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iction22 2012-6-28 18:04
《(死神)凰火》作者:沉淪荼靡【完結】
死神-BG-凰火 作者:沉淪荼靡
文案:
上一秒還抱著枕頭擁著被子左手鍵盤右手鼠標其樂無窮
下一秒發現——她死了
原來現在的閻王可以隨便勾個魂兒來玩
原來現在的閻王也喜歡搞顛覆看穿越
好吧 反正獨樂樂不如眾樂樂 看別人穿不如自己穿
不過能問幾個問題麼?
「要我穿去哪裡?」
「不一定。」
「那我不要穿男人,做1不會,做0很痛。」BL也不太有興趣。
「好。」
「我要做美女,據統計在會死人的情況下,美女的逃生幾率比較高。」什麼?強姦概率?不考慮這個!
「好。」
「我要有力量,不用太強沒關係,起碼能玩人不是讓人玩我。」這個條件應該不過分吧?萬一碰到一個團長樣的……
「……好。」
「耶!閻王大人你真好!那請問還有啥驚喜給我沒?」
「驚喜就是秘密。」
「說的也是,那請問,我的任務是啥?」
「顛覆。就憑你自己性格,想幹啥幹啥。」
可是當華麗麗的『下凡』之後,才發現一個重要問題——
閻王大人你是不是有件事情忘了告訴我啊!
內容標籤:靈魂轉換 死神 穿越時空
搜索關鍵字:主角:朽木露琪亞(谷風) ┃ 配角:朽木白哉,藍染,銀子,小烏,小葛,小白等等┃ 其它:眾位帥哥,顛覆,色,穿越
[[i] 本帖最後由 Piyoko_9796 於 2012-9-26 21:20 編輯 [/i]]
fiction22 2012-6-28 18:07
穿越事(1):露琪亞
燈紅酒綠的夜,是人心底最深處慾望的野獸在咆哮,舞池中扭動的白蛇般的身軀上遊走著雙手,震耳欲聾的音樂中,尖叫與呻吟並響。
染著豆蔻的指尖輕輕沿著杯緣畫一個圈,嫩紅的舌尖輕舔唇瓣,然後一口透明的液體灌下,那種辛辣經過喉嚨一直深入胃裡。
「早和你說過,這種喝法很傷身。」一隻手拿去她的杯子,在裡面兌了大半果汁。
「嗨嗨,你說不喝就不喝嘍,反正我也只是陪你來這裡把妹。」怨念的看著酒杯,她可是很久沒碰酒了呢。
「陪我把妹?谷風,你給我搞清楚,是我陪你來釣帥哥的吧?」
「嘻嘻,反正差不多,各取所需嘛。」谷風往他肩膀上一靠,一隻手已經勾住他脖子,在他耳邊輕輕吹氣:「還是小莫……你比較喜歡我勾引你呢?」
「!!離我遠點啦!」他立刻推開她:「不要破壞我行情,那邊有男人在瞪我。」
一雙丹鳳眼滴溜溜轉過去,谷風嗤笑:「上不了檯面,管他。」
「是是,誰不知道你盡禍害帥哥。」林莫也在尋找自己的獵物,突然看見隔了三桌有一個長得不錯的女人在向她拋媚眼,於是舉杯回敬一下。
「帥哥禍害女人,我禍害他們,有什麼不對?」谷風挑眉,然後起身:「不打擾你,各玩各的。」
「別玩出火!」林莫在她身後大喊。
谷風頭也不回揮手,她什麼時候沒分寸過?
感情的遊戲讓人樂此不疲,一個膩了就換另一個,走馬燈一樣體會著每一個的情感和每一個人的傷害,然後毫不留情的棄若敝履。
不過今天這個似乎很麻煩呢,谷風歪著頭看著,暗歎自己選錯了人。
「不想玩還把人叫出來?」
谷風摳摳耳朵,叫出來又怎麼樣?耍耍你不行麼?
「今天晚上你有兩個選擇。一是跟我走,二是讓我的兄弟招待你。」
看著周圍的七八個男人,谷風翻翻白眼:她兩個都不想選,怎麼辦?
「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後面的她聽不下去了,打個哈欠,她開始幻想今天晚上回家之後應該做些什麼。
對了,也要在網上和糰子迷彩他們講講今天的遭遇,真刺激。
突然感覺風聲撲面,於是她抓住對方打過來的拳:「打女生可不太好喲。」
說時遲那時快,在對方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把所有人都揍趴地上了。
「哼,姑奶奶我四年前就是散打高手了,小樣的和我動手?」
到了家門口推推門,發現果然已經上鎖了,於是將一旁門廳的窗戶推開跳進去。
廚房裡亮著橘黃色的暖光,不過她沒過去,而是直接上樓回自己房間。
「姐姐好像回來了。」
「你管她那麼多幹嘛?吃你的飯,這不都是你愛吃的?乖,別去理會別的。」
「可是姐姐也沒吃飯吧?不如叫她來一起吃啊。」
「不用,沒準備她的份!」
勾起嘴角,她推開門,然後旋身一腳踢上。
聽了這麼多次,自己竟然還是沒有習慣母親和弟弟的對話啊,適應能力真是差。
往床上一倒,筆記本電腦放在腿上,開機,讓自己沉入這個虛擬空間。
人都說,在網絡上呆久了就會進入到另一個幻想世界,慢慢與現實脫節,這並不是一個好現象。
不過她認為,和現實脫節也很不錯,尤其當現實沒有什麼值得留戀的時候。
迷彩的小頭像在一閃一閃。
[幹嗎?]
[喝多了。]
[?]
[今天糰子失戀被他拉去喝酒,結果他自己不喝,灌我喝。]
[哈哈,你自找,糰子失戀的時候最喜歡虐身邊的,誰讓你過去陪他。]
[切~我可憐他不行?]
[可憐?他失戀已經和地球自轉一樣正常,你可憐什麼?]
沒營養的廢話繼續了一會兒,然後自做自的事情。
翻翻手邊的一堆碟,今天看什麼呢?動漫還是連續劇好?
「喂!」砸門的聲音,是媽媽:「你明天去把電費交了,還有你自己的網費,沒人給你報銷!」
「我知道啦。」她用最甜美的聲音回答。
門外沒了聲音,她冷笑:自家人竟然連報銷都出來了。
「嘀嘀嘀……」
QQ又亮了,她打開對話框,發現是一個陌生人的消息——
[如果你有選擇的機會,你希望生存在什麼樣的世界?]
奇怪的話語,不過滿有意思,不知道這是個什麼人。
[隨心所欲,不被拘束,不被管制——至少,有足夠強大的力量去抗爭。]
只是試探著回一句,想看看對方會有什麼反應,誰知道,她似乎看到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睡過去的,她悠悠轉醒,想起睡前看到的奇怪景象——她竟然看到了黑白無常,你說好不好笑?
不過坐起身體她才發現,這裡不是她的房間。
第一反應是:該不會母親終於遵循她內心最深的願望把她扔出家了吧?
但是仔細一看才發現,這裡應該——不是屬於人世間的地方。
自己走過很多地方,看過很多東西,但是卻從沒有見過這裡的情景。
與其說這裡是人世,不如說——更像地獄一些。
「到了這裡竟然也害怕,果然是閻王選中的人。」
她回過頭,跟她說話的人她很熟悉:白無常。
「咚!」她直接給了白無常一拳。
「嗚嗚……還有力氣打人,不錯,真不錯。」白無常捂著自己眼睛呻吟。
「疼麼?」
「廢話……」
「那就不是做夢了。」谷風一把拉過白無常:「有一個問題問你。」
白無常咽口唾沫:「問啥?」
「我不會是死了吧?」
「那個……」如果自己告訴她死了……有一種大難臨頭的感覺。
「讓她進來。」面前的大門吱吱呀呀敞開,一種嚴肅的氣勢透出,谷風呼吸一窒。
門裡面是一片黑暗的空間,幾盞綠瑩瑩的鬼燈掛在天花板上,一種壓抑的氣氛充斥在房間內,谷風幾乎一走進這間房屋就感覺呼吸困難。
「人類受不了我的壓力嗎?無妨,你還是新魂,忍耐一會兒就好。」
這就是閻王?谷風看著有她三個高的人。長相不錯,不過這個頭也太……
「你在想什麼?」閻王第一次看到這種人類,不害怕不說,還在評論他的長相。
「嘻嘻,沒啥,沒啥。」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谷風乾笑著:「不知道閻王大人把我弄死了有什麼事?」
「好事,你喜歡穿越嗎?」
穿……越?谷風古怪的看著閻王:「你讓我穿?」
「沒錯,我調查過你的身世,自三百萬人中選出。」閻王拿過一個卷軸打開:「多重性格——就是喜怒無常,作風另類——就是大而化之,愛好詭異——就是喜歡的比較不正常……反正從你的任何方面來看,都是穿越的最佳人選,絕對可以把虛擬世界弄得天翻地覆。」
看著閻王得意的笑容,谷風想:這個閻王一定很腹黑。
「我一定要穿嗎?」
雖然家裡沒什麼可留戀,但是她那些死黨如果突然找不到她,一定會哭吧?迷彩肯定哭的最大聲,糰子會默默掉眼淚,而小莫——表面上可能會冷靜,但是私底下絕對是最悲傷的一個。
「你已經死了,難道你想去投胎?」閻王優哉游哉的說。哼,人間的書上都說什麼閻王勾魂受管制,其實生死簿一改是件簡單事兒,他還不是想讓誰死就讓誰死。
「那……我是肉體穿還是靈魂穿?」認命的接受事實,穿就穿吧,反正回不去了,總比再投胎好。
閻王立刻眉開眼笑:「我就知道你能隨遇而安,不錯不錯,沒看錯人。」
谷風接過白無常遞過來的資料:靈魂穿,性別女,地點死神,身份不詳。
「沒了?」谷風一揚手裡資料:「力量呢?」死神那個地方死亡率好像挺高,她總不能光桿司令一個去了吧?那還不如拿把刀自己抹脖子痛快。
「力量?那種東西當然要你自己發掘,不勞而獲絕對不可以!」閻王義正嚴辭。
「噢……」谷風腹誹:八成是想玩她,自己發掘?受虐啊……
「那就現在去吧,跳進我身後的池子就可以了。」閻王指指身後。
「哦……對了,是不是到那邊之後,做什麼都隨我自己的便了?」
「沒錯,想做什麼做什麼,我不會妨礙你,也不會打擾你。」閻王立刻說。
他只是想看一場好戲而已,嘿嘿。
「那好!」谷風握緊雙拳大踏步走進去:她一定要當一個最平凡的路人甲!
「最平凡的路人甲是吧?」閻王笑的得意:「你以為可能麼……」
在高速旋轉中轉了三千六百圈,然後腳踏實地。
谷風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跑到身旁河邊大吐特吐。
「真不是人玩的……」好不容易搖搖晃晃站起來,谷風開始打量四周。
看樣子是流魂街,還好,自己沒直接穿進淨靈廷去。
不過自己這個身體還真是嬌小啊,不知道長相怎麼樣……
對了對了,自己是在幾區呢?最好是1區……
「露琪亞——!」一個男人的聲音呼喚著他萬分熟悉的名字。
打了個機靈,谷風立刻看過去——火紅的頭髮,那人一邊揮舞著雙手一邊向她跑來。
阿……阿散井戀次?
回頭看看自己身後,沒人,再看看自己身前,沒人,可是紅毛狗狗未來的副隊長大人確實是向她奔來——
「露琪亞!我對你說,真央靈術院這次終於開始全面招人了,只要我們趕得及的話,以我們的靈力一定能考上的!然後就可以……」
眼前紅毛狗狗的嘮嘮叨叨谷風一句也沒有聽清楚,那頭三個字已經把她炸暈!
露琪亞,露琪亞,那個露琪亞——那個獨一無二史上最倒霉的女主露琪亞!
露琪亞這個名字代表了什麼?代表了朽木和志波家兩大貴族的麻煩,代表了崩玉的麻煩,代表了藍染市丸虛圈數大BOSS的麻煩,代表了一個看不見前途的艱苦未來!
「%$@#$#%……」一直低垂著頭的露琪亞,嘴裡突然冒出一連串模糊的言語。
「露琪亞?你在說什麼?」戀次奇怪的看著她,去當死神不是露琪亞的期望嗎?
「你這個XX的死閻王,你怎麼沒告訴我是把我弄進這麼個身體裡啊!」谷風仰天咆哮:「氣死我了啊啊啊!」
戀次差點沒被嚇得坐在地上,露琪亞雖然平時口氣就很像男子,但是還從來沒氣到罵人的程度啊。
「露……露琪亞,你沒事吧?」他小心翼翼地問。
谷風一邊在心底把閻王罵了八百遍,一邊對戀次露出體貼的笑容:「沒事,當然沒事嘍,我只是剛睡醒有點不清醒。那麼——戀次,我們什麼時候去真央呢?」
提到真央,戀次又精神煥發:「我算過時間,我們一周後再走就好。」
「嗯!那就一周後嘍——呃,戀次,我有點累,想休息呢。」
「累?不會是最近太過緊張的鍛煉,傷到了吧?」戀次立刻緊張起來:「要不要我背你回去?」
沒想到紅毛狗狗這麼貼心吶……古風兩眼瞇成一條縫,有免費勞力當然要物盡其用:「那就麻煩戀次嘍。」
在戀次背上,她想著:既然已經不可能當路人甲,那就乾脆發揮的徹底一點。
想讓她變成悲情女主角?
嘿嘿,也得看看有沒有這個實力才行!
夜半趁著戀次睡著的時候離開破舊的茅屋,她現在終於知道,為什麼說在流魂街78區,小孩子根本無法生存。
最起碼的——若不是她和戀次有靈力的話,說不定早凍死了。
站在白天的河邊,這裡似乎很偏僻,正好可以讓她來發掘自己的力量。
聽閻王的語氣,她的潛在力量應該很大,至少不會像真正的露琪亞那樣弱——否則的話她就真有自殺的心了。
看看選了一個地方,她向著旁邊的大樹:「縛道之一——塞!」
沒反應。
好吧好吧,可能是無生命物體體現不出縛道的力量,換一個。
「破道之四——白雷。」
沒反應。
「破道之三十三——蒼火墜?」
沒反應。
「破道之六十三——雷吼炮!」
還是沒反應。
「爺爺的……破道之九十——黑棺!」
風吹樹葉嘩啦啦啦啦~一隻烏鴉自月光下飛過:「Aho……Aho……」
谷風青筋暴起,連個鬼道都發不出來,有什麼潛力啊!
她瞪著面前那棵樹,瞪!瞪!瞪——咦?
似乎有點奇怪,周圍什麼時候這麼亮的?而且她瞪著的這棵樹,不光是樹上的蟲子洞,甚至是紋理她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立刻來了興致,谷風跳到水邊,對著自己的倒影開始試驗。
應該是……把靈力集中到了眼睛上,然後——
果然出現了!
谷風半興奮半無語看著自己的倒影。
這裡的水很清,不存在看不分明的情況,自己的瞳孔是黑裡透紅,與眾不同,還一邊兒有一尾小蝌蚪。
「嗯哼~真不錯,連寫輪眼都被我開發出來了。」
她很想問問,這裡究竟是火影還是死神?
不過既然有寫輪眼,那麼……
小心操縱著自己還不純熟的靈力,谷風想像著我愛羅極其拉風的那一招砂縛樞。
靈子接觸到地面,立刻化出大堆大堆的沙子,谷風眼睛一亮:真行哎!
手一攥,一棵小樹就此夭折,雖然威力還沒有我愛羅那麼大,但是總算比一般人強很多。
「嘿嘿……話說回來,也不錯嘛。」這絕對是她的特有招式了。
結果這一晚上都在練習砂縛樞、砂瀑送葬、砂盔甲、砂空殼、砂時雨……
等戀次一大早上出來找她時,她已經又在河邊睡熟。
「怎麼這麼喜歡睡在外面……」無奈下,戀次只好再一次將她抱回屋裡。
第二天晚上,谷風打算向火遁術進軍,不然不是白開了寫輪眼。
於是戀次又把她抱回去一次。
第三天晚上,谷風認為靈力和查克拉有異曲同工之處,所以用特殊方法快速提升自己靈力,並且嘗試找出八門所在。
於是戀次又發現她在外面呼呼大睡。
經過這三天晚上,戀次總結出一個結論:露琪亞有夢遊症。
為了防止在夢遊中出現危險,戀次開始盯的她緊緊的,於是第四天晚上,谷風沒有出去練習。
第五天晚上,谷風乾脆把戀次也一起拉了出去。
知道了谷風在做什麼,戀次咂舌:「我……露琪亞,我以為你一直是夢遊……」
「笨蛋!」谷風砸了他腦袋一下:「怎麼可能晚晚都夢遊啊,你當我有病麼?」
戀次摸摸腦袋嘿嘿笑起來,他可不就是這麼想的麼。
「我在練習的東西,你有大部分沒辦法學,但是體術還是可以的。」谷風擺出一個起手姿勢:「戀次,來過過招吧。」
「露琪亞?」
「呵呵,不會不敢了吧?」谷風故意激他。
「哼!怎麼可能!」戀次雙拳互擊,撲了上來:「那——露琪亞,我來了!」
揮手擋下戀次出拳,腳底一絆,看著戀次倒地。
「並不一定是你出拳敵人就要出拳相迎,腳下一定要注意。」
「再來!」戀次跳起身。
從戀次腋下滑過,谷風胳膊肘一拐,戀次又倒了。
「步伐必須要穩健,時刻保持重心。」
「再來!」戀次不服輸的勁兒已經被挑起。
「我說的你要聽進去啊!」谷風一個晃身假動作騙過戀次,直接一腳踢中他面門:「笨蛋!不能這麼撲過來,破綻太多。」
「再來!」
……
「再來!」
……
「再來啊!!!」
結果這一晚上,河邊鬼哭狼嚎,戀次的叫聲從晚上一直響到黎明第一縷陽光升起。
「呼……呼……累死我了,笨蛋戀次,一晚上竟然連五形拳都學不會,這可是基本耶。」谷風躺在草地上大口大口喘氣。
「嘿嘿,我們可以慢慢學啊。」戀次雖然全身又酸又痛被打個半死,卻異常興奮:「不過我沒想到露琪亞你這麼厲害,我從沒見過這麼強的!」
谷風翻翻白眼:「那當然。」中華五千年的武術精髓,傳下來的自然都是好東西。
「我告訴你,刻苦練吧,五形拳包括龍虎豹鶴蛇五形,只要練好了,白打不會有幾個人是你對手。」
「我知道了!」戀次更加興奮:「那我們現在繼續練吧。」
看著戀次跳起身,谷風勾勾手指:「戀次,過來一下。」
她躺在地上勾手指的動作讓戀次臉紅了,於是小心翼翼走到她面前:「呃,幹嗎?」
「你不累。」
「不累啊。」
「那太好了。」谷風直接爬到他背上:「我累了,背我回去。」
「……哦。」乖乖的背著谷風往回走,戀次和她說著話。
「露琪亞,你似乎變了。」
「嗯?那是變得好還是不好?」
「嗯……變得更好了。」
谷風側頭看著戀次紅紅的耳朵,嘻嘻一笑:「變得好就行唄。」
「而且,露琪亞好強,真的好強。」
「好啦你,重複好多遍了。」谷風輕輕捶了捶他的肩膀。
一個五形拳幾招散打招式就能讓他佩服成這個樣子,自己如果把太極拳打出來他是不是會激動到抽風?
「但是露琪亞那麼強,已經不需要我保護……」
似乎有點惆悵的聲音,於是谷風睜開昏昏欲睡的眼。
「戀次在胡說什麼啊,我可沒有很強。」想到藍大BOSS一刀一個的瀟灑,谷風連連搖頭:「而且女孩子就算再強,也需要人保護呢。這是我的想法……戀次可是很溫柔的人呢。」
身後的女孩最後咕噥了幾聲,沉沉睡去。
托著她的雙手忍不住更緊了一些:「啊……我會保護你的,露琪亞。」
「嗯……」原來以為睡著的女孩突然回了一句:「約定哦……」
從今天開始,成為露琪亞!
事實和夢想還是有一定差距的,站在真央門口,谷風才知道這個真理。
據介紹:真央靈術院基本上只招收貴族學子,從高級貴族到低級貴族。流魂街學員數額只限很少一部分,而且考核非常嚴厲,能入取者寥寥無幾。
最少的一年竟然一個錄取的都沒有,最多的一年也才不到一百人。
但縱使如此,也還有無數的流魂街住民在這天蜂擁而來,只為了能讓自己脫離無止盡的窮困。
「嗯~人真多。」谷風嘖嘖讚歎,少說也有一千以上。
「是啊。」戀次嚥了口口水。
「阿散井戀次,你可以呀你,竟然還緊張,我白給你做心理輔導了?」谷風鄙視的看著他。
「露琪亞,這是兩碼事吧?」戀次深呼吸卻還是無法緩解緊張:「那個說歸說,看到有這麼多人和我一起競爭……」
「多歸多,但是良莠不齊,戀次,你的能力經過這幾天的訓練也有明顯增長,不會連這個也看不出來吧?」
確實,如果靜下心感受靈壓,可以發現這裡的高手絕對是少數,大多數只是有一點點靈力就來碰運氣的。知曉這點,戀次顯然平靜多了。
「自信哦,戀次,自信是無時無刻必須擁有的東西。」谷風對戀次勉勵一笑:「要分組了,走吧。」
報考的人共有一千七百六十名,分為十組測驗,谷風並沒有和戀次分在一組。
「七組,上前。」
聽命上前,進到屋內,看見一個完全不認識的人在那裡,看起來是真央教師。
一句話沒說,這名教師就立刻開始釋放靈壓。
身邊不停有人倒下,一個個都無法承受這種靈壓,谷風想了想,把臉色憋得蒼白一些,顯得有點搖搖欲墜,卻仍然筆直站在那裡。
「這樣的人也想當死神?」那名教師輕蔑的說了一句。
有幾個人露出笑容,不過他又立刻說:「單單能站起來也不行,還要走到我這裡。」
他指指自己腳下,短短十五米的路程對某些人來說幾乎是天方夜譚。
在看到有十幾個人走上前去之後,谷風才踏著晃悠悠的腳步走過去,領了紙簽。
走出屋子,谷風立刻一反那虛弱的樣子,這種測試簡單卻有效,沒想到竟然有那麼多人連淨靈廷的靈壓都承受不起,實在太弱了。
「露琪亞!」戀次在那邊對她揮手,他立刻走過去。
「我過了,你呢?」戀次興奮地問。
谷風揮揮手裡紙條:「簡單得很~嗯?這位是誰?」
他看著戀次身邊的那位,黃色頭髮的男生,帶著一種稚嫩的羞澀感。
「你好,我叫做伊鶴,吉良伊鶴。」他用一種非常有禮的姿態打招呼。
吉良?原來就是他啊……谷風眼神閃爍,立刻溫柔淺笑:「你好,吉良君,我是露琪亞。」
戀次一哆嗦,露琪亞怎麼突然變得如此溫柔的?想著想著,他看向吉良伊鶴,難道露琪亞喜歡他這個類型?
其實現在谷風腦海裡已經把以後吉良一方面護著雛森桃一方面又死忠市丸狐狸的全景播放了一遍,然後感慨這麼可愛這麼嫩的一個小帥哥,愣讓狐狸給糟蹋成憔悴型半邊臉了。
「吉良君是自己來參加考試的嗎?」
「是的,我是南三十六區的。」
「呵呵,來自一個好地方呢,我和戀次都是七十八區的……」
兩個人邊談邊走遠,戀次稍稍鬱悶的跟在後面——難道露琪亞真的喜歡那型的?
二項考試時,已經只剩下五百多人了,竟然一下子刷去了三分之一還多。
「這次是靈力測試,優勝劣汰。」一個水晶球放在前面,終於開始正式的靈力測試了。
「哦呀——果然不太有趣呢,真是……」
「銀,少安毋躁。」
「為什麼藍染隊長一定要來這裡呢?」
「銀,每次真央招收新生必須有至少一名隊長及一名副隊長在場。」
「嗨依,我懂嘍。」
一個聲音甜膩膩帶著特有的腔調,一個聲音如此溫柔斯文有一種讓人心安的味道。
水晶球前的導師還在說著規則:「……我們不允許任何形式的欺瞞,絕對不要有作弊的想法。為求絕對公正,我們這次請來五番隊隊長藍染惣右介,及副隊長市丸銀作為監督指導。」
「哎?」谷風直接傻住,她怎麼不知道藍染還來做過什麼……監督指導的說?
「露琪亞,你也很驚喜吧?」戀次在他身邊附耳低語:「沒想到我們可以看見隊長!」
谷風瞟他一眼,驚喜?她是驚悲!現在只期望一會兒的測試不要有會讓她被迫展現實力的事情發生。
「戀次,你是不是很希望在隊長面前表現出眾?」谷風挑眉。
「呵呵……果然還是露琪亞你最知道我。」戀次搔搔腦袋說。
「戀次,這次我不允許你暴露實力,五形拳絕對不可以使用,戰鬥也要速戰速戰,不要過多使用靈力……」最後考慮到戀次的性格無法隱瞞太多事情,谷風乾脆說:「反正靈力和五形拳不許使用就是了,如果到需要打的情況,就給我用你的拳頭打。」
「為什麼——呃……」戀次對上谷風那雙絕不容許拒絕的眼,終於瞭解的點頭:「我知道了,露琪亞。」沒有反抗的餘地啊……
記得戀次是一畢業就被要去了五番,然後由五番踢倒十一番,又由十一番踢到六番……
在藍大BOSS的操縱下被踢來踢去,真是可憐的孩子。
谷風搖搖頭,準備上前去接受測驗。
果然如谷風所料,最後一場測驗是實戰,考驗戰鬥能力、天分和身體素質。其實也是因為二次測驗合格的人數過多,竟然過了三百七十人。
「這屆的人才很多呢。」谷風對戀次說。
按照慣例,淨靈廷不可能留這麼多流魂街出身的學員,第三場一定是一個大測驗。
抬頭看看,日已過午,恐怕是一次定輸贏。
而且——谷風歎口氣,他看見了主考官去徵求藍大BOSS的意見。
「第三次測驗即可開始,請跟我來。」主考官帶他們到了演習場,大片的空地被白粉劃上一道圈。
「從我念到的名字開始,十人一組走到圓圈裡來,被逼出圓圈者或倒下者輸,可隨意使用任何武器,最後剩的一人為優勝。」
十選一嗎?不……最後剩下的人要比三十七個還少,還要包括兩敗俱傷的可能性。
這條規則確實殘酷了點呢。
谷風看向藍染:不應該是他的主意,『老好人』藍染隊長可不能出這麼殘忍的建議呢。
「露琪亞,如果我們被抽到一組的話……」
「那就一起退出,今年考不上還有明年!」谷風立刻堅決地說。
「露琪亞,可是這樣的話……對你來講太不公平。」戀次猶豫著。
「沒有公不公平,既然無法一起過,那就下次再考,還不都是一樣的。」
這一刻,露琪亞的光輝形象徹底在阿散井戀次的心目中紮下不可動搖的根基。
「那吉良呢?如果他跟我們分到一組的話——」
「一樣揍。」谷風毫不留情:「不和我們分到一組是運氣,分到了就是他倒霉。」
戀次無語,真是……夠狠的。
十人一組的比賽開始,谷風是單獨一個人,可是吉良果然和戀次分到同一組中。
「怪不得他以後會那麼佩服戀次。」嘟囔了一句,小小的遺憾一下為什麼不是自己,谷風也走向場中——她是第一組。
「露琪亞小姐不會有事吧?」吉良擔心地問,露琪亞看起來那麼柔弱,這一組只有她一個是女孩子啊。
「憐香惜玉找錯對象了,吉良。」戀次哥倆好的拍拍他肩膀:「有事的絕對不會是露琪亞。」
只求這九位大哥不要惹露琪亞發飆就謝天謝地了。
「呵呵……有個小妞。」
「長得不錯嘛。」
「喂,小妞,這裡不是你辦家家酒的地方……快回去吧!哈哈!」
「家家酒啊……」谷風摳摳耳朵:「那請問各位大哥是怎麼想的?」
「我們?我們可是要進護廷十三番最強的十一番隊!那不是你這種小丫頭可以想像的!」
「哦。」谷風點點頭,不知道更木劍八當上隊長沒有,有可愛的八千流在,那伙戰鬥集團也是很可愛的。
不過——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像他們這樣的就想進十一番?未免太天方夜譚了一點。
「跟一堆戰鬥狂人說不明白道理。嗯……」有藍染在,她絕對不可以暴露自己的實力,連特殊招數也不能用,靈壓同樣不能釋放過劇……
啊啊啊!怎麼這麼麻煩啊,她最討厭費腦筋的事情了!
手中出現一把硬化過的砂之刀,她決定就以最普通體術分出勝負!
「雖然手裡有刀,但卻是白打的招數。」藍染站在旁邊看著,眼中有讚賞的光。
「嗯,而且是很奇怪的招數喲,呵呵,從來沒見過。」市丸銀眼睛愉快的瞇縫著。
「有著這麼奇怪的術,而且似乎特別壓制了什麼,真是奇怪的女孩啊,所有人都用盡心力展現自己最強的一面,她為什麼壓制呢?」藍染溫柔的笑容不變,鏡片卻反射出一抹寒光。
注意到藍染的反應,市丸銀笑得更愉快:藍染隊長對她起意了呢,看來可以找個時間去接觸看看喲。
所以說,小谷風啊,並不是你隱藏了實力大BOSS就不會看上你的。
一切皆有可能。
就在藍染和銀的對話告一段落時,場上的戰鬥的已經結束,露琪亞以輕傷險勝,得以晉級。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本以為只有最後戀次和吉良的一局才值得期待,但是谷風卻看到了另外一個人。
「呀……我把她給忽視了呢。」谷風輕輕摀住嘴巴輕呼。
對了,還有一個重要的人,也是這一期的學員。
「喝——」有力的一擊,最後一個人頹然倒地,她站在場中央劇烈喘息。
導師看了一眼時間,報道:「第二十六組,雛森桃,晉級!」
「哈哈,看來我正好趕上呢!」
一個爽朗的聲音插進來,站在藍染旁邊的人——一樣的死霸裝,還有副官的徽章,雖然從臉看不出來是誰,但那衣角上墜天崩的漩渦卻清清楚楚表現出他的身份。
谷風輕輕吐出口氣:又是一個和露琪亞有深切關係的人物——志波海燕。
「露琪亞,怎麼了?」戀次注意到她在歎息。
「沒什麼,只是覺得又來了一個副隊長,所以有點緊張。」谷風沒有再看志波海燕,忽然覺得到了這裡之後,她有點不像自己了。
fiction22 2012-6-28 18:07
「喂!戀次!」她突然用力拍了一下戀次後背:「要加油啊!」
「咳咳咳咳——」戀次一頓猛咳:「你要殺了我啊?」
「哈哈!」谷風溢出歡快的笑聲,湊到戀次耳邊:「如果贏了的話,有獎賞。嗯?」
果然,她看到戀次又一直臉紅到耳朵根。
「你現在這裡慢慢等吧,我還有事情。」拍拍他肩膀,谷風轉身走開。
「你哪裡去?」
谷風回頭一笑:「秘密~」
順著雛森桃消失的方向找過來,很快走到附近的青流門。
「呵呵,小白果然來看我了。」
「囉嗦啦,誰來看你的,我只不過好奇而已。」
「呵呵,小白不老實。」
「不要摸我的頭……」
雛森桃的聲音,然後另一個是——
半倚在門上,谷風帶著笑看著:白色的發,倔強的表情,皺起的眉頭,穿著流魂街的衣服,是日番谷東獅郎。
聽著兩人的對話,谷風笑意越來越濃,最後忍不住笑出聲來。
「誰?」兩個人都嚇了一跳。
「呵呵……對不起,因為聽到你們鬥嘴,忍不住就笑出來了。」谷風轉出來,站在他們面前:「好可愛呢。」
「你是……露琪亞小姐?」雛森桃說道。
「你知道我?」
「嗯,因為這一期的女生似乎很少……所以我很注意。對不起。」雛森桃的臉紅了。
「沒關係,我也很注意你啊。」摸摸雛森桃的腦袋,嗯,手感不錯。
於是順勢摸向日番谷東獅郎,雛森桃她其實不是很喜歡,但是東獅郎這小孩卻讓她愛不釋手。
「不要碰我啦。」東獅郎略帶戒備躲開她的手。
「嗯~?小獅子不乖哦。」稍稍放出自己的靈壓,果然發現東獅郎戒備的神色更重,身體也變得僵硬了。
「嗯,這樣才乖!」忽然抱住他一陣揉揉捏捏,臉蛋軟軟,手臂軟軟,身體軟軟,只有頭髮是硬硬的吶。
「啵!」摸得起勁兒的谷風直接在東獅郎已經被揉紅的臉上親了一口。
東獅郎直接石化了。
看見這麼可愛的小白,谷風眨眨眼睛,頭一低,就像他的嘴巴親去。
「哇——啊啊!」小白直接蹦出她懷裡,蓮話都沒說出來就跑走。
「嗯?原來小白也會害羞哦,算是大孩子了呢。」谷風吃吃的笑。
雛森桃無語,這不是害羞不害羞的問題吧,連她都差點被嚇走。
「喂,小桃,我這麼叫你可以吧?」谷風突然拉著雛森桃的衣袖,笑得一臉溫柔。
「啊……當然可以。」雛森桃立刻點頭。
「呵呵,那小桃也叫我露琪亞就好。」谷風非常開心的樣子:「我很希望能和小桃成為朋友呢。」
谷風的親切讓雛森桃忘了她剛才的失常,把剛剛歸於對小孩子的喜愛。
「呵呵,那我們——」谷風的語聲忽然頓住。
從流魂街向青流門走來的,是一道優雅飄逸的身影,黑色死霸裝外罩一件白色披風,在風中輕輕飄揚。
隨著人影慢慢走近,可以看到頭上的牽星箔在陽光下閃著寒光,黑色的發柔順披散在腦後。
谷風慢慢瞇起眼睛,看著這人在眼前停步。
「真央靈術院招收學生的日子青流門必須敞開,一定要注意安全,絕對不可以懈怠。」清冷平板的聲音響在腦袋上方。
「是、是的,朽木副隊長大人!」四大貴族之首的朽木白哉親自和他說話讓青流門的守衛受寵若驚。
聽聞是副隊長,雛森桃已經把頭低下,但是谷風卻反而抬頭。
近距離看著那張臉,只不過是側臉,這個叫做朽木白哉的男人根本沒有注意自己和雛森桃的存在。
一種被忽略的感覺不舒服的湧上心底,谷風突然一笑開口:「白哉大人。」
那個身影轉了過來,在看到她的瞬間,那雙瞳孔驀然縮緊,蠕動的嘴唇幾乎要叫出那兩個字。
但是很快的,他克制住了那種情緒。
面前這個女孩不是緋真,緋真已經重新投胎轉世,而且緋真不可能有如此狡黠的表情。
「名字。」命令的口吻,他明顯有些不悅,這女孩是故意這麼呼喚他。
「露琪亞。」谷風滿意地看到朽木白哉的怒火,起碼不如剛才一樣像個木頭人偶。
露琪亞嗎?果然是她啊……得到想要的答案,朽木白哉並沒有再作停留,而是走進青流門,在眾人景仰的目光中離開。
「小姑娘,你好厲害,竟然能讓朽木當家問你的名字。」青流門守衛熱切地看著她。
「是啊,露琪亞,你好厲害,我看見他都說不出話,好強!」雛森桃也敬佩地說。
「呵呵,沒什麼啊,我只是覺得如果是這麼厲害的人物,不給他留個印象就太可惜了。」谷風微笑著回答。
「哎?露琪亞好聰明……」
和雛森桃一起走回考試場,她想著今天真的遇到了不少人呢,很難說究竟是誰給她的印象更深一些。
回到演習場,正巧趕上最後一組——戀次和吉良的戰鬥。
看到露琪亞果然依言回來看他比賽,戀次興奮地揮手:「露琪亞!」
「丟人的傢伙……」雖然口中這麼說,谷風眼底卻有笑意。
「你和阿散井君的感情好像很好。」雛森桃問。
「嗯,我們在一起很久了。」算是很久了吧,就算七天時間也足夠瞭解一個人,更何況是像阿散井戀次那樣的人。
「還有那位吉良君——」
「那是今天才認識的。」谷風立刻說。
「露琪亞有很多朋友呢,真好。」雛森桃的表情似乎稍稍有點羨慕。
「傻丫頭,你的性格才比我更好交到朋友啊。」谷風對她微笑:「你不知道,我可是很極端的呢。」
「哎?極端?」雛森桃眨眨眼睛,完全看不出來啊,如此溫和如此耀眼的一個人。
「呵呵……快看,他們兩個準備動手了。」
把所有人都打下台去,只剩下彼此,然後氣氛變得凝重起來。
「阿散井君,請不要留情!」吉良一臉堅決。
「啊……就算你叫我留情我也不會的。」戀次雙掌一拍:「你有武器嗎?」
吉良拿出一把刀,是流魂街處處可見的那種缺刃短齒的破刀,不過看得出特意打磨過。
「有武器就好,雖然是鈍刀,不過也能砍人吧?那我可就不客氣了!」戀次也抽出一把刀,卻可以看出明顯是特殊製造的,錚亮的刀刃反射著太陽的光芒,上面還有深深的血槽凜凜散發著若有若無的煞氣。
「笨蛋戀次……」谷風捂著額頭呻吟:自己怎麼就忘了提醒他這把刀的事情呢。
「那把刀是你做的?」雛森桃問。
「不是,我哪有這本事,是拜託鐵匠打的。」拿著刀架在脖子上拜託,只不過自己也在旁邊給了很多意見。
「刀身上那一條坑?」雛森桃不解。
「血槽,能讓血流的更快一些。」谷風陰陰道。
雖然知道戀次不會下重手,但刀尖也經過特殊設計成雙層刀刃,被割到一下就有得受。
戀次確實很聽話沒有用谷風教過的任何東西,只是憑借自己的打架技術,一刀接一刀向著吉良猛攻。
相比之下,反而是吉良的刀法顯得更好一些,技術雖然有了,但力量卻落在下風。
谷風在一邊看著,顯然很滿意,雖然戀次平時的性格大咧咧一點,急躁一點,但是動手的時候絕對會保持冷靜。
又是猛劈的一刀,吉良的刀發出很響的碎裂的聲音,刀刃被切開一個很大的口子,只要再加些力氣就會折斷。
愣愣看著自己手裡殘缺不全的刀,吉良知道他輸了。
「哼!」戀次把刀收進刀鞘:「刀好不是我的本事,我們空手來!」
吉良驚愕,然後感激微笑:「多謝你的照顧,阿散井君。」
空手肉搏,吉良就更不是戀次的對手,力量不夠不說,連打架的經驗也沒有戀次豐富。
纏鬥了十數分鐘,戀次忽然衝上去,一掌打在他胸口,然後似乎是很自然而然的動作,他單腳支地半轉了身,另一掌也打在同樣的地方。
吉良只感覺喉頭一甜,一口血差點吐出來,連忙往下一咽,反手一拳把戀次打飛出去。
兩人同時倒下。
「……笨蛋,還好是鶴形。」谷風輕喟,如果是虎形或蛇形,吉良說不准幾個月才能爬下床。
戀次哼哼唧唧的站起身,吉良最後爆發那一下把他打的不輕,不過他更擔心露琪亞的反應,自己似乎不小心用了一招她不讓用的東西。
看見戀次瞄向自己,谷風撲哧一笑,搖了搖頭示意沒關係,自己有那麼可怕嗎?
再看那邊,吉良也搖搖晃晃站了起來,只不過站到一半用他那把破刀撐了一下才起身。
「那麼,第三十七組晉級者——阿散井……」
「請等一下,中谷導師。」藍染忽然站上來:「雖然這次確實是阿散井戀次勝利,但是吉良伊鶴的表現也很出色,這樣的人才錯過太可惜了。不如破例一次,讓他們同時晉級可以嗎?」
「這……既然是藍染隊長這樣說,當然可以。」導師轉向吉良:「還不快來道謝。」
「啊……是!」吉良連忙跑過來,恭恭敬敬一躬到地:「實在太感謝您了,藍染隊長!」
「呵呵,不用多禮。」藍染扶起他:「我只是不希望有才能的少年被埋沒,如此而已,沒什麼好感謝的。」
谷風遠遠看著搖頭,籠絡人心啊。
「藍染隊長真是好人,我還擔心打敗了吉良之後,他會不會心灰意冷。」戀次興奮地回到谷風身邊:「要是在真央畢業之後,能去藍染隊長那裡就好了。」
谷風立刻用一種鄙視的眼光看著他。
「你不喜歡藍染隊長?」
「也不是,只不過志向要遠大一些,看看隊長多威風,你要向這個方向努力。要是在藍染隊長手下,面對這麼『善良』的隊長,你會連超越的心都沒有。」
谷風諄諄善誘,力圖不讓戀次傾向於藍染那邊。
「呵呵,說得很好吶。」一隻手突然搭上她肩膀:「不過讓藍染隊長聽到的話,可能會傷心喲,竟然有人因為這個原因不喜歡他吶。」
什麼時候都顯得懶洋洋的聲音就迴盪在耳邊,谷風感覺自己雞皮疙瘩正在以幾何數增長,一股冷流從腦袋流到腳丫子再返回頭頂,激得她直打哆嗦。
市丸狐狸啊,雖然你的狐狸樣很討喜歡,笑瞇瞇很可愛,眼睛也很漂亮。但是這個聲音實在是——
蹦開幾步,谷風乾笑著行禮:「市丸副隊長好。」
「嗯嗯,我很好,我很好,如果小露琪亞不躲著我就更好了。」他又湊過來:「我沒說錯吧?露琪亞小姐。」
「……嗨,市丸副隊長,我是露琪亞。」谷風欲哭無淚,自己怎麼就被盯上了呢?
市丸銀的靈壓鎖住她,根本無法逃開,她現在終於發現自己和副隊長級別的差距。
「市、市丸副隊長好!我是阿散井戀次!」
「哦啦……也是一個不錯的孩子呢,要努力哦。」市丸說著,摸了摸身邊吉良伊鶴的腦袋:「你們都要努力才行吶……可不能輕易懈怠。」
說完這些話,曉以大義的市丸副隊長終於晃晃悠悠走回去了。
看看吉良已經激動得說不出話的樣子,谷風歎氣,算了吧,她是搞不過兩個BOSS的。
「三天後,早晨九點整,在真央靈術院大堂集合……」導師在那裡絮絮叨叨說著一些注意事項和入學須知,谷風卻早已魂飛天外。
第一天的入學考試,她只有一個想法——以後要慘了,自己那麼多事幹嗎?
一回生的課程其實很無聊,一共只有五門課:屍魂界歷史(理論課);死神職務與義務縱觀概要(理論課);鬼道入門知識綱略(理論課);劍道初段(實踐課);白打入門(實踐課)。
至於死神的高級步法瞬步:則連影都沒提。
一堆堆有用沒用的知識,不光是谷風,連戀次也上的頭昏腦脹。
「為什麼我們不可以跳級啊?」這已經不是戀次第一次對她抱怨。
「你很喜歡變刺蝟?」谷風看也不看他問。
「刺蝟?」
「是啊。」谷風放下茶杯:「太拔尖的話,你就會變刺蝟了——還是被別人紮了你滿身刺的那種。」
戀次塌下肩膀:「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露琪亞,你不是說過,那個什麼——『不招人嫉是庸才』啊。」
「你記得到清楚,沒錯,我是說過,不過也要你有足夠的力量才行。」谷風道:「戀次,你現在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跳級是可以,但之後絕對會被人排擠,日子過得會比現在辛苦得多。」
戀次默默無語,他也知道自己的狀況,但是他想盡快變強!
「我不會妨礙你,但是必須你有足夠強大的力量才可以。只要你能夠把所有人都比下去,那你直接跳到六回生我也不管。」谷風又重新開始向她的晚飯發起進攻:「放心吧,我會陪著你的。」
「露琪亞……」
戀次欲言又止,谷風在想其它事情,卻並沒有注意到。
縱使按部就班一年一年往上讀,阿散井戀次、吉良伊鶴和雛森桃三個人也成了年級的佼佼者,每個導師提到他們都讚不絕口,稱其各有各的風格,早晚可以自有一番天地。
而我們的谷風大小姐卻沒有半點長進,一天天的日子得過且過,就這麼不高不低在真央混了三年。
不管在老師還是同學的眼裡,露琪亞都是一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學生,丟到人群中就找不到。
但是只有最熟悉她的戀次知道,露琪亞不僅是個天才,她的努力也比平常人更多百倍千倍。
他不懂露琪亞為什麼故意隱瞞實力,只是答應了她絕對不與別人說。
戀次知道露琪亞發現了一個秘密基地,那地方非常隱秘,並且有非常強大的結界阻礙靈力輸出。
露琪亞說那個地方是兩個曾經在屍魂界非常有名的人建造的,但是沒有說是誰。
露琪亞既然不說,戀次也不問,更不去那裡打擾她。
而我們的谷風——露琪亞同學,在那裡做什麼呢?
「可惡……還是不那麼順手。」一甩手,圓桌大小的赤火炮在一旁炸開。
自己的豪火球已經是這個的五倍大,可是鬼道卻一直沒有多少進步。
本來她並不怎麼注重鬼道的,因為自己的術已經足夠應付各種狀況。但是最近才發現,自己的靈力竟然到了瓶頸,無法再上升。
她一直覺得很疑惑,一般來說,靈力是只要修行就可以不斷增長的,尤其還是自己的那種修行方式,就算有瓶頸也是很久很久以後的事情,怎麼可能出現在現在。
「鬼道……這種東西真害人。」她喃喃嘟囔,又開始聚集起靈力。
鬼道的發動方式和查克拉不一樣,靈力在體內的運行方式自然也有所不同。兩樣同時修習並不是不可以,但會因為互相阻滯而使力量增長速度變慢,所以谷風從來不會認真修習鬼道。
但是現在才知道,如果鬼道太差的話,靈力的成長就會在某一個階段停滯不前。
因為自己用了中國古代練氣的方法聚集靈力,現在她的靈力已經在隊長與副隊長之間,自然而然就遇上瓶頸。
「唉,早知道就不那麼懈怠,現在才開始練習鬼道,我要練習到哪年去……前路多艱哪!」看來只能通過密集訓練鬼道並且減少術的訓練度來緩慢增強實力了。現在的自己還不夠任何一個隊長秒的,更不要說破面啦藍染啦那一堆堆了。
「老天,你就玩我吧,就連我想快點增強實力都不行……」嘟囔著,谷風魂兒一樣的飄出去。
既然是練習鬼道就不用到這裡來了,和大家一起練習就好。
但是谷風不知道的是:命運的幕已經漸漸拉開,該上演的還是會上演。
剛剛過了一周還不到,校長室突然傳來一個消息——三回生3班露琪亞,立刻去第三教室。
她聽的清明,確實是校長老頭的聲音。
什麼事還要勞他大駕?
慢慢接近第三教室,她可以感覺到那裡面的靈壓——平滑完美,控制得當,正好不會壓迫人卻有一股無以倫比的威嚴,同時……還有一點點帶著惆悵的哀傷,那麼淡那麼淡,淡到無法感覺,只能憑直覺來詮釋。
這種靈壓她感受過,曾經在青流門口,曾經只見過一面——那個以最完美的姿態生活在現在,卻無時無刻不在回憶過去的男子。
終於到了這個時候嗎?比想像中來得更快。
於是她推開門,看著裡面那個男人。
一樣的打扮,一樣的氣質,一樣的表情,只是今天的他看著她,比那天更缺乏感情的存在。
「啊……原來是朽木副隊長。」走上前兩步,在離他還很遠的地方停下,然後谷風微微彎下身體:「好久不見了,您好。」
雖然只是微微一躬便起身,但是眼角的餘光可以看到,站在朽木白哉身邊的人多少露出了滿意的顏色。
朽木白哉走到她身邊,低頭看著她,看了很久。
沉寂不是她該忍受的,於是谷風抬起頭,對上那雙眼。
這個舉動明顯很不禮貌,但是她卻捕捉到朽木白哉一閃而逝的激賞。
這個發現立刻提起她的興趣,本以為朽木白哉不管如何也不會放棄貴族的尊嚴和規矩呢,可是他剛剛的表現似乎——
朽木白哉終於不再看她,而是老管家過來遞給她一份文件:「露琪亞小姐,雖然稍顯唐突,但請你看一下這個文件。」
厚厚的一疊啊,谷風耐著性子開始翻。
先是她自己這些年的資料,鉅細無遺——也算有遺漏,她獨自訓練的事情一句沒提。不過看起來就像自己連睡覺洗澡就在別人的監控之下,谷風不由得微微皺了眉頭。
「非常抱歉,露琪亞小姐,這只是權宜之計,因為我們必須瞭解露琪亞小姐的一切情況才行。我保證以後不會再有這些事情發生。」老管家察言觀色,立刻道歉。
谷風瞟了朽木白哉一眼,發現他沒反應。
好吧好吧,她也沒那麼期望朽木當家的親自跟她說對不起。
「抱歉,確實是我的命令。」冷漠的聲音忽然響起。
谷風猛地睜大眼睛看向朽木白哉,卻發現他從嘴巴到眼睛到頭髮到動作都沒動過。可是管家同樣的驚訝告訴她剛剛的聲音確實是朽木白哉發出的。
於是谷風開始在腦海中狂笑,聽朽木白哉對自己道歉實在太爽了,可惜只能聽到這麼一次,看來這個三界第一面癱也不是太差嘛。
表面仍然不動聲色繼續看下去:自己的資料之後,就是朽木家的概況,說是概況,其實也很詳細的寫出了朽木家的歷史與現狀,還有具體家庭情況等等。
而最後一章是有關收養的條文,條條款款清清楚楚排列在上面,收養人那欄已經寫了朽木白哉的名字,蒼勁有力的筆體表明他的堅決。
應該自己寫名的那欄空著,就在朽木白哉四個字旁邊。
故作震驚的表情恰到好處,她抬頭用詢問的眼光看向朽木白哉。
「露琪亞,希望你可以到朽木家,成為朽木家的養女。」朽木白哉沒有多做解釋的意思,只是這麼說。
谷風約略挑眉,我說大白菜,這樣說話很容易讓人誤會。
玩心又起,她恭恭敬敬的低頭問道:「那麼朽木副隊長,我是當您的女兒麼?」
一時間沒有人說話,朽木白哉的氣溫顯然降低了幾度:「做我妹妹。」
言語到這裡似乎就完畢了,每個人都在等待著露琪亞的回答。
該答應的,她知道,沒有不答應的理由,畢竟她是露琪亞,畢竟露琪亞是緋真的妹妹。但是只要一想起戀次那張可能強顏歡笑的臉,答應的話就沒那麼容易說出口來。
興奮跑來的腳步聲,猛地被拉開的門,飄揚的紅髮與興奮的臉,都在那一刻停頓。
「戀次。」她呼喚,很輕很柔的聲音,希望借此緩解戀次的不安。
管家的眼中閃過瞭然的神色:「看來有人來打擾了。露琪亞小姐,期望得到您善意的回應。」
沒有注意其他,谷風的注意力放在戀次身上,因此錯過了朽木白哉臨走前掃過她的深深一眼。
「戀次……」
和戀次說了朽木白哉的來意,果然得到那一番似是而非的鼓勵。
於是輕輕抓住戀次的手:「不管我去到哪裡,總是露琪亞。」
戀次愣然。
「露琪亞是不會改變的,戀次,不管遇到什麼事情。」
「……啊,我知道。」他終於露出一個真正的笑容:「一定要加油啊,露琪亞,我也絕對不會被你拉下!」
從很久以前就知道露琪亞是不同的,卻從沒想過她會離開自己生存的世界。
流魂街有很多孤苦伶仃的小孩子,尤其是他們那一街,沒有姓氏甚至沒有名字的比比皆是。
但是這麼多孩子中,露琪亞卻是最快樂的一個,她對身邊的一切都勇於抗爭,她討厭很多東西,也喜歡很多東西。
最重要的是,露琪亞從來不放棄去爭取活的機會,活的更好的機會。
十年前就決定要保護這個最燦爛的存在,但是十年後卻突然感覺到恐慌。
他發現露琪亞很強大,強大到不需要他保護,甚至可以保護他。
似乎從那一日露琪亞笑著對他講『不招人嫉是庸才』開始就有這種感覺——可以看見流星不代表可以擁有,縱使你再努力的追逐,也永遠到達不了流星墜落的地點。
而今,預感成為現實,她走了——走進一個自己絕對無法到達的地方。
朽木家,貴族的代表,屍魂界榮耀的頂點之一,和他這種流魂街最底層的野狗,天壤之別。
她進了朽木家,進了一個可以體現她存在、並且真正適合她生存的地方。
自己應該祝福,卻為什麼會痛苦?
明明……已經有無法抓住星星的覺悟。
第一次看到這個女孩,是在青流門。她穿著流魂街下等的衣物,來真央考試。
剛開始沒有特別注意她,但是那聲『白哉大人』卻真正震撼了自己。相似的容貌,相似的聲音,甚至是——一模一樣的呼喚。
差點把緋真的名字吐出口,但是一貫占主導地位的理智將自己拉回。
不是緋真——但是,他想他找到了,那個緋真拜託他的人。
露琪亞,沒有姓氏,南流魂街七十八區。
沒想到她是來自那麼亂的地方,想到她眼底那抹狡黠,他不由得搖頭。一個完完全全和緋真不一樣的人,如果不是那張臉太像,真不想相信她們是親姐妹。
可是很奇怪,從各方面調查都表示她從未接近過淨靈廷也沒聽過朽木家,她為什麼會叫她白哉大人?絕對不是單純的巧合,那明顯是故意的。
不過無論如何,這是緋真唯一拜託她的願望,他必須要達成。
於是密切交待家族偵查軍注意她的動向,卻發現了更加奇怪的一點。
她不若在真央表現出來的那麼差勁——不管是靈力還是白打都很驚人,鬼道和斬擊稍稍弱些,但也比同齡人強得多。
為什麼要特意示弱?這個女孩越看越不簡單……
考慮到她以後將入住朽木家,關於這方面的資料他都特意收起,連管家都不知道。
有的時候在工作之餘他會獨自一人去看看這為未來朽木家一分子在做什麼。
他告訴自己這是對緋真妹妹的關心,絕對不是朽木家主不該有的好奇。
結果他赫然發現昔日四楓院夜一和浦原喜助的秘密基地,露琪亞就在這裡使出一個又一個自己從沒見過得奇怪招數。
後來她不來了,自己也就不踏足這裡。
再後來,終於與她面對面,她看著自己,恭敬行禮,不卑不亢,很有貴族風範。
這但不得不讓朽木白哉稍覺驚訝,因為自調查來看,她絕對是一個縱情隨性的女子。
但他很快就知道這只是她的面具,因為她竟然問自己『是不是要收她當女兒』。
故意的,絕對又是故意的,神色冷了點,他冷冷糾正她的錯誤。同時——也為剛剛顧及她的想法而對她道歉的事情後悔。自己可是從來不說那三個字。
並沒有過多的批評,因為自己還沒有這個權利。
對於養女的事情她有所猶豫,是因為衝進門的那個小鬼,他們的關係——情侶嗎?這點需要注意,朽木家的養女不可以有如此的夥伴,更何況是更親密的關係。
但是他不擔心露琪亞會拒絕冠上朽木的姓氏,起碼他認為這個女孩——不是如此淺顯的人。
露琪亞終於還是變成了朽木露琪亞,從一抓一大把的真央學生變成四大貴族之首朽木家的大小姐。
有人譏笑嘲諷,有人尖酸刻薄,各種流言蜚語蜂擁而至,但更多的還是對她的羨慕。
最多的版本是:朽木露琪亞不知道走了什麼好狗運,得到朽木當家的賞識,收為養女。
最離譜的是說:朽木露琪亞以色侍人,不知道用什麼方法勾引了朽木家的年輕當家。
以色侍人?這個消息讓谷風暗自偷笑了好久。
不是說不可能啦,可是就算她想以色侍人也不會找朽木白哉吧?那個冰山心加冰塊臉,而且還是收養關係,假性亂倫她可沒興趣。
不過這種流言只短短三天時間就徹底消失無蹤,谷風根本沒有在意,她知道是誰的傑作。造謠可以,但是連朽木當家一起詆毀進去,那就是自己找死了。
走進一班,她看見了戀次在認認真真聽課,他比以前肯學習多了,也更進步了,前一陣子還是二班的呢。
輕敲兩下門,講台上的導師發現她立刻迎出來,滿面笑容:「朽木小姐,怎麼有空過來?啊——是來找戀次的嗎?」
以前愛理不理的露琪亞變成朽木小姐,阿散井同學也變成戀次了。
「是的,麻煩導師。」谷風做的無可挑剔。
戀次馬上被叫了出來,門關上的時候聽見裡面說——
「竟然這麼快就學會貴族那些禮儀了,好厲害!」
「哼,表面上像個貴族了,誰知道骨子裡……」
後面的話聽不見了,谷風柔柔笑著,當做是沒聽見一樣。
「露琪亞,你怎麼能讓他們那麼說你……」反而是戀次憤憤然。
「呵呵,恢復正常了?看你在屋裡那麼沒生氣的樣子,怎麼見到我也不會大聲叫我的名字?」谷風促狹看著他。
「那個……」戀次摸摸腦袋:「你已經是貴族了,不能那麼沒大沒小。」
「這樣啊……」谷風竟然沒有反駁。
兩人沿著安靜的走廊走進庭院裡,戀次終於忍不住打破寂靜:「露琪亞,你不是已經畢業了?怎麼又回來?」
「還不算正式畢業。」谷風搖頭:「入隊死神會發下淺打,但是朽木白哉說朽木家的人拿著淺打入隊太丟臉,一定要我找到自己的斬魄刀,不然就讓我繼續在學校讀書。」
「他真的這麼說嗎?」戀次立刻橫眉豎目。
「不是原話,不過差不多是這個意思。」谷風巧笑盈兮:「不用生氣啊,戀次,雖然話是這個意思,但是心卻不一定是這個意思。朽木白哉呢……實在是一個很彆扭的人。」
彆扭到只會用最傷人的方式掩飾自己的關心。
「不過還好。」還好自己能夠瞭解他。
「但是要你找出自己的斬魄刀……這是很困難的事吧?就算是露琪亞也——」
「放心吧,戀次。」谷風突然拍上他的肩膀:「要對我有信心啊。」
谷風這個動作又招致不少竊竊私語,戀次連忙離開她能碰觸到的範圍。
「嗯……露琪亞,只要你過得開心就好。那個……我先回去上課了。」
看著戀次落荒而逃的背影,谷風的神色一點一點陰沉下來。
這天谷風回來得很晚,回來第一件事是到朽木白哉的房間給他請安。
拉開門,走進三步,正坐:「兄長大人,我回來了。」
「嗯。」白哉沒有看她,而是專注在眼前的文件。
「今天經過冥想,已經找到斬魄刀的大體靈壓,明天可以正式進入個人意識。」
「嗯,下去吧。」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朽木白哉淡淡下了命令。
人影站起,門被拉上,人影又走回來,同樣用那個姿勢坐在他面前。
仍然是沒有抬眼,白哉只有更加冷漠的聲音稍稍透出不悅:「有事?」
「是的,兄長大人。」谷風的聲音竟然更加甜美:「是想請問兄長大人,你對戀次說了什麼嗎?」
面前女孩的反常終於讓白哉停下筆看著她。這是收養她之後,自己第一次正視她的臉,那一張姣好的容顏上展現的是滿滿的憤怒。
朽木白哉的第一個反應是:這樣還好,起碼不會讓他聯想到緋真。
只看了一眼就把頭低下,他回答:「朽木家不需要野狗的朋友,露琪亞,你以後要注意自己的身份,不要給朽木家丟臉。」
谷風感覺到自己的怒火在升騰,開口閉口不要給朽木家丟臉,就算自己的腦海有以後朽木白哉勇救其妹的印象,也免不了火大。
「是呢,兄長大人說的有理。但是呢,請兄長大人不要忘記——我也曾經是野狗中的一隻!」溫柔的語氣,甜美的聲音,說出口的卻是和朽木白哉一樣毫不留情的話語。
朽木白哉又抬起頭,這次谷風清清楚楚看見他的怒火:「不要讓我再聽到你口中吐出這些話,露琪亞。」
「兄長大人。」谷風雙手支在桌子上,身體前傾,一字一頓:「我想你沒有資格阻止我交朋友。」
「……那不僅只是朋友。」朽木白哉卻不和她對視:「朽木家的大小姐不可以隨便找一隻流魂街的野狗作為交往對象。」
交往……對像?谷風忽然笑起來:「朽木白哉大人,你該不會因為我和戀次有超出一般的男女關係吧?」
fiction22 2012-6-28 18:08
朽木白哉默認,不是他認為,這已經是真央公認的事實。
「呵呵……那麼你錯了,朽木白哉,我和戀次的關係,就有如最親密的家人。」他是她到達這個世界以後第一個認識的人,第一個給她住所的人,第一個給她提供溫暖的人。
「露琪亞,你逾矩了,回去閉門思過。」朽木白哉卻扔給她這麼一句話,今天的露琪亞太不正常,她不想多說,這樣下去局面他會無法掌控。
「白哉……」谷風卻更加放肆:「你知不知道,現在你的樣子很像吃醋?因為自己無法做到,所以才無法接受我和戀次太過親近。」
白哉的眉頭立刻擰起來,這不僅僅是放肆,而且已經超過他本人可以忍耐的界限。
於是他輕叱:「出去!自己去找管家領罰。」
「砰!」桌子被拍出巨響,文件四散紛飛,露琪亞的臉近在咫尺。
「我告訴你朽木白哉,想讓我按你的意願行事?現在的你——還沒有這個資格!」
半空中紛飛的文件還沒有落下,狂怒的小小身影已經衝出門去,再把門重重摔上。
沒有追出去,也出乎意料沒有生氣的表情,白哉只是原地坐了一會兒,然後走過去打開那兩扇緊閉的門扉,露出裡面緋真的照片。
「緋真,我今天終於親眼看到露琪亞的真實性格。你的妹妹真的和你……」他頓了一頓:「完全不一樣。」
不過足夠的實力配上這樣的性格,應該可以在淨靈廷生活得很不錯吧?至少他不需要擔心露琪亞像緋真一樣……
「不過她竟然說我是吃醋。」對著緋真的相片失笑:「或許真的是那張相似的臉給我太大震撼……」
不過重要的是——轉身看著散落一屋的文件,他歎息:這下有的自己忙了。
遊蕩在大街上,谷風現在是十二萬分之後悔。
她真是被沖昏了頭,為什麼會和朽木白哉吵起來啊?而且還說了那種話,自己不是以冷靜自豪的嗎?就算和小莫他們也沒吵得這麼厲害過。
大腦進水,大腦進水!
站在窗口正準備關窗睡覺的藍染就正好看到了這麼一幕。
「是露琪亞嗎?」他立刻揮手微笑:「怎麼這麼晚還在外面?」
然後他就看見露琪亞拖著晃晃悠悠的腳步向他走來,一躍躍上窗台,進到屋內,隨便找個角落往那裡一窩。
「……露琪亞?」他慢慢走過去,輕輕把手放在她頭上:「怎麼了?這麼失魂落魄的。」
「我和白哉吵架了……」
「白哉?啊……那麼為什麼呢?」藍染也乾脆席地坐在她身邊:「白哉有時候是會很倔強,是他哪裡惹你生氣了嗎?」
露琪亞可憐兮兮抬頭看著他,然後像忽然清醒了一樣,猛地跳起身:「那個——藍染隊長!萬分抱歉,我一直在想事情,沒有注意!」
「呵呵,沒關係,我也正好沒事做。」藍染摸摸她的發:「說說看吧,白哉怎麼欺負你了?」
沒事做?谷風古怪的看了他一眼,然後認命重新坐下:「還不是兄長大人啊,不知道對戀次說了什麼,戀次現在開始躲著我。」
「戀次……他對你很重要?」藍染笑得可愛:「真央都傳遍了,你們在流魂街就是一對兒,是嗎?」
「我們不是一對!」谷風用力強調:「我只是把戀次當朋友。」
「呵呵,是這樣啊,那我們真的都誤會了呢。」藍染站起身走到一邊,開始為他泡茶。
「是啊,因為戀次不是我喜歡的類型啊。」谷風喃喃。
「……那露琪亞喜歡的是什麼型的呢?」藍染走到她身邊,把茶遞在她手中,半蹲在她面前輕聲問。
抬頭看著藍染,月華映入窗口掩過了燭火的光亮,照在藍染亮上,給他添了一抹陰霾。
現在的藍染沒有笑,臉上的面具似乎被皎潔無瑕的月光洗掉了。
著魔一般的,谷風伸出手,摘下藍染的眼鏡。沒了那層鏡片的裝飾,無笑的臉更顯出冷峻。
「這個……我也不知道啊,我沒有愛上過什麼人。」回答了藍染的問話,面對著這張真實的容顏,回答出最真實的話語。
「是這樣啊,那露琪亞有沒有想過試著去愛人呢?」拿過眼鏡,藍染在手裡把玩,卻沒有想再戴上。
「……沒有!」堅定回答,谷風站起身:「抱歉打擾你了,藍染隊長。」
「露琪亞可以叫我的名字。」藍染又露出他一貫體貼的笑容。
「不,藍染隊長,這樣太不敬。」鞠躬,然後退出。
藍染站在房間裡,眼睛在指尖靈巧的轉了一圈,重新戴上:「自己沒有注意到嗎?你在恍惚中,叫了朽木白哉的名字,而且那麼順口……」
看穿了他的真面目,並且沒有受到鏡花水月的影響。
「露琪亞,你比我想像中隱藏更深。」關上窗戶,他微笑:不要以為那麼輕易,就能從我手中逃開啊。
離開藍染的房間,谷風徹底清醒。
做了一件完全不智的事情,竟然在心情失落的時候去找藍染聊天,並且對他透露了太多訊息——能夠動搖自己的人,戀次和白哉。
很難說藍染以後不會利用這一點,尤其今天他在自己面前卸下了那張假面具——而且是自己主動摘下他的眼鏡。
這樣不像是藍染啊,朽木家的大小姐說出來的話還是有一定份量的,他不怕自己的身份被曝光嗎?
忽然站定身體,她敲著自己的腦袋:「谷風啊谷風,到這邊來之後,變得膽小了呢。」
她應該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才對,喜歡什麼就做什麼,認為誰適合自己就在誰的身邊;討厭什麼就摒棄什麼,誰惹自己生氣就毫不猶豫的反擊。
而到這裡之後呢?改變自己的究竟是力量的不足還是心理的變化?
這本是……一個對她來說僅只書中的一切啊。
腳步聲,轉身,她看見朽木白哉向自己走來。
「兄長大人。」還是皮笑肉不笑地招呼。
「跟上。」白哉轉身,谷風立刻走在他身後。
不是故意的,只不過古風突然很鬱悶地發現,按照這種貴族走法,自己絕對會和白哉有半步之差。
「請問兄長大人,我是要回去領罰麼?」她還是那麼笑吟吟地問。
掃了她一眼,白哉道:「散步。」
哈……啥?谷風愣住:白哉不是來抓她回去受罰的?自己明明說出那麼過分的話。
「還不走?」
「是。」
兩人一前一後默默走了一會兒,白哉忽然道:「你不需要這麼生疏,叫大哥就好。」
谷風腳步一頓,然後笑開:朽木白哉的意思是不是妥協了?沒想到他會主動妥協呢,尤其這次還是自己的錯多一點。
不過既然朽木白哉都能主動妥協,谷風有什麼不能認錯的呢?
「是的,大哥,今天萬分抱歉。」
沒有笑意,不過能聽出朽木白哉和緩的心情:「嗯,沒有下一次。」
「是!」
心情豁然開朗,似乎有很多以前想不通的現在都想通了。
書裡的故事又怎樣?知道未來又怎樣?
藍染並沒有那麼虛假謹慎,白哉也沒有那麼不近人情不是嗎?
有些沒有變卻有些改變了,自己不需要一定按照劇情去生活,既然來到這裡,改變了身為露琪亞的悲哀,自然也可以改變其他一切!
想到這裡,谷風綻開大大的笑容,踏前一步和白哉並肩而行。
白哉看了她一眼,並沒有說什麼。
谷風於是笑得更燦爛:沒錯,沒什麼事不可以改變,既然到了這裡,就應該盡她所能興風作浪。
唯一不會變的——只有谷風而已!
第二天一早拜別朽木白哉,谷風並沒有去真央靈術院的專門教室進行意識轉化,而是去了流魂街。
照小桃說的位置在流魂界找了兩圈,她才終於找到小獅子住的地方。
此刻的小獅子看起來似乎很寂寞,自己一個人躺在房頂上,看著天上朵朵浮動的雲彩。
「喲~小獅子。」跳上房頂,谷風坐在他身邊:「好久不見了喲。」
「是你!」小獅子立刻皺起眉頭。
谷風想著自己給小獅子留下的印象這麼深刻嗎?不錯不錯。
「哼,你來這裡幹什麼?」小獅子把腦袋轉向另一邊:「聽小桃說,你已經變成朽木家的大貴族了,不是嗎?」
「沒想到小獅子這麼關心我的事情呢。」谷風揉著他的發:「貴族沒那麼好當,不偶爾出來透透氣會悶死的。」
看著谷風那故意顯得落寞的眼神,小獅子切了一聲,彆扭的說:「有什麼可不開心的,好多人都想得到你那個位置。」
「正因為這樣才不開心,如果這個位置不是人人想搶,那我會開心很多。你不懂?」
小獅子搖頭。
「不懂就算了。小獅子——」谷風忽然勾著他領子跳下去:「我請你吃飯。」
淨靈廷的環城街是很平和的地方,雖然這裡只是下位死神的住所,但可以找到不少飯館酒肆之類的地方,不大,該有的一應俱全。
谷風沒笨到把一個流魂街住民擅自帶進淨靈廷深部,於是只是在這其中的一個小酒家找了個位置。
「我不喝酒。」冬獅郎氣鼓得地說。
「我知道,我又沒讓你喝酒。」揮手招過酒吧老闆,她低聲囑咐了一些甜品和飯菜。
冬獅郎眉頭皺得更緊:這種地方會有這些東西嗎?
