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聯繫上的羈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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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可惡、可惡！」用力捶打著桌面，尚漓激動的大吼：「要是我們能夠早一點趕到，要是能夠再早一點，薰她、薰她就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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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靜點。」夏契爾按住他肩膀，制止他的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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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我怎麼冷靜？」一把拍開他的手，尚漓憤怒的回嘴，「薰她不見了！而且有可能永遠都回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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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鳥！」伊恩抓著他的頭，往鋪著褟褟米的地板撞去，發出「碰」的一聲巨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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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什麼吵啊你？讓她消失的又不是夏契爾，你對他鬼吼鬼叫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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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抱著腫了一個大包的額頭，尚漓頭暈目眩的趴在地上，「就算是這樣，也用不著抓我的頭撞地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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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吧！」東伶沉聲勸告，「現在也只能等命子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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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特倫斯住所離開的他們，為了尋求幫助，在東伶的提議下，他們來到命子開立的居酒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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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現在這種毫無線索、一無所知的情況下，東伶希望能藉由命子的占卜，找尋季薰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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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他們抵達時，卻意外得知命子出門的消息，雖然撲了個空，彷彿早知到他們會出現的命子，已經命人備妥包廂與食物，要他們待在包廂裡等待她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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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卜啊……」拖著下巴，葛瑞似笑非笑的道：「感覺好像不怎麼可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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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根本是亂猜一通的東西。」一邊吃著桌上準備的食物，伊恩不以為然的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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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不是亂猜！」尚漓氣呼呼的替命子反駁：「命子的占卜非常厲害！她的預言全部都會發生，不管是找東西、找人還是有疑問想問，她都可以說出正確的答案，你們不知道就不要亂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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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死了！你這個菜鳥幹嘛每次都這麼激動？」伊恩往他的額頭彈了一記，「又不是只有我們這麼想，薇菈應該也是這麼認為吧？畢竟那種東西又不科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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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認同占卜的存在。」薇菈持反對意見，「占卜這門技術，從另一個角度看也是一種統計機率的衍生科學，另外，就『卜算未來』這件事情來說，在宇宙萬物皆有一定規則的假設條件下，儘管現在的科學還無法完全證實，但它也不是不可能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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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吧！」獲得肯定，尚漓開心的叫著，「薇菈也認同占卜這個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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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菜鳥果然是菜鳥。」伊恩不以為然的回道：「不過得到薇菈的認同，你就得意成這樣，吵吵鬧鬧，一下子哭一下子笑，簡直跟三歲小鬼沒什麼兩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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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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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讓你們久等了。」包廂門被打開，命子笑吟吟的現身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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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子！」見到她，尚漓快步衝上前，還沒開口，眼淚就已經先流下，「薰、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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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命子遞給他一條手帕，「怎麼一見面就哭了？見到我有那麼感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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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上門，命子走到桌邊，為自己倒了一杯涼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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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真是好熱，才出門一趟就流了滿身汗。」悠哉地，她緩緩喝著茶水消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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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子，現在不是悠哉喝茶的時候。」尚漓上前揪住她的手，慌張的說道：「薰她不見了！她被那個實驗瘋子弄到失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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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呢？」偏著頭，問話的神情平靜，完全看不出有任何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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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然後？」尚漓被她的反問弄得一愣，「命子，薰不見了耶！妳怎麼一點都不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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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有什麼用？」搖晃著手中的茶杯，命子語氣淡然的道：「就算慌成一團、亂成一團，她也回不來，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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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回不來？妳知道她在哪裡嗎？」尚漓追著她的話詢問：「難道薰遇上什麼大麻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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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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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子，妳不要再賣關子了。」東伶開口催促，語氣透出不悅，「所有事情妳都清楚，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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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呢？又不是我將她弄丟的，你未免也太高估我了。」命子否認的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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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敷衍我。」東伶面色嚴肅的道；「妳可是繼承『那個』的巫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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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者又不是萬能的。」命子回話的語調依舊輕鬆，「就算我能夠預知一些事情，也不是能掌握所有事情，更何況……她已經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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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等，妳說的『不在』的意思是？」一想到最糟糕的情況，尚漓微微變了臉色，「妳該不會要說，薰她已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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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話還沒聽完，命子就出手往他額頭打了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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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糟糕，才多久沒見到你，想法就變得這麼悲觀？我可不記得我是這麼教育你的。」說著，命子又再加打了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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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沒說什麼。」揉著發紅的額頭，尚漓矢口否認剛才腦中閃過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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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妳說的『不在了』的意思。」