧布利多說你救了她，我可有些吃驚。”
“我必須當著傲羅的面這麼做，她是鳳凰社的人，救了她我也有好處。”馬爾福的視線飄至窗外，總之沒有對上斯內普的眼神。
“哼。”斯內普輕蔑的抬起下巴，“食死徒和鳳凰社。”也許是錯覺，他的聲音聽起來居然有些蒼涼。
“陰屍的事情鄧布利多沒有懷疑你，但你以後要更加謹慎。還有，”他頓了頓，仿佛正在進行一個令人難受的話題，“不要和那個格蘭芬多走得太近，也不要讓她靠近你。”斯內普甩了甩袍袖，徑直路過馬爾福走進了醫務室。
如果可以選擇，他會不會拒絕認識那個人；如果可以選擇，他想他依然如此。
“泥巴種。”馬爾福望著斯內普的背影冷笑了幾聲，“愛了一輩子的人是泥巴種，你才是最讓我吃驚的那個人，教授。”他的聲音很輕，已經離去的斯內普沒能聽到後面的話。
赫敏走進教室時，裏面站了不少人。她小聲替馬爾福請了假，並且沒有造成太大轟動。因為麥格教授已經向全校宣佈他們因為級長任務滯留在霍格莫德，而馬爾福出了點小小的意外。羅恩躲在拉文德身後，潘西在沙比尼身旁冷冷的注視著他，哈利似乎一直想把好友從那邊揪過來，可拉文德擺起了母雞的姿勢，這讓他只好垂頭喪氣的站在納威身旁。
“赫敏！”西莫從她進入教室後就開始瘋狂揮手，哈利的眼睛也亮了起來，就連羅恩也戰戰兢兢的探出腦袋。
“你昨晚怎麼了？”他壓低聲音做著口型。
“我沒事。”赫敏快步走到哈利身邊，她看到羅恩又把頭縮了回去。
“羅恩不理我，你也玩起失蹤!”哈利有些生氣的說：“西莫說昨天早晨在三把掃帚酒吧看到你和馬爾福。”他揉了揉自己的頭髮，“我就剩一個人，不止要擔心你和羅恩，還有魁地奇球隊的那些飯桶——”
“你太暴躁了，”赫敏心虛的說：“麥格教授交代保密，所以我沒對你們說。”
“你沒事吧，聽說馬爾福進了醫務室。”哈利看起來有點幸災樂禍。
“是出了點——小問題。”赫敏的視線移到教室門口，馬爾福剛剛走了進來。他已經換上了乾淨衣服，整個人比幾分鐘前精神許多。
“明天就是魁地奇比賽，我們和斯萊特林。”
如果眼睛能噴火，赫敏相信哈利眼裏的火能燒掉馬爾福的校袍。
“他是斯萊特林的隊長，我們明天會在球場上一決高下。”
“那真是太棒了，”赫敏喃喃的說：“我會去看的。”
“那是當然。”哈利的眼神又往羅恩和拉文德那邊溜去，“羅恩是守門員，但他一次訓練也沒有參加！”
“別擔心。”赫敏肯定的點了點頭，“你是最棒的，而且你還有金妮。”
哈利臉上泛起一陣紅暈，赫敏輕而易舉看透了他，她是個善解人意的朋友，不是嗎？
“噢，是的，今年的學院杯又會是我們的。”他咽了口唾沫。
藍桉 2012-6-26 12:44
第 33 章
Chapter 33
事實證明，哈利口中所說的飯桶魁地奇球隊並不如想像中的那麼飯桶，他們贏了斯萊特林，儘管是支殘缺的斯萊特林球隊。
赫敏在歡樂的人群裏艱難的穿行，哈利正在遠處對著盧娜興奮地嚷嚷，“馬爾福沒來，他們少了兩名主力！”盧娜戴著那頂著名的獅子帽，聚精會神的聽他講話。
“看見赫敏沒有，今天羅恩大發神威，我還以為他光顧著和帕金森還有拉文德約會。”哈利接著說。
“我沒看見，她剛才還在這。”盧娜搖頭，那帽子又開始嘶吼，聽起來既強勢又彪悍。
羅恩被拉文德以及一群格蘭芬多簇擁著，他似乎挺興奮，“韋斯萊是我們的王”久久回蕩在魁地奇比賽的球場裏，當然了，是格蘭芬多那個版本。他已經不再害怕別人追問他和帕金森的事情，而且這時候也沒人想要追問他，所有人都沉浸在巨大的喜悅裏，除了一個人。
“對不起。”赫敏擠到沙比尼面前，一群斯萊特林瞪著她，他們剛剛輸了球，格蘭芬多的萬事通小姐這時是來耀武揚威嗎？
“我想問問馬爾福在哪，”赫敏一臉正氣的說：“關於級長任務。”
“是嗎？”沙比尼看起來不太友好。他和赫敏前幾天在鼻涕蟲俱樂部的聚會上見過，斯拉格霍恩教授似乎特別偏向泥巴種，他準備在耶誕節前夕舉辦一場舞會，俱樂部成員可攜伴出席。
“難道你準備邀請馬爾福做你的舞伴？”沙比尼故意擺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噗！”周圍一圈斯萊特林開始哄笑，泥巴種格蘭傑邀請純血的馬爾福做舞伴，沙比尼還是一如既往的幽默。
“我說過是級長任務，上次未完成的。”赫敏冷冷的回答。
她是怎麼了，居然沒和自己學院的人一起慶祝比賽勝利，而是在這種敏感時刻跑到斯萊特林的人群中尋找馬爾福，因為他今天沒出現在魁地奇比賽的球場上。
“那好吧，”沙比尼慢吞吞的說：“我會幫你轉告，如果我見到他。”
“謝謝。”赫敏頭也不回的走了。
“怪事。”沙比尼嘟囔了一句，連他都不知道馬爾福去了哪里，斯萊特林這次輸得太慘，院長那張臭臉可能要擺上整整一個月。
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歡樂的海洋。
原本只是第一場魁地奇比賽而已，但對手是斯萊特林，這讓正義的格蘭芬多們興奮異常。拉文德不顧一切把羅恩拉到懷裏強吻，赫敏進來時剛好看到這一幕。
“該死的！”這是她的第一反應。
“赫敏。”哈利見她臉色不善，連忙湊了過來，“怎麼了？”
“他和帕金森分手了？”赫敏盯著拉文德，她似乎想把羅恩揉進自己的前胸，讓那顆火紅的腦袋淹沒在波濤洶湧裏。
“噢，這個——”哈利望著天花板，“我可不知道。”
“我不喜歡腳踏兩隻船的人。”實際上她想起了馬爾福的情婦論，這讓她大為光火。
“喔！喔！韋斯萊是我們的王！”西莫站在椅子上跳舞，納威被迪安摁在壁爐邊灌黃油啤酒。人們大聲哄笑，全部擠在休息室中央嬉笑打鬧，赫敏感覺頭有點暈，整個室內烏煙瘴氣。
“我得出去走走。”她說，然後真的爬出了畫洞。
“赫——”
“我想她是吃醋了。”金妮甩著火紅的長髮走了過來，順便打斷了哈利的高喊，“不要在這喊，赫敏不想有人注意到這件事。”
“真的？”哈利看起來一點也不吃驚，甚至有些驚喜，“我還以為是我的錯覺。”
“不，三年級時我就注意到了。”金妮肯定的說，“那時你們四年級。”
“要追出去看看嗎？”哈利心裏打起了小算盤，如果能借機和金妮單獨在學校裏轉轉就更好了，他知道赫敏不會介意自己成了一個幌子。
“這個——”金妮回頭看了眼迪安，他正樂此不疲的和納威繼續糾纏，“當然。”她笑著點了點頭。
“梅林！”哈利在心裏替自己雀躍了一下，和金妮一前一後離開了公共休息室。
有求必應屋裏，馬爾福憤怒的關上了消失櫃的櫃門。他已經記不清失敗多少次了，因為要修理這個，他搭上了所有休息時間，包括參加魁地奇訓練和比賽。
“等等！魁地奇？”馬爾福一腳踹上了消失櫃，它晃蕩了一下，沒有倒。“我居然忘了今天有比賽！”他套上校袍，匆匆往外走去。除了昨天和赫敏一起在霍格莫德浪費了一天時間，開學後他幾乎一直呆在有求必應屋裏修理這個破櫃子。別說是魁地奇比賽，他甚至連麥格教授的變形課都曠掉了好幾節。
馬爾福從八樓下來，一路往斯萊特林地下室走去。經過露天中庭時，他發現許多情侶在花圃的不同方位接吻。那些漂亮的花和樹被施了魔法，不但沒有衰敗，反而在夜色裏星星點點的搖曳閃爍。這裏是霍格沃茲的戀愛聖地，它像極了馬爾福莊園的某個角落，綠樹常青，花香四溢，古老的鐵柵欄歷經悠悠歲月，在霍格沃茲古堡中祭奠它們逝去的光彩年華。
這裏畢竟是美麗的，他的學校——霍格沃茲。
馬爾福不由的在回廊上停下腳步，幾對情侶疑惑的看向他，似乎不明白一個形單影隻的人為什麼會在這裏出現。不過，形單影隻的不止他一人，赫敏在對面的回廊裏呆望著中庭的花圃，她今年還是第一次到這來，但以往五年她來過許多次，儘管只是路過。她認得這些花，一排排紫丁香，一簇簇紅玫瑰，它們開在花園裏，坐落在宅邸後極其開闊的草坪中央。她想起矗立在那裏的古老建築，它有上百個房間，幾千扇窗戶，數不清的幽暗回廊，它們鑲著金箔，鍍著銀邊，石雕的、石刻的、蠟質的雕像。還有他，一個有著鉑金色頭髮的人，蒼白的面孔，寂靜的沉睡。
