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關於倪念蝶的恐怖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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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清楚地看到她的影子裡，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拼命地想要掙扎出來……是手，無數的手！那些手蒼白乾枯，只有地獄裡才會有這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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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與人之間的關係，有時候真的會說不清道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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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現在社會的標準來看，人與人之間或許更多地是相互協助的關係，任何一個人不可能脫離這個社會而生存，也就是說，這個世界早已找不到陶淵明似的世外桃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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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那個人在哪裡、在世界的任何一個角落，都可以被找到，所以任何一個人都必須依賴別人的關係而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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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我也絕不會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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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念蝶這個名字，我雖然有些陌生，但仔細挖掘後還是有了些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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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女孩從高三前期轉學進來，因為清純漂亮的外表，還曾經被眾多男生圍觀過。只是入學後沒多久便再次轉校了，不知所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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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算如此，原高中七班的幾個女孩，在猛地聽到這個名字時，所做出的反應和表情都稍微令我有些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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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同班沒多長時間的女生能給她們留下如此深刻的回憶，難道期間發生過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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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孩長得雖然漂亮，可性格實在不敢恭維，甚至算得上古怪。”其中一個女孩結結巴巴的用尷尬語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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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有多古怪？”八卦女立刻來了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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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我也被勾引起了好奇心，耳朵不由得朝著對面微湊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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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有多古怪，實在很難形容。”那女孩為難的用手梳理自己染成淡黃色的長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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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我跟她當值日生，早上來到學校後，用鑰匙怎麼都沒辦法打開教室的門，彷彿門軸上突然增加了無數多的阻力。她就站在我身後，看我推得辛苦，就伸手幫了我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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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的手接觸到門的時候，沒辦法打開的鎖一下子就彈開了，門還猛地往後掀開，撞在牆上發出了很大的撞擊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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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嚇呆了，抬頭一看，門軸已經壞了，木門的表面不知何時長出了千瘡百孔，無數的小孔如同被腐蝕了似的無序分佈在門的把手周圍，仔細想想，那應該就是倪念蝶摸過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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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卦女滿眼小星星，“原來那時候七班所謂的靈異門事件，真的是她弄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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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害怕不已，“是啊，直到現在我都沒弄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究竟她用了什麼方法將門弄成了那個模樣。難道她其實是個人型魔鬼？總之從此後我就躲著倪念蝶走，她去哪我就朝相反的方向，甚至滋生了轉學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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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沒過多久，她便莫名其妙的離開了，再也沒來過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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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這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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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班的另一個女孩哼了一聲道：“倪念蝶剛來的時候，學校裡流行許多招靈遊戲。我和幾個女孩覺得她新來，不怎麼合群，就好心的招呼她一起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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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碟仙是最常玩的，不過我們從來就沒有成功過。雖然碟子有在動，可是得到的答案永遠都是答非所問。倪念蝶受到我們的邀請，雖然一臉難色，但還是參加了，感覺她似乎很想融入新的班級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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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她的加入，最後造成了我們所有人的噩夢，直到現在我也忘不了！記得那晚十一點過，我們相約著去一個女孩家過夜，跟大人說是要唸書，其實壓根的目的便是玩碟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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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的月色很昏暗，月面呈現出邪氣十足的紅，我們關了房間的燈，在接近十二點的時候，點燃一根白色的蠟燭玩起碟仙遊戲。