薇菈插嘴道：「她果然是傳送到其他空間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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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是、是這樣嗎？薰她跑到其它地方去了？」尚漓驚訝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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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眾人臉上寫滿的疑問，命子回以微笑。「確切的時間地點我不清楚，不過我已經找有力的幫手去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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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幫手？朱姐嗎？」尚漓狐疑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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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到追查這件事情，在他所認識的人之中，最厲害的情報收集者就只有朱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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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是魈吧？」東伶說出第二個人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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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魈他找得到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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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嘛……」偏著頭，命子故作沉思的停頓幾秒。「其實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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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子！」見她完全不在乎的模樣，尚漓簡直快要被她氣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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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天由命吧！」她現在也只能這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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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可以聽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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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死了。」命子截斷他的話，「有時間在這邊吵鬧，還不如去工作，不是聽說你們最近很忙嗎？」她催促著他們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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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離開之前，我有幾個問題想問東伶先生。」一直不作聲的夏契爾，直到話題結束才開口：「為什麼你會跟艾蒙在一起？」深灰色的雙瞳透出質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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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喔！我看到的時候也嚇了一跳。」尚漓搥了下手心，「你們兩個怎麼會在一起，還被那些奇怪的怪物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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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正在進行例行巡邏的他們，在半途察覺到異常靈氣，尋著靈氣找尋之下，意外發現與怪物陷入苦戰的東伶與艾蒙，當他們聯手將那些怪物解決後，又聽說季薰被帶走的消息，眾人忙著趕去搭救，心底的疑問也就一直擱著，找不到時機開口發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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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為了季薰來的……」東伶將事情始末說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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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具？開什麼玩笑！薰才不是什麼玩具！」這種形容詞讓尚漓大為光火，「那傢伙到底在想什麼？那個組織的人果然都是一些想法奇怪的變態、神經病，應該要被關進監獄一萬年的大壞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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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人……非常難以捉摸。」東伶也對艾蒙的個性感到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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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跟對方相處過一段時間，東伶大概就能掌握到那個人的心思與想法，雖然說不上百分之百，但，至少也有八、九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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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與艾蒙接觸過這麼多次，還是摸不清楚那個人的個性，而且越是深入瞭解，他就越搞不清楚對方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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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是我第一次……不，讓我摸不清楚心性的人，還有一個……東伶腦中浮現魈的臉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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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人跟艾蒙差不多，性格多變，光是「城府深」這種詞句還不足以形容，簡直就像在心與靈魂上了層層枷鎖，用著同樣的偽善笑臉將人隔絕在外，絲毫不肯對人敞開心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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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子。」東伶目光深沈的看著她，「妳之前跟我說過，這是小薰需要面對的命運，既然妳要我放手，為什麼又找那個人協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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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順應天命而為。」命子含糊的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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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思是，小薰的命運跟他有所牽扯？」東伶臆測著她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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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跟人的相遇相知都是因應因果而生。」命子淺淺的笑著，「你不也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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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卻救不了她。」東伶的語氣中凝著哀傷，連帶感染了房間內的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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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吧！薰會回來的。」握緊拳頭，尚漓的神情篤定，「她已經跟你約定了不是嗎？她說她會平安的回來，薰她不是會違背約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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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尚漓堅信的神情，東伶內心的動搖與不安這才稍稍平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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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的也是。」他臉上再度展露笑容，「我們就耐心等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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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眾人擔憂著季薰的安危時，陷入昏迷的她，此時也在某個地方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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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哪裡？緩緩睜開眼，眼前的景物從失焦的模糊逐漸轉為清晰，看了好一會，季薰這才發現她似乎躺在一個洞穴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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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我會在這裡？我不是應該……季薰最後殘存的印象，就是她被特倫斯抓起來，進行奇怪的實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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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挪動著身子想要起身，卻發現自己完全無法動彈，身體重得像鉛塊，全身疼痛不堪，就像是被人用刀片在身上，密密麻麻割了無數刀一樣，有一種支離破碎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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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虐待自己，她本想就這麼靜靜躺著，但，喉嚨傳來的乾渴卻不容她忽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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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想喝水，可是這個地方會有水嗎？季薰試圖吞嚥幾口口水潤喉，卻絲毫沒有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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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穴裡一片靜寂，只有一陣又一陣的風聲，當她靜下心神時，意外聽見微弱的水滴聲，「滴答、滴答、滴答」傳出，聽起來距離她有一段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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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有水……在對水的渴望下，季薰好不容易找回一絲力量，撐起沈重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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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在她挪動手腳時，這才發現身上血跡斑斑，裸露在衣服外的四肢佈滿傷口，乾涸的鮮血成了深褐色，就這麼凝結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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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法起身行走，季薰只好伏在地上，忍受著移動時的劇痛，以爬行的方式朝水源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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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怎麼還沒到？