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TiRaFiouS - 2012-9-8 13:21
【香格里拉】 作者︰池上永一 (全書完)
小說作者︰池上永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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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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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未來，由我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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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世紀中葉，日本關東地區發生了史無前例的強烈大地震，日本政府力圖振興打造了全新的空中首都——亞特拉斯。這座位于東京上空、以新首都之姿屹立的13層巨大空中都市，由高科技碳材料制成的驚人巨型支柱支撐，里頭交通便捷、四季分明，完全不受任何氣候異常的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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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地面上居民卻因政府惡魔般的森林化政策被驅離家園，財力不足而無法移居新首都的住民，只能在已暖化成熱帶氣候的險惡環境與暴雨、熱帶性傳染疾病對抗。在此情況下，對日本政府心生不滿的反抗軍「金屬世紀」應勢崛起，在新任超強女子高中生總裁北條國子的帶領下，誓言奪回他們應有的居住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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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森林化惰勢一發不可收拾，樹木一一化身貪婪猛獸，不斷蠶食東京僅存空間，21世紀日本為求環保引致建國以來最大危機！而亞特拉斯建設計劃背後更隱藏著一個欺瞞世人五十年之久的巨大秘密，現在即將一口氣爆發，並將反抗軍首領北條國子完全卷入其中，徹底改變她和全東京人口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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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iRaFiouS - 2012-9-8 13:22
上卷 第一章 城主歸來.G.? N0F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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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京市中心發布了暴雨警報。 G5nT9}"u8C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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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籠罩天空的雨雲遮蔽了陽光，覆蓋住整個市區。轉眼間，豪雨展開地毯式轟炸，黑色天空一口氣壓近地面。新宿區警報響起的同時，地下鐵停駛，乘客緊急撤往地面，行人被迫趕往最近的大樓避難。新宿車站東口因為逆流的人潮而混亂不已。濕度在這段時間依舊無情地往上攀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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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的雨滴在地上碎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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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得不夠快的男子丟下雨傘奔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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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卷門被無情地拉下了。p(k(k ND 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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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暴雨猶如熱帶性的風暴，只出現在最初那瞬間。暴雨鎖定轟炸目標之後，接下來的第二波攻擊，則是連同厚重的積雨雲一起落下。男子無法前進，只能趴在地面上不能動彈，他的肺中滿是雨的氣味，好似溺水的感覺。雨勢滂沱的豪雨打在衣服上，那種像是刺進肌膚般的燒傷痛楚，讓一個又一個逃得太晚的人伏貼在地面上。縱橫交錯的道路變身成泛濫的河川。遭到濁流吞沒的男子消失在地下鐵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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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宿仿佛陷于瀑布之中，連燦爛的霓虹燈也被遮蔽得看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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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半世紀以來不斷侵襲的熱帶性暴雨，東京總是束手無策。暴雨每次來襲都會癱瘓都市機能，讓道路淹水。暴雨警報響起時，東京的一千萬居民，全都陷入仿佛戰爭的緊張感之中。化為濁流的暴雨，奪走道路上所有文明的產物，造成莫大的損害。東京的平均氣溫逐年上升，連冬季也超過攝氏二十度以上。而治水一直都是東京最大的都市問題，政府用盡了各種手段，下水道的排水能力依舊無法完全應付雨災，因此讓雨水暫時流入地下鐵，便成為一種有效的應變措施。;F P A T$`$i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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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民從這個經驗中學習到，地面是危險的。8MB8^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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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民希望能居住在更安全的都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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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異常氣候不只出現在東京，熱島效應同時也進一步加速地球暖化。聯合國終于決定，強行提高過去在京都議定書①中協定的二氧化碳削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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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項措施也開創出新的經濟型態。以往的經濟，資金的流動取決于利息高低，在新時代則是由排碳量來決定，這樣的事實讓人憂喜參半。!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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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量排放二氧化碳的先進國家，其工業制品全都會被課征所謂的「碳稅」。稅率則是按照排放與吸收碳元素的比例隨時變動。森林可以大量吸收各國排放的二氧化碳，除了可以阻止地球暖化，同時也能降低稅金。現在，降低二氧化碳排放量和阻止都市的熱島效應成為同義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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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政府執行的國家政策，以降低東京平均氣溫攝氏五度為目標。當政府發現只靠屋頂綠化不足以防止暖化及熱島效應時，遂放棄了東京市中心的一部分，並計劃在被放棄的那塊市中心地區，創造出像是天然大壩般的森林，然後把該區域的都市機能轉移到其他地方。(r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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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今五十年前，東京在山手線的中心建立新的都市之後，氣溫開始緩緩下降。但是暴雨的威脅依然無法解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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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時、日本國內出現了這種言論︰「讓我們重建這個在風雨中飄搖不定的國家，讓它屹立不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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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東京的核心區域出現異樣的構造物。新建造的人造地層，取代了原有的土地，從半空中投射下的巨大陰影，活像是入侵東京的飛碟。這就是政府著手建設的空中都市，歷時五十年至今仍未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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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新的東京座落于一層面積六百五十萬平方公尺的人造地層。以往存在于地面上的街道，原封不動地搬上空中，維持都市機能。居民在完全不受地面泛濫雨水影響的天空尋求活路。#v2V*w5A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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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是殖民地的一種，等于把在外太空開闢殖民地的計劃，移植到地球上的市中心執行。若是人造地層建造到十三層，東京也就完全重生了。那時東京應該會成為全世界最大的森林都市吧。在東京能迎接真正像樣的冬天之前，人造地層的建設不會有片刻停歇。ay(J-` p5hql\1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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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暴雨暫時停止了。狀似龍卷風底部的空中都市從火紅的雲朵間現身。這是正在趕工中的新市鎮。c*~gy7y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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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近距離觀看，肉眼只能捕捉到構造物的一部分，看起來猶如聳立在眼前的巨大懸崖，若是佇立在旁邊，會誤以為自己腳下的地面是溪谷底部。從感覺不到構造物體積的遠處眺望，才能理解那只是支撐人造地層的十三支柱子之一。然而，在遠處眺望時，整座構造物又在雲霧之中，沒人知道它真正的大小，建築物體積龐大到足以產生獨特的氣流，使得頂端總是籠罩在傘狀雲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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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讓地面回復成森林，便可提升首都的功能，因此，讓整座首都轉移至新的人造地層的工程正在加速進行。現在第七層已經能讓人民移居了。 l+`Q{D1G]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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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災害也無法使其動搖，巨大的支柱猶如連接天地般。人們將這座巨大都市稱為「亞特拉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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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還會遭受暴雨威脅的，只剩下無法移居亞特拉斯的貧民。內閣已經決定在近期內放棄新宿車站東口地區，那名男子被暴雨沖走的地點，也就是歌舞伎町，如今也決定變更成森林。今年因為聖嬰現象的緣故，導致氣溫無法下降到預定目標，也間接造成碳稅的攀升。現在每個國家都為了降低碳稅而大感頭痛。3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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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雨造成的洪水中，一輛大型休旅車劃開水際向前奔馳。8g|G"K:S4o.U^ED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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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呼，國子，歡迎回來——」 c X JUZq:W]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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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里放了一發拉炮之後，又有好幾個人跟著拉開拉炮。| P,|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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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還沒到啦。別浪費好不容易弄到的拉炮。在迎接國子之前用完就沒意義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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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握方向盤的駕駛，是一位喉結引人注目的女人。她一早就忙著打扮，情緒相當亢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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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京也變了好多喔，那孩子一定會嚇一跳。這邊兩年前還是街道，現在已經成了整片森林。那孩子喜歡的什錦燒店也不見了。」)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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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打算去那邊慶祝的，才兩年就變成這樣了。」 L,ND ~E0c"l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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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窗外頭只能看到一片蓊郁的森林。這個地區以前稱為中野圾上，是新宿副都心的腹地，充滿中小型的住商混合大樓，是東京熱島效應最嚴重的地區，在兩年前遭到政府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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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這里成為森林，亞特拉斯才得以往上增高一層呢。」-D8h#|+G:E:d g2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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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觀的變化非常顯著，在奔馳的車上回頭看，甚至會搞不清楚自己究竟經過了哪些地方。以前可以從明治神宮或新宿御苑②看見位于綠地另一端的新宿。但現在只能從中野阪上的森林眺望摩天大樓。在新宿副都心深處，可以遙望龐大的亞特拉斯的腳踝。亞特拉斯明明位于較遠處，眼前的摩天大樓，在視覺上卻比亞特拉斯顯得更小。明明距離很遠的物體，看起來卻像近在眼前，真是不可思議的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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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特拉斯的倒影塞滿了整個後照鏡。因為雨後空氣十分澄淨，連平時無法看見的深處支柱也稍微可見。但這光景馬上因為降雨一瞬即逝。雨滴又開始落在擋風玻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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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里開店是我的夢想喔。我要開一間東京最棒的第三性酒吧，讓客人欣賞到最好的歌舞秀。雖然我只要住到第三層就心滿意足了，卻老是抽不中。」m,M1nQ9N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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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桃子姐一直在變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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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失禮了，人妖才不會變老。人家可是永遠的二十八歲。」sgApK.a;iW8W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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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過去被稱為東京首席的第三性公關，在開店前客人總是大排長龍。不過，那是六本木森林還維持著城市樣貌之前的事了。十五年前的某一天，整個六本木區突然被政府放棄，名店「熱帶魚」也被埋沒在森林之中。從結束營業的那一天起，桃子的心就不再變老了。直到桃子能再次站在聚光燈下之前，她的夢想都不會結束。總有一天，她要在亞特拉斯重現「熱帶魚」的榮景，而且要從兩千公尺的高空俯視東京，宣告名店的復活。 i/FvJM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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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居到亞特拉斯有兩個方法。其中一個是購買作為建設費用的「亞特拉斯公債」，但是價格昂貴，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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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根本買不起。況且，亞特拉斯公債的價格正因為建設費用高漲而不斷攀升。1Bnq[,l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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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平民還可以利用另一種方法，那就是亞特拉斯每年都會舉辦的抽獎活動，但抽中的機率就跟期待買樂透中獎一樣。