“你做什麼？”馬爾福把赫敏從地上拽起來，她哭了，淚流滿面。
“在這裏哭的只有一種人，我可以認為你失戀了嗎？”他快速向四周掃了幾眼，那些年輕的情侶們只顧著親熱，暫時沒人看向他們。
“我不記得他的臉，我看不清——”赫敏哽咽的說。她突然抱住了馬爾福，並把頭埋在他的前胸，那股熟悉的香味縈繞在身邊，這讓她覺得安心，也讓她更加放心的哭泣。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馬爾福把赫敏拖到陰暗的角落，然後任由她溫熱的淚水打濕自己的前襟。
“我的記憶，你明白嗎，我的記憶出現混亂。”赫敏準備用手背擦去自己的眼淚，但馬爾福抽出了手帕，這次是淺綠色的。
“好像有些特定的事物可以觸動我的記憶，比如庭院中的那些花。”赫敏抽泣了幾聲，看上去依然有些激動，“一種強烈的感情左右了我的情緒，我會看見我沒有過的記憶，但它們好像又屬於我。”
“我還是不能理解，是我不夠聰明嗎？”馬爾福嘲諷的彎起嘴角。他沒想過在這碰到赫敏，他也不想再和這個女人有過多交集，可她哭泣的樣子讓他心疼，他情不自禁走向她。
“馬爾福，我是說哨子。”赫敏用手帕擦幹眼淚，思忖片刻，又把它塞進了自己的口袋裏。
“在對角巷摩金夫人長袍專賣店，我好像看到了馬爾福莊園。”
“什麼！”馬爾福看起來相當驚訝，據他所知，赫敏從未去過馬爾福莊園，他們家也沒有泥巴種親戚。
“我知道這聽起來相當詭異，我也可以告訴你，我絕對沒去過馬爾福莊園，但我肯定那就是馬爾福莊園！”赫敏放開馬爾福，指著中庭裏的那些花說：“丁香和玫瑰，它們盛開在莊園的一角。那裏有噴泉，白孔雀，還有可以看到湖的房間，它位於莊園的最頂層。白色的及地窗紗，綠色的帷幔，銀色的流蘇，還有一幅畫掛在牆上，好像——好像就是馬爾福莊園的鳥瞰圖。”
馬爾福臉色發白，赫敏用詳盡語言描敘的那間房恰恰就是他睡了十幾年的臥室。如果說她能從別人的描述中得知馬爾福莊園的外觀，可他的臥室呢？除了父母和家養小精靈，沒有任何人進去過，包括他童年的幾個玩伴。
“我知道這很奇怪，所以——”
“所以你到現在才告訴我，其實你開學之前就見到這些景象了。”馬爾福冷冷的盯著她，“哨子的影響？難道不是鳳凰社派人去監視我們嗎？”
他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因為黑魔王一直在馬爾福莊園內潛伏著，那裏是他的總部，古老而美麗的莊園早就被一層腥風血雨包圍了。
赫敏看起來很受傷，她往後退了幾步，眉毛攪在一起，“我們沒有，鳳凰社沒有。”
馬爾福有些懊惱，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故意惹她傷心，他總是不自覺的開始找茬。也許是因為霍格莫德的偷聽事件；也許是因為他驚恐的發現，自己和赫敏已經被薩拉查 斯萊特林的哨子緊緊聯在了一起。
與此同時，哈利與金妮走下會動的樓梯，她正領著他穿越一條陌生的回廊。
“這是去哪？”哈利傻傻的問。
“啊，我想赫敏也許會去那裏，我們到處看看。”金妮指著走廊盡頭的拱形門說道，“大家都管那裏叫阿佛洛狄忒花園，呃，是個好地方。”
藍桉 2012-6-26 12:44
第 34 章
入夜，阿佛洛狄忒花園周圍的回廊被昏黃的燭火籠蓋著，花圃內外儘是因為相愛而擁抱的學生。赫敏和馬爾福站在陰暗的角落裏互相對視，看起來和這裏甜蜜的氣氛格格不入。
“我先走了。”馬爾福說。他想離開，是的，他想馬上離開這裏，也許他就不該管格蘭傑的事情。食死徒與鳳凰社，斯萊特林與格蘭芬多，他們應該保持距離，這對誰都有好處。
“等等，”赫敏疲乏不堪的倚著牆壁，她直視著他，慢慢的說：“我的記憶裏有一個人，他總和馬爾福莊園一起出現。我覺得他很熟悉，內心湧動著一股強烈的——”
“什麼？”馬爾福面無表情的問道。
“它們會氾濫，會不受控制，我好像變成另外一個人，我不再是我，可我仍然是我。”赫敏沒有繼續說下去，她的眼神在馬爾福鉑金色的頭髮和蒼白的臉上打轉。重合了，他和記憶中的那個人，除了臉，那個人的臉模糊一片。
“我必須找到答案，必須！”赫敏垂下頭。
“那是你的事。”馬爾福已經迫不及待想要結束這場談話，“關於哨子，我是指你脖子上那個，目前為止沒給我們帶來任何麻煩，如果你不介意可以掛一輩子，當然，我肯定不會介意。”
“你不介意？這可是馬爾福家族未來女主人的標誌。”赫敏用濕潤的眼睛瞪著他。
“它們不一樣，”馬爾福指著自己的領口，“我的在這裏。我不關心你的哨子，如果你執意要取下它，你可以向波特、韋斯萊，甚至你最尊敬的鄧布利多校長求助。實際上它和我無關，儘管我有一個一模一樣的。”
“可是在翻倒巷——”赫敏頓了頓，看起來有些失望，“你也不介意一個麻瓜出生的女巫戴著你的哨子？”
“是的，我現在不介意了！我很忙！我甚至為此忘記了魁地奇比賽！”馬爾福煩躁的說。夠了，讓這些都結束吧，他還要修理消失櫃。
“好吧，”赫敏咬著自己的嘴唇，“我會自己查找資料，我會找別人幫忙，我最後只問一個問題，你認為霍格莫德那件事怎麼解釋？”
“哪件？”馬爾福躲躲閃閃的看著她，他其實知道赫敏問的什麼。
“你吹響了哨子，而我幻影顯形到你身邊，你說只有相愛的人才能這麼做。”赫敏望著馬爾福，她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我們相愛嗎，馬爾福？”
“我們相愛嗎，馬爾福？”這句話居然在馬爾福的腦袋裏起了無數回音，他開始驚慌失措，但很快又鎮定下來。“這是我所聽過的最冷的笑話。”他突然提高了聲音，引得周圍幾對情侶紛紛側目，“你的哨子具有獨特的功能，我只是放手一搏，梅林庇佑你，格蘭傑，你應該感到慶倖。”
“很好，我也是這麼想的。”赫敏突然硬邦邦的說，如同帶上了一個冰冷的面具。
馬爾福立刻轉身離去，簡直是落荒而逃。赫敏盯著他的背影，修長挺拔，長袍翻滾，她剛才好像問了句了不得的話，平靜的湖水被一顆石子打破，漣漪四散。
另一邊的回廊裏，金妮拽著哈利的胳膊前行，後者看起來有些羞赧。原來阿佛洛狄忒花園是情人用來約會的地方，他白天經過這裏時可完全沒想到這些。
“上次從這經過，赫敏告訴我想晚上來這看看。”金妮嘰嘰喳喳的說：“我想她沒地方可去。”
“我不這麼認為，”哈利的眼睛從旁邊兩個學生身上掃過，他們來自拉文克勞，他發誓他們看起來只有十二歲。“一個人來這總覺得渾身不自在。”
“好吧，你就當陪我逛逛，我很喜歡這裏的夜晚。”金妮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些，“你現在不是一個人。”
哈利沒有說話，金妮的手心很熱，這讓他的心也跟著火熱起來。
“噢！赫敏。”
哈利順著金妮的手看過去，赫敏正一個人坐在石階上，頭埋在臂彎裏，長長的褐色捲髮隨著肩膀上下抖動。
“她怎麼了？”哈利奇怪的問，“是在生羅恩的氣嗎？”
“恐怕是的，”金妮點頭，“我們過去看看。”
“金妮，哈利。”當兩位熱心的格蘭芬多站到赫敏面前時，她強打精神微笑了一下，“你們怎麼在這？”
“我想羅恩是喝多了。”金妮不但答非所問，而且神色顯得有些緊張，她說話之前看了哈利一眼，而後者也正看著他。
“我覺得你更擅長這種事。”哈利用眼神告訴金妮。
赫敏迷茫了一會，眼睛慢慢亮了起來，“噢，不，金妮，你是說我——”
“赫，赫敏，”哈利居然結結巴巴的開口了，“我想羅恩只是一時鬼迷心竅，他沒戀愛過，而拉文德又那麼熱情。”
赫敏仰著頭，眉頭蹙起，“我想——”
“赫敏，”金妮溫柔的蹲了下來，她的一隻手搭上了對方的肩膀，“我們幹嘛在這吹冷風呢，回公共休息室吧。”
“不是。”赫敏抑鬱的站起身，伸手將身上的褶印拉直，“我和羅恩沒什麼。”
哈利和金妮迅速交換了一個眼神，他們明顯是在進行無言的交流。
“比我想像的更糟糕。”哈利眯了一下眼睛。