季薰只覺得她好像爬了一整天，但是那水滴聲聽來依舊遙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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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了，好累……伏在地上喘氣，她殘存的力量也用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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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糟糕，好不容易從那變態手上脫困，現在又……東伶一定很擔心吧？她猜想著，畢竟她是在他的面前被抓走，依照東伶的個性，肯定會焦急的到處找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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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腦中轉著這些擔憂時，疲憊至極的她竟不知不覺的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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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睡了多久，她被一些談話的聲響吵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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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嗎？雖然想弄清楚對方在說些什麼，可是她卻始終聽不明白，從對方的口音上判斷，對方似乎是以英文或相關的西方語系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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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聽不懂……在不清楚對話的狀態下，她實在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張眼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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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可以用那個。她想到東伶曾經教過她的「語言複製法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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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工作需要經常前往國外的他，為了方便跟各國人士進行溝通，研發了一種複製語言的法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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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用法術進入對方大腦掌管語言的兩個區域，「韋尼克氏區」以及語言中樞「布洛卡區」，在這兩個區域進行複製，而後回傳至自己的大腦相同區域，進而學會對方的語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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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這種法術不需要花費太多力氣，就算是現在的她也使用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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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悄地睜開眼，季薰見到身旁有兩名男孩，她鎖定其中一人進行複製，待複製完成後，她終於聽懂了對方的交談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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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她會不會死掉啊？」稚嫩帶著點怯懦的男孩聲音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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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應該不會吧？」回話的同樣是男孩，語氣較前者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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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不是被壞人打了？流了好多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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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差不多了，再不回去會被神父罵。」窸窸窣窣的衣服摩擦聲傳來，聽來像是他們正要起身準備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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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他們要離開，季薰想要開口叫住兩人，喉嚨卻因為過於乾渴，發不出半點聲響，只能任憑他們的腳步聲遠去，無計可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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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要是有水喝就好了。努力移動身軀，季薰再度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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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二度休息，力氣已經恢復的較為完全，雖然還是很虛弱，但至少已經可以撐起身體，靠著牆壁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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喘著氣，腳下像是綁了兩塊大石，每一個步伐的移動都十分耗費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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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不小心，腳下踢到突起的石頭，她重心失衡的往前摔跌在地，臉上、手上的傷痕又因此多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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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妳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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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已經離去的男孩之一，突然折返，見她摔倒在地，急忙上前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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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嗎？可以站得起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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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棕色的瞳孔帶著擔憂，瘦小的手臂拉著季薰，試圖將她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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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男孩的幫助下，季薰狼狽的坐起身，背部倚著冰冷的洞穴牆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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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滿頭大汗的季薰，試了好幾次，才終於擠出一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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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渴嗎？我、我去拿水給妳！」男孩往洞穴深處跑去，不一會，他雙手捧著水，小心翼翼的出現在季薰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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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手掌能掬起的水不多，就著他的手，季薰低頭喝了幾口，一下子就將水喝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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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一下，我再去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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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麼來來回回跑了數趟，男孩送來的水這才解除季薰喉中的乾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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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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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客氣。」跑得氣喘吁吁、滿臉通紅的他，開心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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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少年有著棕髮棕眼，五官是十足的外國臉孔，身材纖瘦，身上穿著鬆垮不合身的舊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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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奇怪的打扮。季薰不作聲的打量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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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衣著不像時下常見的衣服，反而像是電影戲劇中，那些演員所穿的西方古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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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做維德，妳叫什麼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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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薰。」