桃子今年也把希望放在抽獎上。下一周就要公布得獎名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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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說過羅。她說，我跟美子當中有一個人可以進入亞特拉斯。但是美子是個無可救藥的胖子跟丑八怪，我不可能把店交給她負責，『熱帶魚』的老板還是只有我才能勝任。換句話說，會中獎的人就是桃子小姐我啦。我本來正想問國子有沒有機會的，想不到她就被關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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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國子真的那麼說，那就不會錯了。」n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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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駕駛座上用手撐著臉頰的男子喃喃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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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就是，國子說過的話絕對會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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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說話的語氣，仿佛把國子當成是值得驕傲的女兒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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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明明長得那麼漂亮，為什麼會是女孩呢？如果那孩子是人妖的話，一定會可以成為超級巨星的。天上的神明還真是欺負人，只有我一個人那麼美，美到讓我覺得自己下輩子可能會變成一個丑八怪。一定是打算讓我下輩子當丑八怪，所以我要好好把握這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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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踩下油門讓引擎轟轟作響。.u*X1f | j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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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里穿著水手服的女孩子，從剛才就開始注意車子的振動。0v!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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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回來，桃子姐，你不覺得這輛車很吵嗎？」 e[a)t A,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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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廢話嗎？這可是排氣量六千CC的汽油車耶。對環境有益的車能夠在這種淹水的路上跑嗎？要是馬力不足，我們早掛了。我就是要我行我素，節能車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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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敢相信，我居然坐在像是集碳稅之大全的汽油燃料車里。這車的價錢都可以買三輛普通的車了，如果這麼浪費的話，那就存不到開店資金了。至少也該用油電混合車呀。」Oj%xh5f:u7W e.u7V/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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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辦法，誰叫我自己已經是男女混合的變性人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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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打趣的笑容，讓嘴角的細小皺紋變得很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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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現在手上的錢，連找個小地方開店都不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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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煩耶，我的店絕對不會開在郊區。人妖如果不求上進的話，就無法引人注目了。等國子回來了，我一定要找她商量。話說友香啊，你本來就——」/iu7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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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駕駛座上的男子用手搗住桃子的嘴。這位落腮胡男用眼神示意，發出「給我閉嘴！」的警告。如野獸低吼的引擎聲在車內回蕩。打在車身上的雨勢又加劇了。坐在副駕駛座上的男子，對于眼前緩慢移動的雨刷感到火大。但是，即使雨刷掃除雨水的速度再快，遇到這種豪雨也無法確保眼前視野清楚。車子自動切換成以GPS與紅外線感應器行駛，繼續往前疾馳。4jjQ!@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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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桃子。還在下雨，真的沒問題嗎？」,f[Rq0a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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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問題啦，我已經跟她約好。『等到雨停了我就會回來』，國子是這麼說的，她哪次食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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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黑的雨雲佔據了整片天空，完全沒有移動的跡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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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東京市郊的一隅，有一片由陰森牆壁圍成的區塊。唯一的出入口是厚重的鋼鐵大門。這里是關東少女感化院。 O6g8?6_ ^#J `}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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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重的門扉內，有一名剛服完刑的少女。離院的最後一道手續是向輔導員告別。少女身上穿著和來時相同的水手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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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滂沱的雨勢中，感化院輔導員遞出了一把傘。)M/I6d&J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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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同學，你已經充分反省，也盡了應盡的責任，以後不要再回來這里羅。」,zD,y*]/gc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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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咬著下唇，拒絕了雨傘。這樣的雨打在身上很舒服。之前進來這里時也是下著大雨的日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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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傘會勾起我的回憶，所以不需要。況且，馬上就要放晴了。」+l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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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這番話的少女往東京市中心方向眺望。在雨水中，可以看見黑色陰影。亞特拉斯的輪廓改變很多，第九層人造地層的鋼筋已架起不少條。少女覺得風的呼嘯聲之所以有改變，全是因為這些鋼筋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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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化院的男輔導員拍了拍少女，手掌搭住她的肩膀。g HP)RH(^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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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人離開的時候都跟你一樣，眼楮睜得大大的，心里想著『亞特拉斯又變大了』。到去年為止，感化院的牆壁都還遮得住它的身影，從感化院內側完全看不到亞特拉斯，現在終于看得見它的頂端了。我常覺得這玩意建得太過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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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噗哧一聲笑了出來。|/c'i%L"R:c0c%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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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都知道喔。每到晚上，亞特拉斯那邊都會傳來風聲。聲音越來越大，那是亞特拉斯在對我說︰『你差不多該出去了，因為大家都很無聊喔。』所以我才離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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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像你會說的台詞。」&j ?T+t$cf1M^8jj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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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化院輔導員說話的同時，突然背上感到一陣寒意。每個感化院職員都認為國子的罪狀有問題。她的罪名是︰在學校里施放催淚瓦斯，發動恐怖行動。但是，從國子在院內的舉止看來，根本無法想像這位少女會發動恐怖攻擊。而且只要看過起訴書就更清楚了。Enx&?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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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論是在收容所內，或是在少年法庭上，她都以冷靜的態度陳述整個事件的經過。起訴書上也記錄著她以極度理性犯案的過程。一切仿佛都是經過她的精確盤算，她以輕微的罪行讓自己被送入感化院。根據起訴書上的記載，她先是描述自己的動機。現在回想起來，在起訴時就應該要起疑才對。uL.l&Lx&N q jP&}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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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施放催淚氣體的動機是︰被男生甩了，所以很不爽。但是，一個被男生拒絕、自暴自棄的女孩子，真的會顧慮到煙囪效應而配置三十個催淚瓦斯嗎？如果她請一個高明的人權律師讓法庭重審，那應該就可以厘清真相了。但是她卻選了把案件處理得有氣無力的公設辯護人。c \njg~k@c v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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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擁有過人的理性和信念，處事態度也超然于善惡之外。因此，感化院所有的輔導員，對她都懷抱著畏懼之心，總覺得自己只不過是受到她操弄的棋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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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年對我們來說才是試煉。」B4g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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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化院輔導員回想起和國子一起度過的日子。日志上記載著國子定期進入禁閉室的紀錄，兩年來一共八次。不知為何，關禁閉的日子一定是選在春分、夏至、秋分和冬至這四天，簡直就像是經過盤算才進去一樣。他深信國子是為了想一個人獨處，才會故意打破玻璃窗讓自己被關禁閉。與其說國子是在禁閉室里反省，倒不如說她是在冥想。她在里面盤腿打坐，完全不進食，儼然像個正在修行的僧侶。}y.?$?%~(f2u K2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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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縴細的身體，卻蘊藏著如此堅毅的理性和信念，讓人感到非常不可思議。她看上去就像是在代人受罪的普通少女。3~7u{wT-lK/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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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輔導員似乎有一點了解了。她一定是為了尋找一個適合冥想的好環境，才會進入少女感化院。「因為我想通了，所以才會離開喔。」她可以若無其事說出這種話。這樣的少女是感化院以往未曾出現過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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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一名少女只是擁有過人的理性，還不至于讓人感到畏懼。她除了極端理性之外，還具有敏銳的真覺。每當有新的少女要進入感化院，她在前一天一定會先在院內做好準備。新入院的人經常很不安分，但是國子卻能讓這種女孩服服貼貼，手法高超得令人膽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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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送進混居室的新人，在情緒上一定會不穩、感到恐懼，就像是被人拿刀威脅，拼命想保護自己的野生動物一樣。這時通常會演變成以打架來決定上下關系的場面。但是，在國子來了之後，情況就不同了。 R*y g y\ S c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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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只要輕輕用手指敲敲對方的眉心，原本充滿驚恐的少女，眼神馬上就會穩定下來，對國子放下戒心。即使是輔導教官也束手無策的粗暴女孩，在國子面前也會變得像嬰兒一樣。國子不喜歡院內失去秩序，她要求保持寧靜。國子在感化院的這兩年，院內氣氛變得像女子修道院般肅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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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進入感化院是因為基于她本身的意志，那麼離開也是基于她的意志。在兩年前，朋友送她來的時候，她說︰「等到雨停了，我就會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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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留下這句話之後便進了感化院。那副自信滿滿的表情，仿佛相信自己就是太陽一樣。男子和國子相處時，總是下意識變得拘謹。這兩年就在今日畫下句點。tdt5P#m.i0pQ)f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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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脫下了便鞋，放進個人的袋子里。i]:J l: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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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光著腳踏入這個裟婆世界，就不知道自己身處何地呢。」"{ @E7^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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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完之後，一腳踩進水窪，讓腳趾習慣水窪的觸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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輔導員最後還想問一個問題。'b@ C?zV&sMpe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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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同學，你真的在學校施放了催淚瓦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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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濕濡的瀏海下露出銳利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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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想要知道的話，你應該早點問的。