“是的，沒錯。”金妮挑了一下眉毛。
“不——”赫敏用手捋著自己的頭髮，它們糾結在一塊，就像她複雜的心思，怎麼都理不清晰。
馬爾福，她一直在想馬爾福。從最初迫不得已和他一起研究哨子，調查陰屍，幫助他克服生皮劑的後遺症，到現在他主動要求劃清界限，甚至不在乎一個泥巴種的脖子上掛著屬於他的愛情信物。是的，那只是個仿製品，可哨子底部的D M縮寫太過真實，銀綠色的鏤空花紋太過刺眼。他給了她在哈利、羅恩那裏得不到的溫柔，是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溫柔，儘管大多數時間他總用輕蔑的眼神瞧著她，用嘲諷的口氣跟她說話。
“赫敏？”
金妮用手肘撞了一下哈利，“她看起來很難過。”她小聲說。
“是的。”哈利氣憤的攥緊了拳頭，“羅恩那傢夥——”
“應該揍他一頓！”對於這點金妮舉雙手贊成。
“還是先回去吧。”哈利最後歎了口氣。
宵禁前十分鐘，三人回到了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桌子、椅子已經全部回到原位，滿地的垃圾和零食包裝袋也清理乾淨了，除了壁爐中熊熊燃燒的火焰還在快樂的叫囂，其餘人都回到了自己的寢室。
這晚，赫敏覺得自己睡了漫長的一覺。她的枕頭旁擺放著家養小精靈幫她洗好的藍色手帕，那是馬爾福的，而自己的校袍口袋裏還有另外一條淡綠色的手帕，那也是馬爾福的。
“什麼時候還給他？”赫敏盯著手帕上的暗紋發呆，它看起來那樣精緻。“明天，明天再說吧。”她閉上了眼睛。
秋去冬來，霍格沃茲城堡已經白雪皚皚，銀裝素裹。儘管這樣，在室外活動的學生卻一直沒有減少，赫敏好幾次從中庭路過時都能看到那裏站滿了相愛的情侶們。到了十一月，她的N.E.W.Ts功課開始愈加繁重，金妮說她簡直想要住在圖書館裏，她卻說平斯夫人應該不會答應。馬爾福幾乎缺席了所有的魁地奇比賽，這個現象讓哈利舊事重提，他堅持認為他在預謀著什麼。赫敏幾次想要將手帕還給馬爾福，最後都因為找不到他而作罷。
“他在躲著我。”赫敏托著腮幫看向斯萊特林那邊的空座位，馬爾福再次缺席了魔藥課，他上次變形課也沒去，除了黑魔法防禦術課，他幾乎不把教授們放在眼裏。
“也許我太高估自己的魅力了。”赫敏自嘲的笑了。馬爾福一個多月前說他因為忙於某件事而忘掉了魁地奇比賽，對於這點，她開始感到疑惑。
“羅恩，我覺得馬爾福應該加入了食死徒。”哈利對正在和拉文德交換媚眼的好友說道。
“噢，你又來了。”羅恩揚起眉毛，“我們討論過無數次了，赫敏也認為這是不可能的。”
“她最近很忙嗎？”哈利看向正在切壁虎尾巴的赫敏，“她看起來很憔悴，呃，脾氣還很暴躁。”
“她一直很忙，總是往圖書館跑。”羅恩癟了癟嘴，“她也一直很暴躁。六年來總是如此，這沒什麼奇怪的。”
“可是西莫說赫敏最近沒有看她經常借閱的那類書籍。”
“她涉獵一直很廣。”
哈利閉嘴了，他發現自己和羅恩有了溝通障礙，對方總是無法明白自己想要表達的意思。“我說，”隨後，哈利用他的銀質小刀在羅恩的壁虎上戳了一下，“你要多關心她。”
“誰？”羅恩看著桌上那團扭曲的黃色傢夥，臉上泛起噁心的表情。
“赫敏。”
“哦。”羅恩不以為然的應了一聲。
“你和帕金森怎麼回事？”
羅恩的手滑了一下，壁虎的頭被他切掉了。
“有什麼奇怪的事發生嗎？”他乾巴巴的問。
“不，”哈利好笑的盯著他，“就是因為沒事發生，你說帕金森怎麼能容忍你甩了她？”
“不是你想的那回事。”羅恩尷尬的說，他再也沒有回答哈利的任何問話，整節課都心不在焉，並且差點繼納威之後成為在課堂上炸毀坩堝的第二人。
藍桉 2012-6-26 12:44
第 35 章
Chapter 35
關於鼻涕蟲俱樂部，不知道霍格沃茲有多少人瞭解。反正用羅恩的話來說，就是一群有權有勢有錢有名的世家子弟坐在一起大吃大喝的愚蠢聚會。
“這麼說你們都被邀請了？”公共休息室裏，羅恩不自在的盯著哈利。他實在想不通，為什麼他的妹妹金妮也在斯拉格霍恩教授的邀請範圍之列。如同羅恩所說，哈利、赫敏和金妮都是魔藥課教授斯拉格霍恩的座上賓，他準備在耶誕節前夕舉辦一場舞會。
“是的。”哈利看起來有些抱歉，他知道羅恩只是表面不在意，其實心裏非常嫉妒赫敏和金妮，當然也包括他。
“那你們玩得開心點。”羅恩小聲嘟囔著，“你邀請誰做舞伴？”他開始設想赫敏邀請他做舞伴的場景，不過說老實話，他沒有參加舞會的禮服。
“我不知道，其實我——”哈利朝金妮看了一眼，她正在壁爐前的長椅上看書。
“羅羅——”拉文德尖笑著跑了過來，羅恩皺起眉頭，哈利發現他似乎開始厭倦起他的女朋友。都說愛情有保質期，如果拉文德知道羅恩產生了厭煩的念頭，會不會用迷情劑延長這個保質期？
“我真的受不了。”這是羅恩被拉文德拖走之前留下的唯一一句話。
“這是你自己的選擇。”哈利無不遺憾的盯著他，直到他和拉文德消失在胖夫人的畫像後。“我覺得赫敏更加適合你。”他在心底輕輕地說。
十二月底，耶誕節隨著冰雪雨露一起降臨在霍格沃茲古堡。家養小精靈們開始了大掃除，它們總是在老師和學生入睡後辛勤的勞作著。鏽跡斑斑的鐵質燭臺被擦得一塵不染，牆上的壁畫和掛毯也被清理一新，有的畫像不願意洗澡，他們慘叫著在各樓層之間逃逸，從一個畫像竄到另一個畫像。
赫敏匆匆行走在寂靜的回廊上，這是平安夜前的最後一晚。哈利、羅恩和金妮應該都在公共休息室內，除了羅恩，另外兩人或許正在為明天的舞會做準備。赫敏抬起頭，回廊的頂部漂浮著魔法製作的雪花，它們比一般雪花大，也更加晶瑩剔透；蠟燭被做成了迷你聖誕樹的模樣，常青藤纏繞著燭臺，還有紅綠相間的樹幹。回廊外是鄧布利多臨時移栽過來的杉樹和柏樹，它們點綴著五顏六色的彩色水晶燈，還有全校學生掛上去的紅色棉襪，因為他們的校長曾經在某次晚宴上暗示，只要掛上去的學生都會收到一份來自他的神秘禮物。
“真是不錯的日子。”赫敏抱著書靠在圓柱上休息了一會。她沒有邀請羅恩參加明天的舞會，也許她可以和哈利一起去，不過後者更想邀請金妮，但實際上金妮肯定邀請了迪安。
蹩腳的戀愛，真的是蹩腳的戀愛，赫敏覺得哈利的好日子就快來了。她曾在某一天告訴金妮，如果想要哈利注意到她，她就必須成為一個出色的獨立女性，現在看來她做得非常不錯。赫敏離開圓柱向前走了幾步，轉過彎，沿著黑暗的樓梯拾級而上，這是一段特殊的路程，霍格沃茲唯一沒有燭光照明的地方。
“韋斯萊，我真的能夠相信你嗎？”
赫敏在樓梯盡頭止住了腳步，前方轉角處似乎有人，她聽到一個女聲叫出了羅恩的姓氏，據她所知，霍格沃茲裏只有羅恩和金妮姓韋斯萊。
“當然，我向你保證。”又一個唯唯諾諾的男聲傳來，顯然有些底氣不足。
“你沒告訴那只母獅子吧？”
“沒有，絕對不會。”
赫敏的心裏開始冒火，仿佛炸尾螺噴出的火焰燃燒了她的心臟。羅恩韋斯萊正背著拉文德和另外一個女人約會，在這種隱蔽的回廊盡頭。是的，這裏很隱蔽，宵禁前半個小時，校園某個陰暗的角落。
“行了，你走吧，我還要巡夜。”那女聲懶洋洋的打發道。
潘西帕金森！
赫敏茅塞頓開，她曾以為羅恩和帕金森分手了，雖然他們的愛情來得既詭異又驚悚。“也許他正在享受偷情的樂趣。”赫敏無來由的哆嗦了一下。隨後，她開始挪動腳步往上走，她想確定一下，也猶豫著是否要衝出去把這兩人抓個正著，畢竟羅恩現在的女朋友是拉文德，名正言順的。她的右手摸著牆壁，積雪微弱的反光透過彩色玻璃射了進來，回廊上能見度不會超過3米。
“潘西，沙比尼告訴我——”這個聲音嘎然而止，在它的主人見到羅恩和潘西之後。
馬爾福一手舉著魔杖，另一隻手隨意的插在校袍口袋裏。他的表情由驚愕轉向嘲笑，最後輕蔑的扯起了嘴角，“難道我弄錯了，今晚是韋斯萊和你一起巡夜，潘西？”
赫敏剛剛邁出的腳又縮了回來，她屏住呼吸，後背緊緊的貼著牆壁。
是馬爾福！她居然在這裏遇到了馬爾福，已經兩個月了，他們六十多天沒有說話，甚至連眼神交流都沒有。