她本來想答出全名，但在疲憊無力，說話只剩氣音的情況下，說出口後只剩一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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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維德狐疑的重複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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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發音相近，季薰也懶得多費唇舌糾正，就這麼任憑對方以此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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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為什麼妳會暈倒在這裡？妳被壞人打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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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她再度點頭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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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起事件要是真想說明仔細，她恐怕解釋一整天對方都還不見得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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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些壞人還在附近嗎？」維德眼中出現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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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她也擔心著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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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組織的勢力那麼龐大，真想找到她，也不是一件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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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吧！妳在這裡的事情我不會說出去，不用擔心。」維德安撫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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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德，你好了沒有？」另一名少年的聲音傳來，在洞外苦等不到維德出現，他索性進入洞穴尋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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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她醒了！她已經醒了！」維德開心的往外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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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真的嗎？」急促的腳步傳來，不一會，金髮藍眼的少年出現在季薰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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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身形上，凱比維德還要高壯，看起來也似乎比維德成熟，穿著上兩人差不多，都是穿著粗糙、不合身的舊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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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她叫做欣，是因為有壞人打她，她才會受傷躲到這裡。」維德向凱轉達剛才得知的資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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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壞人真可惡！要是被我遇到，一定要揍他們一頓！」凱氣憤的揮著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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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他很厲害，要是有壞人來，一定可以保護妳！」維德笑嘻嘻的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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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妳不用害怕！我打架很厲害！絕對會打贏他們！」說著，凱作勢揮舞了幾下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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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凱這番模樣，季薰笑了出來。「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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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是從哪邊來的啊？」凱好奇的打量她，「妳穿的衣服跟我們不一樣，裙子好短，我們這裡的人都穿很長、很大的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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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哪裡？」季薰反問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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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兩名少年互望一眼，「這裡是西西里鎮外面的洞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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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西里鎮？」聽著這個陌生的名詞，季薰間接確認了她來到台灣以外的地方，除此之外，還有另一個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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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現在是西元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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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年？」凱抓抓頭髮。「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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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總統是誰？」季薰試圖從其他方向找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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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統？那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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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總統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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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對方同樣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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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或者其他大人沒有教你們這些事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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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凱搖頭回道：「神父他們很忙，沒有時間教我們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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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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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是教會收養的孤兒。」凱向季薰解釋著，「平常時候就是幫忙農地耕作，種一些自己吃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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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父他們很嚴格，不過對我們還算不錯。」維德開心的說道：「外面的大人都會欺負我們，可是在這裡，神父他們會保護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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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們很愛限制東、限制西，有些規定很麻煩。」雙手交疊在腦後，凱有些不滿的埋怨，「每天都要遵守時間集合，不然就會被懲罰、不給飯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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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他們像小鳥般嘰嘰喳喳的說話時，鐘聲自遠處一聲又一聲的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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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噹、噹、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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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糕！集合時間到了！維德，快走！」聽到報時的鐘聲，凱準備往外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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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一下！」維德從口袋中拿出一小塊麵包。「這個給妳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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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接過手的東西與季薰吃過的麵包不同，又乾又硬，簡直像石塊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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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妳還會在這裡嗎？」維德確認的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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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就算想離開，她也需要等到傷勢調養好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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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明天再來看妳。」