到了現在，就算知道也沒什麼意義吧？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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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仿佛要貫穿身體般打在她身上。國子神清氣爽地仰望天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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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啊，記憶幾乎都被雨水沖走羅，兩年前的記憶也被沖走了。你可以問我還沒忘掉的事，像是昨天的事。」:P PYd9}*}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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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後不後悔？你可是以恐怖份子的身分進入這個感化院的。」 E0~ b'Dn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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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輔導員焦躁地越說越快。國子在放置個人物品的袋子里翻找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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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的也是。不過，人生多一點歷練不是比較好嗎？」A8|K&A&G] N8C+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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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她從袋子里掏出了雅詩蘭黛的唇膏。打開蓋子，映入眼簾的是兩年前春天流行的唇彩。那是她的伙伴桃子送她的生日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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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沒有照鏡子，直接在唇上涂上了厚厚的一層。稚氣未脫的臉龐立刻凸顯了出來。看到這張臉龐，男子終于確信國子的心靈依然天真無邪。她果然是被冤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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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舔了舔嘴唇，突然在輔導員耳邊輕聲說道︰「我不是因為服刑結束才出院喔，我只是因為想涂唇膏所以才出來的，請你不要搞錯了。」2[ j(s6h"?#M,B~.A#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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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輔導員因為過于敬畏，而無法維持一貫的冷靜。如果他今天的身分不是輔導員，那大概只能選擇恭順地低頭吧。他覺得自己要是這麼做，可能會輕松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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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在大門中央擺出一夫當關的姿態。c3svL+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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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大門吧，外面已經放晴了。」s)C{R[#o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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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門緩緩開啟。燦爛耀眼的夕陽光輝從厚重大門的縫隙透入，從正面看給人一種神聖的感覺。火紅的太陽，毫不吝惜地把最後的光芒灑在國子身上。陰森的牆壁、漆黑的大門，以及國子臉上的表情，與赤紅色的光芒融為一體，同時舒爽的風也吹進院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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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會有這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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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手中的雨傘掉落下來。圍牆內明明下著雨，外頭卻是平靜如鏡、充滿水窪的世界。男子只覺得自己站在兩個迥異世界的分界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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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听見汽車的喇叭聲。一輛濺起水花的休旅車正在靠近感化院。車子還沒完全停下來，車門就被打開了。國子的同伴從里頭飛奔而出。一名穿著和國子相同制服的直發少女，雖然站得很遠，但臉上還是帶著清晰可見的淚水迎接朋友。7p[e,v:H 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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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輔導員推了一下她的背。「結果到最後你還是沒對我敞開心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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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取下了制服的校章，遞給那名男子。+{9B"T#Ep;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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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給你。只有老師才有，因為你沒把我當成性幻想對象。我喜歡理性的人，你值得讓人記在心底。」2C3`yX8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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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國子指著遠方閃耀著燦爛光芒的新市鎮。_"|iD p:k9M:d3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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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你看看亞特拉斯，它每天的形狀都不一樣。我喜歡它那不斷變化的頂端，每天都有變化。以後你每天都可以看著亞特拉斯的變化度日。」7j&a i:NV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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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以後，國子頭也不回地奔向同伴身邊。她在拉炮的彩帶中接受祝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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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歡迎回來——你真的很厲害，我們來到這里的時候，雨就立刻停了。」*wd9Y Wl!M:?3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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聳立在空中的亞特拉斯，頂端直入雲霄。男子終于了解了，國子的氣度和那座亞特拉斯幾乎一樣巨大。如果太過靠近的話，五感知覺一定會受到影響。國子是超乎常理之外的人類，這種常人無法企及的存在，或許是他生平第一次遇到。然而，現在，國子已經離開了感化院。從明天開始，男輔導員的每一天都會留下不同的記憶，但國子的身影只會更加鮮明。 t6MO+J"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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輔導員緊握校章，關上沉甸甸的大門。接著，他在確認過四下無人之後，從圍牆內側向國子恭順地鞠躬行禮。1@U WD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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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在迎接國子的車上聊得很起勁，像是要彌補這兩年來的空白一樣。如同亞特拉斯的形狀有了改變，外面的世界也有所變化。每個人七嘴八舌講著過去到現在發生的事，講迤的時間順序也亂成一團。有的人講了上個月的事情，另一個人卻又講起去年的事。雖然國子听不太懂，但她還是露出笑容逐一回應。突然間桃子猛然一喝︰「統統給我閉嘴！這樣國子不知道該听誰說話啦！」vO7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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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她也純粹只是想加入交談而已。她說話的速度隨即像機關槍掃射一樣，任誰也插不了話。 W o9G U T}!}x(}5o3D&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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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呀，你真的變漂亮了耶。要是我也能進少女感化院就好了，規律生活果然對皮膚比較好。對了，雅詩蘭黛又出了一堆新色系的唇膏羅。你不可以再擦這種過時的唇膏。武彥，把我小肩包里的唇膏拿給我。」j%U;N*{2r e: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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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太好了，桃子阿姨還是像以前一樣有精神。我還擔心你會不會變老了。」b/mo3O(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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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毛巾擦拭頭發的國子露出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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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間毫無保留的對話，讓國子這兩年來的空白在短短十分鐘內就被填滿了。打開車窗後，馬上就能聞到青草的氣味，這正是逐漸接近市中心的證據。桃子他們小時候要到郊外才能聞得到這種味道，但是現在卻恰恰相反。7xQu9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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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國子身旁的友香，一直握著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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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國子，都是因為我的關系……」u*c*h#in"j0H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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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是誰放拉炮的啊？這里是不是有人不歡迎我出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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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提高音量，友香見狀，手搗住了臉又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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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因為，國子就是為了我，才被退學，又被送進了感化院……」_ ll'w4gM+@5^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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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系啦。你不要在意。因為我也不喜歡名校的環境，不管是從學校離開，或者從院子（不良少女對感化院的昵稱）離開，還不都一樣，我反正都注定是要變成無業游民嘛。而且，我讀高中只是想體驗一下當女高中生的感覺而已啦。」AwJ,M9m r#fEi+R2a;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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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的玩笑話讓車內笑成一片。Ar%L-uf(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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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我問你喔，少女感化院是什麼樣的地方？你有被大姐姐虐待嗎？有沒有被其他女孩子玩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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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透過後照鏡眨了眨眼楮，國子把毛巾蓋在頭上畫了個十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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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很安靜，就像一個祈禱場所，只是沒有人穿修道服。我這兩年過的生活簡直像修女一樣。因為里面每個人都有不可告人的罪，所以正好可以尋求赦免。只要多多反省，就能離神明更近。」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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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很向往當修女呢，感覺好像很清純耶。雖然人妖總是把自己打扮得很艷，可是男人喜歡的其實都是清純的女孩喔。畢竟我也曾經是男人嘛，所以我講的絕對是鐵的事實。每個人妖都會忘記自己身為男性的過去，為了告別過去，身上才會戴著一堆女性配件，但是一不小心就很容易變成沒水準的女人。但是大家的心靈其實都很純淨，渴望自己可以成為清純可人的美女。因此，修女是我們人妖的終極理想。而且修道服可以遮住喉結，正好適合當人妖的戰斗服，你們應該知道吧？」I ?"h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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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里的每個人都有種被迫洗腦的感覺。為什麼桃子一開口，這世上的一切就全變得跟性有關呢？車里的每個人都在拼命祈禱，希望她這番話不要傳到神的耳里。m}0d{H \(Z)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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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羨慕喔。如果可以打扮成修女，我也想進少女感化院耶。」 Z'R ~F;Mcm V*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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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桃子阿姨不可能實現這個夢想啦。就算再怎麼努力，你還是只能進真正的監獄，那里可是充滿男人的骯髒地方。」X lu,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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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呀，這樣那里不就成了我的後宮嗎？真是一個適合本女王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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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充滿魄力的自信就是桃子的優點。她的言行舉止充滿了閻羅王吃人般的氣勢，她總是誘惑他人墜入地獄，使其沉溺于受虐的快樂。6t/d;i~[\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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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桃子一開始不是這樣的人。她之所以總是放下頭發，是因為不想讓別人看見耳朵。她過去還是個男人的時候，每天都在苦練柔道，在那段日子里，她的耳朵留下了疤痕。雖然當時桃子是一位頂尖選手，但現在卻已不願去回想了。那時她想讓自己變強，其實是為了壓抑自己的女兒心。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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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還是男兒身的日子里，無論自己多強，或甚至能把對手拋飛，但內心深處總是在吶喊。當桃子發現自己的心已經無法承受時，她解下柔道黑帶，改穿吊帶襪，就此迎向如同在高速公路逆向行駛的刺激人生。$\0h?.X G%x0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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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國子來說，桃子的存在就像是母親一樣。桃子從小就一直在她身邊，也常听桃子對她訴說心事。桃子的枕邊故事似乎總是講不完。比方說，現在枝繁葉茂的六本木森林，以前開了一間東京第一的夢幻名店——「熱帶魚」。那里是第三性的自由空間，在那里只要依隨自己的心追求「美」就好。在國子出生之前，那間店真的非常熱鬧，然而後來卻變成了一片森林。桃子被逐出森林，變成身無分文的女子。)VWeQ9H@#CK7f%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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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對了，國子。