“德拉科，我們不是約在阿佛洛狄忒花園見面嗎？”潘西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恐慌，她沒想到馬爾福會在這裏出現。
“佈雷司說你往這邊來了，”馬爾福鄙夷的看向羅恩，“韋斯萊，你踹了那個一直叫你‘羅羅’的格蘭芬多女生？”他優雅的搖了搖頭，“嘖嘖，沒想到救世主波特的朋友居然喜歡腳踏兩隻船，這是韋斯萊家族的傳統麼？如果哪天你父親多出幾個私生子，你母親哭得死去活來，我想一點也不奇怪。”
“馬爾福！”羅恩憤怒的抽出了魔杖，“你怎麼能夠侮辱我的父親！”他氣急敗壞的說。
“不，德拉科，”潘西居然用哀求的表情看向馬爾福，“看在我的面子上——”
“你父親是食死徒！”羅恩尖刻的叫了起來，他與馬爾福本身勢同水火，幾乎不用任何理由就能拼命往對方身上狂砸惡咒。而現在馬爾福竟然首先羞辱了羅恩的父親，他爆發了，大聲喘著氣，眼睛瞪得像多比一樣大，“很快，你看著吧，就算攝魂怪不會給那個卑鄙的食死徒來個吻，至少魔法部會賞他一個‘阿瓦達索命’！”
“你說什麼！”馬爾福面帶怒氣的冷笑了一聲，他向前走了幾步，魔杖指上了羅恩的臉，“想死嗎？窮鬼韋斯萊！”
“噢！不要！”潘西箍住了馬爾福的肩膀，她以為他正試圖向羅恩發射一個惡咒。
“看看誰先死！你這個食死徒！”羅恩被狂怒沖昏了頭腦，“力勁——”
“除你武器！”
羅恩的魔杖“咻”的一聲飛出了手心，轉著圈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然後落到地面發出一聲脆響。
馬爾福愣愣的呆望著前方，那裏站著一道熟悉的身影，他們明明每天見面，卻好像很久都沒見過了。
“還想扣分嗎，各位？據我所知現在領先的是拉文克勞，赫奇帕奇第二，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分別位居倒數第一和第二。”赫敏抱著一摞書，冷冷的立在回廊盡頭，她就像從天而降的神祇，抬著下巴傲然的說道。
“赫，赫——”羅恩剛才的強勢狀態跑了一半，他看著她，目光遊移。
“羅恩，你和帕金森的事情，”赫敏頓了一下，眼睛裏居然有些無可奈何，“自己去向拉文德解釋，別指望我替你保密。”
“不是你想的那樣。”羅恩的額頭開始冒冷汗，“其實——”
“韋斯萊！”潘西鬆開馬爾福的肩膀跑向羅恩，那聲音簡直能震碎回廊上的所有玻璃，“你發過誓！”
赫敏精明的看著他們，潘西已經捂上了羅恩的嘴，他們緊緊貼在一起，好像一對熱戀中的情侶。
馬爾福回過神，他似乎不想和羅恩繼續糾纏，反正諸如此類的話已經聽過很多，從盧修斯失勢以來他就嘗遍人情冷暖。
“潘西，今天你自己巡夜。”馬爾福眯著眼睛，反感的說：“如果你的韋斯萊願意陪著你更好。”
“什麼你的韋斯萊！”羅恩像只刺蝟似的瞪著馬爾福，“你最好別再惹我，還有哈利，你做的那些事我們都知道，只要哈利告訴鄧布利多你在翻倒巷——”
“昏昏倒地！”
“盔甲護身！”
羅恩和潘西抱在一起，張大了嘴巴看著一道紅色的光線被身前的屏障擋了回去。赫敏皺著眉頭，她的手腕正在顫抖，而馬爾福正冰冷的注視著羅恩，眼底暗自湧動著一股怒氣。
“馬爾福，你不能，”赫敏激動地說：“攻擊同學會受到懲罰，特別是你，你忘記了嗎？”
“是他——”馬爾福好像想起什麼似的收回了魔杖，沒有再說話。
“羅恩，我會向麥格教授彙報，她這半個學期一直負責級長值日工作。”赫敏轉過頭看向抱在一起的兩人，“如果明早我發現格蘭芬多的紅寶石又少了幾塊，你剩下的學期就要當心金妮的蝙蝠精咒。”
“真是可怕的威脅。”羅恩在心裏嘀咕。
“現在麻煩你們去巡夜，宵禁時間已經過了。”
潘西看眼馬爾福，他沉著臉一動不動，就像一尊沒有生命的雕像。
“那你呢？”羅恩小聲問了一句，“你現在回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嗎？”
“那是當然的！”赫敏低吼道。
羅恩在赫敏的怒視下不情願的走了，他平白無故要多巡一次夜，還是在這麼冷的冬季。
藍桉 2012-6-26 12:44
第 36 章
Chapter 36
霍格沃茲，二樓。
這是一段石頭砌成的樓梯，接著是一條寬大的石頭走廊，赫敏在馬爾福身後快步跟著他，他走得很快，似乎不想被她追上。
“馬爾福！”赫敏忍不住喊道，“等等。”馬爾福沒有停，反而走得比剛才還快。
“你在翻倒巷到底做了什麼？”她的聲音在走廊裏回蕩。馬爾福突然停了下來，轉過身，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
“你還要叫得更大聲嗎，格蘭傑？”馬爾福怒氣衝衝的說：“讓所有人都聽到！”
“已經宵禁了，我知道費爾奇暫時不會過來，這裏沒有人。”赫敏向前走了幾步，“你做了什麼，你不但沒有參加魁地奇比賽，甚至連麥格教授的變形課都沒有去。”
“不關你的事。”馬爾福冷漠的說，“少管閒事。”
“你在修理東西！哈利和羅恩在翻倒巷就已經聽到了，而且開學後你在圖書館借閱關於魔法修理的書籍，”赫敏突然沖上去拽住馬爾福的胳膊，“你缺席比賽，蹺課，你把所有時間都用在了某件事上，你到底在做什麼！”
“放手格蘭傑！”
“不！”赫敏攥緊了馬爾福的袖子，“無論你在做什麼，請你停止，我有不好的預感！”
馬爾福陰沉的望著她，袖子還被她緊緊捏在手裏。他應該抽出魔杖將她擊倒在地，或者把她甩到一邊撞上冰冷的石牆，鄙視的叫一聲泥巴種，然後揚長而去。但是——他不能。
“格蘭芬多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閑，從翻倒巷開始，一直到學校，你們都有跟蹤癖嗎？”馬爾福露出一個嘲諷的微笑，“波特和韋斯萊比我想像中更加喜歡捕風捉影。”
“如果你真的做了這些事就談不上捕風捉影，你做了，不是嗎！”赫敏微微提高了聲音，“你有什麼事——有什麼事——可以告訴我！我想幫你！”
他多久沒和她說話，她就想了他多久，夜深人靜或者閒暇的時候，滿腦子都是他！
“你幫不了我。”馬爾福不耐煩的說：“我們連朋友都算不上，你不必為我操這份心。”
“我們有關係！”赫敏大聲喊了起來，“阿佛洛狄忒花園裏我沒看清那張臉，可在摩金夫人長袍專賣店裏我看清了！那是同一個人，是你，馬爾福！”她的胸脯劇烈起伏著，顯然情緒異常激動。
“我愛你！每次出現那該死的記憶時我都發現我愛你！我愛你！馬爾福！”她已經徹底歇斯底里了。“我不知道那是誰的記憶，哪來的記憶，自從離開陋居後我就不再對羅恩心跳加速。我記得你的香水味，記得你身體的溫度，還有你的家——馬爾福莊園，我對它的熟悉程度就像我在那裏居住了很多年！”
馬爾福像似被最兇猛的遊走球撞上了腦袋，整個人變得暈暈乎乎。赫敏的話嚇壞了他，梅林，她說愛他！
“我不知道哨子是怎麼來的，”赫敏眼裏開始湧出淚水，晶瑩剔透，“但我知道它的出現一定代表著什麼意義，它不會憑空蹦出來。神秘的保護咒不許任何人從我身邊帶走它，包括身為主人的你。你的哨子沒有這種魔法，它的強大令人歎為觀止，至少我只見到過一種這樣的咒語——”
“哈利波特。”馬爾福喃喃的說。赫敏的淚水落到他的手背上，濕濕嗒嗒，卻很溫暖，那是世界上最有效的治癒劑，也是救贖心靈的強效劑。
“記憶，我認為那是最重要的，它能彌補我腦海中殘缺的那部分。”赫敏吸了下鼻子，從校袍的口袋裏掏出手帕抹去眼淚。馬爾福發現那是他的手帕，盧修斯曾說過，紳士的手帕多半是為了提供給急需幫助的女士，顯然他的手帕一直在兢兢業業的履行職責。
“我之前沒告訴你，我在記憶中見到你和馬爾福莊園，那是因為這比黑魔王攻進霍格沃茲更加讓我害怕！”赫敏的肩膀開始顫抖，怔怔的盯著馬爾福那雙淡灰色的眼睛，“兩個月來我總在沒人的時候去中庭看那些花，它們讓我腦海中模糊的片段越來越清晰。豪華的房間，華貴的地毯，燃燒著旺火的大理石壁爐，擦得錚亮的長桌——我記得，我全部都記得！”赫敏開始捂著臉哭泣，她被各種複雜的情緒擾亂了心神。