他笑嘻嘻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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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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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聯繫上的羈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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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稍微恢復精神的季薰，因為短暫的談話消耗了力氣，目送兩人離去後，她又再度昏昏沉沉的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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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早，維德與凱果然依約前來，叫醒了熟睡中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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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妳終於活過來了。」維德哭哭啼啼地，以寬大的袖子抹去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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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季薰有點摸不著頭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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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剛才來的時候，發現妳全身冰冷，好像沒有呼吸。」鬆了一口氣的凱，指指身旁的人。「維德擔心的要命，還說妳被冷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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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睡著時身體自動進入龜息狀態了吧？季薰猜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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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視養生的東伶，曾經教過她這個方式，除了可以延年益壽、調養身體之外，遇到重傷或性命垂危之際，還可以迅速恢復生命力，保存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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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擔心，我只是在休息。」季薰安撫的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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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嗎？」哭得雙眼通紅的維德還是很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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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真的。」她篤定的點頭，同時從地上起身。「你看，我現在狀況不是好多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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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幾次休息，季薰覺得自己的體能與精神恢復了不少，雖然還是感到疲憊，卻也不至於站不穩、走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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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晚上一定很冷吧？」凱縮了縮身體，早晨的洞穴寒氣與濕氣讓他發冷，「等一下我拿棉被來給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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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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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妳麵包沒有吃嗎？」見到季薰握在手裡的東西，維德叫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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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你們走了之後，我就又睡著了。」而且剛睡醒的她現在其實也不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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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啊……」看著她手裡的麵包，凱與維德雙雙嚥了嚥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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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要吃嗎？」注意到他們的情況，季薰將麵包遞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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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用。」凱急忙搖手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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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剛吃飽。」摸著乾扁的肚子，維德拼命否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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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也在兩人雙雙拒絕的同時，肚子餓的空腹聲同時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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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起來，你們應該沒吃飯吧？」季薰將麵包分成兩半，塞入兩人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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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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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這是要給妳吃的。」維德想將麵包退回，「妳昨天也沒有吃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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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餓，現在只想要喝水。」季薰往洞穴裡頭望去，她記得昨天維德是跑入裡面取水給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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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裡面有一個水池。」維德指著洞穴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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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帶妳去！」凱快步領在前頭帶路，而維德則是陪伴在季薰身邊，小心翼翼的照顧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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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深入洞穴，光線就越顯微弱，幾乎要到了伸手不見五指的狀態，然而，領路的凱與維德卻沒有減慢半點速度，他們對山洞的情況似乎非常熟悉，就連哪邊會有大石塊、哪裡的地面會出現凹洞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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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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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不小心，季薰撞到上方延伸下來的石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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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痛。」她揉揉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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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又撞到了啊？」走在前面的凱，語帶無奈的道：「不是跟妳說上面有很多柱子，要妳小心一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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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盡量注意了。」季薰無辜的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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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長得太高了，才會一直撞到頭。」維德笑呵呵的說道：「如果妳跟我們一樣高，就不會撞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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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德的身高不過到季薰胸前，就連凱也只到她的肩膀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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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大人，當然是比你們高。」她沒好氣的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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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這種跌跌撞撞的情況沒有持續很久，不一會前方的路變得越來越明亮、越來越寬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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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這裡是我們的秘密基地喔！」