我今年也參加了抽獎喔，這次一定會中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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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提高音量。她明明是因為亞特拉斯開始興建才會失去自己的店，為什麼還是執著于遷居亞特拉斯呢？每個人都對這一點深感不解。Y4^R gU v;G c,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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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國子不假思索地回答了︰「對喔，下星期我們鎮上要抽出移居亞特拉斯的人選了。桃子阿姨如果真的想去亞特拉斯，機會一定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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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見這番話的桃子，嘗試用女人的聲音高聲歡呼。但是總覺得不太夠勁，于是馬上切回渾厚的男人嗓音，大喊了一句︰「太棒啦！」來鼓勵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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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國子居住的新大久保町，只有桃子和美子兩人對亞特拉斯有所憧憬。新大久保町是反森林化的反政府運動基地。兩年前，當國子還是高一學生時，鎮上居民和政府軍隊發生戰事，造成多人死亡。新大久保町為了保衛家園，在四周築起防御工事。 ^;k W,BKK)H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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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你這麼想住在亞特拉斯？人類生活在土地上才是真正的幸福。你怎麼能忍受森林侵佔土地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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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副駕駛座上的武彥，這二十年來一直在推行反政府運動。這男人也是被森林奪走居所的受害者。他在反政府的激進派武裝組織「金屬世紀」擔任參謀。武彥擔心，日本再這樣下去，整個東京會變成第二個青木原樹海⑧。快速森林化造成的環境劇變，最後承受後果的還是人類。 jN{;`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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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森林化種植的是山毛櫸或橡樹等溫帶樹種，但實際上繁殖的卻是蕨類和椰子之類的亞熱帶植物，不時還有蜂鳥從森林深處飛出。森林的中心恐怕已經變成熱帶雨林，形成東京前所未見的特異生態系統。c|aS C!@5z-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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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府那群人對于森林變成怎樣根本漠不關心，他們只會站在高處，看到眼前一片翠綠就滿足了。那些家伙腦子里只有降低碳稅這檔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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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所有先進國家當中，唯有日本的碳稅稅率飛快下降。其他國家若想采取像日本一樣的激進做法，也是會遭受輿論的打壓。Ah.H(~;J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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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彥等人不斷敲響警鐘，警告世人森林化的速度太快了。德國花了數百年才在波羅的海區域完成植林。要在半個世紀內完成相同面積的森林化計劃，本來就非常不合理。計劃的弊端現在已經顯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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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十年當中，人類已經發現七種新的熱帶性疾病。如果有一千萬人感染的話，東京大概就會變成一座死城。森林的面積若再繼續擴大下去，將會非常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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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夏天，在東京發現了理應絕跡的瘧疾。這是以蚊子為媒介的疾病，有二十五名反政府的同志因為這種病而死亡。["XM-n,PAc+`,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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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听見這個消息，臉上掠過一絲緊張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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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叢林化的速度比預期的還快。想必現在池袋的森林已經變成瘧疾的溫床了，下個星期試著潛入查看吧！疫苗的數量還夠嗎？」*G j SY6S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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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不夠，甚至連世界衛生組織熱帶部門的存量都不夠。東京至少需要準備一百萬人份才夠。」gq4f X?GBf X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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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國子不在的這段期間，地面上的市鎮遭到病魔肆虐。桃子詳細描述夏天那場惡夢。暴雨形成的水窪，變成了瘧蚊的繁殖據點，人口密集的地方遭到瘧蚊侵襲，地面上的人們頓時陷入前所未有的恐懼之中。E/QU.s;o5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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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再體驗那種恐懼了啦，所以我才要去亞特拉斯。瘧蚊應該飛不到那種高度。只有地面上的人需要擔心疾病，而且政府機關也在亞特拉斯里。要是中獎的話，大家就一起搬過去住吧。中獎的名額也包含中獎人的家人在內，雖然很討厭，但是我也可以勉強和武彥結婚喔。」|M ^i[-K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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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不會跟男人結婚！你自己一個人滾去亞特拉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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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不論是政府軍隊或者游擊隊，全都是在殺人。兩者都比瘧疾更惡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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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府就是創造出這種危險森林的元凶。為什麼要在乎碳稅啊，以前的東京雖然很炎熱，但是總比現在好。你應該也認為以前六本木那種昏暗的街道比較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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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沉默不語開著車。當她的店面被森林奪走時，她就已經決定不再哭泣了。她那頑強的臉上透露出堅決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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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制止武彥繼續說下去。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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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彥，你說得太過分了。桃子阿姨有精神才是最重要的。比起她以前那張疲累的表情，我更喜歡現在桃子阿姨懷抱夢想的樣子。直到現在我都還記憶猶新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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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回想起桃子剛到鎮上的第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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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亞特拉斯第十三支巨大的支柱剛出現。支柱的體積非常驚人，即使遠從木更津④眺望，也會充斥整個視野，這讓關東地區的居民嚇破了膽。一開始，大家都相信自己能住到人造地層上，不會再受到暴雨威脅，因為新的大地位于雲端之上。每個人都對未來的生活感到興奮。j2v@oq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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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移居亞特拉斯的資格非常嚴苛，加上隨著碳稅上漲，貧富差距不斷擴大。人們才漸漸明白，亞特拉斯把他們手上的財產都搶走了。被森林驅趕出家園的百姓們，為尋求暫時的棲所而聚集到新大久保町去。鎮上到處是「讓新大久保町維持水泥原貌」的標語，數量竟比商店招牌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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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天，被森林逼到無處可去的桃子來到了這里。她穿著華麗的舞台裝，上面原有的亮片全都掉光了，看上去活像是牙齒掉光的老人，她一定是在流浪途中受到暴力攻擊，洋裝的裙擺被撕掉了一大塊。桃子一進入鎮上，就在馬路邊坐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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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那時，一群帶著武器的男子圍住桃子。s |7N2\$Zi\:y5}: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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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那不是敵人！」G L9H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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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從公寓的陽台上大喊。年幼的國子被一位頭戴鋼盔的老婆婆抱在懷里。這位年老的女人是這個地區的精神領袖——�M子。她在前一陣子收養了一位預定繼承她衣缽的養女，那就是國子。國子在很小的時候就擁有敏銳的感覺，她能瞬間判斷來到鎮上的人是敵是友。國子擁有的能力讓新大久保町地區的秩序得以維持，不用擔心內部發生斗爭，或是政府派來的間諜會混進投奔此地的人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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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身穿紅色和服，佇立在桃子面前，然後用手踫了踫她掉妝的眉心。桃子先前累積的緊張感立即消失，當場睡倒在地。從那之後，桃子便擔負起養育國子的責任。天生愛照顧人的桃子，把國子當成自己的女兒般細心呵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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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經常待在望塔的屋頂，讓國子坐在自己的膝蓋上。然後她會對國子訴說自己的夢想，直到亞特拉斯點燈那一刻為止。亞特拉斯的光芒看起來是那麼神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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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有一天，我要到那個城市去。只要它一直往上蓋，我們遲早都能獲準搬進去住的，所以現在必須好好忍耐。」]2Q(c s$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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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特拉斯計劃把地面變成森林，是此地人們憎惡的對象。唯有桃子在說亞特拉斯時會講到入迷。國子喜歡看著這樣的桃子。她開口詢問︰「桃子阿姨喜歡政府的軍隊嗎？」)cE;Qo$m1q y~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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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討厭有人用武器去威脅別人，因此政府軍隊或者金屬世紀我都不喜歡。不過我很喜歡國子，所以你不能使用武器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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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不會使用武器的。因為啊，人家長大要當空中小姐嘛。」v&O { Ai1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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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從孩提時代就一直惦記著和桃子之間的這個約定。然而，她在成長過程當中只和金屬世紀的成員們接觸往來，因此，桃子總有一種預感，她認為國子總有一天會拿起武器參加反政府運動，這讓她十分痛心。.]xX(_ Frn5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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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這個討厭的預感成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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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國子被送往感化院的那一天，桃子哭著大聲嘶吼。0B BtY lz*y Fy,Z,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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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前的那一天正好有暴雨侵襲，政府的軍隊佔領了女子高中。軍方對外的說詞是要鎮壓在學校施放催淚瓦斯的歹徒，但真正的目的是為了抓走國子這位金屬世紀未來的繼承人，將她監禁起來。由于國子事前已預測到事態的發展，所以那一天她便從學校早退。她透過電視轉播看見催淚氣體從窗戶向上竄，那是偽裝成恐怖份子的軍方干的。當軍方得知國子不在學校時，便改為逮捕她的好友友香。8z Si*~ l {a c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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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一番交涉之後，國子被移交給政府，身分是進行隨機恐怖攻擊的嫌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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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國子成為人質之後，在這兩年間，反政府游擊隊就沒再進行任何明目張膽的行動。此外，政府間諜也可能混進鎮里。指揮中樞遭到癱瘓的金屬世紀，簡直與被迫卸除武裝無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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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段期間，森林所形成的包圍網密實地向外延伸。和金屬世紀合作的中野阪上地區因而解體，變成了一片森林，弱化了整個組織的實力。政府透過森林化，讓反對勢力無法行動。x4hrS A;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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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金屬世紀也可以選擇與政府攤牌，因為政府的誣陷行為顯然嚴重違反法律。只要透過法律途徑讓真相曝光，那麼，政府方面將會承受沉重的輿論壓力。但是國子自願選擇成為人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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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由只有一個︰國子從小就能听見某種說話聲，她想要和這說話聲對話。為此，她認為自己必須暫時離開雜音過多的鎮上。未成年人犯下恐怖行動罪的刑期是兩年。國子認為自己必須在服刑時間和那個聲音取得聯系。相較于待在事事有人照料的金屬世紀，無人照護的感化院里，個人空間比較多。 ~ |o(f+o f*sQ-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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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國子听得見說話聲，但听起來也只是一種聲音。她無法分辨其中的涵義，那說話聲到底想對自己傳達什麼呢？B!t8h ^9T(Q&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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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子也知道這件事。u U:y*C `4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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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是覺醒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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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子只說了這句話便閉口不語，雖然她知道讓國子離開只會讓他們的處境更糟，但是她還是認為國子提早知道自己的命運比較好。