一開始倪念蝶在旁邊看得津津有味，我們再三的邀請她，她才勉為其難的點頭答應一起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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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房間裡的五個人坐在了桌子前，五根手指都按在一個小小的碟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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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密封的房間內，蠟燭紅光突然搖晃了幾下，然後碟子就動了，完全沒有辦法控制的亂動！一開始我們還覺得很有趣，可時間久了，就發現了件恐怖的事情。手指，像是黏被住了似的，無法從碟子上移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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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四個人嚇得頭皮發麻，有個女生立刻就害怕得哭出來。可碟子依然在亂動，帶著我們的手指和手臂，彷彿有無窮大的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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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孩神色上露出惶恐，就算過了好幾年，可那時候的一幕，也依然清晰地刻在記憶裡，恍如就發生在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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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不久，我們終於發現，看似亂動的碟子其實是有規律的，它一直游移在六個字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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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快抓住妳了！就快抓住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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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六個字不斷地重複重複再重複，看得我們毛骨悚然，所有人的手臂都酸痛不已，除了面如死灰的倪念蝶外，全部人都怕得大哭，有人甚至大喊大叫著想要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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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剛站起來，就因為手指被固定在碟子上而跌倒，她跌下來的姿勢十分怪異，身體向下跌到地上，手臂扭曲，手指依然緊緊跟碟子黏在一起。女孩拼命慘叫著，似乎很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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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慌亂到如同末日的氣氛在房間裡瀰漫著，詭異恐怖的氛圍讓我們幾乎要絕望了。這時候本來也很害怕的倪念蝶冷靜下來，她似乎在打量四周，然後將嘴湊到蠟燭邊輕輕一吹，蠟燭的火焰微微一搖晃便熄滅了，同時間，手指突然傳來輕鬆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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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碟子上傳來的黏勁消失得無影無蹤，我們幾個人一屁股坐到地上抱頭繼續哭，簡直有種劫後餘生的感動。跌倒的女孩躺在地上無力的呻吟著，後來送了醫院才知道，她的手臂竟然粉碎性骨折了！至今那女孩的手也沒有醫好，整個手臂軟塌塌的失去了行為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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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後來，我們聽說，碟仙遊戲其實是因為人體的神經反射和肌肉的怠性產生的推力使碟子移動，而且有個先決條件是，必須要對稱的兩個或者四個人坐在對稱的位置才符合條件，五個人其實是沒有辦法將碟子移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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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這幾年就老在想，恐怕那次的碟仙遊戲我們是成功了，召來了惡靈吧。只是「就快抓住妳了」這六個字，究竟是什麼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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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卦女不知什麼時候掏出筆記本開心的記錄著，迫不及待的問道：“然後呢，你們應該沒把碟仙請回去吧，有沒有遭遇到什麼可怕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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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班的女孩滿臉困擾的搖頭，“這倒是沒有。但是倪念蝶吹熄蠟燭的動作和當時那副很難形容的表情，倒是被所有人看在了眼裡。總覺得，那晚的事情肯定跟她有關。所以我們從那天起就有意無意的躲著她，直到她沒再來學校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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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說的是真人真事，可是聽起來有如怪談的言語流淌在包廂中，就算明亮的燈光照射著周圍的一切，可還是覺得附近的氣氛變得壓抑起來。怪異的不協調感充斥在每一個人心中，大家似乎都在想倪念蝶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就連我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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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諾依覺得空氣變得有些冷，便用力的朝我擠了擠。豐滿柔軟的感覺讓我清醒過來，抬起頭說：“沒想到你們班上還出了這麼一個奇怪人物，我居然一點都不知道。後來還發生過什麼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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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我對這個叫倪念蝶的女生，漸漸開始有了些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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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我也遇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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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徐露右邊的七班女生有猶豫一下，最後還是開口了：“直到現在，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了，本來準備永遠不再提起的。不過既然大家都講出了遇到過的事情，我想就算我說出來也沒什麼了，至少還能輕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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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你們有任何人注意過倪念蝶的影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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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生躊躇著該怎麼開頭，結果吐出了這麼一句唐突的引言。七班的其他人同時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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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玩笑，誰會無聊去注意別人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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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遺憾，我就不小心觀察過，後悔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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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開始回憶，“那是倪念蝶剛轉入班裡才幾天的時候。