指著前方的平坦空地，凱自豪的介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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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於山洞最深處的這裡，水氣豐沛，洞穴頂端有數層樓高，上方有一個天然形成的開口，水源沿著洞口邊緣順流而下，像是一面小型瀑布，在地面上聚成水池，池水邊緣長著植物，陽光自上方洞口灑落，照亮了整個洞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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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地方……」莫名地，季薰對眼前的場景有一種熟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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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很隱密，不用擔心會被發現。」凱坐在一旁的大石頭上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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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上面有洞，可是那裡很高，沒有人能夠下得來。」維德指著上方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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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是什麼地方？」季薰好奇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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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耶，我們沒有上去過。」凱也對上面的事物感到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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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啊……」季薰透過空口仰望外頭的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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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確認這裡的隱密性足夠，還是去上面勘查一下比較好。她在心底如此盤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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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上次妳不是問我，現在的國王是誰嗎？」維德笑嘻嘻的說道：「我有去問神父喔！他說現在的國王是路易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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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易十六？好像有聽過。」季薰覺得這個名詞很耳熟，卻想不起來在哪邊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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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他本來住在凡爾賽宮，去年搬去巴黎住了。」維德進一步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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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爾賽、巴黎？所以說這裡是歐洲啊？」聽到熟悉的地名，季薰這才確實瞭解自己身處的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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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洲？那是什麼地方？」這次換維德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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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那是我們那邊對這裡的稱呼。」她尷尬的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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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我怎麼一跑就跑這麼遠？這下子該怎麼回去？明白地理位置後，季薰這才開始感到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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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德，該回去集合了。」吃完手上的麵包，凱喝了幾口池水後，起身催促。「要是又遲到，今天可能都沒飯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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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等、等我。」狼吞虎嚥地，維德將手上的小麵包塞入嘴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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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昨天被懲罰了嗎？」季薰猜測著情況。「因為太晚回去，被罰不可以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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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大不了的，習慣了。」凱故作不在乎的別過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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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麵包，維德趴在水池邊喝了幾口水解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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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妳先休息一下，下午我們會拿棉被過來。」拍拍身上的灰塵，維德笑嘻嘻地對她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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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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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他們離去，季薰隨手摘了水池邊的幾片葉子，將它排成蝴蝶的形貌，吟唱出咒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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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葉子化為式神，飛向上方，成為她的雙眼，勘查洞口外的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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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樣子，好像是樹林？透過式神，季薰得知上方洞口外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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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式神往上飛至樹梢上端後，她才發現那是一片位於小山坡上的廣大森林，山坡的左側有一座小鎮，而森林的出口正下方有幾排房舍，房舍繞著一棟尖塔型教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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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意間，式神發現凱與維德兩人快步奔跑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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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他們住的地方是那裡啊？」在好奇心的驅使之下，季薰指揮式神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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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其他孩子一起，他們在教會前的廣場集合，而後各自拿著農事用具，前往旁邊的農地耕種，一忙就忙到了中午吃飯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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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洗手腳之後，他們進入屋子裡用餐，發育中的孩子食慾向來旺盛，但是他們分配到的食物，卻只有一盤濃湯跟兩小塊麵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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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自己的食物後，有的孩子還會搶奪身旁同伴的食物，維德的麵包也被一個身材壯碩的孩子搶了，為了替他拿回食物，凱出面跟對方打了一場，見到這種情況，其他孩子像是看好戲一樣的圍在旁邊叫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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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季薰大感不解的是，站在旁邊的那些神職人員，完全沒有上前勸架的想法，只是面帶微笑，沉默地看著他們的爭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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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鬥的結果，凱獲勝了，但是麵包卻早已在雙方的搶奪中被捏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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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飯後，孩子們又繼續到農田裡忙碌，中午只有喝濃湯的維德，在工作之中經常調整腰帶，不斷將腰帶收緊，原本就已經很纖細的腰身，被他勒得好像快斷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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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正午的烈陽底下，他有好幾次體力不支的摔跌在地，若不是有凱在他身旁分擔工作，他恐怕早就昏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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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子不行吶……季薰替他們的健康感到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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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在森林那邊好像有看到水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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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揮著式神，季薰想讓式神回到森林裡摘些果子，卻在回程途中，意外見到神父領了幾名孩子，交給一名披著黑色斗篷的男子，那幾名孩子被帶上馬車，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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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難道他們要到外地工作嗎？