但那酒吧老闆前倨後恭的退下去,不一會兒露琪亞要的東西就一樣不差的上來。
「……」厲害,心裡暗讚一聲,冬獅郎毫不客氣開始猛吃。
清酒一杯接一杯慢慢滑下喉中,谷風看著冬獅郎,這麼多東西轉眼下去一大半,他的速度竟然完全沒有減慢,而且還有越吃越多的趨勢。
帶著笑又要了一些,谷風縱容著冬獅郎,反正朽木家別的不多錢最多。
一直叫了三次,吃剩的盤子堆了一桌,冬獅郎才終於打了個飽嗝。
谷風數了數,嗯,似乎比夜一的食量還少不少。
而與此同時,冬獅郎也在數著露琪亞面前的酒瓶:七個,好強……她都不會喝醉的麼?
「店家。」
「是,朽木小姐,還有什麼吩咐?」本來在招呼別的客人的店主立刻飛奔過來候教。
「賬單請寄去朽木家。」谷風叮囑道。
「朽木小姐說笑了,說笑了。」店主立刻恭敬行禮:「這麼點上不了檯面的東西,怎麼能讓朽木小姐付錢呢?朽木小姐請自便,下次還請多多光顧,多多光顧。」
「這怎麼好意思呢,店家,實在是承您盛情。」點點頭,谷風帶著冬獅郎離開那家店。
離開有人的地方,冬獅郎立刻問:「你不會一直這樣蹭飯吃吧?」
「小獅子好傷人呢,我哪有蹭飯,分明是人家的盛情難卻。」谷風眨著眼睛說。
朽木家大小姐露琪亞,出門從來不帶錢。
「盛情難卻?」沒見過誰讓對方把帳單寄回家的,這分明是打著朽木家的招牌欺負人。
「你們家那個朽木白哉知道這個消息會氣瘋的。」他涼涼地說,據說那是一個非常死板的男人。
「總是辛辛苦苦工作會消化不良,氣氣他促進新陳代謝也好。」谷風帶著冬獅郎慢慢走回流魂街。
「喂,露琪亞……你知不知道最近小桃怎麼樣?她很久沒回來過。」冬獅郎忽然有點彆扭地問。
「小桃子很好啊。」谷風回答,在藍染愛的關懷下幸福生活,唉。
「這樣……」既然很好,為什麼不回來看看自己呢?
見冬獅郎略顯落寞的樣子,谷風突然站定腳步:「小獅子,你要不要去當死神?」
當死神?冬獅郎先是驚愕看著她,然後一撇頭:「我幹嗎要去念什麼死神的學院?我對那裡一點興趣沒有!」
「這樣啊。」谷風一笑:「但我聽說小獅子對那裡教的東西很有興趣啊。」
冬獅郎的耳朵紅了。
「好吧,既然你不想去——那我教你怎麼樣?」她忽然說:「真央裡面修習的東西,我可以全部教你。」
「露琪亞,你教我?為什麼?」
免得你以後學得太辛苦啊。當然,這個理由不能說出來,於是谷風道:「因為小獅子的靈力很強,就這麼放著太可惜了。小獅子不希望自己變得更強一點,好能生活的更自在一點嗎?」
沉默著,然後冬獅郎點頭:「好吧,既然你想教我……」
「臭屁的小子!」谷風一捶他:「走吧,今天就從我最擅長的白打開始!」
「最擅長白打?你這個暴力女……」
「小獅子你再說一遍?」
「哼!」
整整一周的時間,每天都混在流魂街,上午教冬獅郎斬擊和白打,下午則沉浸在自己的意識界中冥想。
一周過去,冬獅郎進步的很快,可是自己卻沒有半點頭緒。
難道說她還有什麼地方不足?明明她已經很努力的在召喚她的袖白雪了,怎麼一點回應都沒有?
嗯,有時候會有一種回應——類似吵架的聲音。
不過袖白雪自己跟自己吵架?不太正常……所以谷風一直當做是自己幻聽。
「喂,你在幹嗎?今天該講鬼道了!」冬獅郎在那邊催促她。
「就來。」坐了一早晨什麼都沒發現,她已經可以在白哉臉上看出不滿啦。
「死袖白雪,這麼不給面子……」她嘟囔著向冬獅郎走過去。
「混賬女人!一直就叫袖白雪一個,有沒有完啊!」忽然一個聲音炸響在腦海裡,谷風當時站住腳步。那個……有回音了!
「小獅子你今天先自己練吧,我有事!」她飛也似的奔向一邊樹林去找個清靜地方。
冬獅郎愣愣看著她跑掉,半天吼出一句:「朽木露琪亞!」
順著那個聲音的方向讓自己沉入夢境,谷風看到的是一個風雪冰天的世界,四處都白皚皚一片,在天空高掛的月下反射著晶瑩。
她四處尋找著另一個身影,沒想到袖白雪竟然是男人呢。
遠處有一個人影踏雪而來,手中提著一盞朦朦朧朧的燈。
是個少女,長長的發披散在身後一直到腳跟,身穿著潔白的和服,那皮膚如此晶瑩剔透,宛如透明的一樣……
真的是透明的!
谷風無語看著來人走近,發現她從皮膚到衣服再到手中燈都是冰做的。
「主人您好,您是第一次來到我們的世界。」少女來到她面前施禮,然後讓開道路:「請往這邊走。」
在少女來到面前時,她腦海中就已經浮現出名字——袖白雪。
這少女是袖白雪,那男人的聲音又是誰?
少女帶著她走在雪地上,漸漸的雪少了,只餘薄薄一層,冰卻多了起來,林立在四周,冰與冰之間的空隙吹著強勁的風,幾乎能形成龍卷。
一個身影就躺在拱冰之上,看見她來了,露出邪邪的笑容。
「迷彩!」谷風驚呼,一張美得像女人的臉偏偏要用頭髮遮住半邊,從耳根一直到胸口紋著一條黑色的龍,從來不修邊幅的穿著敞懷的衣服,不是迷彩是誰?
「迷、彩?」男人跳下來,輕飄飄落在她身前:「這是什麼破名字!」
不是迷彩,迷彩從來不會口出惡言:「你是什麼人?」
自己就是聽見他的聲音才找進來的。
「我的名字——你不知道嗎?」男人湊過來,一把拉過她,手指輕輕劃著她的肌膚。
名字?確實……自己知道的,那是比袖白雪更加深刻在心中,卻一直隱藏的名字。
可是——
「你現在是在幹嗎?」她冷冷問。
自己可以說是被調戲了嗎?還是被自己的斬魄刀調戲,這什麼跟什麼啊。
男子仍然埋首在她頸間磨蹭,沒有親吻或者撫摸的動作,只是單純的磨蹭著,借由身體與身體的接觸來感受彼此:「你一直都在呼喚袖白雪,我都快悶死了。」
歎口氣,谷風默認了他的動作,反正斬魄刀不是人,就當這是他獨有的親熱方式吧。
「為什麼我會有兩把斬魄刀?我一直以為只有袖白雪。」問出自己疑惑的問題,同時也是為沒有呼喚他做解釋。
「本來是只有袖白雪,但是誰讓你的靈魂突然變了呢。」男子解釋道:「我從沉睡中醒來就發現你的靈魂有異樣,和袖白雪談過之後就更加清楚——這個身體原先的靈魂已經消失,而你也不屬於這個世界。」邪邪的一笑,他顯然很高興:「看來我有一個了不得的主人呢。」
「……也就是說,你才是因為產生的力量。」手撫過他的臉與發,生命的共鳴如此強烈,以至於她幾乎連身體也一起顫抖。柔柔笑了,谷風知道眼前的他絕對是最適合自己的他。
「主人……」一邊傳來一個可憐兮兮的聲音,是袖白雪,帶著即將被拋棄的表情,淚水汪汪看著她。
「啊……對,還有袖白雪。」男子一把將袖白雪拉過來:「她是露琪亞原先的靈魂所凝聚的,出現都出現了……要怎麼辦呢?總不能讓她就這麼消失吧。」
「當然不會。袖白雪,以後我說不定用你的次數比較多喲。」
「切……又是因為你要隱藏實力?」
「呵呵,真瞭解我,不愧是我的刀啊。」谷風摸摸他的腦袋,緩解他的不快。
「哼,算了,反正和你這個女人說多了也是白說。」男子伸出手:「不管你用不用,先讓你瞭解我的力量。叫我的名字——」
手握上男子的手,谷風輕聲低語:「令天地之憤怒解放吧,朔風!」
強大的靈壓突然爆起,是流魂街的方向,這股靈壓的主人卻很陌生。
「嗯?是小露琪亞?」市丸銀從藍染的辦公室窗口探出頭來。
「很像,不過不太一樣,很強。」藍染也放下筆:「如果是,那她的力量絕對遠超副隊長。」
而且幾乎可以與隊長級媲美。
「哦呀……真可怕呢,比我強吶。」銀笑嘻嘻的說。
「不要開玩笑了,銀。」藍染平靜回答,如果市丸銀只有一個普通副隊長的力量,他怎麼可能留他在身邊。
「嗯,真得很想知道呢。」市丸銀用渴求的聲調說。
「等幾天吧,朽木白哉會給我們答案。」藍染又重新將注意力集中在文件上,態度明顯的表明這個話題到此結束。
於是微微一笑,市丸銀並沒有再說什麼。
晚上回到朽木家,發現老管家等在門口。
「小姐,少爺有請。」
「我知道了,謝謝。」
朽木白哉確實在等她,因為日間流魂街突然爆出的靈壓似是而非,明明是死神的,其中卻偏偏夾雜著半點虛的味道。
「大哥。」露琪亞推門走進來,端端正正坐在他對面:「找我有什麼事?」
「露琪亞,你這幾天都在流魂街?」
「是的,大哥。」
「在那裡做什麼?」
「認識了一個天分很高的少年,並且那裡比較安靜,適合冥想。」
「嗯,斬魄刀看來找到了。」白哉看向她腰際的刀。
「是的,大哥。」將刀解下來,雙手恭恭敬敬遞給白哉。
手指撫過刀身,靈壓正常,和露琪亞平時表現出來的沒什麼兩樣。
「……露琪亞,今天在流魂街有看到什麼不一樣的事物麼?」
「沒有,大哥,一切正常。」谷風平靜回答。
一切正常嗎?白哉思索了一會兒:「露琪亞,跟我來訓練場。」
谷風一怔:這下慘了,要和白哉對打啊……
到了訓練場,白哉果然拔出刀:「出手,露琪亞。」
「是,大哥!」谷風神色冷凝,毫不猶豫抽刀劈去。
白哉伸刀格擋,注意著露琪亞的出手。
雖然總說自己的斬術最弱,但其實她實在稱不上弱者,雖然力量不足破綻也多,但是刀法極其精妙,和她的白打一樣,完全不是真央教導的東西,而且都是成套的可以連貫的動作,顯得如此瀟灑美麗。
忽然揮刀將她打開,他退步:「你的斬術和白打是從哪裡學來的?」
「是生前所學的東西,因為很喜歡,所以一直記住。」谷風回答。
「是這樣。」白哉點頭,應該不是假話。
「露琪亞,始解,可以了麼?」
「可以了。」
白哉一揮刀:「始解吧。」
「是!」
手中劍轉了半圈,冷冷的光芒自半空中灑下,一切都如此純淨的白色籠罩了整個庭院。
「凌舞吧,袖白雪。」
「初舞——月白!」
白哉跳開那個位置,看著那直徑五米的圓中,天地間一切都為之凍結。
很不錯的刀,純淨、美麗,而且並不弱。
「屍魂界最美麗的斬魄刀袖白雪,不錯,可是力量不夠強大。」走進袖白雪的冰雪領域中,白哉猛地提升靈壓,將那寒冰的結打破。
「雖然能夠擁有斬魄刀並始解,但這麼弱的力量不足以晉陞席官。你就先當一個普通死神,作為實踐吧。」
力量不夠?扯!谷風翻翻白眼,白哉真以為自己不知道能力的高下嗎?竟然說這種話,果然是個會討人厭的哥哥,想讓人家遠離危險也不會用個好一點的方法。
「那麼——大哥,我可以自己選擇番隊嗎?」
白哉微微一皺眉,自己選擇番隊?是哪家隊長和她說什麼了嗎?現在五番隊確實來向他要過人,但是其他的隊長並沒有什麼特殊反應。
她難道想進五番隊?還是……想進有自己在的六番?
「你有想進的番隊?」
「是的。」谷風低下頭,想像著白哉聽到之後的反應:「大哥,我想進十一番。」
可以感覺到頭頂的視線忽然銳利起來,谷風有種想笑的衝動。
「……露琪亞,進十一番的理由,說說看。」要進那個戰鬥部隊,她腦子出問題?
「是的,大哥。因為我聽說十一番是戰鬥部隊,也是護廷十三番最強的一隊,在那裡可以盡快讓自己變強,這樣才不會成為大哥的累贅,不會為朽木家丟臉。」
白哉一時無語,這確實是自己經常來訓斥露琪亞的話,不過沒想到會讓她反將一軍。
「露琪亞……」他忽然道:「聽說你最近經常帶流魂街的人到淨靈廷外圍吃飯。」
谷風不知道為什麼朽木白哉忽然提這個,只能聽著,反正她也沒打算要否認。
「不僅如此,還讓店主把帳單寄朽木家。」
谷風瞪大眼睛:「真的有人寄?」
「……沒有。」白哉閉了閉眼睛,告訴自己不要發火:「還有,你專門挑我在家的時間,做一些我明令禁止的事情。」
谷風吐吐舌頭,原來你知道啊,那還裝作一直都不知道的樣子。
「而現在——竟然故意說要去十一番。」
慘了,被看出來了。
「露琪亞,故意惹我發火有那麼有趣麼?」
不怕死的抬起頭,谷風大義凜然:「嗯!有趣!因為無論是生氣還是無奈,最起碼白哉像一個人了。」
白哉感覺自己青筋暴起,難道平常他就很不是人了嗎?
「露琪亞……你暫時不必去護廷十三番報道了!」
「哎?為什麼?」是不是她聽錯了,白哉似乎有一種咬牙切齒的感覺。
「半個月後有一次虛狩演習,你參加完演習再報道。」停一停,朽木白哉拂袖轉身而去:「這半個月我會找專門教師給你補上貴族禮儀課程!」
「啊啊啊?」
所謂貴族禮儀課程包括:花道、茶道、服飾搭配、語言修養、品茶、品酒與聞香之術。
「不同的花有不同的含義,所能放置的地方自然也不同,例如白百合不可放置男主人的臥房,又不敬之意;而櫻花則……」
家庭教師在上面滔滔不絕,谷風的魂兒早不知道飛到哪裡去了。
「朽木小姐?朽木小姐!」家庭教師嚴厲的看著她:「我說的話您有聽進去嗎?」
「當然有,老師,每一句我都銘記於心。」谷風立刻嚴肅地說。
「好,那露琪亞小姐說說看,如果你要送給老師一朵花,應該送什麼?」
谷風上下打量了她一圈:「白菊花?」
「朽木小姐!」家庭教師立刻嚴肅糾正她的錯誤:「這是嚴重的錯誤!菊花應該是送給——」
「死人的。」谷風涼涼道。
家庭教師感覺自己的血壓在升高:「既然朽木小姐知道,為什麼還要故意說這種話?」
「啊,抱歉。」谷風極其無姑且萬分誠懇地說:「因為老師臉上的粉太厚,我不得不誤認為那是一張死人臉。」
家庭教授暴走。
谷風撇嘴:「就這個心理素質還想教我?」
傍晚從隊捨走出來準備回家,碰上了迎面而來的市丸銀。
「呵呵,朽木隊長,我正要找你呢。」他雙手背後走過來。
「什麼事?」朽木白哉冷冷看著他。
「別這麼冷淡啊,是希望你幫我和小露琪亞道謝,真的很感謝她送我插花做禮物吶。」
插花?有一種不好的感覺,他記得露琪亞今天剛開始學插花吧?
「是啊,很好看呢,我隨身帶在身上的喲。朽木隊長要不要看看?」
市丸銀背在背後的手拿出。
純白色水仙花隨風起舞,點點綠葉襯托在四周,而在正中央,則高高聳立著——
狗尾巴草一株。
「怎麼樣?很有藝術感吶。」市丸銀連連點頭。
藝術感?他只有一種憤怒感,非常想回家把某人一刀切了!
「市丸副隊長,請把這個交給我。」他強忍著自己怒氣,不能生氣,先拿回這花——這是證據,拿回來才能把那個小女人切八段!
「嗯?朽木隊長也喜歡這個?不過不行呢,這是小露琪亞特地送給我的喲。朽木隊長如果喜歡,可以請小露琪亞為你再做一個呢。」
朽木白哉大人的怒氣終於因為某狐狸的催化達到最高點,於是大步流星走向家的方向。
看著朽木白哉的背影,市丸銀的笑容消失,看向手中花。
小露琪亞送他的時候說什麼了?
對了,是說「這是最適合你的花」。
最適合的?水仙?
水仙是——只愛自己。
笑容重新掛在臉上,他踩著愉快的腳步走回去:市丸銀,只愛自己的銀嗎?
小露琪亞,原來你理解的不只是藍染隊長呢。
好吧,這盆花就擺在自己的窗台上好了。
回到家中,朽木白哉的第一件事情是對管家:「把朽木露琪亞叫來。」
他很少連名帶姓的叫露琪亞,這次是動了真怒。
「可是……小姐已經睡了。」管家猶豫著:「還是不要叫了吧?」
朽木白哉看著他,什麼時候他學會為露琪亞說話了?
「少爺,雖然小姐故意惹您生氣,但是也是為您好。自從緋真夫人去世,就從來沒見過少爺這麼有精神了……」
老管家在那裡自顧自歎息,朽木白哉卻愣住。
他一直都很沒有精神嗎?他不是很好的一直做著他的工作……
不過話說回來,除了家族與淨靈廷,他真的有很久很久沒有想過其它的事情了。
「少爺,還要去叫小姐起來嗎?」老管家察言觀色,小聲問道。
「……算了,讓她睡吧。」朽木白哉無奈,面對這位鬼靈精怪的露琪亞,他也只有無奈。
「今天的花道教師已經被小姐氣走了。」見危機已過,老管家才說出這個事實。
朽木白哉差點兒氣結,頓了半天,緩緩道:「從明天開始,你親自教授茶道。」
讓這位老管家去親自體會體會快被氣死的滋味,說不定他就不會這麼庇護露琪亞。
無視可憐的老管家的僵硬,他走回自己房間,忽然發現心情好了很多。
原來如此,所以才說他像個人了嗎?
「朽木露琪亞,你啊……」
朽木露琪亞看著眼前這位花白頭髮花白鬍子的老管家大人,半天說不出話來。朽木白哉算你狠,竟然派出老管家來給我玩,萬一我把他氣出羊癲瘋來怎麼辦?
「小姐,這次由我來教您茶道。」
老管家對她恭恭敬敬好不舒服,露琪亞揮手:「管家伯伯,你叫我露琪亞就好,你是看著大哥長大的,更不用對我用敬語啊。」
「呵呵……小姐果然是好心。」老管家更笑得眼睛都瞇起一條縫:「那我們現在就開始吧,我很希望看到小姐親手泡一杯茶給少爺呢。」
谷風欲哭無淚,自找死路啊自找死路,誰讓自己偏偏對老人家沒轍。
谷風今天很痛苦,白哉今天卻很滿意,因為管家對他說:露琪亞一天都很乖的在學茶道。
所以當他回到自己房間,發現幾上被放了一杯熱氣騰騰的茶時,就很愉悅地喝了下去——
「噗!——」
他發誓這是他第一次做出如此不雅的舉動,恐怖的瞪著那個茶杯,他絕對不為方才噴出那一口而後悔。
這實在……太神奇了,他忍不住要佩服露琪亞,到底用什麼茶葉能把茶沖成這個味道?
在某方面來講,非常有才能。
把這杯茶水奉獻給了盆花,他相信這是因為露琪亞第一天學習茶道才會這樣,以後就會好。
第一天的茶水被乾乾淨淨端出來讓谷風大受鼓舞,於是也開始更加努力的學習茶道,管家爺爺也更加努力的教。
fiction22 2012-6-28 18:09
第二天白哉回來的時候,桌上照樣有一杯熱氣騰騰的茶。
這次沒有直接喝進嘴,而是先小心看了一圈,沒異樣。
聞了一聞——繼續無語。
露琪亞,為什麼你的茶會讓我聯想到剛做過飯還沒來得及刷碗的廚房的味道?
結果這杯茶葉又被奉獻給盆花。
至於第三天的茶水……
似乎連聞都不用聞了,朽木白哉無語看著茶杯,想看出那裡面的黃綠片片究竟是茶葉還是菜花。
結果第五天早上,朽木白哉終於決定:露琪亞的茶道暫時停止,還是先從基礎教起吧……
半個月的時間,不算偷跑到流魂街的五次,朽木露琪亞的學習成績:花道不及格;茶道不及格;服飾搭配似乎是比較有天分;語言修養就算了,她可以用最有禮貌的話把人損死;品茶能喝卻品不出一二三來;聞香會不停打噴嚏。
最好的似乎只有品酒,不管是什麼酒,只要舌尖一舔,她立刻就能說出品種和年限,甚至能說出究竟勾兌過幾次新酒。
最後朽木白哉只好決定到此為止,還是讓時間慢慢熏染她吧……
「小獅子!」谷風一腳踢開冬獅郎家門:「最近有沒有想我——啊!」
屋裡不只有冬獅郎一個,戀次在,雛森在,吉良在,還有幾個不認識的人。
「……大家都在這裡啊,看來是小獅子的客人呢。」仍然帶著笑容,卻已經變得疏和有禮,她將手放在冬獅郎頭上:「這幾天沒來看你,還好嗎?」
故意忽視了其他人,擺出一種高姿態,沒有特地和任何一個人打招呼。
「這位就是了?朽木家的大小姐?」她聽見一個人在問:「阿散井,這個不是你的女朋友麼?怎麼對你那麼冷淡啊。」
兩道殺人的目光定在那個人身上。
「你不要亂說!」戀次生氣地說。
谷風看向雛森桃,她帶著歉意的眼神在無助的閃爍,看來這些人是跟著她來的。
「不知道你是哪位?」她走前兩步,帶著疏離的笑容,用有禮的聲音問。
「千間翔代,戀次的同班同學。」那人似乎很親密的拍了拍戀次。
很好的朋友嗎?谷風看了戀次一眼,戀次有些窘迫,看來雖然是朋友,卻沒有好到千間翔代表現出來的程度。
「那麼,千間君,希望你能明白,把流言蜚語當著當事人的面說出來是非常不禮貌的,尤其對朽木家的人而言。」
強大的氣勢一時震的千間翔代說不出話來,當他想開口辯解時,發現自己的後背已經汗濕了。
朽木露琪亞,不只是冠上了朽木的姓氏而已,這股氣勢不是一天兩天可以養成的,這分明是……和那位朽木當家一樣的感覺!
「喂……」
突然的聲音讓這股壓迫人的氣消弭於無形。
冬獅郎抗議的看著露琪亞,似乎在問她為什麼突然發出這種氣勢。
眨眨眼睛,谷風坐在冬獅郎身邊,又恢復了那個養尊處優、柔柔弱弱的大小姐樣。
「嗯……露琪亞,沒想到你和小白這麼熟了呢。」眼看氣氛凝滯起來,雛森桃連忙打破沉寂。
「呵呵,就是時常來看看他,教點什麼東西。小桃你們呢?怎麼想到今天到這裡來?」
「是因為三天後要進行大規模虛狩演習,所以這幾天休息,就回來看看了。」
大規模虛狩演習?
「是從鳥取一直到福岡的那個?」
「露琪亞也知道?」
「嗯。」谷風笑了:「這次的虛狩我也會參加,是大哥授意的。」
「啊……是露琪亞入隊前的最後試練吧?真好。」雛森桃羨慕地說。
谷風恰如其分的微笑,並沒有多做表示。可以感覺到那些人嫉妒的眼神,『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但如果會摧折她的不是勁風而是不夠強橫的實力……
那麼她不介意讓自己變得更強一點,更耀眼一點。
那幾個搗亂的離開,只剩下吉良、雛森和戀次三人,冬獅郎看起來明顯放鬆了一些,大咧咧倒回床上。
「露琪亞,對不起,是他們一定要跟來……」雛森桃愧疚地說。
「沒關係,怎麼說也是朋友,我知道小桃不懂拒絕人的。」谷風柔柔一笑:「倒是你們啊,我剛剛故意裝作冷淡的樣子,不怪我吧?」
「當然不會啊,露琪亞。」戀次的大嗓門說。
「切~不知所謂。」冬獅郎在一邊說。
「小獅子有意見?」谷風一拍他腦袋:「我教你的鬼道怎麼樣?練熟了嗎?」
「哼,那種東西還不簡單。」冬獅郎把她的手撥開:「不要拍我的頭啦。」
四人對視一眼哈哈大笑,一時間開心的氣氛瀰漫。
「小姐。」門突然被推開,門外豪華的篷車遮蔽日光,留下一道陰影。
「……管家爺爺,你怎麼來這裡?」谷風立刻站起身走過去,白哉不是默許了她在流魂街做的事情嗎?
「少爺讓我接您回去,有事相商。」管家用平板的語氣轉達了白哉的命令。
「這樣啊……」回頭對著屋裡的四人歉然微笑,她一句話沒說的踏進篷車。
看著戀次酸楚的表情,吉良拍拍他肩膀:「算了吧,戀次,你應該很清楚的,朽木已經和我們不是一個世界。」
那一簾之隔的篷車,隔開兩個空間。
回到家裡,朽木白哉才告訴她有一個對朽木家新添人口的慶祝會,要她換上和服。
「要正裝出席嗎?大哥。」她問,想剛入朽木家那一天的大宴,她穿著十二單衣正襟危坐了一天,最後是被下人抬回房間的——全身都麻了。
「不必,不是太正式的宴會,只是隊中的慶祝。」朽木白哉眼底閃過一絲慍怒。
隊中的慶祝?
「大哥,可以說的具體一些嗎?」谷風有點好奇什麼人能說動朽木白哉。
「六番隊長、十一番副隊長、十三番副隊長及五番副隊長發起,經十番隊長、五番隊長、十三番隊長同意。」
朽木白哉說完,谷風咂舌:這陣容還真強大,連自家隊長都是發起人的話,難怪他無法反對呢。
「那麼,大哥,我先去整理。」
鞠躬退下,今天會見到很多從沒見過的人了,還有六番隊長和十番隊長……算算時間,白哉已經快要成為隊長了吧?不知道這個即將死去的六番隊長究竟是什麼人。
淨靈廷最大的居酒屋內熱鬧的跟菜市場一樣,聽見屋裡不時傳來「喂,我們來好好廝殺吧!」和「小七緒~~不要拿走我的酒杯。」的聲音,朽木白哉開始不要錢的散發冷氣。
「哈哈,白哉!我就知道是你來了。」門被刷的拉開,一隻手勾著白哉的肩膀就把他往裡拉。
「志波海燕。」冷氣散發的更劇烈:「縛道之六十一——」
「白哉,別生氣啊。」浮竹連忙把自家副隊長拉開:「海燕他是喝醉了。」
志波海燕臉頰通紅,離喝醉還有一段距離,不過確實是喝高了點。
白哉冷冷掃過去,一屋子的人喝的呼天搶地,主角還沒到呢,都已經有了五分酒意。
「這位就是朽木小姐吧?我是十三番隊長,浮竹十四郎。」
「浮竹隊長,叫我露琪亞就好,請多多指教。」谷風毫不拖泥帶水的舉措讓白哉的冷氣少了些,於是兩個人坐在眾人之中。
「露露!」
一個粉色的球撲過來,谷風下意識伸手接住。
「露露好可愛哪!」粉色的球鑽進她懷裡開心地笑。
「八千留副隊長。」谷風失笑。
「唔唔,露露到我們十一番隊來好不好?陪我陪我。」草鹿八千留興奮地說。
「這個嘛,需要大哥做主才是。」谷風微笑回答。
白哉有些古怪的端起酒杯:她今天怎麼這麼乖巧?
「大白菜……」八千留立刻轉向白哉。
「噗嗤——」很輕很短暫的一聲笑,若不是坐在她身邊,都聽不出是她在笑。
白哉冷冷掃了露琪亞一眼,有哪裡好笑麼?
「草鹿副隊長,我應該已經糾正過你的稱呼。」他略帶威脅性的對八千留說。
「Ma……白哉,不要那麼死板,說過你多少次了,今天就是來放鬆的!放鬆!」半曳著白色羽織的男子轉向谷風:「露琪亞是吧?我就是你大哥的上司,六番隊隊長——黑川一心!」
黑……川?谷風呆滯看著眼前人:這明明就是草莓同學的爸爸站在面前。
「黑川隊長您好,請多多指教。」照樣用完美的禮儀答覆,谷風嘴角在不正常抽搐。
「露琪亞覺得我很奇怪嗎?」一心大人指著自己的鼻子。
「啊……當然不是,只不過有些詫異,大哥的上司性格竟然如此……特殊。」谷風抿嘴淺笑,你這個性格當白哉上司,怪不得以後白哉把你的兒子虐成那德性,父債子還啊,父債子還。
朽木白哉眼底似乎也閃過一絲笑意:「五番隊長藍染惣右介你認識,八千留副隊長那邊是十一番隊長更木劍八。」
谷風點頭,那是最不容易認錯的。
「角落的那位是二番隊長碎蜂。」
碎蜂的神色有點低沉,是因為想起四楓院夜一了嗎?
而那個在旁邊低聲撫慰她的人是——
「十番隊長,同時也是四大貴族之一,大藏真笑。」
……原來不光草莓的爸爸是隊長,媽媽也是,而且還是貴族。98大人的版本真不可信!
「你忘說了一點,白哉,還是我愛慕的女人!」我們的一心大人大踏步獻慇勤去了。
谷風抬頭看向自家大哥:「六番隊不是一直由朽木家代代相承?」
「黑崎隊長是例外,父親死得早。」而自己的年紀還不夠。
「你們兩個主角在那裡說什麼悄悄話,過來喝酒!」
沒有反抗的餘地,他們就被灌酒大軍拉去了。
本來還有意識為露琪亞擋酒,但是白哉很快發現,露琪亞的酒量很好,甚至比在場大多數人都好。
「真不是人……」海燕在一旁看著,嘟囔道。
這朽木家的兩位簡直是無底洞,倒下去多少酒也不見效果,大的那個越喝面色越沉靜,小的那個越喝眼神越明亮,幾乎到了不可逼視的地步。
「露琪亞很強。」浮竹突然說。
白哉和他談過露琪亞入十三番的事情,他還因為露琪亞實力不強,所以白哉才不想她入其他番隊。可是現在他知道自己的想法錯了,那雙眼眸的犀利絕對不是弱者的眼神。
「在朽木家的話,強大一點好啊。」一心搭在浮竹肩頭,另一隻手還抓著酒瓶子:「那個地方,沒有強大的實力是沒辦法活下去的,早晚會自取滅亡啊。」
貴族,其實是一個殘酷的代名詞。
酒過三巡,當在場眾人已經趴下一半的時候,谷風的雙眼已經亮如夜空最閃爍的星。
「露琪亞,喝杯茶吧,灌你的人都比你先倒下了。」浮竹體貼地遞給她一杯茶解酒,就算酒量再好,喝了這麼多也一定會不舒服。
「謝謝,竹子。」露琪亞甜甜一笑,伸手去接茶杯。
竹子?浮竹手一歪,茶杯差點沒掉下去。
坐在露琪亞身邊的白哉身體一僵,然後慢慢看向她。
「嗯?小露琪亞對浮竹隊長的稱呼真親切吶——」市丸銀晃晃悠悠走過來,身上也散發著酒氣。
「你有意見麼?竹子那麼溫柔體貼,當然和你不一樣,銀毛狐狸。」
銀毛狐狸?市丸銀笑容僵在臉上。
白哉又拿起酒杯來喝酒,擋住嘴角輕微勾起的弧度,他可以肯定露琪亞醉了。
「不喜歡銀毛狐狸這個稱呼?那——柿子,丸子,銀子,你喜歡哪個?我讓你自己挑選。」此刻的露琪亞眸中隱隱流轉著紅光,身體前傾,手指捲著髮絲,透出一種無盡的嫵媚。
像是被誘惑一般,市丸銀走過來,輕輕托起她的臉蛋:「吶——小露琪亞想怎麼叫我呢?」
「市丸副隊長,你逾矩了。」朽木白哉聲音冰冷,兩道目光幾乎可以將市丸銀的手穿出一個洞。
「啊啦……朽木副隊長真是凶。」收回手,市丸銀心中有點可惜,慢慢走回自己隊長身邊。
「抱歉,白哉,銀他喝醉了。」藍染掛著溫柔的笑容為自己的副隊解圍。
不過露琪亞顯然完全沒注意自己造成了一個什麼情況:「不要這樣笑啦,一點也不適合你,5叔。」
5叔!這個稱呼如晴天霹靂打在藍染頭上。
朽木白哉仍然在不緊不慢的喝酒,雖然應該生氣的,但他卻已經很久沒有這麼忍不住想笑了,5叔……藍染確實資格很老,可是這個稱呼……
浮竹感覺自己非常幸運,他比藍染的資格更老,但是還好自己沒和叔字聯繫起來。
「白哉,看來露琪亞是喝醉了,你不帶她回去嗎?」他立刻微笑著對朽木白哉說。照這樣下去,最溫和的藍染也會發飆。
「我不要和白哉回去!」露琪亞立刻搖頭,沒有說什麼奇怪的稱呼,不過白哉兩個字叫得響噹噹。
在還清醒的眾人的注視下,露琪亞踩著穩健的腳步經過市丸銀身邊,無視笑得溫柔的藍染,跨過呼呼大睡的海燕,一巴掌拍開看好戲的一心,直接撲在真笑身上:「真笑姐——我要去你那裡睡!」
真笑有一瞬間的驚訝,然後立刻微笑:「當然好啊,只要朽木副隊長同意的話,露琪亞今天就和我一起睡吧。」
露琪亞笑得瞇瞇眼:「我就知道真笑姐最好了!」
和真笑打好關係,以後草莓就要叫她阿姨啊……真有愛的一個稱呼!
眾人黑線,她到底醉沒醉啊?要說醉了,她腳步穩健、眼神清明、語音清脆。要說沒醉……難道是故意耍酒瘋麼?
「抱歉,我想今天露琪亞的狀態並不適合去大藏家借宿。」朽木白哉走過來,拎起露琪亞的衣領。
「白哉,你放下我啦!」露琪亞扭動著掙扎,可是身高決定差距,她的腳挨不上地。
「那麼,恕我失禮,我們先離開。」白哉就這麼拎著露琪亞向門外走去。
「死白哉臭面癱,你死板到人神共泣的傢伙……放我下去!」不雅的稱號已經開始從嘴巴裡吐出來。
白哉黑著臉加快了腳步。
「白哉,可別太衝動哦!可要溫柔一點對露琪亞啊!」大嗓門的一心在後面大吼。
「砰!」居酒屋的門被重重拉上,然後無力的歪在一邊。
朽木白哉現在的感覺,已經說不上來是生氣還是不生氣,自從收養了露琪亞這個小女人進朽木家,他的怒氣就一直徘徊在臨界點與緩和之間——簡單來說,就是沒有不生氣的時候。
「白哉,不舒服……」露琪亞突然開口對他說。
手腕一轉,被拎著露琪亞和他的視線相交。
「很不舒服。」她又重複了一遍。
朽木白哉晃了晃手臂,看見露琪亞皺起的小臉更加緊縮。
「難受麼?」
「嗯……」苦哈哈的點頭。
「那就繼續受著。」朽木白哉毫不留情拎著她繼續走,還時不時晃了晃。
「白哉……」露琪亞的聲音突然開始透著懇求,軟軟的帶著撒嬌的意味:「白哉,真的很難受啊……」
清亮的眼中透著霧氣,如若淚花。
沉默,停步,然後白哉終於無奈歎息,將露琪亞抱在懷裡,還為她調整了一個舒適的姿勢。
剛剛收養的時候只是把她當成緋真的妹妹,是義務性的責任,只要照顧好就可以了。
可是現在……這個妹妹已經變成一個不可忽視的小麻煩。
「白哉,還是這個表情好呢。」懷裡的露琪亞突然咯咯笑著摸他的臉,還扯了扯。
他無語的低頭看著她,腳步更加快了一點,還好路上沒人……
「其實我一直很心疼白哉。」露琪亞忽然說,晶亮的大眼睛圓睜著,看不出一點醉意:「從很久以前開始就是……因為白哉總是悲傷著的,為了緋真悲傷,為了家族悲傷,為了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悲傷,為了不能掌控自己的命運悲傷……白哉看上去雖然完美,但是卻活得很累很沒有價值呢。如果白哉不再悲傷的話……」
下面的話聽不見了,白哉再次低下頭,露琪亞卻已經呼呼入睡。
果然是喝醉了啊……用那麼簡單的幾句話擾亂自己的內心之後就撒手不管了嗎?
「露琪亞,你啊……」
到底有多少讓他無奈,讓他歎息的地方呢?
因為一個不相干靈魂的闖入,一切的軌跡都開始改變,改變了每一件事,改變了每一個人,改變了每一顆心……
故人事(1):另一個穿越者
醉酒時做過的一切風吹雲飄散,露琪亞是半點記不得。
而對於她越醉越清醒的體質,白哉只是說了一句:「以後不要喝那麼多。」
竟然沒有讓她戒酒,谷風更感覺很不可思議。
但是沒有時間給她思考,虛狩已經開始。
穿界門前一排排學生站得筆直,等待著從遠處走來的兩個身影。
朽木白哉帶著朽木露琪亞緩緩而來,縱使相隔甚遠,卻也可以感受到那些學生們看著朽木露琪亞的眼神有多深的敵意。
撇眼看了露琪亞一眼,滿意地發現她竟然目不斜視,靈力綿密佈滿身周沒有半絲動搖。
感覺到朽木白哉的視線,谷風對他一笑,分明表示著:自己可沒有把這點小事放在眼裡。
帶著露琪亞走到這次虛首的負責隊長——浮竹十四郎面前,朽木白哉像浮竹十四郎點點頭。
「放心吧,白哉,你把露琪亞交給我,絕對沒問題。」浮竹笑著說。
「什麼嘛,不過就是被貴族收養……」一個細弱的聲音突然傳來,是從學生堆裡發出的。
在這一刻,朽木白哉眼底閃過寒光,太放肆了,有他在場還敢說這些話。
「白哉……」浮竹低聲,示意他不要在這裡發飆。
白哉看他一眼,就算他不說自己也不會和這些平民一般計較。
「大哥,您先回去吧,我不會有事。」露琪亞微微一躬,然後直起身體,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白哉似乎有點猶豫,但還是將手放上露琪亞的發,親暱的揉了揉,才轉身走開。
就這一個小動作,也把一邊的浮竹和海燕嚇了夠嗆,朽木白哉什麼時候有這麼人性化的動作了?而且還是在眾人之前。
看著兩個人驚訝的表情,谷風賊賊的笑,一切皆有可能啊。
事情要從昨天早上說起——
白哉坐在床榻邊,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心軟陪她一整晚,雖然說袖子被抓得太緊扯不開……
可能是因為她昨晚醉酒說的話吧,那尖銳的透徹心扉的話語,連自己都不自覺的一切,卻被她那麼輕易就說出口。
最重要的是說出口之後,她竟然就那麼睡過去,連個反駁的機會都沒給他。
無法反駁,所以,只能接受,接受了之後,才發現她所說的一切竟然如此正確。
朽木露琪亞,這是緋真送給他的珍寶,一個如此玲瓏剔透的妹妹,打破他已成習慣的心防。
「嗯,白哉?」床上的人朦朧的睜開雙眼,看見他的時候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
「嗯。」他輕輕應聲,似乎守了她一晚上也變得沒那麼不可理解了。
露琪亞怎麼叫他是看心情的:普通是大哥;生氣的時候會叫兄長大人,如果是因為他生氣,這聲兄長大人就會叫得很甜很有禮並很假;發火時會直呼他的名字朽木白哉;而只有表現真正的自己時,才會用這種輕柔的聲音叫他白哉。
「白哉的幻覺啊嗯……」床上的人兒爬爬起,然後湊上來,「啵」親了他一口,然後綻放出大大的笑容。
白哉愣了,看著露琪亞晃晃悠悠站起身,走到門口,然後——
「這是哪裡啊?」
走到她身後:「這是你的房間。」
是不是自己太縱容她了?適當的情況下無視規矩他可以容忍,但是這個吻——
「抱歉,大哥,我睡糊塗了,以為還是以前……」頭好痛啊,谷風捧著腦袋呻吟著道歉,還以為是和小莫他們一起喝酒的時候呢。
以前?住在流魂街的時候?
「你有起床親人的習慣?」該不會是和阿散井戀次住在一起養成的習慣吧。
「不是啦,不是啦。」谷風連忙揮手:「那個是早安吻,打招呼的方式,沒什麼別的意思,沒有沒有。」都怪迷彩他們讓她養成這個壞習慣。
看著露琪亞極力撇清的樣子,白哉暗歎:他也沒有別的意思。
「這個習慣要改。」
「是……」谷風忽然靈光一閃:「改也可以,不過大哥你答應我一件事情好不好?」
白哉挑眉,開始跟他講條件了?
「說說看。」如果是在情理之中,他也沒有不答應的理由。
「這個習慣我改了可以,但是大哥以後每次和我告別或者見面的時候,要像個大哥的樣子。」
像個大哥的樣子?朽木白哉看著她,他不懂露琪亞的意思。
「就是做一點像大哥的表示啦。你看普通的兄妹,見面都會抱一下——」
朽木白哉的臉沉了下來。
「咳咳,我又沒有說一定要抱,起碼要有個表示嘛。」
朽木白哉沉默,臉色更陰沉了一些,然後道:「明天就是虛狩,你——」
「轉移話題!」露琪亞大眼睛明晃晃的瞪著他:「給我個答案,不然的話,我不介意把我這個習慣繼續保持下去。」
朽木白哉青筋暴起,威脅他?
「朽木露琪亞!」她天生就是惹他生氣的!
「怎麼樣?」谷風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
「……」怎麼樣?能怎麼樣?自己都快氣背過去,人家可好,一點事情沒有,那自己還氣個什麼?
彆扭的伸出手放在露琪亞頭上,象徵性的摸了摸,然後立刻放下。
露琪亞立刻笑得有如立刻升上了隊長一樣:「這就好了嘛!大、哥。」
於是乎,朽木白哉開始讓自己努力養成這樣一個習慣——像普通大哥的樣子。
看著白哉消失,眾人回過神。
「露琪亞,最後一隊正好缺了一個人,你補進去吧。」浮竹指了指最後一排。
谷風依言站過去,這一組有五個人,立刻互相小聲介紹。
「荒玉靈,請多指教,朽木露琪亞。」一隻手忽然伸過來,谷風一瞬間感覺到的是敵意。
於是她看向手的主人,是個很美的女孩,眼角眉梢帶著煞氣。
「你好,荒玉同學。」她彬彬有禮的握上對方的手。
一握即松,荒玉靈冷笑:「不用跟我裝嫻熟,我很瞭解你。朽木露琪亞。」
這個聲音就是剛剛在朽木白哉面前詆毀她的人。
瞭解自己?谷風微笑著不言不語,為什麼她有自信這麼說呢?又為什麼對自己有敵意?
在穿過穿界門的時候,她聽見荒玉靈在自己背後說:「別以為現在白哉對你好一點就得意自滿,他只是看在別人的面子上對你盡義務,你根本不瞭解他!」
哎?自己不瞭解白哉嗎?
谷風仔細思考:規矩至上,但是在無人發現的情況下會縱容的欣賞著自己的破壞;做事一板一眼,但是當自己覺得無聊的時候,他會故意把一件很簡單的事情弄得很複雜然後交給部下傷腦筋;白天演繹完美的貴族形象,晚上會稍稍放鬆一下自己,並和緋真聊聊天——最近聊得最多的是叫做朽木露琪亞的某人。
什麼?問她怎麼知道的?當然是偷窺到的,偷窺!這麼偉大的技術,不用怎麼行?
所以——說自己不瞭解白哉?究竟是什麼人才能有這麼大的把握說出這種話啊?
難道!
她開始盯著荒玉靈猛看:難道難道她是……難道她是——緋真姐的轉世?
(靡:你真能扯……)
這次虛狩的規模很大,也很正式,時限為三天,每一組都有不同的任務區域。
而他們這一組……
谷風暗歎被分到了一個好地方:「空座町。」
「是空座町啊……不知道黑崎一心在不在這裡,弄不好可以先打好關係。」身邊的荒玉靈喃喃自語。
「黑崎……一心?」谷風緩緩問,一心大叔不是好好的在屍魂界當他的隊長嗎?
荒玉靈鄙視的看了她一眼:「跟你說你也不懂,好好當你的朽木露琪亞就算了,以後的日子有的你受。」
然後又轉過頭去喃喃自語:「現在一護還沒出生,算了吧,以後還有機會。」
一護出生?嗯哼,她想她知道荒玉靈的身份了,閻王大人,你真的只耍了我一個人嗎?靜靜站在那裡等待著虛的到來,谷風在想:這是不是就叫做他鄉遇故知?
還是一個……斜眼看過去,她冷笑:妄自尊大的故知。
「好了!這次虛狩非同一般,大家一定要萬分小心!朔谷、北都,你們去那邊;鈴木和我留在這裡。至於你——」轉向露琪亞,她的口氣立刻變得惡劣:「不管你是不是貴族,現在我是小隊長就得聽我的吩咐,你和赤角去那邊街口!」
「好的。」毫無意義和叫赤角的離開,走到荒玉靈聽不到的地方,她問:「為什麼你們要選她當小隊長呢?」
「因為靈很可靠啊。」赤角回答:「朽木小姐你不知道,靈知道很多事情呢,也能教會我們很多道理。剛進真央的時候,她就能叫出很多隊長副隊長的名字了!」
「是這樣啊。」看來她混得挺開的。
「只不過靈有時候也會疑神疑鬼。」赤角笑道:「就好像她曾經告誡我們不能靠近藍染隊長,還說藍染隊長的真面目我們都不知道……明明是那麼好的一個隊長。」
谷風一愣:「她……和你們這麼說?」
「是啊。」赤角點頭:「所說疑神疑鬼嘛,但是靈對我們其實很好的,如果朽木小姐和靈相處久了,一定也會變成好朋友!」
變成好朋友嗎?似乎是不太可能了。
谷風看向靈的方向:「這個……笨蛋!」
禍從口出,藍染不可能不知道這件事情,又怎麼可能放過她,不光害死自己,也害死這些人了!
想到這裡,她歎口氣:「起碼這次她沒有疑神疑鬼,我們真的很難善了,提高警惕吧。」
本來還期待著藍染這次放過她不再來找麻煩,可是現在看,就算不找她的麻煩,也還有一個荒玉靈在!
「哦?露琪亞和那個女孩在一起?」批改文件的藍染露出笑容:「正好,我正在想如果兩處同時有巨型虛出現會引人懷疑。」
「那要如何呢?」市丸銀饒有興致地問。
「既然露琪亞也在,就不要放小虛了,在實驗室裡還有三隻改造過的巨型虛吧?先拿他們做實驗。」
「藍染隊長好過分吶——想殺了小露琪亞嗎?」
藍染放下筆活動一下手指:「怎麼?銀你捨不得?」
「呵呵……可能喔。」
「沒關係,不光是你,我也一樣捨不得現在殺死露琪亞。」藍染思索了一會兒:「那麼,除了這三隻巨型虛,再放一些小虛出去吧。其他地方也要注意,不要讓其他人有時間來救援。」
市丸銀搔搔腦袋:「藍染隊長,你是真的不想殺了小露琪亞嗎?」
說的和做的完全不一樣呢。
「銀,如果露琪亞有危險,我們才可以去救援啊。」藍染只是這樣說。
出現的虛只是普通虛,谷風根本沒有出手,靈也沒有出手。
「怎麼?這些難道還不足以讓你出手麼?」荒玉靈輕蔑地問,明明就算五十年後一個普普通通的虛也可以把她打傷。
「算是吧,你不也一樣?看來這些也不足以讓你出手。」谷風半點不示弱:「對了,在這裡無所謂,但是在屍魂界,如果你這樣和朽木家的大小姐說話,會被責備的。」
朽木家的威嚴是什麼時候用?就是這時候用來壓人的。
「你——!你不要得意,還真以為你是朽木家的大小姐嗎?要不是為了緋真——」
「緋真?那是誰啊?」谷風一臉沉靜,彷彿從來沒聽過這個名字。
「哼,連她都沒有告訴你,足以證明你在他心中根本沒地位。」荒玉靈驕傲地說。
谷風輕輕歎息:「我知道有很多人因為我被朽木家收養而心存嫉妒,但是像荒玉小姐這樣真的很少見,不管是真的還是你編出來,我還是希望你節哀順便,畢竟被朽木家收養的是我不是你。」
憐憫的表情配上語重心長的話語,谷風搖著頭歎著氣,貌似很為她惋惜的說。
「你!」荒玉靈氣得臉都白了,口不擇言:「你只是個原創人物而已,根本沒有權力對我這樣說話!像我這樣的穿越者才是真正的主角!」
看著扔下這麼一句話就走開的荒玉靈,谷風愣了一會兒然後失笑:「還好我不是真的露琪亞,要不然真不知道你說什麼。」
穿越者最大的世界嗎?那是只有在書中才會存在的啊,不管是萬千寵愛還是隨心所欲……
如果自以為自己可以憑著穿越者的身份任意妄為的話,最後也只是找死而已。
但是這些話她不能說,就算說了,荒玉靈也不一定會懂得。
氣氛似乎悶了一點,三天的時間已經過去一天,隨便找一個屋頂休息的他們看著有烏雲的天空。
「餓了。」荒玉靈突然說。
「靈力控制得當可以很久不吃東西,現在不應該離開既定位置。」谷風回答她。
fiction22 2012-6-28 18:12
「我說過我要離開了嗎?」荒玉靈立刻指著她:「你去,穿上伊骸去買東西,從屍魂界出來時應該帶在身上吧?」
谷風一怔:「讓我去?」
「怎麼?不行嗎?我現在還是小隊長,難道指使不動你貴族家的人?」
「不。」谷風笑道:「我只不過想問你,不怕我在食物上動手腳?」
在荒玉靈愣然的時候,谷風已經跳下房頂:「我去。」
有些人也該見見了。
「小露琪亞脫隊了。」銀突然帶回來這麼一個消息。
「去了哪裡?」
「呵呵……去見了一個人哦。」市丸銀顯得神神秘秘的。
「銀。」藍染示意市丸銀不要打哈哈。
「浦原喜助。」
「……她去見他?」
站在浦原商店的門口,谷風再一次感歎:看動畫的時候就覺得,這裡真的很破啊,難道當了那麼多年十二番隊長和技術開發局局長,連點錢都沒賺到?
「歡迎光臨,請問要買什麼?」甚太懶洋洋迎出來。
「找浦原喜助,買一個叫崩玉的東西。」谷風語出驚人。
五分鐘之後,谷風已經坐在最裡面的房間,面前擺上一杯熱乎乎的茶。
「朽木露琪亞啊……原來是朽木家的大小姐呢,真嚇了我一跳。」浦原喜助笑瞇瞇地說:「那麼朽木小姐——又是怎麼知道崩玉的呢?」
「只要想知道,不難查,畢竟你那件事情鬧得不小不是嗎?崩玉和能讓死神變成普通靈魂的特殊義骸。」
「那麼朽木小姐又為什麼要查這些事情?啊……」小扇子搖啊搖啊停下了:「該不會朽木家想——」
「浦原喜助,這次可是我自己來的喲,而且還是借了虛狩的幌子,可不能讓朽木家知道呢。」谷風輕輕沿著杯口畫著圓圈:「我來的原因,說過了,崩玉。雖然我想你是沒料到……但是我早晚會來的,你知道——在你選中我那一刻開始。」
浦原忽然不笑了。
「在你創造出崩玉的同時,就開始研究摧毀它的方法,然後你發現只要將它封印在擁有靈力的人身上,再不斷削弱那人的靈力,當靈力為零成為普通靈魂時,崩玉也就會隨著消失。當然,崩玉消失時造成的壓力會讓那個人——死。」說到這裡,谷風突然笑起來:「真是的呢,這麼說在你選擇我的那時就決定了我的死亡啊。」
「你怎麼知道我選擇的是你?」不能說不震驚,選中露琪亞是他自己的想法,因為露琪亞的靈壓和崩玉最契合,但是他是怎麼知道的?自己只告訴了夜一而已。
「怎麼知道的就不能告訴你了,不過呢——你有沒有考慮到,反正要把崩玉放到我體內,不如直接把崩玉交給我好不好?」
「啥?」浦原喜助的思維一瞬間處於停滯狀態。
這位露琪亞大小姐……在說啥?
經過兩個小時的講解,浦原喜助終於明白了露琪亞的意思。
「也就是說,為了以防那時的奪去,你打算先把崩玉收藏——在自己身體裡。」浦原喜助半天說不出話來:「這和原本有什麼不同?」
「當然不同,我可以實行二重封印,也就是說……嗯,不好說,直接給你看。」
迅速結印,五指開始纏繞著密集的靈力:「五行封印!」
「噗——」浦原喜助剛喝下去的一口茶全噴了出來。
「你……你謀殺。」他無力抗議,肚子好痛哦,竟然就這麼用力打上來了。
「現在試試看,發動你的靈力。」谷風勾勾手指。
「……」
發動靈力,這本來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他卻發現自己根本沒辦法很好的控制自己身上的靈力,就好像一個小孩在開一輛大卡車一樣。
「如何?我的力量還不完全,當我更強的時候,就可以完全封印你的靈力,而且你無法解開。」五行封印是用查克拉流動的方式來運行,用靈力的方式絕對解不開。
「我可以在自身內部作出這種封印,並且把崩玉封印在裡面,這樣的話,就算我的靈魂連同軀殼一起化為灰燼,崩玉也不會被發現。」
這確實是一個可行的主意……但是,浦原喜助看著眼前的女孩:她真的可以相信嗎?就這樣突然找來,和他說這些話。
谷風搖搖頭:「再忍一下——五行解印!」
浦原喜助毫無懸念的又噴了一次。
「你好好考慮,我會再來,你也可以和夜一商量,可以調查我,可以做一切你想做的事情。」谷風拿過剛剛讓小雨跑腿去買回來的食物:「但我希望不久之後你就可以給我答覆。」
看著朽木露琪亞離開,浦原喜助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矛盾中。
瞬步回去任務的地點,谷風赫然發現已經用不著食物了。
「哇——好熱鬧!」她站在高一點的屋脊大聲說。
三隻極品大虛+十數隻炮灰小虛團團圍住幾人,叫囂著期望吞噬。
「5叔還真是下了死手……」谷風搖頭,小虛還好解決,可是這三隻極品巨型虛明顯經過改造,不知道會怎麼樣。
「雖然你討厭我,我卻不能放你不管。」抽出刀,谷風躍身加入戰鬥:「誰讓我的他鄉故知只有你一個……」
「你怎麼現在才來!」見到她,荒玉靈立刻喊道。
「抱歉抱歉,我迷路了,沒來過現世嘛。」谷風一點沒有抱歉的意思:「話說回來,你們也不錯啊。」
怪不得竹子要把她分到這一組,都很厲害呢,小虛已經被殺了一半,沒有一個人受傷。
「那三隻怎麼沒動?」她指指極品虛。
「肯定是在等藍染的命令!」荒玉靈恨恨說了一句。
自動無視她的話,谷風看著巨型虛:始解是必須的吧,那麼不如就由自己先動手,免得回家被大哥罵說不知道上進。
「凌舞吧,袖白雪……」冰雪的世界籠罩,所有小虛在一瞬間毀滅殆盡。
力量不夠麼?那麼——
「續舞——白漣!」
一隻巨型虛變成了粉末。
這樣就差不多了吧?晃身收回斬魄刀,開始喘息。不需要讓他們看到太多實力,尤其暗中還有藍染在看著。
「切~真沒用!」荒玉靈從她旁邊竄出:「無限天地行將綠,青王!」
綠色的刀刃帶著一種極美的弧度劃過天際,地下開始冒出籐蔓,路旁的樹木迅速生長,纏住一頭巨型虛然後撕裂。
「操縱植物的斬魄刀啊,確實很強。」谷風好整以暇在一邊看著。
最後剩下的一隻巨型虛似乎很憤怒,怒吼中夾雜著一道血紅的閃光——虛閃!
眾人立刻紛紛躲避,怎麼說都是真央未畢業的學生,這裡沒有一個人能抵擋虛閃的。
「藍染這個瘋子!」谷風和荒玉靈同時低聲咒罵。
這種距離根本來不及閃躲,眼看虛閃已經打下來——
「不動城壁!」荒玉靈豎起斬魄刀,樹枝與籐蔓厚厚覆蓋在一起組成一堵牆。
力量不夠!
谷風敏銳地看出這堵牆無法完全阻擋虛閃:「續舞•白漣!——破道之六十三•雷吼炮!」
冰浪夾雜著電擊先迎上虛閃,意圖能夠緩解它的力量。
隨著一聲強烈的爆炸,蔓牆與虛閃同歸於盡,在煙塵未散盡的時候,一道人影斜略上去,切斷了巨型虛的喉嚨。
荒玉靈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露琪亞應該是很弱的不是嗎?可是她為什麼能同時解放斬魄刀並發出鬼道,而且還在第一時間瞬步衝上去割斷了巨型虛的脖子?
「還在發呆啊,不是受傷了吧?」站到她面前,露琪亞伸出手。
「不要碰我!」打開她的手臂,荒玉靈自己站起來。就算朽木露琪亞不若98書上寫得那麼弱,她也不喜歡這個女人!
聳聳肩,不碰就不碰,谷風掃視一圈,虛已經被全部清理乾淨,遠處飛來的是——
「地獄蝶嗎?」伸出一根手指,地獄蝶停在指端。
聽著地獄蝶傳來的消息,她悚然變色:「恐怕沒有時間讓我們休息了,離我們最近的一組學員遭遇大虛。」
「什麼?」荒玉靈立刻跳起身:「快跟我去救援!」
看著荒玉靈風一般跑遠的身影,谷風歎口氣,擋住赤角等人:「你們不要去了,面對大虛你們也只是拖後腿而已,在這裡繼續你們的工作。」
說完,她沿著荒玉靈的腳步迅速追去。
「怎麼只有你一個人來?」飛馳中的荒玉靈不滿意地說。
「我叫他們不要跟來的,難道你想讓他們去送死?」谷風輕鬆的與她並駕齊驅。
無言反駁,荒玉靈只是又猛地加快速度,借此來表示心中的不快。
「真是個被寵壞的大小姐……」谷風在後面喃喃說。
到達那邊才知道,不僅只是大虛而已,還有近百的小虛環繞在四周,這一組的五個人已經有兩個倒臥在血泊中,不知生死。
「君臨者 血肉的面具 萬象 展翅高飛 冠上人類之名的東西 真理與節制 僅以爪牙立於不知罪的夢壁其上 破道之三十三——蒼火墜!」
兩道力量不相上下的蒼火墜糾纏在一起,在虛之中開出一條長長的通道。
荒玉靈躍到受傷的兩名學員身邊:「不動城壁!」
斬魄刀插在地上,籐蔓之牆再次升起,將兩名受傷學員與虛徹底隔絕。
谷風則跳到蔓牆之上,看著牆外成片成片的虛群。
這種數量……如果讓他們碰到人類的話,必然會引起一場大災難!
「可惡!」他們身上並沒有配置通訊器,根本無法讓屍魂界隔離這塊區域,只能手動隔離了!
「凌舞吧,袖白雪——終舞•冰晶極界!」一道道的冰柱自地面拔起,將這個地方徹底與外界隔絕在寒冰之外。
「沒想到你還不錯,沒我想的那麼沒用。」荒玉靈也躍上來。
「你也不錯,沒我想的那麼冷血。」谷風看一眼下面,受傷的兩人血都已經止住了,沒有生命危險。
「另外三個人呢?」
「被我隔在外面了,可以幫忙擋擋普通人類。」
「哼,你是把這個大任務留給我們兩個了?」
「怎麼?怕嗎?」
「怕的是你吧。」荒玉靈手中刀一揮,刀鋒凜然泛起寒光:「你可別會錯意,雖然我和你一起對敵,但我一樣非常討厭你!」
「真巧了,我也正好看你很不順眼,我們算半斤八兩。」
兩人對視一眼,都是冷然一笑:「上!」
刀鋒揮舞之間,只為了保護而戰。
「荒玉、朽木!」
冰牆那邊高高躍過來一道人影,是志波海燕,直接擋在他們與大虛之間:「這裡到底是怎麼回事?大虛——」他一揮手:「你們立刻退後,這裡交給我,我已經通知了隊長,他馬上就會趕到!」
「海燕大人,我們也可以幫忙。」荒玉靈連忙恭敬地說。
「不行,太危險了,你們還是——」
「還是留下,對吧?」谷風打斷他的話。
「朽木你——」
「不許說話,抗議無效!」谷風一句話把他堵了回去:「就算不摻合你和大虛的戰鬥,這些小角色總可以交給我們來解決吧。」
一刀深深插入身後意圖偷襲的一個小虛肩膀,再一挑,立刻灰飛煙滅。
志波海燕笑了:「好吧,不過,絕對不許勉強!」
「是!」
戰鬥持續了很久,海燕以一己之力死命拖住了大虛,而小虛就像是能夠飛速再生的昆蟲一樣,怎麼殺也殺不完。
「不行……」冰晶極界的時間到了,眼看正在一點一點慢慢崩塌。
「這是……什麼啊?」一個驚恐的聲音突然傳來,是人類——有靈力的人類,正驚恐地瞪著他們。
「糟糕……快點離開這裡!」谷風向他撲去,但是已經晚了,一隻虛就在他的身後!
「啊……不可以!」
就在自己的眼前,這個人被撕成了碎片,從頭到腳,從肉體到靈魂,都成為了血沫,被活生生吞食。
「啊……啊啊啊!」
為什麼?為什麼就會在她面前,一個活生生的人就這樣——
「朽木,別看!」海燕躍過來用手遮住她眼睛,但是已經來不及,血色的圖景就那麼深深的——印在她腦海。
「放開我,海燕!」她內心的憤恨從沒有如此劇烈過,撥開海燕的手,那不斷溢出的靈壓甚至壓過了大虛。
「朽木……」海燕愣愣看著露琪亞的眼,那雙眼已經不再是明亮的黑色,而是如數層積雪渲染的深紅。
「怎麼可能……這分明就是……」連荒玉靈也傻在那裡。
谷風啟唇,毫無生氣的語調冷冷吐出兩個字:「天照。」
黑色的火龍瞬間融化了所有冰雪,它所肆虐的地方無人可阻,虛在轉瞬間化為灰燼。
所有在場的人都驚呆了,看著那條黑色的火龍纏繞在大虛身上,然後深入它體內,最後從內而外的將其徹底焚燒。
從來沒有人發出過這種招數,竟然如此輕易的就將大虛給——
「朽木……」低下頭,海燕才發現露琪亞已經昏迷在自己懷裡。
「喂……露琪亞?振作一點啊,露琪亞!」
「我沒看錯……」在混亂之中,荒玉靈看著大虛消失的地方:「絕對沒有看錯,那是……」
這次的虛狩,重傷兩人,輕傷十五人,其中包括了——朽木露琪亞。
悠悠轉醒,谷風發現自己是在四番隊的單獨病房內,陽光從窗外照進來,曬得正張床鋪都暖暖的。
「我……昏過去了?」檢查自己的身體,沒有半絲異樣,但是昏迷之前似乎頭很痛。
床邊沒有鏡子,她站起身走到門那邊,鏡中的自己有著一雙血紅的眼睛,三勾玉在裡面緩緩旋轉。
閉上眼睛,然後再睜開,瞳孔慢慢恢復了黑色,頭疼也停止了。
「看來是使用了天照的原因……」她搖頭回到床上坐下:「我是怎麼把天照使出來的?只記得當時……」
被虛撕裂的人,血肉橫飛在眼前,生命的脆弱,強與弱的對比……
「啊,對了,我……」她環抱住自己,輕輕顫抖。
就算再怎麼特異,再怎麼輕狂,再怎麼恣肆,她也只是一個在和平年代生活、長大的女孩,從沒見過誰死在面前,更沒有親身經歷過血肉橫飛的場面。
「這就是……太悲哀了。」她閉上眼睛,平息自己因為悲傷與震撼而起的顫抖。
沒關係的,只是一時不適應而已,要成為死神,這是必須習慣的事情不是嗎?還好自己的適應能力很強。
「你可真是丟臉,一個人死了就能讓你爆走。」門忽然被推開,荒玉靈靠在門扉上。
「我有話和你說。」
「把門關上,進來說吧。」谷風示意。
荒玉靈走到床邊:「你是誰?」
「朽木露琪亞啊,你不知道嗎?」谷風用一種奇怪的表情看著她。
「朽木露琪亞?別開玩笑了!你當我沒有看到嗎?」荒玉靈大聲冷笑:「那是寫輪眼!那是天照!如果你是真的朽木露琪亞,你能發出天照來嗎?」
「既然你都知道,那你還問什麼。」谷風平靜地說。
「我問的是你的名字,你真正的名字!」
「朽木露琪亞,我的名字,我真正的名字。」谷風平靜地說:「我是露琪亞,現在是露琪亞,以後也會一直是露琪亞。至於我以前是什麼,並沒有那麼重要。」
「露琪亞?穿到露琪亞身上,你就以為你真的是露琪亞了嗎?就算你是——我也不會讓你太得意!」荒玉靈猛地站起身:「我已經來到這裡一百多年,從毫無靈力讓自己努力變的有靈力,然後越來越強……我憑著自己的努力一直走到現在,你不要想搶奪我的地位!」
看著荒玉靈摔門而出,谷風歎息:「搶奪你的地位?這種事情我從來沒想過啊,一個人的所作所為會取得什麼地位完全由自己決定,別人又如何能搶奪?」
「終於醒了,露琪亞,你嚇死一幫人啊。」這一次進來的是志波海燕,一進屋大手就往她腦袋上按去。
「海燕副隊長,我暈了很久啊?」谷風詫異地問,她覺得只是一下下就醒了啊。
「三天,你整整暈了三天。」海燕豎起三根指頭:「卯之花隊長說你沒事了,可是你就是不醒。」
往她身邊一坐,海燕用力拍著她:「不過沒想到露琪亞這麼有人緣啊,好多隊長副隊長都來看你。」
「好多……?」谷風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是啊,五番隊、六番隊、十番隊、十一番隊、十二番隊還有我們家隊長都來過。」
「……啊?」五六十她可以理解,可是……
「為什麼更木隊長和涅隊長會來看我?」
「我哪知道,更木隊長說你很強,涅隊長說你很特殊。」志波海燕上上下下打量著她:「我怎麼沒看出你特殊在哪裡?」
你又不是涅那個變態你怎麼看得出?谷風欲哭無淚:自己就這麼變成小白鼠了?
「話說回來,你那個到底是什麼力量?連朽木白哉都不清楚。」海燕好奇地問。
「……我也不知道啊,只覺得當時十分生氣,很憤怒,然後有一種奇怪的力量就湧上來……」谷風裝模作樣開始思考:「到底是一種什麼力量呢?我根本沒感覺到什麼就暈過去了。」
「可能是潛力吧潛力,露琪亞的潛力啊。」海燕非常配合的把這件事情一語揭過。
「我現在可以回去了吧?」谷風立刻問,從以前就很討厭藥的味道。
「不行,朽木白哉說了,他不同意你絕對不許離開四番隊。」
「哎?為什麼啊?」
「我哪知道。」
「那我大哥現在人呢?」
「不知道。」海燕搖頭:「他只第一天來問過你的情況,然後就不知道跑哪裡去了。」
谷風悶:還是這麼不關心她啊,難道是自己下的工夫還不夠?
「好啦,不要想那麼多,你要盡快好起來,然後當我的部下啊!」
「哎?」
「朽木白哉說了,等你好起來,你就是我十三番隊的人啦!」
「啊噢……」谷風鬱悶,到底還是進了十三番啊。
「不過海燕副隊長大人,你剛剛那幾句話還真有強搶民女的味道哦。」
「死小鬼你說什麼你……」
下午,浮竹十四郎也來了。
「抱歉,朽木,是我去得晚了,才讓你看到不該看到的事情。」
浮竹十四郎的道歉讓谷風一愣,連忙揮手:「不是浮竹隊長的錯啊,再說……這些事情早晚會經歷,早些經歷總比晚好。」勾起嘴角,谷風笑著:「我已經習慣啦,下次就沒事了。」
這種血與火的糾纏,她必然要習慣。
「習慣就好,下次再暈倒,我就要給你特殊訓練了。朽木露琪亞。」冷冷冰冰的聲音只有一個人擁有。
谷風馬上坐直身體:「大哥。」
朽木白哉似乎心情很不好的樣子,進來就盯著她看。
「……大哥?」谷風小心翼翼試探問道,他不會再生氣吧?