又一次上體育課，下午的太陽很熱，我們頂著刺眼的陽光沿著操場跑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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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知道，我的體力算很不錯了，可倪念蝶的身體素質明顯更好。跑了一圈下來，許多女生都不堪重負的被甩到了後面，最後只有我跟在她身後不斷地跑。看得出來，她明顯游刃有餘，而且體力充沛，可我已經開始感覺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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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一累就容易精神渙散。我下意識的分散注意力，將視線有意無意的到處瞟，可周圍全是金晃晃的陽光，刺眼得很，看得人更加的煩躁，於是我最終把目光轉移到了倪念蝶的影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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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就在偏西的位置，所以她的影子並不算拖得很長。只是，看了一會兒，我就覺得有些怪異。倪念蝶的影子，似乎很黑，影子劃過的地方，地面猶如染上了墨汁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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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力揉揉眼睛，那種不適感依然存在。我不由得打了個寒顫，回頭望自己的影子，我的影子很普通，只是如同蒙了一層灰的陰影罷了，再去看倪念蝶的影子，還是如墨水般漆黑。同樣一片天空下，同樣的太陽，為什麼我倆的影子深淺差那麼多呢？我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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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件事起，我就對倪念蝶在意起來。準確的說，會經常性的瞧著她的影子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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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我因為社團活動而回家很晚，在校門口偶然遇到了她，心裡猶豫了一下，還是因為好奇心氾濫而邀請她一起回家，倪念蝶笑著點頭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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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跟她回家的路根本就不是同一個方向。可我莫名其妙的，就是很想弄清楚她與眾不同的影子到底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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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在回家的路途中越來越暗淡，最後完全黑了下來。倪念蝶的家會經過一段沒有路燈的地方，我撒謊說自己也是同一條路，其實心裡在不斷哀嘆等下怎麼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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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路燈的地方，真的很可怕，倪念蝶掏出了手電筒，而我則將手機的手電筒功能打開，兩道白色的光束將周圍的黑暗分隔開，狹小的路上沒有任何行人，只有我倆的腳步聲在空寂的迴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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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在她身旁，心裡小鹿亂撞，完全是因為緊張，緊張到最後，我才發覺，我們一路走來似乎就連一句話也沒有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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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念蝶的腳步很輕，像是一隻蜷縮著爪子的貓在用肉墊走路，而我運動鞋的聲音刺耳得不像話！越聽越讓人心情煩悶，有口氣始終憋在心裡沒辦法吐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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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條沒有路燈的路走到了中段，我鬼使神差的突然轉動手，將手機手電筒的光芒射向倪念蝶，沒想到這一無意識的舉動，竟然出現了令我幾輩子都忘不掉的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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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的聲音顫抖起來，恍如至今都在那場噩夢中掙扎，無法擺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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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了、我看到了倪念蝶的影子，如墨水一般漆黑的印刷在對面的牆壁上，拖扼著長長的、帶著邪惡氣息的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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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滿臉詫異的用大眼睛望向我，而我的身體在發抖，抖得厲害，腿軟軟的根本沒辦法支撐身體。倪念蝶的影子不斷地在扭曲，根本就不是人類應該有的形狀，而是像隻蛀蟲，蠕動著，噁心得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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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影子容納了我全部的視線，我傻呆呆的站在原地，滿臉恐懼。猛地，我清楚地看到她的影子裡，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拼命地想要掙扎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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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手，無數的手！那些手蒼白乾枯，只有地獄裡才會有這種手。那是我只剩下最後一個念頭，原來倪念蝶的影子，居然通往地獄！自己會死嗎？會被影子裡的那些手拖進地獄裡，永遠沒辦法超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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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念蝶漂亮的臉蛋微微一愣，她似乎從我的眼睛裡發現了什麼，然後轉過頭去看自己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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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注意到她神色愕然，輕輕罵了一句髒話，然後一腳朝自己的影子踹去。那漆黑的影子彷彿玻璃般碎裂，本來已經將手臂伸出來的無數隻可怕的手也迅速縮了回去。就在那一刻，我整個人都軟倒在地上，整個人都緊張的虛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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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念蝶雙手合十，臉色很難堪的說了一聲抱歉，然後迅速的離開了，把我一個人丟在原地。我花了好長時間才緩過勁兒，拖著不斷發抖的身軀回到家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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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個禮拜，我都不敢去上學，每天縮在被窩裡膽戰心驚。一閉上眼睛，腦海裡就浮現出那漆黑的影子，那無數的恐怖到難以形容的手，這段經歷我誰也不敢說，就連父母也同樣不敢。就算說出來，誰又會相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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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苦笑著，雙手抱在胸口，不冷的包廂裡，不知何時，她裸露的皮膚已經發滿了雞皮疙瘩，“等我在父母的一再堅持下回到學校時，還好，鬆了一口氣，倪念蝶早就沒來上學了，否則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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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廂裡的氣氛更加陰沉了，黎諾依將我靜靜的抱著，恨不得將身體擠進我的身軀裡。