國子現在需要知道的不是武器的用法，而是透過冥想的方式讓自己覺醒。7X5b%}%I;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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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對桃子這麼說︰「絕對不要上訴，我不會有事的，雨停了我就會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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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國子離開的同時，身為監護人的�M子，也下令停止武力抗爭。金屬世紀就這麼變成了失去利齒的武裝組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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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期間，國子試著與說話聲對話。為了徹底靜下來，她也使用過刻意進入禁閉室的方式，並借此掌握說話聲的來源。那說話聲是從亞特拉斯傳過來的。到了晚上，聲音就會更加清晰。從亞特拉斯吹過來的風會釋放特殊的低周波，風聲中帶著像是說話聲一般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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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子她是這麼說的︰「你去出現話聲的地方看看吧，那里就是你未來的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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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對于國子他們來說，亞特拉斯是猶如禁忌般的存在。數百萬人因為它而被迫過著難民般的生活。原本故鄉是在其他地區的人還無所謂，但是那些被趕出住所、失去工作，卻又不得不待在東京的人，究竟是以什麼眼光看待亞特拉斯，國子對此有痛切的體會。所以，當她第一次听見那說話聲之後，好幾次說服自己那只是錯覺。但是有一點國子心里深信不疑——亞特拉斯正在呼喚她。fl1e| u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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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越靠近市中心，亞特拉斯就看起來越大。為了減輕地球重力的影響，亞特拉斯的第七層人造地層也縮小了一圈，變成像鼓一樣的形狀，看上去很像巨人的腰部。&a0hPd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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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阿姨，如果我也參加抽獎會怎麼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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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垂下視線低聲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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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在開玩笑啦。國子你是不可能去亞特拉斯的，不然金屬世紀就真的會瓦解。我自己是覺得沒差啦，怎麼了？你該不會在少女感化院被人洗腦了吧？」2A P0He n%\8zfb;i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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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腦對國子沒用的。這家伙的意志跟鋼鐵一樣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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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信國子將成為金屬世紀下一任首領的武彥有點愕然。金屬世紀這兩年來那麼安分，盡量不惹事端，全都是為了避免國子受到傷害。政府為了壓制民眾，什麼事都干得出來。讓秘密警察潛入少女感化院暗殺國子，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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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戰派的武彥這兩年來盡量保持安分，其實也吃了很大的苦頭。對于這一點國子自己也很清楚。I/k!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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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玩笑而已。我只是想嚇嚇你們嘛……因為，要是桃子去了亞特拉斯，我會很寂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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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不禁淚流滿面。Q.JY.d7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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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你要等著我喔。等我開了店，我一定會挖你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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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女生耶！為什麼一定要當第三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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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有點詐欺的嫌疑，不過，國子你一定會成為店里的話題人物。你就當可以懷孕的第三性吧，以處女懷孕的聖母之姿站上舞台。」 n(|4Jf0VI+k0e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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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打算開一間驚奇博物館嗎？」"h#u%a!B/~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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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話題太可怕，讓武彥不禁大吼起來。因為桃子負責養育國子，武彥才對桃子稍微尊敬。但無論對方是誰，武彥絕不會饒恕想利用國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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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這總比戴鋼盔好呀。你才沒把國子當成女性看待吧，國子已經到了涂唇膏的年紀了。來吧！國子，你要選那一邊。你想戴鋼盔，還是涂上春天的新色彩？」5Ks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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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是我們的羅莎•盧森堡⑤。才不會跑去人妖國呢！」.z)~ @K/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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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彥對于國子的選擇充滿自信。但是國子猶豫了一下才看武彥的眼楮。國子的視線越過擋風玻璃落向亞特拉斯。k6RD$w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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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桃子和武彥兩人，同時憂心地出聲詢問。因為國子的眼神流露出寂寞之情。兩年的歲月還是讓他們之間產生了看不見的縫隙。't6a)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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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我只是有點餓而已。院子的伙食太難吃了，連修女吃了都會哭出來。我們去什錦燒店吃東西吧。我在里面一直想著出來之後可以不必在乎卡路里，狠狠大吃一頓。我想吃蝦子加花枝口味的，你們呢？」G `%ze2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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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默默地轉動方向盤。其實現在車子經過的就是那間店的位置。森林蔓延得無邊無際，充滿了大海般的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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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心想，低垂的夜幕即將與森林的幽暗融合，想必亞特拉斯又會發出聲音了。今天晚上可以听到怎樣的聲音呢？此時，亞特拉斯的聲音就像讓人懷念的搖籃曲。這是國子第一次對自己的未來感到不安。Nmw&Kh!p D v!U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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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從剛才開始一直感覺背後有異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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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鎭鎭，我們該不會被跟蹤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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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打算回頭，卻被壓了回去。武彥一直在注意是否有人跟蹤，身體也不由得緊繃了起來。桃子明明遵從他的指示避開主要干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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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秘密警察嗎？不會吧！只要同一輛車跟在我們後方十分鐘以上，後方攝影機和感應器就會自動發出警報，可是警報沒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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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機器不可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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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探身到副駕駛座上。H)N v3vz3zr8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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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彥的眼楮幾乎快貼到儀表板上的監視螢幕。螢幕上顯示從感化院到現在位置的行駛路線。這段期間跟在他們後方的車子共有十九輛。白色車輛在過了環七運河後才跟在他們後面，那不過是兩分鐘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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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的直覺有時比高科技裝置更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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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你感覺到我們可能被跟蹤是大概多久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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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分鐘前。」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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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車輛保持距離行駛在後方。國子立刻下達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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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阿姨，快減速讓那輛車超過我們。好，他們也減速了。接下來，在那個路口左轉，然後再左轉一次。賓果！閃過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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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不假思索地踏下油門。0u1V+Ws:I;Pq8{+X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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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你們見識一下汽油燃料車的馬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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噴出黑色廢氣的車子猛力加速，遠遠甩掉跟在後方的車輛。這就是桃子她們刻意挑選落伍的汽油車的原因。四輪驅動車的馬力，可以征服任何惡劣的路況，是在森林里行駛的最佳選擇。雖然森林很危險，但是只要善加利用地形地貌，森林反而會變成為守護己方的盾牌。桃子開的車就像是藏身于海葵里的小丑魚一樣，在森林里疾速奔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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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大久保町外部有堅實的防御工程保護。狀似巨蛋的巨大防護壁上有無數炮彈痕跡，那正是守護居民的證據。總共有二十萬的居民擠在這防護牆內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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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看之下，新大久保町像是一座廢棄物處理場。這是因為人口急速移入的關系，造成建築物以異常的方式擴張。m p(Y],tb%@%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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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還有容納的空間，大樓立刻就會像蟻动一樣長出新的部分。數座橫跨的橋梁被連接起來，橋梁與橋梁之間架上了人工地基。然後上頭蓋起一棟棟沒有縫隙的違章建築，最後形成今天見到的外觀。不過，新大久保町的這種模樣也只是暫時，往四面八方突出的鋼筋，很快就會變成新的地板和牆壁，然後又會有新的鋼筋繼續往外竄出。這座建築物仿佛會因為人類數量的增加而蠕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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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民將這座建築物稱為「聖堂」。這個像是大胃王的胃一樣雜亂無章的城鎮，之所以被如此稱呼，原因到了晚上就能明白。白天的聖堂，只是個喧囂吵鬧的地方，但是一到夜晚，燈光點亮後，八根矗立的煙囪，就像是歌德式建築一樣，映照出羅曼蒂克的剪影。A*Qq*U(g'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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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要回來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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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一名像是大球般的女子，滾動似地在通道上奔馳。她身上刺鼻的汗味，讓人感覺她周圍一片泛黃，渾厚粗獷的嗓音和喀嚏作響的高跟鞋，讓鐵皮地板都為之搖晃。她是桃子的伙伴美子。美子活像是個穿了女裝的相撲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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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她的居所被六本木森林侵佔，變成了流浪人妖之後，發胖的情況就變得一發不可收拾。美子肚臍上的鈴鐺，證明她過去曾是奢華店家的頂尖舞者。鈴鐺上刻了神仙魚浮雕，那是桃子與美子曾共同擁有過去的唯一證據。~sdf8}$RbZ*EG(u2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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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討厭啦，人家明明發誓要在國子出來之前瘦二十公斤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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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子用手指彈了彈被脂肪擠出聲音的鈴鐺。兩年來的偉大減肥計劃，在她身上完全看不見絲毫努力過的痕跡，反倒是胖到鞋跟隨時都會折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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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點啊，大家快出去迎接。不然對國子太失禮了。咦？這里應該有往下走的樓梯才對，怎麼沒路了。我又迷路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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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走廊上煮著料理的老婆婆，臉上露出了苦笑。