雖然心存疑惑，季薰還是先讓式神返回森林，採集水果等待維德他們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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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多水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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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農事工作，帶著棉被來到洞穴內的凱與維德，見到季薰準備了一堆水果等待，詫異的瞪大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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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水果妳是從哪邊摘的？」吞嚥著口水，維德好奇的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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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有很多。」季薰指指上空的洞穴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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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妳爬得上去？」看著那高聳的頂端位置，凱面露崇拜。「妳是怎麼辦到的？徒手爬嗎？還是用繩子？教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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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秘密。」季薰敷衍的笑笑，「好了，這些全是為你們摘的，快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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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季薰的催促下，兩個孩子開始抓起水果大吃特吃，直到吃撐了肚子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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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一次吃到想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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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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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地上，兩人褲頭的腰帶都解開了，凹陷的肚子如今像懷孕般的鼓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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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就是你們睡覺的棉被？」摸著那比麻布還粗糙的材質，季薰完全無法置信，「這種東西一點也不保暖吧？你們冬天也是蓋這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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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很冷啊！」凱不以為然的回道：「不過也沒有辦法，我們那裡只有這種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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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啦，兩個人擠在一起睡就很溫暖了。」維德對現狀倒是心存感激。「神父說，外面有很多跟我們同年紀的小孩，因為沒有大人照顧，可憐的死在路邊還有荒郊野外，我覺得我們這樣就已經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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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神父他們不要那麼囉唆，規矩定一大堆，我會覺得更好。」凱接口埋怨。「現在開始晚上都要吃藥，討厭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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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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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父說那個是補充營養的藥丸，對身體很好。」維德解釋著，「他說我們的力氣太小，想讓我們變得力量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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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補充營養的話，多給你們一些食物比較好吧？」季薰頗不以為然的回道：「只有吃麵包跟湯，這樣子根本填不飽肚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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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怎麼知道我們的午餐是湯跟麵包？」維德大感訝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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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因、因為我們那邊也都是吃這些，所以我猜你們應該也是差不多。」她尷尬的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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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覺得這樣就很好了。」維德在飲食上並不貪求，「我聽說外面有很多人都找不到東西吃，活活的餓死呢！而且雖然吃的東西不多，不過有時候我們會加菜喔！之前有吃過馬鈴薯、牛奶還有水果。」他屈指數著那些意外的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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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那些還是吃不飽啊！」凱還想吃更多東西，「我好想快點去醫院作身體檢查，聽說那邊每天都可以吃到飽、有好多好吃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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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要去醫院作身體檢查才會吃到好吃的東西？」季薰對這一點感到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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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父他們說的。」凱對此深信不疑，「聽說醫院那邊有塗著奶油或果醬的麵包，熱呼呼的牛奶，香噴噴的燻肉、魚還有肉湯，還有好玩的玩具！我好想快點過去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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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去。」相較於凱的期待，維德反倒是一臉悶悶不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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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那裡有好多食物耶！」凱不解的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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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要是去了那邊，我們就必須分開了。」維德一點都不想跟好友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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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要分開？」季薰完全搞不懂他們的對話，「做完身體檢查不是就會回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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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喔！」凱搖頭回道：「做完身體檢查之後，我們就會被送去當學徒，學習工作賺錢、養活自己，之前離開的那些人也都沒有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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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因為神父他們說，做完身體檢查之後，我們就已經是大人，不再是小孩子。」維德語氣鬱悶的附和，「既然已經是大人了，就該自己照顧自己、養活自己，不能再依賴教會跟神父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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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說也對，你們總是要獨立。」季薰理解的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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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快點變成大人！」凱的眼神中充滿對未來的憧憬，「羅伊他們已經被帶去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輪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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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說，那群孩子就是要去進行身體檢查嗎？季薰想起偶然見到的孩子們，他們看起來雖然比凱年長一些，但臉孔依舊稚氣未脫，年紀約莫十四、五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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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德，不用擔心啦！」見維德悶悶不樂的模樣，凱笑著安慰，「就算分開了，不管多遠，我也會想辦法去找你，我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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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要是我跟你離的很遠、很遠呢？」他仍然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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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問題，一定可以！」凱信誓旦旦的道：「走路到不了的地方我就搭馬車，要是馬車也到不了，我就搭船！不管用什麼方法，我一定會去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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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那就這麼說定了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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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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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兩名少年認真地約定未來，季薰不由得想起她跟東伶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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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的去嗎？她為此感到十分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