徐露抱著寶寶也擠到了沈科旁邊，依偎著他。其餘的單男單女都各自圍成堆，貌似都因為這連續的幾個彷彿鬼故事的校園怪談而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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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園怪談其實並不可怕，可怪談涉及到了大家都認識的朋友或者認識的人，就變得複雜而真實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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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說這些了，喝酒喝酒，這氣氛真的弄得像是試膽大會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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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晃晃的燈光將包廂的每個角落都照耀得纖毫畢露。我身旁不遠的男同學舉起杯子準備一飲而盡，不過他的手明顯在發抖，杯子裡的啤酒也撒了不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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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光，看來並沒有給人帶來安慰，陰寒的感覺不知為何因繞在周圍始終不散開，這令我稍微有些不適。心裡有些發悚，奇怪，難道會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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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喝酒，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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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餘男生都端起了杯子壯膽，女生也勉強的笑著拿著可樂喝起來。氣氛花了好長的時間才恢復良好，我跟徐露以及沈科說說笑笑，別的人也逐漸談起其他的往事，大家都有意無意的避免再談論倪念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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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要去我家看看嗎？我新買了房子，剛裝修好。家裡雖然只有一間客房，不過，我相信你跟你女友都不介意擠一張床吧？”沈科擠眉弄眼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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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搖頭正準備拒絕，黎諾依喜笑顏開的擅自替我開口了，“那真是太好了，會不會打擾到你們倆？說起來，我剛好對新訂的酒店不滿意，那裡的床一看就覺得睡起來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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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露瞇著眼睛，若有所思的點頭，“怎麼會打擾我們嘛，我倆歡迎還來不及呢。嘻嘻。”說完還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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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睛裡蘊含的含義簡直包含了幾個TB的資訊，我完全無法破解。〈註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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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的住宿問題就在付了酒店錢的情況下，被兩個捂著嘴巴、笑得很陰險的女人三言兩語解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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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有沒有搞錯啊，因為是私人原因，酒店錢又沒辦法找老男人報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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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黎諾依開著租來的車，緊跟在沈科後邊，從春城主城區出發一直開了半個多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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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家在城市的科技園區，一棟棟剛修好不久的高聳樓房，黑壓壓的豎立在路的四周，鋼鐵叢林的森然感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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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跟著他們開進地下停車場，然後坐電梯上樓。沈科家的房子果然是剛裝修完，屋裡還有股新房的味道，就算是用空氣清新劑也掩蓋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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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子的佈置很溫馨，應該說是充分考慮到了出生女兒的需求，到處都粉刷著粉色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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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科殷勤介紹起每個房間，神色中不無得意，最後滿臉詭異的用手指了指客廳右側的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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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客房，今晚隨意，就算聲音有些大，我們夫妻倆也是聽不到的。嘿嘿，最近小孩的哭聲弄得我們神經衰弱，聽覺神經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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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傢伙，話中的搪塞以及成人色情話題也太赤裸裸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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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諾依聽得滿臉羞紅，不由自主地看向我，眼神裡又勇敢，也有一絲令我想逃的決然。這女孩究竟是要想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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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我看我們倆還是不打擾你們為好，畢竟酒店都付錢了……”我被她看得心悸，正準備說幾句客氣話準備開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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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露立刻開口打斷了我：“小夜，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婆婆媽媽的，太不像你自己，太不像個男人了！大家都是老朋友，你再說走，就是不拿我們當朋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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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一句話就將我的後路完全堵死，我也不好再堅持要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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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諾依掩嘴偷笑，徐露得意的甚至還暗暗跟她比了個勝利的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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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沈科瞪大眼睛對視，紛紛搖頭。女人這種生物啊，簡直搞不懂她們的構成。