「身體可以了麼?」白哉問。
「是的,大哥,都好了。」谷風立刻下床,示意自己完全康復,她絕對不要待在這裡了。
「嗯,回去了。」白哉轉身離開。
「浮竹隊長,海燕副隊長,我先告辭。」谷風連忙跟在白哉後面。
「這麼看著,露琪亞就像是白哉的小尾巴。」海燕大搖其頭:「這樣可不行。」
「其實也沒什麼不好,白哉還是很關心露琪亞,這不是來接她麼?」浮竹道:「那麼海燕,我們也回去吧。」
「是,隊長!」
朽木白哉在生氣,從他的眼神面色動作全部表現出這樣一個事實。
「大哥……你生氣了?」露琪亞輕輕問道:「是因為我暈過去的事情嗎?抱歉……我保證不會再有下次。」
「不是因為你。」朽木白哉在下一個路口向左轉,卻不是回家的方向。
「大哥?」
「散步。」朽木白哉回過頭來看了她一眼,示意她閉嘴。
露琪亞悶悶得不再吭聲了。
「哦呀……這不是小露琪亞和朽木副隊長麼?」是市丸銀,一見到露琪亞笑容就更燦爛:「小露琪亞現在感覺如何?我可都聽說了呢,很厲害吶。」
「市丸副隊長過獎了。」露琪亞微微躬身:「不過,我想市丸副隊長應該知道的很清楚才是。」
還不都是你和藍染搞得鬼。
「呵呵呵……話說回來,藍染隊長也很惦記小露琪亞,小露琪亞不抽空去五番隊看看嗎?」
「平素不敢打擾,既然市丸副隊長這麼說,露琪亞會去的。」露琪亞恭敬回答。
「嗯……有點無聊吶。」市丸銀小聲說,在朽木白哉身邊的露琪亞果然沒有逗弄的價值。
「那——朽木副隊長,告辭嘍。啊——對了,明天的現世考察,朽木副隊長也會去吧?呵呵……一路順風。」
「現世考察?」露琪亞問。
「嗯。」白哉繼續帶著她向前走:「由於最近大虛頻繁出現,持續大規模吞噬人類靈魂並襲擊死神,所以六番隊隊長、副隊長及三番隊隊長、副隊長,明日去現世調查。」
「就是在明天?」露琪亞驚呼,站定了身形。
「有什麼問題?」白哉微微皺眉:「露琪亞,大呼小叫成何體統。」
「抱歉,大哥。」露琪亞立刻低下頭。沒想到竟然是明天,她還以為會有一段時間,至少讓自己——但是一心應該不會死吧?
在露琪亞深思中,白哉已經帶著她走到一個地方。
「進來。」推開古舊的三層大門,沿著石板路走進裡面。
露琪亞這才回過神來。
這裡是一間祠堂,奢華沉重,大大的供桌由上至下擺放著不少牌位。
「這裡?」
「朽木家祠堂。」白哉轉過身:「從今天開始,你就在這裡住。」
「啊?」露琪亞傻掉了,讓她和靈位一起睡?
「為什麼?」
白哉微微皺眉,然後抬步就走:「這是命令。」
「等一下!」露琪亞拉住他:「不要動不動就命令來,命令去的嘛,到底你是怎麼想的,你不說我怎麼知道。」
朽木白哉看了她一會兒,開口:「我的想法,你不需要知道。」
「哎?冷血!」露琪亞直接扯住他的銀白風花紗:「你知不知道這樣說話會讓人傷心的啊?你就不怕我傷心過渡心氣鬱結一時想不開自己死在這裡?」
「……胡鬧,你在這裡住一段時間就好。」白哉皺著眉頭說。
「不、要!除非你告訴我,為什麼忽然要我住在這裡啊?」露琪亞死活抓緊了不放:「你不說的話,小心我絕食給你看!」
白哉吐出一口氣,頭疼的揉揉腦袋,自己怎麼會以為輕易就能搞定她?但是如果告訴了她,她一定會更攪得天翻地覆。
「沒有原因,聽話。」他放柔了聲音說。
「哼,那既然沒有原因,我會去住也可以嘍。」露琪乾脆的放開他,抬腳就往外走。
「站住!」白哉一把抓住她的手臂。
「怎麼?兄長大人要沒有原因的攔下我啦?」露琪亞挑眉,一雙眼漸漸瞇起,嘴角勾起諷刺的弧度。
白哉歎息,她就是天生剋他的,到底什麼時候能學會乖乖聽話啊?
「坐!我告訴你。」
「朽木家的長老們在為你擬定罪名。」
「為什麼?」露琪亞瞪大眼睛。
「安靜的給我聽!」白哉火大。
露琪亞乖乖閉上嘴巴,要是真把白哉惹火了,弄不好他會用縛道把自己綁在這。
「你面對基力安發出的力量被判定是不屬於屍魂界之物,是不是屬於虛圈為定,但其中有邪惡之感。所以三名長老認為你是不祥之人,會給朽木家甚至屍魂界帶來危機。現在提案已經進入中央四十六室考核,長老們向我施壓,希望我可以暫時把你關於牢中,或直接交由中央四十六室處理。」
邪惡之感?天照的火龍是黑色的不錯,而萬花筒寫輪眼確實也是一種詛咒的力量。
露琪亞歎口氣:「我知道了,大哥,我會乖乖待在祠堂裡的,想必那些老糊塗不會大膽到這裡來捉人吧?」
朽木白哉讚賞的點點頭:「在祠堂動武者,一律為叛逆。」
露琪亞吐吐舌頭:「那不是連我也不能動了?」
白哉皺起眉頭:「你還想和誰打?」
露琪亞乾笑著不說話。
「我明天晚上回來。」最後扔下這麼一句話,白哉摸摸她的頭,轉身離開。
「喂喂,真的就這麼走了啊,也不說安慰我一下,讓我別擔心。」露琪亞撇著嘴隨便找個地方一坐:「算啦,還是趕快養好精神……」
如果明天他們就要走的話,她今天晚上可不能在這裡啊。
黑崎一心正躺在床上睡大覺,夢裡的真笑美輪美奐,正帶著燦爛的笑容向他跑來——
「嘩——!」
「哇!下雨了嗎?下雨了嗎?」他猛地跳起身左顧右盼。
「人工降雨。」露琪亞笑嘻嘻地說,雖然水遁術自己並不熟練,不過還真好用。
「露琪亞?你——你大半夜跑到我房裡來幹嘛?」一心把被子往身上一卷,警惕地看著她,一副要失身的樣子。
「誰會對你有興趣!」露琪亞一腳踢過去:「我找你是有正事啦。」
「哦——」一心扒扒亂糟糟的頭髮,打個哈欠:「是不是因為你們家里長老的事情?安啦,起碼我們隊長沒一個想你死的……」
露琪亞撇嘴,隊長沒一個想有什麼用?只要中央四十六室命令下達,任誰都沒有反對的餘地。
「不是來跟你說這個的,是關於你明天去現世的事情。」
「現世——啊!」一心開始擠眉弄眼:「我知道了,想讓我幫忙照顧你親愛的大哥是吧?嘿嘿……直說直說嘛,我一定不會見外!孤男寡女,非親非故,同住一個屋簷下——」
「梆!」
露琪亞氣急敗壞拿著床邊的花瓶砸他。
「我和白哉是兄妹!」
「又不是親兄妹……好好好,我不說。」見露琪亞還要砸,一心連忙妥協。
「哼!告訴你,明天一定要萬分小心才行。」露琪亞把地圖扔給他:「最好讓自己接近這個位置附近,如果萬一有什麼你無法控制的事情,就到這個地方去找他的老闆,說是——朽木露琪亞讓你去的。」
「哦。」一心接過地圖看看:「空座町,浦原雜貨店?什麼東西?」
「你管什麼東西,記住我的話就行了。」露琪亞霸道地說:「千萬記住哦。好了,也沒有別的事情。最後一件事——絕對別死。」
看著露琪亞跳窗消失在夜色中,一心又拿起地圖看了兩遍:「不擔心她副隊長的大哥,反倒來擔心身為隊長的我,露琪亞到底什麼毛病……而且浦原商店……是姓浦原的?」
露琪亞沒有回去祠堂,而是直接跳進藍染的辦公室。
看著從窗口跳入的露琪亞,藍染笑了:「沒想到銀早上剛和你說過,你晚上就來了。」
「總不能讓藍染大人久等,不然下次說不定就不是一個大虛而是十個了。」露琪亞皮笑肉不笑地說。
「呵呵,露琪亞生氣了?那麼我道歉。」藍染立刻說。
「哎?」
「我說,我道歉,有這麼難以理解嗎?」藍染又笑了,把眼鏡摘下來,靠在椅背上揉著眼睛。
「是有點難以理解,在我看來,你應該是不會道歉的人。或者說……絕對不允許自己有錯誤的人。」露琪亞走到他身後,輕輕按摩他的太陽穴。
「確實如此,但是你不同,如果跟你道歉的話,我有一種在寵你的感覺,很不錯。」藍染閉上眼睛享受著露琪亞的手藝。
谷風說不出話來,藍大你秀逗了啊?
藍染的特點就是說話太……直了,應該說他認為任何話語到了該說的時候都沒有太拐彎抹角的必要,所以常常一針見血。
「不信麼?」藍染問。
「也不是。」露琪亞的手向下滑,停留在他的頸項處:「只要我一用力,就可以殺了你了。」
藍染沒有動:「你不會。」
那雙手果然沒有加力,只是維持著輕柔的力道,露琪亞知道,藍染絕對不接受任何程度的挑釁。
「看吧,你沒有動手不是。」藍染對她微笑。
「因為我不希望我大哥看不見後天早上的太陽。」
「連這也知道了,不錯。」藍染把她拉到身前:「來,和我說說看,為什麼你認為我現在不會殺朽木白哉?」
「猜的。」露琪亞乾脆地說:「不管別人怎麼想藍染惣右介這個人,起碼我認為你不會進行不必要的殺戮。」
fiction22 2012-6-28 18:12
藍染會一刀殺小桃不死,會在秒冬獅郎之後不取其性命,會在雙極時費口舌讓戀次走開。
當時看動畫的時候就想:藍染惣右介這個人不管摘不摘下面具,一定都是很溫柔的人——只要你能夠獲得他的溫柔。
「不必要的殺戮嗎……」藍染看著她,眼角眉梢都帶著笑意:「本來或許確實如此,但是現在……殺死朽木白哉就能得到朽木露琪亞,我認為很划算。」
「藍染大人真的認為殺死大哥可以得到我?」露琪亞一轉身來到桌前,開始磨墨:「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可能是我太高估藍染大人了。」
高估嗎?藍染興味地看著她的動作,確實,現在的露琪亞是一隻暫住在朽木家的小鳥,但如果朽木白哉死亡,朽木家就會真正變成她的囚籠。
「一將功成萬骨枯……好詞。」藍染念著露琪亞寫出來的話:「我聽說某人把朽木家的貴族課程搞得烏煙瘴氣,琴藝與詩書更是還沒上就取消了。原來也是個才女。」
「哼,取消那兩樣恰巧是我會的,又不是我讓取消……」露琪亞撇撇嘴扔下筆。
詩書琴藝算什麼?她也學過很久叻,什麼琴箏笙簫都有涉獵,唐詩宋詞也背得滾瓜爛熟,專門拿來忽悠人的,嘿嘿。
「看來是送給我的了。」藍染潤墨,在詩旁寫上「朽木露琪亞」五字。
露琪亞皺起眉頭:「落款應該是自己寫的。」
「我只是想看看,我們的字配在一起如何。」藍染慢慢吹乾墨汁,回頭對她淺笑:「也不錯,是不是?」
藍染優雅中略帶了一點點大氣的字體,配上露琪亞圓潤的方塊字,確實顯得別有一番風韻。
「朽木家的長老一直在注意你的動向,今晚睡在我這裡吧。」藍染忽然對她說。
「不行,如果大哥知道了,他會氣瘋的。」露琪亞立刻把頭搖得跟一個撥浪鼓似的。
「露琪亞——碎裂吧,鏡花水月。」
接住露琪亞軟綿綿倒下的身軀,藍染小心把她放在旁邊的沙發上:「睡吧,露琪亞,這只是一個屬於你和我的美夢。如此特殊的你——不要想我可以輕易讓給朽木白哉啊。」
這一夜,露琪亞站在最高處。
她看到了高掛天空的月,一望無際的滾滾黃沙,宏偉聳立的虛夜宮,還有那個一直伴在自己身邊,笑得如此溫柔的男子。
不說露琪亞在藍染這裡呼呼入睡,朽木白哉回到家裡立刻就受到了長老的詢問。
聽著三位長老七嘴八舌比五百隻鴨子還吵,朽木白哉略微升高了靈壓:「中央四十六室的決定還未下來,三位長老不需焦急。」
「那樣就來不及了啊,家主大人!中央四十六室的判決下來,朽木露琪亞就是罪人,朽木家是四大貴族之首,怎能容許有一個罪人存在!」長老激動地揮舞著手臂:「如果可以的話,在中央四十六室定罪之前先將朽木露琪亞處刑,我們朽木家就仍然是乾淨的!」
我們朽木家嗎?白哉面無表情,連自己都沒說什麼,這三位就把我們朽木家幾個字叫得響噹噹了。
「家主大人,請您決定吧!」三位長老異口同聲。
「我以前就說過,我不支持朽木家的私刑,我會等待中央四十六室判決。三位長老如果堅持的話,請自己去找。」朽木白哉冷言道。
「那麼,請大人交出朽木露琪亞。」
「讓我交出?幾位長老不知道露琪亞在哪裡麼?不是已經跟蹤過了。」不是跟蹤露琪亞,而是跟蹤自己,這幾個仗著自己資格老而恣意妄為的長老!
長老們陰沉下來,那個地方不是他們能去的。沒有族長的命令進入祠堂將被無條件擒拿,而在祠堂內動武者,立斬不赦!
「家主大人,我要你立刻交出朽木露琪亞!」
「你……要?」朽木白哉站起身看著那名怒火中燒的長老:「再重複一遍,你『要』我交出朽木露琪亞?」
長老的冷汗流出來:「不……家主大人,我的意思是……我希望……」
「原來是希望。」白哉慢慢走過長老身邊,打開門,讓外面的月光映進自己房間。
「我還有工作要做,你們退下。」
無法在這種氣氛下再說些什麼違逆家主命令的話,三位長老默默無言往外面走去。
走回自己的桌子前,白哉重新執起筆:「把門關好。還有,」他輕輕佻起眉,「朽木家下屬老一輩的人存活的不少,如果不想長老的位置換人坐坐看,那聲大人就不要叫得如此虛假。」
關上那扇沉重的門,三位長老都已經汗濕重衣。
上次白哉如此威脅長老是緋真入門的時候,那時的三位長老全部被撤,才會換成他們……
這個,還是先等待四十六室的決定吧。
而如此維護露琪亞的大哥朽木白哉在第二天凌晨不放心去祠堂察看時,卻發現——
人去樓空。
「朽木露琪亞!!!」
「喲……小露琪亞在隊長這裡吶,我說今天怎麼沒看見她。」市丸銀摸著頭走進來。
「銀。我用鏡花水月讓她睡了一下,以免她捲入戰鬥中,露琪亞的心還很乾淨,如果讓她得知重要的人有危險,恐怕還是會忍不住去救援。」
「乾淨?這麼說我們的心是黑的嘍?」市丸銀坐在沙發扶手上,看著露琪亞。
「黑色?我不覺得。」藍染將手裡的文件整理一下,因為一夜沒睡打了個哈欠:「起碼比淨靈廷的顏色要乾淨一些吧。」
就算是純色的黑,也比掩藏在一片光幕下的髒灰色要好。
「銀,你來做什麼?」藍染問道。
「啊啦……對了,是要告訴藍染隊長,那邊結束了喲。」銀嘻嘻笑道:「三番隊長、六番隊長、三番副隊長陣亡,六番副隊長重傷。」
「你是說,大哥重傷?」一個稍稍夾雜著憤怒的聲音冷冷道。
市丸銀瞇著眼睛轉過身:「小露琪亞……醒了啊。」
大哥重傷。
這個消息讓她立刻趕往四番隊,那裡已經是一片混亂。
「朽木小姐,你是得到消息來看朽木隊長嗎?」一名隊員迎上來:「現在卯之花隊長正在為朽木隊長急救,請您少安毋躁!」
「其他人呢?」她立刻拉過他:「傷亡如何?有什麼人死?帶我去看。」
「可是……」
「帶我去看!」
「……是,朽木小姐。」
三具屍體躺在那裡,身上都蓋著白布,從頭至腳。露琪亞倒抽一口冷氣,感覺指尖變得冰涼。
還是不行嗎?不對,不該是這樣的,黑崎一心怎麼可能死?難道是自己的到來改變了歷史……
「死的,是哪三個?」她聲音沙啞地問。
「是——三番隊長,三番副隊長,及一名刑軍。」
「……等一下,」露琪亞立刻叫住他:「為什麼會有刑軍?」
「這……我也不知道。」他搖頭。
「那六番隊長呢?他只是受傷嗎?」
「不……」這位醫療死神頭一低:「據當時殘存靈子反應,六番隊隊長黑崎一心,已經因為傷勢過重而……而散成靈子消失了。」
散成靈子消失?
「你有把握?」
「是當時在場的隱秘機動部隊帶回的消息。」
「……沒事了,退下吧。」
她緩緩走回朽木白哉的急救室門前坐下。
靈子散發,但是不代表絕對死亡,受了重傷是一定的,但是如果他能及時找到浦原喜助的話……
還是不放心啊,要是能自己去看一下就好了,但是現在她的身份特殊,朽木家的大小姐還不是死神,中央四十六室的指令還未下達,去現世很難,要去找浦原喜助就更難。
萬一被人發現,她恐怕最好也要落得個流放的下場。
正在思考間,藍染卻帶著幾個人走過來。
「朽木副隊長怎麼樣了?」他關心地問著露琪亞。
「我想是死不了的。」露琪亞冷冷淡淡回答。
藍染坐在她身邊,悄聲道:「怎麼?生氣了?」
「哪有,我只不過有點擔心而已。」露琪亞對藍染勉強一笑:「如果我要生氣,早就生氣了——我知道的不是嗎?」
藍染笑著揉了揉她的發:「那就好。」
露琪亞看向藍染帶來的那幾個人——阿散井戀次、雛森桃、吉良伊鶴和荒玉靈。
最重要的,他們都穿著死霸裝。
「忘記告訴你,他們已經於今天正式加入五番隊。」
露琪亞對戀次一笑:「恭喜你們了。戀次,你還是比我要更快當上死神啊。」
「切~還不是你自己不肯……」戀次小聲嘟囔著。
「露琪亞,你別擔心,朽木副隊長一定沒事的。」雛森桃輕聲安慰道。
「啊……我知道,他不會有事。」露琪亞柔柔重複著她的話。
「我要去看看三番隊長的遺體,讓他們陪你待一會兒,我一會兒回來。」藍染低聲叮囑,然後帶著市丸銀離開。
「你們坐吧。」露琪亞指了指身邊空出來的地方。
「藍染隊長對露琪亞似乎很不一樣。」雛森桃輕聲說:「我從沒見藍染隊長那麼在意一個人。」
「沒什麼……只是有一陣子和藍染隊長聊了些東西。」露琪亞注意著急救室內,時間好長啊……四番隊的急救怎麼會費這麼長時間的?到底大哥他……
「聊了些什麼東西?該不會你利用了你所知道的那些事情——」這麼尖銳的聲音,一聽就是荒玉靈的。
「這個嘛……和你無關。」她現在沒心情哄這位大小姐。
門開了,卯之花隊長帶著一干醫療人員走出來。
「朽木小姐,讓你擔心了。朽木副隊長現在已經無事,馬上將轉到加護病房。你現在可以去看他了。」
「多謝您,卯之花隊長。」露琪亞站起身:「戀次,小桃,吉良,我先進去了。」
朽木白哉臉色蒼白睡在病床上,但是呼吸很平穩。
照卯之花隊長說的,他的傷並不重,只是中了一種可以讓靈力持續流失的毒,縱使現在毒解了,也要休養一段時間才好。
「露琪亞……嗎?」床上的人突然發出聲音。
「是我,大哥,你醒了?」露琪亞立刻湊上前:「需要點什麼嗎?」
白哉的唇動了動:「水。」
讓白哉靠在自己身上,那一杯水餵他喝下,他的臉色似乎好了許多。
「隊長,死了嗎?」白哉沉聲問。
「……啊,已經被判定死亡,靈子消散,沒有留下屍體。」
「是這樣……」白哉疲憊的閉上眼睛,他沒有盡到保護隊長的責任,甚至連屍體都無法……
「大哥,這不是你的錯。」露琪亞知道白哉心裡在想什麼:「黑崎隊長求仁得仁,他盡到自己的義務。大哥也傷得這麼重,當時的情況一定很慘烈。」
白哉仍然閉著眼睛,許久許久,慢慢發出沉重的呼吸聲。
很累了嗎?累到已經無法思考這麼沉重的事情。
露琪亞為白哉蓋好被子,安靜坐在他身邊:「安心睡吧,大哥,我會守著你。」
荒玉靈坐在醫院外面的草地上,沒有和阿散井戀次他們一同留在醫院裡,不想聽他們一直提到露琪亞這個、露琪亞那個的話語。
「朽木露琪亞,為什麼每個人都那麼偏向她?明明是我……」明明是她先到這裡的啊,做了這麼多的準備,到頭來卻讓另一個人搶了先,她怎麼能服氣!
「哦呀,看看我找到了誰?」市丸銀晃晃悠悠走過來:「呵呵,是新入隊的荒玉靈吶。」
「市丸銀啊,特地來找我有事?還是只想逗我玩玩?」荒玉靈冷笑著說。
「哦——小靈為什麼會這麼說呢?」市丸銀站在她身邊,彎腰看著她。
「因為對市丸副隊長來說,最大的樂趣不就是這個嗎?」荒玉靈仰頭:「啊……對了,不是市丸副隊長,很快就要變成市丸隊長了呢。」
市丸銀呵呵笑著,笑得很開心:「小靈果然和藍染隊長說的一樣,知道很多事情喲。」
雖然如此,但是她的態度卻讓自己不太喜歡呢,帶著一種自負的優越感。嗯哼……藍染隊長也不太喜歡啊,那不如就毀掉她好了。
殺氣!荒玉靈立刻躍身向後:「市丸副隊長,你最好不要輕舉妄動,我雖然不是藍染隊長的對手,但不一定敵不過你!」
「哦……是這樣嗎?但是呢,我可沒說要對小靈做什麼啊。」市丸銀還是笑著。
「……我一直很想問,我和朽木露琪亞明明是一樣的,為什麼你們的態度這麼不同?」
他們同樣知道那麼多東西,同樣不肯加入藍染的陣營,那為什麼藍染將她當作下屬,卻偏偏那麼保護露琪亞呢?
「嗯……小靈想知道這點?也不是不可以啦。」市丸銀往她身邊一坐:「要怎麼說呢?小靈認為藍染隊長是個怎樣的人?」
怎樣的人?荒玉靈沉思:她已經很瞭解藍染了不是嗎?是個怎樣的人根本不必說,藍染就是危險與殺戮的代表啊,反派的最大BOSS。
看見荒玉靈眼中流露出崇拜與恐懼,市丸銀笑道:「嗯哼,就是這樣——你現在表露出的一切,在小露琪亞身上從未出現過喲。就算知道了藍染隊長的真面目,她也依然認為他是溫柔的呢……」
所以藍染隊長才會那麼喜歡她啊,因為她可以瞭解那種特殊的溫柔。
荒玉靈變了顏色,是這個樣子嗎?
「可是她是朽木家的人,她永遠不可能成為藍染隊長的。」她反駁:「也永遠不可能真正對藍染大人有幫助!」
「是呢,小靈說得對喲。」市丸銀站起身:「那麼就這樣嘍,再不回去藍染隊長會生氣啦。」
「什麼意思?市丸銀你在轉移話題,既然我說得對那為什麼——」
「這個,你就要去問藍染隊長啦,我可不知道吶。」市丸銀輕輕一點她的鼻尖:「小靈要乖一些哦,你是可以幫助藍染隊長的,所以吶——不要讓藍染隊長失望哦。」
讓藍染隊長失望的罪可是很重的,會被抹殺掉呢。
荒玉靈慘白著臉攥緊拳:還是只是部下嗎?她並不想只當一個部下,她希望可以和那個男人一起並肩站在最高處,從很久以前就希望,她是配和他君臨天下的,是她,而不是朽木露琪亞!
外面的吵嚷聲吵醒了趴在床頭淺眠的露琪亞,她看著白哉皺著眉頭,顯然是睡得不安穩,於是寒著臉走出去。
拉開門,吵嚷的聲音震耳欲聾。
「我要看看我們隊長,有什麼不可以!」
「請……請不要那麼激動,三番隊的各位,現在死因未明,除了眾位隊長之外,任何人都不能接觸屍體……啊!」一名四番隊員從拐角摔過來。
「不要跟我們提規矩,我們今天一定要看到隊長——呃……」
衝過來,眾人看到的是一臉陰沉之色的朽木露琪亞。
「三番隊的各位,看起來很激動啊。」露琪亞一字一句冷冷道:「六番隊長屍骨無存,六番副隊長重傷臥床,怎麼就沒見他們像你們一樣,來到四番隊這個養傷的地方大肆喧嘩?」
「這……朽木小姐,請原諒,我們……」
「如果可以的話——」露琪亞提高聲音打斷他的話:「請看朽木家的面子上,離開。大哥正在養傷,我不希望他的傷勢因為沒有一個良好的環境而惡化。」
眾人看了一眼露琪亞身後的病房,幾乎是立刻作鳥獸散。
露琪亞垂下眼簾,真是一群不知所謂的人,隊長副隊長同時不在就這個樣子。
「朽木小姐,非常感謝!」那名四番隊員連忙恭敬道謝。
「沒什麼。」露琪亞對他點點頭,關上房門。
「露琪亞。」身後的人突然說。
「大哥,你醒了?——怎麼?」她連忙走過去:「大哥,你還有傷在身,不可以亂動啊。」
「現在沒有休息的時間,露琪亞,我要回六番隊,你跟著我。」現在自己沒有保護她的力量,只能讓她跟在身邊以確保族中長老不會搗鬼。
「……是,大哥。」朽木白哉做出的決定不會更改,露琪亞只能確保自己在他身邊照顧。
朽木白哉帶傷處理公事的第二天,總隊長召開隊長會議,全體通過原六番副隊長朽木白哉繼任為六番隊長,並原五番副隊長市丸銀能力卓越、表現出眾,繼任為三番隊長。
在朽木白哉繼任隊長的當天下午,中央四十六室發出通告:朽木露琪亞的力量經鑒定不屬於虛圈力量,雖然未知但不具危險性,判定無罪。
三天後,朽木露琪亞進入十三番隊,正式成為一名死神,無席位。
成為死神後有一堆亂七八糟的事情,在終於都解決之後,露琪亞來到流魂街。
「穿上死霸裝了啊,看起來還不錯。」還是躺在房頂上,冬獅郎對露琪亞說。
「啊……雖然我不太喜歡黑色,不過式樣不錯不是麼?」露琪亞拉拉身上的衣服:「小獅子,我聽說你打算明年報考真央靈術院,為什麼?」
「還不都是你們,死神那麼危險的工作……上次遭遇了大虛的襲擊,還有這次有兩個隊長死了吧?反正我也學了這麼多東西,就去當死神好了,彼此也有個照應。」
「小獅子果然擔心我們。」露琪亞把冬獅郎抱在懷裡磨蹭:「但是小獅子,你晚兩年再去考吧,不要是明年,我有些事情要做。」
見冬獅郎無法掙脫自己懷抱,露琪亞呵呵笑著弄亂他的發:「很重要的事,重要到沒有辦法照顧小獅子,放你一個人我會不安心的。」
「誰要你照顧了?你看!」冬獅郎手中出現一把刀。
這不是——
「斬魄刀?」露琪亞立刻拿過來看:「果然是斬魄刀,你怎麼弄來的?」
「什麼弄來的,我只不過有一天聽到他呼喚我,然後不知道怎麼的就出現了啊。」
「這樣……好厲害呢,小獅子。」露琪亞大笑著說。這應該就是冰輪丸吧?沒想到竟然出現的這麼早,這說明小獅子的靈力已經有席官的水平。
「始解怎麼樣?來試試看。」她立刻興致勃勃地說,冰輪丸的始解,多美啊。
「始解?」冬獅郎看看她,然後很無辜地問:「那是啥?」
露琪亞無語,對了……她還從沒和冬獅郎講過斬魄刀的事情叻。
好不容易和冬獅郎講明白了斬魄刀的事情然後回到淨靈廷,露琪亞一如往日來到十番隊。
「十三番隊,朽木露琪亞,求見十番隊隊長真笑大人。」
五席松本亂菊從其中走出來:「算了吧,露琪亞,你這樣一天來一次也不是辦法,隊長還是不肯見任何人啊。」
露琪亞低下頭,已經九天了,真笑姐不見任何人,也不從屋子裡出來,這樣下去就算是隊長也會被拖垮。
「亂菊小姐,我今天一定要進去,請幫我告知真笑大人。」露琪亞堅決地說:「如果她不見我的話,我不介意一直在這裡等下去。」
亂菊進去傳話沒有多久即出來:「隊長說,讓你進去。」
這間房間自黑崎一心死亡之後就再沒透進來過陽光,露琪亞進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窗子都打開,讓刺目的光照射進來。
「露琪亞……」真笑萎靡坐在桌旁:「讓你擔心,對不起。但是我真得無法相信……他再也無法回來了,是我的錯,我應該和他一起去……」
淚珠滑下臉頰,真笑哭泣的樣子讓人心痛。
「不要傷心,真笑姐,一切還未成定局,不是嗎?」露琪亞安慰著她:「只是靈子消散而已,還未必真的死亡。」
縱使靈子消散到無法維持生命的程度,她相信浦原喜助也有辦法的。
「露琪亞……難道,一心沒有死?」真笑滿含希望看著她。
「……我不確定,真笑姐,所以我要去現世一趟,需要你的推薦。」
「不行。」真笑立刻說:「現在的現世太危險,一心已經在那裡……我不能再讓你去。」
「真笑姐,我不會有事,我保證。」露琪亞堅定道:「如果我不去,可能一心大人就真的活不成了。」
真笑猶豫著,她不想讓一心死,但是露琪亞要去的話……
「好吧,你可以去,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你說。」
「帶著傳令神機,如果遇到虛——不管是什麼虛,你都必須回來。」
「……好,我答應你。」
這樣就成了。
兩天後隊長會議——
「那麼,各位隊長可以推薦足以擔當此任務的人選。」
「十三番隊,朽木露琪亞。」最先開口的是真笑。
朽木白哉閉合的眼眸突然睜開,凌厲的眼神掃過來。
「呵呵……真巧吶,我也認為朽木露琪亞可以去。」市丸銀笑呵呵地說。
「朽木露琪亞嗎?她的力量應該可以勝任,其他隊長認為如何?」山本老頭詢問道。
「靈動有餘,沉穩不足,容易壞事。」朽木白哉冷冷說。
「我到認為可以,朽木小姐無論是力量還是機智都足以應付任何狀況。」藍染也附和。
朽木白哉的臉色又陰沉了幾分,這個唯恐天下不亂的露琪亞,又和這幾位隊長說什麼了?竟然一個個都這麼堅持她去現世。
「既然如此,那麼這次現世巡邏的任務就交由十三番隊朽木露琪亞擔任。浮竹,支援與善後工作就交由你全權處理。」
「是。」
入夜,露琪亞來和白哉告別:「明日一早便起行,沒有時間與大哥告別。」
「露琪亞,為什麼去現世?」沒有生氣,和露琪亞生氣根本就是自找苦吃,基本上你氣個半死她也沒啥反應。
等不到露琪亞回答,白哉換了一種問法:「十番隊長,有什麼事情托你辦嗎?」
露琪亞吐吐舌頭,好敏銳。
「露琪亞……」白哉又皺起眉:「不要做這麼不雅的舉動。」
「是,大哥。」露琪亞低頭:「真笑大人希望我代她確定一心隊長的死亡。」
「這一定是你毛遂自薦,跑去找她說可以幫忙。」不然大藏真笑不會拜託露琪亞這麼危險的事情。
「你想去現世?」
「是。」
「理由呢?」
「……這個……」
「露琪亞。」白哉抬頭看著她:「就算總隊長已經下令,我也可以利用朽木家的身份阻止你的行動。」
這算是變相的威脅?露琪亞鼻子眉毛都皺在一起,你這死沒良心刨根問底不知道寵妹妹的面癱大哥!
露琪亞這個表情忽然讓白哉很想笑,於是連忙咳了兩聲:「露琪亞,我在等你的答案。」
「不說行不行?」
「不行。」
露琪亞死死瞪著他,瞪著瞪著忽然眼神變柔了:「大哥——」
「說。」白哉冷冷道,如果撒嬌耍賴有用的話,還要規矩幹嗎?
「大哥~~~~~」
「……」
事實證明,對一本正經規矩至上的朽木白哉來說,其實是拿撒嬌耍賴很沒轍的。
「露琪亞,不說的話,對某些人很不好交代。」他只能稍微透露出一點內幕。
「為什麼我們一定要向他們交待啊?」露琪亞知道白哉指的是誰。
「族中長老都是曾經有過貢獻的老一輩,該給的面子不可不給。」雖然朽木家族長的權力大如天,但是長老確實有權在一定情況下過問一些事情。
「難道我以後做什麼都要向他們交待?」露琪亞氣鼓鼓地說。
「你有實力,就不需要。」白哉回答。屍魂界,其實是一個實力至上的地方,力量決定了一切——也包括那些要遵守的規則。
「……我想變強。」露琪亞突然說:「不是為了朽木家,不是為了大哥,也不是為了其他什麼人,單單是為了自己——我想變強!」
看了露琪亞一會兒,白哉垂下眼簾,這個理由……也不錯吧。
「你可以退下了。」
這也就是變相答應的意思?露琪亞笑著鞠躬告退:「大哥,晚安。」
「露琪亞——」在門關合之前,白哉忽然說。
「是?」
「自己小心。」
「……是,大哥!」
浦原喜助似乎等了她很久。
「從你把一心送到我這裡開始,我就一直等你。」他哼哼著說。
「一心人呢?」露琪亞問。
「……裡面。」浦原喜助帶著他走下長長的階梯:「我說朽木大小姐,你怎麼盡給我找麻煩?」
「他現在怎麼樣?」露琪亞又問。
「……不算好,花費了這麼多天,暫時保住了魂魄不消散,但是甦醒還需要一點時間。唉,你不知道,他可是耗費了我不少珍貴物件。」
「還有多就能把他治好?」露琪亞依然自顧自地問。
「喂!」浦原爆發了:「你不要一直忽視我的話嘛!」
「你麻煩,浪費了很多珍貴物品,還等了我很久。我都聽到啦。」露琪亞道。
「……那你怎麼沒有個回音?」浦原哀怨地說。
露琪亞笑瞇瞇:「我只是讓一心找來這裡而已,並沒有讓你治療他,也沒有讓你等我。既然你這麼偉大的主動救死扶傷,我怎麼好意思多說太多讓你害羞呢?」
浦原氣結。
黑崎一心被放在一像是水晶棺材的地方,液體狀靈力從棺材的一頭流進,另一頭流出。
「還要多久?」
「不知道,現在他的魂魄非常虛弱,靈力完全沒有了,如果離開液棺根本無法生存。」
「……那會不會一直就如此?」
「有可能。」
「是這樣啊……算了,沒死就是好事,我也只是順便來看看。」露琪亞回頭看著他:「我們還是談一下我們的事情吧——關於崩玉。」
「……好,到上面來,我沏杯茶給你。」
「我先說結論——我答應你的提議,但是有個附加條件:在崩玉外層我要多加一層靈力封印,讓崩玉與你的靈魄結合在一起——也就是說,如果要取出崩玉,就要把你的魂魄徹底蒸發。」
「這是你的條件?」露琪亞挑眉。
「你可以不答應,我絕對不會有異議。」浦原立刻說。
「……喜助,你真的是一個奸商呢,絕對不肯吃虧。」露琪亞突然笑道:「OK啊,我答應你。」
「……你會死的。」浦原沉聲說。
「也不一定不是。」露琪亞滿不在乎地說:「為了我所做的事情,有點風險也是必然。」
「你想做的?看來崩玉對你來說真的有很大用途。」浦原喜助說著,手裡出現了一個淡紫色的小珠,裡面彷彿塵煙翻滾、卷雲四合,宛若另外一個世界。
「也不是太大的用處……」露琪亞接過崩玉,放在眼前仔細端詳:「只不過,既然你已經在打我的主意,我不如借此機會讓自己變得更強一點。」
浦原喜助似乎來了興趣:「怎麼變強?說說看。」
露琪亞瞟了他一眼,把崩玉拋給他:「先把封印做好,我在告訴你。」
呵呵一笑,浦原壓低帽子:「OK。」
被發現了呢,真是沒她辦法。
五個小時之後,稍顯疲憊的兩個人又回到桌前。
「你的靈力真不少。」
「和你比還差些啊,還需要再鍛煉呢。」露琪亞撫著胸口,可以感覺到崩玉就在裡面,如另一顆心臟般的跳動。
「朽木小姐似乎有很多我不能理解的地方呢……很好奇喲。」浦原搖著他小小的扇子。
「喜助也一樣有很多秘密啊。不要叫朽木小姐了,多生疏,叫名字就好。」露琪亞笑瞇瞇。
她現在心情很好,靈力在體內流動,每流經崩玉一次,都會更強一點點,浦原喜助將崩玉與她的靈魄連在一起反而更幫了她的忙。
「那——露琪亞,是你先說說,還是我先說說?」
「這個嘛……」露琪亞裝模作樣思考:「不如一起說好不好?一個問題換一個問題。」
「好方法!露琪亞真是聰明呢。」
「呵呵,怎麼比得上喜助啦。」
旁邊的一大二小三個人聽著都無語。
「甚太,小雨,麻煩你們兩個,去把店門前掃一下嘍。」浦原笑道。
「嗨——」甚太懶洋洋回答,又到了他們不能聽的時候了是吧?
「那麼,我也先告退,兩位慢聊。」鐵齋很自覺地出去了。
「那麼——女士優先。」浦原禮貌示意。
露琪亞看了一圈:「夜一在哪裡?」
浦原一愣,沒想到她會浪費一個問題來問這個:「夜一啊,她常常東奔西跑呢,有時候好幾年也不回來喲。——那麼,露琪亞真的是從嬰兒期就生活在流魂街嗎?雖然調查的是那樣,但我還是不相信。」
「當然啊,自從嬰兒開始,一直到進入淨靈廷以前,我都在流魂街第七十八區生活,而且還是人證物證俱全。」
浦原喜助張張嘴巴,發現自己也浪費了一個問題,露琪亞根本不可能回答實話嘛。
「喜助,你是什麼時候想到把崩玉放進人體的?」
「算算應該是崩玉開發不久以後吧,具體時間我也忘記了。——你為什麼堅持把崩玉放進體內?」
「因為我需要崩玉增強我的力量。——你是不是在同一時間開發出了將崩玉從靈魂中分離的物品?」
「沒錯。——你要如何增強你的力量?」
fiction22 2012-6-28 18:14
「這個問題可難回答啦,你知道,崩玉的規則是介於物質與物質之間,並消除其中的隔,並不僅限於死神與虛,用處自然也很多,不管是靈力還是我自身的特殊力量轉化方面都有用。——取出崩玉的道具現在在哪裡?」
「……在技術開發局的某一個角落,我也不記得扔在哪裡,弄不好已經被現任當垃圾處理掉了。——你難道要進化成假面?」
露琪亞並沒有很快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停了一會兒,才笑道:「誰知道呢……好啦,喜助,我已經沒有問題要問你。」
浦原喜助悶了一會兒:「怎麼這樣啊,我的問題還沒有問完呢。」
「呵呵……你現在這樣子很像小孩子耶。」露琪亞大小搖頭:「好吧,我就再問你一個問題:既然你有那麼多部瞭解,那為什麼要把崩玉交給我?」
「因為我覺得你可以信任。」浦原喜助深深看著她:「而你呢?為什麼要來和我做交易?你應該知道崩玉的危險性。」
「呵呵……或許因為我也比較信任你吧——雖然你是一個奸商。」
兩個人對視片刻,同時放聲大笑。
「好啦好啦,再送我一個問題好不好?」浦原伸出一根手指頭。
「最後一個?」
「最後一個。」
「那你問吧。」露琪亞舒適的伸展開雙臂。
「你想要的到底是什麼?」
這一問讓露琪亞愣了一下,然後仔細思考起來。
「這個……我還真的不太清楚呢。現在只是想擁有力量,最強大的力量,強大到可以不畏懼任何人,然後?沒想過。」她晃晃腦袋,笑開:「想不到想不到,那就先不想,先提升自己的力量再說。」
「那就現在我這裡住幾天吧,反正露琪亞也沒有地方住不是嗎?這次的現世駐留至少也要三個月吧?」
「不,只有一個月,確定現世不再動盪就回去。不過我確實沒有地方住,打擾你了,喜助。」
「哪裡哪裡~」浦原喜助立刻開心地笑起來:「我讓鐵齋幫你準備房間。」
朽木露琪亞的心似乎很繁雜,仿若一架天平兩端放上幾乎等量卻都無關緊要的東西,亦正亦邪,搖搖欲墜。
若說她為善,崩玉放在她那裡也許是一件最好的事情;若說她為惡,恐怕就會是未來動亂的罪魁禍首。
還是再觀察一點時間吧,如果真的發現其心向惡,就趁她羽翼未豐的時候……
每天早上起來,總是會先照照鏡子看看自己的臉,然後到床邊去摸斬魄刀看看還在不在,最後走出屋門看著房屋與人群確定自己是在什麼地方。
等到確定自己真的是在屍魂界的時候,就會露出一個開心的笑容然後去做自己的事情。
曾經有一句話說:每個人都有妄想的權利,也都可以為實現妄想而努力,當你的妄想變得觸手可及,就去抓住,當你抓住了,妄想就變成現實。每個人都可以妄想,如果說妄想只可能是妄想,那是因為你沒有抓住而已。
她牢記這句話,深信這句話,也在為了這句話而努力,努力獲得靈力,努力讓自己變強,已經努力了一百年。
「靈,到時間了。」同隊的四席帶來藍染隊長的命令。
她厭惡地站起身,走向穿界門。
沒錯,她這次的任務就是在準確的時間內將朽木露琪亞接回淨靈廷。
這本來是十三番隊的任務,不知道為什麼藍染攬了下來,還派到自己頭上。
藍染明明知道,她最討厭朽木露琪亞——這個與自己同樣是穿越者的人!
她比她要遲到那麼久,她也從來沒有經過任何努力,她只是進入了朽木露琪亞的身體,就得到了所有人的青睞。
白哉為她溫柔,藍染為她低頭,連市丸銀也覺得她是特殊的,到底她給他們下了什麼蠱!
到了現世,發現朽木露琪亞已經等在那裡,於是憤怒的話脫口而出:「你不是已經到這裡了嗎?那為什麼要人來接?」
「我也沒想到有人來接,正打算自己回去。」露琪亞似乎很無奈的搖搖頭。
荒玉靈暗中惱火:她的意思是自己太過多管閒事嗎?
露琪亞卻在想著:能這麼做的肯定是大哥,他還真是想得夠周到。
「快走,我沒時間跟你在這裡耗!」扔下一句話,荒玉靈重新打開穿界門。
露琪亞看著她:「我一直在想,為什麼不能成為朋友。」雖然彼此性格不合,但畢竟是來自同一個地方的人。
「你做夢!」荒玉靈從牙縫裡擠出三個字。
露琪亞喀吧喀吧眼睛:「那我能知道我做夢的理由嗎?」到底自己做了什麼事情?這位靈大小姐從第一次見面就看她不順眼。
「憑什麼……你明明什麼都沒做過,沒有過半點努力,就那麼得到了所有人的青睞!而我呢?我努力了這麼久,為什麼到頭來會是一場空?」
就因為……這個?露琪亞無奈:「你不是也有你的朋友嗎?而且你想認識誰,想讓誰在意你,可以自己去努力啊,和我有什麼關係?一個人可以有很多朋友,就算我和藍染或者誰好一點,也不妨礙你什麼吧?」
荒玉靈陰沉著臉:「不對,只要有你在,他們根本不把我放在眼裡!」
「……那是你的錯覺。」人從來不會因為某一個人而不把另一個人放在眼裡,除非是情侶,可是她又沒有喜歡什麼人。(你夠遲鈍的……)
荒玉靈壓根兒連理都沒理她。
露琪亞歎口氣,好吧,既然人家不肯拿她當朋友,有什麼辦法?總不能拿熱臉去貼人家冷屁股吧?呸呸呸,這個形容詞不雅……
「就算你不拿我當朋友,也不用當敵人吧?不管怎麼說,這世界上不會有第三個和我們一樣的人了。」在即將到達另一端的時候,露琪亞忽然說:「還有,在進真央前的一個星期我都沒有好好睡眠,就算在真央的幾年,我也一樣每天勤修苦練。雖然我來到這裡的時間沒有你長,但不代表就可以不勞而獲。」
停了停,她又道:「還有,給你個忠告,不要再把這裡當成故事。」
荒玉靈怔忡,自己已經說得這麼明白她竟然還說想和自己做朋友?還有忠告——什麼忠告!她用力攥緊拳頭,領先衝了出去:「我才不需要你的忠告!」
還是這樣啊,露琪亞搖搖頭,算啦,慢慢來吧。
大踏步走出去:正好趁這個機會……大哥改造計劃準備繼續!
露琪亞從現世回來,帶回來一切已經恢復正常的消息,然後——就倒下了。
十三番副隊長志波海燕連忙慌張的把她送到四番隊,檢查結果是——發燒。
朽木白哉坐在桌旁解決一摞摞的文件,眼光卻不時飄向一邊床榻上的露琪亞。
得知露琪亞回來之後就發燒的消息,以為在現世受了傷,於是他立刻去了四番隊。
到那裡才知道,露琪亞已經處於半昏迷狀態,但是一雙眼睛還是睜得大大的,撐著海燕不肯倒下來。
直到看到他,露琪亞才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只叫了一聲「大哥……」就暈倒在他懷裡。
那個絕對信任的笑容,也不知道怎麼鬼使神差的就讓他把她親手抱回家,並且放在自己房間裡親自照顧。
「少爺。」
「藥拿來了?」
「是的,少爺。」管家將藥和水拿過來。
「放下就好。」朽木白哉看也沒看地說。
「是。少爺,您也忙了一天,請早點休息。」管家鞠躬退下。
朽木白哉放下筆,拿起藥包和水走到露琪亞身邊,輕輕扶起她。
靠著自己的身體滾燙滾燙,手與腳卻是冰涼的,還輕輕打著冷戰。
卯之花隊長說這不是一般的發熱,而是有關於自身靈力的調節,至於如何調節,會調節到什麼程度,就只有本人自己才知道。但是無論如何,退燒藥一定要讓她吃下去,如果無法退熱的話,靈力調節還沒有結束,她就會被自己折磨死了。
「露琪亞,露琪亞?吃藥了。」白哉輕輕拍打著她的臉龐,靈力調解中的意識是模糊的,但還並不是完全沒有。
果然,露琪亞迷迷濛濛的睜開眼睛,在看到他的時候微笑:「大哥……」
看著她笑得有氣無力的,白哉忍不住歎息:「你到底在調節什麼?」
露琪亞輕輕把手指放在唇上,沒有回答他的話,只是叫:「大哥……」
「……算了,吃藥吧。」把藥包用水沖開,朽木白哉一勺一勺餵進她口中。
露琪亞的小臉越皺越緊,等最後一口藥汁滑進肚子,五官已經皺成一個團:「好苦。」
朽木白哉拿起一邊的水給她喝下,沖淡口中的苦味。
「嗯……不苦了。」露琪亞又開始甜甜的笑。
放下水杯,白哉拍拍她後背:「睡吧,我還要工作。」
「嗯……大哥……」露琪亞卻抓住他的衣襟,往他懷裡磨蹭:「大哥好暖。」
暖?白哉無語看著在自己懷裡蹭來蹭去無比滿足的小臉蛋。
「嗯……好暖哦……」幸福的低語著,露琪亞慢慢把手、腳,最後整個身子都蜷上來,窩在她懷中。
「露琪亞,下去,不成體統。」白哉試著拿掉她的手,可是露琪亞八爪魚一樣纏得死緊,兩隻手緊緊抓著他的衣襟根本不肯鬆開。
「大哥……不許動!」前一句還是撒嬌的呢喃,後一句立刻變成了霸道的命令。
白哉一愣,果然一時忘了動彈。
「這才對嘛……」露琪亞又往他懷中蹭了蹭:「我是你妹妹啦,抱抱我又怎麼樣……不許動!」
露琪亞又大吼一聲,然後在白哉哭笑不得的時候,沉沉睡去。
經過整整二十分鐘的奮鬥,白哉放棄了讓露琪亞鬆開自己的打算,重新坐到桌邊去批改公文。
而這一夜,在他懷裡始終窩著一個小小身影。
早上被一股強大的靈壓驚醒,反射性的想要攻擊才發現靈壓的主人就在自己懷中。
他抱著朽木露琪亞躺在被褥中,汗濕的小小身體不安的緊貼著他,但卻飆出足以媲美隊長級的強大靈壓。
白哉緊皺眉頭,這分明是自己無法控制的狀態,如果再讓她這麼下去,會自我爆炸的!
「少爺!少爺?」管家在外面緊張的敲著門。
「不許進來,讓所有人都退下。」白哉立刻說。
來不及向別的辦法,只能用最簡單的:以靈壓克制靈壓!
於是繼一道隊長級靈壓爆發之後,朽木白哉的靈壓也隨之沖天而起!
兩道靈壓交纏壓制,立刻整個淨靈廷的死神幾乎都被吸引過來了。
「噢呀……這是怎麼回事?」市丸銀瞇縫著的雙眼中放出紅光。
「是白哉和……露琪亞的靈壓?」浮竹驚訝:「但是似乎有點不像……」
「看來是了。」藍染也趕了過來,雖然不像平時露琪亞的靈壓,但是和曾經在流魂街爆發過的那一股很像。
「他們不會是在切磋吧?」睡眼朦朧的海燕在一旁咂舌。
「露琪亞不是生病麼?白哉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和他切磋……有人出來了。」浮竹立刻迎上去,出來的是老管家:「出了什麼事情?」
老管家搖搖頭,跟在他身後的,是眾位朽木家的家僕。不一會兒都站了一街道,整個朽木大宅裡只有朽木白哉和朽木露琪亞兩個了。
「飛雪了!」一個人突然喊道。
天上飄下大片大片銀白色的雪花,在未落到他們頭頂時,卻都一陣陣飛旋著變成了淡粉色的櫻花瓣,飄然鋪在地下。
「是靈壓互相撞擊所產生的靈力實體化……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浮竹變色。
地上鋪滿的一層一層花瓣突然變成了寒冰,半空中開始吹起龍捲風,連朽木家上空的天色也開始陰霾,不停有閃電劃過深深的雲層之中,而朽木家的所有植物竟然也開始沙沙作響,空氣的波動更加劇烈,彷彿有什麼非常恐怖的事情要發生。
露琪亞的身體在抽搐,雙目緊閉,口中溢出痛苦的呻吟。但是那靈壓卻還在繼續增長,沒有半點停息。
白哉可以感覺到外面的異狀,但是他的靈力竟然不足以壓制這股強大的靈壓。
「大……哥……」
聽著露琪亞無意識中呼喚他的聲音,白哉一咬牙,將淨靈廷不允許隨便開放斬魄刀的規矩全拋在腦後:「卍解!」
千本櫻的力量牢牢將露琪亞爆發的靈力困在其中,一圈圈的衝擊波不斷擴散開來。
最後——
隨著朽木主宅中衝出的巨大壓力爆破,滿地冰雪隨著烈風轟然變成櫻花瓣,漫天飛舞,最後消弭於無形。
朽木家的靈壓消失了,一切又恢復平靜。
「到底……」無數雙疑惑的眼看向老管家。
老管家只是微微一躬:「各位隊長,家主大人的事情不是我們做下人的能管,抱歉。」
朽木家的僕從們都回去了,一切似乎都沒發生過。
感覺到外面的靈壓漸漸散去,白哉吐出一口氣,看著身旁已經又熟睡的露琪亞,她又給他惹了一個大麻煩。
露琪亞在夜幕再次降臨的時候悠悠轉醒,昏黃的燭光下,是一個偉岸的背影。
「大哥。」她開口,發現自己的嗓音竟然如此沙啞。
朽木白哉回過頭,看了她一眼,有什麼東西飛快從眼中閃過,然後他又轉過去:「醒了?」
「是,大哥。」坐起身體,露琪亞活動一下四肢,身體有點乏力,靈壓也只有平常的三分之一。
也就是說——她成功了。
還好……在意識界中利用崩玉做了許多危險的事情,幸好沒有惹出大麻煩。
有人敲門,管家將藥湯拿進來,看到露琪亞的時候笑開:「小姐醒了,太好了。」
說著他鞠了一躬把藥湯放下,關門離開。
白哉走過來拿起藥湯:「吃藥。」
「啊?哦……」露琪亞乖乖張開嘴巴,讓白哉一勺一勺喂。
藥喂完,露琪亞立刻找水喝——好苦!
白哉遞給她一杯水,她立刻接過來一飲而盡,然後一怔:加了糖的?
「你讓加的。」白哉說道。
她……讓的?露琪亞更傻:她不是一直在昏迷中嗎?
白哉並沒有繼續給她解答,他不想回憶起半昏迷中的露琪亞是如何撒嬌耍賴一哭二鬧非讓他拿來糖水才肯吃藥,那會讓他有怒火上升的傾向。
「大哥,我暈了多久?」
「兩天。」
「時間不長嘛……」露琪亞嘟囔。
白哉瞥了她一眼,時間不長?再長點朽木家就被她炸了。
想起今天在隊長會議上被不少人盤問,他就想給露琪亞一捶。
「大哥?」露琪亞看著白哉,怎麼好像他很生氣的樣子?
「……沒事。」白哉又回到桌旁去工作:「如果身體沒事的話,回去你自己屋子裡睡。」
露琪亞眨眨眼睛,忽然往床上一倒:「我全身沒力氣。」
「……給我回你自己的屋子去!」白哉忽然感覺自己的太陽穴在突突的跳著疼。
第二天,露琪亞在白哉的陪同下回到十三番。
「露琪亞,還好你沒事,那天是怎麼回事啊?」海燕迎上來的時候第一句話就問。
「那天?哪天?」露琪亞一頭霧水,她回來就昏迷著啊。
看見朽木白哉陰沉下來的臉,海燕聰明的不再繼續問:「沒事沒事,回來就好啊,哈哈!」
「露琪亞,不許逞強。」照例揉揉他的發,白哉走了。
「露琪亞,來來!」海燕立刻把她拉到一邊。
「什——什麼事啊,海燕大人?」露琪亞被她神秘兮兮的樣子嚇一跳。
「我問你,那天的靈壓你是怎麼做到的?好強啊!」海燕上上下下打量著她:「可是現在又這麼弱……連那天的四分之一都沒有。快說!是不是有什麼訣竅的?」
「海燕大人,你先放開我啦。」露琪亞叢海燕手底下掙開:「哪有什麼訣竅……」
腦海裡飛速轉動著這幾天的一切,慢慢有了一個模糊的印象,於是——
熱淚盈眶。
「其實……其實這都怪我不好,是我欲速則不達,才落到今天這個境地。」露琪亞一邊抽泣著一邊抹眼淚:「本來我的力量可以提升上去的,可是現在……現在……」
眼看著露琪亞泣不成聲,海燕連連揮手:「別哭別哭,我不問了,那個……哎呀,不許哭!」
露琪亞一邊抹眼淚一邊偷眼看著海燕手忙腳亂的樣子,忍不住想笑,於是雙肩不停抖動,像是哭得更厲害的樣子。
「不許哭啦!」海燕突然拉著她用瞬步狂奔向淨靈廷之外。
不待一刻,他們已經到達了流魂街,這是一處很不錯的地方,流水纏繞在四周,綠樹成蔭的高坡,正好能遠遠望到淨靈廷全景。
「怎麼樣?不哭了吧?」海燕叉著腰對她說:「每次我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會來這裡,在這裡看看天,看看雲,看看遠處的景色,自然會豁然開朗了。」
「……好漂亮。」沒了戲耍的心情,露琪亞愜意感受著河風吹拂。
「是吧?」海燕露出大大的笑容。
露琪亞回以他微笑,這樣,也不錯吧。
因為此次事件被白哉一力壓下,所以接下來的日子過得很平淡。
偶爾去藍染那裡坐坐談談心,偶爾和銀一起吃吃柿餅抬抬槓,偶爾考驗一下自家大哥的耐性,偶爾去逗逗小冬獅郎,偶爾殺殺虛,偶爾和一堆副隊長席官去居酒屋喝上一杯。
但是更多的,還是和志波海燕一起相處的日子。
這位副隊長大人似乎認定了她那日靈壓的突然爆發是有訣竅的,於是不光陰魂不散時不時出現在她身邊,更是做什麼事情都要她跟著。
托他的福,自己充分瞭解並掌握了副隊長的工作。每天都是——
「喂,露琪亞,一起去把這份文件交給隊長。」
「是。」
「喂,露琪亞,一起去巡邏。」
「是。」
「喂,露琪亞,流魂街發現虛的蹤跡,一起去。」
「……是。」
「喂,露琪亞,一起去整理一下資料。」
「……」
「喂,露琪亞,一起去給隊長買藥。」
「你不要什麼雞毛蒜皮的事情都找我好不好!」
可是隨著日子一年年過下去,發展發展著就變成——
「喂,露琪亞,一起去吃飯。」
「喂,露琪亞,一起練習瞬步吧。」
「喂,露琪亞,一起回家。」
「喂,露琪亞,一起去看焰火。」
「喂,露琪亞,一起洗澡……」
「你不要這麼沒正經好不好!」
露琪亞想,她還是喜歡和海燕在一起的,海燕,人與其名,有著無比的恣肆與放鬆,任何暴風雨都阻擋不了他的腳步,也湮沒不了他最燦爛的笑容。
於是自然而然的,朽木露琪亞和志波海燕的交情就傳遍了整個淨靈廷,也慢慢的傳出了——四大貴族的朽木家和志波家即將聯姻的消息。
有一天晚上朽木白哉把她叫過去問:「你和志波海燕的關係很好?」
「還不錯,大哥。」
「嗯……你認為他人如何?」
「……很好。」
大哥的問話似乎有些怪異,露琪亞抬起頭,發現白哉也看著她,用的是一種較為怪異的表情,起碼不是該出現在朽木白哉臉上的表情。
「大哥?」
「沒事了,退下吧。」朽木白哉又移開眼,不再看她。
「……是,大哥晚安。」
一扇門,隔開兩種心情。
朽木白哉想:如果露琪亞真的喜歡志波海燕,自己也不應該去說什麼……畢竟妹妹找到一個好歸宿,做大哥的應該樂見其成。
露琪亞想:大哥難道不喜歡自己和志波海燕往來?那神色似乎有一點點……哀傷?
志波海燕突然發現,露琪亞在躲著自己,這應該不是他的錯覺,因為不只平時的時候不再和他親近,就連找她辦事,她都會找借口拒絕。
露琪亞和海燕的不對頭所有人都看出來,所有人都想去瞭解到底怎麼回事,畢竟兩大貴族如果結親,那一定是淨靈廷的大事。
未曾對此發表任何言論的似乎只有兩個人:一是五番隊隊長藍染惣右介,二是六番隊隊長朽木白哉。
「……以上,就是這次任務的大體情況。那名偽裝成人形在七十九及八十區遊蕩的虛可能有某種特殊能力,一定要小心。那麼這次就——」看著海燕的消沉與露琪亞的冷漠,浮竹歎了口氣:「海燕和露琪亞,你們兩個去吧,我最放心。」
「是。」
「……是。」
露琪亞的遲疑,無疑讓海燕的臉色更加陰沉了些。
瞬步在往北七十九區的路上,海燕終於開口:「露琪亞。」
「……是,海燕大人?」
「你為什麼躲著我?」
「……沒什麼,海燕大人多想了。」露琪亞加快了速度。
「你明明在躲著我,怎麼?是我哪裡惹你生氣?那我道歉。」海燕乾脆地說。
「沒有,只是……作為朽木家的小姐,我不應該隨隨便便和一個男子如此親近。」只要想起大哥的那個表情,她就無法放任自己為所欲為。
「又是朽木白哉和你說的吧?你這個大哥……」海燕無奈,同樣是四大貴族,同樣從小就在一起玩,怎麼長大了這麼不一樣呢?
但是露琪亞不是因為討厭他才躲著他,他的心情立刻舒暢起來:「喲西!露琪亞,要加油啊!」
他突然大掌猛拍露琪亞後背。
「海、海燕大人?」瘋了一個?
「哈哈,我可不管你大哥說什麼,露琪亞不討厭我就好。再者說——」他大拇指一翹指向自己:「我是因為想和露琪亞在一起,才和露琪亞在一起的!」
「……呵呵,海燕大人,你這樣講不可信啦。」露琪亞先是一愣,然後笑彎了腰。
「喂喂!我是在說真的,你不要當笑話聽啊!」海燕紅著臉把頭扭到一邊:「虧別人這麼用心告白的……我啊,是真得想和露琪亞在一起。」
「……謝謝你,海燕大人,和你在一起真得很開心呢。」露琪亞柔柔笑著,開心,但是……似乎少了點什麼。
「那你等於是在回應我嗎?」海燕突然握住她的手。
看著兩人交握的手掌,露琪亞在想著,這樣就是愛了?因為和他在一起而開心,所以想就這樣在一起……嗎?
「嗯,海燕。」
那,就在一起吧。
朽木露琪亞和志波海燕交往的消息,由傳言變成了事實。
幾乎每個人每天都可以看見兩個人一起工作、一起回家,或者一起到流魂街去玩。
沒有人說什麼,這應該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所以每個人給的都是祝福。
唯一沒有祝福他們的,是荒玉靈,在進入淨靈廷的第十年,露琪亞找到了志波海燕,而她——卻仍舊一無所有。
露琪亞和海燕正式交往的第一周後,露琪亞接到一份邀請函——來自五番隊長藍染惣右介,邀請朽木露琪亞去五番隊實習三個月。
「藍染隊長,我來報道了。」敲敲門,露琪亞大聲說。
開門的人不是藍染,而是雛森桃。
「露琪亞,藍染隊長說你今天會來,我還在想是什麼時候。」她開心地拉起露琪亞的手。
「喲,小桃,你不是七席嗎?怎麼會在藍染隊長的辦公室裡呢?」
「藍染隊長讓我幫他處理一些事情。」雛森桃把她帶到一堆文件前面:「你看,我已經學著在幫藍染隊長處理文件了。」
「哎……那你們的荒玉副隊長呢?」露琪亞看了一圈,沒看見荒玉靈,也沒看見藍染。
「藍染隊長帶她出去了,說有些事情解決。」雛森桃有些失落的說:「要是我能……就可以幫助藍染隊長了,可是……哎呀,我又在胡思亂想。」
露琪亞隨隨便便找了個最寬大的位置一坐:「胡思亂想什麼?說說看。」
「要是我能……我能當上副隊長的話,就可以進我所能幫助藍染隊長了。但是不可能的,荒玉副隊長那麼強……根本沒有人可以超越她。」雛森桃沮喪地說。
「強嗎……」露琪亞沉吟,確實呢,照她所得的情報顯示,荒玉靈已經可以卍解,在藍染身邊的她,一定會為了得到藍染的全部而分外努力吧。
「沒關係的,小桃,如果是你的話,將來有一天一定可以。」說到這裡,露琪亞差點咬自己的舌頭,荒玉靈當藍染的副隊長不是正好,幹嗎還慫恿小桃去爭。
「那個……不過力量的事情也說不好,當個席官也可以幫助藍染隊長嘛。」吉良已經被銀狐狸圈住了,戀次也在十一番刻苦奮鬥,小桃啊小桃,我要咋能把你弄出去呢?
「你已經來了,露琪亞。抱歉,我帶著靈出去辦點事情。」藍染推門進來,笑呵呵看著她。
「沒關係,藍染隊長,我也剛來沒多久。」露琪亞站起身來行禮。帶著荒玉靈能出去辦什麼,肯定不是啥好事兒,說不定又研究出一個什麼新型虛。
「喲,荒玉副隊長,好久不見。」露琪亞笑瞇瞇地說,有三四年了,自從荒玉靈當副隊長之後就再沒見過面——應該說荒玉靈就再沒來找她的麻煩。
「嗯。」荒玉靈沉靜的點點頭,仍然是那副倨傲的樣子。
可是露琪亞不能說什麼,誰讓人家是副隊長,她只是一個小小的普通死神呢。
「雛森,辛苦你呢,你先下去吧。」藍染對小桃異常溫柔:「還有,以後不要再把文件拿回家去做了,會累壞身體的。」
雛森桃的臉一下子紅了:「藍染隊長,您都知道了?」
「呵呵,部下的身體狀況我怎麼可能不注意,你看你都有黑眼圈了吧。」
「是……我知道了,藍染隊長,我以後會注意的!」
雛森桃走了,露琪亞又坐在藍染的隊長寶座上:「藍染隊長,好利害呢。」
「呵呵,露琪亞是指哪一點?」藍染走過來,站在露琪亞身邊俯身看著她。
「溫柔啊溫柔,你看小桃崇拜的……」露琪亞搖搖頭:「真實,藍顏禍水啊。」
藍顏是什麼意思藍染不知道,但禍水兩個字總是聽懂了,於是一敲露琪亞的腦袋:「在那裡說什麼有的沒的!」
「朽木露琪亞,請你站起來,你坐的地方是藍染隊長的位置。」荒玉靈語聲冰冷,雖然語氣還算好,但是卻在隱隱暗示露琪亞不配那個位置。
「呵呵,既然副隊長大人發話——咦?」露琪亞要站起身,卻發現藍染的一隻手按在她肩膀上。
「荒玉,你先出去吧,我和露琪亞有事情要說。」藍染顯然是不給荒玉靈面子,而護著露琪亞。
荒玉靈的臉色白了又紅,拳頭攥了攥,終於摔門出去。
「哎呀……副隊長竟然摔門,很不好的形象。」露琪亞搖頭輕喟,她還是沒學會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她的形象露琪亞不用理會。」藍染直接把她抱起來,自己坐在椅子上,讓他坐在自己懷裡。
「你的形象也不用理會是吧?」露琪亞斜眼看著他。
窗戶大開門也沒鎖,萬一被人撞見,明天死神週刊上就會寫:五番隊長藍染惣右介與十三番副隊長志波海燕反目成仇,而始作俑者就是朽木露琪亞。
「沒關係,這房間被我下了鏡花水月,就算有人進來站在我們面前,也只能看到一個努力工作的隊長。」藍染毫不在意地說。
露琪亞一呆:「什麼時候?」
「就在荒玉關上門的瞬間,放心吧,不包括你在內。」藍染讓她正面對著自己:「不過,你是不是也該解釋一下呢?露琪亞。」
fiction22 2012-6-28 18:15
流年事(1):似水流華
解釋?啥?
露琪亞有好半天沒反應過來藍染的意思,然後——
「呃……是我和海燕的事?」她小心翼翼地問,藍大什麼時候開始在意這些了?
「你想解釋這個,我也會聽。但我想問的是另外一個問題。」藍染輕輕掀開她的衣襟,手放在鎖結的位置,感受著那裡不同尋常的魄動。
「反應更弱了……露琪亞,六年前你到底做了什麼?」那日的靈壓一直是一個謎,沒有任何人能從朽木家人口中問出一絲半縷的線索。而當著露琪亞的面直接問這個問題,藍染還是第一次。
「我已經和所有人說過啊,惣右介,只是因為我本來想得到力量,卻未能成功,導致身體受損……才會如此弱。」
「說謊,露琪亞,你只有不肯誠實面對我的時候,才會這樣叫我的名字。」藍染的手力微微加大了點:「露琪亞,你是希望借此隱瞞什麼呢?自己的害怕嗎?」
害怕?露琪亞看著藍染,自己難道在下意識的害怕他嗎?不對……根本沒有半點這種情緒,她很清楚。
看著那雙眼毫不退縮的正視自己,藍染先是沉默,然後埋首在她頸間大笑起來。
「惣右介……」露琪亞無奈,他又在笑什麼啊。
「你果然最得我心。」藍染輕輕點了她的鼻尖一下:「算了,不說就不說,反正我可以自己查出來。」縱容她的感覺真的是很好,實在太好了。
「你叫我來幹嘛?」在屋裡無聊的坐了一會兒,露琪亞問道。
「沒什麼,只是不想看到你和志波海燕在一起,所以稍稍分開你們三個月,看看我會不會舒服一點。」藍染回答得很理所當然。
露琪亞黑線,我和海燕在一起礙著您老的什麼事情麼……不過……
「如果海燕有一天娶了妻子——」
「只要那個人不是你就可以。」藍染對她笑道:「因為我發現,你在我身邊,我的心情真的好多了。」
露琪亞彆扭的把頭轉向一邊:「我沒有說是我。」和海燕在一起的日子一直很快樂,海燕也對她一直很好,但是一提到嫁娶,她就總覺得想逃避。
「喂,露琪亞,喜歡海燕麼?」藍染突然走到她身邊,雙臂撐在她椅子兩邊。
「喜歡,不然怎麼可能在一起。」露琪亞回答得很快。
「那麼……有多喜歡呢?」藍染的臉越貼越近。
「啪!」露琪亞直接拿書擋在兩個人之間:「問那麼多做什麼?還有,離我遠一點,小心我誤會。」
藍染的笑意更深,兩個人之間現在只有薄博一本書,他卻把書輕輕拉下:「那我呢?對我有什麼感覺?」
露琪亞盯著近在咫尺的藍染的唇,後退後退,腦袋緊緊貼在凳子上:「我說惣右介,你不要玩我啦,和你談風花雪月感覺很不可思議。」
「風花雪月嗎……露琪亞,如果你什麼時候懂愛情的話——」藍染突然放開她:「去找雛森吧,她會告訴你這三個月該做什麼,還有,不必介意荒玉。」
「那如果她來找我麻煩怎麼辦?」露琪亞問。
「想怎麼辦都可以,露琪亞,就算你作出十惡不赦的事情,我也站在你這邊。」藍染沒有再看她,似乎只是隨口的一句話,但是露琪亞可以聽出,這句話有多真心……
「謝謝你,惣右介。」
工作做完回去十三番隊,卻發現不止有海燕一個人在那裡,還有一個沒見過的女死神。
「露琪亞,你回來啦!」海燕立刻迎過來:「我給你介紹,新進我們隊的死神——都。」
都嗎?露琪亞看著,原來她就是都,很美麗,很大方。
「你好,朽木小姐。」
而且也很有禮貌。
「都,給你介紹——露琪亞,我的女朋友!」
看著海燕自豪的樣子,露琪亞立刻開心起來:「叫我露琪亞就好,都。」
回家的路上,海燕一直興致勃勃說著都這個人:「……而且她很強,入隊之後就直接是第五席了!」
「是哦,好強大呢,強大到你一整天不停掛在嘴邊。」明明知道海燕只是開心又有了一個強有力的部下,露琪亞卻還是這麼說。
「露琪亞,以為我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在生氣嗎?」海燕大力揉亂她的發:「想騙我,你還要再練再練!」
看著海燕在陽光下舒展自己四肢的身影,露琪亞撇嘴:「誰說我想騙你,我吃醋行不行?」
「你為什麼要吃醋?我不是已經跟你說過了嗎?」暖暖的擁抱一如往常緊緊把她環住:「露琪亞,我只愛你一個人,永遠都是如此。」
海燕總是……能這麼輕易的就把愛字說出口,和她不同。就算是一句簡簡單單的喜歡,她也很難當著海燕的面吐出來。
「為什麼海燕能這麼簡單說愛呢?」她用模糊的聲音問。
「因為是真的愛露琪亞,所以我就說了,就這麼簡單。」海燕立刻回答說。因為愛了,所以就說了嗎?