/ry0lTZ(L.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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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樓梯上個月就弄壞羅，因為要建造新煙囪用的豎坑。」FD*o3~P4?.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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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亞特拉斯建幾層，煙囪就會建幾座。這是要向為了減低碳排放的政府提出抗議，因此用排放碳的煙囪來抵抗。為了配合亞特拉斯興建的第九層人造地層，聖堂也在慢慢建造第九根煙囪。%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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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試味道的老婆婆指著天花板。 f-A4o0P.@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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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子啊，你用三樓的避難梯吧，那是往樓下最快的捷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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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堂的空間已經變得比立體迷宮還要復雜。若是想往上走，一定沒有可以直達的樓梯，而且樓梯往上踫到死路也不稀奇。因為聖堂經常隨意加蓋，所以沒有一位居民可以完全掌握聖堂的全貌。大家只記得自己需要用到的通道，所以如果有人迷路，那一定是新加入的成員。在這里住久的居民，通常會帶著狗一起外出，靠著狗的嗅覺和空間概念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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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男子從美子身邊跑過，抱著各自能拿得動的木柴。他們雖然沒有講話，但是眼神是這麼說的︰「今天要燒個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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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場上已經被人潮擠滿了。抱著嬰兒的婦女用肩膀推擠，想要擠到最前面去。那些婦女口中喊著︰,Yn F {z&{ v%Q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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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托，我想讓國子大人見見這孩子。請讓我過去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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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讓國子大人抱抱這孩子，他已經兩歲了。」 c'l6w so:F!O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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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建築物蜂擁而出的群眾，正引頸企盼大門吊橋落下的那一刻。兼具大門功能的鋁制吊橋，在這個充滿粗制濫造建築物的地區，算是最優雅的建築物。如果從外面觀看，難以想像如此優美的吊橋後方的城鎮，居然是以產業廢棄物為材料建築而成。這座吊橋以摩天大樓的帷幕牆作為外殼。如果問老一輩人外殼是從哪里來的，他們會略帶驕傲地告訴你答案。然後用「很久很久以前」作為開場白緩緩訴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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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座吊橋是從蓋滿鐵絲網的西新宿偷來的。住友三角大樓的外觀之所以變得光禿禿的，其實就是我們的杰作。那座吊橋漂亮吧？很久很久以前，我的父親就在西新宿工作喔，你相信嗎？」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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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座吊橋充滿第一代開拓者的夢想，它代表著即使他們被碳稅壓垮、被森林奪走住所，但依然能存活到最後，這座橋同時也是繁榮舊世界的象征。他們讓天空變灰暗、用柏油蓋過泥土、讓柴油車的廢氣四處飄散，目的就是想留下令人懷念的東京。但是一點也不浪漫的現實，很快就對他們造成劇烈的沖擊。隨著每次接受難民入住，整個城鎮就跟著膨脹，因此，開拓者也沒閑情逸致思考城鎮景觀美不美。這座吊橋凝聚了每個開拓者的心願。他們深信，總有一天可以消滅森林，奪回東京，到了那時，便能走過這座吊橋，回到自己原本居住的土地上。他們也深信，只要再忍耐一段時間，一定可以等到那一天的到來。b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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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抱持這種想法的第一代開拓者，現在已經逐漸凋零。習慣聖堂現況的下一代成為多數。在他們出生的時候，亞特拉斯已經聳入天際。oO$H|"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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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子好不容易找到出口。但現在廣場上已經沒有容納可以美子的空間，所以，她只能用渾厚粗魯的嗓音來表達自己的不滿。leU8f#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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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等一下。如果你們認為可以隨便把我拋棄在這種角落，那你們就大錯特錯了！別看我現在這樣，在秀場上我絕對是焦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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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人看到美子的模樣，冷言冷語地說︰「吵死了，死肥豬。如果有人肯賞你一口飯吃，你就應該心存感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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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屬世紀的男性經常以逗弄美子為樂。qR~4G8\%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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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性就是要帶給人們夢想，要是拿起武器殺人，那樣可是會變回男人的喔。我已經向系在腰上的這顆鈴鐺許下終生誓言，人家要當永遠的處女喔。」f*UV1`J y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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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搞錯吧，你還有童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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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子扭了扭她的水桶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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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童貞在十三歲那年就給了男人味十足的中年大叔羅。」
- TiRaFiouS - 2012-9-8 13:22
「喂，把這只肥豬煮一煮，應該可以做得出肥皂吧？」 kT6UR\#^ {2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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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子再度發出尖叫。她一旦哭起來，連續兩個小時都不會停歇。像流汗一樣的淚水不停往下掉，那種像是被嚴刑拷打的哭法實在讓人厭煩。一位身材魁梧、頭戴安全帽的男子站出來調停︰「今天是國子大人回來的日子，不要把場面弄得那麼難看。」gqR:F2__$S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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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死肥豬。這次就饒你一命。」(Fp8P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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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上帶著淚痕的美子，輕哼一聲撇過頭去。她心想，這個地方要是沒有桃子和國子，她馬上就會從這個像下水道一樣的建築物搬走。但是，如果要像以前那樣在澀谷森林里生活，等于和死神為鄰。美子曾經听說，森林里棲息著比游擊隊更恐怖的怪物，凡是見過那怪物的人，沒有一個能活著回來。有時烏鴉會像烏雲籠罩住漆黑的森林。以前同住在森林的伙伴曾經告知美子，在烏鴉群下方是一堆變成餌食的尸塊，若是見到烏鴉構成的雲海，一定要拔腿逃跑。 X)Nv ^Dj0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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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呀，鍋爐點火了呢。看到煙霧不斷竄出來真是太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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聳立在建築物中央的巨大煙囪群甦醒了。吞噬了柴薪的煙囪群，一個接一個開始呼吸。休眠了兩年的煙囪被喚醒之後，像是打了個大哈欠似地吐出煙霧。接著噴出仿佛帶著吼聲的黑煙，毫不間斷地繼續排放。看見藍天被染黑，廣場上的民眾情緒沸騰到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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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大人要回來了。排碳排個夠本吧！在天空制造出溫室效應的薄膜，讓政府的努力化為泡影吧！金屬世紀是永遠不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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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屬世紀的成員避開了政府軍的眼目，在澀谷森林偷偷摸摸連砍了十天的樹，帶回去的柴薪量可不是開玩笑的。在這些燃料耗盡之前，他們會不眠不休地繼續工作下去。至少要讓亞特拉斯那些對我們毫不在乎的家伙也感覺被污染到了才行。聯合國的碳排放監視衛星，絕不會漏掉這些巨大煙囪群噴出來的熱源。他們一定會立刻通知日本政府必須為這些排碳量繳交出口產品稅。明天的碳指數應該會直線上升。男子們光是想像明天會報導出來的新聞，就一點也不覺得累了。 }n.M ]s(X!A;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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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望塔上的男子傳來消息︰「可以看見國子大人的座車了，把煙霧弄得更大一點！」q;g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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運送柴薪的輸送帶，仿佛感染到大家的熱情，速度也隨之加快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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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開的車揚起了塵埃，逐漸接近聖堂。直到煙囪的頂端進入她的視野後，她才恢復成笑臉。l q \C7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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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國子。我們到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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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得好啊，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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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彥把手放在桃子肩膀上。桃子的身體隨即像斷了線的人偶一樣，整個人癱在方向盤上。雖然被人跟蹤，不過還是平安送國子回來了。國子轉身過去，見到了睽違兩年的聖堂，讓她天真無邪地興奮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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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阿姨，把天窗打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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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想第一個聞到這個地區散發出來的氣味，她從天窗探出了上半身。吹來的風混有鐵銹味、汽油味，以及家鄉辛香料的氣味，是一種令人懷念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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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彥，給我安全帽和鶴嘴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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遞上來的鋼盔，留有歲月留下的赤紅色繡斑。過于寬松的安全帽遮去國子的一半視野。鶴嘴鍬則是復興碳時代的王者之杖。武彥得意地對著桃子挺起胸膛。不過，天窗那里立刻又傳來聲音。7{UE T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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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阿姨，給我雅詩蘭黛春天新色系的唇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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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打開了化妝鏡，小心翼翼地涂上唇膏。鋼盔上的銹斑和雅詩蘭黛的新色系十分相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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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踏上副駕駛座的椅背，從天窗里站直了身子，水手服隨風翻飛。她用縴細的手臂高舉巨大的鶴嘴鍬。接下來，大門將為了迎接她而再次開啟。J-c o:@t*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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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門吧！我回來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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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線從巨大的鋁制橋梁邊緣漏出，如雷的歡呼聲逐漸從擴大的縫隙傳過來，橋梁緩緩落下。以新宿住友大樓建材作為外殼的橋從天而降，每次看都會讓人感到毛骨悚然。簡直像位于爆破現場的正下方一樣，感覺有一種自己快要被壓扁的恐懼感。桃子反射性地往後倒車。dZ4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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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感覺真讓人懷念啊。就是要這樣才像聖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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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感覺自己體內氣血往上沖，喜悅之情仿佛從腹部涌上喉嚨，讓她不自覺地拉開了嗓門。 Eoq O9A'^^.W-U,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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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橋還沒跨過隔絕外界的護城溝之前，國子的視線已經飛入廣場了。里頭的氣氛和兩年前一樣熱鬧。聖堂的氣味、色彩、聲響，以及在此地度過的生活，全都飛快掠過國子的腦海。這些刺激在瞬間透過神經傳達，讓她的頭腦一片混亂，不過心情卻非常舒暢。國子進一步放松身體，讓記憶在腦內恣意流轉。就算提早一秒也好，她只想快點融入眼前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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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緒亢奮的數萬人聚集在聖堂廣場上，高聲歡迎領袖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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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大人，歡迎您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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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起彼落的話聲仿佛在空中凝結成塊。國子把鶴嘴鍬高舉過頭，回應眾人的歡呼。從此刻開始，眼前的大騷動將成為日常的情景。這些人將以聖堂之名，日以繼夜從事反政府運動。1_x:}(G#`F7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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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在那種仿佛是凱旋歸來的狂熱氣氛當中，把周遭事物和自己的記憶做比對。