明明兩個從沒見過的人，可以很輕易地打成一片，必要時候甚至能心有靈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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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個人心不在焉的坐在沙發上閒聊了一陣，兩個女人坐在一起談得很開心，徐露甚至還鬼鬼祟祟的塞了某個可疑物體給黎諾依。這讓我十分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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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點半一過，夫妻倆藉口很睏，將我倆塞進了客房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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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撓撓頭，默默注視了那張只有一點五公尺寬的床，然後走到窗戶前，稍微撥開窗簾往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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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位於三十一樓，遠處繁華的街燈像是發光的珍珠般，將夜生活中忙碌的身影照亮，玩具般大小的汽車行駛在路上，來來往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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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阿夜，去洗個澡嘛，你身上很臭耶。”侷促不堪的黎諾依坐在床的一角上，她臉色發紅，光滑的皮膚紅得就快要滴出水來。見我一直看向窗外，終於小聲的用羞答答的語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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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我昨晚才洗過。”我沒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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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果然是只有男生才會有的回答。”黎諾依用乾巴巴的笑聲掩飾緊張感，“那，我去洗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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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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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腦袋有些混亂，這傢伙，是不是在徐露的安排和慫恿下，準備想要將生米做成熟飯？唉，頭痛啊，自己都還沒有心理準備去處理好這段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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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對感情，其實我一直都是懼怕的，何況，還有一個守護女在大洋彼岸。如果真的跟黎諾依發生了某些不得不說的事情，她會讓我倆再看到今後的太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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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想越難以將感情整理清楚，甚至不知道黎諾依什麼時候離開的。不知過了多久，身後傳來開門聲，我向後望，頓時眼睛發直的石化了。黎諾依只圍著一條黃色的浴巾，頭髮潮濕的垂下，有一部分還貼在白皙的皮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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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巾緊緊地裹著凹凸有致的軀體，苗條的身軀帶著無限的誘惑看得人血脈賁張。她害羞的臉通紅，表情也十分的羞怯，令人不由的產生征服慾望。該死的，這女孩到底是從哪裡學來的玩意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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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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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也不敢看我一眼，無暇的臉龐深深垂下，美得難以形容。她慢吞吞地走到床前，然後整個人都鑽進了被窩裡。緊接著在被子中退下浴巾，用纖長的美腿將其踢到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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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實在無言了，明明在人家屋裡，主人就在隔壁不遠，如此赤裸裸的誘惑她也真敢做出來。好吧，我是男人，是男人……靠，真的很難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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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快點上床睡吧，明天說好陪我逛街的。”羞答答的女孩用柔柔的略帶朦朧的聲音輕聲說，好聽的音調彷彿催眠，我整個人都暈了。想著眼前隱藏在被窩裡的女孩光潔、沒有一絲一縷的身子，我的喉嚨就一陣陣乾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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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還要不要人活。這小小的只有十多平方公尺的屋子，簡直變成了挑戰人體承受極限的世界錦標賽賽場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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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拼盡全力用理智跟慾望在做著鬥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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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諾依耐心的等待著，她閉著眼睛，形狀小巧、顏色紅潤的嘴巴微微噘起，害羞的臉上出了羞怯外，還有一絲計謀就快得逞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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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向前走了一步，又一步，心臟跳動得厲害，體內的血液滾燙的就快要將自己給蒸熟了，只感覺皮膚的每一寸都充斥著炎熱以及無處發洩的力量。我離那隻有一點五公尺寬的床越來越近，手幾乎就要接觸到柔軟的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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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諾依的身軀微微顫抖起來，又害怕，也有興奮，更多的是幸福。快了，就一步，還有最後一步，他，就會屬於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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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裡靜靜地流淌著熾熱的氣息，兩個人的心跳不斷地加速，最後融為一體，跳動的響聲幾乎能用耳朵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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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房門突然被敲響，我倆同時被嚇了一大跳，門外傳來了沈科焦急的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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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快起床。今天聚會的七班女生，全都在回去的路上遇到了意外。她們三個，在同一時間竟然離奇死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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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二：數據單位元，1TB=1024G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