「……也就只有你才可以。」露琪亞小聲嘟囔著。
「你在說我壞話!」海燕用力彈了她一下。
「痛哎!我是在誇你的性格好啦!」露琪亞對他張牙舞爪。
海燕哈哈大笑著抓住她的手,帶進自己懷裡:「喂,露琪亞。」
「嗯?」
「我說……你嫁給我吧,好不好?」
「啥?」露琪亞傻了,立刻抬頭看著他。
海燕緊緊握著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嫁給我,露琪亞。」
露琪亞不知道那天自己怎麼回的家,只是當回過神來的時候,她已經坐在飯桌旁,而自家大哥正一臉不滿地看著她。
「露琪亞,已經是用膳的時候,你在想什麼?」
飯菜已經擺在桌子上,熱氣騰騰。
「抱歉,大哥。」露琪亞立刻正襟危坐,等待朽木白哉開飯。
朽木家的飯桌上是絕對不許說話的,於是露琪亞開始天馬行空——
求婚,這是求婚吧?雖然說沒有鮮花燭光晚餐羅曼蒂克的氣氛,但是絕對算是了。
可是海燕竟然跟她求婚……這太不可思議了,他們是認識很久了啦,可是以男女朋友的身份開始相處才這麼幾天,怎麼就忽然說結婚的事情……
啊啊啊!
「露琪亞。」大哥冷冷的聲音又響起。
露琪亞立刻坐直:大哥怎麼說話了?
「你在想什麼?」白哉的冷氣不要錢的釋放。
「那個——」
面前的飯菜已冷,白哉已經吃完,而那碗熱氣騰騰的湯已經結上一層油皮了。
「那個……我……」考慮半晌,露琪亞還是決定告訴他:「海燕今天向我求婚。」
「啪!」白哉手中的茶杯突然片片破碎,燙熱的茶水順著指間留下。
「大哥!」露琪亞連忙拿過一邊的餐巾為他擦拭:「沒燙傷吧?」
白哉看著忙碌的露琪亞,問:「你回答他了?」
「沒有,我把他扔在那裡自己回來了。」雖然感情遊戲自己玩的不少,但是求婚……還是第一次遇到過。
「……」白哉弄不懂自己心中的震驚是什麼,既然露琪亞和志波海燕在一起,那麼結婚是早晚的事情,如果志波海燕離開了露琪亞,或許他會親自去劈了這個男人。但是親耳從露琪亞口中聽到這個事實卻讓他……
[如何呢?你是如何呢?]
「露琪亞,跟我出去。」他站起身體。
「嗯?」
「……散步。」
現在已經是傍晚,淨靈廷來來去去的人依然很多,每個見到朽木白哉都恭恭敬敬行禮,卻忽略了在他身旁那個小小的幾乎被羽織遮住的身影。
「露琪亞,你的力量如何了?」白哉緩緩問。
「還好,大哥。」露琪亞垂眉斂目,努力想讓自己的存在感更小一點。那天的靈壓可以糊弄任何人卻糊弄不了朽木白哉,露琪亞只能說她是把自己的靈力封存起來,同時編了一堆袖白雪的特殊性,反正斬魄刀的能力只有主人自己才清楚。
「志波海燕,算是個配得上你的男人。」
只是算而已,如果露琪亞再進步下去,一切就不一定了。白哉在心中暗想:依照露琪亞的進步速度,海燕要能配得起她,還需要付出很多努力,那麼……是不是不要讓這件事情這麼早確定比較好呢?
[是嗎?是這樣嗎?你真得這麼想嗎?]
露琪亞沒有吭聲,白哉這句話擺明了不希望她回答,多說多錯,少說少錯,不說沒錯。
在淨靈廷繞了半圈,白哉開始往家走,露琪亞還是默默跟在他後面。
「今天回去,練習一下斬術。」白哉這麼說的意思就是要和她過招。
「噢……」露琪亞哭喪著臉回答,托白哉的福,她現在的閃花已經快變成白哉第二了,可是——好辛苦啊!
[為什麼訓練她呢?是為了保護她,還是為了你自己……]
是誰的問話,誰沒有聽見?
還是誰的問話,誰忘記回答?
露琪亞終究還是沒有答覆志波海燕,不是因為別人說的什麼或者做的什麼,只是因為她自己。
她知道自己喜歡志波海燕,很喜歡,但是明明喜歡,卻總是在他想更進一步的時候向後退開,維持著最短卻最堅定的距離。
為什麼,她不知道,因為不知道,所以無法給予答覆。
海燕卻也沒有催促她,只是就這樣下去,互相陪伴著對方,互相喜歡著對方,過著平靜和安寧的日子。
一年之後,終於有件能夠提起露琪亞興趣的事情出現:日番谷冬獅郎以最優異成績考進了真央靈術院。
「小獅子!」露琪亞撲到已經穿著校服的冬獅郎身上:「恭喜恭喜~怎麼要考進來之前都不告訴我啊?」
「反正你也會知道的,我考真央只是走個過場。」冬獅郎掙扎著:「放開我啦!」
「嗯……小獅子好像——」露琪亞來回比了比個頭:「長高了一點喲。」
「誰像你一樣不長個——啊!」
露琪亞吹吹拳頭:「再說一遍?」
她也不想長得像個袖珍小豆丁哇。
「哼……喂,你說哪個番隊好?」冬獅郎拉她跳到真央最高的屋頂。
「想這些幹嗎?」
「因為我打算很快就畢業,當然要問問你。」
「很快就畢業?」露琪亞怪叫:「你才剛入學好不好?用得著這麼急嗎?」
「不是急,笨蛋。」冬獅郎白她一眼:「你認為我有繼續學習的必要嗎?」該教的露琪亞一個不拉教給他,該學得他也一個不差都學會了,還學什麼?
「可是……」小獅子如果剛入學就畢業,必然會引起藍染的注意。
「你至少要能夠完全始解。」自己當初只是告訴他始解的含義,要完全掌握應該很困難吧。
「始解?我完全掌握了啊。對了,」冬獅郎似乎忽然想起,「卍解是怎麼回事?」
「哈……啥?卍解?」露琪亞跳起來:「你不要告訴我你已經可以卍解了!」
「不算是,我總是無法成功,大紅蓮無法凝結。」
冬獅郎似乎還不滿意,露琪亞卻已經無語。
這才幾年啊,卍解……這小屁孩兒不愧是屍魂界百年難得一遇的天才。
「你幹嗎不想讓我畢業?」冬獅郎不滿地問。
「你幹嗎一定要急著畢業?」露琪亞也橫眉豎目,為他好知不知道?
「……我有要保護的人。」冬獅郎彆扭的小聲說:「所以我才要自己盡快強大起來啊,既然如此的話……為什麼我要在這裡浪費時間?」
是這樣哦……露琪亞看著冬獅郎,反正也不是不行嘛,想想看,冬獅郎如果足夠強大,藍染想要控制他也要仔細思考一下了吧?
「那——冬獅郎,你至少要學過一年。」露琪亞說:「一回生會講解關於死神的工作和淨靈廷的歷史,自然還包括死神的義務和責任,這些我都沒有給你說過吧?應該聽聽的。」
「……好吧,聽你的。」冬獅郎拽拽地說:「話說回來,為什麼你沒跟我說過這些?」
「因為我一樣都不記得。」露琪亞乾脆地說:「我啊,從來不記這些事情的。因為我不會為了淨靈廷而戰。」
冬獅郎安靜地聽著。
「小獅子,我呢,絕對是為了我自己而戰的。為了我自己,為了我所在乎的人,他們在哪裡,我就在哪裡。」
「也就是說,因為現在你在乎的人都在淨靈廷,所以你在這裡。那如果有一天,你在乎的人都消失了呢?或者——去了別的地方。」
「我當然,也會跟著去其他地方啊。」
說完這句話,她看見冬獅郎隱忍的黯然眼神,突然抱住他:「在胡思亂想什麼,小獅子,我在意的人可也有你在內喲。」
在意的人,小獅子,戀次,大哥……不知道為什麼,她竟然還會想到藍染和市丸銀,真是腦袋出問題。
冬獅郎臉紅了:「我知道啦,不用你說。」
「哈哈,小獅子臉紅嘍,臉紅嘍。」露琪亞捅著他的臉蛋,抱著他很開心的大笑。
「喂……」冬獅郎在她肩頭發出悶悶的聲音:「一會兒再笑吧,你看看那邊那個人,她一直在看著你。」
「嗯?咦——小獅子,你在這裡等我一下。」露琪亞躍下地面,走過去。
「都,你怎麼會在這裡?」
「露琪亞,我是陪海燕大人來的,他今天有講習。」
「啊!我差點忘記。」露琪亞雙掌一拍:「我就是為了這個才今天過來的嘛。都怪小獅子啦,為他的事情耽誤。」
「哦?那我該向你道歉了?也不知道是誰看到我就撲過來,死活不撒手。」冬獅郎不知道什麼時候飄了過來,用他可媲美冰輪丸的聲音說。
露琪亞用力揉亂他的發:「小獅子,你是不是被冰輪丸帶壞了啊?」
「這位是?」都問。
「日番谷冬獅郎,真央一回生,請多指教。」沒等露琪亞說話,冬獅郎已經自我介紹完畢。
「小獅子,介紹這個事情應該讓長輩來。」露琪亞擠擠眼睛。
「長輩?等你再投胎吧。」冬獅郎翻白眼。
「呵呵……」一旁看著的都笑起來:「露琪亞你真可愛,怪不得海燕大人那麼心疼你。」
「海燕會心疼人?哼,你都不知道他平常有多大大咧咧。」露琪亞拉起都的手:「我們一起過去吧。小獅子,我不陪你嘍。」
冬獅郎咬牙切齒:「我沒讓你陪。還有,不要叫我小獅子!」
「我知道了。小獅子,加油吧!」
和都一起來到海燕講習的斬術廣場,兩個人站在一邊看著。
只不過露琪亞左瞧右瞟看的是學生,都看的卻是志波海燕。
她也只能站在哪裡,默默看著。
「喂,都,你看那個——」露琪亞看見都的表情,怔忡:「那個學生……」
都看著海燕的表情是那麼悲哀的隱忍著,尊敬著、在乎著,但卻遮掩起太多太多的光芒。
是這樣嗎?
都……原來……
「那個,露琪亞小姐……」對上露琪亞的眼神,都似乎顯得有點慌亂,於是立刻低下頭:「露琪亞小姐,請不要誤會,我——」
「都。」露琪亞輕輕握住她的手:「有一句話我一直忘記和你說。」
「嗯?」都疑惑。
「對不起。」她說,很鄭重的,然後用最快的速度瞬步走開。
早就該知道,其實還有一些沒有變的不是嗎?
例如冬獅郎終究會當上隊長,例如藍染終究會叛離此地,例如自己終究還是佔據了本屬於都的溫暖胸膛……
「惣右介,你說——如果一個人因為另一個而改變了原本的命運,對還是不對?」坐在藍染的辦公室裡捧著熱氣騰騰的茶,露琪亞喃喃問。
「怎麼忽然問這個?」藍染微笑道:「沒想到你也會問這麼無用的問題。」
「為什麼無用?」露琪亞問。
「這個世界,本來每個人都會因為另外一些人而改變,你問的話難道不是無用麼?」
「……說的也是啊,但是,這是不同的。」不同,如果她不在的話……
「露琪亞,這就不像你了,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消極?」藍染皺眉,似乎是看到自己完美的裝飾品忽然裂了一道紋。
「我哪有消極,只不過隨口問問。」露琪亞晃晃腦袋,開始轉移話題:「惣右介,你今天去看小獅子了吧?而且還特地留下一道靈力讓我發現。」
「嗯,這個男孩不錯,是你一手調教出來的吧?我很滿意。」
露琪亞默,藍大,我調教出來的不是要給你當下手的,不要說的好像小獅子馬上就要變成你的人好不好?
「怎麼?不希望他到我這裡?」藍染抬眼問:「和你一樣不好嗎?還是你希望我拿他當敵人?」
「……這可不太好,惣右介,小獅子你可不能碰哦。」露琪亞歪頭看著他:「我和荒玉靈不一樣,惣右介,雖然我很欣賞你,但不代表你可以傷害我同樣欣賞的人。」
「哦……同樣欣賞嗎?」藍染坐到她身邊:「你知道露琪亞,在某方面講你是一個很殘酷的人。在你心中有一道階梯,每個人都站在不同的地方,而當階梯上的兩個人起了衝突是——你會毫不留情的傾向於靠上端的那一方,而捨棄下端的那方。就好像你為了銀捨棄了吉良伊鶴,為了我捨棄了雛森桃。但你卻沒有捨棄阿散井戀次,當他對我說為了變強要去十一番隊的時候,我就知道他是為了你。」
藍染指指她心口:「在你心中每個人的地位,太分明了。」
露琪亞沉著臉不說話。「露琪亞,我雖然很喜歡你這種接人待物的模式,但是不代表我可以一直容忍你這樣下去。在你心底的那道長長階梯——如果我無法站在頂端,我就不會讓那裡存在任何人。」
這句話說完,藍染立刻恢復以春風和旬的樣子:「所以你像現在這個樣子就可以了,我很滿意。」
「……惣右介,我是來和你談心事,不是來探討我的內心。」露琪亞終於忍不住說。
平常只要心情不好的時候來找藍染,他一定會說些開解自己,讓自己心情變好的呀,今天怎麼說這個?
「呵呵……抱歉抱歉,可能是因為今天露琪亞的態度有些不一樣吧,連帶著我也不正常了。」
難不成又是我害的?露琪亞翻翻白眼:「惣右介,那你會利用冬獅郎嗎?」
「這個……既然是你調教出來的人,應該很麻煩。我不喜歡太多的麻煩。」藍染等於是間接讓她放心。
「那——如果我希望你不要殺他呢?——在某一天你們終究會刀刃相向的時候。」
「和我刀刃相向?看來露琪亞真的很看好日番谷君啊。」藍染微笑:「這個我也可以答應你,我甚至可以保證連阿散井君也不傷害。但是露琪亞,你可以給我什麼作為報答呢?」
是這樣啊,也對,藍染怎麼可能是不求回報便付出的人呢。這樣也好,幫他做事總比欠他人情好得多。
「我明白了,惣右介,隨便你希望我做什麼。」她笑容滿面,毫不猶豫地回答。
無論是谷風還是露琪亞,吾為吾所願,不論正邪,只為自己所在乎的人而做。所以藍染惣右介,為了我在意的人,我可以為你做事情。
明白了露琪亞笑容中的含義,藍染的笑也愈深:朽木露琪亞,總有一天,你會心甘情願站在我身邊,心甘情願只為我做一切。
藍染讓她做的事情很簡單,不過卻很麻煩:和荒玉靈一起行動,尤其是殺虛的時候。
荒玉靈鬱悶了,露琪亞糾結了,但是還是要在一起行動。
「真不知道藍染大人為什麼這麼在意你!」荒玉靈狠狠地說。
「真巧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惣右介會把你留在身邊。」露琪亞毫不相讓。
「你叫他什麼?」荒玉靈尖利地說。
「惣右介。很驚訝?你是他的下屬,我是他的朋友,這樣的稱呼很正常,沒什麼可大驚小怪。」露琪亞利落的一刀砍死一隻虛:「搞定了,走吧。」
「嗆!砰!」重物倒地的聲音,荒玉靈已經把一隻偷襲的虛砍倒。
「你給我小心一點,不是看不到虛它就不存在,你不知道虛會隱藏自己的嗎?」荒玉靈沒好氣地說。
「呵呵,虛會隱藏自己我知道,可是你會救我我卻不知道。」露琪亞笑著走到她面前。
「我如果不救你,我知道自己會有什麼後果。」荒玉靈不甘地說,藍染一定會殺了她。
「看來你比以前懂事多了。」露琪亞讚賞。
但是冰冷的刀刃卻悄聲無息放在她脖頸上。
「……OK,我收回前言。」露琪亞立刻後退幾步,小小聲加了一句:「起碼對我還是那個德性。」
不過還沒等走回各自的番隊,下一個任務已經發下。
露琪亞和荒玉靈對看一眼,仰天咆哮:「BOSS你玩我啊!」
人說在戰鬥中最容易培養感情,露琪亞如今深知此理,起碼隨著一次又一次的戰鬥,荒玉靈已經不會對她有那麼強的敵意——惡言相向卻是少不了的。
「笨蛋!」擋過襲向露琪亞的一擊,荒玉靈罵道:「你能不能有一次不要那麼遲鈍啊?跟你說過多少遍了,看不到的虛不代表沒有!」
「我弱嘛,反正有你在。」露琪亞利落的補上一刀。
荒玉靈翻白,她弱?她要是弱世界上就沒有強者了。雖然靈力一直是那麼點沒變過,可是沒有人比她的招式更精妙的。
「小靈——啊!」
露琪亞跳躍著躲開,荒玉靈給了她一刀。
「我說過,不要那麼親熱的稱呼我!」荒玉靈收起刀:「這次的任務也結束了,我們去下一個地點。」
「嗨,嗨~」露琪亞提著袖白雪跟在後面。
兩個人的戰鬥越來越熟稔,配合的也越來越默契,以前需要好幾天才能完成一個任務,現在一天也差不多能完成二、三個。
不過……
看著荒玉靈手裡那厚厚一疊任務指令,露琪亞就有一股想殺人的衝動。
藍染不知道在想什麼,到現在為止已經有整整一個月了,她們的任務接連不斷,自己幾乎連回家的時間都很少,更不要說和海燕在一起。
不過荒玉靈似乎很得意,藍染的重用讓她有一種優越感。
「但是藍染不可能就這麼讓我們殺下去,究竟目的是什麼你就沒有想過?」在一次休息的空檔,露琪亞問荒玉靈。
「我為什麼要想?既然我跟了藍染大人,當然他說什麼我做什麼,只要我不背叛他,他是不會對我怎麼樣的。」荒玉靈自信滿滿。
「對他有危險的,他絕對會排除。」露琪亞懶洋洋地說,「不管你是不是他的屬下,安全與否需要你自己把握。」
「我自認把握得很好!」荒玉靈傲然。
「噢……」可是在她看來卻錯漏百出,毫無半點可堪謹慎的地方。
想了想,她問:「靈,你覺得我如何?」
「很討厭!」果然是荒玉靈一成不變的回答。
「你討厭的人,應該沒有對你說謊的必要吧?」露琪亞笑道:「所以聽我一句,靈,你需要改變自己。否則——會死。」
荒玉靈嗤之以鼻:「這句話你多年前就說過,我現在也沒出什麼事情。朽木露琪亞,我現在對你好一點,不代表你可以在我面前危言聳聽。」
「好一點,我可沒覺得你對我哪裡變好了。」露琪亞聳肩,說不說是自己的事,聽不聽是她的事。
「我不指望你能看出來。」荒玉靈鄙夷地瞥視她一眼。
露琪亞自動忽視這個眼神,躺在那裡閉目養神。
一陣奇怪的波動,露琪亞睜開眼睛,發現地獄蝶停在荒玉靈指端。
荒玉靈突然擰起眉頭:「有大虛來襲,在西六十二區外的荒地——是三番隊管轄的地方。」
「銀啊……如果是他的話,似乎不需要別人幫助。」露琪亞立刻放鬆緊繃的身體。
「不過地獄蝶發給我們了,再者說,如果不去幫助市丸銀的話,藍染大人——」
「啊,對了,還有你的藍染大人。」露琪亞坐起身體活動活動筋骨:「好吧,不妨去看看。」
兩人立刻跳下樹枝絕塵而去。
兩頭基力安正在六十二區肆虐,這區的住民似乎都已經被及時而徹底的疏散,也對,既然是藍染自導自演的一齣戲,當然不會讓太多的人死亡引起他人關注。
「射殺它——神槍。」
一個懶洋洋的聲音響起,白色銀光劃過天際,一隻大虛帶著噴射的鮮血慘呼退後,放開了差點被吃掉的三番隊員。
「呵呵……小靈和小露琪亞也來了啊。」提著神槍來到她們身前,市丸銀不在意的揮掉神槍上沾染的血跡。
「嗯,來看看戲。」露琪亞特別著重在戲字上。
市丸銀笑得更開心了:「呵呵呵,好啊,那小露琪亞就站在這裡不要動哦。」
市丸銀轉頭對著荒玉靈:「跟我來活動一下吧。」
荒玉靈立刻點頭,這還是市丸銀第一次主動邀請她戰鬥呢。
一銀一綠兩道寒光交織,但是露琪亞卻可以看出他們都沒有盡全力。
不要說市丸銀,就是荒玉靈自己都可以宰了這麼一頭大虛,卻都故意隱藏實力。
「無聊……」她嘟囔著把頭轉到一邊,閒著沒事自己消耗自己的手下玩嗎?
「啊!」
荒玉靈突然一聲驚叫,露琪亞立刻抬眼看過去——旁邊的空間突然扯裂一個小縫隙,從裡面打出一道類似虛閃的巨大能量!
「糟糕!」眼看荒玉靈沒有防備,露琪亞立刻迎上那道閃光,斬魄刀揮出,硬是擋下了幾乎可以媲美虛閃的一擊。
接下這一擊,露琪亞和驚慌未定的荒玉靈立刻都看向市丸銀:難道藍染的目的是要殺了荒玉靈嗎?
市丸銀露出奇怪的笑容,帶著一種很淡很淡的疑惑:「哦呀?為什麼那裡會那個樣子呢?」
露琪亞瞇起眼睛,想看看市丸銀是不是說謊。
市丸銀笑嘻嘻回視著她,瞇成一條縫的雙眼,無辜笑著的容顏都看不出半點虛假。
「不可能的……藍染大人沒有理由殺我!」荒玉靈在她身後自顧自喃喃自語。
露琪亞皺起眉,她不認為藍染沒有理由殺荒玉靈,卻也不認為藍染會在這裡殺死荒玉靈。
到底……那個男人在想些什麼?
「暗處有人偷襲吶——」市丸銀笑嘻嘻道:「這樣我們就不可以懈怠嘍。」
他說著,一拍兩人的肩膀:「這裡——就交給你們了。」
市丸銀的這一拍,讓露琪亞和荒玉靈齊齊打了個冷顫。露琪亞是因為看不透市丸銀和藍染的想法,荒玉靈則是因為終於感受到恐懼。
「先解決他們再說,你一隻我一隻。」看見市丸銀退到一邊看戲,露琪亞瞇起眼睛對荒玉靈說。
原來這次本就是他們的表演。
荒玉靈也立刻鎮定下心神:「無限天地行將綠,青王!」
這次沒有保留的力量夾雜著沖天而起的蔓籐捲向大虛。
而露琪亞那邊卻連斬魄刀也沒有解放,而是憑藉著步法與斬術靈活穿插,不一會兒大虛身上就多了不少道重傷。
「很厲害呢……」銀輕贊,竟然連始解都不用,就能做到這種程度。而且這種戰術與步法……是白哉親自教授的吧?
眼看已經躍上大虛的身體,露琪亞忽然收起刀,直接用白打的姿勢攻上去。市丸銀的眼睛張開一條縫隙仔細看著,面對基力安不用斬魄刀,就算隊長這樣做也顯得托大,更何況是她。
「朽木露琪亞,你發神經了麼!」荒玉靈拋下她自己那隻大虛躍過來,幫助露琪亞擋下大虛的幾次攻擊。
「喲,靈,你自己的那只不管了?」
「少管我的那隻,我現在很想扔下你不管!」荒玉靈狠狠地說:「你是想死啊?面對大虛竟然收起斬魄刀!」
「我就是不想死才收起斬魄刀的。」露琪亞無奈,以她現在的靈力最好不要始解,光靠斬術要殺死大虛很困難,所以她才把雙手空出來啊。
「正好你過來了,就幫我一下吧,吸引這兩隻的注意力,我好把它們解決掉。」
扔下這句話,露琪亞又躍了上去。
「……哼!」雖然不情不願,但荒玉靈還是將斬魄刀用力插到地上:「不動城壁•戰型!」
籐蔓的厚厚牆壁迅速升高,從牆壁中不斷突出尖刺,由下至上穿透大虛身體。不過片刻,兩隻大虛就已經被長滿刺的蔓牆圍的死緊,怒吼著無法掙脫。
露琪亞落在大虛肩膀上,一看兩隻大虛正好排排站。
「Nice Job!」雙手迅速結印,雙眸閃過一抹紅光,一團足可比擬半個籃球場火球從口中吐出,呼嘯著穿過一個大虛的嘴巴,打穿了後腦勺,再以同樣的方式從第二隻大虛的後腦勺衝出。
在大虛消失之前落在地上,露琪亞和荒玉靈對視一眼,同時一笑。
不過荒玉靈一怔之下,又馬上把臉轉回去,冷若冰霜。
露琪亞輕切一聲:「真難搞定。」
「哎呀呀……看來已經結束了呢,兩個人都表現得很好喲。」市丸銀晃晃蕩蕩走過來:「Sa,跟我回去報告一下吧。」
報告完畢大虛出現的情況和死亡情況,兩個人在眾人敬佩的目光中走出來。
fiction22 2012-6-28 18:16
聽著「不愧是副隊長」「朽木家的大小姐真的好強」之類幾乎磨爛了耳朵的話。
「你們還好吧?荒玉,朽木。」藍染從前面走過來,一臉愛護部屬的表情:「抱歉,我沒想到大虛會有兩頭,不然一定會再派人去支援的……你們兩個都沒有受傷吧?」
「沒事,謝謝隊長關心。」
「我沒事,多謝藍染隊長關照。」
兩個人都做出毫無瑕疵的回答。
但是露琪亞垂眉低目,輕柔淺笑,表情恭敬,荒玉靈卻好像只做了個樣子,讓人感覺對她的這位隊長沒有半點真正的尊重。
「兩個人都到我那裡去喝杯茶壓壓驚吧,如何?朽木。」藍染髮出善意的邀請。
「既然藍染隊長如此說,露琪亞當然恭敬不如從命。」露琪亞微微鞠躬:「麻煩您了。」
一進到自己的領域範圍內,藍染立刻是另外一副樣子。
「今天讓你們受驚了,聽銀說有人偷襲?怎麼回事?」藍染第一件事就是問這個。
露琪亞捧著茶杯,讓自己氤氳在霧氣中沒有說話,荒玉靈卻流露出一種「果然不是藍染大人」的表情。
露琪亞微微歎息,這種樣子怎麼可能隱瞞的了你的心呢。
「荒玉,你出去吧。」藍染突然突兀地說。
「藍染……隊長?」荒玉靈一頭霧水,不是說有事要交待嗎?為什麼忽然就讓她出去?
「我送你。」藍染走到她身邊,輕輕扶著她後背。
荒玉靈立刻無異議得跟著藍染走到門口,在打開門送她出去的時候,藍染寬大的後背擋住了露琪亞的視線。
「靈,不是我不重視你——」藍染突然用最低的聲音說:「事實上……有露琪亞在,沒有人會把你放在身邊。」
在關上門的時候,藍染帶著體貼的微笑,看見一張充滿怨毒的容顏。
露琪亞不知道那天藍染站在門口對荒玉靈說了什麼,就好像荒玉靈不知道那天藍染在屋內對露琪亞說了什麼,總之那一日過後,他們的任務停止,合作也就停止了,再沒有見面的機會。
這陣子露琪亞沒有做別的事情——逃婚來著。
話說在海燕最後一次帶她回家看煙花時,他們家的空鶴小妹突然問了一句:「你們兩個到底什麼時候大婚啊?」
就這麼一句話,志波家就變成了禁地,害得她天天往真央跑。
「要不然你就嫁,要不然你就離開,天天老找我幹嘛!」冬獅郎不勝其擾,不是在他練習的時候就是在上課的時候,現在他在真央已經變成朽木大小姐的專屬小天才了。
「我喜歡他啊,又為什麼要離開?」露琪亞坐在他旁邊:「可是論及婚嫁,我卻沒想這麼早嫁人。而且……」大哥一定不會願意的,就算是表面同意了也一樣。
「哼,還是顧及你家裡吧?」冬獅郎看透地說:「朽木家嫁給志波家,都是四大貴族,有什麼好顧及的。」
「我也不知道,反正……暫時先這個樣子好了。」露琪亞晃晃腦袋:「小獅子你呢?最近學得怎麼樣?」
「還好……」冬獅郎托著腮道:「可能是因為我已經有自己斬魄刀的關係,老師教得很認真,該學得我都差不多學會了。」
露琪亞無力:「你把你自己有斬魄刀的事情也說了啊?」
冬獅郎看著她:「這個應該瞞不住的吧?」
「看你想不想瞞嘍……算了,反正也沒什麼可瞞的。」露琪亞聳肩:「然後呢?你打算什麼時候進番隊?」
冬獅郎奇怪的看著她:「你現在怎麼這麼積極了?不是不希望我太早畢業嗎?」
露琪亞一揮手:「此一時彼一時嘛。」和藍染的協議已經達成,起碼在自己眼皮底下藍染不會對小獅子怎麼樣。
「就算你不說,我也會在一個月後入十番隊,山本總隊長曾經把我叫去看過我的斬魄刀,他說我有入隊的能力了。」
「山本啊……那有沒有和你打一場?」火系最強VS冰系最強,一定很好看。
「怎麼可能?那是總隊長,打過打不過不說,不可以對總隊長動刀子吧。」冬獅郎立刻說。
「切……沒意思,自己加油吧。」露琪亞拍拍屁股站起身:「我先去和你的未來上司打個招呼,可不能讓你以後太鬆散。」
「喂!你不許胡亂說話啊——」冬獅郎在她身後大喊。
十番隊現在的工作大多數已經交給副隊長來做了,只有緊急公務才由隊長批示。
露琪亞就算再忙也會抽出時間來看看大藏真笑的情況,對他說一下有關黑崎一心的現狀。畢竟能聯繫到現世的只有自己而已,她和浦原喜助之間有特殊的聯繫方式。
「露琪亞,你又來看我了。」真笑向她柔柔地笑:「其實你不用這個樣子,我沒事的,我知道他還活著,就好。」
露琪亞搖頭:「我是喜歡真笑姐才來看你的啊,和一心有什麼關係?他只是順帶而已。」
真笑但笑不語,她知道露琪亞是為了自己好。
「露琪亞,我今天有件事情想和你商量。」
「你說。」
「……我想辭去十番隊隊長的職務。」
露琪亞一愣:「為什麼?」她從來不曉得十番隊隊長竟然是自己辭去職務的。
「我不想當死神了,我想去現世。」真笑堅定地說:「直到他離開,我才知道,原來一切都是沒有意義的,不管是責任還是其他什麼……只有他,一心,只有他才是對我來說唯一有意義的人。」
露琪亞沒有作聲。
「露琪亞,你認為我這樣做錯了嗎?我明明是十番隊隊長,又是大藏家的獨女……」
看著真笑痛苦的表情,露琪亞輕輕抱住她:「你沒有錯,真笑,愛上一個人是不會有錯的。」錯的,或許只是你的愛給這個世界帶來的影響……
「露琪亞,這麼說,你願意幫助我嗎?」真笑緊緊抓住她。
「我要怎麼幫助你,說吧。」露琪亞立刻答應。
「……謝謝你,露琪亞。」
荒玉靈已經很久沒有從她的房間出來了,只有那不停緩慢增長的靈壓能表示她還活在裡面。
「嗯……不錯哦,小靈的靈力。」市丸銀靠在拐角那邊感受著:「看來是可以更上一層樓。」
藍染滿意地站在他身邊:「仇恨確實可以讓一個人渴望去獲得力量,並且能夠在短時間內獲得最大的力量。」
「嗯……可是這樣下去,小露琪亞會死喲。」市丸銀笑瞇瞇地說。不管一個人的戰鬥技巧如何,靈力還是最基本最關鍵的取勝之道。以露琪亞現在的靈力,是絕對敵不過荒玉靈的。
「沒關係,她殺不了露琪亞,因為我不允許。」藍染微笑:「更何況,我認為露琪亞沒有她表現出來的那麼弱。」
「哦?可是藍染隊長,你不是已經用各種方法試探過,確定小露琪亞沒有半點不正常?」
「我試探不出,不代表沒有,銀,我不是神,不可能料到每一件事。當然——就算神也不能。」
「呵呵……這我倒是忘了呢。」市丸銀眼簾一開一合,透出一抹紅光。
神一樣的存在,藍染惣右介此人。
在無燈無光的室內,荒玉靈不斷增強著自己的靈力,無視肌肉痛苦的吶喊,只是一點點讓力量充斥四肢百骸,直到再也不能容納為止。
「事實上……有露琪亞在,沒人會把你放在身邊。」
藍染的那句話不停不停在腦海中迴響,仿若最刻骨煎熬的毒藥一般。
本以為可以就這樣兩不相見的過完一輩子,本來以為只要自己和她形同陌路就可以了。
可是——
「朽木露琪亞,你果然是我最大的阻礙,只要有你在,我就無法過我的日子。我要你死……我要你死!」
逃了志波空鶴整整半個月,露琪亞以為來找她的人會是海燕,但沒想到竟然是都。
面對著空鶴,她可以逃,面對著巖鷲,她可以吼,面對著海燕,她可以撒嬌。
但是面對著這位溫柔大方的都小姐,她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天生不會應付這個類型的。
「朽木露琪亞小姐。」都躬身,行禮,她還是第一次如此正式的見禮。
「都……為什麼?」露琪亞感覺自己一時說不出話來。
「露琪亞小姐,請你不要再折磨海燕大人了好嗎?我知道你喜歡海燕大人,海燕大人也喜歡你,那麼為什麼一直讓他苦苦等待呢?」
露琪亞愣然,然後失笑,這是怎麼了?她的事情竟突然引起這麼多人的注意。但是都……
「喜歡,不一定非要嫁給他,都,起碼我現在並沒有想嫁人啊。或許再過一段時間,再過一段時間……」她有些含糊著回答。
「再過一段時間,是多久呢?」都卻這樣問,像是看透她的心。
露琪亞一下子語塞。
「露琪亞小姐,這是我唯一一次任性的請求您,為了海燕大人,請您嫁給他,好嗎?」又是深深的一躬。
看著都離開,露琪亞無法說話,她不能問「為什麼你自己不給他幸福」,因為那樣太殘忍,她不能問「你有什麼資格來對我說這些話」,因為那顆心太真。
那顆心和自己比起來……真的用情太深太深,太真太真了……
海燕看到露琪亞的時候,她正在大街上遊蕩,有一點點失魂落魄的樣子。
「露琪亞?」他立刻迎過去:「你今天一天都沒來番隊,我還以為怎麼了。」
抬頭看著他,露琪亞忽然一笑:「我沒事,海燕,我沒事。」
只是在想著一些事情,只是想想通一些事情。
「海燕。」她忽然說:「我嫁給你。」
「啊?」海燕立刻傻在那裡。
露琪亞撲哧一笑:「你不是像我求婚過嗎?我現在說:好,我嫁給你。」
海燕盯盯看著她,看了好一會兒,看得她幾乎發毛。
「喲呵——哈哈哈,我太開心了,太開心了!」海燕猛地抱起她,旁若無人轉著圈圈:「哈哈哈……」
「海燕。」不顧周圍死神的側目,露琪亞摟著他的脖子,分享這喜悅,卻似乎感覺心底有某一處地方,在慢慢地被淘空。
志波海燕與朽木露琪亞的婚事立刻傳遍了淨靈廷,這幾天無論露琪亞走到哪裡,都有恭喜她的人,帶著曖昧的笑意。
「恭喜了,朽木露琪亞。」是荒玉靈,似乎是特地等著她的。
「多謝,靈,沒想到你竟然也會恭喜我。」露琪亞笑瞇瞇地說。
「哼……我恭喜你是因為你要嫁給志波海燕,這樣下去就必然會和藍染大人為敵了吧?我倒要看看藍染大人會不會再寵著你。」
「這個啊……是呢,我都沒有想到過這一點,不過無所謂,」露琪亞一笑,「不管嫁誰不嫁誰,我還是會依照我自己的想法行事。海燕是個很開明大度的人,他不會妨礙我的。」
「開明大度?呵呵,你這麼想就好。」荒玉靈湊近她:「別忘記了,這個開明大度的人早晚會死的——死在你的手上。」
低低的聲音只有露琪亞一個人聽到,寒光在她眸中一閃而沒:「故事已經被改變——因為我們的存在而改變。海燕會死?你別忘記他娶的是我。」
她不會如都一樣,被區區一隻普通虛佔據了身體。
荒玉靈冷冷一笑,走開。娶的是你?朽木露琪亞,我會讓你比他死得更早的!
剛走出十三番隊,露琪亞就發現自己被人盯上了,來者很高明,靈力痕跡也隱藏的很好,讓她根本無從得知來者是誰。
於是腳下一轉,她開始沿著淨靈廷外圍的路繞圈子。
淨靈廷內也不是各處都有死神巡邏,除了四大門附近之外,其實還是很冷清的。走到一個四下無人的地方,露琪亞停住腳步:「出來。」
無聲無息。
她轉身,開始慢慢往回走:「如果你不出來,那我可就要過去嘍。」
表面上一派輕鬆愜意,露琪亞卻暗自提高警惕。靈力的差距太大,必須謹慎為之才可以,現在她的封印不可以解開。
「縛道之六十一——六枚光牢!」隨著清脆的聲音而來的,是六道金光閃閃的寒光。
露琪亞立刻躍身後退,六道寒光如影隨形,就算她的速度再快也無法躲閃。
「破道之三十三——蒼火墜!」藍色火光打散了六枚光牢,但卻還是在她身上留下傷口。
「可惡……」她低咒,什麼時候六枚光牢也可以當成破道使了。
「躲得好。」荒玉靈慢慢走出來,剛剛的六枚光牢就是她放出來的。
「如何?很不可思議吧?我自己本來也不知道,以我現在的力量,就連縛道也可以傷人了。」
「是很強。」露琪亞簡單為自己止了血:「才這麼幾天,怎麼做到的?」
「恨——對你的恨意讓我成長。」荒玉靈伸出一根手指指著她:「朽木露琪亞,你去死吧。如果你不死,我永遠也不可以過我想要的生活!永遠——永遠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你身上,不會看向我!」
「這……是你自己想出來的?」露琪亞無奈。
荒玉靈搖頭,目中一片赤色:「是藍染大人親口跟我說……既然連藍染大人都是如此,那麼別人——其他人也一樣都是如此!」
「惣右介啊,原來如此……」露琪亞歎息。
所以他先讓她們合作戰鬥,然後再來挑撥離間。藍染……他覺得這麼做很有趣嗎?
不過,算是他料對了吧,現在的自己確實無法殺死靈,而現在的靈雖然恨她入骨,卻也在下意識避免對她下毒手,否則剛剛的六枚光牢力量會大得多。
「我馬上就要嫁給海燕了,你還在擔心什麼?」露琪亞柔柔說:「不管是惣右介或者其他人,對我來說都不會再有任何意義。」
「但是——你對他們來說卻有著特殊的意義!」荒玉靈尖嘯著撲上來,一刀砍下!
「嗆!」
露琪亞抽刀架住,刀與刀不斷相擊,半點不落下風。
「沒用的,靈,你自己也知道,斬術你敵不過我。」
「斬術敵不過……不代表別的也敵不過!」荒玉靈一刀將她震開:「無限天地行將綠——」
「住手吧,荒玉副隊長。」一隻手如鐵箍一樣緊緊抓住荒玉靈:「在這裡解放斬魄刀對著朽木家的大小姐……不太好吧?」
「海燕。」露琪亞立刻收刀回鞘,走到他身邊。
「嗨,露琪亞,空鶴讓我帶你回家玩,我就順著靈壓找來了。你們這是在——?」
露琪亞抓住他的手臂,微微搖頭:「沒什麼的,只是切磋一下而已,你也知道我前一陣子一直和荒玉副隊長一起戰鬥,對彼此都很熟悉了。」
海燕會信才怪,不過既然露琪亞都這麼說,表示了她不想追究,自己也就不用那麼多事。
「荒玉副隊長,先告辭了。」他摟著露琪亞離開。
「到底怎麼回事啊?」一離開那裡,海燕立刻問。
「哎呀?我的海燕大人,剛剛我不是說了,你也信了嗎?」露琪亞不停的眨眼睛。
「會信才怪!」海燕用力拍了她一下:「快說,到底怎麼惹到五番的人了?不說我可不挺你啊。」
「哼,我也不用你護著。」露琪亞把身體扭到一邊。
「好啦好啦,是我想護著你還不成?哎呀——你受傷!」看到露琪亞手臂上的傷口,海燕一驚,立刻抱起她飛奔四番隊。
看著海燕焦急的神色,露琪亞輕輕抓緊他的衣襟:「我不會讓自己再受傷了,放心吧。」
「那是當然!」海燕惡聲惡氣地說:「如果再敢受傷的話,我就罰你不許出屋!」
露琪亞甜甜的笑:「是!我親愛的海燕大人。」
「失手了……」荒玉靈站在那裡喃喃:「下次一定要找一個可以掩蓋靈壓的地方才可以。」
兩天之後,傳來了十番隊隊長大藏真笑請辭的消息,總隊長已經交由中央四十六室請批。
隊長主動請辭一事可說是前所未有,尤其這位隊長還是四大貴族之一,淨靈廷內立刻承受了一次不小的衝擊。
「我想中央四十六室很難批准,真笑姐,如果不行的話,你打算怎麼辦?」露琪亞在請批遞上去第二天問道。
「族中長老也並不贊成我的決定,但對我來說這是必須的,只有不再當隊長,不再當死神,我才能去找他。」真笑道:「我已經決定了,我要和他在一起,一生一世。如果有一天他回來,我就會回來,但是如果他想成為人類,我就陪他終老一生。這是我的最後決定!」
「我知道了,真笑姐,如果中央四十六室不肯同意,記得來找我,也許我還可以有辦法。」
「謝謝你,露琪亞。對了,你曾經跟我說過的那個男孩已經入隊,而且一入隊就挑戰了六席並成功,你要不要去看看?」
「他入隊了?我知道了真笑姐,我現在就過去瞧瞧。」
一個小孩子在入隊第一天就挑了第六席的消息傳得很快,快到日番谷東獅郎在一天之內名聲大噪,不少人找借口到十番隊來想看看這位天才兒童。
「喲,天才小獅子,我剛才又看見走了一撥人喲。」露琪亞晃晃悠悠走過來:「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這麼出名,小獅子可是第一個呢,前途遠大。」
「多嘴啦你!」東獅郎沒好氣地說。
整整一天不停有人到他身邊摸他腦袋說他好可愛之類的話,他差一點兒沒拔刀了。
「嘻嘻,證明小獅子是真的可愛,不只我一個人說呀。」露琪亞拉著他去房頂:「好啦,在這裡就好多了。」
「我見你是從隊長屋裡出來的。」東獅郎道:「你和我們隊長那麼好嗎?」
「當然啊,小獅子還懷疑麼?」露琪亞抱著他,不顧他的抗議:「小獅子……我要嫁了喲。」
「我知道,我聽說了。」東獅郎掙扎著,努力讓自己從她懷抱中脫出來。
「可是呢,小獅子,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該不該嫁。」
東獅郎翻白眼:「是你自己要嫁的吧?」
「是歸是,可是總覺得……」她開始沉思,總覺得什麼呢?哪裡不對呢?心裡一直堵堵的。
「喂。」東獅郎的聲音離得很近,額頭貼著額頭。
露琪亞和他在極近距離下對視了三秒鐘:「小獅子,我剛知道,原來你這麼想偷襲我呀。」
「你去死!」東獅郎青筋暴露:「誰想偷襲你了?我對你才沒興趣!還不是你自己恍恍惚惚的樣子,跟生病了似的!」
「呵呵,原來不是偷襲,是關心呀。」露琪亞又緊緊抱住他:「放心吧,小獅子,我不會有事。」
「放、放開我!」東獅郎又掙開:「你這個抱人的毛病什麼時候能改掉!」
「我只抱可愛的小獅子呀。」露琪亞笑瞇瞇:「喂,小獅子,你有沒有想過當隊長呢?」
「隊長?」
「是啊,隊長,你能卍解了吧?沒想過當個隊長也不錯嗎?十番隊隊長日番谷東獅郎,多響亮的名字。」
東獅郎黑線:「你是在慫恿我推翻我們隊的隊長嗎?」
「不是慫恿啦,因為就算你不去推翻,也不可能……嗯,當我什麼也沒說過。」露琪亞拍拍屁股站起來:「反正小獅子,要努力當上隊長,你可以的。」
整整一個星期的時間中央四十六室都沒有半點消息,露琪亞和真笑都隱隱感覺不妙。
不提真笑那邊如何,露琪亞已經開始暗中聯繫浦原喜助,實在無法的話,就只能用違規方式離開屍魂界。
「噢呀?小露琪亞最近似乎心神恍惚呢。」市丸銀說道。
「呵呵……銀子最近似乎很喜歡出現在我身邊啊。」露琪亞皮笑肉不笑,是藍染察覺自己有了異動,所以叫市丸銀監視的嗎?
「那當然嘍,我可是聽說小露琪亞曾經被攻擊呢,怎麼放心你自己在外面。」市丸銀瞇起他的一雙狐狸眼。
「是這樣啊,那銀子不如直接殺了可以威脅我的人,不就一了百了?」露琪亞懶洋洋回答。
「呵呵,那可——不行哦,會惹藍染隊長生氣的。」市丸銀立刻回答。藍染隊長有令,小靈必須要由小露琪亞親自殺掉呢。
「惣右介會因為那個女人而生氣?有點不現實啊,銀子。」露琪亞瞟他一眼繼續向前走。
「呵呵……也沒什麼不現實的,對於藍染隊長來說,小靈可是很重要的喲。」市丸銀還是笑嘻嘻。非常非常重要呢,因為現在的小露琪亞太乾淨了,要用很多很多方法來將她抹黑,而荒玉靈就是重要的一環。
「這樣啊,既然重要,就不要總放她出來發瘋。」露琪亞站定腳步:「市丸隊長,我到家了,感謝您的護送,您要進去坐坐嗎?」
市丸銀輕嘖兩聲,湊近露琪亞:「小露琪亞,變臉變得真快吶。不過沒關係,我很喜歡。……對了,藍染隊長讓我告訴你,明天有一場好戲可以看。」
說完,他站起身施施然走掉了。
「沒有你快啊,銀子。」露琪亞喃喃,然後轉身回家。
「小姐。」在她的房間門口,老管家攔住她:「少爺讓我把這個交給小姐。」
是一個盒子,被封得很考究,盒子上面夾著一封信。
「謝謝你,管家爺爺。」露琪亞拿著信與盒子回了屋。
信封裡面是紅色信紙,裡面寫著志波家定下的婚禮日期,送至朽木家裁決。
朽木白哉並沒有寫下確定的語句,看來是把決定權交給她了。
露琪亞掃了一眼日期,是一個月後,準備時間不短,但對於兩大家族來說還是顯得倉促了一些。
再看那盒中——
「白哉……」露琪亞忽然有一種想哭的衝動。盒子裡是一件最為華貴極致的結婚禮服,一層層疊好擺放在那裡,不落半點灰塵,明顯是被細心收藏的。
旁邊有一張紙簽,上面是朽木白哉的字跡:這嫁衣是緋真所穿,好好珍惜。
緋真姐姐的嫁衣?沒想到大哥竟然肯拿出來給她。
好好珍惜嗎?她一定會好好珍惜的,一定會穿出她最美的模樣。
拿起洇了朱色的毛筆,染潤色澤,在落款那裡以朽木露琪亞的名義作了肯定。
第二天一早醒來,她就知道了市丸銀昨天說的好戲是什麼。
朽木白哉沒有等她請安,已經走了。
「管家爺爺,你說——中央四十六室的決議是什麼?」露琪亞不敢置信地問,那些所謂賢者……難道真的是老糊塗了嗎?
「是的,小姐,中央四十六室決議:大藏真笑身為四大貴族,背叛淨靈廷,蓄謀反叛,交由六番隊及十三番隊抓捕。」
說真笑蓄謀反叛?那幫老糊塗竟然……
「有相關證據嗎?」她立刻問。
「不知。」老管家搖頭。
「……我知道了。」露琪亞收拾起身:「我立刻歸隊!」
當她匆忙回到番隊時,海燕正準備人手要出去。
「要去捉拿大藏真笑?」露琪亞強忍著怒氣說。
「露琪亞,你也來了。」海燕立刻迎過來:「正好,有你和我一起去,也免得你那個規矩至上的大哥胡來。」
露琪亞一愣。
「怎麼?你不會以為我真的要捉真笑吧?怎麼可能!我和她一起長大,她是什麼樣的人我最清楚了,她怎麼可能反叛啊!」海燕攥緊拳頭用力揮了揮:「所以我一定會替她平反昭雪。」
「嗯,謝謝你,海燕。」露琪亞和他的雙手緊緊握在一起。
十番隊門口圍得密不透風,兩個番隊的人已經把這裡裡三圈外三圈圍滿了。
「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回事?都散開!」志波海燕擠進來,大聲吼退了人群。
「志波副隊長,是志波副隊長來了。」人群立刻分開,讓志波海燕走過來。
「我大哥呢?」露琪亞立刻問。
「朽木小姐也在……隊長進去了,到現在還沒出來呢。」六番隊的隊員急急回答。
「都不要驚慌,你們又不是小孩子,沒了隊長就什麼都做不了了嗎?」海燕立刻指揮眾人分工,從十番隊門口疏散,以免引起護廷十三番的內部戰爭。
「我進去看看——」
「等等!」露琪亞拉住他:「還是我進去吧,大哥比較聽我的。」
朽木白哉聽她的?海燕古怪的看了她一眼,還是點點頭,這裡沒有一個人撐著確實不行,一不小心就會導致內亂。
白哉和真笑面對面坐著,熱騰騰的茶水冒著氣,大藏真笑端起滾茶,一口飲下。
「燙茶傷胃,冷茶傷脾,這是你說過的話。」朽木白哉緩緩道:「現在你也開始不愛惜自己身體。」
「現在你也學會對我說教了,白哉。」真笑微笑著放下茶杯:「記得你小時候,都是我教你怎麼做的。」
「因為以前的你,也未曾犯過如此錯誤。」白哉語聲沉靜。
「錯?是錯嗎……那我錯在哪裡?是錯在不該如此愛他,還是錯在不該生為大藏家的人?」
「不該反叛。」白哉冷冷吐出四個字。
「反叛?白哉,你真的認為我反叛嗎?」真笑反問。
白哉默然無語。
「我知道你不會的,如果你真的認為我反叛,已然動手把我抓起來了。」真笑低頭:「這個罪名……真重啊。」
「中央四十六室下達命令,證據確鑿。」白哉也端起茶杯,慢慢用杯蓋輕漂著茶葉沫。
「證據確鑿?怎麼說,你看見證據了?」真笑問。
白哉搖頭:「沒有,但既然中央四十六室如此說,就不會是空穴來風。」
「中央四十六室……這樣啊,說的也是。」真笑苦苦一笑:「這麼說,我的罪是判定了,你也抓我抓定了。」
「是的……除非你推翻自己的決定,以四大貴族的名義,重新宣誓效忠屍魂界,再不提辭位之事。以現在的狀況,已經決不允許你有半點異心。」
「異心……我想——」真笑的語聲突然頓住:「不管是什麼原因,難道想要離開這裡……就是有異心了嗎?」
「你要去現世。」朽木白哉眼簾微垂,定睛在自己的茶水上:「是因為黑川一心死在現世,還是因為他活在現世?」
真笑愕然:「你……知道?」
「雖然我不說,但露琪亞做的事情,能瞞得過我的其實很少,她上次去現世,我就知道有什麼地方不對,原來是為了你和他而去。」朽木白哉放下已經變涼卻沒動一口的茶:「放棄吧,真笑,否則,你必然會背上判名,死於此處。」
「死?你要殺我嗎?」真笑問。
「是……」
「不是!」露琪亞猛地推開門走進來:「外面已經吵得快翻了天,你們在這裡品茶。真是好興致。」
「露琪亞,你怎麼來了?」朽木白哉皺眉。
「我是和海燕一起來的,大哥。」露琪亞走到真笑身邊,輕輕握住她的手:「本來海燕要進來看看,但是外面很亂,需要有人鎮住,於是就我進來了。」
「亂?」
「是的,大哥,因為你進來太久,外面以為你出了什麼事情,十番隊差點和六番隊火並。」
白哉立刻擰眉,這要是打起來了還得了?
「大哥,你不出去看看嗎?海燕不管怎麼說也只是副隊長,可能壓不住眾怒呢。」露琪亞微笑著說。
走?白哉瞥了露琪亞一眼沒動彈,如果他現在走,八成等回來的時候連真笑的影兒都再看不見了。
「露琪亞,」真笑猶豫半晌,終於握緊拳:「你大哥有話和你說,我就先出去了。」
露琪亞眼中流光閃沒:「我知道了。」
很快的,真笑已經走得人影不見,只留露琪亞和白哉在這裡。
「大哥,我幫你泡杯茶吧。」露琪亞忽然說。
雖然自己強忍住,可嘴角還是抽搐了幾下,露琪亞泡的茶水……他不喝行不行?
露琪亞撲哧一笑:「大哥,我是用我的方法來泡,和貴族的方法不一樣啦。我雖然弄不懂那個,但是用自己的方法總是可以的。」
不一會兒,茶香四溢,露琪亞雙手恭恭敬敬把茶杯遞給白哉。白哉接過茶杯沒有喝,露琪亞幾乎沒有這麼乖巧的時候,這杯茶——該不會落了藥吧?
見白哉終於喝了一口茶,露出滿意的神色,露琪亞開口:「大哥,中央四十六室的決定不知道是什麼?」
「你不需要知道。」
「就算我問浮竹隊長,浮竹隊長也會告訴我的。所以大哥,你就不要瞞我了。」
朽木白哉默然半晌:「關於牢房,等待最後審議。」
「這樣啊……那麼大哥,最後審議的結果,你踩可能會扭轉乾坤嗎?」
白哉思索了一會兒:「可能性很小。」
「我想也是,就算我們知道真笑姐絕對是無辜的,只怕也動搖不了中央四十六室的決定。那麼大哥——」露琪亞輕輕扶上他手臂:「大哥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讓真笑姐這麼走了嗎?」
白哉猛地站起身:「她走了?」
難怪真笑的神態那麼不對頭,還讓露琪亞留下和自己說話。
「大哥,請你讓真笑姐走吧。」露琪亞站在他面前,擋住他的路。
「露琪亞,讓開。」白哉沉聲說。
緩緩的,露琪亞搖頭,不管白哉向左向右,她都隨著橫移,擋在他面前。
「露琪亞,」白哉的怒氣已經可以看得分明,「你可知道,包庇被中央四十六室定罪之人,是多大的罪名?」
「我不知道!」露琪亞昂然:「如果大哥可以手下留情,那我永遠都不會知道!」
白哉注視著她,看著她昂然的態度,堅決的表情,朽木露琪亞的這一面他曾經看見過,卻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耀眼。
「你要帶她去現世?」他冷冷問:「如果被人發現,你就是朽木家的罪人。」
「我又不被人發現的把握。」露琪亞恭敬回答:「大哥,我的性子你也是知道一些的,我做的事情,至少都要有八分的把握才成。」
「還差兩分。」
「我可以賭!」露琪亞立刻說。
「我不會賭。」白哉冷然回答:「朽木露琪亞,我平時縱容你,不代表在大事上你也可以胡鬧。如果不想被我禁足,就立刻給我回去朽木家,不許再摻合到這件事情裡。」
露琪亞神色冷漠:「抱歉,大哥,這件事情,我無法聽從於你。」
fiction22 2012-6-28 18:18
白哉神色一凝,緩緩拔刀:「既然如此,我只能用我的方式來讓你清醒,露琪亞。」
「大哥,我不認為聽從你的話就是清醒,所以抱歉,只怕我要反抗了。」露琪亞也同時抽刀。
兩人注視著對方的眼神,只要有半分的空隙就要發起攻擊。
「外面已經一團亂了,露琪亞,你和白哉——」海燕突然踢門進來,然後停住:「你們在幹什麼?」
看見志波海燕,白哉收起千本櫻:「志波副隊長,十番隊長大藏真笑脫逃,請立刻隨我去追捕。」
露琪亞也收起刀:「很遺憾,兄長大人,大藏真笑逃離的路線圖是我提供的——就在剛剛和她握手的時候,我保證,絕對不會有人能夠追上她。而且——」
她冷笑:「真笑姐既然已經下定決心要走,追上了你們也抓不住她。十番隊長可沒有那麼好易與。」
大藏真笑是在日番谷東獅郎之前,唯一一個被稱為天才的人。
「朽木露琪亞,你包庇犯人,提供路線,多加阻撓,應屬同罪。現在——」
「好了,白哉!」海燕打斷他的話:「你越來越離譜了,本來真笑就是無辜的,你不替她洗清冤屈就算,沒想到竟然還責怪露琪亞。」
「志波海燕,朽木露琪亞是我家的人,沒有你插口的餘地。」白哉不留半點口德。
「露琪亞是我的未婚妻!」海燕大聲說。
「未婚妻而已,露琪亞還是朽木家的人,和你們志波家沒有半點關係。」白哉半點不為所動:「志波海燕,如果你想為露琪亞出頭,最好先想好自己的身份。」
「你——!」志波海燕氣結。
「算了吧,海燕,兄長大人那張損嘴,你是說不過的。」露琪亞聳肩。
「露琪亞。」朽木白哉的寒氣已經要變成殺氣了。
「兄長大人,你還有空在這裡和我生氣麼?」露琪亞挑眉看著他:「我想有這些事情,真笑姐已經可以逃出淨靈廷了。只要一到達流魂街,怕是再沒人能找到她了吧?」
朽木白哉袍袖一甩:「志波海燕,看來你與露琪亞的婚事還要商權。朽木露琪亞,回家閉門思過!否則的話,我就親手治你的罪!」
目送朽木白哉離開,露琪亞悠悠歎口氣:「看來這次,連我也要做一些拿不準的事情了。」
「露琪亞?」海燕有些奇怪的看著她。
「放心吧,海燕,別看大哥表面這個樣子,其實他心裡什麼都清楚。雖然淨靈廷的規則必須要維護,但是他也不會不辨是非。」露琪亞輕聲安慰。
「你很瞭解白哉?」
「嗯……很瞭解他,或許這世界上沒有人比我更瞭解他。」露琪亞甜甜一笑,然後看向在一邊有點怔忡的海燕:「不過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吧?海燕,你還不快去?」
「……好,我現在就過去,你還是先回朽木家,不然朽木白哉可能真的說得出做得到。」
「我有分寸的,你不要擔心。」露琪亞比出一個OK的手勢,從窗口翻了出去。
露琪亞發誓她本來是真的想回朽木家,免得朽木白哉被她氣死。但是還沒等她踏進家裡大門,就感受到一個靈壓——冰輪丸的靈壓。
於是她直接躍過出迎的管家,奔向冬獅郎在的地方。
和冬獅郎相鬥的靈壓赫然是大藏真笑的,所以露琪亞幾乎是用了自己最快的速度,一刻不停地飛奔到那裡,甚至比任何人都快。
「喲,小獅子,玩得不錯嘛,靈壓也飆得夠高了。」她皮笑肉不笑走過去,冷冷看著冬獅郎:「誰要你到這裡來的?」
冬獅郎咬牙:「你果然早就知道,怪不得會對我說讓我當隊長……這次我是直接奉了總隊長的命令,要將大藏真笑帶回去。」
「帶她回去?真的麼?」露琪亞緩緩逼近:「山本總隊長親自下令?真是威風啊。小獅子,如果我告訴你,我希望你回去呢?」
冬獅郎似乎立刻噎住了,不過過了一會兒,他還是說話了:「是山本總隊長的命令,我不能違抗。」
「……呵呵,小獅子啊,你什麼時候也開始變成這麼古板的人了?一年而已,你怎麼就變了這麼多啊,小獅子。」露琪亞搖頭:「我真是不太喜歡呢。」
冬獅郎啞巴了一樣的緊緊閉著嘴巴不說話。
「而且——」露琪亞看著冬獅郎現在的樣子:「我讓你在真央學習理論,並不是讓你變得只會遵循命令而沒有自己的想法,也不是讓你把卍解對著自己人的!」
半晌都沒有說話,然後冬獅郎的卍解消失了。
他垂下刀尖,冰被消融:「雖然我這次找到了大藏隊長,但是我無法打贏她,所以我不能阻攔她。」
冬獅郎橫了露琪亞一眼:「當然了,我也沒有見過你!」
「呵呵,小獅子,我就知道你最乖了。」露琪亞轉向真笑:「真笑姐,快離開吧,趁現在還沒有人找過來。」
「露琪亞,謝謝你,要不是有你的幫忙……」真笑低下頭微微一笑。
「沒什麼真笑姐,能自己勇於尋找真愛很難得,尤其在這個地方。我怎麼可能不幫你?」露琪亞走到前去抱住她:「不過你要記住,不管到了哪裡,一定要和我保持聯繫。」
「我知道,露琪亞,我一定不會忘記你的。」
兩個女人感人的話別完畢,露琪亞走到冬獅郎身邊:「怎麼?不開心嗎?」
「也沒什麼不開心的,既然你說她沒有反叛,那應該就是了吧。」冬獅郎聳肩:「起碼我沒有看你看錯過什麼事。」
「小獅子還真是相信我,可惜,再沒有其他人相信了。」露琪亞輕歎,從現在開始真笑只能過著逃亡的生活,但是應該還有相見之日吧。
「但是你打算怎麼辦?你現在不應該出現在這裡吧?如果被別人看到的話——」
「那我就說是被你拉出來一起抓犯人的。」露琪亞又恢復了她笑咪咪的樣子:「小獅子,你會護著我吧?」
「切~你早就知道這點了不是嗎?還和我說什麼。」冬獅郎把頭轉到一邊:「反正六席抓不住隊長也很正常。」
「呵呵,謝謝你,小獅子。」
「你已經謝過我了,用不著那麼多次,笨蛋。」
「散落吧,千本櫻……」遠遠的,有一個淡漠的聲音突然響起,那麼輕微的聲音飄過來,露琪亞和冬獅郎卻都變了顏色。
「立刻過去!」
真笑委頓在地,海燕就半跪在她的旁邊,舉刀架住朽木白哉的刀身,那刀尖離真笑的額頭只有半寸。
「志波海燕,讓開。」朽木白哉冷冷道。
「不讓!你難道是想殺了真笑嗎?竟然下這麼重手!」海燕瞪著他。
「讓開。如果不是你們阻撓,我並會不下重手。」朽木白哉道:「中央四十六室的命令是抓捕,不是格殺。」
「我、不、讓!」海燕一字一頓,用力挑開白哉的刀鋒。
「志波海燕,身為四大貴族之一,包庇罪犯,你可知會有什麼後果?」朽木白哉感覺自己的耐性正在達到極限。
「四大貴族?哼……也是啊,現在除了四楓院家,四大貴族算是到齊了。」志波海燕冷笑:「但是不管如何,我今天絕對不會讓你帶走她!」
「志波海燕,看在露琪亞的面子,我再說最後一遍——讓開。」朽木白哉已經開始準備卍解。
眼看快不行,露琪亞一把把冬獅郎推到暗處:「呵呵……大家都在這裡啊?連兄長大人也在,真巧。」
兄長……大人嗎?朽木白哉看著緩緩走過來的露琪亞,這種叫法,是在說明自己的立場嗎?
「朽木露琪亞,我應該和你說過,不許再捲進這件事情。看來你是把我的話當成耳邊風。」
「兄長大人,別這麼說啊,你的話我一直聽在耳中的,也記在心上,只不過這次——」她站在白哉與真笑之間,「恰好我和兄長大人的立場不同而已。」
「露琪亞,我真的太縱容你了。」刀身平伸向下,在鬆手的瞬間,四周的景色倏然變幻。
「卍解——千本櫻景嚴。」
飛散的櫻花,華麗的舞蹈,帶著最深的殺機。
「卍解——大紅蓮冰輪丸!」
千本櫻被沖天而起的冰柱凍住。
「十番隊第六席——日番谷冬獅郎。」朽木白哉輕輕伸手,櫻花瓣重新凝結在身周:「今天來搗亂的人真不少。」
由雙手控制的櫻花以三倍的速度在他們身邊飛旋盤繞,朽木白哉看來已經動了真怒。
「都住手!」大藏真笑忽然一聲大喊。
櫻花和冰刀同時停滯,朽木白哉看了大藏真笑一眼,首先解除了卍解,看來算是結束了。
「都住手吧,露琪亞。」真笑恬然微笑,卻顯得那麼悲傷:「沒有必要為我而大打出手。」
「真笑姐……」露琪亞黯然,然後猛然一揮手:「不要管我們,你只需要照原計劃離開就可以!還有——」露琪亞又把冬獅郎推給海燕:「你們也給我離開這裡,一個都不許留下來!」
「露琪亞!」海燕立刻不同意的說。
「海燕,你也一樣,先離開吧,兄長大人交給我。」露琪亞回首對他一笑,輕輕握了握他的手。
「露琪亞……」海燕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麼好,如此強硬的露琪亞他從來沒有見過,但是直覺告訴他,這才是真正的露琪亞。
是這樣嗎?露琪亞,原來你從來不曾在我面前……
但是不會退後,不管如何,保護自己心愛的女人是權利也是義務。
「夠了,露琪亞。」擋住那個想要為了她和自家大哥反目成仇的女孩,真笑輕輕搖搖頭,輕輕把她推往身後:「謝謝你,露琪亞,再次謝謝你,真的——非常感謝。但是,已經足夠了,對於我來說……你做的已經夠多。」
朽木露琪亞,志波海燕,日番谷冬獅郎,他們都是有著輝煌未來的人,怎麼可以為著自己任性的愛戀,而斷送自己的大好前程?