聖堂的樣子變了很多。兩年前日照還很良好的露台，如今已經陷入建築物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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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那座橋變成曬衣場啦？」@s S V%s!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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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指著變成空中回廊的橋梁。那座鐵橋最早只是用來搭設管線，後來直接變成一座在大樓間來往的便橋。但現在卻又變成某人晾衣服用的曬衣場，放眼望去都是小小的衣服。 _&E os X*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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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原本是望台，但是現在已經沒在用了。要恢復原狀嗎？」$G-u#P z'^w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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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彥就像被去勢了一樣，聲音變得很小。因為森林明明都已經兵臨城下了，他們卻還將望台的夜哨制度取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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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國子並不介意這一點。,?eR.b#x$t+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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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這樣就可以了。在聖堂出生的孩子變多了，這是一件好事。我希望他們喜歡這個地方。只不過是一座望台而已，沒關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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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抬頭一看，部分的天空被黑煙佔據。她已經很久沒有看到這樣的黑煙，讓她的情緒為之振奮。老人們遠眺的眼神里帶著懷念，對孫兒們這麼說︰「這就是我們記憶中東京的天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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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根煙囪以最高的效率噴出黑煙，還刻意關閉進氣設備，使得煙囪內部呈現燃燒不完全的狀態，如此一來便能排出煤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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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仰望煙囪，開口問了武彥︰「你們計劃排放多少二氧化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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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百小時排放六十噸左右。池袋和練馬的伙伴們今天也在為國子慶祝，所以至少能達到一百噸。這種刻意排碳的行為，受到的懲罰會比焚燒森林更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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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得好。一定要讓亞特拉斯那群人緊張一下才行。不然他們不會關心住在地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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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細看清楚了，聯合國的監視衛星伊卡洛斯三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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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地面上看不見衛星繞行軌道，但是可以透過電子設備偵測。由于日本達成降低碳排放目標的速度非常驚人，各國紛紛投以嫉妒的目光。事實上，為了推行森林化而制造出百萬難民的都市，全世界也只有東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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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憂心忡忡地眺望天空。;Z4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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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鍋爐運轉率太高了啦，如果不停掉三根煙囪的話，碳指數會上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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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說什麼啊？這是為了你舉辦的慶祝儀式啊。大家都卯足全力歡迎你，不要擺出那種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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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碳指數的變動被限制在不得超過•一五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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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仔細計算一下，即使連續燒上一百小時，聯合國對日本課征的碳稅也不會增加。」%ig K~IB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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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氧化碳排放量和碳指數並不是成正比，因為碳指數是跟著市場動態改變的。」7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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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碳市場已經成為全球經濟最重要的重心。在市場上，碳又可區分為實質碳和經濟碳。存在于地球大氣之中導致溫室效應的碳，稱為實質碳。雖然當初希望各國以降低實質碳為目標，但是卻無法達到預期的削減值。第三世界的國家不怕高額關稅，一直不斷推展工業化。然後用低廉的人事成本對抗具懲罰性的課稅，因此還能維持一定的競爭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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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樣的情況下，經濟碳的概念于焉誕生。經濟碳的概念就像是舊時代的「利息」觀念。如果有國家打算分期降低原本被要求的碳削減值，那就會產生相當于利息的經濟碳。降低實質碳的所需時間越長，經濟碳的量便會隨之增加。因此經濟碳會讓金融市場產生波動。0n/U1Sq hag8P8DB: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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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亞特拉斯公債價格不要再上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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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憂傷地抬頭看著冉冉上升的黑煙。接著想到抽獎的事而緊咬下唇，她覺得自己的夢想應該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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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才一下車就被群眾團團包圍。一群小嬰兒從四面八方被推向國子身邊，希望能讓她抱一下。國子彈了彈還在哭泣的嬰兒眉心。原本哭得像是嘴里養了蟬的嬰兒，一個個停止哭泣了。國子隨即開口︰「賜予這群孩子幸福的未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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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到淨化的空氣逐漸籠罩四周。國子散發出來的澄澈意念，大家都看在眼底，每個人都樂意把未來托付給她。周圍的人都很清楚這就是國子的力量，但是國子對于自己造成的氛圍感到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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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阿姨，剛才是不是有一陣奇怪的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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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只是笑著聳聳肩。就在這時候，桃子發現群眾中有一團物體，于是把國子的鋼盔前緣往下壓，嘴里說著︰「國子，你不可以看那邊的髒東西。」當國子聞到那股香水混合汗水的氣味，立刻就知道對方是誰了。她隨即往前縱身一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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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子，我好想你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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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子的身體被淚水和汗水弄得濕答答的。美子活像一只體積龐大的熊，從喉嚨發出低鳴，緊緊抱住了國子，只見少女的身體隨即陷入脂肪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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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國子……我在這邊一直被別人欺負耶。一天也只能吃三餐，我都快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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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被美子這條人肉棉被壓得無法動彈，要是沒有鋼盔留下的縫隙，她或許就窒息了。但是國子很喜歡美子每次緊擁的力道，整個背部完全被包覆住的擁抱，讓國子連晃動的空間也沒有。美子轉了轉在她腹部前方的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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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吧，國子你又變瘦啦？胸部根本沒長大嘛。我分一半給你吧。女人的事就要找人妖商量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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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覺得胸口好像被什麼射穿了。她覺得自己的胸部明明發育得比兩年前更像女人了。她不斷催眠自己是B罩杯，好不容易建立起的自尊心，現在卻被摧毀殆盡。桃子卻又補上了一擊︰「笨美子，怎麼可以跟這孩子提起胸部的事情呢。她那邊已經不會長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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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讓國子的胸口揪得更緊。對一個女性來說，自己的胸部不但讓人妖感到擔心，甚至還進一步被宣告不治，這實在是太悲哀了。「不會長大了……」國子聲音里帶著顫抖，低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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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吧，國子，還要去見�M子大人。從上星期開始，大人就一直平靜不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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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拉著國子的手進入聖堂。這時夕陽已經西下，聖堂展露出它聖潔的夜間面貌。 R;]w#O1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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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已經記不清楚在垂簾後方和自己面對面的�M子，臉上究竟是什麼表情。�M子只問了一句︰「冥想有沒有收獲？」國子猶豫著不知如何回答，然而，當她發現這也是一種答案的時候，已經是謁見結束以後的事了。當時�M子把自己以前戴過的、象征指揮權的鋼盔交給了國子。(| E9wW g*l E o.t: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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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子對她說︰「從今天開始，你就是聖堂之主。上千人的軍隊與二十萬人的性命都掌握在你手上。他們是生是死，由你的心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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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官替跪下的國子戴上生銹的鋼盔，留下彈痕的鋼盔訴說了�M子親身經歷過的歷史。在新大久保町成立的金屬世紀，已經有三十年之久。在這段期間，雖然聖堂繁盛發展，但亞特拉斯也朝著天空擴張勢力，森林的面積也越來越遼闊。?(V"Y9w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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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到鋼盔的重量之後，國子低下了頭。這是她們兩人在兩年前的約定。她內心也很清楚，當自己重新回到聖堂的時候，就必須正式接受這個命運。但是，當她戴上鋼盔的那一刻，卻沒來由地感到一陣哀傷。這份情緒也許已被�M子看穿，國子只能努力讓自己看起來面無表情。$~ Q W3nn4u5e1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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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婆婆的鋼盔起誓，我一定會擊垮亞特拉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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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特拉斯也知道這一點喔。敵人的強大程度難以估計。」:Y#]M$j]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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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謁見結束之後，國子登上了眺望台。一切正如她的預想，桃子又帶著郁悶的表情凝視著亞特拉斯夜景。亞特拉斯的光芒穿透雲層，映照在大地之上。由于亞特拉斯的亮度比滿月更亮，因此不論空氣有多澄淨，都看不見天上的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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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發現國子來到她身邊，于是調整了一下在板凳上的坐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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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繼承金屬世紀的首領之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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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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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想當空中小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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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要變成下輩子的夢想了。」j%U$O? uVlD.PO*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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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系啦，人就是要忘記兒時的約定才會長大。做夢的日子結束了呢，還沒從夢中醒來的人是我。在我的心里面，我還是一直在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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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的氣溫炎熱到讓人感覺耳朵都麻痹了。森林的呼吸讓黑夜喘不過氣來。eB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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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阿姨，我拿起武器戰斗的話，你會生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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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生氣，你也不會丟下武器不是嗎？我知道這一天終究會來。我不生氣，是因為我還沒接受現實。這一定是在做惡夢。