馬爾福沉默了一會，不由自主的抬起手撫摸赫敏的頭髮，它們比看起來要順服許多。
“我愛你，或者是我心底的那個人愛你，那是愛，我知道——”她劇烈的抽泣著，直接用袖子擦過佈滿淚痕的臉。“我肯定是瘋了。”她說。
“啊哈哈！”
幾米開外，費爾奇和洛麗絲夫人突然神氣活現的從走廊盡頭冒了出來，他看起來非常高興，洛麗絲夫人的眼睛在黑暗中閃閃發亮，就和它的主人一樣愉悅。
“兩位級長，”他冷笑著說：“我剛才碰到了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的另外兩位級長，據說他們今晚有巡夜任務，不過——”他燈泡似的鼓眼睛盯著馬爾福放在赫敏頭髮上的手，然後咧著嘴曖昧的哼了幾聲。
馬爾福六年來從沒像今天這樣厭惡過費爾奇，他和他骨瘦如柴的貓居然在這個時候如同幽靈般竄了出來。赫敏的下巴尖還掛著眼淚，眼睛紅腫，而且現在是宵禁時間，最重要的，他們沒有巡夜任務。
“校規，”費爾奇得意洋洋的說：“級長應該更瞭解校規。”
“你想怎麼樣？”馬爾福收回自己的手，赫敏用迷蒙的眼睛看著他，臉漲得通紅。
“關禁閉，這個不用麻煩校長。”
“不是打掃獎盃陳列室或者去禁林？”馬爾福嗤笑了一聲，伸手拽過赫敏的袍子，“帶路。”他對費爾奇說。
費爾奇惱怒的盯著他，洛麗絲夫人灰黑色的背毛已經豎了起來，他總是得不到巫師的尊重，即使對方還是未成年的巫師。
“禁閉的懲罰似乎太輕了，”對於馬爾福的傲慢，費爾奇認為他應該想出更加絕妙的懲處方法，他的手在他那可笑的，半禿的腦袋上撓了幾下，隨後說：“廚房，噢，是的，廚房。”他短促的笑了幾聲，顯然對自己的新想法感到十分滿意，“明天斯拉格霍恩教授要舉行舞會，家養小精靈正在為這個忙碌，不過它們還要徹底打掃整座城堡，你們知道那是相當艱巨的工程——”
“你想讓我們打掃城堡，還是去廚房為斯拉格霍恩教授的舞會做準備？”馬爾福揚起眉毛，嘴角掛著譏諷的笑容，“你確定把巫師當做家養小精靈使喚？”
“我確定！”費爾奇憤恨的喊道，“我想廚房裏還有大堆的盤子沒洗，它們都在忙呢，哪像你們有時間在半夜約會！”
赫敏的臉更紅了，她進入霍格沃茲以來還沒有被關過禁閉，更沒有因為深夜在校內遊蕩而被人抓住。她和馬爾福宵禁之後一起逗留在無人的走廊裏，這件事明天會傳遍整座城堡！但最關鍵的，她現在最關心的是費爾奇到底聽到了多少談話內容。她剛才幾乎是吼著告訴馬爾福“她愛他”，難道近在咫尺的費爾奇會聽不到嗎？
“走吧，小巫師們。”費爾奇尖銳的說：“去廚房！”他在前面帶路，洛麗絲夫人悄無聲息的跟在後面。
馬爾福嘟囔了一句：“變態的老瘋子！”手依然扯著赫敏的袍子。
霍格沃茲廚房。
這是一個寬闊的房間，它位於城堡的地下一層，很大，天花板很高，還有許多堆積如山，閃閃發光的銅罐和平底鍋。
費爾奇站在兩排四條長腿木制桌子的夾道中，那些光亮耀眼的餐具讓他的心情陡然變壞了。他顯然低估了家養小精靈的工作能力，它們早就清洗了所有餐具，並且準備宵禁後幻影移形至霍格沃茲各個角落打掃衛生，或者繼續未完的聖誕裝飾。
“好像沒有可以清洗的盤子。”馬爾福懶洋洋的說。
赫敏站在他身旁，臉頰上是揮之不去的紅暈。一百多隻小精靈向他們鞠躬，微笑，還有的給他們端來了熱茶。
“哈利波特的朋友。”多比網球形的眼睛裏溢著幸福的淚水，他的眼神一直在赫敏身上打轉。而克利切也激動的盯著馬爾福，因為他見到了最高貴、最值得尊敬的女主人的純血統外孫，但他身邊的那個泥巴種太刺眼了。
費爾奇陰鬱的在廚房裏轉了一圈，洛麗絲夫人蹲在桌上盯著赫敏和馬爾福，好像下一秒他們就會逃跑一樣。
“總有你們能做的事！”看守人氣憤的揮著拳頭。
“噢——噢——我是一個——快樂的——噢——”這時，廚房的門被人推開了，一個踉蹌的黑影撞了進來，它發出一聲響亮的酒嗝，手中的酒瓶摔到地上滾落至牆根處。
“閃閃！”赫敏尖叫了一聲，她扶住一個家養小精靈，它穿著乾淨的小裙子，頭上還戴了頂藍色帽子。
“我——”閃閃繼續打著酒嗝，撲面而來的酒氣熏得赫敏只皺眉頭。
“你沒事吧？”赫敏關心的問，她蹲了下來，讓閃閃靠在她的懷裏。
“閃閃需要工作，”它的嘴唇微微顫抖著，眼淚啪嗒啪嗒掉下來打濕了赫敏的衣襟，“噢，小姐，對不起。”閃閃的手開始摸向赫敏的脖子，它想幫她擦幹，但顯然找錯了地方。
“沒關係，閃閃——”剛說完，赫敏發現脖子一緊，閃閃枯瘦的手指勾上了纏繞在脖子上的銀鏈，哨子被扯了出來，銀色的記憶在裏面緩慢流轉。
閃閃棕色的大眼睛突然瞪圓了，然後驚恐的喊了起來，“不！不！這是不對的！”它推開赫敏，開始在霍格沃茲的廚房裏狂奔，藍色的帽子被風刮掉了，小裙子隨著身體上下飄舞。
“霍格沃茲的時間魔法被人打破了！”她撞上一堆洗好的餐具。
“哈利波特的朋友打破了時間魔法！”它繼續尖叫，“她的哨子——薩拉查 斯萊特林的哨子不屬於這裏！”
多比和克利切震驚的看向赫敏，它們都在哆嗦，包括廚房內的一百多隻家養小精靈。
馬爾福一頭霧水。
洛麗絲夫人被閃閃的尖叫聲嚇出了廚房，費爾奇追了出去，臨走前還大聲吼著不許赫敏和馬爾福離開這裏，他馬上就回來。
“時間魔法——”閃閃圍著廚房跑了好幾圈後終於停了下來，“禁忌的，我們會賠上性命，可它是禁忌的！”說完它暈了過去。
藍桉 2012-6-26 12:45
第 37 章
Chapter 37
霍格沃茲城堡，一片古老而神秘的土地。它矗立在高聳的山巔，塔尖林立，千百年來巍然不動，春去秋來，送走一撥又一撥求取知識的小巫師。
建校之初，四位創始人曾在古堡周圍布下麻瓜驅逐咒，他們將這片土地徹底隱藏起來，因為它孕育著英國魔法界的希望與未來。然而，羅伊娜 拉文克勞卻在不經意間發現已建成的霍格沃茲城堡裏隱藏著一個巨大的時間洞穴。儘管巫師們魔法有限，但擁有強大魔法的家養小精靈卻可以輕易穿梭於時空之中。
戈德里克 格蘭芬多主張關閉這個時間洞穴，而他的提議立刻得到了拉文克勞以及赫奇帕奇的回應。但是斯萊特林並不同意，穿越時空對他來說有著致命的吸引力，他沒有參加另外三位創始人一起合作的封閉儀式。不久之後，時空洞穴被永久關閉，這段歷史也沒有記錄在案，而是隨著時間的長河消失在霍格沃茲悠遠的記憶中，除了代代相傳的家養小精靈。
家養小精靈——巫師的家僕，或者說是奴隸。它們承擔一切家務，受主人束縛，不可以違抗主人的命令，未經主人允許不能濫用魔法。它們是一種約束力極強的物種，那些規矩世世代代鞭笞著這些羸弱的身軀，可它們卻引以為榮。
時光回溯，正如同霍格沃茲城堡的歷史一樣久遠。
最初的時候，學校裏的家養小精靈被三位創始人命令不得對外透露任何關於時間洞穴的資訊，這是一條鐵律，違背者將會失去生命。然而生命是其次的，它們最害怕的是主人的遺棄或是解雇，這對它們來說生不如死。幾個月後，為了應對突發事件，格蘭芬多制定了歷史還原機制，即使有人因為種種原因成為時空旅行者，當他們的靈魂被召回後，所有一切將被抹消，回歸正途，沒有人能夠幹擾歷史，沒有人。
“閃閃暈了，幸虧它暈了！”多比從那群矮小的精靈堆裏沖了出來，“不能再說下去，閃閃——”它把閃閃抱在懷裏，蝙蝠似的耳朵耷拉著，長長的鼻子在閃閃額頭上蹭來蹭去。
克利切咽了口唾沫，用充血的眼睛盯著馬爾福，然後慢慢走過去，深深在他面前鞠了一躬。“馬爾福少爺。”克利切沙啞低沉的嗓音讓馬爾福誤以為一隻牛蛙正在跟他說話，雖然他們已經見過面，但這絲毫不影響馬爾福對它的印象。
“您的哨子，”它恭敬的說：“納西莎夫人會難過的。”
“你知道什麼！”沒等馬爾福開口，赫敏已經站到克利切面前，“什麼是霍格沃茲的時間魔法？什麼是不屬於這裏的哨子？”她誠懇的望著克利切，但是克利切沒有看她，而是歪著腦袋自言自語的說：“泥巴種和克利切說話，克利切假裝聽不到——”