「朽木隊長,白哉……我絕對不承認我有背叛淨靈廷的舉動,但我也不會就這樣拖累眾人,我和你回去。」
「真笑姐——」
「露琪亞,夠了,至少我還是相信中央四十六室不會做不智的決定,我會去等待審查。」
白哉收刀回鞘:「很好,你的隊員已經來了,我會讓他們把你帶回十番隊牢房囚禁。」
「多謝你,白哉。」他還是為她著想的,否則也不會讓自己的隊員來帶自己。
「露琪亞,跟我回去。」他站在露琪亞面前,神色冷漠。
「是……兄長大人。」最後看了和自己隊員離開的真笑一眼,露琪亞跟在白哉身後。
露琪亞被禁足了,雖然這是在意料之中,但是沒想到白哉竟然把她關在祠堂,讓她面對著一堆牌位閉門思過。
「朽木白哉你這個大混蛋……等這次的事情完事之後,我一定好好的氣氣你!」瞪著面前牌位,露琪亞不住碎碎念。
「露琪亞,你在說什麼?」門突然被打開,說人人到。
「沒什麼,兄長大人,我只是很努力的在反省自己的錯誤。」露琪亞恭恭敬敬的說。
白哉微微搖頭,他會相信才怪。
「五番隊副隊長荒玉靈有事找你,你可以出去了。」
「……我知道了,兄長大人。」露琪亞從他身邊過去,不忘給他一個白眼。
白哉除了暗暗歎息,一句話說不出來。
「荒玉副隊長,怎麼還勞煩您親自來找我,真是過意不去。」
「沒什麼,我只是來看看你,就像你說的,不管怎麼說,我們也是這世界上唯一的同族了。」荒玉靈一樣是那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那還真是受寵若驚,你是來告訴我什麼消息的麼?惣右介讓你來的?」
「你還不算太笨,我是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當然,對你來說應該不是好消息。」荒玉靈湊近她:「中央四十六室已經下達最後決議,大藏真笑反叛罪名成立,從四大貴族中除名,同時,將於一個月後在雙極處死。」
「你……是說真的?」露琪亞暗暗攥緊了拳。
「當然是真的,你覺得很詫異吧?所有人都認為屍魂界不可能對四大貴族定下太重的罪名,但是只有我知道——大藏真笑背叛淨靈廷的消息是藍染大人暗中提供的,各方面都算無遺漏,怎麼可能讓她逃脫?」
「藍染……」露琪亞愣愣站在那裡,連荒玉靈什麼時候離開都不知道。
一切都是藍染策劃的,那所謂的反叛,竟然都是他虛構出的子虛烏有。她就在納悶,就算真笑姐不想再做死神,中央四十六室想把她留下,也用不著編出反叛的罪名,藍染……
「露琪亞,」朽木白哉從祠堂內走出來:「荒玉靈已經離開,你回去。」
「兄長大人,你是不是早就已經知道了?關於真笑姐的消息。」
朽木白哉看著她:「沒錯,雖然很可惜,但是中央四十六室的決定已經下達,大藏真笑確認反叛。」
「我只想知道,是不是你也如此確認了?」露琪亞問:「你也認為,她確實反叛了屍魂界嗎?」
「相信與否是一回事,事實如何又是另外一回事。」
「也就是說,你也不相信。那麼——可以讓我走嗎?」朽木白哉看著她。
「我不是要去就真笑,我只是去看看她。這樣小小的要求,兄長大人應該不會不允許吧?」露琪亞的臉色發白,牙齒緊緊咬著嘴唇,幾乎咬出血來。
「……唉,你去吧。」朽木白哉轉身離開:「別引起他人注意。但是露琪亞,不要忘記你的身份,如果你還是執迷不悟,我一定親手制裁你。」
「執迷不悟?我從不認為我是執迷不悟。」露琪亞立刻橫眉豎目。
「不要和我爭吵,露琪亞,這件事情已成定局,沒有你質疑的餘地。」白哉停住。
「沒有我質疑的餘地?朽木白哉!」露琪亞又指著他的鼻子大吼:「兄長大人,只是堅持的道路不同,我從沒說過你有錯,你也不要再來教訓我!」
白哉無奈,又開始蹬鼻子上臉了:「我只是告訴你,要注意你自己的身份,並不是教訓。」
「這和教訓有什麼不同……死面癱冰塊臉。」露琪亞小小聲的嘟囔。
「露琪亞,你這樣下去,早晚會把自己玩進去。」白哉叮囑,以露琪亞的性格,再這樣和屍魂界的規矩做對的話,只怕下一個被處刑的人就是她。
「莫忘了,兄長大人,我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露琪亞如此回答他。
白哉沒有回答,只是道:「快去快回。」
露琪亞,這個世界上,並不是什麼事情都可以有把握的。
懺罪宮依然是那麼冷清,只有門口有兩個守衛,孤孤單單。
露琪亞來到門口就被攔住了。
「我要進去看看她。」
「這個……朽木小姐,萬分抱歉,但是大藏真笑小姐屬於一級重罪犯,按規矩是不允許任何人探視的。」
「任何人?也包括朽木家的我麼?你應該知道,如果我要去申請一張探視令是完全可以的,但是我實在懶得跑這麼一趟。還是……你一定要我把探視令拿來才能讓我進去?」
「朽木小姐,屬下不敢。」看守牢門的兩人猶豫了一下,終於放露琪亞進去。
「露琪亞……」真笑對著她笑著:「一聽就知道是你,沒人會像你這般充分利用貴族的權利。」
「所謂貴族,不就是用來讓自己做事更方便一點的。」露琪亞坐在她對面,看著那狹窄的窗外遠遠的雙極:「其實這裡的景色真不錯,不知道什麼時候我也有機會看一看。」
「又在開玩笑了,你這樣被你大哥聽到會罵的。」真笑搖頭。
「我已經被罵習慣了,反正白哉也知道我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不會真罵的。」露琪亞聳肩。
「呵呵……能讓白哉沒辦法的,也就只有你一個。」真笑道:「露琪亞,白哉真的很疼你,如果可以的話,希望你不要再惹他生氣了。」
「喂……真笑姐,你這是什麼話,說的跟遺言似的。」露琪亞皺眉。
「遺言嗎?算是吧,畢竟在一個月之後我就要……」真笑又看向雙極:「反叛……沒想到我最後會死在這樣的罪名上,露琪亞,我真的很不甘心,我不怕死,但是因為莫須有的罪名而死,怎麼可以……」
「真笑姐……可惜這次我也沒有辦法,因為有人證,也有物證,縱然知道真相,我也無法推翻。」
「人證?物證?」真笑緊緊抓住她的手:「哪裡來的?」
「是藍染……」不忍心再隱瞞,露琪亞柔柔道:「藍染惣右介,一切都是他的佈局,有隊長級的人證,他偽造出來的物證也必然事無鉅細,真笑姐,我想我沒有辦法替你翻身了。」
「藍染?!怎麼可能……」真笑震驚,藍染是和她同一期當上隊長的人,從來都是很溫柔很沉穩的好隊長,怎麼可能會——?但是露琪亞是不會騙她的……
「也就是說,藍染要殺我……為什麼?」真笑困難的問。
「我也不知道,或許……有很多原因吧。」露琪亞沒有多說。藍染的目的不是某個人,也不是屍魂界,而是王鍵,是靈王,他所做的事情有時候連自己也看不透。
「是這樣,就是說我死定了。」從窗口吹進來冷冷的風,隨風飄搖的長髮似乎在嘲笑著自己的無味,所謂為了自己的心而戰鬥,為了自己的夢想而選擇,繞了一大圈,結局還是在別人的掌心上跳舞。
「真笑姐,你似乎不太在意藍染的用意。」露琪亞問。
「啊……沒什麼可在意的,因為就算我的人在這裡,我的心也已經不屬於屍魂界。我現在只想著他,只想他……我願向靈王祈禱,如果能在死之前見他一面,也就可以瞑目了。」
看著用心祈禱的大藏真笑,露琪亞忽然笑了,笑著半蹲在她面前:「真笑姐,告訴我吧——你的願望,是什麼?」
「露……琪亞?」
「告訴我啊,真笑姐,你的願望,你內心最深的願望——是什麼?」
「是……他!我的願望,全部只有他。」
露琪亞笑了,笑得很甜:「給我三天時間,真笑,三天之後,我會給你一個奇跡!」
她不知道這世界的靈王是否真的存在,也不知道即使存在,是否也會真的眷顧他的子民。
但她知道,至少自己絕對不會看著大藏真笑死去,絕對不會讓她那渺小卻偉大的願望無法達成!
五番隊一如既往被鏡花水月籠罩著,而在隊長室裡,兩個人影也一如既往的坐在裡面。
「銀,你現在出現在這裡不太好,三番隊長與五番隊長不和已經是事實。」
「而且也會是延續很久的事實。嗯……這個遊戲玩久了也很沒有意思呢。」市丸銀聳肩。
「這不只是遊戲而已,銀,一定要小心。」藍染微笑:「對了,露琪亞現在怎麼樣?」
「剛剛去看了大藏真笑,然後就消失了喲。」
「消失?」
「嗯哼,用瞬步消失,連我都找不到了呢。」
藍染滿意的笑了:「這樣啊……看來露琪亞還是很想就真笑。很好,如果她不想去救,我做的一切就都沒有意義。」
「哦?」
「怎麼樣?露琪亞對她的大哥和屍魂界,有恨意了嗎?」
「恨意?」市丸銀歪著腦袋想了想:「好像沒有呢,雖然有不滿,不過也只是不滿而已。」
「不滿啊,那還不夠。」藍染思索著:「看來這次還是沒有達到想要的後果。」
「誰讓小靈去和小露琪亞說些有的沒的呢,小露琪亞可是知道這件事是你的傑作嘍,藍染隊長。」銀有些幸災樂禍的說。
「靈啊……呵呵,這件事情我確實算錯了,沒想到女子的嫉妒心比我想像的還要大。」藍染微微搖頭:「不過沒關係,至少為露琪亞染上了一些暗的顏色,已經算是達到我的基本目的。」
「嗯……藍染隊長也不用擔心吶,畢竟小靈也是很重要的一筆不是麼?」市丸銀吃吃笑著。
「……你說得對,銀,很重要的一筆,很精彩的一筆。」藍染走到一邊去泡茶:「不過只有她並不算太完美,還需要再好好策劃。」
「呵呵……這麼說的話,小靈現在殺小露琪亞的舉動,我們就看著?」
「為什麼不看著?反正她絕對殺不了露琪亞的。」藍染毫不在意地說。
「這樣啊……」市丸銀忽然看向窗外:「也好吧……雖然這次就無聊了一點。」
「沒關係,這次也會有一些精彩的小片段,我會讓東仙出手。」
「他啊……」
朽木露琪亞失蹤了,失蹤在她去過懺罪宮之後。
十三番隊成員與朽木家人聯合出動,連她的影子都找不到。
「我說朽木白哉,你該不會怕她到我這裡來,或者去幫助真笑,所以乾脆把她藏起來了吧?」找不到人難免心煩,志波海燕乾脆找朽木白哉發洩。
「藏?志波海燕,你未免太高估你自己,難道真以為你有這樣的價值?」
「喂!」海燕被氣笑了:「怎麼說我們也算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吧?就算我為了真笑的事情和你不對盤,你也用不著這麼說我。」
白哉連理都沒理他,而是去盤問那兩名門衛。
「朽木露琪亞什麼時候離開的?」
「朽木、朽木隊長……朽木小姐是在昨天今天中午便離開了!」
昨天中午,現在已經是傍晚,一天的時間還多了,四大門都沒有見她出去,難道說一個大活人會憑空消失嗎?
「她去過的地方我都找過了,哪裡也沒有。」海燕緊緊皺著眉頭,在這麼緊張的時候她竟然憑空消失,還真是讓人擔心。
所有的地方嗎?白哉覺得自己似乎落了一個地方。
「所有的人,解散,各自去做各自的事情。」他忽然說:「海燕,你的番隊也請自便吧。」
「白哉,你不找了?」
「她不回來是她自己的問題,我不需要為了她浪費太多時間。」海燕咂舌:「我說白哉,你還真……」夠無情的。
朽木白哉很快消失在所有人眼前,海燕搖搖頭:「算了,收工收工啦!——我還是自己去找的好。」
再讓他的露琪亞在朽木家住下去,弄不好會變成冰山二世,他還是盡快把自己未來老婆解救出來的好。
但是……
露琪亞說著朽木白哉的表情自腦海中浮現,他立刻猛搖頭把它晃下去。
是他多想,露琪亞已經答應嫁給他,不是嗎?露琪亞……
她果然在這裡,白哉看著朽木露琪亞的身影,她在浦原喜助和四楓院夜一的秘密基地中。基地內已經被沉重的靈壓所籠罩,結界全開,連自己都無法進入。
「露琪亞……」你到底在裡面做什麼?
握著劍鞘的手指有些發白,他終於還是轉身離開。
露琪亞,不要再做出你不該做的事情,不要讓我親手把你——
在大藏真笑處分下達的第四天夜裡,懺罪宮突然爆出一股從未有過的強大靈壓。
「喲,真笑姐,真是抱歉,我晚到了一天。」露琪亞就站在靈壓的正中心,從她身上散發出源源不絕的壓力,竟然令整個懺罪宮的牆壁都吱嘎作響。
「握緊我的手,真笑姐。」她伸出手。
真笑遲疑著,這個真的是露琪亞嗎?靈壓沒有半點相同,而且幾乎已經超越了隊長級,況且這靈壓說是死神的,倒不如說是虛的更為恰當。
「快點啊,真笑姐,難道你在等人來嗎?」露琪亞立刻催促。
大藏真笑來不及懷疑更多,只能握緊露琪亞的手。在碰觸她的剎那,身體靈力開始不停回歸,這殺氣石建成的懺罪宮似乎失去了其應有的效用。
「要用瞬步了,支撐一下哦。」露琪亞叮囑,然後立刻——風馳電掣!
當眾人趕到懺罪宮的時候,看見的就是已經空無一人的宮室,還有被摧毀了半片的牆壁。
大藏真笑——脫逃!
「露琪亞,這……這是你的力量嗎?」真笑邊跑邊問:「你什麼時候有這麼大的力量了?而且這力量——不是虛嗎?」
「虛又怎麼樣?死神是和虛敵對的,不代表死神不可以擁有虛的力量。」露琪亞頭也不回地說。
「可是,如果這股力量被發現的話,你勢必無法說清,那麼……」
露琪亞轉頭看了她一眼:「到現在為止,我有被發現過嗎?」
真笑搖頭。
「那不就結了,以前不會被發現,以後也一樣。」露琪亞一拉她的手,另外一隻手向前,一道藍芒從手中射出,直接打破了白道門。
「進到西流魂街,我們就安全了。」她拉著真笑直衝出去,無視門衛在後面的追趕。
「真是的!要不是……還真想大開殺戒。」她聽見露琪亞喃喃的這麼說。
大開殺戒?這會是露琪亞說出來的話?
真笑看著在她前方的小小身影,突然掙開了她的掌握。
「真笑姐?快點啊,我們可還沒逃多遠,後面的追兵很快就會追上。」露琪亞回頭說。
「你是誰?」真笑冷冷問:「一個人的靈壓可以隱藏,改變卻很困難。一個人的面容可以改變,性格改變就很奇怪了。你——不是露琪亞,你到底是什麼人?」
「這麼快就發現了啊……我還以為能再拖一段時間。」露琪亞聳肩,然後身形慢慢抽高,嬌小的身形變得高大,臉蛋也漸漸顯出男子氣。不過這張臉還是一樣的那麼俊秀那麼漂亮,垂下臉的發擋住半邊可以讓人失魂落魄的容顏,整個人放出一股邪氣。
「放心吧,美女,就算我不是露琪亞,也不是來害你的。還是你希望露露自己來,然後被人發現朽木家的大小姐竟然幫助一級極囚?」男子向他勾勾手指:「還不趕快跟我來?難道要等著再被抓回去嘛。」
「那你是什麼人?你……難道是虛嗎?」
看著真笑警惕的樣子,男子撲哧一笑:「我說真笑大姐,我是什麼人有這麼重要嗎?一、我是來救你的;二、我可以把你帶到現世。這不就夠了?你既然已經不想做死神,還管這麼多幹嘛?」
「對啊……我又何必管這麼多?但是,你真的是露琪亞派來的?」真笑疑惑:「露琪亞什麼時候認識虛了?」
男子翻白眼:「我有說過我是虛嗎?哎呀!少說這麼多,再說一會兒你就不用跑了。」
男子又重新拉著真笑就跑。
「啊哈——別我找到了!」兩道人影突然擋在兩人面前。
「找到了,找到了,找到了——哈哈!」
男子黑線看著面前的光頭興奮地跳著踮腳舞,問:『這是哪個?』
『這麼脫線還能是哪個,十一番隊第三席,斑目一角。沒想到這次抓捕的行動交給十一番了。』
『需要我出手麼?』
『不必,真笑姐可以自己應付,你小心點不要讓他們的靈壓傳出去就好。』
真笑古怪的看了身邊的男子一眼,斑目一角和綾瀨川躬親的注意力似乎都在自己身上,根本沒有表現出還看到其他人的樣子。
男子把手指壓在唇上做出一個噓的手勢,得意一笑,如果不是他自己願意,又有誰可以看見他,他可是刀魂呢。
「大藏隊長,逃離懺罪宮可是重罪中的重罪,可以當場格殺。哈哈……所以才會派出我們十一番隊!」
「就算是十一番隊,劍八不親自出手,也無法阻擋我。」真笑緩緩抽刀:「我一定要離開這裡,不要妨礙我!」
「這可不行,我們不能放你過去呢,大藏真笑隊長。」躬親看向一角:「這次如何?」
「交給我來!躬親,你可不要插手啊!」一角戰意沖天。
「沒辦法,一想就是如此。隊長級的戰鬥啊……一角,你就不能讓我一次?」躬親聳肩,站到一邊。
既然一角已經決定要動手,就沒有自己出手的餘地。
「抱歉了,躬親。不過要讓我放棄這麼難得的戰鬥——」一角猛地衝上來:「真的比死了還難過啊!」
狂暴的攻擊風雨飄搖,真笑接下一角一下接一下的砍殺,無數鬼道向他發出,幾乎如雨滴般密集。
「喂喂!這樣不公平啊,戰鬥就應該是刀和刀互砍才對!」一角邊慌忙躲閃邊嚷嚷道。
「我現在沒有心情和你互砍,斑目三席,既然我本來就是鬼道戰鬥型,又為什麼要以你的習慣來戰鬥呢?」
真笑又一個鬼道轟過去,斑目一角身上的衣服已經破破爛爛,傷口有好幾處。
「不要忘記,斑目三席,我現在是罪人。」
「說的也是,那我就不客氣了!伸長吧——鬼燈丸!」
真笑的身影倏然消失,下一秒已經出現在一角身側,長長的刀光劃破半空。
「——沒用的,斑目三席,」真笑揮刀撥開飛濺出的鮮血,「你的實力和我相差太多,我已經做了三百年的隊長,你還小。退下吧,我不想多傷無辜。」
「小心,一角。」躬親忽然說:「大藏隊長發出的鬼道都在十米外消失,這地方設有結界,敵人不止一個。」
但是他不管如何查探,都找不到另外一個人在哪裡。
結界?真笑看了身邊男子一眼:是他的傑作?
「在那裡嗎?」綾瀨川躬親立刻拔刀劈過去,卻劈了個空。
「奇怪……」他的速度應該夠快了,就算是隱形人要躲閃也會有風聲,可是連周圍的空氣都沒有流動過。
男子看著從身上劃過的刀鋒,拍拍衣服,冷冷一笑,用刀砍他?未免太多此一舉,他是具現化的斬魄刀魂,凝成實體的斬魄刀怎麼可能砍得到他。
「你……」似乎連真笑也忍不住想問了。
男子一打響指,周圍的空氣突然刮起一陣颶風,下一刻,真笑就已經從一角和躬親面前逃離。
「這是……?」一角大驚,從沒看過這種鬼道。
「應該是暗處的那個人搞的鬼,很厲害的能力,已經完全感覺不到靈壓。但應該走得不遠。」躬親看著他:「如何?要追嗎?」
「當然!」一角熱血沸騰:「這麼強的人……自隊長以後我還是第一次遇到啊!」
「我們就在這裡,他們竟然沒有發現。」真笑眼睜睜看著一角和躬親跑走。
「只是從我的主人那裡學來的點點幻術,再配上我的能力,沒想到這麼有用。」男子再一彈指,兩人的身形又再出現。
「你的主人?」
「還不知道嗎?」男子笑意吟吟。
「但是——」真笑張大眼睛,「露琪亞的斬魄刀應該是袖白雪?」
fiction22 2012-6-28 18:18
「呵呵……這個嘛,就不是我該說的了。」男人一拉真笑:「走吧,我要帶你去到西流魂街四區,在那裡,浦原喜助準備好把你接到現世。」
「幫我謝謝露琪亞,全靠她……」真笑話只說一半:「算了,大恩不言謝,以後她到現世的時候一定要來找我,我和一心會好好招待她。」
「找到你了,大藏真笑。」又是忽然一道人影擋住了去路。
男子愣了一會兒:「怎麼屍魂界的死神都是來無影去無蹤的……」
「你又是什麼人?」來人轉向他。
能看到自己?男子似乎提起點兒興趣:「在問別人的名字之前,應該先告訴自己的名字。」
對方頓了一下:「九番隊隊長,東仙要。」
「東仙……要?原來就是你啊。」男子眉開眼笑:「怪不得你可以發現我,原來是盲人……OK,看在我們算是有緣的份兒上,我告訴你我的名字。記住——我叫朔風。」
在朔風話落之時,狂風忽起,無數空氣之刃如最銳利的刀鋒鋪天蓋地,在一瞬間狂暴的龍卷吞沒了東仙要。
當龍捲風平息,朔風吹了一個長長的口哨,雙眼發光,東仙要委頓在地,清蟲斷了一半支在地上,全身上下幾乎沒有一處是完好無損的。
「如何?我還沒有下重手呢,很痛吧?所以如果你要阻攔我,至少要有足夠的力量才行哦。」朔風把擋在自己面容上的發往上一挑,瀟灑萬分。
「你……不是死神!」東仙要努力撐起自己的身體:「這種靈壓的感覺……你是虛!」
「虛?不要拿我和那些下等物種相提並論,這世界你們無法瞭解的事情太多,不要自以為自己是站在頂點的。」朔風靠近他,握住他的刀,一用力,將它捏成碎片。
「你——!你這個魔物!」東仙要嘴角不停溢出鮮血。
「算了吧,滿口仁義道德。」朔風站起身:「真笑,我們走了。」
「他……不會有事吧?」
「你擔心?放心啦,輪不到你擔心的。」朔風一拉真笑,發現竟然接二連三有人趕來。
「真是的……怎麼這麼麻煩啊!」
真笑發現自己身周的景色在迅速倒退,整個身體被托在風中前進,不知道比瞬步快了多少倍。
「我說,這次真的不划算,早知道讓露露自己來,唉,惹了這麼多麻煩。」朔風在她身邊嘮嘮叨叨。
「身後的人也很快。」真笑回了他一句,不是一般的迅速,在這麼快的速度下,竟然還沒被他們落下。
「靈壓呢?能不能感覺出來是誰?」朔風感覺到心煩,一而再再而三,真的想讓他開殺戒嗎?
「靈壓是……」真笑瞑目半晌,猛地睜開:「藍染惣右介!」
聽到這個名字,朔風在五區邊緣嘎然停止。
「你想幹嗎?」真笑問。
「等他啊,藍染惣右介,我早就想見見這個人了。」朔風興奮地說。
這可是主人口中最聰明最陰險最狡詐最謹慎最溫柔最大度最矛盾的人,他怎麼可以與之擦肩而過?
藍染來到五區入口附近的森林裡,就發現大藏真笑在這裡等著他。
「大藏隊長,」他微笑,「沒想到竟然會在此等候在下,真是受寵若驚。」
「藍染隊長,我落到今天這步田地,自然要與主使之人會一會面才行。」大藏真笑回禮。
「……大藏隊長竟然知道?也對……」藍染摘下眼鏡,在手中把玩:「既然是露琪亞幫助你,你知道也是正常的。」
「所以,這才是真正的你。你騙了多少人啊?藍染……」真笑歎息:「算了,反正這些也已經不是我該管的事情,我只要平平安安到現世就好。」
藍染但笑不語。
「怎麼?藍染,還不打算放過我嗎?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吧?」
「放心,我不會和你為敵,畢竟我不想讓露琪亞生我的氣。但是有一件事情——」藍染走近兩步,上下打量了她一圈:「我發現東仙的靈壓消失的奇怪,虛的味道很重,但似乎不是從你身上發出來的。」
看著看著,藍染的眼神轉向空處:「是你的味道嗎?不知道可不可以現身讓我見見?」
男子的身形慢慢浮現,從無到有,如此詭異,藍染卻仍然帶笑看著。
「不愧是藍染惣右介,我一直以為沒有眼睛的人才能發現我——因為他們的感覺很敏銳。」朔風象徵性的拍了拍巴掌:「不過要說明,我可不是虛啊。」
「哦?」藍染看著男子,不是虛?確實,雖然身上有虛的氣味,但並不完全,和虛的感覺也不同。這種感覺比較像——
「你是斬魄刀麼?」
朔風的驚訝一瞬即逝,但也足夠藍染捕捉。
「果然是斬魄刀,看來我發現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如果斬魄刀有虛的氣味,那麼本人就不可能沒有……你會是什麼人的刀呢?」
朔風暗暗鬆了口氣,表面上仍然笑瞇瞇,還好藍染沒有猜到露琪亞頭上,否則自己會被切八段。
「朽木露琪亞……」藍染忽然說,朔風呼吸一窒。
「……應該是和她相識的某人吧?可是在我印象中卻沒有任何人有虛的味道,真是奇怪。」藍染又向前兩步。
「如何?你跟我走,我放過她。否則大藏隊長就算想離開,也不能這麼安穩。」
威脅他?朔風挑眉:「還真是赤裸裸的威脅啊,藍染隊長,你以為你的威脅對我有用?」
「或許是沒用,但是我想對大藏隊長是有用的,畢竟你的任務應該是將她完好無損送至現世,不是嗎?」藍染約略思索了一下:「我保證,如果你不肯答應我的條件,她就算去到現世也不可能活著。」
這話說的萬分平和以及親切,簡直不像是在威脅人而說的話。
「藍染……你果然很變態。」朔風嘀咕了一句。早知道就不停下來等他了,給自己找麻煩。
「OK啊,既然藍染隊長有意讓我留下,那我當然留下。」朔風轉頭:「往樹林裡面走,384-6601,那裡有到現世的穿界門。」
「但是你……」真笑猶豫的看了一眼藍染。
「我沒事,沒有人能拿刀魂有辦法的。」
「說的……也是。」藍染目送真笑消失在自己的視野之外。
「那麼,說說吧,藍染,你想知道什麼?」朔風抱著臂膀看著藍染。
藍染不知道在思索些什麼,沒有回答他的問話。
「喂,藍染?」朔風歪著頭看著他:「如果你再不說話,我就走了。」穿界門離這裡很近,真笑應該肯快就會脫離屍魂界,他才沒有太多時間和藍染在這裡磨蹭。
「抱歉,我只是在想——露琪亞的斬魄刀真的是袖白雪嗎?」藍染緩緩道。
「露琪亞啊,是啊,她的袖白雪很可愛呢,我也經常找她一起玩。」朔風回答。
「這樣麼?看來你的主人真的和露琪亞很熟悉,我會就這一點詳細調查的。」藍染彬彬有禮地說。
「隨你的便。」保證你查不出來,不止是藍染,沒有人能想到一個人竟然可以擁有兩把斬魄刀的。
「那麼,方便再回答我一個問題嗎?」藍染似乎看了看天色。
「問。」
「如果你的主人是死神,為何你身上會有虛的味道?」藍染似乎問到了重點,眸中犀利的光芒毫不掩飾。
「這個嘛……」朔風忽然刮起狂風,消失在其中:「我沒想告訴你。」
知道自己留不住他,藍染根本沒有動彈。
過了一會兒,他忽然抬起頭:「如何?銀。」
「呵呵,我想她雖然可以活下去,卻是當不了死神了。」市丸銀從方才真笑離開的方向走過來:「不過我還是幫了她一下,把她推進穿界門,我想現在已經到了現世吧。」
藍染滿意一笑:「你果然深得我心,銀。」
「哪裡,我還是不瞭解,為什麼藍染隊長不殺了她呢?她可是知道了不少吶——」
「不需要為了她,令露琪亞生氣,得不償失。」藍染微笑:「我只需要知道她已經無法再回來就夠了。」
「喔——」
「雖然很可惜不能知道那把斬魄刀的主人,不過這次的事情也算是圓滿結束。趁著其他人還沒有追來,我們回去了。銀。」
「是,藍染隊長……」
而外面亂成一團的這個時候,露琪亞卻坐在一家居酒屋中,開開心心的喝著酒。
「我說露琪亞……」戀次已經第五十三次往外面看了:「我們這樣子不好吧?現在所有的人都在追捕大藏隊長,我們卻在這裡喝酒。」
「怎麼了,戀次,這可是你來找我,說你即將轉進六番隊,我才拉你出來慶祝的呢。」露琪亞又幫他倒酒:「你現在屬於無番隊成員,管這麼多幹嘛?喝酒喝酒。」
「但是露琪亞……為什麼我和吉良也要一起來呢?」桃子小小聲的問。
「是啊,現在這個時候,我身為副隊長,應該在我的隊長身邊——」吉良半驕傲半擔心地說。
「有什麼關係,我們家海燕也是副隊長,這不也在陪我們喝嗎?」露琪亞往身邊的人身上一靠。
「露琪亞……你到底為什麼拉我們來喝酒?」連海燕也是一頭霧水。
「你們是不是都很不想來?」露琪亞眼睛一瞪。
「沒有沒有,只是問問。」眾人連忙喝酒的喝酒,吃菜的吃菜。
「外面多熱鬧啊……在這裡看戲多舒坦,難道要幫忙去抓人?」露琪亞陰陰的笑著說。
立刻就沒有人說話了,眾人都知道露琪亞和大藏真笑的關係,沒人會傻的在這件事情上反駁她。
「嗯……你聽你聽,外面的聲音變小了,應該是已經出了淨靈廷。」露琪亞瞇著眼睛說。
又過了一會兒,露琪亞閉上眼睛:「哎呀,這回連在淨靈廷外部都感覺不到真笑姐的靈壓了,看來是塵埃落定嘍。」
一切搞定,有朔風在絕對不會出問題。
她站起身體活動一下:「好啦,我要回家了。」
「咦?」
「有什麼好咦的,酒也喝得差不多了,不回家幹嗎?」露琪亞奇怪的問。
「這個……」眾人無語,你到底今天是想做什麼?
「你們不走我先走嘍,正好找大哥還有點小事情。」
「露琪亞。」海燕拉住他:「見到你大哥,記得問一問我們的事情。」
「我知道,海燕你記得幫我和隊長申請,我想去一趟現世。」
「啊哈,海燕,你在擔心什麼啊?是不是……」幾人立刻噓聲一片。
「去!誰都敢噓?趕快回自己的番隊去做事!快去快去!」海燕紅著臉大聲說。
「哈哈……」
大藏真笑還是逃走了,杳無蹤跡,據說是有人幫助,但卻無法查出是誰,最有可能幫助她的那幾個人都在居酒屋內喝酒,人證一大堆,沒有半點值得懷疑的地方。
但是朽木白哉知道,這件事情肯定是露琪亞的傑作。
「大哥?」露琪亞還是第一次看見白哉進她的房間,不怕與禮不合麼?
「露琪亞,進來。」白哉坐在那裡冷冷說。
「……是,大哥。」露琪亞走進來,關上門,坐下:「大哥找我有事?」
「大藏真笑,被你藏在哪裡?」朽木白哉開門見山。
「我不知道大哥在說什麼,大哥讓我不要管,我也很聽話的不管這件事情了。」露琪亞恭恭敬敬回答。
「露琪亞,你騙得過別人,卻是萬萬騙不過我。」白哉道:「大藏真笑脫逃的那天,你特地叫了所有人與你一同飲酒,就是為了讓他人知道,你根本與這件事情沒有半點關係。但是露琪亞,你喜歡自己一個人喝酒,感受酒得韻味。這句話是你親口告訴我的,你認為我不會懷疑嗎?」
「……果真還是瞞不過大哥啊。」露琪亞失笑:「為什麼呢?大哥你不要這麼瞭解我好不好?」
瞭解她嗎?白哉靜靜看著她,沒錯,自己是瞭解她的。
「說,露琪亞,大藏真笑在哪裡?」
露琪亞一撇嘴:「不說。」
「露琪亞!」
「不說就是不說,再問也不說,大哥如果真的想知道,把我送出去給刑軍審問呀。」
看著露琪亞有恃無恐的樣子,白哉深呼吸:「你以為我不會那麼做嗎?」
「我就是以為你不會。」露琪亞湊上前:「大哥,現在只有你一個人懷疑我呀,只要你不說,又有誰會像你這麼大疑心病。」
白哉看著就坐在自己手邊的露琪亞,說不出話來。
「大哥大哥,你想,真笑姐明明就是無辜的,一定是中央四十六室那些老頭子弄錯了!」
「無禮。」白哉皺眉。
「好好好,不是老頭子,可是他們既然弄錯了,我們幹嗎還要幫他們把真笑姐捉拿歸案啊?」
捉拿歸案?什麼意思?
「歪理一大堆。」白哉輕聲呵斥。
「歪理你不是也聽著嗎?」露琪亞笑嘻嘻:「所以大哥,你就當這件事情不存在就好啦,好不好?好不好嘛。」
自己的衣角被她抓在手裡搖啊搖晃啊晃,白哉只感覺從內到外都無力。
不好?他能說不好嗎?
「只此一次,下不為例。」他板著臉:「記住,你是朽木露琪亞,以後不需再做會令朽木家蒙羞的事情。」
「我就知道,大哥最好了!」露琪亞根本沒聽他的話,反而開心的撲上來抱住他。
「喂……」白哉連忙接住她小小的身體。
在白哉懷裡磨蹭了兩下,露琪亞突然發現自己現在的動作有問題,於是立刻起身:「那個,大哥……抱歉抱歉,反射性動作。」她吐吐舌頭。
「……朽木露琪亞……」白哉陰沉著臉:「我早就說過讓你改了這毛病!」
這是誰給她養成的毛病?阿散井戀次,還是志波海燕?
白哉此次怒火的後果就是戀次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的新隊長對自己另眼相看,凡是夠難的夠麻煩的任務全部交給他。
在大藏真笑失蹤的半個月後,風波漸漸平息,又過了一星期,日番谷冬獅郎升任十番隊長,成為有史以來最年輕的隊長。
大藏真笑的事情似乎就這樣被所有人忘懷。
「並不奇怪,死亡與離去在屍魂界是很普通的事情,死神的生命如此漫長,又有多少人能值得記住。」聽著朽木露琪亞的抱怨,藍染柔聲道。
不知道為什麼,自從大藏真笑離開屍魂界以後,露琪亞往他這裡跑的更頻繁了,像是不知道一切都是他算計的一樣,卻讓他摸不透她的想法。
「但是不管怎麼說,每個人都一定會有他想記住的,也一定會有永遠無法忘懷的。不然的話,活著不是太無趣?」
「是的,但是要記在心裡的人必須好好挑選。」藍染看向她:「比如說志波海燕,你是真的要嫁給他?」
「為什麼不嫁?」
「那為什麼要嫁?你愛他麼?」藍染帶著洞悉一切的表情:「或者說,你只是因為和他在一起很輕鬆,再加上出於愧疚的心理,才想要嫁給他。」
露琪亞默然,到底是什麼?連她自己也不清楚。
「但我喜歡海燕,這是我絕對可以確定的事情!」她堅定地說。
「是這樣,所以你最好聽我的,還是再考慮一段時間。」藍染說:「本來預定下星期的婚禮因為最近眾多事情又推遲了半個月吧?聽說是朽木隊長的決定,志波海燕可是不太高興。那你呢?你是開心還是不開心?當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你想的是什麼?」
是什麼?露琪亞思索著:想的是……大哥,大哥為什麼推遲婚期?大哥為什麼不喜歡海燕?大哥是不是真的不希望他嫁人?
藍染掃了她一眼,決定還是不要說得太明白。
「你來我這裡也坐了好一會兒了,該回去了吧?不然志波海燕會找過來。」
「直接說你想催我走算了……你以為我沒看見銀子過來。」露琪亞向他吐吐舌頭。
藍染呵呵一笑。
海燕坐在隊長辦公室裡批著文件,浮竹的身體最近又不好了,積壓下來不少緊急公務。
「志波副隊長,茶。」都將茶水奉上。
「謝謝你,都。」海燕端起茶杯:「你的手藝真好,不像露琪亞,她泡的茶可以毒死人了,哈哈!」
都也笑:「就算是可以毒死人的茶,志波副隊長也還是每次都喝光。」
「沒辦法啊,我不喝的話她會生氣。」海燕伸個懶腰:「都,你現在已經是三席了吧?」
「是的,副隊長。」
「好厲害呢,哈哈……再往上升就是副隊長啦,你可要小心,別把我擠下來啊。不過呢,我也是絕對不會輸給你的!」海燕大拇指一翹,哈哈大笑。
都也抿唇輕笑:「我知道了,副隊長,我一定會小心注意。」
停頓了一會兒,她問:「副隊長……就快要和露琪亞成婚了吧?」
「啊,還有三個星期,都是白哉,非要再拖一段時間。」海燕雖然還是笑著,卻顯得有些陰霾。
「露琪亞那麼可愛,副隊長和她在一起一定會很幸福。」都誠摯地說。
「嗯,我會很幸福,和自己愛的人在一起,是真正的幸福。」海燕似乎不太想多說。
都張了張嘴,既然幸福,為什麼會是那樣的表情?
都離開,在只有自己的房間裡,海燕輕聲歎息。
可是,他真的只要自己的幸福就足夠了?和自己愛的人在一起會很幸福,但是露琪亞……你的幸福是?
這已經是露琪亞不知道第幾次夢到冰雪了,雪與水,風與冰,在擁有朔風之後,她的夢境就很少能脫離寒冷。
「今天怎麼這麼冷啊?你發什麼神經?」她喜歡來夢境裡和朔風說話,看著他那張與迷彩一模一樣的臉。
「我發神經?我要是發神經的話,就不把你拉進來了。」他拉開胸膛的衣服:「你自己看。」
崩玉嵌在他胸口,發出藍幽幽的光。
「咦?不是已經不會發光了嗎?」露琪亞立刻湊上去。
「本來是不會,可是自從那天之後就一直在不停的放光,也比以前更難壓制。」朔風攏上衣服:「早知道就不幫你的忙,那天所有人都說什麼我有虛的氣味,回來就發現崩玉不對頭。」
露琪亞撥開他的手,將自己的手放上去。
在感受到她的體溫時,崩玉忽然活絡起來,不斷開始吸收她的力量,將她的力量轉移到朔風體內。
過了一會兒,朔風的神色平靜下來,崩玉也不再發光。
「我說露琪亞,你這是在玩火,我是你靈魂的一部分,你竟然把崩玉嵌在自己的靈魂之內……萬一有什麼地方不對頭,你自己就會毀了自己。」朔風搖頭:「就算你要封印自己的力量,也不用做到這個地步。」
「我知道,不過我我是把力量封印在你身上,又不是在崩玉身上,它只起個媒介作用而已,沒關係的。」露琪亞一笑:「崩玉這次的異變也沒什麼,我想是我快要虛化的前兆。」
「喔,那就沒問題,不過你什麼時候能把這玩意拿出去?」朔風彈了彈崩玉:「有它在體內,怎麼說都不舒服。」
「再忍忍吧,我就快要找到了——浦原喜助說的能把它從靈魂中分離出來的物質。」
傷懷事(1):開懷一日
露琪亞坐在辦公室裡,對著一面鏡子搔首弄姿。
「魔鏡啊魔鏡,快點告訴我,小獅子現在在幹什麼——」
默然半晌,冬獅郎從一堆文件中抬起頭:「你傻了嗎?」
「我無聊啊,小獅子,你一天天只知道批文件,都不陪我玩。」露琪亞癱在一邊的沙發上,感受著陽光照耀,跟一隻大懶貓一樣。
「回去你的番隊,或者回朽木家,哪裡都可以,幹嗎在我這裡搗亂?」冬獅郎青筋暴起,托她的福,自己一天的工作量到現在連三分之一都沒做完。
「隊裡說不能讓新嫁娘工作,竹子隊長生病,海燕忙著替他整理公務,至於家裡——大哥這幾天看到我不是訓示就是冷眼,都不知道怎麼了,我才不要回去。」
「所以你就來給我搗亂?」冬獅郎氣得牙癢癢:「你知不知道十番隊積壓了多少事情要我處理啊!」
「知道,你處理你的,我待我的。」露琪亞順手拿過一袋糖果撕開:「也不是我非要賴在你這裡,誰讓你這邊從來不缺好吃的。」
嘴裡塞滿東西,露琪亞得意的笑:「受歡迎啊,小獅子。」
「哼,要你管。」冬獅郎乾脆不理她,自顧自艱苦奮鬥。
露琪亞看向窗外,更何況現在她還是在這裡抱窩比較好,荒玉靈也不知道出什麼問題,找機會鑽空子變著法兒的向她下死手。她旁敲側擊問過藍染幾次,藍染竟然說一切隨她們自己便,他不管。
真是%$#@%$!
誰不知道要是沒有他的同意,荒玉靈怎麼敢對她下死手。不過也沒辦法,她一不能和藍大BOSS作對,二不忍對荒玉靈下手,就只能躲著。
而現世,她究竟還是沒去成,因為白哉不允許。在真笑事件上她已經很大幅度地挑戰了白哉的底線,於是她聰明的不和他反駁,以免弄巧成拙,把自己投入水深火熱之中。
所以她曾經對海燕說過:自己就算算不準天下,也絕對算得準朽木白哉的心。誰讓自己是朽木露琪亞,他唯一的妹妹呢。
「總算完了。」
揉揉酸疼的雙肩,冬獅郎看向一邊的沙發,露琪亞已經在上面睡著了,睡得那麼香甜,嘴角還掛著笑意。
「竟然在這裡睡著。」他走過去,脫下自己的羽織小心蓋在她身上:「在我這裡睡覺,沒有防備,還睡得這麼難看,從早到晚不務正業不說,還人前人後小獅子小獅子的叫我,你到底有沒有貴族家的自覺啊?就算不是貴族也沒有像你這麼懶的!真不知道你在想什麼……」
「唔……」咕噥了一聲什麼,露琪亞翻了個身,小臉在羽織上蹭了兩蹭,順手抓過來什麼東西握住,繼續睡。
「喂……」東獅郎無奈,睡歸睡,抓著他的手指頭幹什麼?
輕輕晃了她兩下想抽出來,可是露琪亞一隻巴掌攥得死緊。
「喂!」冬獅郎終於忍不住靠在她耳邊大吼:「你給我起來回家去!」
「哇——」露琪亞尖叫一聲,手腳並舞,冬獅郎被她一拉,失去平衡,直接趴在她身上。
「呃……隊長?你們需要幫忙麼?」亂菊站在那裡看的雙眼發直,自家的小隊長真早熟。
「是……小獅子?」露琪亞眨著迷濛的雙眼,她明明夢到自己在海濱吃螃蟹,然後一堆穿著草裙的基力安突然出現搶他的螃蟹,然後市丸銀突然出現,然後這群基力安同時開始大吼——
「朽木露琪亞!」冬獅郎咬著牙一字一句:「你是不是可以把我放開了?」
「嘎?——啊!」露琪亞這才發現自己還緊緊摟著冬獅郎的脖子,連忙放手。
「咳咳,隊長完全不必在意我哦。呵呵……當我不存在,不存在。」亂菊站在門口雙眼放光的看著,實在太完美了,隊長壓著露琪亞的那一幕。
「……亂菊,你很閒是不是?」冬獅郎站起身,朽木露琪亞+松本亂菊=史上最強點火二人組。
「呵呵……沒有啦,隊長,你也知道,現在到下班時間了嘛。」亂菊連忙打哈哈。
「下班時間?」露琪亞看了一眼天色:「哇!糟糕了,我要在大哥回家之前趕回去——」
小小的身影帶著一道白光絕塵而去。
「喂!露琪亞——」冬獅郎手伸在半空中:「我的隊長羽織……」
「噗——哈哈哈……」亂菊忍不住捧腹。
「……松本亂菊!」
在門口正撞上回來的朽木白哉,露琪亞立刻剎住腳步,規規矩矩走上前:「大哥。」
看到她的穿著,白哉皺眉:「誰的?」
什麼誰的?露琪亞低下頭,這才發現自己竟然披著小獅子的羽織。
「這個是那個……」露琪亞低頭:「日番谷冬獅郎的。」
「胡鬧!」朽木白哉輕叱,都是要嫁人的人了,竟然披著別的男子——還是隊長的羽織在街上亂逛。
「不是故意的嘛。我只不過是在十番隊睡了一覺,都不知道這個羽織是什麼時候跑到我身上來的。」
「把衣服疊好交由管家,讓他送回去。」白哉道。
「是,我知道了。」露琪亞抬頭向他一笑:「大哥?」
白哉停頓片刻,輕輕揉了揉她的發:「回去了。」
「是,大哥!」
在進門之前,露琪亞似乎聽到一聲輕輕的歎息,但是周圍沒有其他人,所以她想:她是聽錯了。
如果問露琪亞,新嫁娘是什麼感覺?
她會回答你:沒感覺,沒有應有的忐忑與羞澀,或者甜蜜與幸福,就和平常一樣,除了一點:知道自己要嫁了。
露琪亞告訴自己,是因為最近的事情太多太忙亂,所以才沒有時間去想。
最重要的是:她的虛化已經到了最關鍵時刻。
「咳咳……」最後咳出一口鮮血,露琪亞知道自己總算是成功了,身下虛的面具碎成片片,汗流浹背。
「虛化還真不是人玩的……」她嘟囔著,包紮自己身上的傷口。
「別人都在意識界中對戰,哪有你這樣,非要把體內的虛拉到現實。」朔風站在一邊看著她說。
「我有什麼辦法,這是必須的啊。不然,我在意識界和虛戰鬥,這個身體卻跑出去,那不是玩完?」露琪亞齜牙咧嘴,真倒霉啊真倒霉,二級重傷,至少要休養半個月才能好。
「虛化也完事了,還留著崩玉在體內有用嗎?」朔風立刻問,他萬分期待擺脫這個恐怖的小珠子。
「雖然有點困難,但我希望借助崩玉可以讓鬼道與術相互轉化,最後讓兩者合一——至少在體內運行的軌跡能一致。否則這樣事倍功半下去,早晚會出問題。」露琪亞露琪亞握著朔風的手:「但話雖如此,卻也用不著一定把崩玉留在靈魂裡,所以我會盡快去十二番隊,找到浦原喜助留下的東西。」
朔風連連點頭。
「哪裡用得著高興成這個樣子啊……」露琪亞搖頭:「回來吧,我也準備要回去了。」
朔風點頭,身形飄忽,融進露琪亞的刀鞘中。
「別欺負袖白雪啊。」露琪亞撫了撫刀身,然後開始整理自己的衣裝,直到全身上下都看不出半點傷痕,才慢慢離開這地下。
出去才發現又是天光大亮,把虛從體內拉出再到打敗它竟然用了整整一天一夜,她應該算是破記錄了吧?
不過……
「這下慘了,怎麼辦……」她竟然又一宿未歸,大哥會被氣瘋的。
「露琪亞,原來你在這裡。」志波海燕遠遠跑過來:「你啊……我從昨天找你一直找到現在,跑到哪裡去了?」
「有點事情要處理,你找我?那——大哥呢?他有沒有生氣啊?」
海燕溫柔的笑:「我和他說是我找你有事,所以你要在隊捨住一晚。」
「真的啊?燕子你實在太偉大了!」露琪亞撲上去抱住他:「我不用死了。」
海燕仍然在笑:「哪有那麼誇張,白哉雖然冷了點,但還不至於像你說的。」
露琪亞吐吐舌頭:「我就這麼說,你有意見?」
海燕抱住她:「沒有,絕對沒有,我怎麼會對你有意見?」
露琪亞開心的笑:「那,海燕,我現在就回家——」
「不要急。」海燕握緊她的手:「別急著回去,今天陪我吧。」
「咦?」露琪亞奇怪看著他。
「陪我啊,好不好?」海燕將她拉進懷裡抱緊:「我還有很多想你陪我去的地方。」
「……嗯,好。」露琪亞點頭:「我陪你,好吧?」
「呵呵,嗯!我們走。」海燕拽著她,不顧形象的飛奔而去。
「看這裡,如何?很漂亮吧?」
海燕帶她去了一條清澈見底的河,這條河的水清到可以當作鏡子,可以反射日光的所有光芒。
「還有這裡——」
海燕又帶她去看一個日不落的地方,在這裡永遠可以看見夕陽和日出,就算是再深的黑夜也可以感覺到陽光的存在。
他們還走得很遠很遠,去看流魂街唯一的瀑布,看那裡的七彩虹暈,宛如仙境。
他們還爬上最高最高的山,到能夠接觸雲端的地方,弄清楚那天上的雲是不是也是靈子凝結而成。
最後,海燕帶著她去高高的山頂,這座山的正面是一望無際的平原,背面是層層疊疊的山谷。
「我有的時候就會來這裡,站在山頂上看著腳下大喊,像這樣——」海燕攏起雙手貼在嘴邊:「啊————!」
聲音遠遠的傳出去,再一波波返回來,經久不息。
「哈哈,爽快!」海燕高聲大呼:「露琪亞,你也來試一試!」
「好!」露琪亞也學他的樣子:「啊————!」
兩個人的聲音交疊在一起,宛若沖天而飛的比翼之鳥,互相扶持著翱翔天空。
海燕突然轉身向山谷內大喊:「志波海燕喜歡朽木露琪亞——!」
「笨蛋,你怎麼喊這個啦。」露琪亞捶他一下。
fiction22 2012-6-28 18:19
志波海燕喜歡朽木露琪亞的聲音一點一點在山谷中迴盪下去,直到沉入最深的谷底。
兩人在山頂上站了很久,然後瞬步回去淨靈廷。
「露琪亞,時間還早,不如——我們去喝酒吧。」海燕突然提議。
「喝酒?你這個酒鬼。」露琪亞斜眼瞄他:「你不會是想灌醉我吧?」
「……笨蛋!」海燕用力捶了她一下:「難道灌醉你我有好處嗎?走啦!」
人開心的時候最容易喝醉……或者傷心的時候最容易喝醉吧?露琪亞也弄不清楚,不過她喝醉是絕對看不出來的。
一杯一杯一杯接一杯,露琪亞的眼睛又開始放射出亮光。
「燕子,燕子。」她支在桌子上,吃吃的笑著。
「是是,你又喝多嘍。」為防止露琪亞酒醉情況再現,他明智的選擇了單間。
「喝多?嘻嘻……才不會呢,燕子,我喝多你是看不出來的。」露琪亞說。
「是是,我絕對看不出來。」海燕強忍住笑說。人說一喝醉醜態百出,可露琪亞喝醉還真是可愛的要命。
露琪亞皺著眉頭蹭蹭身下硬硬的凳子,然後向海燕伸出手:「抱。」
海燕一愣:「啥?」
得不到應有的回應,露琪亞的眉頭皺得更緊了:「抱!」
海燕終於忍不住笑出聲:「遵命,我親愛的露琪亞小姐。」
伸手把她抱在懷裡,海燕笑意盈盈看著她。
「志波海燕!」
「在,露琪亞小姐有什麼吩咐麼?」
「你真的要娶我?」
「……呵呵,為什麼問這個?」
「都很喜歡你,非常喜歡。」
海燕安靜等著她的下文。
「你也應該喜歡都才是對的。」
「……你的意思是,你想把我讓給都嗎?」海燕沉聲說。
露琪亞像是沒聽見他的問話:「可是你卻喜歡我。雖然不對了,不過也很好。娶了都你會死,但是娶了我就不會了。」
露琪亞笑得很燦爛:「所以你娶了我,很好。」
「很好……嗎?」海燕看著她:「露琪亞,所以你嫁給我,只是因為這樣很好?」
「當然不是,我很喜歡海燕,也很喜歡都。所以既然佔了都的位置,我就要代替她好好照顧你。」
「代替……都嗎?」海燕輕輕歎息:「那我問你,露琪亞——你愛我嗎?」
「愛?那是什麼?」露琪亞歪著頭,反問他。
「……原來如此。」海燕扶住她的臉,湊上自己的唇,輕輕一吻。未敢吻深,只是唇與唇相貼,感受著彼此的溫度。
「露琪亞,明天一早醒來,相信你就會忘記了。忘記今天我們所說的一切,也忘記今天發生的事情。」海燕在她耳邊柔聲說:「我懂你,可惜你最懂的不是我。我愛你,可惜你最愛的不是我。露琪亞,你不懂愛,但是你有愛,只是你自己沒有發覺……你愛的是誰。」
說到這裡,他苦澀一笑:「或許是我會錯意,但是我可以確定一點——你愛的不是我。」
「燕子?」露琪亞看著他,似乎不懂他說什麼。
「傻丫頭,明明不愛的,怎麼可以這麼輕易答應嫁人呢?這樣的話,萬一有一天碰到你愛的人,連後悔都來不及。」海燕抓抓腦袋:「我還真不適合說這類的話,真是的……」
露琪亞的眼睛已經閉上了,鼻息沉沉,在他懷裡睡得極其安穩。
「如果……可以一直這樣抱著你,就好了。」
海燕專注看著露琪亞的容顏,不知過了多久。
一直到居酒屋的老闆敲門說打烊,他才小心抱起她:「露琪亞,我送你回家。」
朽木家門口不遠的地方,白哉在那裡漫步。海燕停在他面前。
「白哉,我今天帶露琪亞去玩了,回來的晚一點,讓你擔心。」海燕將露琪亞小心遞給他。
「沒什麼,散步而已。」白哉雖然很冷淡地說,但還是將露琪亞抱過來。
「白哉你能不能……算了。」海燕揮揮手:「反正不管發生什麼事,你照顧好她,別讓她自己傷害就好。」
「志波海燕,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他聽著怎麼感覺不對。
「沒什麼,白哉,你什麼時候學會關心我了?」海燕嘻哈著問。
「哼。」白哉回了他一個鼻音,轉身就走。
「拜託你了……白哉,拜託……」
未竟話語大半隨風飄逝破碎,夕陽籠罩殘紅似血便如他的心境一般在滴瀝的痛。
「露琪亞,我……」
第二天一早醒來,露琪亞的第一個感覺是安靜,周圍好靜啊,一點聲音也聽不到,難道家裡的僕人都不在了嗎?
起身洗漱更衣,當她穿著死霸裝帶著刀走出去的時候,發現走廊上空無一人。
奇怪,這個時候應該有人帶她去飯廳用早膳。
沒有多做等待,她直接向飯廳的方向走過去。
飯廳內只有朽木白哉一人,服侍的下人全不在,熱騰騰的飯菜已經在桌子上。
「大哥,早。」露琪亞對白哉一笑,在他對面坐下。
長長的餐桌兩邊有了很長一段時間的沉默,只有碗筷的輕響時而發出。
「大哥,我吃好了。」露琪亞放下碗筷說。
「嗯。」朽木白哉端起茶杯:「坐過來,我有事情和你說。」
「是,大哥。」露琪亞坐過來聆聽訓示。
「你——」白哉一句話聽在嘴邊,然後開始喝茶。
露琪亞等來等去等不到白哉的話,於是抬起頭看著他,噘著嘴巴:「大哥?」
「沒什麼,你今天不要去隊上,待在家裡,不許出門。」白哉冷冷說。
「……命令?」露琪亞挑眉。
「是命令,這次你絕對不許反駁,更不許陽奉陰違。」白哉想了想,又這麼加了一句。
「……大哥,你又是這個毛病,我都說過了,不管是什麼事情,你下命令可以,但是一定要告訴我原因。」露琪亞說道。
「這次沒有原因,你也絕對不許問原因,聽我的話就好。」白哉站起身,拿起一邊的千本櫻。
「你去哪裡?」
「隊上。」
「那……家裡其他人呢?在哪裡?」
「有事,被我派出去了。」白哉換上鞋。
「也就是說,你要我自己一個人留在這裡嗎?」露琪亞又開始齜牙咧嘴了。
「唉……」白哉心知肚明她又要開始撒嬌耍賴,於是輕輕撫上她的頭,湊近她:「你乖乖的聽話,就這一天,好嗎?」
「這……白哉?」露琪亞愣愣看著他,他什麼時候對她這麼溫柔過?
白哉眼底閃過一抹掙扎,然後慢慢將臉湊過來,在她額頭上落下如羽毛般的一吻:「聽我的話。」
露琪亞徹底傻了,只能乖乖點頭:「噢……」
「不許出去。」
「啊。」
「無論有任何事情,都要等我回來再說。」
「是的……」
「乖。」
白哉走了,露琪亞愣愣的坐在那裡,自己的手指頭泡進茶杯裡都不知道。
她一定是做夢,做夢吧?絕對做夢吧?
就算天地都變了,白哉也不可能這麼溫柔啊!
早上遲到的朽木白哉今天的寒氣幾乎籠罩了整個淨靈廷,而且他沒有去自己的六番隊,而是直接去了十三番。
「咳咳……白哉,你來了?」迎出來的是浮竹十四郎,他的身體明顯沒好,是強撐著出來的。
「志波海燕呢?」白哉冷冷問。
「白哉……唉,你先進來,我們慢慢說。」浮竹伸手去拉他。
「不必。志波海燕呢?」白哉甩開浮竹的手。
「白哉,你冷靜一點,這件事情——」
「志波海燕,在哪裡?」白哉幾乎是用最冰冷的聲音說。
「咳咳,咳……」浮竹被他的靈壓一激,忍不住咳嗽起來。
「小心你的身體,浮竹,不要來阻止你份外的事情。」白哉冷哼一聲,繞過他,決定自己去找。
「等等,白哉!」浮竹連忙趕過去。
志波海燕就在屋內,坐在副隊長的位置上,一如既往的批覆文件。
而都則坐在他的身邊,幫助他整理歸納。
「白哉,是你啊。」海燕對他揮手,還以為第一個會是露琪亞。
「你很希望露琪亞過來麼?志波海燕——」白哉看了都一眼:「出來。」
「喂……」都拉住他的手臂:「你?」
海燕拍拍她的手:「放心吧,我不會有事。」
看到這一幕,白哉的神色更陰沉了一些。
走出隊捨,海燕停在一棵大樹下:「白哉,別走得太遠了,都會擔心。」
「她會擔心?志波海燕,你是在考驗我的耐性麼?你要知道,不管你有什麼樣的解釋都無濟於事,這件事情,你必須要付出代價。」
白哉緩緩拔刀,海燕看著他。
「解釋吧,志波海燕。」
「……沒有解釋,事實就像你知道的這樣——和朽木家的婚約作廢,我要娶都。」
刀光停滯在海燕的咽喉處:「再說一遍?」
「再說一百遍也是如此,你殺了我也是如此……我要娶都。或許我突然想通了,我喜歡的不是露琪亞,而是都。」
海燕的堅決一如往常,他做什麼事情都是如此,只要下定了決心,就絕對不會更改。
「志波海燕……散落吧——」
「嗆!」海燕一刀砍上他的刀鋒,阻斷始解。
「這件事情我向你道歉,白哉。但是我不能死,至少不能死在你手上。」
「志波海燕,除了以死謝罪,你以為你還有其他的路可走?」
「有……請把他交給我,大哥。」輕弱細微的聲音,卻仿如響雷一般。
「露琪亞……」海燕傻傻念著她的名字。
「露琪亞,你答應過我,不出門。」白哉有些心痛地說。
「抱歉,大哥,但是有人去和我說了些……我只怕就沒有辦法不出來了。」露琪亞慢慢走到志波海燕面前,然後轉向白哉:「大哥,讓我和他聊聊,好嗎?」
白哉微擰眉:「露琪亞,你還是和我回去……」
「大哥。」露琪亞抓著他的手臂輕搖:「要不然,你在外面等我一下,我馬上就出去,好不好?嗯?」
默然半晌,白哉轉身離開。
看著露琪亞,海燕忽然一笑:「你看來……不怎麼傷心是不是?」
「傷心?如果可以被人看出來,那只能表明自己的脆弱。」露琪亞輕嘲,然後抿唇:「海燕,到底怎麼回事?」
「……沒什麼,你沿路應該都聽到了。」海燕移開目光。
「我怎麼可能聽到,還是你認為,有人會當著我的面嚼舌根?」
「也對,你是朽木家的大小姐,肯定沒人敢的。」海燕轉過頭去:「露琪亞,我要娶都,明天就舉行婚禮了。如果……歡迎你來觀禮。」
「歡迎我……觀禮?志波海燕,這是你說出的話?」露琪亞冷冷的笑:「我剛剛發現,你竟然……這麼狠。」
海燕握著拳的手在顫抖,於是背到身後:「抱歉,露琪亞,但是我和都……才是天生的一對。她大度溫柔賢惠,可以照顧我,而不是需要我照顧。」
「是這樣嗎……」故事從開始走到結局,就是這樣繞了一圈之後回到原地?為什麼每件事情都是這個樣子?連海燕也……
「志波海燕,你決定了嗎?」
「嗯……決定了。」
「你不後悔嗎?」
「得此賢妻,為什麼要後悔?」
「是這樣……那好,得此賢妻,我確實應該為你祝福。」露琪亞忽然說:「到了明天,我一定會去觀禮。一定去。」
「露琪亞……」海燕突然顫抖起來。
「怎麼了?是你讓我去觀禮的。」露琪亞柔柔一笑:「放心吧,我不會去給你搗亂。我只是覺得……很遺憾,海燕,原來你的幸福,並不是我。」
露琪亞走了,這次她是真的離開他的生命,而且是自己主動放開手。
露琪亞,你可知道?我的幸福永遠只有一個,可是你的幸福卻不是我。
離開十三番,白哉和露琪亞還是一前一後走在路上,只不過這次白哉的腳步放的慢了些,注意露琪亞的時候也多了些。
「大哥,我沒事。」在他又一次看露琪亞的時候,露琪亞抬頭對他笑:「我可是朽木露琪亞,哪有那麼脆弱。」
「……嗯。」白哉輕應一聲,不再看她。
「只是我發覺,我似乎比我自己所認為的更喜歡他一些。」否則這悲傷又是從何而來?
「大哥,我想在外面隨便轉轉,請你先回去吧。」
「嗯。」白哉轉身要走,又回過頭來:「告訴你這個消息的,是誰?」
露琪亞搖搖頭,默然遠去。
是荒玉靈,但是又如何?她只是希望她痛苦而已,早知道晚知道都是要知道的事情,早些痛總比晚些痛好。
眼看前面就是五番隊隊長室,露琪亞直接躍了進去。
每逢傷懷之時,還是這裡最可以平靜她的心。
「我在等你來。」藍染已經為她準備了一杯熱氣騰騰的茶。「你知道我會來?」
「這個時候你不找我,還能找誰?」藍染扶她坐下:「就好像我每次有掙扎的時候第一個也總會想到你一樣。露琪亞,我們是完全可以互補的人。」
「你是指性格麼?」露琪亞斜眼看著他。
「算是。」藍染一笑。
「就是說你奸詐然後我笨嘍?」露琪亞指著自己的鼻子。
「呵呵,傻丫頭,你如果笨的話,我就不會到現在還看不透你。」藍染坐到她身邊:「露琪亞,傷心麼?」
「傷心……有些吧。」露琪亞奇怪的看著藍染:「為什麼問這個?」
「你來不就是讓我開解你的?」
「我是希望惣右介陪我坐坐,但是聊這些就不必了。」露琪亞托著腮:「我說過,和惣右介聊風花雪月總是很奇怪,你不適合這個。」
「呵呵……所以我才說,你最適合我。」藍染挑起她下巴:「那要怎樣才能讓你心情好點呢?」
「嗯……去現世,想辦法讓我去現世呀,我想現在浮竹隊長不會違逆我的意思,你只要同意就好了。」
「又要去現世?為了大藏真笑?」藍染指端無意識在她圓潤下頜滑動,如果她去到現世發現了被市丸銀打得半死的大藏真笑,一定會非常非常生氣,不知道會不會氣到和他反目成仇呢。
不過也無妨,以露琪亞的性子,就算反目成仇他也有辦法把她拉回來。
「對了,你和市丸銀最近又在做什麼壞事?虛的活動似乎密集了些。」
「你對這個有興趣?」
「無聊問問,如果沒有什麼活動的話,市丸銀為什麼躲在那裡?」露琪亞指指窗外。
「呵呵,我就知道他瞞不過你的。進來吧,銀。」市丸銀推開門:「真是的……我還想聽聽小露琪亞會和藍染隊長說什麼呢。」
「絕對不會說你想聽的。」露琪亞哼哼著說:「我知道,你們最近精神好心情好,不然怎麼會放著荒玉靈來殺我都不管。」她深深吸了口氣:「最近亂七八糟的事情還真多。」
海燕……他為什麼忽然改變主意?又為什麼會露出那種表情?如果真的喜歡都的話……她的心很亂,一時想不清任何事情。
「你要知道,露琪亞,我為什麼沒有動志波海燕?因為我知道你並不愛他,所以他並沒有被我除去的價值。但是我萬萬沒想到,他竟然會讓你傷心。」藍染忽然說:「露琪亞,如何?希望我幫你做什麼嗎?只要你開口,志波海燕就會從這個世界上消失,魂飛魄散都可以,只要你希望。」
「惣右介……說什麼傻話,我為什麼要讓他消失?」露琪亞推開他的手:「他選擇了本該選擇的人,都很好,他們兩個在一起也會很幸福。這樣不好嗎?」
「露琪亞,這話實在不適合你說,聽起來就好像你為了志波海燕的幸福情願讓他娶都,而自己忍受痛苦……這麼偉大啊。」藍染的笑有一絲嘲諷之意。
「偉大?藍染,這個字眼可以放在我身上嗎?」露琪亞嗤笑:「我想是我不愛他吧,雖然很喜歡,還是不愛……如果是我愛的人的話——」
「怎樣?」藍染傾身,抱住她。
「就算玉石俱焚,我也不許他離開我!」露琪亞看著藍染:「惣右介,我從來不懂所謂愛的偉大之類的事情,我是個自私的人。」
「……很好,露琪亞,呵呵……你實在是太可愛,太讓人想獨佔你。」藍染忽然湊過來,輕輕柔柔的吻她。
露琪亞一呆,這是什麼狀況?
看見露琪亞的驚愕,藍染深邃的棕色眼眸瞇起,吻突然變得熾烈,輾轉吸吮,掠奪著她每一絲芬芳。
當離開時,露琪亞的唇瓣已經紅艷微腫,帶著誘惑人的顏色。
「很美。」藍染放開她:「在這裡多坐一會兒吧,等心情平復了再走。」
露琪亞無語看著他,等心情平復?就算心情已經平復,她這個樣子也沒辦法走啊!你個扮豬吃老虎的死藍染,竟然趁這種時候佔便宜,而且還是在銀狐狸面前……
咦?銀狐狸什麼時候不見了?
不管,反正以後再也不來找你!
「如何?藍染隊長?」在露琪亞離開之後,市丸銀才再回來。
「本來已經準備得差不多,沒想到志波海燕會主動放棄。」藍染有些遺憾地說:「看來露琪亞沒有報復他的意想,不過這樣也好,我們就暫時留下他的性命。」
「嗯哼……不過那只虛?」
「反正已經試驗出來,拿誰來嘗試都可以。對了,銀,荒玉靈那邊怎麼樣?」
「還可以喲,看來她確實是很想殺了小露琪亞呢,只不過——」
「嗯……還是心軟嗎?是因為他們來自同一個地方吧?真想知道是哪裡,竟然會培養出露琪亞這麼特殊的人。」
市丸銀笑嘻嘻沒有說話。
「不過這樣下去不太好,我沒有太多的耐性去等待她,已經要捨棄的就應該盡快捨棄。」藍染看向市丸銀:「如何?銀,你去為他們再添上一把火吧。」
銀苦下臉:「又要我去做啊?藍染隊長,你真壞心眼兒。」
「不要抱怨了,銀,你不是也很喜歡嗎?荒玉靈在你眼中是個很有意思的人。」
市丸銀微笑:「藍染隊長還真是瞭解我呢,好吧,我就再去——逗弄一下可愛的小靈。」
志波家的婚禮很多人去參加,雖然有一股沉重瀰漫,始終不熱鬧,但也算得上是盛況空前。
而在整個婚禮上,一直到深夜,海燕都沒有看到露琪亞的身影。
「你今天……在等她,是不是?」都走到海燕身邊,看著自己的夫君:「她沒有來。聽隊長說,她去了現世。」
「沒有來不好嗎?難道非要她看到我結婚不成?」海燕苦笑:「沒有來,多好……起碼不會心疼。」
「最疼的不是她,是你。海燕,或者我不該答應嫁你。」都低下頭。
「都,別這麼說,是我要娶你的。」海燕握住她的手:「既然我說過要娶你,就一定會好好對你。」
「我不想勉強,可以嫁給海燕,已經是很幸福的事情,我不會在期望更多。」都搖頭。
「都,你很好,像你這麼溫柔善良的人,沒有人會不喜歡你。」海燕堅定地說:「我會喜歡你,都,我一定會喜歡你。」
「海燕……」都輕輕靠在他肩膀上:「我會陪著你的,今生今世,永遠。」
「啊……」海燕閉上眼睛:「對不起。」
露琪亞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到了現世,得到的是真笑已經奄奄一息的消息。
「這是怎麼回事?」露琪亞大驚,朔風不是說真笑已經安全到達現世了嗎?
「你問我我問誰,總是送一堆病號來給我……總之先進來看看吧,對了,黑川一心也已經醒了。」下到深深地底,先迎上來的是一心。
「露琪亞,你來啦!」他大力拍了她一下,略顯沉重:「喜助都跟我說了,多虧了你救我。」
「這些先不說,真笑姐怎麼回事?我那邊得到的消息明明是她已經安全抵達現世。」
「她從穿界門出來就是這個樣子了,傷得很重,最致命的是胸口處的刺傷。」浦原喜助示意露琪亞跟著他:「我先帶你去看看。」
真笑躺在特製的結界中,同樣由靈力的輸送維持著生命。
露琪亞低頭去看她的傷口,水平的刺傷,刀口狹窄,穿透力極強——是神槍的傷口。
「危險嗎?」露琪亞問。
「沒關係的,一回生二回熟,她死不了,不過可能也會和一心一樣。」浦原喜助扇著他的小扇子。
「什麼意思?」
「你看看他啊。」浦原棒尖一點,把一心的魂魄從身體裡打出來。那已經完全是一個普通人的魂魄,一點死神的樣子都沒有。
「靈力雖然還在,還是已經失去死神的力量。」喜助解釋說:「而且大藏真笑傷的比他還嚴重,可能連靈力也很難保住了。」
「性命保住就好,在現世,有沒有靈力已經不重要了。」露琪亞搖頭。
「有道理,」喜助連連點頭:「不過我還是很想問一下,屍魂界出了什麼問題?隊長一個接一個的被你往現世送。」
「什麼叫一個接一個……我一共也才送來倆。」
「屍魂界一共就十三個隊長,你還想送多少啊?」
「好啦好啦,就這兩個還不成。」露琪亞推了他一下:「囉哩吧嗦的,今天過後我有一段時間不能來現世了,還有正事要找你。」
「出去說啊,讓他在這裡陪他的未來老婆。」
「好。」
走出地下,一隻黑貓輕巧落在露琪亞肩膀。
「夜一,最近怎麼樣?」
「還成。」夜一舔舔爪子:「走了不少地方,見了不少事情。你呢?」
「也還不錯吧,雖然有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不過沒什麼大不了的。」想起海燕,露琪亞神色黯淡:「我這次來主要是看一看真笑和一心,知道他們沒事我就放心不少。還有——」
露琪亞把手放在胸口,崩玉慢慢浮現,最後安靜躺在她掌中。
「崩玉!你怎麼拿出來的?」浦原喜助驚奇的看著她。
「神奇吧?我本來想去找你留在屍魂界的那樣東西拿出崩玉,可是後來發現崩玉竟然會聽從我的呼喚,讓它出來就出來,讓它回去就回去。」
聽露琪亞這麼說,浦原喜助的神色立刻陰沉下來。
露琪亞得意一笑:「猜到了?就是這個意思——崩玉現在已經變成我的一部分,有我就有它,無我就無它。現在已經是我單方面制約著崩玉了。」
喜助咂舌:「這件事情實在……太神奇了,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其實我自己也不清楚,我只不過是利用崩玉來中和我自身的力量,中和中和著,就發現崩玉和我自己同化了。」露琪亞把玩著手中的小珠子:「現在崩玉的損毀與否不會影響我,但如果沒有我的力量,任何人也別想發揮崩玉百分之百的能力。」
「也就是說……你、可以令崩玉生,也可以令崩玉——亡?」浦原喜助磕磕巴巴地說,這也未免太變態了吧?她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沒有這麼誇張,不管怎麼說都是分離的個體,沒有到左右生死的地步,只不過,有那麼一點點小影響。」
看著露琪亞得意的樣子,浦原喜助歎息:「你知不知道,就憑你一個人,足夠把屍魂界擾的天翻地覆了。」
「反正我沒打算那麼做,有什麼關係。」露琪亞聳肩:「好啦,我要走了,浦原,下次再見面的時候,就是一切將成定局的時候了。」
「將成定局?」浦原不解,夜一也不解。
「下次見面就知道了。」露琪亞揮手:「夜一姐,別忘了來屍魂界看看我啊。」
志波家與朽木家的風波逐漸過去,逐漸沒有人再提起。
就算有些流言蜚語也很快消失,因為傳流言的人都會發現自己醒來時赤身裸體吊在人最多的地方。
朽木白哉還是每天不苟言笑處理公務偶爾四處散步,朽木露琪亞還是每天去隊上報告巡邏做著份內的事情見到海燕和都還會含笑招呼,就好像朽木家從來沒有和志波家訂過婚一樣,讓人一頭霧水。
不過在偶爾六番隊隊長和十三番副隊長擦肩而過的時候,可以讓人感覺到更為深重的寒氣。
於是眾人知道,縱使表面上沒有什麼,朽木家和志波家的關係也徹底破裂了。
相對於志波海燕和都婚後生活的平靜,朽木露琪亞卻越來越吸引眾人的目光。
她的斬術和鬼道越來越厲害,白打竟然無人能敵,在上一次的席管挑戰上竟然連續挑了九八七六五四席,連斬魄刀都沒有拔出。
三席她沒有挑,挑戰過的幾個席位她也沒有接任,只是挑完就走了,連句多餘的話都沒有說。
朽木家大小姐的任性,沒有人能說什麼,唯一一個有資格說的人卻當作是沒聽說過這些事情一樣,只是在自己的番隊和家之間來回,其他事情一概不理。
「聽說你昨天又去十一番隊搗亂?」
「不是搗亂,是切磋。」露琪亞回答:「現在他們很歡迎我啊,每次都打得很暢快淋漓呢。」
白哉暗暗搖頭,閒著沒事去招惹十一番,用斬術和白打將他們全部打趴下,還偏偏不和劍八動手,弄得劍八現在每天見到他都會問:你妹妹在哪?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兩個人出了什麼事情呢。
「不要太過格。」他低聲囑咐,自從志波家的事情過後,他對露琪亞就更加縱容,有的時候自己也在想自己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
「大哥放心吧,劍八路癡不是一天兩天了,怎麼追得上我?再者說,如果我堅持不和他打,他也拿我沒轍。」
「淘氣。」白哉沒有再說什麼。露琪亞最近也算不錯,平時去十一番搗亂,在十番休息,偶爾去五番串門,或者來自己的六番隊和戀次說笑。無論如何,比他預想到的情況要好得多。
「大哥,你今晚陪我練習吧。」她忽然說。
「練習?你指什麼?」
「斬術。」
「該教你的都已經教你,不是也和十一番切磋過?我有事。」
「大哥!」露琪亞含嗔瞪她一眼:「還是那麼冷冷冰冰的。」
朽木白哉自動無視她的嘟囔,現在對於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的功夫,他已經練得爐火純青。
她站起身:「算了,那我去找戀次。」
「不要妨礙他的工作。」白哉說。
「工作?他才只是一個九席,哪有那麼多工作?」露琪亞噘嘴。
「我聽說他在私下和三席切磋贏了,而且平時口碑也不錯,別忘了,我還少一個副隊長。」阿散井戀次,確實是一個可以當副手的人選。
「大哥,你是真的看中他了?」露琪亞湊近看著他。
「別胡鬧,這種事情還有假的?」
「我只是問問而已,不是我說啊,你讓他當副官,會有人說閒話的。」
「我知道。」白哉淡然掃她一眼。阿散井戀次和露琪亞的關係已經被傳了很久,但他選人看的是才能,不必管別人說什麼。
「大哥,你是沒關係,不過戀次會很慘喲。」
「無所謂。」要身為他的副隊長,這些事情就要自己處理,如果連人言都處理不好,他的能力也就只有這樣了。
露琪亞吐吐舌頭:「冷血冷血,我說大哥,我還以為我已經把你改造的差不多了,怎麼還是這樣子啊?」
改造?白哉冷冷橫她一眼,他的性格是比以前好得太多,不然的話早就讓她去思過!
「少爺,小姐,來接你們的馬車到了。」管家在門口說。
「知道了。」白哉轉過來叮囑她:「在外面,不許胡鬧,知道麼?」
「知道,就是不要和你開玩笑,要像一個妹妹的樣子。」露琪亞嘻嘻笑道:「我說大哥,你現在越來越會家裡一套,表面一套了。」
白哉感覺自己的火氣又在上升,連忙拉開門走出去。
露琪亞笑吟吟跟在他後面。
從那個貴族宴會獨自出來,露琪亞舒展一下身體,所有人都是那麼正襟危坐,累死她了,上流社會真麻煩。
「小姐,要先回去嗎?」管家在一旁問。
宴會已經結束,白哉在屋子裡和那些家主大人們虛與委蛇,露琪亞卻用不著陪著。
「不用了,你等大哥一起吧,我自己慢慢走回去就好。」露琪亞揮手示意他退下,沿著灑滿月光的道路走去。
自己一個人總是會想起很多事情,來到這個世界已經有多年,死神的生命漫長的可怕,十多年時間轉瞬即過,莫要說回憶與留戀,甚至連怎麼過去的都不知道。
更可怕的是,自己竟然已經適應了這種生活,就這樣一年接一年毫無意義的過去,享受著舒適安逸的生活。
忽然她停下腳步:「出來!」
fiction22 2012-6-28 18:22
「哼……你在想什麼?竟然想得那麼出神,我這麼接近你才發現。」是荒玉靈。
「在想——算了,和你說你也不瞭解,我看你過得蠻舒心,做的事情也不少,應該不無聊。」露琪亞笑道:「怎麼?今天不會又是來殺我的吧?」
「殺你?你也把你自己看的太重要了吧?」荒玉靈嗤之以鼻。
「嗯?」露琪亞很意外,前一陣子她不還每天按三餐來偷襲她嗎?
「朽木露琪亞,你終究還是比不過我的,這一點我想你早就應該知道。」荒玉靈得意地說。
「比?」露琪亞還是很納悶,自己什麼時候和她比過?
「不管怎麼樣,是我的就是我的,你再搶也搶不走!」
「哈?」看著荒玉靈得意的樣子,露琪亞決定還是不要問,於是點點頭:「嗯,是,搶不走搶不走。」
其實她很想問問,自己到底搶啥了?
「呵呵,小靈和小露琪亞都在這裡吶——這可不行喲,難道有什麼秘密嗎?嗯~~~?」市丸銀神出鬼沒,彎腰湊近她:「小、露、琪、亞?」
「……你離我遠點就沒事。」露琪亞直接一巴掌拍開他。
「好無情吶——小露琪亞,明明就都可以和藍染隊長談笑風生。」市丸銀揉揉臉蛋,怎麼就對他不假辭色呢?
「惣右介是惣右介,你是你,銀子,自視過高可不是一個好現象。」露琪亞笑瞇瞇。
市丸銀更黑線,朽木露琪亞有兩個興趣:一是跟他抬槓,二是無所不用其極顛倒是非黑白的損他。
「算嘍,小露琪亞自己慢慢玩。」市丸銀摟過荒玉靈:「我們有我們的事情要做呢?」
「你們——」露琪亞張大嘴巴看著。
市丸銀點了她嘴唇一下:「下巴要掉下來嘍。」
「喂!」荒玉靈皺眉拉回市丸銀的手。
「嘻嘻……小靈吃醋了吶——」市丸銀笑道。
露琪亞沉下臉:「市丸銀,你……」
「嗯?小露琪亞難道有什麼事情麼?」
「……沒有。」看了一眼荒玉靈的表情,露琪亞最後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呵呵,好乖的小露琪亞。」
市丸銀擁著荒玉靈走了,在背對露琪亞的時候,他突然轉過頭來,指尖在荒玉靈的脖子上作勢一劃。
露琪亞看著兩人的背影歎息:藍染,我只是希望能夠快樂一點,你一定要用這種方法逼我和你站在同一邊嗎?
而此時的藍染坐在自己的辦公室內,為自己泡上一杯濃濃的茶。
「露琪亞,我很瞭解你。正因為瞭解你,我所做的一切你才都無法阻止。」他帶著滿意的笑,享受著少有的悠閒。
「露琪亞,如果是別人,我這樣做可能會讓她與我為敵,但是你……我越這樣做,只會越讓你離開別人——靠近我,直到你的世界只剩下我而已。」
市丸銀和荒玉靈,這個事實糾結了她好幾天,最後還是決定放諸腦後:人家愛來愛去是人家的事情,弄不好銀真的喜歡那個刁蠻女,和她又有什麼關係。
但是就在她不再糾結的時候,市丸銀卻主動找上門來。
「你幹嗎?」警惕的看著市丸銀,他主動找她,絕對沒啥好事兒。
「也沒什麼,只不過要繼續遊戲啊。」市丸銀湊上來:「藍染隊長的遊戲一向很仁慈的,不過……似乎偏偏對小露琪亞不同呢。」
「喂!」露琪亞抵住市丸銀胸口:「你要幹什麼?」
「其實……不幹什麼,只要這個樣子就可以了。」市丸銀半強迫的樣子抱著她:「話說回來,小露琪亞抱起來真舒服呢。」
「市丸銀!——」露琪亞一掌揮出,市丸銀抓住她的手,順勢把她壓在牆上。
「你!」
「你們……在幹什麼?」
聽到這個聲音,露琪亞忽然知道了市丸銀的用意,同一個方法連用兩次不代表沒效,起碼就有一個笨蛋會上當。
「市丸銀!你在玩火!」露琪亞反手緊緊扣住他手腕,指甲幾乎掐進他肉裡。
「生氣了?呵呵……小露琪亞很在乎小靈呢。」市丸銀趴在她耳邊:「既然火燒到的不是我,玩一玩又有什麼關係呢?」
市丸銀!露琪亞握著他的手一抽一抽,很想移到刀柄上,直接抽刀砍下去。
「小露琪亞,慢慢玩。」市丸銀搖搖手指:「拜拜。」
「市丸銀!你等一下——」
「朽木露琪亞!」
「喂——」露琪亞拔刀架住荒玉靈的刀鋒:「你冷靜一點好不好,不要說風就是雨啊。」
「朽木露琪亞,我一次又一次想放過你,結果——果然只要有你在,我就根本無法安生!我要你死!」
「……喂!!」露琪亞把她打到一邊:「你有沒有搞錯啊!虧你也是穿的,不知道藍染和市丸銀是什麼樣的人嗎?能不能動腦子想想?還是你以前就這麼笨的!」
把自己的斬魄刀也拋到一邊,露琪亞直接拎起她的衣領搖晃:「你給我清醒一點清醒一點!這麼明顯的挑撥離間你看不出來是不是?」
「放開我。」荒玉靈看著她:「我不是看不出來,事實上,我知道的很清楚。朽木露琪亞,我知道為什麼他們喜歡你不喜歡我,我也知道你和我一樣不忍心對對方下手。你以為我真的那麼笨嗎?我如果那麼笨的話早就死了!但是我不止知道這些,不管是藍染大人他們故意還是如何,我很清楚——我們兩個之間只能存在一個,一個人的存在必然會擾亂另一個人的人生。所以我要你死,否則……我早晚因你而死。」
她伸手,丟棄到一邊的斬魄刀重新浮現手中。
「我不想死,露琪亞,我不想死!」
瘋狂而絕望的,她攻擊著她,以刀、以拳、以腿。
「算了吧,靈,」露琪亞的刀鋒壓上她的脖頸,「你應該知道,就算在靈壓上有差距,現在的你也不可能殺死我了。」
「我……我不甘心,我不甘心!」狂暴的靈壓震開露琪亞,荒玉靈反身攻上:「為什麼是你?為什麼一定要是你!」
「靈,如果你可以看開的話,這世界沒什麼不可解決。不要再鑽牛角尖了,就算你殺死我又如何?不因我而死,總有一天也會因別人而死的。」露琪亞收刀歸鞘,不再與她相鬥:「隨便你怎麼想,反正你殺不了我,我也不會殺你的。」
「我會殺了你……我一定會殺了你!」荒玉靈在她身後大喊。
「我說過,隨便你。不過殺我可以,靈,不要傷及我在乎的人。龍有逆鱗,觸之必怒……希望你不要那麼愚蠢。」露琪亞瞬步離開:「你的靈壓已經引他人來,快走。」
從現在到未來,或許日子還是會這樣過下去,偶有波瀾,最後依然是一片平靜,有些無趣,卻會一直延續下去的生活。
「需要在意的,需要在乎的,」她站定身形,任夜風吹拂,「但希望我珍視之人都不要受到任何傷害,這也就足夠了……」
自市丸銀事件之後,荒玉靈的殺意已經發展到恐怖的程度,只要露琪亞落單,她必然會出現。
不管自己如何替她掩飾,如何說只是切磋而已的話,也無法瞞的太久。
據藍染所說,朽木白哉已經暗地裡去問過他了,不過沒說他是怎麼回答的。
「大哥?」露琪亞看著身邊的朽木白哉。
「散步。」
「是。」
於是兩個人又開始壓馬路。
「最近很少去十一番了?」
「是的,大哥。」
「為什麼?」
「不太方便,大哥,更何況,我不想把劍八惹怒。」也不想讓荒玉靈有理由殺了自己之後再嫁禍十一番。
「你和五番隊副隊長荒玉靈,是什麼時候認識的?」白哉忽然問。
「是……在流魂街的時候。」露琪亞低頭說。
「哦?那為什麼荒玉靈說你們是在前世認識的?」
「怎麼可能啦,大哥,你莫非忘了,我在還是個嬰兒的時候就在流魂街了啊。」
「和緋真一起?」
「大哥你知道……了啊。」露琪亞小小聲說。
「知道什麼?知道緋真是你姐姐?還是知道你知道這個事實?露琪亞,你的事情並沒有多少可以瞞得過我。」
「好啦,大哥,我承認我不該瞞你,可是你也瞞著我呀,我們扯平。」露琪亞伸出兩根手指頭搭了一個平行線出來。
「我沒有怪你。」白哉繼續緩緩向前:「我只是提醒你,不該瞞我的事情不要瞞。」
「……」露琪亞靜默一會兒:「好吧,我承認,我和荒玉靈不止是普通的切磋那麼簡單。」
朽木白哉安靜等著下文。
「大哥,你相信吧?有時候人轉生之後也會擁有上輩子的記憶。在我成為露琪亞以前的上一世……我是認識荒玉靈的,而且很熟悉,我們是同一族的人。」
「既然是同一族,為何殺你?」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可能是看我不順眼吧,誰知道呢……啊!」露琪亞瞪著他:「大哥你好詐,我什麼時候說過她要殺我了?」
「現在說了。」白哉站定腳步:「回去。」
「大哥?」
「既然有人要殺你,我不能不理會,荒玉靈,交給我來處理。」
「不要啦,大哥!」露琪亞連忙拉住他:「怎麼說那也是我惟一的族人啊,怎麼可以交給你處理?你肯定會利用朽木家在淨靈廷的地位,以公審的名義處決荒玉靈。」
「你既已知道,就不應該阻撓我。」
「大哥——我說不行就不行!小心我不去給你作證!」
「露琪亞……」白哉擰眉:「這是你的安全問題。」
「大哥——我保證不會出事,好不好?」露琪亞又開始她的撒嬌大法。
「露琪亞……唉,好吧,只此一次,下不為例。」白哉抬頭看了看時間:「差不多了,我送你回去隊上。」
「不用了大哥,我自己去吧。」白哉只要一看到志波海燕就會變成全自動製冷冰箱,她才不要夾在中間受凍。
「嗯。」白哉想了想:「如果荒玉靈再來襲擊你——」
「我一定一定不會受傷,也一定一定不會告訴你。」露琪亞做個鬼臉跑走:「大哥好囉唆!」
白哉面無表情走向六番,在大街上也敢這個樣子,越來越沒大沒小了。
番隊裡顯得有些亂糟糟的,露琪亞順手拽過一個人:「怎麼回事?」
「朽木小姐!」被她拉住的隊員立刻施禮:「因為現世有許多名死神失蹤,所以需要派遣隊員偵查,三席與副隊長大人正在準備。」
「失蹤的都是些什麼人?」露琪亞邊走邊問。
「暫時不清楚,但是其中有駐留現世各地區的死神十三名,還有數名前去現世傳達命令的各番隊隊員。」
「消失情況呢?」
「是!據說是只有衣服留下,人卻已經不見。」
「等一下!你說什麼?」露琪亞突然頓住身體:「只剩衣服?那有沒有被吃的痕跡?靈子殘留呢?」
「都沒有。」
「是嗎?我知道了。」她立刻悶不吭聲地趕往隊長室。
猛地推開門,她看見志波海燕站在浮竹身邊,都和幾名下屬隊員也在,看樣子是準備起行。
「隊長,這件事情請交給我去做。」她開門見山。
「露琪亞?不行,這次任務很危險,失蹤的死神不在少數,已經交由三席負責。」浮竹搖頭。
「我並不比都差,隊長你知道的,還是交給我。」她不可以讓都去,都如果去了,就再無挽回餘地。
「露琪亞,這次真的很危險,還是讓我去。」都扶著她的肩膀:「而且只是偵查而已,不會有事的。」
「你說話前後矛盾,都姐。」露琪亞握住她的手:「有危險我不會讓你去,沒有危險那我為什麼不能去?」
「露琪亞,讓都去吧。」海燕突然開口。
這是自從和都成親後,他第一次正面與露琪亞對話。
「副隊長,原來你這麼深明大義,寧可讓自己的妻子去冒險,也不願讓其他隊員代替。」露琪亞譏諷地說:「但這件事情我認為還是我去比較有利,希望隊長可以批准。」
「露琪亞,我想……」看著露琪亞和海燕針鋒相對,浮竹歎口氣:「這次還是讓都去吧。」
如果讓朽木白哉知道他把露琪亞派出去做這麼危險的事情,十三番又會經過一次冷氣洗滌,他身體不好,還是算了。
眼看著海燕把都送出去,露琪亞氣急敗壞轉向浮竹:「隊長!」
「露琪亞,你到底為什麼堅持要去?平常這些事情你不是能躲就躲的?」浮竹無奈,這件事情已經決定由都去解決,露琪亞說不出個理由來,如果臨時改換成她,隊上會不服的。
「沒什麼,我只是這次想去而已。」露琪亞咬唇:「隊長,你不讓我去也成,那麼隨便派給我個任務去現世,監察或者巡視,什麼都成,反正能讓我跟著去就行了。」
「露琪亞?」
「隊長!」
「好好好,我派。」浮竹立刻寫了一張臨時委任令給她:「這樣可以了吧?」
「很好。」露琪亞拿過來就要走。
「等等……」浮竹突然叫出她:「露琪亞,我派你去現世的事情,不要告訴你大哥。」
「嘻嘻……我知道了,隊長,原來你怕我大哥。」露琪亞笑得奸詐。
「白哉生氣的時候確實很嚇人。」浮竹承認,然後苦笑看著幸災樂禍的露琪亞:「你到底去不去?」
「哈哈,我去我去,隊長拜拜。」
海燕剛剛送都離開,穿界門還沒有關,一道身影突然閃過來。
「給你!」一張紙糊到他臉上。
然後那道身影直接通過穿界門出去了。
「什麼東西?」他把這張紙抓下來:「現世臨時調遣令……朽木露琪亞?」
海燕看看手裡的調遣令,再看看已經被關上的門。
「怎麼回事啊?」
「小露琪亞去現世了呢。」
「和誰一起去的?」
「自己,不過是跟在志波都後面。」
「……她?露琪亞知道了什麼嗎?」
「我想是不知道呢,沒有對她露過一點口風喲,應該只是一時興起。」市丸銀靠在牆邊:「不過就算一時興起,讓小露琪亞遇到那只虛也不太好呢。」
「說的也是,那麼阻她一下吧。銀,你去通知荒玉靈,就說露琪亞自己去了現世,問她有沒有興趣去逛逛。」
「呵呵……我知道了。」市丸銀想了想:「不過吶——如果志波都因為這件事情死掉的話,小露琪亞會怨我們的喲。」
「讓她怨,無妨。」
市丸銀撇嘴,讓她怨?還無妨?真瀟灑吶,藍染隊長。
露琪亞很快就找到了都幾人,看來都比她沉穩的多,一個小時只找了兩處地方,毫無發現也不緊不慢。
「志波三席,下面就是事件發生的中心地點。」
「好,我們過去看看,一切要小心,遇事先退,絕對不可以硬來。」
「是!」
「嗯……調度有方,看來不需要我擔心嘛。」露琪亞找一根大一點的枝椏坐下,她只需要等那個可以令斬魄刀消無的虛出現,了結了它就好。
「呀——」不遠處突然傳來驚叫聲,然後是虛的咆哮。
「有虛襲擊靈魂!」都立刻帶人趕過去。
「喂……不要亂跑啦。」露琪亞搖搖頭跳下去,她亂跑自己不也得跟著,真歹命。
「慢點,別掉下去。」一隻手忽然搭住她的肩,和她一起跳了下來。
「露琪亞,看來靈壓的差距還是很重要對不對?否則的話,你怎麼會連我一直在你身後都察覺不到?」
露琪亞筆直站在那裡,荒玉靈的刀就架在她脖子上,一點空隙都沒有,沒有讓她活動的餘地。
「今次你終於落在我手裡。」她得意的,把刀鋒壓得更緊一些,露琪亞可以感覺到自己的血緩緩流在衣服裡,冰冷冰冷。
「輕一點,小心給我破了相。」她還是笑著,沒有半點緊張感的說。
「破相?那也是你下了地獄以後的事情,活著的時候就不必想了。」
荒玉靈壓著露琪亞蹲下來,看著不遠處留守的幾人。
「如何?你希望引起他們的主意麼?我是無所謂,反正我是藍染大人那邊的人,殺一個和殺幾個沒什麼分別。」
「真兇啊,這樣可不太好,殺人太多會做噩夢,你不是藍染,我不相信你沒有。」
「噩夢?哼,是有過,不過我已經習慣了!怎麼樣?你是不是也想我讓他們嘗一嘗噩夢的味道?」
「呵呵……算你威脅的恰到好處,我跟你走。」露琪亞眨眨眼睛,曖昧地說:「不管你去哪裡,我都絕對跟著你喲。」
都,你自己一定要小心,要等到我回來。
「你還真捨得離開?」走遠了,荒玉靈詭異笑道。
「為什麼不捨得?你這麼不辭辛苦從屍魂界跑來殺我,我不配合怎麼行呢。」露琪亞深深呼吸,減緩自己血液循環的速度,脖子上的傷口似乎擦破了大血管,有失血過多的徵兆出現。
「其實這次是藍染大人告訴我你的行蹤,不然我怎麼會找過來?藍染大人並不希望你和那只虛碰面……他還真是心疼你!」
露琪亞一怔,是藍染?
「怎麼?你很意外?哼……等你死了之後,你就——」
露琪亞忽然瞬步退後,趁著她得意的時候離開她的掌控範圍。
「還想跑到哪裡?」荒玉靈立刻緊追上來,步步緊逼。
「別妨礙我去救人!救完人再和你打。」露琪亞提高了速度,急著趕回原先的位置。
「沒用的,你的瞬步沒有辦法甩下我。」荒玉靈的速度要比她快上將近一倍,頃刻間又擋在她面前。
「閃開!」露琪亞一刀劈上,荒玉靈硬接下來竟然倒退了三步。
「很好……你今天才真正表現出你的實力對吧?」荒玉靈狂笑著衝上來,一次又一次發起攻擊,絲毫不給露琪亞逃離的餘地。
「凌舞吧,袖白雪!」一道大冰河直推荒玉靈。
「解放斬魄刀?很好……無限天地行將綠——青王!」籐蔓阻絕了冰寒,綠色的牆壁拔地而起,將兩人圍在其中。
「露琪亞,你不要再想離開,除非你死,或者我死,否則這面牆不會倒塌。」
荒玉靈一揮之下,四面牆壁冒出根根尖刺,從四面八方撲向露琪亞。
「而在我的城壁之內,會死的只有你!」
「……三舞,白刀!」兵凝結的刀身環繞在露琪亞四周,一柄、兩柄,最後變成無數柄。
「會死的是我?荒玉靈,你是否到現在還是以書中露琪亞的能力來估計我呢?你以為我的力量真的只有這麼點?你以為……白刀僅僅只有一柄嗎?」
「它——由我的靈壓凝結而成,只要我不死,一樣不會消失。」露琪亞手掌微揚,白刀騰起,環繞著高高昇起,與荒玉靈的不動城壁打成一團。
「看來我們的斬魄刀是勢均力敵。」露琪亞看了一眼,定睛在荒玉靈身上:「我說過,現在的你已經殺不死我。算了吧,荒玉靈,不要妨礙我去救人。」
「那個都,對你很重要?」
「沒錯,很重要,非常重要。」
「哼,她重要?還是志波海燕重要?」荒玉靈冷笑:「你是為了她本身?還是為了那個曾經拋棄你的男人呢?」
「拋棄?你是這麼想的嗎?」露琪亞失笑:「看來我們的想法當真不同,在我看來,沒有誰拋棄誰一說,如果海燕和他在一起比較幸福,那就和她在一起。感情這種事情沒有誰拋棄誰之說,只是誰更適合和誰在一起。海燕本來就是都的,你知道我也知道,都愛他至深,他們在一起也會很幸福。」
「你還真大度啊,朽木露琪亞。」
「大度?你怎麼也和惣右介說一樣的話,這並不是大度,只是想的很清楚而已。我喜歡他,都愛他,這就是差別。」
「哼……所以志波海燕沒有選擇你而選了都?這個男人也是個自私的男人。」荒玉靈嘲笑:「如果是我,絕對不會把這樣的男人放在心上。」
「這就是你的悲哀,你妄想要求所有人所有事情都十全十美,可是你自己卻不是十全十美的,又有什麼資格去要求別人?我喜歡都,所以我守護的是她的幸福。」說到這裡,露琪亞皺眉:「別忘記我和你說的話,荒玉靈,不要試圖用我在意的人來挑戰我的耐性。」
「我也還是那句話,朽木露琪亞,只要殺了你,我自然會把你的屍體帶去見他們!」
「可惜……我並不想!」露琪亞忽然躍身,無數白刀向著同一個點刺入,一柄接一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打開一個缺口。
「朽木露琪亞!」荒玉靈又追上去,現在在淨靈廷內很難對露琪亞動手,能殺她的天賜之機,只在此刻!
她還是晚了,留守的眾人已然不見,只剩一地狼藉,還有一具血肉模糊的屍體和幾件衣服空殼。
「……」露琪亞站在那裡看著,強迫自己要冷靜:一、二、三……加上屍體是四個人,還缺兩個,都和某一個人還是生存著的!
「朽木露琪亞!」荒玉靈又從背後趕來,毫不放鬆的舉刀意圖殺她。
「……滾開!」露琪亞伸手抓住她的刀身尾端,不顧劃破自己的手掌,反手一掌將她打出。
荒玉靈口吐鮮血倒下。
定睛在荒玉靈身上,露琪亞雙目已盡成赤色:「荒玉靈!都若因你而死,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她拋下荒玉靈絕塵而去,荒玉靈咳了半天的血沫,一抹唇站起身:「我也一樣不會放過你!」
當露琪亞趕到時,那倖存的隊員已經被佔據了身體,與都相對。
眼看都要和他接觸,露琪亞立刻撲過去:「都,不可以!」
「露琪亞?」都一怔:「你怎麼會在這裡?」
「退後!」
露琪亞伸手要將都拉回來,卻中途被一個人攔住。
「朽木露琪亞,要救她,先過我這一關吧!」荒玉靈瘋狂大笑著釋放出自己全部靈壓,那壓力壓得露琪亞幾乎無法呼吸,舉步維艱,只能被她牢牢控制住。
就在她面前,可以看到——都的身體,被慢慢佔據……
「不要!!!——」
她看見都露出猙獰的笑容,看見都帶著一種貪婪的目光打量她們,看見都轉身逃走。
她竟然……還是無法阻止,她竟然……只能看著這一幕在眼前發生。
「為什麼……」她低聲喃喃:「本以為可以……」
可以改變已知的命運。
「放開……我吧。」
「嗯?」
「我說——放開我,荒玉靈,你是——聽不懂人話嗎!」
沖天的靈壓,突然從露琪亞體內升起,爆開,將她彈到一邊。
「你……你怎麼可能有這麼強的靈壓?」荒玉靈大驚。
「為你的所作所為懺悔吧,荒玉靈。我的靈力一直都被我封在我的愛刀朔風之內,而今天——你是第一個見到他的人!」
淚痕劃過露琪亞的臉頰,她輕輕拂過袖白雪的刀身,這把刀忽然變了,不再是純色的白,而在那白色中又多了一絲黑紋,盤旋纏繞著,從刀柄一直蔓延到刀尖。
「令天地之憤怒解放——朔風!」
當狂風化成的羽翼包裹住自己,荒玉靈看到了這世上最美麗的風景,那集完美於一身的男子來到她身邊,用最輕柔的呼吸吻上她的心臟。
龍捲風從下至上席捲了天地,然後化做碎片消失,荒玉靈抓不住那消失的翅膀碎片,只是徒勞的伸出手,感覺自己的靈力在一瞬間消失殆盡。
幻覺不見了,荒玉靈傻傻看著自己的胸口,刀鋒深入,刀柄握在露琪亞手中。
看著露琪亞的眼淚,荒玉靈苦笑,鮮血浸透了衣襟:「我果然……會死在你的手上,我沒有估錯,我沒有估錯……」
「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露琪亞抽出刀身,黑色的紋路迅速消失,又恢復到袖白雪的純白。
「死在朔風手下的人,不會有遺憾,會看見最美的風景。荒玉靈,我惟一的族人,再見了。」
淚光隨風一起消散,露琪亞趕回屍魂界。
地上的屍體漸漸變得冰冷,最後變成最細微的靈子,在這天地間再沒有存在的痕跡。
但是露琪亞知道,自己還是遲了,等她回到十三番隊,迎接她的是一地還沒來得及洗刷乾淨的鮮血。
「人呢?往哪邊去了?」她抓過一名隊員。
「隊長……和副隊長,追著三席,向……」
「哪邊?!」
「那、那邊——」
雨,就這樣驟然勃發開,雷在低低的雲層之間轟響著,閃電劃破了黑沉沉的夜空,一條條銀線似的鞭打著大地的雨點,大地上的人影吃力的蹣跚邁動腳步。
她可以看到隊長的白色羽織在雨幕中忽現,於是立刻趕過去:「隊長!」
「露琪亞,你回來了。咳咳……咳!」浮竹單刀撐在地上:「果然出事了,你快點離開這裡,海燕他……咳咳咳!」
「隊長,我先送你回去。」露琪亞扶起浮竹。
「不,你先離開,露琪亞,海燕現在被虛控制,非常危險。露琪亞你——」
「嘿嘿嘿……小姑娘,是你啊。剛才不是還在現世?怎麼?和你在一起那個……很強的女孩子沒有來麼?」
海燕的聲音從未有過如此的□人,帶著冰冷的笑意,和一種可以輕易聽出來的貪婪。
露琪亞刀身輕彈,刻骨的寒冷讓她的神智可以清醒一些。
「海燕……」
對於荒玉靈之死的分析
發現上一章引來了很多異議 所以在此分析一下 可能是我表達不清 也順便徹底分析一下露琪亞和荒玉靈的性格與關係
露琪亞和荒玉靈之間是很特殊的關係 首先就不是建立在敵人的基礎上 一個不同世界的惟一族人 幾乎可以等同於親人的存在 比如說全世界只剩下兩個中國人 一個是你一個是看你不順眼的人 你要怎麼樣?難道因為她看你不順眼找你麻煩你就殺了她?看自己不順眼的人就算現在的社會也能一抓一大把 誰殺了一個了嗎?
再說荒玉靈 荒玉靈的殺心一開始只是獨佔欲作祟 而且比起殺了露琪亞 她還是找麻煩多一點 她來到這裡一百多年過去的情感已經很淡 所以才有殺意 但是經過和露琪亞的相處 她也都處處手下留情 否則怎麼會拖了這麼久還沒有結果?殺一個人不用那麼費事吧?就好像兩個互相看不順眼的人生活在同一屋簷下 根本不需要真正誰殺了誰 若非藍染和市丸銀的步步相逼 她最後也不會真的想殺了露琪亞
而露琪亞 她是剛剛穿越過來的人 對於同樣的穿越者有一種親切感並不奇怪 不殺她也不奇怪 原因我已經說過 根本沒有殺的必要 他們一開始誰也沒有真心想殺了誰 再加上後來的相處 這兩個人可以說是一種半敵人半朋友的關係 最後死亡的結局完全是藍染的催化加上荒玉靈本身的性格問題 根本不可能預見 而且就算穿到死神裡來 露琪亞本來也只是一個普通人 殺人只在電視裡看到過 連碰都沒碰到 這和殺虛完全是兩個概念 如果說穿過來就立刻可以六親不認舉刀就殺 那只能不是人
十多年的糾纏 似友似敵 無法和平共處的朋友 無法不心軟的敵人 可以漠視 無法割捨 也就是說 露琪亞和荒玉靈對彼此的態度是相同的 都是「敵人——漠視——朋友——死敵」這樣一個演化過程 荒玉靈一直矛盾掙扎著要不要殺露琪亞 最後因為自己理想的破滅而真的要殺她 露琪亞因為荒玉靈傷害了她重要的人 最後為了不讓她繼續迷失下去 所以含淚殺了她 這對她們兩個人來說都是一件悲哀無奈的事情 而海燕與都受到無法彌補的傷害也會是露琪亞的痛 這是必然的 無痛苦難以成長
所以對於有的親說露琪亞矯情 我只能說:親愛的 收回吧 雖然我在文裡寫的並不透徹 但這絕對不是矯情的問題 無論任何人站在她的角度都會做相同的事情 露琪亞是人 不是冷血的動物
相信看了我上面的徹底透析 大家也可以理解了
至於露琪亞的性格方面 雖然她的力量設定很強 但是性格卻並不是非常完美的
在穿越前她因為家庭問題遊戲人間 害怕寂寞 也有幾個好朋友 很普通的年輕女孩的生活
穿越後的性格也沒有改變 雖然想得到力量做了很多 但卻從來沒有真正算計過一個人 也沒有真正防備過一個人
她信任浦原所以讓他在自己體內植入崩玉
信任白哉所以對他撒嬌對他微笑做像真正兄妹該做的事情
信任冬獅郎所以教給他那麼多東西
信任戀次所以喜歡鼓勵他前進
信任海燕所以就算不被選擇也並不惱恨
信任都所以希望守護她的幸福
甚至在某些程度上信任藍染和市丸銀所以會與藍染談心與市丸銀抬槓
同時也喜歡著他們每一個人
她以自己的方式開開心心的生活 偶爾想到一些麻煩的問題卻立刻拋諸腦後 她關心別人也想讓別人關心她 她改變別人也為別人改變 她不太思考自己的未來 但卻對未來永遠抱著希望
在文章裡就借藍染的口說過:其實穿越成露琪亞的谷風 是一個很乾淨很乾淨的人 乾淨卻狡黠 陽光卻帶著那麼一點點的特立獨行 她是一個特殊的人 但也絕對是一個純粹的人
所以 露琪亞的性格是成長型的 我想等她真正成熟 這篇文也就結束了
如何?和我的獵人文女主性格完全不一樣吧?
所以總結起來 露琪亞是強大的 但卻不是完美的 她的力量可以無人能敵 但是心境方面卻恰恰相反 所以這篇文在情感上也一定不會一帆風順 一定會有很多地方是女主的錯誤 或者是發生在女主身邊的錯誤
所以荒玉靈才會死 都才會死 至於海燕……下章大家就知道了
所以啦 啊……主要是歸納一下大體情況 親們對於上一章的留言我都仔細的看了 也仔細的想了 所以才會說了這麼多
主要就是告訴大家:弄不好這種讓親們鬱悶的劇情以後還會有滴 不過因為會讓大家看著不爽 所以我會盡量減少 所以啦 大家以後有意見一定要繼續說 我也會繼續解答 起碼我知道大家真的都很用心在看偶的文 偶就會興致十足呢!
最後: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
PS:其實露露有很多方法可以秒了荒玉靈 她不是還有鬼道麼 不過既然該死的一定要死 劇情如此發展 就只能讓她這個樣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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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台一鞠躬……
fiction22 2012-6-28 18:24
傷懷事(5):亡靈
「嘻嘻嘻……小姑娘,怎麼啦?啊……露琪亞是吧?」『海燕』喈喈地笑:「怎麼用那種眼神看著我?我們的關係不是應該很好嗎?這個身體——」
他點點自己的胸口:「滿心都是你的影子啊!」
猩紅色的舌在海燕口中進出,連大雨都遮掩不了他吞吐的腐臭之氣,那種得意的猙獰,那刺耳的聲音,旁邊已經破碎的死霸裝。
露琪亞緊緊咬住唇,幾乎咬出血來:從來都不知道,真正站在這裡看著,竟然是如此的痛徹心扉。
「你……從海燕身上滾出來!」
「滾出來?哈哈哈——我是靈體,他也是靈體,靈體和靈體結合……你能把我們分開嗎?」
分不開嗎?不……她不信!只憑鬼道與白打和他糾纏,露琪亞開啟了寫輪眼,想在靈體與靈體之間找出縫隙,就算是一點點也好……
「沒用的,沒用的,沒有用的!哈哈……想打敗我?做夢吧!」『海燕』的身體瘋狂扭曲著:「你似乎比他們兩個都美味啊……乖乖讓我吃了你!」
「呼——!」一個超大火球把他遠遠打飛一邊。
「露琪亞,沒用的。」被打飛的海燕晃晃悠悠站起來,身體竟然在迅速癒合。
「看到了嗎?看到了嗎?哈哈哈哈……除非你連他一起殺死,否則不可能殺死我!你那樣的攻擊,難道是再給我撓癢癢嗎?哈哈……」
沒有縫隙,靈體緊密結合在一起,難道真的只能殺了海燕?
「不!」她迸出這個字,殺了海燕……絕對不行!
「嘿嘿,沒辦法下手?哈哈……難怪我把你看得這麼重要啊,露琪亞!」『海燕』瘋狂大笑著衝向一旁的浮竹:「那就從他開始!」
「浮竹隊長!」
「我沒事,露琪亞,不要管我。」浮竹躲過「海燕」的攻擊。
「噢……躲過了啊,看來就算是生病,隊長級的也不可小視。」『海燕』轉向露琪亞:「喂……露琪亞,不如你來給我當食物,我們就永遠在一起了啊!」
躲過『海燕』跳到浮竹身旁,露琪亞手仍然放在刀柄上,遲遲沒有拔出。
「嗯?兩個沒意思的人……」又是那猙獰的笑容:「既然吃不到你們,不如我就去找別人吃吃看……也不錯啊。」
「露琪亞,殺了海燕吧。」浮竹在露琪亞耳邊低聲說。
想也沒想的搖頭,露琪亞只感覺自己的身體比瓢潑大雨還要冰冷。
「露琪亞!這是為了他的尊嚴啊,海燕為了尊嚴而戰,難道你希望他被控制著去殺自己的屬下和同僚嗎?」浮竹急急道。
「尊嚴……」
或許因為她是女子,或許因為她沒有經歷過,她不懂,她不懂為什麼所謂的尊嚴可以讓人連命都捨棄!
「哈哈哈……」看著瘋狂大笑著衝過來的海燕,她知道,她只有拔刀!
刀鋒穿透身體,他倒在她身上,血與雨混合,一切都是冰冷的。
「露琪亞……」是海燕的聲音,已經恢復的聲音,卻已經到了彌留之際。
「海燕,海燕……」明明應該悲傷,她卻一滴眼淚都留不出來,只是不停呼喚著海燕的名字。
「謝謝你,露琪亞,讓我可以以我的方式……還有隊長,謝謝。」
「海燕……」露琪亞哽咽。
「別哭啊,不會是我嚇到你了吧?呵呵……剛剛是滿慘的。」
「海燕?」
「露琪亞,其實我……」
語音未竟,懷中的人已經再也無法呼吸。
「海燕……海燕!!!」
在這一刻,淚水終於如大雨滂沱。
志波海燕的葬禮上,朽木露琪亞的身影一直沒有出現。
浮竹找了很久,才在流魂街離淨靈廷很遠的一處山巔找到她。
「隊長……這裡是海燕喜歡來的地方,是不是很漂亮?」前面是一望無際的荒原,背後是層層疊疊的山谷,這種美麗的景色,自己來看,卻更顯得寂寞。
「露琪亞,不要傷心,海燕也不希望看到你這樣。」浮竹低聲撫慰。
「傷心……他已經看不到了。」露琪亞抱著雙腿蜷在那裡,愣愣的看著前方。
「隊長,你說……是我錯了嗎?」
浮竹默然無語。
「那麼,我錯在哪裡呢?」
是錯在自己不夠心狠手辣?還是錯在把一切都想得太美好?可是……又有什麼地方不對呢?
「隊長?」她抬起頭看著浮竹,希望他可以給自己一個答案。
「露琪亞,或許只能說……我們生活的環境,是殘酷的。」浮竹最後回答。
什麼地方錯了?是錯了,但能說是錯嗎?那明明是充滿希望與夢想的,可是偏偏是錯的。所以他只能這樣回答,不是錯,只是放在此時此處,卻錯了……
「這麼說,還是我錯了?我錯了……」
「露琪亞。」浮竹蹲下身體,拿出一樣東西。
「海燕的大多數遺物都被志波家收回,但我發現這本日記後面寫著你的名字,所以我想可能是海燕想讓你看到的,於是我拿過來。」
日記?露琪亞接過那本厚厚的日記,隨便翻開一頁,盯著那密密麻麻的熟悉字跡出神。
「你慢慢看,我先走了。」浮竹站起身,歎息:「露琪亞,一定要堅強。」
海燕的日記……
露琪亞慢慢的,從頭翻開——
『大正十二年 七月三日 晴
今天我考上了真央靈術院……』
從點點滴滴開始記起,每一次成功,每一次失敗,每一次獲得,每一次失去,每一次前進,每一次後退……
這日記中記錄著他的點點滴滴,一頁一頁的墨跡,都散發著時光的香氣。
『昭和十年 四月二十三日 晴
今天在穿界門終於見識到了內定十三番准隊員朽木露琪亞,很難想像那個一板一眼的朽木白哉竟然會有這樣的妹妹,很活潑也很可愛,白哉竟然會為她變臉,可以看出他對朽木露琪亞的重視。有這樣的隊員進駐十三番,以後肯定會很熱鬧。』
這是日記中第一次提到自己的名字。
『昭和十年 四月二十五日 陰
露琪亞果真很厲害,靈壓會忽然暴漲那麼多,還有白打的招式根本是我沒見過的,可是問她她竟然不說,真是小氣。我決定從今天開始纏著她,直到她說出來為止。好東西是要大家一起分享的。』
「這個笨蛋,我的方法你確實學不會嘛,還說我小氣……」
『昭和十三年 十一月六日
露琪亞對我的意義似乎變了,看著她開心我會開心,看著她傷痛我也會痛,最近就算不是為著公事也想一直和她在一起。和小妹說這件事情的時候,小妹說我情竇初開,要教我怎麼做。開玩笑,我是她大哥耶,這種事情還需要她這個男人婆教麼?不過不得不承認……我確實是第一次喜歡上一個人。補充說明一下:感覺真的很不錯。』
『昭和十五年 三月三日 晴
露琪亞今天又跑去五番隊喝茶,我知道她和幾個隊長的關係都不錯,幾個隊長也都很寵她——包括浮竹隊長也是一樣。現在的淨靈廷,像露琪亞這樣陽光的存在絕無僅有,也怪不得每個人都會被她吸引。話說我絕對不是在發牢騷,她受歡迎我也很開心,她那種性子如果沒有人罩著一定會惹出麻煩。但是應該說……是有了一點點危機感吧,如果是所有人都是單純的寵她絕無肖想的話,打死我也不信,露琪亞偏偏在這方面又是無比的遲鈍。事實上,除了白哉以外,任何人寵她我都不太舒服。小妹說我的醋勁兒太大,我罰她抄了一晚上的書。結果第二天她說:「大哥你發現喜歡露琪亞也二年了,竟然還沒把她追到手,你丟不丟人?」我就又罰她抄了一天。不過話說回來,我自己也覺得滿丟人的。』
『昭和十九年 八月一日 晴
她接受了,她真的接受了,雖然我已經做好被拒絕然後再接再厲的準備——因為露琪亞這幾天一直在躲著我,但是沒想到她真的接受了。前所未有的滿足感,就算是當上副隊長那時候的喜悅也沒有現在來得強烈。露琪亞……今世最寶貴的人已經在我身邊,我一定會用我的全部來守護她。這是我志波海燕的誓言。』
『昭和二十二年 十月四日 晴
一直不肯去接觸露琪亞生活的圈子,因為想給她自由。但是今天看到了她的世界,她的堅持,才發現我錯過了什麼。』
很短的日記,寥寥幾句,卻顯得心酸而悲哀。
然後整整一個星期時間都沒有再記日記,之後——
『昭和二十二年 十月十一日 陰
大藏真笑叛變了,繼四楓院之後是大藏家,四大貴族真的開始凋零。露琪亞對真笑的叛變反應很激烈,我自然站在她那一邊。更何況我不相信真笑會反叛淨靈廷,她對於淨靈廷的愛心不下於任何人,所以我也不會讓她死。話說回來,白哉真的是古板的要死,不管我們怎麼說,他竟然還那麼堅持著要按規矩行事。露琪亞今天為他紅了眼眶,這是我不希望看到的,於是我和白哉吵了一架。但是我可以看得出來,在露琪亞的眼中,投影較多的還是白哉而不是我,她自己卻沒有發覺。』
投影最多的是白哉……而不是海燕?
『昭和二十三年 一月中 雨
我一直認為,和自己愛的人在一起才是幸福。露琪亞愛的人不是我,很慶幸我在婚禮之前發現這一點。』
『昭和二十三年 一月末 晴
屍魂界好的一點是:四季如春,雖然偶爾有雪有雨,但也只是氣候的突變,大多數時候都很溫暖,大多數時候都是一片最富有生機的綠色。所以我可以帶著露琪亞過最完美的一天,去看最美麗的風景,做最開心的事情。今天對著山谷喊話,希望它可以永遠留存在那裡,或者這是我最後一次說出這句話了。明天,我要娶都。』
手中的日記『啪』的合上,露琪亞閉著眼睛,深呼吸,過了很久很久,才終於平復,重新打開——
『昭和二十五年 五月初 雨
都真是一個很好的女孩,她瞭解我的心,甚至瞭解我掩埋的最深的地方。我總是因為無法愛她而愧疚,但是她卻用我的話來回答我:「只要和自己愛的人在一起,就是幸福的。」她一直用心照顧我,用心愛我,我知道我會喜歡上這個女子,因為能遇上她真的是我的福氣。我願意和她相守一生,也願意和她同甘共苦,我想,她才是屬於我的女人。』
『昭和二十五年 六月 晴
今天都問我怎麼看露琪亞現在,我只能回答她一個笑容。我知道她會懂,露琪亞的陽光和希望,都是這個屍魂界及其缺少又及其期盼的的東西,所以我希望她可以一直保持這個樣子,永遠不要受傷,永遠不要成長,就這樣天真下去,天真一世,幸福一世。守護在她身邊我無法做到,但我知道總有一天,她會有一個真正的守護者。我的任務就是在那一天到來之前,用我的生命去守衛她的生命。我的生活是屬於都的,我的生命屬於露琪亞,就如我曾經的誓言,絕不改變。』
「海燕……」她緊緊把日記抱在胸口,為什麼自己要那麼遲鈍?她不知道,她從來都不知道這些啊!
日記的最後一篇——
『昭和二十五年 七月中 陰
都回來了,自己回來,隊員全部陣亡。露琪亞卻沒有消息。忽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不知道是為了誰。是露琪亞?還是都?』
她緩緩站起身,日記本頹然散落在地上,一張張紙片在狂風中飛去。
「海燕啊海燕,你說要守護,你說不希望我成長,你說希望我快樂……那你有沒有預料到,你會因為我而死去?」
在空中紛飛的紙片沒有讓她多做留戀,惟一可堪回憶的只有寫字的人。
「朽木露琪亞喜歡志波海燕——!」
她向著山谷裡高喊,而回音似乎是志波海燕的回答,那聲響交織在一起,生生不息。
「再見……海燕,對不起。」
驚變之初(1):計劃更始
十三番一直沒有過副隊長,據說是浮竹十四郎對志波海燕的懷念。
志波家不顧眾人反對搬出淨靈廷,從四大貴族中除名。
朽木露琪亞變了,她雖然還是各個番隊亂跑,但已經不會在冬獅郎面前睡著,不會和藍染談心,不會和市丸銀抬槓,而朽木白哉也再沒聽到她叫他的名字。
她常常自己一個人工作或者看點什麼,臉上總掛著若有若無的疏離笑容,有時候自己在愣愣的想事情,問她的話只會搖搖頭說沒事。
就這樣時間過了一年又一年,反正它的流逝對死神來說毫無意義,舊的一切慢慢被忘記,新的一切慢慢開始。
「聽說你又申請去現世?」某一天露琪亞在他這裡飲茶的時候,他問。
「是。」露琪亞放下茶杯:「三天後起行。」
「時隔數十年,為什麼又忽然想去現世了?」
「現世空座町需要派遣常駐死神,我對那裡的情況比較熟悉,最為適合。」
「這樣,我還以為你在屍魂界悶得太久,所以想散散心,順便看看老朋友。」藍染微笑。
「散心確實有,但是老朋友?我不知道惣右介指的是什麼。」
「不知道嗎?不應該吧,浦原喜助,據說你們交情很好。」
露琪亞淺笑:「惣右介,什麼時候你也開始聽那些空穴來風了?我確實見過浦原喜助其人,他在空座町有一家小店賣一些小東西,認識他確實辦事很方便,但是朋友卻說不上。」
自己看不出來她所說的是真是假,這個認知讓藍染有些許的不悅。
「那麼,什麼人能說得上是你的朋友呢?」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你也知道,我已經很久不接觸什麼人了。如果一定要說的話,惣右介應該算一個。」
「我?呵呵,露琪亞……」『你在撒謊』,但是藍染沒有繼續說下去,過了一會兒才道:「我發現,我越來越看不清你的心。」
「沒有誰能夠看清誰的,更何況女人心海底針,惣右介,這沒什麼好奇怪。」露琪亞仍舊淺笑,數十年來這笑容已經變成她與生俱來的面具一般。
「但是以前卻能。露琪亞,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看不清你的呢?」
「什麼時候嗎?也許……是我改變的時候。」
「你的改變?」
「是啊。」露琪亞單手支頜:「以前我認為,讓惣右介知道我的心事我的想法,這樣你就會知道我對你沒有惡意……但是我現在想,女孩子家的心事還是自己知道就好,讓別人知道了也未免就是一件好事。」
藍染搖頭:「說到底,你還是在為昔日之事怪我。露琪亞,我說過,那只虛只是放出來試驗,它會去襲擊志波都和志波海燕也在我的意料之外。」
「意料之外,卻是預測之中,不是嗎?」露琪亞輕笑:「所以我沒有恨你,惣右介。但是你早該知道,十三番本來就是偵察部隊,這種事情必然會交由我們處理,而且又死了那麼多死神,不要說三席,就是直接派遣副隊長去也很正常。不是嗎?」
藍染苦笑:「反正你就認定要怪我就是了。」
「別這麼說,過去的事情,提它做甚?……惣右介,謝謝你的茶,我想我還是去準備一下。」
「等一等——」藍染忽然握住她的手。
露琪亞眸中冷色一閃而沒:「惣右介,放手。」
「我只是希望,有個人可以陪我一同立於頂端——露琪亞,你是最適合的。」
「惣右介,我到現在還沒有揭穿你的陰謀有兩個原因:一是我認為你的野心雖然不值得敬佩卻值得稱讚;二是就算我說了也不會有人相信,你的演技實在是很好。但是和你一同立於頂端的事情,只怕我必須拒絕。」
自荒玉靈死在自己手中的那刻,或者自海燕死的那刻起,她就不可能再和藍染走在同一個方向。
目送露琪亞離開,藍染歎息。
她真得變了,變得這麼突然這麼迅速,讓自己差一點無法適應。
「小露琪亞看來真的是鐵了心吶——竟然和藍染隊長你說這樣的話。」
「銀,你又在偷聽了。」藍染微微一笑:「這件事情確實是我的疏忽,本以為殺死荒玉靈可以讓她的心腸變得硬一些,沒想到還賠上一個志波海燕。」
如果志波海燕不死,露琪亞絕對不會變的這麼迅速。
「但是藍染隊長似乎更想要了喲——對小露琪亞。」
「是的,銀,因為她雖然變了,卻變得更合我意。」
她骨子裡的淨已經染黑,光已經黯淡,她變得比以前更加能吸引他。
「不過這個暫且不提,銀,你這次來可是已經有了消息?」
「沒錯,不過這個消息——呵呵,確實會讓人覺得很驚訝呢。」
「哦?」藍染接過來翻看,瞳孔驀然縮緊:「這是?」
來到現世,不可避免的會想起許多人,也不可避免的想去見許多人。
不過想來想去,她還是決定先去浦原的店裡。
打開門看到是露琪亞,浦原露出驚喜的神色:「好久不見,朽木小姐。」
「好久不見,怎麼你的稱呼生疏了不少?喜助。」露琪亞跟在他身後走進來:「夜一不在?」
「嗯哼,自從得到你要來的消息,她就去了屍魂界。」
「屍魂界?既然都知道我要過來,她為什麼去那邊啊?」
「這可就是明知故問嘍,露琪亞~」浦原喜助笑瞇瞇:「當然是幫助你善後呀。」
「呵呵,這麼說你收到我的消息了?」
「嗯,收到的時候真的嚇了我一跳呢,沒想到……露琪亞竟然有這麼偉大的計劃。」
「偉大?」露琪亞古怪看了他一眼:「這是什麼話?」
「實話,這件事情確實可以稱得上偉大。」浦原小扇子一扇一扇:「這麼做的話,確實可以毀去崩玉,但你真的要毀掉它?」
「為什麼不要?」
「崩玉現在是你靈魂的一部分吧,縱使不主要,但你不要說它毀掉對你的靈魂沒有半點損傷——我可是不信哦。」
「是有損傷,不過可以忽略不計了,別忘了我斬魄刀的能力。」露琪亞道:「只要毀掉崩玉,一點點損傷有什麼關係?」
「……為什麼你一定要堅持毀掉?」
「為什麼?這個不用說吧?崩玉人人都想要,還和我的靈魂息息相關,我是傻瓜才會不毀掉它而把自己靈魂的一部分放在那裡任人搶。」
「就是這個原因?」浦原喜助晃晃腦袋:「真可惜,我還想說你是因為不希望崩玉害了更多的人,所以善心大發。」
「善心大發麼?以前我曾經想過,要讓我在乎的我身邊的所有人都幸福快樂,但是現在我才知道——無謂而愚蠢的想法。」
「呵呵……如果你這麼想的話,我沒有意見。反正不管目的為何,結果都是相同的。」
「沒錯,所以你就給我準備好義骸吧,我現在準備讓自己去受傷了。」
「喂,你小心點,如果真的靈力盡失,就是弄巧成拙了。」
「少杞人憂天,沒事。」
「還有還有,」浦原喜助拉著她的發稍把她拽回來,「一心知道你來了,去看看他吧。對了,他現在改姓黑崎,別叫錯人啊。」
「……我知道。」露琪亞頭也沒回的說。
站在黑崎醫院的門口,露琪亞看著裡面暖暖的光,稍稍放出一點靈壓。
沒有回應,沒有聲音,不過頭頂上的一扇窗戶卻突然拉開。
她立刻躍上去,果然是一心,獨自一個人坐在有些昏暗的房間內,帶笑看著她。
「哈哈!果然是小露琪亞——啊!」
露琪亞已經一腳踢開他撲過來的身體。
「還是這麼為老不尊,一心大人。」
「還是這麼絕情啊,露琪亞。」黑崎一心揉揉臉站起來。
「呵呵,看你還這麼有活力我就放心了。」
「那當然,如果頹靡喪志的話,真笑會不開心的。」
真笑嗎?露琪亞看著桌子上的照片:「是啊,真笑姐肯定不希望你的生活了無生趣。」
「也不能說了無生趣啦……反正真笑一直念著你,希望你能來看看,現在你來了,也算是她的願望達成。」
「但是我來晚了。」
「沒關係,屍魂界的事情我都從浦原那裡聽說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真笑姐不知道葬在哪裡,我想去拜祭一下。」
「一個月以後吧,真笑的祭日,到那天也好跟孩子們解釋你是誰。」
「你真的很疼孩子們。」露琪亞笑道。
「那當然,他們是真笑留給我的最重要的寶。」一心自豪地說。
「對了……我有一個問題,你和真笑姐不都是義骸嗎?怎麼生孩子?」
「浦原新開放出的,效果不錯。」
「浦原啊……哎,他開發的你們還真敢用。」
「不用怎麼辦,我和真笑要生活……對了,舊識的身份應該不錯吧?」
「一心,你看我的樣子像是舊識嗎?說是和他們同輩的遠房親戚吧。」
黑崎一心上下打量她一陣:「話說還真不像,你怎麼都長不大的?」
「……你想找打麼?」露琪亞黑線。
「嘿嘿,當我沒說,沒說。」一心揮揮手:「怎麼樣?有地方住嗎?沒有可以住在我這裡,房租免半。」
「房租免半?一心大叔,你這裡是醫院,不是旅店吧?」
一心撇嘴:「讓我賺點錢有什麼關係,反正你是公報公銷。」
「多餘花費是要自己掏腰包的,你當我一個普通小隊員一個月能有多少工資?」露琪亞白他一眼:「再說了,你聽說過死神需要住處的嗎?」
「我想讓你更舒服一點嘛,賓至如歸。」一心摸摸下巴湊過來:「怎麼樣?露琪亞,4.5折!」
「——彭咚!」
外面突然傳出重物撞開門然後落地砸出一個坑的聲音。
「老爹?」
「爸爸?」
一護和遊子雙雙打開門探出頭,黑崎一心四肢朝天屁股著地躺在地上,嘴裡還在嘟囔著什麼。
夏梨也自遊子旁邊伸出頭來涼涼道:「哦?是新的遊戲麼?」
說完,直接拉著遊子關門了。
黑崎一心躺在地上哀哀的叫:「露琪亞啊,更暴力了……」
現世每天的生活比在淨靈廷裡還要單調:殺虛、逛街、殺虛、找浦原或者一心聊天、殺虛、逛街、殺虛、爬山、殺虛、逛街、殺虛、上網、殺虛……
指令每次都來在特定時候:砍價時、洗澡時、上廁所時、吃飯時……
有一次她買了水上世界的門票,興高采烈套上泳衣下水,指令突來,於是找一個僻靜地方脫下義骸去殺虛,回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變成溺斃人口。
浦原喜助知道了這件事情之後幸災樂禍,結果被她一頓棒揍。
整整一個月時間,露琪亞提也沒提關於計劃的事情,似乎已經把它拋諸腦後。
「我說露琪亞啊,你打算什麼時候開始你的計劃?你要知道,你是朽木家的人,屍魂界不可能放你在外面太久,萬一把你召回去就糟了。」
「喜助,你怎麼看起來比我還急?」露琪亞笑著搖頭。
浦原喜助咕噥了幾句,那意思是他親自創造出來這麼危險的東西,也想它快點被毀掉。
「很快了,我只需要尋找一個契機。」黑崎一護是一心的兒子,他早晚會捲進這個漩渦,倒不如讓他早些適應,就按劇情來好吧。
「契機是什麼時候?」浦原的樣子顯得可憐兮兮的。
「喂……你到底在急些什麼?」露琪亞無奈問。
「也沒什麼啦,只不過我的義骸經過重新改造,現在已經是全新型,急著找人試一試。」
「……你不會又做了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吧?」露琪亞警惕的看著他。
「沒有沒有,當然沒有,絕對是好東西。」浦原此刻的笑容看著要多奸詐有多奸詐。
「信你才有鬼……」
「滴滴滴——滴滴滴——」
「你的傳令神機響嘍。」浦原指指露琪亞。
露琪亞打開掃了一眼,兩隻大虛,比較分散,而且似乎有意隱匿自己的身形。
露琪亞脫出義骸:「你不是著急麼?現在就可以準備了。」
黑崎一心夜半醒來先是聞到了虛的味道,然後立刻感覺到朽木露琪亞的靈壓。
「這個露琪亞,蠻勤快的。」翻了個身準備繼續睡,下一秒鐘卻聽見自己女兒的尖叫。
於是他騰地坐起身:「怎麼回事?」
難道以露琪亞的本事壓不住這個虛嗎?
當他從自己房間裡向下俯望,看到的就是露琪亞擋在自家笨蛋兒子的前面,血花飛濺。
他大驚之下就想跳出來,可是露琪亞忽然抬頭,對著他的方向輕輕搖了搖。
他的動作立刻頓住,露琪亞又在搞什麼鬼?
就在他怔忡的時候,一切已經塵埃落定,徹底失去死神力量的露琪亞癱坐在一旁,而死神代理黑崎一護則站在那裡,威風凜凜。
眼睜睜看著露琪亞和自家兒子消除了女兒兩個的記憶,他在一護離開的下一秒把露琪亞拉進自己房間。
「……」
「?」
「……」
「??」
「……!」
「???」
「……!!」
「你不要再……了,好不好?有什麼想問的就問啊。」露琪亞一副不怕死的樣子。
「你……你你……你知不知道把死神力量轉移給人類的罪有多重?被處死都是有可能的!」黑崎一心幾乎要被她氣死。
「我知道啊,我又不是故意的,當時情況危急嘛。」
「睜著眼睛說瞎話!」黑崎一心直跺腳:「就憑你的本事,那麼一隻小小虛危急個頭!而且你還不讓我去救,明顯是有預謀的。」
「不讓你救是因為你兒子在場,還是你希望你隱藏多時的身份被揭穿?我可是為了你好唷。」露琪亞擺明了就不想對他說實話。
黑崎一心悶了半天:「好吧好吧,你不說就不說,不過幹嘛把一護扯進來?」
「就算我現在我不把他扯進來,以後早晚也會有別人把她扯進來。有什麼關係?」見黑崎一心不再問,露琪亞放鬆了神色:「放心啦,我保證他不會有事。」
「我不是擔心這個,我的兒子當然沒問題。」黑崎一心信心滿滿:「只不過,你的陰謀詭計不會和屍魂界有關吧?」
「啊?你問啥?」露琪亞眨眨眼睛,很沒誠意的打算把這個問題也帶過。
「我說……如果屍魂界發現一護是我的兒子——」
「我保證他們不會發現,一心,你實在很囉唆,是不是變老了的關係?」
一心無話可答:「你愛怎麼地就怎麼地吧……反正這件事情既然浦原也知情,就不會是一件壞事。」他抓抓頭:「可是你們兩個幹嗎都瞞著我啊?」
「瞞著你,是為你好呀。」露琪亞還是這個回答。
才怪!一心翻翻白眼,乾脆的推門出去,把這個房間留給她。
「喂,我很快就去找浦原,你一會兒就可以進來啦。」露琪亞對著門外喊。
沒有回音。
「嘻嘻,還是小孩子脾氣……」
日子就如大家知道的那樣過著,對於露琪亞來說,沒有靈力的日子其實也不錯。浦原做的義骸真的是很完美,一點也感覺不到靈力回歸的痕跡。
就這樣一日一日下去,她甚至都有一些無聊了,到底什麼時候屍魂界的追兵才會來啊?
「露琪亞又從你這裡剛走嗎?」夜一回來的時候,浦原的屋子裡還瀰漫著露琪亞的氣味。
「回來啦。」浦原把夜一舉高高:「這幾天露琪亞總到我這裡來呀,可能是無聊了吧。」
「讓她不無聊的事情就快來了。」夜一甩甩尾巴,示意浦原把她放下來:「那邊已經知道消息,快來人了。」
「是這樣,辛苦你嘍,要不要一杯茶?」浦原似笑非笑的說。
「看來你確定露琪亞的計劃很保險?」夜一對浦原的輕鬆表示質疑。
「不……」浦原壓低帽簷:「只不過我稍稍在義骸上動了一點手腳,能力不強卻足以影響靈體。雖然對露琪亞來說很抱歉,但是——以防萬一。露琪亞雖然變了很多,但還好她信任我。」
「是這樣啊。她確實變了很多……」夜一思索了一會兒:「給我來杯茶吧,不要太濃。」
而在屍魂界自己的實驗室中,藍染輕輕把一滴液體滴在虛身上。
一陣青煙冒出,虛迅速縮小,味道也隨之消失,但是靈壓卻更強。
藍染露出滿意的笑容:「要,我們成功了,能夠極度壓縮靈子並改變其構造的藥液。雖然還不是很完美,但是已經可以投入使用。」
「恭喜您,藍染大人。」東仙要恭敬地說。
「呵呵,謝謝,要,只是一個小試驗,還要你來陪我。」藍染將虛和藥劑全部處理乾淨:「打開清蟲的結界吧,辛苦你了。」
「是。」東仙要抽出斬魄刀,結界外部的黑暗在一瞬間消失。
「噢呀——果然在這裡呢,我可是找了好久。」結界一解除,市丸銀立刻走進來。
「銀,我沒發覺你在,怎麼這麼快就回來?」
「小露琪亞被發現了喲——在現世。」
藍染先是微怔,然後是皺眉,最後是輕歎。
「看來露琪亞對我的影響不小,我還是第一次這麼放不下一個人。」他重歸微笑的容顏:「既然已經找到,那麼銀、要,我們今天有一個大工程,走吧。」
「是。」
「嗨~藍染隊長。」
在分別離開這間屋子的時候,銀抬頭看著略顯陰沉的天空。
嗯……小露琪亞,其實我也感覺很可惜呢,當著面叫我銀狐狸的人可只有你一個喲~不過既然藍染隊長已經做了決定——
他忽然笑得可愛:「如果下場雨就好了。」一場通天豪雨!
露琪亞掙扎著無法從惛夢中醒來,這夢不是她曾經做過的任何,裡面沒有風雪冰天,也沒有自己認識的人,彷彿在講述著一個根本和她沒關係的故事。
『主人,請您放我走!』
『你知道我任何要求都可以答應你,除了這個以外。』
『為什麼?』
『你可知道你自己的身份嗎?你可知道如果你出現在世界,將會引起多少的腥風血雨?』
『可是您給了我生命,主人,既然給了我生命,為什麼不讓我去感受這世界!』
『感受世界?你是要用這世界的毀滅來做代價嗎?』
『主人!』
『我給你生命,是希望你可以成為一個人陪伴在我身邊,不是讓你逃離我去追尋一個虛幻而危險的夢!』
『主人!不管你怎麼說,我一定要走!』
『不可以!□□……』
「啊!」
驚醒,露琪亞感覺自己的臉龐濕漉漉,一摸之下,竟然全是淚水?難道剛剛那個夢很悲傷嗎?
但是明明不是悲傷的,她記得很清楚,雖然最後聽不清夢中人叫的那個名字,但是夢中的一切細節她都清清楚楚。
「奇怪……」她輕嘲,悄悄出去不驚動黑崎一護,洗了把臉。
做了一個和自己完全沒關係的奇怪的夢,還未它哭了,今夜真古怪。
忽然想到:「該不會是我前世的記憶吧?」
然後失笑:「我可是穿過來的,怎麼可能在這裡有前世的記憶。」
「怎麼了?」是黑崎一心,可能是發現她的靈壓異常所以過來看看。
「沒什麼,一心,我只是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去睡吧。晚安。」
當第二天早上再次醒來的時候,她已經將那個夢忘得一乾二淨,連半點痕跡都沒有了。
殺虛的生活中多了一個一護確實樂趣多多,偶爾一個人站在真笑的墓碑前,不由得感歎真的是基因良好。
有一次一護問她:「露琪亞,你是不是以前認識我媽媽?」
露琪亞立刻一頓猛咳:「怎麼這麼說?」
「因為你看我媽媽墓碑的眼神不一樣,老爸看你的眼神也不一樣。」一護比劃著:「就好像你們之間有什麼秘密一樣。」
露琪亞眼神飄忽:「秘密?我看是你眼花了吧?我至少有三十多年沒來過現世,怎麼可能認識你的父母。」
「說的也是。」一護沒有再問。
露琪亞卻反問他:「你就沒有其他的事情問我嗎?就像是那次殺害你母親的虛來襲時,出現的那個死神。」
「我不問,你想說的時候自然會告訴我,不是嗎?如果你不想說的話,一定有你的理由。」一護笑著說。
露琪亞定睛看了他一會兒,直到看得他心裡發毛,才幽幽歎口氣:「要上課了,走吧。」
果然……很像他。
而在屍魂界,辦公室中的白哉接到一隻地獄蝶。
「山本總隊長。」
「朽木隊長,中央四十六室下達命令——由你去。」
一瞬間的,亂了呼吸。
白霧茫茫,櫻花紛繁,他卻看不到這些花瓣是從何處吹拂過來。
自己在跑,在追逐,無法停止,卻不知道在追逐些什麼。前面突然出現一個模糊的人影,忽遠忽近,似真似幻。
「白哉,白哉……」那道人影呼喚著他的名字,對他輕輕招手。
「誰?你是誰?停下!」他追趕著,卻一直追不上那道人影。
「你知道我的,你知道我的……」
「誰?你……」很熟悉,非常熟悉的聲音,非常熟悉的身影,銘心刻骨的人……
「緋真,你是緋真嗎?」那道人影停住了,等著他過去。
熟悉的面容與髮色,她對著他笑著。
「果然是你。」他抱住她,抱得很緊,幾乎融進自己的骨血,吻落在黑髮之間。
然後懷中的女子抬頭,對他笑,唇與唇相接,綿綿密密的吻,如此溫柔而讓他心安。
她忽然笑得詭異,甜甜的開口:「白哉……」
「露琪亞!」
「——!」
猛地坐起身,一片黑暗,無月無星的夜,只能隱隱看到自己身體的輪廓。
他挑亮一邊的燈火,全身從上到下從裡到外已經濕透,甚至連喘息都如此沉重。
「露琪亞……」他一定是瘋了,否則怎麼會做這種夢,是因為明天要去現世把露琪亞帶回來的關係?這太鬼迷心竅……
無法入睡,他乾脆穿上衣服出去走走,讓冷風清醒一下自己的頭腦。
從家中出來,一直走到隊捨附近,白哉卻看見另外一個人。
「戀次。」
「啊……隊長。」在隊捨旁邊亂晃的阿散井戀次連忙行禮。
「這麼晚怎麼在這裡?有事麼?」
「不,隊長,只是……睡不著,所以出來走走。」戀次連忙說。
「是這樣。」原來他也睡不著。
fiction22 2012-6-28 18:24
「因為露琪亞?」
戀次立刻沒了聲音。
「無妨。」白哉轉身:「戀次,走走吧。」
「啊?啊……是,隊長。」戀次立刻跟在白哉身後。
「露琪亞變了很多。」白哉緩緩道。
「嗯。」戀次輕輕應了一聲。他已經有三年未和露琪亞說過話,如果不是隊上有事或者恰巧碰到,露琪亞根本不會來主動找他。
「我一直認為她是在我面前才有所改變,沒想到對你們也如此。」
戀次沒有吭聲,他不知道為什麼朽木白哉忽然來找他說這些,只能聽著。
「戀次,你對於露琪亞的瞭解,有多少?」
「這……隊長,我不知道。」他瞭解的,是以前那個把自己打得屁滾尿流還哈哈大笑的露琪亞,現在的這個……只能心有餘而力不足。
「那麼你認為,她在什麼情況下會必須將自己的能力傳給一個人類?」
「這……」戀次思索半晌,然後搖頭:「我想不出。」
自己現在的成就可以說有一半是露琪亞調教出的,他根本想像不出露琪亞會有被逼走投無路的境況。
「那麼,她究竟在想什麼?」白哉喃喃自語地說。
他知道沒有人能回答他這個問題。
安靜地走了一會兒,戀次開口:「隊長,露琪亞這次被抓回來,是不是真的——真的會被處刑?」
「如無意外是的。」白哉回答。將死神能力擅自傳給人類並透露過多有關屍魂界訊息,這是一級重罪,絕對不會被姑息。之前露琪亞犯過不少錯誤,中央四十六室卻視而不見——包括前五番副隊長荒玉靈的死因也被壓下去。他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這次罪證確鑿,露琪亞是逃不脫了。
「但是隊長,你會為她開脫的吧?為了露琪亞……」
「為什麼你認為我會?」
「因為露琪亞是隊長的妹妹啊,雖然別人不知道,但是身為您副官的我知道——您是很疼露琪亞的,每次聽到有關她的事情,您都會在意。」
「哦?是麼。」自己有表現得這麼明顯,連戀次都可以看出來嗎?