“克利切！”馬爾福的聲音裏帶著火氣，他居高臨下的說：“以後不許稱呼格蘭傑為泥巴種。”
克利切顯然被嚇壞了，他的馬爾福少爺是否被泥巴種施了奪魂咒？不，不！也許是被下了迷情劑，他已經把斯萊特林的哨子送給泥巴種了，瞧她的脖子，它多漂亮！
赫敏羞澀的把哨子塞進自己的領口，馬爾福當著一百多個家養小精靈的面訓斥克利切，因為它對她不尊重，這真是——噢，心滿意足的感覺。
馬爾福扭過頭，目光在那堆哆哆嗦嗦的小精靈身上掃過，它們都把嘴抿得緊緊地，仿佛裏面會跑出什麼惡魔。
“多比，”馬爾福拖長了音調，用他在馬爾福莊園裏一貫使喚多比的聲音命令道，“告訴我你知道的，馬上。”
“什，什麼，”多比戰戰兢兢的站起身，“主——”它突然揪住自己的鼻子，“不是！多比是自由的小精靈。”
“多比！”馬爾福根本不管它是不是自由的小精靈，他挑起眉毛，嚴厲的說：“告訴我！否則你就把手伸進壁爐裏去！”
“多比！”赫敏連忙拉住準備往壁爐邊跑的家養小精靈，面對舊主人，它總是忘記自己的自由之身。
“馬爾福，對它們好點。”赫敏輕輕地說。
多比的大眼睛裏掠過一絲害怕，他的小肩膀顫抖著，手指使勁拽著那身奇怪的衣服，“哈利波特的朋友，多比不能說，霍格沃茲的時間魔法被施了咒語，就像那個連名字都不能提的人。”
馬爾福皺起眉頭，他來自古老的巫師家族，卻從未聽過霍格沃茲的時間魔法，更不知道它還被施過咒語。“什麼咒語？”他問道。
“讓克利切回答您！馬爾福少爺。”克利切急忙仰起光禿禿的腦袋，他顯然不明白馬爾福少爺為什麼一直追問那個家養小精靈中的叛徒。它是如此敬仰他，它非常樂意回答馬爾福提出的所有問題。
“誰說都一樣，”馬爾福在一張凳子上坐了下來，他煩躁鬆開領帶，手撐在桌子上，“好吧，克利切，你替多比回答。”
多比在赫敏懷裏嗚咽了一聲，赫敏抱緊了它。閃閃被另外的家養小精靈抬到了桌子上，它們擠在房間的另一邊，遠離克利切。
“少爺，那是一個——古老的——保護咒，”克利切的話聽起來十分不連貫，它正在字斟句酌，以免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類似於牢不可破誓言，違反者必死。”它打了個寒顫，“家養小精靈的祖先和霍格沃茲的三位創始人建立了誓約，我們不能打破這個誓言。”
“與你們祖先建立的誓約，難道你們也要受束縛？”赫敏好奇的問了一句，不過克利切固執的當她是團空氣，儘管它沒有喊她泥巴種。
“為什麼是三位，誰沒有參與其中？”馬爾福一下子就找到了重點。
“是斯萊特林學院的創始人。”克利切自豪的說。它像每個來自古老的黑巫師家庭的小精靈一樣崇拜著薩拉查 斯萊特林。“我們不能提及任何一個字，這種咒語的約束力隨著血脈繼承繁衍不絕。”
“如果提了會怎麼樣？”
“會當場死亡，馬爾福少爺。”克利切露出了驚恐的神色，“那是羞恥！我們的祖先被命令對誰都不能提，它們的後代也是如此。”
“所有的家養小精靈都知道這件事？”赫敏又插了一句嘴，馬爾福故意咳嗽了一聲，克利切十分不情願的回答了她。
“幾乎所有，這是由互相通婚造成的現象。”
“沒有其他巫師知道嗎？”
克利切認為赫敏正在得寸進尺，它翻著白眼，嘴裏小聲嘟囔著，“馬爾福少爺現在寵著泥巴種，泥巴種竟然在克利切面前肆無忌憚——”
“克利切！”馬爾福低吼了一聲，克利切委屈的看著馬爾福，而赫敏在一旁尷尬的垂下了腦袋。
“有的巫師知道，但沒人知道具體內容。如果他們命令自己的家養小精靈說出這個秘密，它們會當場死亡。”
“噢！”赫敏捂住了嘴巴，作為“家養小精靈權益促進協會”的創始人，她認為這是一條相當不道德，甚至是殘忍的規定。
“我不會命令你們說出這個秘密，”她看起來有點悲傷，“你們中的任何一個！”她肯定的點了點頭，“馬爾福也不會。”
“我沒說過——”馬爾福剛開口就被赫敏狠狠的瞪了一眼。
“難道你有更好的方法嗎？”他輕蔑的看著克利切，“只不過是家養小精靈。”
“它們說不出來，馬爾福。”赫敏開始在口袋裏翻找什麼東西，不一會，她的手上就多了一枚徽章，上面的S.P.E.W閃閃發亮。
“格蘭傑？馬爾福抽了抽眼角，難道赫敏想在這裏向他宣傳“嘔吐”的宗旨?
“小姐——嗝——”
房間的另一邊，閃閃昏昏沉沉的從桌上爬起來。多比和克利切一臉驚慌的看著它，它們害怕醉酒的閃閃會說出什麼驚人的話來。
“我肯定是眼花了，嗝！斯萊特林的哨子上帶有家養小精靈的魔法痕跡，嗝！從未來穿——穿——嗝！”酒嗝沒有妨礙赫敏的聽覺，她認為閃閃就要說到重點了。
這時多比一躍而上，它沖過去撲倒了閃閃，兩隻瘦骨嶙峋的胳膊捂住了它的嘴。“閃閃不能再說了！多比不讓閃閃說下去！”
赫敏的腦袋開始瘋狂的轉動，就連馬爾福也開始沉思。這太明顯了——時間魔法，兩個哨子，一個不屬於這裏，穿——穿越時空！赫敏知道自己抓住了什麼，但那只是少部分，大多數仍然模模糊糊。
“多比，”赫敏往前走了幾步，她的心跳得很快，“現在約束你們的人是誰？”多比忽閃的大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她，她就像等了一個世紀。
“是鄧布利多校長，歷任霍格沃茲校長都是約束家養小精靈的人，小姐。”
果然！
赫敏快步跑向廚房大門，滿臉期待。也許一開始就應該請教鄧布利多，但她羞於開口。
“你去哪？”馬爾福追上赫敏，堵在門口不讓她出去。“你想現在去找鄧布利多，在午夜時分？”
“我——”赫敏呆呆的望著馬爾福，她想立刻知道真相，所有的真相。她想知道哨子來自哪里，對於馬爾福的愛來自哪里；她想知道那段記憶裏隱藏了什麼東西，為什麼它會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嚴密的保護著；她想知道她的過去與未來，或者說是她和馬爾福的過去與未來。
時光之旅，僅僅是哨子嗎？難道不是她為他踏上了時光之旅？所有的這些，只有鄧布利多才能給他們答案。
藍桉 2012-6-26 12:45
第 38 章
Chapter 38
魔藥教室門口。
費爾奇終於找到了洛麗絲夫人，它沒見過喜歡酗酒的家養小精靈。在它的印象中，小精靈都是彬彬有禮，極具教養與風度的生物，閃閃這次真的嚇到它了。
幾分鐘後，霍格沃茲的看守人一臉憤懣的抱起自己的貓往回走，他企圖讓這兩位不守規矩的級長用自己的雙手，而不是用魔法清洗餐具的想法泡湯了。在這樣寒冷的季節裏，將手反復伸進冷水中，這對費爾奇來說是最佳的懲罰方法。他不可能完全放棄，是的，他在回廊裏又想到了另外一個辦法，這讓赫敏與馬爾福幾乎整夜都沒能休息。
霍格沃茲廚房。
赫敏站在門口沒有動，馬爾福說得完全正確，她不能在這個時間打攪鄧布利多，他一定正在睡覺，而且肯定不會在自己的辦公室裏睡覺。
馬爾福向走廊盡頭張望了一眼，費爾奇和洛麗絲夫人還沒有過來，他看著她，低低的說：“我知道你很著急，未知的魔法，不止是你，連我都沒有聽過。”
赫敏的視線落到馬爾福臉上，她沒有直視他，而是盯著他的鼻樑，“你和我想得一樣嗎？我是說，關於時間魔法與哨子。”
馬爾福沉默了一會，輕輕地點了點頭。漆黑一片的走廊裏只有廚房門口透出了燭光，就像他們原本渾噩的腦袋裏突然浮現出一絲清明。
“如果真是那樣，”赫敏激動地說，“我脖子上的哨子是真的，它來自未來！”
“也許吧——”馬爾福不敢再聽下去，他往後退了幾步，“別對我講這些。”他撇開了自己的臉。
“我會耐心等著，我明天早晨去找鄧布利多校長。”赫敏堅定地看著馬爾福，她不像他那樣害怕，她渴望瞭解真相。
“你那麼在乎它的來處？就算不瞭解這些也沒什麼損失，你可以忘記它，只不過是一個裝飾品。”馬爾福看起來有些底氣不足，他的臉蒼白得近乎透明，“你可以繼續以前的生活。”
“你在害怕？”赫敏突然感到一陣失望。雖然她沒指望馬爾福能回應自己在二樓走廊上迸發而出的愛意，但他居然逃避得這麼徹底，就連可能是未來的事實都要否定掉。他們明白，如果想法被證實，那就意味著赫敏格蘭傑真正擁有德拉科馬爾福的哨子。在未知的時間，未知的地點，他將象徵著愛情的信物交給了她。並且從赫敏腦海中時常浮現出馬爾福莊園的影像來判斷，他們在未來的關係非同一般，應該是極為密切，這讓馬爾福感到害怕，甚至是恐懼。
恐懼什麼？恐懼一個泥巴種愛上了純血的自己；恐懼父母的反對以及親友的嘲諷；恐懼他不得不面對一份低賤的愛情；還是恐懼赫敏會為此受到傷害，不是因為別人，而是因為黑魔王。他沒有忘記自己是食死徒，他也沒忘記赫敏參加了鳳凰社，對立的立場，他們是兩個世界的人。愛情——對他們來說太過奢侈！
良久的沉默，直到費爾奇啪嗒的腳步聲從遠處傳來。
赫敏的心思波動起伏，在看守人和他的貓出現之前，她像囈語般說了一句：“如果那是未來，我欣然接受。”這是她的勇氣，格蘭芬多式的勇氣，正如她眼底跳動的那一小簇火焰。現實既是未來，她願意面對現實也接受未來。
馬爾福的心臟拼命撞擊著自己的胸腔，他的手握成了拳頭，而且攥得很緊，似乎全身力氣都集中在那裏。生與死只是一線之隔，接受與不接受也只是一念之間。他要怎麼做，在被黑魔王驅使之餘和小鳳凰談場轟轟烈烈的戀愛？鄧布利多說人可以選擇自己道路，可他選擇了食死徒。
“你們！”費爾奇怒氣衝衝的走過來，咬著牙說：“是想逃跑嗎？”
“如果我們跑了，你能抓到我們嗎？”馬爾福譏誚的扯起嘴角，和剛才不一樣，這次費爾奇出現得恰到好處。
“我想到了，你們可以跟著家養小精靈去打掃城堡！”他肌肉抽動，並且擺出一副惡狠狠地表情，“一整晚！”他怒吼道。
赫敏和馬爾福對此都沒有異議，實際上他們根本沒精力和費爾奇繼續較勁。家養小精靈們關上了廚房大門，多比留在裏面陪著閃閃。克利切半是高興，半是痛苦的領著他的馬爾福少爺走向費爾奇指定的各樓層盥洗室，他必須在天亮之前把它們全部清洗一遍，當然，禁止使用魔法。
“我會盯著你，”費爾奇站在洗手台旁邊咆哮，“不許小精靈幫忙，嬌生慣養的少爺！洛麗絲夫人會盯著你的女朋友，你們誰也別想賴掉我的處罰。”
“馬爾福少爺——”克利切殷切期盼著馬爾福能命令它清掃這間盥洗室，可他沒有這麼做。雖然一臉嫌惡，它的馬爾福少爺還是把那雙好看的手浸入冷水中，草草擦起了洗手台。
時間匆匆流逝。
赫敏最終歎了口氣，她想起哈利和羅恩曾經由衷希望費爾奇的腦袋上長滿皰疹和膿包，那樣他至少可以在學校裏消失一到兩天。費爾奇可能是唯一一個被所有學生討厭的人，也許是憎恨。
一切結束後，馬爾福靠著回廊的牆壁等待赫敏，他看起來有些疲憊，那種神態就像幾天幾夜沒有睡好覺。
“你沒走？”赫敏搓了搓已經凍紅的雙手，馬爾福的目光從上面掃過，它們好像瞬間又溫暖了起來。
“現在就走。”他簡潔的回答道。
清晨，城堡裏的光線還很暗淡，精緻的牆壁也失去了往日的光澤。赫敏垂著頭，睫毛黑而長，她早已經出落得亭亭玉立，只是不太會打扮自己。
“你回家過耶誕節嗎？”赫敏支支吾吾的問。羞澀的格蘭傑，她似乎只在晚上特別勇敢。
馬爾福扯了扯自己的袍子，他已經決定回去後就扔掉它，被盥洗室蹂躪過的可憐袍子，即使它再華貴也避免不了被遺棄的命運。
“我不回去，”馬爾福頓了頓，接著說：“我母親在聖誕期間有另外的訪友計畫。”
“是嗎？”赫敏局促的笑了一下，看起來有點怪異，“你的朋友呢，我是說那兩個傻大個，還有帕金森——”
“他們全部都要回家。”馬爾福很快回答道。這更好，他將擁有一個完美的聖誕假期，也許他能在此期間修好那個櫃子，幾乎沒有人的霍格沃茲，這是一個絕佳的機會。
“我——”
“你——”
“你先說。”馬爾福適時的發揚了紳士風度。
“我要去找鄧布利多校長。”赫敏盯著他，似乎想讓他一起去，這是最好的了，雖然可能性為零。
馬爾福皺起眉頭，他剛才就準備問這個，沒想到赫敏首先提了出來。“一定要去？”他探詢似的問道。
“是的。”赫敏重重的點了下頭。
“那你去吧。”馬爾福轉過身，沉默的說：“再見。”
“我晚上——”赫敏在馬爾福身後高聲說道，“要參加斯拉格霍恩教授的舞會。”她後半句話的聲音卻低了下去。“耶誕節早晨和哈利、金妮一起乘坐霍格沃茲特快離開，我們都要回家過耶誕節。”
馬爾福扭過頭，淡灰色的眸子盯著她，就像要看穿她的靈魂。過了一會，他面無表情的說：“聖誕快樂，格蘭傑。”
“哦。”赫敏黯然失色。
馬爾福沉思了一會，視線落到對方褐色的捲髮上，“你要隱藏好這個哨子，我想禮服是遮不住它的。”
“當然。”
馬爾福這次真的離開了，黑色的背影消失在回廊拐角處。赫敏呆呆的看了一會，轉身走向樓梯，她要去八樓的校長辦公室找鄧布利多，然而他不在。
“鄧布利多和看守人一起走了！”門口的一幅畫像喊道，“就在剛才，匆匆忙忙的，難道他的貓又被石化了？我沒看到那只迷人的貓。”
迷人的貓！
赫敏在心底噁心了一下，隨後向這幅畫像道謝。既然鄧布利多不在，她就只能等下去，至少等到聖誕假期結束。她很煩躁，可不得不回到寢室為晚上的舞會做準備，考邁克 麥克拉根是她邀請的男伴，但前半個小時她真的很想換掉他，因為馬爾福站在她的面前。她那時即將脫口而出的話是“你願意做我的舞伴嗎，馬爾福？”最終，她沒有說出來。
當你有勇氣面對一切時，不代表別人也有同樣的勇氣。
赫敏爬進胖夫人的畫洞，哈利正在為舞伴愁眉不展。“你昨天沒回來還是很早就出去了？”他問道。
“噢，我——”
“我邀請了盧娜！”哈利沒等赫敏開口就吼了起來，公共休息室裏已經沒有其他學生，連羅恩都在今天早晨逃也似的竄上了霍格沃茲特快列車。
“他怎麼了，昨天要巡夜嗎？居然只給我留了張紙條！”哈利惱怒的揮著那張羊皮紙，他的好友甚至連聖誕問候都沒給他，只寫下五個單詞加兩個標點符號：哈利，陋居見。
“臨時換的。”赫敏艱難的說，她回來之前去了麥格教授的辦公室。“羅恩和帕金森有些事情必須解決。”
“哈哈。”哈利古怪的發出兩聲乾笑，“我以為他解決好了。”
“我現在要為舞會做準備。”赫敏開始走向螺旋梯，她的晚禮服正在衣櫃裏等她。
“今晚會很冷，”哈利瞅著她的背影喃喃的說：“你和金妮最好穿多點。”
藍桉 2012-6-26 12:45
第 39 章
Chapter 39
舞會，又是舞會！
赫敏在空蕩蕩的寢室裏和自己的頭髮較勁，她穿著襯衣給自己抹頭髮柔順劑，希望它們能像四年級聖誕舞會時那麼服帖。
“其實你不必這麼認真。”金妮拎著手袋走了進來，她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連衫長裙，領口開得很底，隱約可以看見少女小小的乳/溝。
“天知道我是怎麼想的！”赫敏仍然對著鏡子，手一刻也沒停歇，“我就想讓自己看起來漂亮點。”
“你很重視考邁克，他曾和羅恩一起競選格蘭芬多的守門員，”金妮坐了下來，同色系的高跟鞋在燭光下泛著淡淡的微光，“我以為你只想氣氣羅恩。”
赫敏的手頓了一下，沒有說話。
“我幫你。”金妮重新拿起一瓶頭髮柔順劑走了過來，擰開蓋子，然後往赫敏頭上倒了半瓶。
“總有一天我會徹底征服它們！”赫敏恨恨的說。
“當然，我毫不懷疑這點。”金妮嗤嗤的笑了。
赫敏也跟著笑了一會，片刻之後她乾脆停止了自己的動作，乖順的坐在椅子上讓金妮幫她挽起長髮。
“我的禮服會露出小腿。”她慢慢的說。
“多麼俏麗的小腿啊，格蘭傑小姐。”金妮的目光在赫敏的首飾盒裏轉了一圈，說是首飾盒，其實就是幾隻糖果色的髮卡以及一對式樣老土的耳環。
“你的髮卡不適合今天的舞會，我那裏有一個，你先把頭髮挽起來，我回去拿給你。”
“不用了，親愛的。”赫敏為難的看著金妮，她真不想給自己的好姐妹找麻煩。
“我得回去加件披肩，外面太冷了。”金妮眨了眨眼睛，沒等赫敏回答就走了出去。
金妮回來後，赫敏已經穿好了自己的禮服。那是一件可以看見半個胸脯，臂膀□的緊身白色吊帶長裙，她精緻的鎖骨露在外面，脖子上掛著一個玲瓏剔透的水晶吊墜。再往下，長裙到胯部分成兩層荷葉邊大裙擺，上面一層是夢幻的紫色，下面一層是妖嬈的玫紅，剛剛遮住膝蓋。