「是啊,尤其是最近露琪亞去現世的時候,隊長每次聽到露琪亞的消息,眼睛都會放光——」
眼睛放光?白哉暗自訝然,有那麼誇張?
「——所以我想,隊長一定很喜歡露琪亞的。」
喜……歡?那個夢境再次無法抑制的浮現腦海,他感覺到自己的呼吸又開始紊亂。
「隊長……?」戀次奇怪的看著他。
「我累了,戀次,回去休息吧,記得明天集合的時間。」白哉轉身向著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啊……哦,隊長慢走。」戀次不敢失了禮數的鞠躬。
隊長好像有點奇怪,怎麼回事?
不過奇怪的,又豈止朽木白哉一個?
露琪亞,露琪亞,如果你真的被判了死刑,那我——
……露琪亞!
上學的路上,黑崎一護擔心的看著露琪亞那兩個大大的熊貓眼:「露琪亞,你確定你沒事嗎?怎麼幾天就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
難道他們家的壁櫥有蟲子,所以露琪亞沒睡好嗎?
「沒事……你少管啦。」露琪亞有氣無力地說。
這幾天一直在做夢,夢中一直是那兩個人的身影和聲音,她一樣看不到容貌聽不見名字,只是知道那夢境就好像演繹著那兩個人的生活——
時而歡笑、時而甜蜜、時而爭吵,有的時候還有限制級畫面簡稱春夢。
最重要的是,不管她夢到什麼,醒來的時候都一定是淚流滿面,心痛如絞,無法再入睡。
「露琪亞?露琪亞!」黑崎一護推推她:「我見你精神恍惚啊,要不要回去休息一天?」
露琪亞搖搖頭,她可不想再睡覺了。
「要我說,你編個理由到我們家來,和遊子夏梨她們一起睡,也不一定會——」
一護在她身邊碎碎念,露琪亞本來想反駁兩句,卻忽然住口。
可以感覺到——靈壓……穿界門開了,就離這裡不遠。
「一護,我想我還是先回去休息吧。」她立刻說,頭也不回的跑走。
「喂!喂……」一護在後面大喊:「下午遊子會來打掃我的房間,別被她發現啊!」
「來了。」下棋的浦原突然停止手中動作說。
對面的夜一輕巧的躍上棋盤:「如何?你要出手麼?」
「不急不急,反正露琪亞也是要回去屍魂界的,就暫時交給黑崎君辦吧。」
「黑崎一護?他會死的。」
「不會不會,有露琪亞,不會有人死的。」浦原輕鬆地說。
白哉終於看到了露琪亞,她似乎憔悴了,靈壓只能感覺到一點點,還有那黑眼圈是怎麼回事?難道在現世連好好休息都無法嗎?
「找到了!」身邊的戀次說。
他沒有吭聲。他告訴自己,他是來抓捕犯人,不是來接妹妹回家的。
「戀次,大哥。」露琪亞柔聲說,還是那個讓人不由得產生困惑的笑容。
「露琪亞。」他回了一句。
露琪亞叫他,他一定要應聲:這是他們曾經的約定,他記得。
自己還在想要和露琪亞說什麼,戀次卻已經直接揮刀砍上去了。
他愣了三秒鐘,看著露琪亞躲過刀鋒:戀次你在激動什麼?
「你果真一點靈力都沒有了!」戀次氣憤地說。在沒見到她的時候還有一絲僥倖,以為可能是隱秘機動部隊搞錯了。
露琪亞翻翻白眼:沒有就沒有,他用得著這個樣子嗎?差一點就被破相了。
「大哥,你也不管管你的下官,我破相了還怎麼嫁得出去?」露琪亞噘起嘴巴說。
「露……琪亞?」戀次一怔,這確實是露琪亞的調調,但是他們已經不知道多久沒聽到過了。
「你見鬼啦?那麼看著我。」露琪亞搖搖頭,扔下戀次走到白哉身邊:「大哥。」
白哉的眼神掠過露琪亞臉頰上的傷口,確定不會有事之後才說:「露琪亞,你可知道,你已犯了重罪?」
還是那種冰冷的聲調,裡面公事化的帶了一點點責備一點點失望。
「大哥。」露琪亞垂下眼簾:「抱歉。」
抱歉現在還無法告訴你事實,因為你太想保護我……這樣是不行的。
「露琪亞,說吧——那個奪去你能力的人在哪裡?」阿散井戀次氣勢洶洶。
「戀次,我是不可能告訴你的,你知道我的脾氣。」露琪亞搖頭。
「露琪亞。」白哉皺眉,人類不允許擅自擁有死神的身份,那個奪取她能力之人必須被消除才可以。
露琪亞還是那四個字:「我不能說。」
「那我只要逼你說出來!」戀次又攻上來。
死戀次!露琪亞連忙躲閃,現在自己的身體根本就和人類一個樣,哪有他的速度快啊!再看看白哉,站在那裡事不關己,一點也沒有要護著自家妹妹的意思。
好吧好吧,算她倒霉,攤到一個冰山大哥和一個牛脾氣好友。
躲著躲著他尋思著石田雨龍不是應該現在出現嗎?他人又跑到哪裡去了?
「在等救兵?沒用的,露琪亞……再來的路上碰到一個滅卻師,那是你認識的人吧?他對你的名字有反應。」戀次看著她的表情,說。
露琪亞張張嘴巴,原來我們可憐的小滅卻師竟然連地頭都沒到就早早被滅了啊。
又是一刀砍破她的手臂,露琪亞跌到一邊,於是捂著手臂站起來。混賬戀次,他是真的想殺了她嗎?就算再生氣也不用下這麼重的手。
「露琪亞,快說,奪取你能力的人在哪裡?」
露琪亞還是搖搖頭,雖然知道一護不會死,可是看著他被砍還是會心疼的啊,那麼單純的一個男孩,而且還是——那麼像他的一個男孩。
白哉看著露琪亞身上又多了一道傷口,忍不住歎息:為什麼她不肯說?只是短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而已,哪裡可以有這麼深的情誼?讓她寧可自己罪行加重也要維護那個人。
「露琪亞,如果你再不說出來,我就不會手下留情了!」戀次咆哮。
手下留情?露琪亞青筋暴起,一腳踢上去:「混賬!你哪裡有手下留情啊!」
戀次受了一腳,和白哉對視,同時無語。
露琪亞這傢伙……到底有沒有已經身為重罪犯的自覺?
「痛死我了……你不知道我最怕疼嗎?」露琪亞捂著自己的傷口哀哀呼痛。
戀次一時不知道怎麼辦才好,露琪亞忽然恢復了以前的樣子,讓他無所適從。
白哉沉下來臉,會這個樣子……是因為那個將她能力奪去的人嗎?
戀次咬牙:「總之——如果你不說出那個人是誰,我不可能停手!」
「那——」
「那就我來讓你停手好了!」一個聲音突然接過露琪亞的話頭。
巨大的刀鋒在地上劃出一道深深的溝壑,如果不是戀次躲得快,已經變成兩半。
「黑崎一護——請多指教!」
戀次上下打量一遍突然殺出來的這位,發現很面生。
但是既然穿著死霸裝——
「喂,你是哪一隊的?」
哪一隊?不懂他的意思,一護很乾脆的直接忽視他的問話:「喲,露琪亞,還好嗎?」
露琪亞勾勾嘴角:「還好,我沒事。」
說著,她一點一點往後退,草莓你忽視誰不好,竟然忽視戀次,自求多福吧。
退到一邊的路燈下,她站定身形,那邊兩個人已經一言不和打得不可開交。
「你是在給他們騰出戰場麼?」白哉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她身邊。來救她的為了她在拚命,她卻躲到一邊來看戲,是該說沒良心還是什麼?
「大哥,萬一我被捲進去受了傷,一護不是白來救我了?我當然要躲得遠遠的。」
「又在胡說,你沒有那麼脆弱。」白哉低頭看著她:「露琪亞,就算沒有靈壓,你也沒有那麼脆弱。像這個——」他指指她的傷口:「也是故意讓戀次劃出來,消他的怒氣。」
「呀……還是被大哥發現了。」她抬起頭。
兩個人離得很近很近,一個低頭一個抬頭,彼此的距離彷彿就又被縮短了一點。
露琪亞稍稍踮起腳,讓自己更加靠近他一些,以傾斜的似乎靠在他身上的親密姿勢,撒嬌似的說:「到底……我有什麼事情能瞞得過你呢?」
就算是自己有意疏遠也好,封閉內心也好,朽木白哉總是最瞭解她的一個。
「很多事情。」白哉冷冷說:「譬如你今日所作所為為何?」
面前嬌艷欲滴的唇,那個白霧中甜美的吻,現實與夢境忽然重疊在一起,於是他立刻後退一步,拉開兩人的距離。
「不對不對~這個怎麼能算在內,這個又不是秘密。」露琪亞晃晃腦袋:「只不過現在不能說而已。」
白哉深呼吸,不生氣不生氣,雖然很久沒被露琪亞氣過了,不過他的適應能力很強。
「白哉,告訴我好不好?淨靈廷的指示是什麼?」
白哉默然半晌,緩緩開口:「將你帶回,義骸銷毀,送至六番隊牢房暫拘,等待下一步指示。」
「是這樣啊……也不錯嘛,不是太差的結果。」露琪亞樂天的一笑。
「你的性格變回來了,露琪亞。」他淡然道。
露琪亞一愣,然後道:「是嗎?但我卻認為我從來沒變過。」
「不是變,那麼是隱藏?」白哉看向漸落下風的黑崎一護:「黑崎一護是吧,因為他?」
露琪亞順著白哉的眼神看過去,一驚,連忙衝過去拉住戀次的手臂:「夠了!你真要殺了他嗎?」
戀次竟然要在一護脖子上抹一刀,這一刀下去,再小強也活不過來啊。
「露琪亞,放手!他若不死,你的罪會更重!」戀次怒吼道。
「我說不許就不許!你不是要帶我回去嗎?我跟你回去就好,不許動他。」露琪亞在他腦袋上重重砸了一下。
「痛哎!我幹嘛聽你的?你知不知道,你這樣下去會被判死罪!」戀次一把甩開露琪亞,又抽刀砍了下去——
「噹!」
是一護,用自己的刀架住戀次的刀鋒。
「如果你說的是真的……我絕對不允許你們把露琪亞帶回去!」
靈壓暴漲,戰局幾乎是立刻發生逆轉,連朽木白哉的眼光都被吸引過去。
「我想起來了。前一段時間隱秘機動部隊的報告:大虛受了刀傷,迫不得已回到虛圈。」說到這裡,他看向一邊的露琪亞:「是他的傑作?」
露琪亞點頭:「不然你以為是誰的?」
白哉一指她:「你的。」他心知肚明露琪亞有這個本事,怎會想到別人。
眼看那邊戀次已經落敗,一護窮追猛打,也是要補上一刀才甘心。
露琪亞嘟囔著準備上前阻止:「為什麼你們男人打起架來總是不死不休的……真麻煩!」
「你不必去了,等在這裡。」白哉忽然說。
說話之際,他已經忽去忽回,仿似沒有動過一般。
露琪亞眨眨眼睛,低頭看著白哉手裡的半截刀鋒,可憐的斬月大叔,竟然連名字都沒被叫過一次就出師未捷身先死了。
不過沒關係,她在心中暗暗安慰他:死而復生就好了,草莓會乖很聽話很疼你的。
白哉手一放:「你在哀悼這把刀?」
露琪亞一抬頭,白哉已經自一護旁邊滑過,流水無形,連一點痕跡都沒有。
厲害!露琪亞暗讚:不管怎麼說,自己也達不到大哥那個水平啊,閃花噢閃花。
不過再看另一邊——
「喂!大哥!」眼看朽木白哉下手也是毫不留情,她連忙衝過去。
「不要過去,露琪亞!」戀次擋在她身前:「現在你就算碰他一下,你的罪也會加重!」
「邊兒去。」露琪亞一晃閃過他:「一護是為了我受傷,我怎麼可能不理他啊。」然後還加了一句:「笨蛋!」
戀次氣結,為了她好知不知道?
不過露琪亞卻忽然回過頭來對他一笑:「戀次,不要擔心我。」
戀次的怒氣立刻消失:原來她知道的啊。
由於露琪亞的成功阻攔,白哉的刀鋒稍稍偏了那麼0.05公分。
白哉看著露琪亞,他本來打算只讓他永遠無法再擁有靈力,而留他性命,也免得露琪亞傷心。
可是露琪亞這麼一攪,鎖結的破壞並不完整,靈力可能還有機會擁有,卻失血過多,能不能活得成都不一定了。
露琪亞低下頭,有致命傷沒有關係,還有浦原在,但是如果鎖結完全被破壞的話,他就徹底失去重得靈力的機會了。
白哉沒有再看黑崎一護,反正他不可能再成為死神了,就算有靈力也沒關係。
「走吧,露琪亞。」白哉示意。
戀次將穿界門打開,三隻地獄蝶飛出來,繞著他們翩翩起舞。
「可是……」露琪亞猶豫的看了一眼一護,他就這麼躺在這裡真的會死掉,也不知道浦原那傢伙到底有沒有趕來?不親眼看到他沒事還是不放心。
「露琪亞,你不能再待在這裡。」戀次急急地說。
「我知道了,不要催嘛。」露琪亞走向穿界門:「再見……一護。」
一護在那裡無力的看著露琪亞消失,全身冰冷,發不出聲音,最後意識慢慢遠去……
當醒來的時候,入眼的是高高的竹木屋頂,帶著些陳舊的痕跡。
思維一下子無法反應——自己沒有死嗎?
「喲——黑崎君,醒了?」
他轉過頭去,看見一張熟悉的大臉:「木——木屐帽子?」
他連忙坐起身體:「你怎麼在這裡?等等……這不是我的家啊。」
「當然咯,這裡是我家。」浦原喜助指指自己的鼻子,坐在他對面:「把你救回來可不容易,傷口很深呢。」
救?啊……對了!
「露琪亞她回去了是吧?」他立刻問。
「是哦,回去屍魂界。」浦原點頭。
「真的回去了……她就那樣回去了。」一護消沉地說:「到頭來我還是無法救她……」
回去就是死刑,露琪亞,對不起,我沒辦法救你!
看著一護糾結的樣子,浦原晃晃紙扇:「雖然說露琪亞回去會判罪——不過也不是沒有去那裡的方法。」
「真的有嗎——呃!」一護跳起來,又跌下去,捂著胸口。
「不要太激動,黑崎君,否則好不容易癒合的傷口會裂開。」浦原一桿子把他打下去重新躺好。
「抱歉……」一護喃喃著,忽然想到露琪亞離開時的態度。
「其實……或許露琪亞並不需要我去救吧?那兩個人雖然來抓她,但是可以看得出對她很在意。而且……」
他想起露琪亞臨走前的話——
「再見……一護。」
那麼沒有半點留戀和悲傷的話語,或許對於她來說,自己只是現世的一個插曲,只是因為迫不得已之下把死神之力傳給他,才和他在一起相處了這麼久。
浦原看著黑崎一護的神色,暗自傷腦筋:說走就走,也不會裝的依依不捨一點?還要他來搞定……
「我想,露琪亞是不希望你們擔心吧。」浦原晃晃悠悠地開始踱步:「屍魂界可是非常危險的地方,如果你們真的去救她,或許連她的面都見不了就會死了。露琪亞那麼在乎你們,怎麼會讓你們置身危險之中呢?」
「真的嗎?也對,如果是露琪亞的話——等等!」一護抬頭看著他:「你說我們?」
浦原用扇子擋住嘴巴嘻嘻的笑:「這個嘛……我要先賣個關子。怎麼樣?黑崎君,如果你不想去,我會消除你關於朽木露琪亞的記憶,你可以在根本不知曉她存在的情況下繼續生活下去。如果你選擇要去的話——」
「我要去!我一定要去把露琪亞救回來!」他忍著痛楚躍起身,堅決地說。
「那麼——你就要接受我最嚴苛的訓練。」浦原滿意地說。
自從露琪亞入住六番隊,這裡一下子就變得熱鬧了。
人來人往,熙熙攘攘,還好只有隊長與副隊長被允許探視,不然的話,六番隊就要變成菜市場。
露琪亞正在無聊的用面前的小石子堆石塔時,三番隊隊長市丸銀來了。
「銀狐狸,大哥怎麼肯放你進來?」白哉和銀不是最看不對盤的?
「呵呵,隊長來探視死囚是被允許的,朽木隊長可沒有辦法阻止吶——不過小露琪亞到現在還是這麼沒禮貌,都這個時候了,也不說叫一聲市丸隊長。」
「市丸隊長——請問我被關起來與對你有沒有禮貌有什麼關係嗎?」露琪亞拉長了聲音說。
「嗯?小露琪亞不知道?呵呵呵,這可是真奇怪吶——」市丸銀的眼睛突然張開,血色的眸子閃過一抹比血更紅的光。
不過很快的,這光芒又消失:「Ma——算了,小露琪亞慢慢期待,我還會再來看你的。」
期待嗎?露琪亞回到凳子上坐好:「我會很期待的,市丸隊長。」
只是你的期待與我的期待,只怕不是同一件事情。
果然,上午市丸銀剛來過,下午中央四十六室就下達決議——
「第一級重禍罪——朽木露琪亞,將以死刑犯的身份在二十五天之後於真央刑場處以極刑。」
白哉在宣佈這個消息的時候,聲音冷漠刻板,說是平靜,不如說是特意讓自己保持這個樣子。
「隊長……你說什麼?」戀次放在牢門上的手在顫抖。怎麼可能?明明是朽木家的人啊,怎麼可能——
「戀次,連我都聽得很清楚,你就不要讓大哥再重複第三遍。」露琪亞輕輕把自己的手覆在他手上。
觸手冰冷,傻瓜戀次,竟然這麼為她而擔心嗎?如果是他的話——
她微微歎了口氣,轉向一邊的朽木白哉。
「戀次。」他已經要叫上戀次離開了,甚至連看都沒有看她。
「大哥,請稍等一下。」露琪亞柔柔笑道:「我想吃梅子——就是管家爺爺常給我買的那種,大哥能幫我帶些嗎?」
朽木白哉轉頭看著她,卻仍然沒有對上她的眼睛。
「大哥。」露琪亞的聲音放得更柔。
白哉轉身:「我去去就回。」
在他離開了之後,戀次用力握了握鐵欄杆:「我要去問一下,到底是怎麼回事?中央四十六是怎麼會下這樣的決定!而且還是雙極——」
「戀次。」露琪亞突然抓住他,往他手裡塞了一個卷軸:「回去看,仔細看——記住,看完了便即銷毀,除了你之外,不要讓任何人知道這上面的內容!」
露琪亞很少有這麼嚴肅的時候,戀次立刻把卷軸小心收進懷裡:「我知道了。」
「記住,絕對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不管對方和你說什麼都一樣。」在戀次走之前,露琪亞又細心叮囑了一遍。
「你放心,露琪亞。」戀次扔下這麼一句話就匆匆走了。
對於戀次的保密程度露琪亞還是信得過,她看了看外面漸漸黑下來的天色:「起碼這樣,你不會被白哉差點砍個半死了。」
「誰被我砍個半死?」白哉冷冷的聲音響在身後。
「大哥你來了。」露琪亞回過頭,看見朽木白哉捧了一大包梅子站在牢房外。
「你又在想什麼?」白哉竟然直接打開牢門走進來。
「大哥……」露琪亞無語,這樣以禮不合吧?竟然和囚犯共處一室,還讓牢門就那麼開著,不怕她跑嗎?
「六番隊員已經下班。」白哉只淡淡說了這麼一句,暗示露琪亞可以把想說的話說出來。
「所以你就可以表裡不一了?」露琪亞問。
「……」白哉有一種想切開她的腦袋看看裡面究竟是什麼構造的衝動。
「開玩笑啦,大哥。」露琪亞接過梅子,扔了一顆進嘴裡,瞇起眼睛。又酸又多汁,純天然野生的梅子,現世都沒有這麼好吃的東西。
白哉遞給她濕巾,露琪亞每次吃梅子都會像小孩子一樣弄得滿嘴都是。
靜靜地看著她風捲殘雲消滅了一半,白哉終於開口:「為了那個小子做到這種程度,單單因為他像那個人嗎?」
露琪亞停滯:「哪個人啊?……大哥你又在說我聽不懂的話。」
是啊,像他,非常非常的像他,像到自己有的時候會以為他就是海燕的轉世。但是一護卻少了一份海燕擁有的沉穩,卻多了一份無論何時永不放棄的熱忱。他還是個孩子……
「你對戀次說了什麼?他已經一個晚上不見人影。」白哉轉移話題。
「大哥你就那麼確定我對戀次說了什麼?」露琪亞小小打了個飽嗝,真奇怪,自己還沒說什麼,明明是他先提起海燕的事情。
「當然。你把我支開買梅子,不就是為了和他單獨說話麼?」
「你又知道了啊。」露琪亞挫敗的說。
「還是不肯說?」
「嗯!」露琪亞點頭:「不是秘密,但是現在不能說。」
「……唉。」白哉歎口氣,他要拿她怎麼辦?胡鬧來胡鬧去,把自己的命也玩進去,結果到現在還是不肯說出事情原委。
「大哥,聽說浮竹隊長向中央四十六室進言,說我當時是為保護人類,事態危機,罪不致死?」
「嗯。」
「然後呢?沒有回應?」
「嗯。」
「真是……大哥,你幫我謝謝隊長好不好?」
「不需要,他是你的上司,為你請命很平常。」白哉回答。
露琪亞撇撇嘴,想也是,白哉怎麼可能幫她說謝謝。
「那你呢?你是我大哥,你不幫我請命嗎?」她又問道。
「你知道為什麼。」白哉還是那副冷冷腔調。
「唔……」露琪亞沒有故作糊塗。她知道的,全世界的人都可以為她求情,惟有朽木白哉不可以,朽木家主不可以庇護朽木家的罪人。
「白哉,如果我死了,你會哭嗎?」
「奇怪的問題。我應該和你說過,露琪亞——眼淚是不被需要的東西。」
「啊……說的也是。」
我們不應該流淚,因為那是對心靈而言肉體的敗北,只能證明我們擁有『心』這件事,根本就是多餘的。
「但是大哥,如果你死了,我會哭的。」露琪亞忽然說。
「……」
白哉有好一會兒沒有應聲,然後忽然冷漠起來。
「多說無益,露琪亞。」他站起身走出,將牢門鎖起:「下次再見面時,就是在處刑場了。」
不消一會兒,整間牢房就已經死一樣寂靜,六番隊裡面已經沒有人,因為她沒有靈力,所以竟然連個看守也沒有。
「也不知道這算是好還是不好……」露琪亞喃喃自語:「你說,他為什麼忽然那個樣子?」
『還能有什麼?靈壓浮動,血氣上湧,明明就是想把你救出去。』
「救我?開玩笑吧?白哉怎麼可能。」
『沒什麼開玩笑的,他是想救你,不過最後不也沒救麼?理智絕對壓在感性智商的人,沒意思。』
「呵呵,我想也是,要是白哉把我救出去,那可就是天下奇聞了。算了,先不說這個,你該現形了。」
露琪亞攤開一隻手:「到我手中來——朔風。」
極小的風壓只迴盪一下便消失,朔風已經安安靜靜平躺在她手中。
「看來力量的控制已經完全純熟了,」露琪亞滿意笑道,「就算靈力回歸體內,也應該不會被他人發覺了吧?」
『那當然,你以為我是誰。』
「對了,袖白雪怎麼樣?」
「不太好,她本來就和你不是一體,而是由你的靈力支撐。還好,你這麼亂來身體的靈力也沒有完全消失,雖然她很虛弱,不過不會有事。」
「呵呵,那就好。不過我一直很好奇,朔風。」感受著靈力一點點充盈,露琪亞問:「你可以化為人形,又可以寄居在別的斬魄刀之內,甚至我把靈力全部壓縮到你體內都可以……你要知道,無論如何,只要主人沒有了靈力,斬魄刀就必然會消失的呀。」
說著,她晃了晃朔風:「真神奇。」
『誰讓我是你的斬魄刀,一切皆有可能不是麼?』
「我的斬魄刀?你是說因為我的關係?」露琪亞一頭霧水,她有這麼大的力量嗎?
朔風卻忽然不出聲了。
「喂喂,真是的,幹嘛說話說一半……」又晃了晃朔風,露琪亞盤膝而坐,開始專注於將自己封印的全部靈力慢慢與崩玉分離。
見露琪亞已經入定,朔風半透明的虛影出現在她身邊,靜靜的看著。
明明是一個很普通的女孩,他並不希望她改變,可是為什麼偏偏自己甦醒了記憶?
白哉果如他言,再也沒有來看過露琪亞。
倒是戀次來看過她多次,每次都欲言又止,信誓旦旦說一定要保護她,弄得她一頭霧水。
她明明是在卷軸裡把自己的計劃全盤托出,免得戀次擔心,可是這孩子究竟理解成什麼了?
處刑提前的指令已經下達,在轉移到懺罪宮的前夜,露琪亞留下朔風在那裡做替身,悄然離開牢房。
找了一處僻靜無人的地方,她開啟浦原的定位搜尋器,連接到了現世。
「浦原,是我。」
「嗯~聽得很清楚呢,看來你那邊是靈力很弱的地方喔。難道已經出了淨靈廷?」
「不,是在懺罪宮的正下方,有殺氣石在,這裡是最能隔絕靈子的地方。」
「好聰明,露琪亞小妹。」浦原小小的讚歎了一下。
「你那邊怎麼樣?」
「進行很順利,對了——我已經把一護送到你們那邊,同行的還有夜一。有見到嗎?」
「沒,我想他們是被攔在淨靈廷之外,會由花鶴大炮進來。」她聽說兕丹坊被打敗。
「花鶴大炮啊……還真是囂張的入侵方式。」
「呵呵……」
「那麼,靈力的分離怎麼樣了?」
「還好,可能是在你那個義骸裡待的太久的關係,稍稍有一點困難,不過很快就沒事了。」
才稍稍一點困難?「……我說露琪亞,你的靈力很強啊。」至少能超越她的寥寥無幾。
「怎麼說?」
「呵呵,猜得。」
「切~好啦,說正經事。」
「嗯,你要的東西我已經讓夜一幫你帶過去,這些天除了幫黑崎君訓練之外就一直在弄這個,我已經一個星期沒有睡覺了。」
「讓——夜一?」
「是啊。」
「難道不是你現在就交給我的嗎?」她拉高了聲音。
「我說露琪亞啊,這也要有個常識是不是?我在現世你在屍魂界,我怎麼可能把東西就這麼交給你呀。」
露琪亞說不出話來:我確實以為你有這個能力……
「浦原喜助!」
「哈?」浦原喜助感覺那邊那位的聲音似乎有點咬牙切齒。
「蛤?蛤蟆在田里!浦原喜助,平時你脫線也就算了,這個時候竟然給我搞這種事情!你知不知道我明天就要去懺罪宮了,到時候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前後左右都是看守你讓我怎麼去拿東西?啊?!」
fiction22 2012-6-28 18:25
「我讓夜一給你送過去……」浦原在那邊小小聲說,他確實因為雙重保險的關係而忽略了盡善盡美的事情。
「送?你讓人送還是讓貓送?你你你——這麼大個事情,一點都不謹慎。」
「安啦,夜一一定會想辦法。」浦原喜助連忙安撫她:「她的辦法總是比我多的,而且瞬神夜一也沒那麼容易被發現。」
「……哼,算你說的有道理。」
「不過話說回來,露琪亞啊……你真的確定借由藥劑的幫助,可以在崩玉離體的一瞬間催化它的力量,使它的內核超速緊縮以至於自我毀滅?」
「我確定,我用類似的靈體物質試過,絕對沒問題。」
「不會有危險?」
「反正我是不會有危險,到時候看誰倒霉正好在崩玉旁邊了。」
崩玉可以說是世界最強靈子武器,它自我毀滅時的氣團雖然不會傷害到同為一靈魂宿體的她,但是別人就——
「我明白了,那你使用的時候小心點啊。」
「放心。」
使用的地點如無誤應該是雙極,在那裡不會有什麼人受傷——除了要升天的三位。
不過既然都要往生極樂,那帶點紀念回去也沒什麼。
「對了,露琪亞,在屍魂界很無聊吧?跟你講點有意思的事情。」浦原忽然說。
「什麼事?」露琪亞興致缺缺,她今晚還要想辦法偷偷潛入中央議事堂一次,哪有時間聽他胡說八道。
「黑崎君啊——突然和我說,你住在他們家的時候,他總是做一個怪夢。」
「怪夢?」
「是啊,他說他夢到一個大到空虛的宮殿,高高的穹頂根本看不到邊際,好像那上面就是混沌一樣。然後在那個宮殿裡有兩個人,一個他看不清,另一個是你。這個夢他做過幾次,每次都夢到同樣的情景,夢醒了以後這一天的心情都不會太好。我說小露琪亞——」
浦原笑得無比奸猾:「這樣可不好喲,就算再年輕你也五十好幾了,怎麼能隨隨便便勾引十幾歲的小男生呢?」
「你去死!」露琪亞直接切斷了通話。
浦原在那邊只聽到「滴——!」的一聲,就再沒了聲音。
「哎呀,生氣了?」他抓抓腦袋說。
露琪亞確實沒想到一護竟然也會做那個奇怪的夢,而且比自己更清楚。有一個人是自己嗎?
那麼另外一個人是誰?
晃晃腦袋,還是不想這個,希望今天晚上藍染乖乖呆在自己的番隊裡不要去中央議事堂,銀也最好不要去,和這一隻狐狸一隻笑面虎比起來,東仙那個正義偏執狂要好對付的多。
烏鴉嘴就是不想要什麼偏來什麼,還沒等接近中央四十六室的範圍,她就看到東仙要從那邊漫步過來。
不會是……交班?那麼現在代替東仙的是誰?
「誰在那?出來!」東仙要忽然停步。
露琪亞暗叫糟糕,自己只在想中央四十六室那邊的事情,竟然忘記東仙要的耳朵有多好使,就算呼吸聲有一點異樣都能聽出來。
一陣短暫的沉默,就在東仙要握上刀柄,露琪亞準備放手一搏的時候,對面街角突然轉出來一個人影。
感覺到這股靈壓的主人,東仙要立刻放手:「朽木隊長。」
露琪亞雙手合十向天感恩:大哥你又幫了我一次。
「東仙隊長。」朽木白哉很有禮貌的點點頭。
東仙要反而暗自詫異,他今天怎麼變得這麼謙和了?
風中飄過一絲悠然香氣,醇厚甘甜,久久不散,顯然是很濃的酒香。
露琪亞默,她還以為大哥只是如以前一樣晚上出來散步,沒想到竟然是喝酒。不過他怎麼會一個人去喝酒的?而且似乎……她暗自打量著朽木白哉謙和的樣子:喝多了?
東仙要沉下臉,暗自搜尋了一圈,露琪亞早就屏息靜氣,於是他放下戒備:「朽木隊長,告辭。」
對他點點頭,兩個人錯身而過。
東仙要忽然回頭看著朽木白哉的背影,然後轉向一邊的小巷內。他怎麼會來這種地方?
朽木白哉抬頭看著前方遠遠的中央議事堂,眼中痛苦之色一閃而沒,轉身走向家的方向。為什麼自己要走到這裡?
靜靜待著,直到兩個人的靈壓都消失,露琪亞才吐出口氣。
還好自家大哥喝了酒,否則一定會瞧出有不對的地方。
不過看來今天不利出行,還沒等到中央四十六室,就已經碰到這麼多事情。
「還是以後再去好了。」反正關於死神虛化的資料並不急在一時。更可況,想起剛剛朽木白哉的樣子,她有點擔心。
「去看看好了。」
朽木家萬籟俱寂,大門緊閉,看來白哉已經回到家中。
悄悄來到家主臥房的門口,露琪亞手剛剛放在門上,就聽見裡面白哉的聲音——
「緋真……」
在悼念亡妻?露琪亞停滯:難道今天是緋真姐的祭日?
「緋真……抱歉,我無法保護露琪亞……」喃喃的低語聲:「我只能選擇,也必須選擇維護淨靈廷朽木家已然是屍魂界的一座碑,如果這座碑倒下,只怕屍魂界的規則也就蕩然無存……」
酒氣不斷飄出,看來他又喝了一些,難道今天想醉死自己嗎?
「露琪亞……是和你完全不一樣的人,那麼充滿活力,卻一點沒有你的溫柔。」低低的笑聲卻聽不出一點笑意:「剛開始的時候,我真懷疑你們是不是親姐妹,怎麼會差那麼多?」
安靜了一會兒,他忽然低喃:「沒有人會不喜歡她,甚至……」
裡面很久沒了聲音,露琪亞遲疑片刻,推門進去。
朽木白哉倚在緋真的相片前,頭低低垂著,旁邊有幾個空壇,酒氣熏人。
「笨蛋……」露琪亞把酒罈搬到一邊,將緋真的照片放回去,將被子鋪上,開始搬山運動。
「明明知道自己選擇了那麼累的生活方式,偏偏要繼續下去……你吃飽了撐的呀。」總算把朽木白哉安頓好,她坐在他身邊低聲說:「規矩又怎麼樣?你不守,有誰管得了嗎?哼……就算你守了規矩,我看也不見得有哪裡好,不守規矩的不也一大堆,還都是隊長叻。」
「緋真……對不起……」
睡倒在榻上的人還在喃喃。
「不需要對不起啦,緋真姐不會怪你,再說我也不會真的死掉。」露琪亞輕輕戳戳他的臉:「只有你一個人,躲在一邊暗自傷神。我又不是屬蛔蟲的,要不是今天過來,怎麼會知道你怎麼想。喂——!」
手指頭突然被抓住,白哉握緊她的手捂在胸膛,口中不知道在嘟囔著什麼。
「喝醉了的笨蛋!我可不是緋真姐。」露琪亞俯身要把他的手扳開。
「露琪亞……」
低低的輕輕的,但是絕對不容錯認的話語。
「……笨蛋……看在你為我喝醉的份兒上,我就勉為其難留下來陪你一會兒好了。」那隻手任由他握住,濕濕潮潮的沁著細汗,卻感覺握得更加緊了一些。
「笨蛋,等這件事情結束,我會好好向你解釋清楚。」另一隻手輕撫過白哉的額頭,在上面落下一個幾不可感知的吻:「不過先說好,到時候不可以生氣啊。」
一直到第二天濛濛亮的天光出現以前,白哉的夢中一直有一個人的溫暖緊緊環繞著。
而當他甦醒,陽光照進窗沿,室內卻只有他一個人,散亂的酒盞和被褥攤在一邊,絲毫沒有另外一個人曾經存在的痕跡。
進到懺罪宮一定要戴白布扎紅繩,這也不知道是誰定下的規矩。
露琪亞低著頭,只能看見自己前面那個人的大腳板,於是一種想踩上去的衝動尤其強烈。
白布摘下,高高的塔樓狹窄的窗口,殺氣石的氣息從四面八方壓過來。
她向前一步,讓自己更靠近外面一點,看著遠遠的雙極。
肩膀上突然多了一隻手的重量,是戀次。
「看到了嗎?露琪亞,那就是雙極。知道這裡為什麼叫做懺罪宮?你看這些小窗口——」
露琪亞聽著戀次說這些有的沒的,餘光掃到其他人都等在門口,於是她壓低聲音:「如何?」
戀次手指在她身前搖了兩搖,口中話仍然未停。
「和他們同來有一隻黑貓,你想辦法聯繫到,把他帶到這裡。」
黑貓?戀次一怔,然後稍用力捏了捏她肩膀示意自己明白。
「——所以這裡才會被稱為懺罪宮。好了,露琪亞,我走了。」
長篇大論終於完事,門被關上,露琪亞走上長長的旋轉型樓梯,在最高的窗口旁邊坐下。
「這裡的風景確實不錯。」她喃喃說。
『你還真有閒情逸致……』
「不然叻?本來回屍魂界是因為喜助需要時間,而且考慮到藍染不可能這麼放過我,不如將計就計。可是現在被關在這裡,根本沒有事情好做。」
『你既然能逃出牢房,當然也能逃出這裡。』
「這怎麼一樣,懺罪宮全部都由殺氣石構成,不僅能逐漸封印靈子,而且可以阻止一切靈力輸入與輸出。」露琪亞輕輕一敲牆壁:「不要說普通鬼道,就是用全部靈力也轟不出一個洞來。」
『真無聊,要是這樣的話,我可就先出去了。』朔風的身影縹緲間浮現:『這裡雖然能阻你,卻阻不了我的虛影。我出去轉轉啊。』
「喂!」露琪亞連忙道:「不要搗亂啊。」
照他那惟恐天下不亂的性格如果不提點些,說不定等她出去的時候淨靈廷已經不存在了。
『放心啦,不會給你惹麻煩。』
「我不是怕你給我惹麻煩,是怕你給別人惹麻煩……」
第二天一早昏昏然醒來,露琪亞發現自己身體似乎有些虛,頭髮沉,四肢酸疼。
「原來死神也會生病,五十多年沒病過,都快忘記生病的感覺了……」竟然在懺罪宮裡睡一晚上就會發熱,自己的身體有這麼弱嗎?
「開門。」
「是,阿散井副隊長。」
下面傳來戀次的聲音,她低下頭,看著戀次走進來:「喲……戀次,我在這裡。」
戀次立刻走上來:「爬這麼高做什麼?」
她一笑道:「我還想問你呢,懺罪宮除了隊長之外不得命令不許靠近,你怎麼來的?」
「我當然是得了命令來的,你沒注意到一小時前那個大響動嗎?」
一小時前?她搖頭:「我今天醒的比較晚。」頭腦昏昏沉沉,外面發生什麼事情都不知道。
戀次咳了兩聲,正經八本兒朗聲道:「旅禍入侵,朽木露琪亞,希望你能夠提供你所知道的消息。」
「喔——」露琪亞眨眨眼睛,開懷一笑:「他們來了。」
戀次咳嗽著,示意她回話。
「很可惜,我什麼也不知道,阿散井副隊長!」露琪亞也提高聲音說了一遍。
然後她白了戀次一眼:「你無不無聊?」
戀次說道:「怎麼也要外面聽到點兒才行,就當走走過場。」
「他們進來一個小時了?」
「是。」
「那找到黑貓了嗎?」
戀次搖頭:「闖入旅禍共有幾名現在還不清楚,分四面降落。其中:黑崎一護打贏十一番三席後挾持四番隊一名隊員逃走,與他隨行有一名男子;還有一名男子獨自一人全滅十一番隊員後逃走。其他人暫時沒有消息。——連一角都會被打敗,看來黑崎一護已經更強了。」
「呵呵,你的意思是一角比你強?」
「誰說的,別忘記我在現世的力量只有現在的五分之一!我可是副隊長呢。」戀次不服輸的說。
「是,是,眉毛好奇怪的副隊長大人。」
冷風從窗口吹進來,露琪亞稍稍瑟縮了一下,靠著牆壁。
「露琪亞?你沒事吧?」戀次擔心的看著她:「你的臉色不好。」
「任誰被關在殺氣石的塔裡都不會好,我沒事。」
「可是這只才一天……」戀次猶豫著:「露琪亞,既然你本來就罪不致死,為什麼非要在這裡?難道不能直說?」
「……直說?」
「是啊!崩玉那麼危險的東西,既然你是要摧毀它,那麼為什麼不可以直說?各位隊長及中央四十六室絕對是樂觀其成——」
「戀次。」露琪亞忽然打斷他的話:「我問你,誰和你說了什麼嗎?」
「……嗯,是藍染隊長他——」
「啊!藍染,那你就不用說了,我完全知道他和你說了什麼。」露琪亞手一揮:「一定是『事有蹊蹺』,定罪太急,刑期提前,一切都不合常理。所以——有陰謀。」
「你都知道?」戀次驚訝:「既然都知道,為什麼還要涉險?」
「這個不重要,戀次,重要的是你說了什麼?不會藍染隊長一番曉以大義,你就把我給賣了吧?」
「當然沒有!」戀次立刻說:「我只是聽藍染隊長說話,然後應了兩聲是,其他什麼也沒說。」
「這樣啊。」戀次的話沒有不相信的理由,只不過他太不會掩飾心事,怕是在眼角眉間還會讓藍染看出端倪。
「藍染隊長真的是個好隊長,他很關心你……露琪亞,你為什麼要瞞著呢?」戀次不解的說。
為什麼要瞞著?露琪亞懶懶看了他一眼:這要怎麼跟你說,我就是為了防你口中的好隊長啊。
「戀次,你就不要再追問了,我不會有事。」
「可是露琪亞——」
「戀次!」她挑高了語聲,戀次的聲音戛然而止。
「我沒事,戀次。」她抓住戀次的手放在自己掌心:「我保證,絕對不會有事。」
「……切,既然你都這麼說,那我就去幫你把貓抓來了。」戀次臉一紅,站起身準備走。
「嗯……她如果想躲,只怕沒有人能找到,我給你個地方,你去看一看。」露琪亞在戀次手上劃下路線圖。
「這裡?」戀次驚訝的看著,好像那個地方根本沒有人去過呀。
「這可是一個很秘密的地方,就算夜一不在那裡,你也可以留下訊息,我保證只有她一個人看得到。嗯……可能還多一個一護。」
在處刑前夜一會帶一護去那裡練習卍解,來得及。
「喔,我知道了。不過那個黑崎一護——」戀次欲言又止。
「怎麼?你——還想和他打啊?」
戀次扭過頭:「我是想一雪前恥啊——算了,我會以大局為重。」
「沒什麼大局為重,想打就打啊。」
「啊?」戀次一怔。
「別受太重的傷就好。」露琪亞聳肩:「反正你想打他也想打,先動動手也不錯。你們倆的性格那麼相似,早晚會變朋友的。」
「朋友?」戀次怪叫:「我和那個橘子頭——怎麼可能!」
「嘻嘻,那你等著瞧吧。」露琪亞看看天色:「你在這裡待了有快一刻鐘啦,還不走?小心門衛起疑心。」
「他們不會。」戀次道:「不過我也是要走了,你自己一個人在這裡小心些。」
「放心吧,這裡有人給我守門呢。」露琪亞意有所指的說。
「說的也是……對了,露琪亞,」戀次忽然回頭:「隊長他——」
「噢呀~這可不行吶——」一個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他的話:「阿散井副隊長可是來問話的,怎麼能當作是閒聊呢?」
戀次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和露琪亞一樣白:「市丸……隊長。」
市丸銀走進來,站在阿散井戀次和露琪亞之間,看看這邊,又看看那邊,笑意越來越深。
「市丸隊長。」露琪亞略略躬身行禮,同時用眼神示意戀次離開。
「市丸隊長,我先告退。」為了以防市丸銀誤會,戀次二話沒說就走了。
「走得真快,小露琪亞,你們在說什麼悄悄話呢?」市丸銀笑瞇瞇低下頭看著她。
「市丸隊長真會開玩笑,我哪有什麼悄悄話可說,都是要死的人了。」露琪亞走到一邊坐下,早知道就不從上面下來,走這麼幾步路又開始頭重腳輕。
「嗯?看起來小露琪亞很不舒服的樣子?」市丸銀伸出手覆上她的額頭,一副驚訝的神色:「生病了吶。」
「生病沒什麼好奇怪的吧?誰都生過病呀。」露琪亞煩躁地說:「哎呀……你不要和我說話了,頭好暈。」
「看來這裡真的不適合小露琪亞住……怎麼樣?要不要我救你出去呢?」
「救我?」露琪亞抬頭,看著市丸銀近在咫尺的臉。
「是喔,只要小露琪亞想,我就帶你去一個可以安穩度日的地方,然後不久——你就可以到達一個新的世界。」市丸笑笑:「這可是藍染隊長的意思呢。」
「我知道,如果不是惣右介的意思,你怎麼會來?」露琪亞稍稍露出心動的顏色:「新的世界,是什麼地方?」
市丸把手指放在唇邊:「秘密~」
「可以自由自在的生活嗎?」
「嗯哼,當然。」
「可以什麼人都不必理會,做自己的事情?」
「嗯哼。」
「也可以夢想成真?」
「呵呵……我們有夢想成真的能力。」
看著市丸銀的表情,露琪亞學他的樣子瞇起眼睛,嘴角上鉤。
「我說小露琪亞……這個表情可不適合你。」市丸銀歪著頭抹去她嘴角的笑意:「不好看呀不好看。」
「是嗎?可是我不覺得呀。」露琪亞很開心地說。
「嗯——」市丸銀拉長聲調:「那小露琪亞要不要跟我走呢?」
「你就這麼把我帶出去?那市丸隊長可就要變成通緝犯咯。」
「呵呵,當然不是,我當然要在萬籟俱寂的夜晚才能英雄救美呀。」市丸銀笑瞇瞇地說。
「原來如此……銀子,這件事情——」她突然坐正,不再看他:「不值一提。」
「哦?」市丸銀顯然有稍許的不悅了:「那小露琪亞,剛剛是在耍我嘍?」
「怎麼會,我只不過是禮貌的聽你把話說完才給你答案。」頭更疼了,她現在沒有心情和市丸銀玩文字遊戲。
「如果可以的話,市丸隊長,請給我一個安靜的空間。」
「……呵呵,好啊,既然小露琪亞想休息的話。」市丸銀緩步離開,離開前還扔給她一句話:「看來我的魅力還是沒有藍染隊長大吶——」
這個意思是說,下次來的會是藍染嗎?
可惡……這個地方怎麼到處都透風啊!
勉強找了一處算是背風的地方,露琪亞躺下,閉上眼睛:沒醫沒藥的還真可憐,希望睡一覺會好點。
再說朔風自己在外面亂逛,他只要不現形也沒有人會發現他。
從懺罪宮開始走,走過一二三四五……一堆番隊,每個都進去轉了一圈才出來。
「這裡還是老樣子啊,除了人,其他哪裡也沒變。」這份不屬於他的分離記憶,此刻竟然如此深刻。
「啊……就是這裡了。」站在中央四十六室外,他深深呼吸。
「嗯,熟悉的味道啊……」但是夾雜在千百年不變的熟悉味道之間,是淡淡的血腥氣,人類無法察覺,卻瞞不過他。
「果然和露露說的一樣,都死了。」他仰頭,決定進去看看。
也是,如果不是都死了的話,首席四大長老絕對不會允許為了任何錯誤對露琪亞處刑。
露琪亞一直在睡著,做著稀奇古怪卻看不清的夢,無法甦醒。
是因為發燒的關係嗎?又冷又熱,而且不停有風吹著,無法出汗……
露琪亞勉強撐起自己的身體,發現眼前看東西竟然開始白霧茫茫。
「這下可糟了……」她嘟囔著,無力倒向一邊。
「喂!」一雙大手接住她,把她牢牢困在臂彎裡。
然後耳邊響起渾厚的笑聲:「怎麼?我一來就投懷送抱?」
露琪亞掀掀眼皮,看見一張她最不想看到的臉。
「……你怎麼來得這麼快……別吵我。」露琪亞輕輕推了推他,推不開。
「喂,惣右介,放開了。」幹嘛抱著她?不知道她現在非常難受嗎?「五番隊隊長抱著朽木家的罪人可不成體統,你也不怕別人看到?」
「我是偷偷進來的,為什麼要怕?其實說是偷偷也不算。」藍染小心把她橫抱在懷裡,摸著她額頭:「病的不輕,沒想到你的身體這麼弱。」
帶著擔心的話語正好是自己需要的,縱使是藍染——露琪亞瞥了他一眼,閉上眼睛:藍染就藍染吧。
「放心,不會有事的,我帶你去治病。」藍染抱著她站起身。
「喂——」她拉拉藍染衣襟:「我可是極囚。」
「極囚又如何?我想帶你出去,有誰阻得了?」藍染長笑:「走了。」
「霸道啊。」露琪亞搖搖頭,不過立刻停下,因為好難受。
雖然霸道,但是並不討厭。
只不過藍染,為什麼你一定要殺了我呢?
藍染把她護在懷裡,護得很小心很緊,不讓夜風吹到她半點。
「藍染……」她輕輕呼喚。
是不是在你心目中,再重要的人和事也只是次要,唯一最重要的只有站在雲端,那至上的未來。
「我在,露琪亞。」
她可以感受到藍染的視線。
「露琪亞,你可以叫我的名字,不管我是否已站在雲端。只有你可以。」
「惣右介。」
她說完之後就暈了過去。
「沒錯,惣右介。」藍染滿意一笑,更加加快了速度,向中央地下議事堂而去。
中央四十六室並沒有關閉,要進去很容易,對於朔風來講,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機關也省力許多。
「啊——就是這裡了,還是老樣子。」朔風停在一面古舊的牆邊,這裡沒有半點人來人去的痕跡,對面就是外牆,沒有半點可容密室之類的地方。
「看來藍染是沒發現。也對,這裡只有四大長老知道,也從來不會有人隨隨便便過來,百年能打開一次就不錯了。」
手放在牆壁上,靈力緩緩輸入,感受著這面牆的魄動。
自己的靈力是由露琪亞而來,露琪亞的靈力是『他』的,應該能打開這扇門。
牆壁突然裂開一條縫隙將他吸入,周圍的靈子波動了一下,裂縫消失。
幾乎在下一秒,東仙要趕到這裡,查看了一圈,卻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奇怪……」他明明清楚的感覺到靈子的波動,怎麼會一點異樣都沒有?但是監視器確實沒發現人影……
「要。」藍染的傳音。
他立刻拋開這裡的事情,趕去。
「……嚇死我了,東仙要還真敏銳。」朔風沒再理會身後。
他現在在一個完全不同的空間,紅茫茫的霧氣中看不到腳下,似乎是一個很小的房間,只有一個書架——上面摞著幾本薄薄的書籍和幾張紙片。
朔風拿起第一張紙:
『余有生之年,立此三則,下世小輩,當用心銘記,不得有違。
其一:惡者非惡,善者非善,不得因人而有異,需體察再三,方可定其本性。
其二:據亡者,不得以其罪誅身,不得禍及家人,不得歧視其子弟,所謂生者往而知之,亡者形神若滅,盡歸塵土。
其三:非與屍魂界其中不二者,不得入中央議事;不尊以上言語者,不得入中央議事;無感者不得入、無心者不得入、無仁者不得入。
不得以立高位而傲然群雄,不得以處深谷而自暴自棄。
此為屍魂界之法基,不得擅改一字。
但亦曉世事不盡如人意,需謹慎行之,謹慎采之。
權記。』
不錯!朔風暗讚一聲,這應該是中央四十六室首任長老並創始人所寫的總則,只不過現在中央四十六室已經很烏煙瘴氣了,新舊交替,青黃不接,四大長老即使想換血也是有心無力。
而下面的幾張紙片都零星記載著屍魂界千年來的最重要事件——例如靈王的消失、靈王護衛的改革、十三番的成立等等。
再往後是那幾本薄薄的書冊,看來也是手動裝訂的。朔風翻了幾翻,然後突然手停在一本和其他相比顯然少落了不少灰的書冊上面。
「找到了!」
當藍染把露琪亞抱進自己在清淨塔居林的房間放在床上的時候,東仙要也走了進來。
「藍染大人。」他轉頭向著朽木露琪亞那邊:「這靈壓是朽木露琪亞,藍染大人的計劃是更改了麼?」
「不,要,只是想你幫我看看她。對於治病養病這方面,你要比我強。」藍染輕柔的幫露琪亞蓋上被子。
東仙要微微皺眉:「是,藍染大人。」
清淨塔居林有現成的藥劑,很快,露琪亞就不再發抖,而是沉沉睡了過去。
「看來沒事了。」藍染滿意的一笑:「你做的很好,要。」
東仙要微微一躬示意回禮,然後看向露琪亞——
「藍染大人,恕我不解,為什麼要救她?她終歸是要死,也必須要死。」
崩玉在她身體裡,為了以防她會影響到崩玉的作用,殺了朽木露琪亞是必須的。
「要,你可以放心,我的決定並沒有改變。」藍染緩緩道。
但想寵她的心並未因為要殺她的事實而湮滅,反而更加強烈。不光是要生還是要死,他希望她都可以無痛苦,甚至是快快樂樂的。
「我們的計劃還會繼續,要,等她的病痊癒,我就將她送回懺罪宮。」藍染抬頭看著東仙要:「那邊就麻煩你,在這段時間不要讓任何人有任何借口去看她,隊長也不行。」
「……是,藍染大人。」東仙要告退了。
他其實很想問:既然如此,為什麼不現在就把露琪亞送回去?反正她的藥也吃了。但是他知道現在不是他發問的時候,藍染隊長很少這麼任性的不考慮得失做一件事情,自己只要一如往常的服從就好。
藍染輕輕用手指摩挲露琪亞的臉頰:「乖乖好起來,露琪亞,要盡快。你不可以讓我太過擔心,否則我會太不想放手……那樣,你的罪可就大了。」
他會寵著她,一直寵到她生命的盡頭,做自己能做的一切——在這短短的時間裡。
朔風還在翻看著書本,一頁一頁——其實只有短短的二十幾頁而已,但是他卻看得極細。
第一條:
『今見朽木家主白哉大人之新妻,內心極為震動,此子容貌極似那人,卻無半點靈力。後經證實,巧合而已,卻心中惴惴,於是記之於此。』
朽木白哉的新妻,是說緋真吧?
第二條:
『今見星象流動,似有鉅子將至,忽感前番之不喜,思及七日後便是真央靈術院新招之日,望萬事均安。』
七日……確實,昔日的露琪亞在那日消亡,主人在那日來到這世界上。
第三條:
『今得朽木家新妹露琪亞之相片,大驚,無有之惶恐襲來,於是匆匆前往望探。驚覺其靈力之反常,不敢驚擾,匆匆而歸,告知其他諸人,皆得驚惶之意,不知所措。』
驚惶?有什麼地方可以驚惶的?朔風不解。
自己雖然恢復了關於身份的一部分記憶,但是大多數還處於朦朧之中,難道露露本人很危險?
第四條:
『今流魂街有異樣靈氣沖天,介乎死神共虛之間,似是而非。吾等四人面面相覷,靜默良久,終未查。』
這是哪一天?流魂街?啊!朔風雙掌互擊:難道是露琪亞第一次發現自己的存在,然後呼喚他力量的那天?
中間還有幾條調查露琪亞的數據,他都匆匆掠過。
然後第十三條:
『終得其結果,是此人。其形、其音、其力,無一不符。念七百年前之大禍,嗚呼哀哉,莫非悲劇重演?但視其只甦醒其力,未甦醒其神,於是為之幸甚。余決定放其縱歸,不與違和,寧令其生如此萬載,不願其覺醒之一瞬。記諸於此,望乞後人,切記切記,不可輕捋虎鬚。和為貴,戰為罪。』
再往下朔風就沒有看下去的意思,順手把書扔到一邊,讓它染盡塵埃。
「後人?只怕你沒有後人了,至少沒有能打開這裡的後人。」
中央四十六室被藍染屠戮殆盡,他不認為藍染會先留幾個活口問點什麼好給他們脫逃或者通知外界的機會,那是笨蛋才有的做法。
「哼……我原先還以為你們是敬畏露露才對她的所作所為不聞不問,原來是懼怕。本來還想悼念你們一下下,現在?死就死吧,沒什麼好可惜的。」
不過有些鬱悶,這些長老記來記去也沒記出到底為什麼這麼懼怕露琪亞,來翻了等於沒有翻。
「真是的……還是要我自己去找記憶啊。」他煩惱地甩甩額前發。怎麼說露琪亞也是主體,她的記憶還沒恢復,自己怎麼可能恢復太多?
「算啦算啦,我想這個幹嗎?不恢復就不恢復唄,好奇心這麼大幹嘛,反正也一樣是過日子。」
重歸飄揚的姿態,他隨便拿了幾個露琪亞能感興趣的東西,直接走了。
沒有半絲留戀。
悠悠轉醒,發現身上的沉重感已然褪去。
fiction22 2012-6-28 18:26
初醒的迷濛一瞬間消失,她立刻發現身邊有人,於是下一秒尖銳的指尖已經架在他脖子上。
「……這就是你的回禮?看來病是完全好了。」藍染笑盈盈把露琪亞的手從自己脖子上抓下來:「你是貓麼?指甲好尖。」
他握得稍稍有點大力,露琪亞皺眉。
「不要有下次。」沒有人可以對他做出這種動作。
「我知道我知道,放手啊。」露琪亞甩開他:「幹嘛這麼用力?還不是你自己睡在我旁邊。」
「呵呵,你的起床氣不好。」藍染翻身坐起,披上外衣:「何況這是我的床,我不睡這裡睡哪裡?」
「這裡是——」露琪亞看了一圈:「清淨塔居林?」
「你來過?」
「沒有,圖像上見過的,這裡不是絕對禁止進入的幾個地方之一嗎?你怎麼會在這裡?」
「明知故問了,露琪亞。」藍染扶起她,讓她靠在床頭:「你應該知道一切都是我的傑作。」
「是知道,不過現在不確定。」露琪亞看著他:「既然你要殺我,又幹嘛對我這麼好?」
「呵呵,這是兩回事。」
起碼對他來說是,要殺一個人和對她好完全沒有半點干係。
「古怪的性格。」露琪亞嘟囔著。
藍染當做自己沒聽到,到一旁端來藥碗,用靈力加熱。
「醒來得正好,喝藥。」
身體仍然很虛弱,露琪亞乖乖接過藥碗,一飲而盡。
「嗚——好苦!」她連忙吐舌頭:「水……水!」
藍染笑著遞過一杯水給她。
「你陷害我,哪有藥這麼苦的。」
「要本來就是這麼苦,朽木家的藥中都加了焚香草中和苦味,這裡哪有那些東西。」藍染接過空碗,揉揉她的發:「很乖,好得很快。」
「我生病向來是這樣的。」露琪亞抬步就要下床。
「要去哪裡?」
「好不容易來到這個地方,當然要四處轉轉。」露琪亞說的理所當然。
「你的身體還很虛弱,站著都飄飄悠悠了,還要轉?」藍染伸手把她抱在懷裡:「安靜一會兒。」
露琪亞僵硬了身體不動彈:藍染到底要幹嘛啊?舉動奇奇怪怪的。
「抱著你的感覺確實不錯,和寵著你一樣好。那麼——要去哪裡?」藍染突然抱起她。
「你打算就這麼帶我去?」露琪亞古怪的說。
「呵呵,當然。」藍染抱著她慢慢走出清淨塔居林:「這幾日一直很忙,有很多事情需要解決,而且外面的情勢也很嚴峻。」
走到中央議事堂停下,藍染毫不顧忌這裡濃重的血腥氣。
「你知道嗎?更木劍八被旅禍打敗。那個叫黑崎一護的男孩,很有意思。」
說著,他走出這裡,將露琪亞帶到外面:「我實在沒想到他們能如此出色。」
「那你呢?你不打算出手嗎?」露琪亞問。
「沒有我出手的必要,況且我有我的事情要做。」藍染抱著他坐在一顆大樹下:「你離開懺罪宮兩天,就有人找了你兩次,看來你不愁聽不到外界消息。不過可算是苦了東仙,要不讓隊長級的人進入,實在很麻煩。」
「隊長級?誰啊?」難道是白哉?
「日番谷東獅郎。」
是小獅子?他找她幹什麼?
「喔。」
「怎麼?一點也不好奇?」
「我都是快死的人了,還有什麼可好奇的?」露琪亞挑眉,想看看藍染有什麼反應。
「……說的也是。」
露琪亞瞪了藍染一會兒,沒有下文。
說的也是?這就完了?
「你在等什麼?」藍染好笑的看著他。
「……沒事。」露琪亞悶悶地說,沒良心沒良心,竟然這樣就完了?對她坦承一下會死哦。
「露琪亞,我帶你去看一樣東西。」藍染忽然說。
從中央四十六室出來,朔風決定還是回去懺罪宮陪可愛的露露聊天,可是到了那裡,卻看見——
「東仙隊長,我希望你可以給我一個理由。」在懺罪宮旁的拐角,兩名隊長面對面站在那裡,氣氛極為僵硬。
「我已說過,日番谷隊長,身為隊長卻不帶副官不受命令去探視極囚,此為大義所不容。我既然看到,自然要規勸於你。」
東仙要和日番谷東獅郎?奇怪了。朔風興致一起,乾脆靠在那裡近距離觀賞。
「既然東仙隊長規勸完畢,我想我可以過去了。」冬獅郎冷冷說:「我找朽木露琪亞有事。」
「日番谷隊長不方便說出什麼事情麼?」
「是不方便,不足為外人道,請東仙隊長讓開。」日番谷冬獅郎的語氣加重,顯然是沒了耐性。
「既然日番谷隊長不聽勸誡,那我也無法。但讓我讓開絕不可能。」
這兩個人針鋒相對,朔風心中頓感不妙:為什麼東仙如此橫加阻撓?難道說——他立刻奔向懺罪宮。
「東仙隊長,我說最後一遍,讓開。」
他終還是忍不住過來,要聽露琪亞親口所言,任何人都不得阻撓!
「等一等……小獅子,別那麼著急。」一個男子的聲音,卻叫著熟悉的稱呼。
冬獅郎的眉頭立刻攢在一起,只有那個女人才這麼叫他。
「我有話問他,你待會兒再發飆吧。」是一個從來沒見過的男子,甚至比女子更要美麗俊秀,半片臉頰被長髮蓋住,露出若有似無的笑。
「你是什麼人?」他問。
「我嗎?算是露琪亞的——至交吧。」他繞過冬獅郎,逕直走向東仙。
東仙要聚精會神防備著,這股靈壓很奇怪,似虛非虛,卻又不是死神的。重要的是自己曾經感覺到過這股靈壓——他就是那個闖入中央議事堂的人!
此人不可留,這是他的第一反應。
「喂……小獅子,還不走麼?一會兒我去找你啊,你要為露琪亞的話,我可以幫你解答。」
他可以解答?雖然半信半疑,但今天是必然見不到露琪亞了,有東仙這個正義狂在擋著。
「告辭。」想到此,他甩袖離去。
現在正是緊急狀態,隊長和隊長之間如果發生戰鬥的話,必然會引起動亂。
「好啦,小獅子走了,該談談我們之間的事情。」朔風又開始湊近他。
東仙要向後一躍,拉開兩人的距離。
「沒用的。」朔風如影隨形般貼了上來,始終與他短短一拳之距。「沒有人的速度快得過我,我是風。」
轉身一腳將東仙要踢出,他隨即撲上去,空氣之刃橫在他頸項。
「告訴我,露琪亞被你們帶去了哪裡?」
東仙要面無表情看著他:「我不知道。」
「不知道?既然藍染會讓你在這裡妨礙探視者,你就不可能不知道。」他手下用力,一絲血痕冒出:「對於各式各樣的刑罰我知道不少,如果可以的話,我也不想用在淨靈廷的人身上。」
「我確實不知道。」東仙要還是平靜地說。
「哼……想瞞我?是不是還要我自己去中央四十六室查探啊?」朔風放開他站起身走開:「去就去,到時候別說我把那裡鬧得個天翻地覆。」
「站住!」東仙要已經抽出刀:「卍解——」
「我說過沒用的。」朔風旋身緊緊抓住東仙要想要卍解的手:「你的速度和我差那麼多,什麼招式也不好用呀。」
「哼——」東仙突然冷哼,將一樣東西按在他的皮膚上。
「糟!」是反膜!
沒有脫逃的機會,朔風瞬間從原地消失。
東仙呼出一口氣,整理一下自己的衣裝。憑他現在的能力無法殺死這個男子,只能暫時把他關進異空間,不讓他壞了藍染大人的事就好。
不過很奇怪,屍魂界什麼時候出現了這樣一個男人?他聞所未聞。
「啊——!」露琪亞突然驚顫一下,猛地從藍染懷中跳出。
「怎麼?」藍染看著她,前面就是機密調研室,她不會找借口不想進去吧?
「不,我想……我想出去一下。」她可以感覺到,一定是朔風出事了。雖然說朔風平常是有點自視過高,但這個屍魂界還有誰竟然可以令他栽跟頭?
「出去?呵呵,出去這裡就要直接回去懺罪宮了,我可不放心你一個人在外面亂跑。」藍染又把她抱起來。
「我說惣右介——喂!」露琪亞用力踢了他一腳:「你不要太霸道好不好?」
「你應該習慣了,我一向如此。」藍染並沒有放開她,露琪亞無力的一腳對他來說和蚊子叮一樣。
「看,我就是要給你看這個。」
「……王鍵?」計算機上被調出來的,正是王鍵的創生法和作用。
「如何?很宏偉吧?這才是我們的真正目的。」
我們?露琪亞掃了藍染一眼,這兩個字他還真是說的響噹噹。
「不看看麼?」藍染髮現露琪亞在看著自己,於是對她說。
露琪亞看著計算機裡面的內容——王鍵是能使靈王覺醒的唯一存在,是通向靈王的唯一道路。而要令王鍵創生,則需一重靈地……
越往下看,她越覺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不……」她喃喃。不對,有什麼地方不對,她不知道哪裡不對,但是一定有什麼地方錯了……很大的錯誤,很大的遺漏……
「你說什麼?」藍染聽不清她宛若而語的聲音。
露琪亞身體一震,恢復清明:「我是說,很厲害,確實很宏大。」
藍染搖頭:「露琪亞,這實在是一個很虛假的回答……不過算了,我再給你看另一樣。」
藍染按了幾個鍵,一幅圖片彈出,圖片上是散發著幽幽藍光的小球,裡面若水流動,光美無暇。
「這是……?」
「崩玉。」藍染將頭擱在她肩膀上:「雖然王鍵是我們的最終目的,但崩玉才是我現在最迫切得到的東西。」
崩玉嗎?原來這個才是藍染的目的,想要看看自己是否知道。
「很漂亮。」她柔聲說道,沒有多話。
「是很漂亮,同時也有很大用處。」見露琪亞沒有問,藍染也沒有多說。
「很大用處,不過和我有什麼關係。」露琪亞聳肩。
「說的也是。」藍染看了她一會兒:「怎樣?要休息一下嗎?累不累?」
「我沒有那麼嬌氣,惣右介……」不知道為什麼,她忽然想問。
「為什麼一定要殺我?」
我承認我容易沉溺於溫柔,如果你告訴我實話,或許我就交給你——崩玉的本體。
她看見藍染的溫柔之色更深,繾綣之意更濃,但是卻只是看著她,沒有回答。
「惣右介?」
藍染忽然微笑:「沒什麼。對了,既然你身體好了,也不適合待在外面太久,我也有我的事情要做。」
還是沒得到答案啊……
露琪亞也笑:「那你要送我回去?」
「嗯,我送你回懺罪宮。」
露琪亞的神色一點點冷下來,藍染,你確實是一個讓人無法不喜歡的男子,但是如果你執意要我死,我亦不會毫不反抗。
在藍染懷裡,看著他的面孔——或許,我可以弄得更加天翻地覆一點。
送走露琪亞回到中央四十六室,他看見已經等在那裡的銀。
「呵呵……藍染隊長的『遺言』已經說了?」
「明天按照計劃行動即可。」藍染只說道。
「我知道了。」銀比出一個OK的手勢。
「那麼,我先走了,銀,這裡交給你,明晨我會再來。」
「藍染隊長好走。」
真可惜呢,小露琪亞,你此次來訪不僅沒有保住自己的性命,還讓藍染隊長更加快速度。
沒有給她反攻的機會,第二天就有人帶來消息:五番隊隊長——藍染惣右介,被殺害。
「死了啊……」她淡然道:「死得好快。」
是因為懷疑她的緣故?還是因為其他原因?
「啊?」來通知他這件事情的人被弄愣了。
「沒什麼,我的意思是說,藍染隊長竟然就這麼死了。」露琪亞立刻說。
「是啊,朽木小姐,你說會不會是——」
「不會。」露琪亞立刻說:「旅禍中沒人有這個能力。」
其實整個淨靈廷也沒人有這個能力。
「哦……但是藍染隊長的死讓總隊長大為震怒,聽說要嚴懲旅禍。」
「嚴懲?也就是說要殺死他們吧?」露琪亞歎息,果然如此。
「算了,我相信他們的力量。」
「那是人……是來救朽木小姐的吧?朽木小姐一定是和他們很好的朋友。」
「很好的朋友?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朽木小姐在提到他們的時候,眼神變得很溫柔。而且朽木小姐……朽木小姐很信任這些旅禍。」
「是嗎……?」她有溫柔嗎?
「呵呵,謝謝你告訴我這個消息。對了,是誰讓你來的?」自己從沒見過這個隊員,不是十三番隊,那麼就一定是別人派來的。
「是戀次副隊長,他托我幫忙告知你這個消息,還為我請了命令。」
「那你是六番隊隊員?」
「是的。」
「謝謝你。」在大哥的指導下還能這麼見義勇為,真是不容易。
「不用謝,朽木小姐,我很崇拜戀次副隊長,所以才——」
「我知道了,不過還是要謝謝你呀。」露琪亞微笑。
來人臉紅了。
「對了,戀次呢?」
「這……戀次副隊長因為擅自迎戰旅禍,已經被關在牢房。」
關在牢房?也就是說還是輸了。
「傷勢如何?」
「還好,已經有四番隊去看過,靜養一段時間就好。」
靜養?依照戀次擔心自己的程度,他是絕對絕對不會安心靜養的。如果跑出去練卍解真的被大哥給砍了的話……
她歎口氣想:自己還是要出去一趟才好,還有很多事情需要交代,可是偏偏朔風不回來……自那一次的震動之後再沒有消息。
見露琪亞陷入自己的思緒中,還以為她在擔心戀次,來人連忙說:「朽木小姐請放心,戀次副隊長不會有事的。」
「呵呵,我知道。不要叫我朽木小姐了,叫我露琪亞就好。」
「那……露琪亞小姐。」來人猶猶豫豫,終於還是問了出來:「露琪亞小姐和戀次是不是一對呢?」
「噗——咳咳!」露琪亞差點沒被嗆到:「怎麼可能!」
「但是戀次副隊長真的很關心你——」
「哎呀,朋友之間也是可以很關心的。」露琪亞連連揮手:「不要胡思亂想了。」
「哦。」
「你也該走了,在這裡待的太久,會引人疑心。」
「露琪亞小姐說的是,那麼我先告辭。」
來人走了。
在這種非常危急的時候,露琪亞竟然第一次脫線地開始考慮:她到底喜歡的是誰?
不過只隔了不到一天的時間,她就重見天日了。
打開門的兩個人,一個人開心的叫著露琪亞小姐,另外一個人卻滿臉敵意站在一邊。
「花太郎——巖鷲……」她緩緩走上前:「巖鷲,你長大了。」
時光飛逝,歲月如梭……昔日那個追在她和海燕身後問東問西的孩子,現在已經可以獨擋一面。
「用不著你來假惺惺關心!」巖鷲恨聲道:「聽了花太郎的講述,我還以為這個人不是你!怎麼?你現在轉性了?」
「轉性?不算是,有的人說我變了,或許有變吧……還是性格卻未改過。」露琪亞默然半晌:「巖鷲,對不起。無論如何,海燕死在我手上,這句道歉是我欠你們姐弟的。」
「不需要!」巖鷲道:「我一直不懂,為什麼?為什麼大哥——哼!」
他真的後悔為什麼要答應一護來救她!
「巖鷲,花太郎,辛苦你們了。」露琪亞神色一黯,特意忽視巖鷲說著他大哥如何如何的話語。
「喂!你——」
「巖鷲!」花太郎連忙拉住他:「你答應過一護……」
「……哼!」巖鷲一甩袖靠在一邊:「好,我現在不動她!但是我也不會幫你救她,你自己動手吧。」
「這……露琪亞小姐?」花太郎只好轉向露琪亞:「你還好吧?可以自己走吧?我們快點離開這裡……」
「嗯,我還好。」雖然朔風不在自己身邊,沒辦法完全的阻擋殺氣石的影響,但是行動無礙。
「等等——」露琪亞突然看向外面。
強大的靈壓撲面而來,巖鷲和花太郎同時呼吸一窒。
「是大哥。」露琪亞立刻道:「你們兩個,立刻從橋頭跳下去,下面有落腳的地方!既然能到這裡,一定帶有攀爬用的道具吧?」
「帶是帶,不過都用光了。」花太郎苦著臉說。
「那還不簡單,直接投降就可以了。」巖鷲說道:「只要我們投降,相信他不會殺我們的。」
「這怎麼可以?露琪亞小姐她——」
「我幹嗎去管她的死活!她殺了我大哥!」巖鷲指著露琪亞的鼻子怒吼。
「說的也是,你確實沒有理由。」露琪亞走向外面:「花太郎,和巖鷲一起走,只要你們不堅持帶我離開,大哥不會追你們的。」
畢竟他們的靈壓都不強,還入不了朽木白哉的眼。
「……巖鷲,如果你要逃,可以帶著露琪亞小姐一起嗎?」花太郎緊緊咬著牙關:「我……我去阻擋朽木隊長!」
「花太郎?!」
「反正……在這裡也無路可逃了,如果是巖鷲的話,應該可以帶著露琪亞一起趁隙逃出去的。」
花太郎小小的身體在顫抖,但是卻步伐堅定地走出去。
「笨蛋。」露琪亞忽然來到他面前,手刀揮下。
「呃!——露琪亞小姐……」花太郎暈過去。
是瞬步……巖鷲在一旁看著,心中震驚:在完全由殺氣石構成的懺罪宮中呆了這麼久,竟然還可以使出瞬步,露琪亞的實力實在是……
「喂,還愣著幹嘛?」露琪亞手一揮把花太郎扔給他:「還不走?」
「你不想出去?」巖鷲被弄得一頭霧水。難道有人想自己找死嗎?
「現在不是問這個的時候,還不快走?」
「——察覺到懺罪宮處有微弱靈壓,還以為是哪個高手潛入,原來只是兩隻小螞蟻。」朽木白哉已經擋在前面的窄橋上。
「切!現在就是想走也沒得走了。」巖鷲扔下花太郎走上去:「我可不是要幫你,只不過現在同仇敵愾,暫時站在一邊!——啊……」
露琪亞竟然把他也劈暈了,然後和花太郎放在一起。
「露琪亞。」朽木白哉走過來,根本沒有看地上兩人:「怎麼回事?」
「沒什麼的,大哥,只是來救我的人。」露琪亞恭敬回答。與其讓他們在白哉刀下受傷,不如先搞定再說。
「很聰明的決定。」白哉怎麼會不知道露琪亞的意思。
「大哥……」露琪亞無聲懇求。
「回去。」白哉只是讓她回到懺罪宮,然後把門一鎖,露琪亞就什麼也沒辦法再知道。
「死面癱大哥!你就不能通融一下!」露琪亞氣鼓鼓的坐在一邊:浮竹隊長啊浮竹隊長,你快來吧!
「如果你大哥通融了,我還怎麼進來?」正當她祈禱的時候,一個聲音忽然說。
「呀!夜一!」露琪亞開心的蹦過去,學浦原的樣子把她舉高高:「你總算是來了!」
「我一直沒有時間,在淨靈廷裡東奔西跑。感覺到白哉的靈壓,一護那小子吵著要過來,我把他打暈了,然後不放心過來看看。」
「還好你打暈他,不然來了也是讓大哥虐。對了,外面怎麼樣?你溜進來的時候有沒有注意?」
「嗯,放心吧,巖鷲被送去暫時監禁,花太郎回到四番隊。」夜一跳到露琪亞肩膀坐好:「我倒是沒想到巖鷲竟然也會來救你。」
「嗯……我也沒想到,花鶴不是什麼都沒和他說嗎?……不管了,我的東西呢?」
「這個。」夜一小貓爪子推給她一小瓶黑色的藥劑:「只有這麼一份,需要在開始前十五分鐘左右分兩次喝下,千萬記住。」
露琪亞晃晃小瓶子,滿意一笑:「好啦,夜一你可以走了。」
「過河拆橋?」
「嘿嘿,也不能這麼說,你還有一護要照顧,不能在我這裡待太久吧?」
「也對,那我就先離開。記住,被綁上雙極的人沒有自救的能力,如果我們去得晚了,你一定不可以讓自己接觸到雙極,知道麼?」
露琪亞比了個OK的手勢。
「啊——對了,夜一,你在淨靈廷有沒有看到一個半邊發覆面,身著華麗長袍,非常美麗的男子?」
夜一晃晃尾巴:「沒有。怎麼?」
「……沒什麼,你一路小心。」
就是在大家熟悉的劇情就那麼過去的時候,露琪亞處刑提前的指令下達。
「明天就可以把一切結束……」她喃喃。但卻總有一種奇怪的不安感,就好像海燕死去的那一天。
「海燕,如果是你的話,會責怪我嗎?」她看著外面狹窄的天空:「我曾經答應過你,要為屍魂界而戰。但是現在,我只是為了能夠獲得力量,只是為了以後可以不在任何人之下開開心心的過活,就做了這麼多事,也不只是對是錯。」
她閉上眼睛,躺在那裡:「如果是你的話,應該可以告訴我,到底在這個世界,應該怎麼活?」
為善還是為惡比較輕鬆?
隨波逐流來的是不是要比其他更容易些?
到一個陌生的世界,換一種適合自己的生活方式,怎麼就這麼難?
自海燕死亡以後,這些她都想不明白。
第二天清晨鳥兒啁啾之聲吵醒熟睡的人,白哉只覺得腦袋在隱隱作痛。
天還早,只是濛濛亮而已,這幾日下來,濃濃的酒香混著桔梗的氣味,一直充斥在房間之中。
「唉……」他歎息,就算緋真死時也未曾如此,自己應該振作一些了,尤其是在今天。
自己起身打點裝束,將酒盞酒酲收拾好,靈壓吹散了一屋酒氣。
走出門口,卻有一個人站在那裡等著他。
「少爺。」是感覺到他的靈壓過來的老管家。
「少爺沒事了,真的太好了。」老管家欣慰地說。這幾天看著白哉的低沉,他心裡也心焦如焚。
「你回去吧,我要走走。」白哉對他說。
「是……少爺。」管家忽然道:「如果可以的話,請您去看看小姐吧。如果就這樣任由小姐被——您一定會後悔的。據老奴看來,您對小姐用心要比緋真夫人更多啊。」
雖然小姐總是惹少爺生氣,但是少爺的神色比以前要生動多了,而且對于小姐的事情總是不吝半點。
白哉詫異回頭,看了他半晌,然後離開。
「少爺好走。」管家在後面躬身施禮。
他對露琪亞?搖搖頭,信步而去:想這些做什麼,露琪亞必然要死去……
可是縱使知道如此,他竟還是走到懺罪宮之前。
懺罪宮門前的守衛變多了,是因為今天是處刑日的關係吧?
走過去,六名門衛立刻施禮:「朽木隊長大人。」
「開門。」他示意。
「這……」
「怎麼?」
「不,朽木大人請。」
門被一層層打開,他緩步走進去。
「大哥。」窗邊的人回頭淺笑,一副看破世情的樣子(其實只是知道自己不會死)。
「露琪亞。」他忽然感覺呼吸困難,這懺罪宮裡似乎是太悶、太悶了……
「沒想到大哥也會來看我。」露琪亞嘻嘻一笑:「我還以為一直到在雙極的時候,才能再見大哥一面。」
朽木白哉默然掏出一包東西放在她手裡,是梅子。
「大哥?」
「這是你愛吃的。」白哉只是簡單說道。
「……」露琪亞拿起一個放在嘴裡,熟悉的酸酸甜甜的味道。
「大哥……」這算是他對她的送別嗎?想到這裡,她看著白哉。在懺罪宮不顯眼的光芒下,朽木白哉似乎顯得憔悴了不少。
「大哥……」她輕輕挨近朽木白哉懷裡,並不貼實,只是衣衫與衣衫剛沾邊兒,閉上眼睛。
忽然想起書中本來那個露琪亞是真正要死的,她也不曾享有過白哉如此的溫柔。
自己如今卻是一手導演,為了從藍染手中逃脫並毀掉崩玉,掀起一陣風雨。
雖然仍是同樣的過程,她卻有一種不確定感。
「大哥……」想到這裡,她更抓緊了一些,白哉的身上冰冰涼涼的,卻可以令她安心。
被她抓住的人先是僵硬,然後慢慢伸出手,輕輕環抱住她:「露琪亞……」
這是他第一次抱她,抱住露琪亞的感覺是從未有過的踏實和安心,就如在夢中一模一樣。於是他收緊雙臂,放任自己這一次。
「大哥……」細嫩的聲音響在耳邊。
朽木白哉的靈壓猛地飆高,如果他把露琪亞救出去……他有這個能力不是嗎?那麼一切就——
「大哥?」露琪亞抬起頭看著他,帶著一種驚疑的表情。
「露琪亞,如果——」
「呀——我說怎麼這裡會有這麼強的靈壓,原來朽木隊長也在。」門外突然傳來市丸銀的聲音,還有他一下一下的敲門聲:「朽木隊長該出來咯,時間到了呢,不能讓別人久等。」
藍染,你真的是一點也不肯放我活命?露琪亞看了大門一眼,再看向朽木白哉,他似乎已經冷靜下來,迫人的靈壓不見,只留陰沉的面色和緊緊抿住的薄唇。
「大哥。」露琪亞微躬,直起身體:「我沒事的,請放心去吧。」
沒事的,等到一切結束,我會為了我的隱瞞好好向你道歉。
「……開門。」
朽木白哉走了,再也沒有回頭看她一眼。
紅繩重新繫在頸子上,白布卻不必再戴,露琪亞鬆口氣:看不到路的感覺真的很不好。
「嗯?小露琪亞在歎氣?」市丸銀還站在那裡。
「您還沒有走啊,市丸隊長。」露琪亞皮笑肉不笑地說:「今天所有隊長不是都應該在雙極集合嗎?市丸隊長到這裡來不太好吧?」
「我只是先來看看小露琪亞,否則的話——」市丸銀呵呵一陣笑:「下次再見到小露琪亞的時候,可就是要分別的時候嘍。」
一語雙關的話,除了露琪亞之外沒人能聽懂。
「分別就分別,難道市丸隊長還會捨不得麼?」明明是你藍染合力要把我推入死地。
「捨不得?當然有呀,不光我有,藍染隊長一樣會有。」市丸銀摸摸她的發,壓低聲音:「但是沒有辦法呢,誰讓小露琪亞偏偏——」
偏偏什麼,她沒有說,不過露琪亞也知道。
市丸銀已經走了,遠遠的還揮手:「拜拜,小露琪亞。」
露琪亞微笑:「再見,銀。」
當你們發現你們處心積慮策劃已久的事情卻無法達到想要的目的時,那種臉色一定很好看。
雙極之上,和風吹拂,實在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好天氣。
露琪亞深深吸口氣,看向雙極旁邊。
沒有幾個人,一番隊、二番隊和八番隊的正副隊長都在,白哉在,四番副隊長也在。其它番隊卻都連個影子看不到。
然後抬頭看向雙極:高高的柱子頂端和刀刃相對,這把大刀就這樣靜立在那裡,被結界捆縛著,宛如——
「籠中鳥。」她喃喃說。
被稱作雙極的它是不是渴望著難得的解放,渴望著以鮮血和生命的消融來擺脫自己的困苦與空虛?
「朽木露琪亞,你還有什麼遺言要交代嗎?」山本總隊長站在她面前,表情嚴肅地問。
「……有,雙極是什麼?」露琪亞問了一個誰也想不到的奇怪問題。
fiction22 2012-6-28 18:28
雖然奇怪,山本元柳齋重國還是回答了她:「雙極為屍魂界第一把斬魄刀,誰也不知道它是如何出現,它有著百分之百將斬魄刀破壞的能力,代表著屍魂界犯重刑之人的最後歸宿。而雙極的架子則是自古以來便屹立在這裡,據說它是被靈王所封印的異界之門。」
都是據說啊,一點根據也沒有。露琪亞看了一會兒,又問道:「那麼依山本總隊長來看,露琪亞的罪行是否夠得上以雙極終結呢?」
在山本總隊長那雙小眼睛睜大的同時,露琪亞微笑:「抱歉,是露琪亞失言。」
就如藍染所說,淨靈廷已經腐化了,這片腐蝕焦黑的地域似乎真的只有鮮血才能沖刷乾淨。
想到這裡,她晃晃腦袋:在想什麼啊?這裡還有她重要的人在,她怎麼可以贊同藍染的做法。
「朽木露琪亞,既然你沒有別的話說,那麼——」山本總隊長手一舉:「雙極——解放!」
鼓噪的靈壓開始在檯子上湧動,面前刀柱上的繩索一根根解開,露琪亞忽然想起夜一的叮囑。
「被綁在雙極上的人沒有自救的能力……」
一護看來並沒有及時趕來,她沒有感覺到他的靈壓出現。看來自己有一件事情還是料準了:夜一終不忍心再隱瞞一護,而告訴了他自己的真正目的。
但是看著雙極,自己卻忽然覺得——似乎不會被它傷害。
「搞什麼啊……」怎麼能憑感覺呢。
她立即振臂,靈壓從雙臂衝出,撕開了手上的靈縛鎖,既然無人來救,那就自救吧。
她躍到一邊,躍離了雙極所綁縛的範圍。
「朽木露琪亞!」山本總隊長的神色陰沉下來:「你已經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行為?真是太令人失望!」
「令人失望嗎?我只不過不認為自己應該受到雙極之刑,當然要自救。」露琪亞用自己的方式回答了她剛剛詢問山本元柳齋的問題。
沒有朔風在,自己的靈力只可以發揮一半,不過拖延時間應該夠了。
刑場上眾位隊長副隊長驚訝的驚訝,憤怒的憤怒,白哉卻忽然有一種想笑的衝動。
他早該知道露琪亞不會這麼乖乖聽話,她竟然在這種時候選擇了這樣一種方式來抗議。
該怎麼說呢?
說她……不愧是朽木家的人?
雙極已經解放,囚架上卻空無一人,火燬王開始躁動不安。山本總隊長發現天空的異象,猛地一揮手:「退下——所有人都退下!」
火燬王已經認定露琪亞為敵人,不管她在哪裡也必然會窮追不捨,其他人在此只會殃及池魚。
火燬王發出一聲清朗鳴叫俯衝下來,大團大團的火球砸向地面,有幾個不及躲避的人慘呼倒地,滿身火焰。
【袖白雪?醒了嗎?】露琪亞急問。
【我在,主人。】是袖白雪的聲音,露琪亞暴漲的靈壓讓她甦醒。
露琪亞一喜,雙掌平身空握,一把刀出現在她手中。「凌舞——袖白雪。」
地面立刻被一層厚厚的寒冰所籠罩。
見自己的首次攻擊竟然無效,火燬王怒吼著直接撲向露琪亞。
「嗆!」
那尖喙與斬魄刀相交——當然,不是露琪亞的。
「喲,露琪亞,我來晚了,不過看你自己也應付的蠻不錯。」是黑崎一護,披著他的飛天大披風,凌空擋住火燬王凌厲下衝的攻擊。
「不可能……那把能把斬魄刀百分之百破壞的雙極……」那邊傳來不敢置信的呢喃聲。
「要是等你來,我已經化成氣兒啦。草莓,你又引起騷動了呢。」露琪亞走過去,站在他下方。火燬王的火焰未等及身已經被袖白雪的冰雪領域抵消。
「我說過不要再叫我草莓。」一護橫眉豎目,用力推開火燬王落下:「還不是夜一和我說了前因後果,你怎麼不早告訴我?害我這麼擔心。」
擔心嗎?露琪亞溫柔笑了:「我走的時候都那麼冷淡,誰知道你還會過來?」
「木屐帽子說——」黑崎一護話說一半頓住。
「嘿嘿,被他激來的?」露琪亞笑著拍拍一護:「算啦,他是個老人精,你被他騙很正常。」
一護嘟囔了兩句,似乎是「回去再收拾他」,然後對露琪亞道:「就算知道你沒事,這麼危險的事情我們一樣會來幫助你的。」
「……我知道啦。」露琪亞低聲說:「所以才說是笨蛋啊!你們……」
「哼,你不也一樣。」一護轉向天上翱翔的大鳥:「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夜一沒跟你說嗎?是雙極的真正姿態。」露琪亞道:「不過你運氣真好,沒有斬魄刀能擋住雙極,你竟然成功了。」
「夜一讓我來擋的,她說我一定擋得住。」一護回答。
「夜一?」她為什麼有這麼大的信心?難道一護的靈力真的強到可以媲美雙極的地步嗎?露琪亞上下掃了一護一圈:也沒有嘛,不過只是隊長的級別而已。
「喂喂,又來了,別發呆啊!」一護拽著她的衣領往一邊躲去,他們經過的道路火光熊熊,一個接一個大坑炸裂開來。
「咳——放……哇啊!——開……啊——我啦!」
露琪亞一個頭槌砸向黑崎一護的腦袋:「笨蛋!你想甩死我啊,快放我下來下來。」
「啊?哦。」一護連忙把露琪亞放下。
「咳咳……暈死我了。」露琪亞踉蹌幾下站住腳步,趕緊撫平自己支稜拔翹的頭髮。
「又來了!」一護抬頭看到火燬王,乾脆準備再去擋它一次——
「喂!一護——」露琪亞來不及阻止。
兩道長繩突然纏住火燬王,扯住它前進的身體。
火燬王發出一聲清厲的鳴叫,不住掙扎。
「浮竹隊長……京樂隊長!」
雙極的破壞在一剎那,天空中迸裂的火光有如天隕。
「哈?」一護一愣:「呵呵,原來那邊也有男子漢在。」
「他們破壞了雙極的氣——呃?」
她怎麼不知道雙極的氣被破壞之後會這麼快就恢復?
天上火燬王的炎翅竟然重新出現,繞過黑崎一護直接衝向她!
「袖白雪——」她剛剛舉起刀,尖喙已經近達胸口。
「這下可糟了……」她立刻凝聚靈力,準備承受它這一擊。
「露琪亞!」周圍眾人悚然變色。
「……吱嗚——」
火燬王的尖鳴變成一聲接一聲清叫,它停在露琪亞旁邊,頭低著,火焰壓到最低,尖尖的喙停在她臉旁挨挨蹭蹭。
「哎……?」露琪亞也木了,誰告訴她這隻小火鳥是怎麼回事?
「火燬王……!」山本總隊長看起來是最震驚的一個。
「那個……乖哦,乖。」露琪亞拍拍它的喙,摸摸它的毛,看著它一副享受的樣子。反正不管怎麼樣,可以確定這隻小火鳥不會攻擊她了。
「露琪亞……你好強。」一護佩服的說。難道朽木家專職訓鳥的?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露琪亞聳肩。
「朽木露琪亞。」山本總隊長臉色陰的有如夏日梅雨天一般:「你可知道,你犯了大罪!」
「大罪?我的罪行不是都擺在那裡嗎?怎麼?難道又新加了幾條?」露琪亞挑眉。
「與旅禍合謀,殺死隊長,策動叛逆,罪莫大焉!」
「哇——!」露琪亞眉毛眼睛擠到一起:「這麼大的罪過?這個罪大惡極的是誰?總隊長快告訴我,我去幫你消滅他。」
「大膽!還敢胡言亂語,放肆了!」山本總隊長一甩袖:「在場所有人聽令,拿下朽木露琪亞!」
「是!」
先衝上來的是副隊長,一護要去迎擊,卻被露琪亞攔下:「你注意點大哥,我來就好。」
「好,那你小心。」
「那麼——」
「咆哮吧!蛇尾丸!」長長的刀刃將三人同時打開。
「已經動手了啊,一護,露琪亞,也不說等我來。」是戀次,氣喘吁吁,明顯是一路殺過來的。
「你這不也來了?我說戀次……」露琪亞走過去:「你怎麼會這麼狼狽的?」
「別提了,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一路阻攔的人這麼多,還好沒碰到隊長級的。」戀次偷眼向那邊看,看的是朽木白哉的方向。
「嘻嘻,戀次?」露琪亞歪頭看著他。
「笑什麼?跑啦!」戀次一把抱著她就跑。
「啊?等等等……」露琪亞欲哭無淚看著身後的雙極離自己越來越遠,看著自家大哥趕上來被一護阻住。
戀次你沒有看到剛剛的事情你不知道啦,我根本不用跑啊!
可是現在說什麼也沒用,她只能乖乖被戀次帶著跑下雙極之丘。
戀次你能不能跑慢一點?好顛啊啊……
靈壓突然的爆開又消失,幾乎連魄動也一起消失。
在現在靈壓處處衝撞的時候,這樣一股非常不引人注意,但是露琪亞卻一直留意著。
「是小獅子的……」她喃喃。
「你說什麼?」戀次奇怪看著她。
「沒什麼,戀次,我們跑得夠遠了,先放我下來。」回頭看看沒有人追上來,戀次依言放下露琪亞。
「呼……累死我了,你好重啊。」他靠到牆邊,傷口好像又裂開了,早知道剛剛就不跑那麼快。
「敢說我重?你要死啊!」露琪亞敲了一下戀次的頭,然後看向雙極頂上。
「靈壓的波動慢慢消失了。」其他地方的戰鬥還在繼續,但是雙極的戰鬥已經停止。
「不知道一護那傢伙怎麼樣,靈壓好像還在。」
「嗯,大哥的也還在,看來都沒有殺死對方。」露琪亞鬆了一口氣:「這樣就好了。」
「想也不會的吧?一護那傢伙連我都沒有殺,怎麼會殺朽木隊長?那可是你哥哥。」戀次直起腰活動一下:「好啦露琪亞,我們繼續走,這裡還是很不安全,到了流魂街就好了。」
「流魂街?不必了,我想我們去不了流魂街。」露琪亞也站直身體:「戀次,記得我和你說過我的計劃嗎?」
「記得,不是在雙極之丘上執行嗎?以後再找機會回來不就好了。」戀次不在意的說。
「不是找不找機會的問題,就算我不想回去,也有人會讓我回去的。」露琪亞向前一指:「你看,戀次。」
死霸裝加羽織,鬼魅一般出現的人影。
「東仙……隊長?」
「是啊,東仙隊長。」
「這?為什麼隊長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戀次。」露琪亞將手放在他胸膛上。
「啊?」
「放心。」露琪亞忽然說,靈力從她掌中迸出,將戀次遠遠推向一邊。
同時,東仙手中飛出一團絹布,長長環繞住兩個人。
「露琪亞!」戀次衝上來,卻無法進入。
「沒關係,戀次,這本來就是我自己的事情,我可以解決。」朔風不在,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而且她本來就只是希望他們轉移藍染的注意力,不是和她一起冒險。
戀次最後看到,露琪亞背對著東仙,將一瓶什麼東西倒進嘴裡。
場景一瞬即換,她果然回來了這裡——雙極之丘。
「噢呀?只有小露琪亞一個呢,真是奇怪。」市丸銀站在藍染身後:「我還以為至少會有一個保護你的人。」
「銀子認為我需要人保護?」露琪亞微笑著,目光從他臉上移到藍染臉上。
藍染自從甫一出現就若有若無向她釋放著壓力,不是靈壓,而是他與生俱來身為上位者所有的壓力。
「惣右介……」她柔柔淡淡地說:「我們還是見面了,我以為你不忍再來見我。」
是有一瞬間有這個想法,不過藍染如果會因為不忍而放過一個人,他就不是藍染了。
「你的話總是和你心裡想的不一樣,我以前就說過這個習慣不太好,露琪亞。」藍染走上前,輕輕拂過她頸間的縛靈索:「謊言無法被人揭穿,就無法讓人知曉你的內心。」
「我的內心?為什麼一定要人知曉呢?」露琪亞反問他。
「瞧瞧,這又是一句無心的話。」藍染無奈搖搖頭,好像是在面對自己心愛女子的撒嬌般寵溺:「來,跟我到這邊來吧,地方寬敞比較方便。」
露琪亞毫無疑義的跟過去:「比較方便宰了我?」
「傻話,我只是拿回一樣應該屬於我的東西。」藍染轉過頭,向她伸出手:「露琪亞,過來。」
露琪亞笑盈盈把一隻手伸給他,另外一隻手卻拿著那透明的瓶子,半瓶漆黑的藥水在其中蕩漾。
「那是——」藍染眼神一暗,但是他來不及阻止,露琪亞已經把它倒進口中,咕嚕嚥下。
「說實話,這個實在不好喝。」她吐吐舌頭,將瓶子扔到一邊,那瓶子一摔竟然直接化了,連點痕跡都不留。
「那你為什麼還要喝?」藍染捏住她的下巴,很用力:「那是什麼?」
「也有你掌控不了的事情咯,惣右介。」露琪亞笑。
她的皮膚變得滾燙,最後幾乎跟火焰一般,但是藍染還是抓著她,不顧她的溫度燙傷自己。
「這種熱度可以比得上雙極了吧?」露琪亞啞著聲音說,她頭上有汗,顯然也在忍受著煎熬。
「露琪亞,你是在激怒我嗎?」藍染的聲音也低沉下來。
他本來已經差一點就不想殺了她,只要消除她的靈力讓它成為一個平凡的靈魂,然後把她帶去虛圈,就不會對崩玉有任何影響。
自己用了兩天兩夜的時間來研究這件事情,可她竟然如此決絕!
沒有時間回答他的話,身上的火焰已經實體化,藍染的手終於拿捏不住鬆開。
靈體開始半透明,裡面的東西若隱若現,慢慢脫出。
露琪亞浮在半空,眼睜睜看著崩玉一點一點從體內分離,忍不住低咒:死浦原喜助你怎麼沒和我說仿靈體蒸發狀這麼痛啊!
終於,灼熱的感覺停止了,露琪亞長出一口氣,重新踏在地面,崩玉已經落在她掌心,帶著淡藍色的柔光。
「這就是你要的東西。」她抬頭看向藍染,笑。
「是,露琪亞,難道你想要把它給我?那就不必這麼多此一舉了呢,看來很痛苦的樣子。」
藍染上前一步,露琪亞就退後一步,和他保持著所為安全的距離。
「剛剛我喝的藥液是浦原喜助做的,一共分兩次喝下——當然,藥效也會分兩次。」露琪亞晃晃手裡的崩玉:「第一次,是讓它離開我的身體。而第二次——」
崩玉的力量突然開始向內緊縮擠壓,內核不停吸納著周圍的能量,藍光也緊縮在一點。
露琪亞卻暗暗皺起眉,沒有朔風,靈力不夠,崩玉的自爆時間延長了。
瞬步躲開,鏡花水月的刀光從她剛剛站過的地方一閃而沒。
「露琪亞,不要再頑皮,把崩玉交給我。」藍染的聲調還是很和藹的,但是露琪亞卻能聽出:他已經憤怒了。
崩玉內核還在不停的緊縮,並沒有到達極限,或許還需要一分到一分十五秒左右,她必須拖延時間!
於是想也沒想抽出袖白雪:「卍解——漣鏡封羅!」
冰晶之鏡大片大片無規律接合在一起,漂浮在半空中,鏡面向下。被這冰雪之鏡照著的地方,有一種另一空間的異樣感。
鏡面照映的範圍很大,幾乎籠罩了整個雙極。
藍染抬頭看著上方的鏡子,那種不規則的鏡面映出不止一個自己,他、銀、東仙和露琪亞的身影重重疊疊交錯著佈滿鏡面,有一種恍神感。
這是露琪亞的卍解?能夠感覺空間有變化,但是暫時還不知道是什麼能力。
這些鏡子很麻煩,必須要注意,卻又會擾亂視線。
露琪亞食指與拇指相扣:「結界雪。」
大片大片的雪花飄蕩在空中,雪接觸到的地面冒出一根根冰的尖刺,剛開始只是幾根而已,後來就是成片成片的冰刺,三人同時躲開。
露琪亞又指向天空:「鏡反射。」
鏡中映出地面冰刺的倒影,開始下起冰凌,一瞬間和不斷破開地面的冰刺交相呼應,茫茫籠罩天地。
露琪亞找了一處最為安全的地方,暫做休息,準備發動下一波大幅度攻擊。
袖白雪的攻擊力其實並不強,也就能秒殺基力安而已,對付雅丘卡斯要費一番功夫,更不要提對藍染。
不過它的攻擊完全是大面積大幅度無差別無空隙攻擊,雖然容易對付卻不容易破壞,更不容易脫離,拖延時間是很好用的,就算是藍染也沒辦法在短時間內破開。
「碎裂吧,鏡花水月。」
是藍染的聲音,離她很遠。
她敢保證自己在這片雪之中看不見藍染的解放,那麼他解放的意義是什麼?難道鏡花水月還有別的效用。
「呵呵……」
一聲輕笑,是銀的,一樣離得很遠。
「射殺她,神槍!」
那白刃雪亮的刀鋒瞬間出現在眼前。
「嗆!」
天下一片鏡倒懸下來擋在她面前。露琪亞驚出冷汗,差一點……自己的咽喉就被神槍穿透。
眼前突然一黑,上面的鏡片突然紛紛受到撞擊,有幾片因為多次連續衝撞而毀壞——東仙的紅飛蝗。
然後——
「真可惜,露琪亞……」
最初的感覺是冰冷,然後強大的刺痛感一波一波襲來。
藍染抽出染滿血跡的刀身,另一隻手已經拿過崩玉。
「露琪亞,如果不是沒有選擇,我真的真的不想殺你。」
穿中穿(1):離索
死亡的感覺原來是這樣的,從來沒有過這麼貼近。露琪亞撐起自己的身體,努力讓自己不能倒下,只要倒下,就沒有再站起來的可能。
「惣右介,你真狠。」她柔柔開口,努力減緩自己血流的速度,這麼深的傷口不可能用鬼道癒合。
卍解因為她所受的致命傷而消失,天上片片冰晶如天星滑落。
崩玉離開她的手中,立刻開始黯淡下去,也不再吸收能量。
看來是沒有讓它自爆的機會了……
「露琪亞,這次真的要說再見。」將崩玉收歸體內,藍染道:「銀,殺了她。」
「要殺我?呵……」露琪亞眼中突然爆出寒光:「不可能!」
在懺罪宮通往十三番隊捨的道路上,空氣躁動,空間在不停震動中,向兩邊驟然撕裂。
一道人影自空間中浮現,長髮無風自飄,額間一枚朱紅印記,長袍披掛,赤裸的胸膛上有著一六芒星狀環形紋身,無數符咒刻在其內。
「東—仙—要!!」
竟敢把他關在這裡面,如果露琪亞有什麼好歹,他要淨靈廷——血流成河!
而此刻的藍染卻被露琪亞所驚住。
她仍然在流血,卻似乎已經不在意,蒼白的臉竟然恢復紅潤,而那雙眼已經變為血色的紅。
袖白雪在手中消失,取代的是無數強大的靈壓壓入地下,砂開始騰起,團團環繞住露琪亞。
「這個是?」藍染不得不驚訝,這是他從來沒見過的東西。
「很驚訝?其實也沒什麼,不過是我本身的能力而已。」露琪亞平攤出手:「藍染,你要為你的所作所為付出最慘烈的代價!」
毫不留情的攻擊,夾雜著大量靈力的沙子瘋狂著想把他擠碎,於是藍染躲閃著,並沒有動手。
前後的反差過大,不止是力量,還有性格。
「雙重性格嗎?」他忽然問。
「雙重性格?當然不,只是力量的忽然覺醒而已!」露琪亞哈哈大笑:「藍染,想要追求極致的你,難道不知道絕對的力量會使人改變嗎?」
「露琪亞!」
「露琪亞你怎麼樣?」
「露琪亞——」
不少人自那一面登上雙極之丘。
「呵呵,你的夥伴來了?你也希望他們看到你這個樣子?」藍染笑對她說:「看看你現在,與其說像是他們,不如說——更像我們吧?」
「無需多言!你今日有死而已!」露琪亞竟然絲毫不為所動,只是一招快似一招要娶藍染的性命。
「看來女子真的惹不得啊……」市丸銀在一邊涼涼地說,他和東仙要都沒有動手的意思,如果藍染想讓他們動手,自然會說。
「露琪亞,你這樣是沒用的。」藍染雖然稍稍染塵,但露琪亞卻又多了幾道傷口。
「不管怎麼說你也是一個身受重傷的人,力道不夠,靈力也漸漸不夠。」
話音未落,他已經從砂幕中衝出,捉住露琪亞的手腕:「看,我說得沒錯吧?」
「藍染惣右介!」露琪亞忽然反手握住他,十指糾纏。
「噢——」藍染看著兩人相握的手,與露琪亞這種親密的姿勢他並不討厭,但是這個時候就……
「雙蛇相殺——」
藍染神色一凜,立刻甩開她。
身子飛騰在半空中,露琪亞吐出一口鮮血,神智恢復清明:剛剛自己做了什麼?
身子一輕,她已經在一個人的懷抱中。
「射殺他,神槍——」一個聲音隨之而來。
「唔!」抱著她的人悶哼一聲,但還是穩穩落地。
「大哥!」她驚呼。
「無事,只是傷到臂膀。」如果不是和一護的那場戰鬥傷的太重,怎會被市丸銀所傷。
「大哥,我……嗚……」曾經消失的劇痛又突然襲來,而且更痛了。
「怎麼……回事?」她竟突然呼吸困難,而且血流速度快了至少一倍。
「露琪亞?」耳邊傳來大哥焦急的呼聲,她不停的深呼吸,吸進來的空氣卻越來越少。
「不……朔風,朔風……朔風——!!!」
一道人影飛撲,沒有人能看清他的速度,他將露琪亞擄到一邊遠離眾人的地方,緊緊抱住。
「露琪亞,清醒一點,怎麼樣了?」他用自己的靈力緊緊包裹住露琪亞的身體,露琪亞的血流立刻停住。不,應該是說被封在身體裡想流也流不出來。
「朔風,很……很難過。」露琪亞大口大口呼吸:「到底……怎麼回……事?」
朔風快速的檢查著她的身體:「這!」
「怎麼……?」
「露露,你的身體不知道被誰下了靈力禁制,只要受傷到達可以威脅生命的階段就會自動破壞身體機制。」
身體機制被破壞,再強大的靈體也必死無疑,究竟是誰這麼恨他的主人?
「靈力……禁制嗎?」露琪亞苦笑,她知道是誰了。浦原喜助,說到底他還是對自己的計劃不放心,為了毀掉崩玉,竟然不惜在計劃失誤的時候殺了她。
沒錯,如果她死了,那麼崩玉就算存在也只是一塊死玉,任誰有再大的能力也無法使用。
「別胡思亂想,我不會讓你死。」朔風開始不斷向她體內灌注靈力,在阻止血流的同時也在努力修復。
但是他這邊不斷修復,那邊卻不斷破損,如果不想辦法破除這靈壓禁制,那麼等他靈壓耗盡復歸刀身,就是露琪亞死亡的時候。
沒辦法,他抱緊露琪亞:「露琪亞,呼喚我的名字!」
露琪亞勉力握緊他的手:「令天地……之憤怒解放——朔風!」
靈力——全開!
兩邊對立的人們瞬間被衝開,鋪天蓋地的靈壓幾乎實體化,呼嘯著的狂風捲起天上的雲層,捲起地下的岩石,融合在一起——風捲塵生!
整個雙極都在晃動,在場的人紛紛變色,就是包括藍染也不例外。
究竟什麼樣的存在……能有如此強大的靈力!
本來已經重新化為刀身靜立在那裡火燬王也開始蠢蠢欲動,想要再次振翅而飛。
就在眾人想要想辦法阻止這股足以毀天滅地的力量時,強大的力量引起的空間扭曲突然劃出一道裂縫,那名神秘男子和露琪亞同時被裂縫吸進——消失。
雙極上的颶風停止,一切好像沒發生過,藍染等三人站在一邊,其他眾人站在另一邊,面面相覷。
「藍染惣右介。」第一個發話的還是山本總隊長:「你可知你犯了大罪?」
還是那句話。
藍染卻看著手裡的崩玉,露琪亞從那個裂縫消失之後,崩玉就開始黯淡無光,到現在一點光輝也沒有了,就像一個染污了的玻璃珠。
看到這樣的崩玉,想到那樣的露琪亞,他突然感覺煩躁,沒有和屍魂界這些人再玩下去的興致。
「抱歉,時間到了。」
反膜從天而降,和屍魂界質問的眾人對著話,他心裡想的卻是:露琪亞,你真的就這樣走了?不,我知道,你絕對不會就這麼簡簡單單的消失在我們的生命中。
在捏碎鏡片的剎那,他微笑:我會在虛圈等著你。
戀次坐在病房裡,有一下沒一下削著木頭。
她走了,自己還是沒有保護她,甚至連她的消失都沒有看到。
當自己趕赴雙極,看到的是藍染最後離開的一抹鴻影。
問起露琪亞,所有人都說她消失了——帶著隨時可以死亡的重傷,不知道會不會回來。
和他一起消失的是一個異常強大的男子,或許他會把露琪亞救回來吧,希望如此,希望如此……
「戀次。」白哉不知道何時醒了,坐在那裡,有點呆滯的看著前方。
「隊長。」戀次立刻說。
朽木白哉那天的傷其實很重,再加上卯之花隊長說他最近都沒有休息好,心力憔悴。
「我睡了多久?」
「三天了,隊長。」戀次拉過椅子坐在他身邊:「隊長,你現在感覺好點了嗎?」
「露琪亞……回來了嗎?」白哉卻問。
「……不,還沒有,隊長。」
「是這樣。」白哉在床上坐了一會兒,推被下床。
「隊長。」戀次連忙說:「卯之花隊長說,您至少要休養一星期,身體才會復原。」
「我無事。」白哉仍然下地,穿好鞋,拿起一邊的羽織披在身上:「黑崎一護等人呢?」
「已經回去現世。」戀次回答:「一護說,他一定會把露琪亞找回。」
「不需要。」白哉冷冷說,推門離開。
「隊長?」戀次不解,但終究沒有多問。
不需要別人去尋找她,他要親自找到她,找到她,再把她緊緊抱在懷裡。
這一次——他什麼都不顧!
fiction22 2012-6-28 18:32
朽木露琪亞到底去了哪裡,這在眾人心中是一個謎。
而對於朽木露琪亞自己,她對現在的情況也是不為所知——因為她一直在重度昏迷中。
深夜,大雪,在腐臭味環繞的地方,一個黑色黑髮的男子懷中抱著一個小小的染滿血跡的身影,走進一間破舊的危樓。
「咦?團長又帶什麼回來了?」
「好像是個人吧?」
「人,那明明就是個血娃娃好不好?也不知道團長又起了什麼興致。」
露琪亞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身體內的痛感一點一點被抽離消失,慢慢變得輕鬆起來。
眼皮雖然還是很重,但是她勉力睜開眼睛,看見斑駁的屋頂。
這是……哪裡?總之不會是朽木家或者淨靈廷的任何一個地方,淨靈廷內不會有這種污濁的氣。難道是流魂街嗎?
身上圍著幾層被子,床頭的窗戶緊緊關著,屋內還有電爐。
額上已經微溫的帕子告訴自己,她又發燒了。
看來是被人救了,最後的印象是自己和朔風一起被吸入空間罅隙……可是然後呢?自己是如何被人救起,朔風又在哪裡?
她坐起來,胸口的傷還在隱隱作痛,不過不妨事,她暗暗呼喚:「朔風……」
沒有回應,體內空落落的,相依為命宛若半身的斬魄刀此刻連沉睡的痕跡都沒有,彷彿就這樣從她體內消失。
「怎麼會……」朔風消失?那除非自己的靈力完全消失,可是自己的靈力——攥緊拳感受:有的,雖然微弱,但是可以很清楚的感覺到。
『主人……』是袖白雪微弱的回應。
「袖白雪,朔風呢?」
『不知道,他現在已不在主人體內。』
「去了哪裡?」
『袖白雪不清楚,但是主人可以放心,只要主人仍在,朔風就不會消失。』
「嗯……我知道。袖白雪,你沒事吧?」
『我沒事,但是主人的身體真的很虛弱,要好好調養……主人,主人還是離開這個地方調養的好。』
「怎麼?」
『救你回來的那個人,和住在這裡的這些人,都有一種好古怪的力量,我說不清,不過不是很好的力量。』
「古怪的力量?呵呵……袖白雪你多慮了,既然救了我——等等!」露琪亞驚訝:「你說救我回來的是人?那麼這裡是現世?」
『嗯。』
「可是……人類怎麼能看到我?」
『或許他們比較特殊,也或許朔風做了什麼。主人你——』袖白雪忽然不出聲:有人來了。
門被推開,兩男一女共三個。
「啊,果然醒了,太好了,醒了就沒事了。」第一個進來的露出大大的笑容。
「哼,孱弱。」第二個人站在門口說。
「別這麼說啊,怎麼說人家也是一個女孩子。」第一個人立刻反駁。
而那個女人則走到自己身邊,關懷地搭上她的額頭:「你怎麼樣?」
露琪亞沒有反應,眼前這三個人已經可以讓她有一種天崩地裂之感。
怎麼會……怎麼會這個樣子的?她還以為這裡只是現世而已,只是一個普通的人類家庭,只要自己養好身體,就可以用地獄蝶回去她該在的地方。可是卻——!
「呵呵……哈……哈哈哈哈!」
這算什麼?這算什麼!五十年掙扎求存,五十年酸甜苦辣,五十年親朋好友,竟然恍若一夢?只是短短閉上眼再睜開眼,就已是另外一個世界!
「你怎麼了?」女子的手還是搭在她肩膀上,問道。
瘋狂的笑聲嘎然而止,露琪亞抬頭微笑:「不,只是發現我還活著很開心,謝謝你們救了我。」
毫無生氣的瞳孔和言語,一眼就看出根本不是真心,但女子卻點點頭:「那你好好休息。」
三人走了,露琪亞倒在床上,呆呆看著屋頂:沒有了,一切都沒有了,那麼她還剩下什麼?她還能留有什麼?還有什麼……是有意義的?
樓下,庫洛洛坐在那裡,捧著一本書。
「團長。」走過來的是俠客:「對念沒有一點反應,應該是普通人。」
飛坦已經到一邊去打他的遊戲,這裡沒他的事情。
「但是很奇怪,」派克諾坦道:「我無法讀取她的記憶,像能力沒有發動一樣。」
「原來如此,她還是有一些特殊的地方。」庫洛洛緩緩道。也對,如果不奇怪的話,怎麼會莫名其妙從天而降掉在他懷裡。
「剛才那陣大笑怎麼回事?」
俠客搖頭:「不知道,她只是看到我們之後就突然大笑。」
那笑聲中充滿了悲愴、絕望與諷刺,就連流星街的他們也從未聽見過如此的笑聲,那是連生命、未來、過去,連同世界一起支離破碎的感覺,最為瘋狂的笑聲。
「我知道了。」再觀察一段時間吧,這麼有趣的女孩,不急著現在就抹殺。
在床上整整躺了一個星期,露琪亞終於有力氣下床。
扶著牆壁走下樓梯,她看見下面只有寥寥三四個人在。
「醒啦?」俠客對她揮揮手。
露琪亞微微一躬:「是的,多謝您這幾日的關照。」
「……喂,病在床上的時候不還好好的,怎麼現在就這麼酸?」一邊一個大嗓門說。
露琪亞看過去,是信長在一邊擦刀。
看著他手中的日本刀,露琪亞一怔,眼眶竟然又紅了。
「露琪亞?」俠客歪頭看著她。
「不,沒什麼。」她眨眨眼,眨去眼中的水霧:「重傷臥床難免失禮。」
「你還是失禮時候好些。」俠客嘟囔了一嘴,然後笑道:「你看,身體還沒好,說這麼多做什麼,我扶你坐下?」
「謝謝。」露琪亞坐在靠窗邊的地方看著外面。
天空陰暗,厚厚的雲層疊在一起,只有灰濛濛的顏色。屍魂界的天卻不是這樣,就算是雨雪天,也可以從雲層中看出隱藏其後的天光。
「在想什麼?」俠客不知道又是什麼時候在她身邊。
她看了俠客一眼:「不,沒想什麼,勞您擔心。」
想又有什麼用?她回不去了……無法回去,根本不知道方法。
「俠客,能不能麻煩你一件事情?」忽然不用敬語,她問。
「嗯?你說啊。」俠客很慷慨地說。
「是……我希望可以知道,有沒有能切裂空間的念能力者?」如果會有的話,只要有一名……只要有一點可能,她也要試試看。
「這個按理論推斷是有的,但是我沒有遇見過。」俠客搖頭,一副好奇寶寶的樣子:「露琪亞為什麼問這個?」
「沒什麼,只是好奇。」
這些天的相處,不管誰問她什麼,她都是以『沒什麼』作答,可能旅團成員們只怕他當作團長的收藏品,所以也沒怎麼在意。
只是一個——沒有任何力量,擺在那裡的人而已。
她不知道這時是什麼時候,但是顯然旅團的各位還很年輕,她甚至沒有看到過西索的出現,而是另外一個年輕優秀的男子。
不足夠強大的存在在流星街這個地方自然會遇到挑釁,大多數都在外面被解決,只有少數夠強的才會闖到這裡。
露琪亞就碰上了一次大規模的。
這天早晨醒來,按照慣例下樓。
她喜歡呆在樓下,因為在那裡陽光很充足,天色看起來也比較好一些。
幻影旅團的眾人也喜歡她在樓下,因為不必特意防備,做什麼事情也不必特意想著她,各做各的互不干擾。
平常自己下來的時候這裡只有一個人,或者三、四個,從沒像今天這麼全的。所有人都在,連庫洛洛也在,散坐在大廳的各處,一種奇怪的氣氛瀰漫。
是出了什麼事嗎?露琪亞沒有在意,旅團不需要她在意什麼,如果她問得多了,對旅團來說反而是一種威脅。
「露琪亞,你最好上樓去。」在還不知曉她到底是誰之前,庫洛洛對她還是很溫柔的:「今天我們有些事情,一會兒可能顧不到你。」
「沒關係。」露琪亞搖頭:「我坐在這裡就好。」
她坐在自己平常的位置,瑪琪正好在她身邊。但是她依然沒理會,只是倚著窗欄,看著外面的天空。
今天的天氣很好,已經可以看到一點藍藍的天,沒想到流星街陰雲籠罩下的天空竟然有和淨靈廷一樣的純藍。
心情忽然變得很好,她笑了,這是到這裡之後第一次露出笑容。
「心情很好?為什麼?」俠客又湊到她身邊,他似乎經常喜歡來和她搭話,很多人都當她是透明的。
「嗯,天氣好。」露琪亞回答。
這個答案一般人都不可能相信,但是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旅團眾人知道,這個奇怪的露琪亞說天氣好那就是因為天氣好,如果是不能說的理由她會說「沒什麼」。
有腳步聲,有人來了,腳步聲很雜亂但是很輕,來的人雖然多但似乎都是高手。
露琪亞從眉毛到腳尖都不為所動,因為沒有她什麼事。
旅團從眉毛到腳尖不為所動,因為這在他們意料之中。
只是殺氣更濃了些。
只不過隨著這些人的到來,天空的藍色變少了,陰沉的雲又慢慢開始聚攏。
露琪亞發現自己的好心情也隨之消失。
看向門口,那裡已經有人進來,身上帶著很重的血氣。不過自己身邊的人血氣一樣重啊……
又抬頭看向天空,那邊似乎說著什麼話,不過她不在意。
看到了嗎?她對天無聲說:看到了嗎?哪個世界哪個地方哪個人都在流血,可是為什麼偏偏我流出的鮮血會換來這樣一個結果?
忿忿然?為何不忿?怎能不忿?
「露琪亞呀,小心——」
突然聽見俠客的聲音,她回過頭,一把匕首沒入胸口。
她不由得歎息,自己沒有這麼倒霉吧?次次都是傷在這一個地方。
不過還好,自己是死神之身,而並非變成了人類,這種人類的武器是殺不死她的。
不過殺不死不代表不生氣,她順手拔出身上的刀,架在砍她那人的脖子上:「你找我有事?」
「沒、沒……」那人看見她竟然沒有血沒有傷,已經愣了。
「那你砍我做什麼?」
「因為……」他再也說不出話來,露琪亞的刀壓得太用力,已經氣絕身亡了。
「……抱歉。」露琪亞鬆開刀柄。
砍虛砍慣了,忘了人是很不經碰的。
「這必定是幻影旅團豢養的妖怪,分出一半人手,殺了她!」那邊似乎是領頭的人說。
看著向她衝過來的人,露琪亞歎息,想好好的看一會兒天空都不成。
伸出一根手指,她想起白哉的樣子,於是微笑:「破道之四——白雷。」
力道不足以殺死他們,但是也夠烤個半熟的。死神的任務是保護人類,她不願殺人。
一道白雷穿了一串,露琪亞看看自己的手,靈力看來恢復了有三成,鬼道已經可以詠唱破棄了,雖然力量不大……
她再看了看效果:不過殺人殺個把小虛都沒問題。
「喂,露琪亞,怎麼都沒看出來,你竟然這麼強呢。」俠客笑著走到她身邊,警惕著她。
全旅團十三人包括團長在內竟然都沒有看出她有這麼強的力量,真是走眼了。既然有這種力量,那麼為什麼一直逆來順受呆在旅團?她有什麼目的?
「還好,謝謝關心。」露琪亞淡淡說,然後繼續開始看天空。如果不是來主動招惹她,她才懶得理。
俠客一愣,看向團長。
庫洛洛微微搖頭,示意俠客先解決這邊的問題。
旅團還是很強的,不到半小時的時間,已經沒有了打鬥的聲音,露琪亞看向那邊,除了旅團外已經沒有一個活著的人。
但是……
她驀然睜大眼睛站起身。
自己能看得到,那是靈魂!
想也沒想的舉步過去,無視幻影旅團眾人的提防,她走到其中一個靈魂身邊,蹲下:「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你……是你?」那個靈魂先是戒備,然後迷茫的看著四周:「我……我是死了嗎?怎麼會……」
自己半透明的身體告知他已經是靈魂的事實,於是這個人帶著一種半悲傷半解脫的表情苦笑,一會兒便回到正常。
「剛剛死去的人很少有像你一樣,很平靜。」露琪亞說。
「流星街的人,本來就是在死亡了,又有什麼關係?」那人自嘲道。
露琪亞靜默半晌,手掌平伸,袖白雪出現在掌中,如一把尋常的武士刀。
一邊的庫洛洛眼睛亮了:具現化系?不過他沒有看到念。
「不要動。」露琪亞對那靈魂說。
小心抽出刀,為這個靈魂魂葬,當刀柄印上額頭的一瞬間,甚至比第一次魂葬時還要緊張。
緩緩放出光芒,慢慢沉入地底,當那只地獄蝶在她眼前翩翩起舞,她忍不住伸出手,讓它停在自己指尖。
「果然可以,太好了……」
可以魂葬,也就是說這裡可以聯繫到她原本應在的世界。說到底,死神中的現世與屍魂界也是兩個平行存在的世界,與這裡看來沒有什麼不同。
「真的太好了。」她喃喃著,收回刀,走上樓梯,回去自己房間。
「……團長。」俠客靜默了一會兒說:「我們的存在感有這麼弱嗎?」
幾名團員連連點頭,從頭到尾,她就沒有看過他們一下。
「不是我們的存在感弱。」庫洛洛道。而是她心中其人的存在感太強,強到讓她可以忽略身遭的一切。
真是對她越來越有興趣,不管是那個奇怪的力量與身體,還是那種奇怪的身份與性格。
飛坦看起來也很有興趣,雙眼發光,嘴中唸唸有詞。這麼完美的身體,不知道能不能感受到痛呢?團長把她抱回來的時候傷很重,看來還是有辦法受傷的,就是不知道是什麼辦法……不過應該很適合刑訊吧?
一進到屋內關上門,露琪亞立刻興奮地說:「袖白雪,發現了吧?可以魂葬,也就是說我們可以回去!」
袖白雪又出現:「是啊,主人,這是好事情,可是我們還是不知道怎麼回去呀。總不能魂葬自己吧?」
「去~別打消我積極性,反正我的時間很長。」露琪亞開心笑著:「不管多久,十年、二十年、五十年,我總會找到回去的路。」
和死神漫長的生命相比,時間的流逝會變得毫無意義。
「主人說的是,可是……」袖白雪欲言又止。
「可是什麼?說吧。我現在心情好,你想說什麼都可以。」露琪亞笑瞇瞇。
「可是等到那時候,該完事的都完事了,該死的也都死了。」
「……臭丫頭袖白雪,你是不是朔風的口水吃多了?」露琪亞用力搖晃著袖白雪的刀身:「什麼時候也學得這麼油嘴滑舌和我抬槓?」
「呀呀……主人我錯了,不要晃啦。」袖白雪連忙說。
「又不會真的晃到你,你呀,和朔風在一起真的會學壞。」話說也不知朔風現在在哪裡,知道他沒事,因為有事自己一定有感覺,可是就這樣一去無消息,也頗讓人擔心。
「主人,不要擔心啦,朔風一定有事要辦。」袖白雪安慰道:「主人還不如擔心擔心自己。」
「自己?我有什麼地方需要擔心?」露琪亞奇怪地問。靈力也回來了,禁制也解除了,什麼事情都沒有呀。
「我是指救了主人的那些人啦。」袖白雪連忙說:「主人不覺得他們每一個都怪怪的嗎?還有那種奇怪的力量……讓人不舒服的感覺,他們對主人有敵意。」
露琪亞呵呵笑了:「我知道的,我比你要瞭解他們得多,面對一個自己琢磨不透的人,當然要有敵意。」她輕輕拍了拍袖白雪:「沒關係,只要他們知道我對他們沒有敵意就可以了。」
反正她又不會死在人類手上。
「那我們還要繼續呆下去啊……」袖白雪嘟囔著。
「待下去嗎?或許還要待一陣子。」露琪亞柔聲說。
幻影旅團的情報應該夠充分,她需要找到有跨越空間能力的人,或者有那樣的地方。實在不行,自己修煉出跨越空間的能力也好。
而且——
露琪亞露出大大的笑容,既然知道可以回去,自己也輕鬆了許多,既然輕鬆了許多,那該見的人也應該見見。好不容易來到獵人一遊,不留點紀念怎麼行?
自那一日起,露琪亞變了,他的變化眾人都看得出來。
她開始愛笑,也不總是看著天空而是開始研究他們,有時候更會做一些哭笑不得的事,說一些亂七八糟的話。
而這幾天,她的興趣在和飛坦撒嬌——比如說現在。
「小地毯~~~~~~」
飛坦手一頓,格鬥遊戲對面那位立刻發了個三連招,掛了。
於是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他重重放下手柄:「幹嗎!」
不光叫他那麼可笑的稱呼,還在前面加了個小字。要不是露琪亞還算是團長的特殊收藏品,要不是自己找不到殺她的方法,早就滅了她!
「小地毯,別激動嘛,我這麼叫你很正常啊。」雖然長得小,她可是比他們都大了好多歲。
「你想死麼?」飛坦冷得不能再冷。
「反正你殺不死我。」露琪亞聳聳肩說,存心想氣死他。
在飛坦的怒氣將達臨界點的時候,她突然拽出一本書:「這是我這幾天總結歸納的,你拿去看啊。」
飛坦接過書:古三十六刑法概括總結?翻開書頁滿滿都是露琪亞娟秀的字跡。
「要我寫出這個很麻煩呢,好多都忘了。雖說可實用性不大,不過借鑒性很高,我是挑比較有發展空間的寫的。」
飛坦沒聽她說話,遊戲也不管了,直接捧著書到一邊讀去了。
「喂喂……你好歹也和我說句知道了嘛,過河拆橋,虧我這麼用心。」露琪亞拿過遊戲手柄接著他的打。
坐在一邊看書的庫洛洛把這一幕盡收眼底,暗暗思索:一個月了。露琪亞的改變不可說不好,也並不是對他們有什麼特殊企圖,甚至可以看出是真的很喜歡旅團。而且力量還這麼特殊……
是不是可以不止把她定位在收藏品的高度?
或許能獲取更大的利益。
「露琪亞,」他忽然說,「無聊嗎?」
露琪亞看著他不說話:什麼意思?基本上這只蜘蛛頭說話的時候,自己都絕對不插嘴,免得被繞進去。
「旅團三天後有集體活動,要不要參加?」並不是詢問的口氣,而是帶著半命令的口氣說。
集體活動?也就是說要全員出動了,那自己在這裡也沒什麼意思。
「好啊,我跟去。」
屍魂界正在重建起,很多重要建築倒塌,也有很多人傷亡。
真央已經決定提前再招收一期優質生,以補充新血。
而在這個時候,突然傳來一個消息——
「隊長!」
「隊長隊長!」
浮竹十四郎看著突然衝進來的兩名副官輔佐:「出了什麼事?這麼慌張。」
「隊長,好消息!魂魄習管所新到一個不屬於現世的魂魄,魂葬者是——朽木露琪亞!」
朽木露琪亞魂葬回來一個特殊魂魄的消息立刻傳遍整個淨靈廷,因為魂魄的特殊性,很快各大隊長都到達那裡。
「真是奇怪……」涅繭利檢查完畢,雙眼放光地說:「可以確定不屬於我們已知的任何一個世界,而且有一種奇怪的力量,這股力量支撐他來到這裡,否則早就魂飛魄散了。」
說著他轉向那魂魄:「名字。」
「席德雷。」
這是什麼怪名字?涅繭利歪歪頭:「魂葬你的人的樣貌。」
「魂……葬?」
「就是把你送到這裡的人!白癡!」涅繭利暴躁的說。還不趕快回答?回答完了好帶你去我的實驗室好好研究一下!
「黑色頭髮,黑色眼睛,很漂亮,應該是幻影旅團成員之一,也很強大,能發出雷光。」席德雷說:「其他的我不記得。」
看樣子確實是露琪亞了,而且能使用鬼道證明她活得很好。但是幻影旅團?
「幻影旅團是什麼?」白哉冷冷問,聽起來像是一個組織。
「盜賊!最窮凶極惡的盜賊,想要什麼都會搶到手,阻擋的人會殺無赦。他們每個人手上都沾滿血腥。」說到這裡,他頓住,然後自嘲:「雖然說我也一樣。」
所有人都在偷瞄白哉,他的臉陰沉著,眼中冒著火星。
為了找到她,自己不惜在這種百廢俱興的時候耗費朽木家全部力量,可她竟然在外面當盜賊?
浮竹看不對頭,連忙上前一步道:「你知不知道你來這裡用了多久?」
席德雷搖頭:「反正是很久,我跟著那只黑色的蝴蝶一直走啊走,走到連時間都記不清,就過來了。我想……至少能有一個月吧。」
空間面的斷層需要一個月時間才能跨過,眾人都咂舌。
「看來,露琪亞現在是在一個和我們距離相當遠的位面世界,魂葬了一個靈魂是想看看能不能有回來的可能。」浮竹思索半晌道:「她不是不想回來,而是無法回來。」
通過兩界位面隧道就要如此之久,要回來更是難如登天。
「朽木露琪亞必須找回,雙極為她所動,在她身上可能繫著有關靈王的消息。」山本總隊長嚴肅地說:「十二番隊長涅繭利,這件事情交給你去辦,盡快查出兩界通道在何處,如何通過。」
「那麼——這個人是不是可以交給我?才方便調查。」涅繭利指指那魂魄。
山本總隊長掃了一眼:「好。」
露琪亞本來以為能離開流星街看看外面而雀躍,不過三天後她就後悔了,這就叫不想惹麻煩,偏往麻煩裡鑽。
旅團所指的集體活動:屠滅窟盧塔族。
她還是沒有動手,被她殺死的人會直接送回屍魂界,她不希望自己終於找到路回去的時候,再被安一個殺人的罪名。
血與火在眼前迸開,這一幕對她來說卻沒有半點意義。
「露琪亞,怎麼不動手?」俠客站在他身邊。
「你不也沒動手嗎?」露琪亞反問他。
「這怎麼一樣?你看。」俠客讓露琪亞看自己飛速操作的手機,裡面一個小人兒鬧騰的正歡。
「喔——不錯嘛,什麼原理?」露琪亞很好奇,靈力就沒有這麼好玩的東西,想控制一個人也很困難。
「念嘛,露琪亞不是說也要學?」俠客說。
「是要學,不過我是因為想開發出一種能力才學,又不是打算拿它戰鬥。」她以死神之身學念,應該比普通人更容易開發出跨越空間的能力。
忽然想到:到時候自己或許就可以在各個空間來回穿梭,弄不好還能回去看看。
「嘿嘿……」想到得意處,她不免笑出聲音。
俠客搖搖頭:露琪亞又陷進自己的思維內了,真拿她沒辦法。
露琪亞的感知力要比人類強太多,她甚至可以感受到那憤恨的眼光來自哪一個角落的哪一個孩子。那個就是酷拉皮卡嗎?血紅的眼睛倒映著一切,只還是一個小小的孩子而已,卻有那種充滿仇恨的表情。
「你在看什麼?」是庫洛洛,站在她身邊,四周血與火的洗禮還在進行著。
「看你們。」露琪亞說。
庫洛洛沒有回應,她是在看他們,目光在眼神卻不在,而是透著他們看著另外的人和事。
對於露琪亞,他有一種需要長期抗戰的無力感,不管是威脅利誘還是溫柔試探對她都不管用,她只是安靜的和他們在一起,看著笑著,玩著鬧著,明明是很貼心的相處方式,卻偏偏沒有放下半點真心。若有一天她要走,將無法留住,是真的——沒有任何辦法。
「露琪亞,你想要什麼?」他聊天似的問。知道一個人想要什麼,或許就能知道她的慾望。
「庫洛洛,我想要的不在你們這裡。」露琪亞回答。
意思是說還是要走的麼?庫洛洛冷冷看著她。旅團要定的東西,沒有逃脫的可能,但是她……偏偏是一個無法留住,又無法造成傷害的。
「不過也不在別人那裡。」她又說:「我想要的只有自己可以給,和我人在哪裡沒有關係。」
「原來如此。」他終於明白她想要的是什麼了。
「原來如此什麼?」露琪亞好奇地問。
「你怎樣看旅團?」庫洛洛沒有回答她的話,反問道。
「喂,是我先問你的。」露琪亞噘嘴道。
「我有權利不回答。」庫洛洛很無辜地說。
「……哼,那我也有權利不回答。」露琪亞以牙還牙。
庫洛洛沒有生氣,只是微微一笑:「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露琪亞瞪大眼睛看著他。
「我說對了。」庫洛洛篤定。
「我說庫洛洛,你太神了,你怎麼想到的?你不是從來不相信有鬼神的存在嗎?」露琪亞驚訝地說。「
不是不相信,只不過有否存在對我都沒有任何意義,所以不需要將它放在心裡。」庫洛洛緩緩道:「但是沒想到我身邊出現了一個。」
他看著她:「我原先認為你只是能看見幽靈的人,但是細想卻不像,這段時間,你接觸過不少我們看不見的所謂幽靈的東西,當你用刀柄做什麼的時候,那個樣子很——」
庫洛洛停住了,他在想要如何形容,說是神聖嗎?不算是,但是卻有一種瞬間越過生死界限的感覺。
「然後呢?」露琪亞饒有興致的聽著,第一次有人這樣分析自己呢。
「你知道我們,從名字來歷到能力喜好,甚至每個人的性格都能說准七八分,有些甚至是本人從未和任何人提過的。」庫洛洛道:「綜合你的所作所為,如果說這些資料是來自另外一個世界比較合理,一切都能解釋。」
露琪亞撇嘴,庫洛洛你不是蜘蛛精,你是狐狸精,而且還是即將進化成高靈長類動物的那種!
「所以叻?」她又問,庫洛洛既然說得這麼明白,是想到要怎麼處置她了吧?
「所以我想,你可以是比較特殊的一個。」庫洛洛握住她的手,然後放開:「再見,露琪亞,有事的話可以找我,我有空也會找你的。」
露琪亞站在那裡,看著和自己朝夕相處這麼久的旅團一個接一個走掉,有的和她招招手打招呼,有的能說一聲再見,也有的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
有一種……被拋棄的感覺,很微妙。
她瞭解庫洛洛的意思:抓不到的索性放開,不瞭解的無法留在身邊。
這是很正確的選擇,對她與他們都是。
他們在這近兩個月的時間裡並沒有讓自己對對方付出感情,連一點點也沒有,控制得很好。
現在看來,縱使沒有付出感情,也會有離別的存在。
「主人,真的就這麼走了?」
「不然呢?也到了該走的時候。」露琪亞說:「我要的有關念的一切旅團都給了我,旅團想要的關於我的一切我卻一個字也不能透露。……這樣看來,似乎我得的好處比較多。」
「我見他們對別人明明很防備的,對主人好像沒有太表現出來。」
「可能是因為我從本質上就與這個世界不同吧,所以在我面前他們可以展現最真實的一面。」露琪亞想了想說:「就好像我在他們面前也不會說謊,不能說的事情就是不能說。」
「不懂。」袖白雪乾脆地說。
人類的感情本來就麻煩透頂,她能看明白主人和這些人之間的互動已經很不錯了。
「不懂?不懂就不懂吧,反正懂不懂也沒關係。」露琪亞邊走邊說:「我們還有我們的事情要做。」
「那這裡不管了?」
「管什麼?」
「主人不是很在意那個活著的孩子?」
「和我無關啊,那是別人的事情,太涉入這個世界不好。」
「耶?」
「耶什麼?」
「主人,我發現你越來越冷血了唉。」
「冷血?袖白雪你找打是不是?」
「嘻嘻……算我錯啦,那我們現在去幹嘛?」
「先找朔風,還有關於念的修習……」
如果說發掘遺跡是他的專長的話,那麼這個人一定是不下於他的專家!金站在那裡看著面前已經空無一物的遺跡,如此想到。
這已經是第三次了,這個人和自己挑上同一個地方下手。只不過自己是發掘遺跡然後通知所在國家當成文物展示,他則是妙手空空能拿走的都進了自己腰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