“噢，天?，你可真漂亮！”金妮向前走了幾步，“那吊墜沒見過，你暑假新買的嗎？”
“這個——我新買的。”赫敏的指腹在吊墜的底部摩挲著，她剛好知道一個可以掩飾哨子原型的咒語，在別人看來，它只是一個美麗的吊墜。
“那真是太巧了，”金妮興奮地揚起眉毛，“看這個，它們多配啊！”她指的是鑲有一排水鑽的羽毛形髮卡，它正在她手中閃閃發光。
“的確很迷人。”赫敏目不轉睛的盯著它。
“我來幫你戴上。”說著，金妮把髮卡別在赫敏高高挽起的髮髻上，“你得找件斗篷，或者也和我一樣弄件毛絨披肩。”
“斗篷看起來太蠢了，我還是找件披肩。”赫敏光著腳跑向衣櫥，金妮這才發現她竟然沒穿鞋。
“順便找雙鞋，除非你想一會被考邁克抱回來。”金妮在赫敏後面咯咯直笑，而後者差點撞上衣櫥的木門。
平安夜當晚，天空飄起了鵝毛大雪。斯拉格霍恩教授的辦公室外面被幾隻中國式大紅燈籠照耀著，顯得喜氣洋洋。
金妮和赫敏在公共休息室分手後，韋斯萊家最小的女兒和她的現任男朋友先去了魔藥教授的辦公室，因為那裏是舞會的場地。而考邁克足足在原地愣了五分鐘，他從沒想過赫敏會這麼美麗。四年級聖誕舞會上驚鴻一瞥，他以為那只是魔法的奇跡，沒想到她真的很漂亮，只不過平時不愛打扮自己。因此，當他們到達舞會現場後，幾乎所有見到赫敏的男士都向考邁克投來了羡慕的眼神，他的舞伴不止漂亮，還是全年級第一。
“赫敏，我們去找點吃的。”考邁克殷切的發出邀請。
今天，斯拉格霍恩教授的辦公室好像被施了魔法，因為它看起來比一般的教師辦公室大多了。天花板和牆壁或垂著、或掛著翠綠、深紅或金色的帷幔，房間內空氣悶熱，男女老少都在興奮地交談，還有一些家養小精靈托著沉甸甸的銀盤穿梭其中。
“喔，好的——”赫敏剛想答應，眼尖的她就發現那排裝滿食物的長桌上方懸掛著幾串槲寄生。
“過去啊，赫敏。”考邁克的笑容讓赫敏沒法鼓起勇氣拒絕他，可她不想走到槲寄生下面，那樣考邁克就有理由親吻她，而且考邁克肯定看到了槲寄生，這人臉上寫著呢！
“我暫時還不餓。”赫敏鎮定的說，但考邁克已經伸出手握住了她的胳膊。
“百果餡餅，我真想嘗嘗，還有蜂蜜酒——”他表現出饑餓的樣子，實際上他是燃起了欲望，已經迫不及待渴望咬上那玫瑰色的嘴唇。
“噢！蜂蜜酒，來一杯！”赫敏掙脫了考邁克，用剛才被他握住的那只胳膊指向一個方向。考邁克果然順著看了過去，赫敏連忙轉身，嬌小的身軀沒入一堆老男巫中。
“哈利，哈利！”赫敏在人群中找到了落單的哈利，他的舞伴盧娜正和特裏勞妮教授談得不亦樂乎。那個常年詛咒哈利死去的占卜教授是她最不喜歡的老師，因此她沒有過去，而是和哈利站在一起，順便躲避考邁克。
“我真的想約金妮來著——”哈利灌了一口蜂蜜酒。
“每次見面你都說這個，你到底行動了沒有？”赫敏心情不好，看起來氣呼呼的。槲寄生，預示著幸福的植物差點毀了她的初吻，不是親吻額頭或者臉蛋，而是紮紮實實的，嘴對嘴的初吻！
“你的舞伴真糟糕。”他又說了一句，視線在人群身上遊移，赫敏知道他在尋找金妮。
“我知道。”赫敏望著天花板嘀咕了一句。考邁克真的很糟糕，換做哈利、羅恩甚至納威也不會好到哪去。她又想起了他，那個有著鉑金色頭髮的人——壞人，白鼬，斯萊特林。她也灌了一口蜂蜜酒，舔了舔嘴唇，最後把一整杯都倒進了嘴裏。“我竟然以為他會來。”她開始對著酒杯裏的自己發呆，臉有些變形，眼睛大，額頭突出。
“誰？”哈利明顯心不在焉。
“他沒接到邀請。”赫敏又從小精靈的銀盤裏拿起一隻高腳酒杯，“我知道。”
“羅恩嗎？如果你邀請他，他就能來了。”哈利沒發現赫敏說的是另外一個人，而這個人竟然在下一秒被費爾奇揪著領子走了進來。
“喔，我出現幻覺了。”赫敏的頭開始暈眩，她指著馬爾福說：“馬爾福——”
“你沒出現幻覺，那是馬爾福，他被費爾奇抓住了。”不知什麼時候，盧娜結束了和特裏勞妮教授的談話，她攙扶住赫敏，讓她斜斜的倚靠著自己。“你的酒量真淺，才兩杯。”瘋姑娘說。
“嗯？”赫敏用手揉了揉眼睛，“斯內普也來了？”
“是的，教授們都被邀請了。”盧娜回答道。
哈利緊張的盯著馬爾福，斯拉格霍恩和斯內普顯然正和費爾奇說著什麼，馬爾福看起來有點氣極敗壞。之後，陰鬱的斯內普領著怒氣衝衝的馬爾福離開了舞會，兩個人的表情看起來不太自然。
“盧娜，”哈利轉過頭，他發現赫敏歪坐在後面的凳子上，盧娜正站在她的身邊。“我去盥洗室，幫我照顧她。”盧娜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哈利快速離開了人群。
十分鐘後，赫敏跌跌撞撞沖出了斯拉格霍恩的辦公室。原來她剛才喝的第二杯酒不是蜂蜜酒，而是度數極高的辣味金酒。她用自己的指尖分開因為燥熱出汗黏在額頭上的碎發，整個人完全貼在外面的圓柱上。她不想吐，因此人很不舒服，如果吐了說不定會清醒些。冰冷的空氣像毒蛇一樣纏上她赤/裸的肩膀，感覺連骨骼都凍住了。她模糊的視線落在窗外高聳的尖頂上，那裏積滿了雪，大塊的，小塊的。雪太密，天空紛至遝來的雪花讓她有了一種騰飛的感覺，霍格沃茲仿佛被一層白霧籠罩住了。
“唔——”赫敏縮著肩膀，她每次一個人行走在城堡的回廊時總會想起它厚重的歷史，它是一部岩石的編年史，記載著許多未知的秘密。
“格蘭傑！”寂靜的環境裏突然傳來一個熟悉的嗓音。赫敏正頂著風雪走下石階，她被嚇到了，崴了一下，整個人撲進雪裏，一隻鞋子從腳上滑落摔到一旁。
“你在做什麼！這裏沒有魔法保護，你想凍死嗎！”馬爾福從後面沖了上來，他彎腰抱起赫敏，她好像很冷，玫瑰色的嘴唇已經變得烏青。
“馬爾福。”赫敏用朦朧的眼神看著他，隨後在他懷裏蜷縮得像只貓，“我在找你，你剛才出現在斯拉格霍恩教授的舞會上，然後你出來了。”
“你找我？”馬爾福面色陰沉，他抱起她的時候就知道這身該死的衣料有多麼單薄。她的體溫源源不斷消失在寒冷的風裏，不出半晚，她就得發著高燒躺在床上。
“我找你。”赫敏肯定的點了點頭，臉上浮現出滿足的神情。“我以為你會來，所以我精心打扮自己，你果然來了。”她開始笑，銀鈴似的笑聲回蕩在無人的回廊中。
“閉嘴，格蘭傑！”馬爾福慌忙向四周看了看，正常人都不會在北風呼嘯的夜晚跑到阿佛洛狄忒花園來。他剛被斯內普訓斥了一頓，滿腹怨氣，這個花園是通往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的必經之路。
“我們去哪？”赫敏搖晃著自己的手指，她正被馬爾福打橫抱在懷裏，□的小腿緊緊貼著他的校袍袖子，隨著步履移動輕輕摩擦。
“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那裏沒人。”馬爾福低頭看了赫敏一眼，她正為不知名的原因快樂著，臉頰緋紅。
“為什麼，為什麼不回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
“因為近！”馬爾福開始冒火，“你總不能讓我把你抱回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
“我可以自己走。”赫敏又開始笑，只不過是低笑。
“是嗎？”馬爾福對她的話嗤之以鼻。
“是的，當然。”赫敏抓住了馬爾福的袍襟，“可我喜歡呆在你的懷裏，為此我可以不回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
沉默，周而復始的沉默，直到馬爾福抱著赫敏站在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的門口後他才說了一句：“你喝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