等我醒過來，一定會發現我的國子還是個只關心戀愛和流行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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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不發一語，和桃子一起眺望亞特拉斯的夜景。「好美啊，」兩人異口同聲地呢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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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特拉斯明明這麼龐大，為什麼能夠住進去的人卻不多呢？政府應該要遵守約定才是。」4z7F#UT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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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人造地層和城鎮應該是要等價交換的。亞特拉斯計劃原本是遷徙所有東京都居民。但實際上亞特拉斯只規劃三百五十萬人可以居住的空間，這不禁讓人懷疑，亞特拉斯計劃真的具有奪走一千萬人土地的價值嗎？亞特拉斯的居民完全不知道留在地面上的人活得有多苦。大部分地面上的人都抱持著這種想法，希望住在上面的人能下來一趟，親身體驗滂沱豪雨到底是怎麼回事。目前日本政府的施政完全以亞特拉斯為主。反政府運動則是一種宣示地上依然有人存在的有效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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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擔心，桃子阿姨去了亞特拉斯，會不會被我們發動的戰爭波及……」-z)W p(Yu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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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摟住國子的肩膀，露出笑容說︰「沒問題的，我逃跑的速度很快喔。在國子發動進攻的前一晚，我就會從亞特拉斯的巨型支柱回到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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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會知道呢？我們可是反政府游擊隊喔，基本上不會有禮貌到先宣戰再開戰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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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像是專心聆听孩子枕邊話的媽媽，她讓國子躺在自己的大腿上。甘甜的香氣和柔軟的觸感，勾起國子許多回憶。在這種炎熱的夜晚，桃子的腿上總會有一股白桃的香氣。不知道桃子自己知不知道？ hFI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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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第三性啊，擁有神明賜予的不可思議力量喔。我們在讓喜歡的對象感到困擾之前就會消失不見。我擅長的也就只有這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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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一踫上和戀愛有關的事，就會變得異常膽小，她無法全心全意投入感情當中。國子知道桃子是為了把所有的愛都投注在她身上，所以才堅持單身生活。看桃子這個樣子，國子不知道心痛了多少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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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哪一天真的要進攻亞特拉斯，國子你絕對不能顧慮我喔。因為你是金屬世紀的首領，如果讓情感左右你的判斷，可能會讓上百名部屬丟了性命。」[4s;c'h p.h/{(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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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阿姨，我求求你，一直待在我身邊好嗎？我會好好保護你，所以請你不要去亞特拉斯，直接在聖堂開店也可以啊。我是首領喔，我會把南邊最新的那一棟建築給你用。」g2]v-c&h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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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看見國子又哭成淚人兒，于是又告訴她一個關于第三性的秘密。H4u*N2PyN6\"m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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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擔心，所謂的第三性啊，都是從神明手上抽到下下簽的人。所以說，我的簽運是很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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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清早，國子因為身體已經習慣早點名而自動醒了過來，這時其他人都還是睡得很沉。呼嚕呼嚕的打鼾聲，從遍布聖堂的配送管傳了過來。國子在睡回籠覺的時候，確認了自己的房間還是和兩年前一樣。夾著洗衣標簽的水手服掛在衣櫥里。兩年前那段沖過吊橋匆忙去上學的情景，即使到了今早依舊記憶鮮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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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喔，學校也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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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今天開始，國子就是聖堂的女首領了。她不得不舍棄孩提時代的回憶。保護這座城鎮、打倒日本政府．將成為她人生的全部。年輕的領袖如果還對學校有所留戀，感覺就不夠瀟灑了。m0M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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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響起的警報聲打斷了國子的感傷情緒，她反射性地抱起鋼盔，直接沖到通道上。她的身體並未忘記該采取什麼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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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彥，做好戰斗準備。在收到指示之前，不準進行威嚇射擊。非戰斗人員立刻撤往避難所。」7V$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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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下達指示的動作比腦中的思考更迅速。政府軍隊已經將新大久保町團團包圍。道路上的人群陷入混亂，沉寂了一段時日的金屬世紀，終于再次甦醒了。 O0C)y(Lr-e-A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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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彥和國子在路上會合，將現況告知她。感覺武彥似乎充滿了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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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碳的亡靈怒氣沖沖找上門來了。他們要我們立刻停止排放二氧化碳。你看看新聞，碳市場陷入恐慌了。」 `'nH)o g)T5Q&\z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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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彥把手機螢幕拿給國子看。碳監視衛星伊卡洛斯抓到東京出現熱源，立刻對排放二氧化碳的日本政府提出警告，表示將以提高出口產品的關稅作為懲罰。碳匯市正在大量拋售日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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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注意到碳指數的變化。!K;U0P/I$r~ k!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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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場的反應也未免太過火了。一天上升了•三八點，碳稅也……」!v^JR8w`x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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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彥彈了個響指。政府宣布將把稅率被提高了百分之三。_ F(u/\6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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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棒了，刷新紀錄。百分之二十一的碳稅已經追上德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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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毫不客氣地大吼︰「我不是說過了嗎？碳指數和二氧化碳排放量沒有直接關系。變動幅度不到•一五點，我們才不會有危險。你要記得，金屬世紀最大的支持是輿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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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們對那些悠哉住在亞特拉斯的居民心懷不滿，這是金屬世紀最大的支持力量。那些在天上舒適生活的居民，和飽受滂沱豪雨與疾病威脅的地面居民，繳納碳稅的額度是一樣的。這種不公平的情況正是武力抗爭的源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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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彥頓時垂頭喪氣。政府軍隊殺害他父母的血海深仇，就是他的動力來源。因此，他把自己的青春全都奉獻給反政府活動。武彥看上去比實際年齡年輕，或許不是因為他充滿活力，而是他不成熟的舉止讓人有種年輕的錯覺。雖然他是個年近不惑的男人，但至今依然保持單身︰心靈年齡還停留在十八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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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看市場是我們的失誤喔。上升•三八點實在太夸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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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彥光是指揮那些飛奔而來的部下就忙不過來了，所以他沒听見國子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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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看完電視新聞之後便切掉，武彥手機的待機畫面出現國子的照片，讓她的心猛然跳了一下。因為那張照片她完全沒有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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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彥不知道照片被看見了，正以俐落的口吻向部屬下達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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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我們的慶祝活動似乎為鄰居帶來困擾了。居然不讓我們為國子點蠟燭慶祝，心胸真是太狹窄了。」 b3HO#i9V)Y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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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折起手機，放回武彥的口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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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兩年當中，政府軍隊的態度也變得很強硬。」8q|"HH'U s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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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府似乎對于碳匯市的急遽變動非常不滿。平常聖堂這種程度的抵抗，不會引發政府軍這種包圍行動。因為發生內戰對于國際信用的損害，遠超過碳排放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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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是誰在和政府交涉？」kM W3f&pJt(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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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M子大人。大人說一步也不會退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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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真是一點都沒變呢。防護牆撐得住嗎？」a)H-uU3C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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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是那些家伙的產品，應該不會那麼容易就被破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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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在這個地區圍起防護牆的是政府。他們的做法很簡單，首先，將戰車駛進城鎮，把居民全都趕走。接著，為了不讓居民重返舊地，再用鐵絲網加以封鎖，最後進行造林的工作。然而，只有剛開始的時候，會在造林之前進行整地工作，後來日本政府一心只想降低碳排放量，于是采取更快的方法︰留下不容易拆除的建築，然後直接把土壤運上屋頂，視情況植樹苗。政府這麼做的目的，並不是想把土地回歸大自然，而是因為這種造林方法，是最不用花錢又能降低二氧化碳排放量，因此一味進行造林。過去被稱為副都心的地區變成森林之後，林相之所以有高低起伏，就是因為建築物的形狀。Rt/c9?G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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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大久保町地區是三十年前第一次森林戰爭的激戰區域。試圖奪回城鎮的居民，與政府的軍隊徹底奮戰。游擊隊在熟悉的城鎮里神出鬼沒。燒肉店的大嬸用火箭筒擊落直升機之後馬上逃走；騎著腳踏車的家庭主婦，從路上疾馳而出，把手榴彈丟進戰車履帶，隨即躲進巷弄。軍方被神出鬼沒的游擊隊搞得無法發揮應有的戰力。他們的高科技戰斗裝備在巷戰里完全派不上用場。+Y0R| }1]/{,d0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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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力為了不讓游擊隊擴大入侵範圍，于是在大久保地區設下堅固的防護牆。守護著聖堂，猶如水壩護牆一般厚重的防護牆，在過去其實是用來保護政府軍隊的。但是，即使設下障礙，游擊隊依然可以透過下水道突襲。心力交瘁的政府軍隊撤退了，居民奪回城鎮，現在的聖堂避難所，原本是有這麼一段歷史的。金屬世紀就是因此而誕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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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彥透過窗戶觀察防護牆外的狀況。壕溝對面有一列戰車，看上去活像從森林爬出來的獨角仙。那些戰車是體積較小、炮身較短的森林用戰車。 w6y`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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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啊，我還以為會來得更多……」6p7CE2I9V T ?+i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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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三十輛戰車還這麼有自信啊，武彥，你別忘了，只要他們出現，那就代表我方會有死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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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指著晾在鐵橋上的小巧衣物。所謂的戰爭，就是會讓穿著那些衣服的孩子全都從世上消失。或許，那些衣服的主人，就是昨天曾經和自己玩在一起的孩子。�M子是個不怕犧牲的女性，她認為少數戰爭犧牲者可以被捧成英雄，進而提升游擊隊的士氣。因為�M子見過太多尸體，所以想法有點異于常人。但是國子討厭這種戰斗方式。%Tx5tkm(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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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方展開威嚇射擊。聖堂某處被擊中了，轟隆作響的爆炸聲透過管線四處擴散。表情緊繃的國子，專心聆听爆炸聲之中是否混有慘叫聲，幸好這次感覺沒人受到波及。對軍方進行反擊的火箭炮從聖堂中飛了出去，�M子似乎像往常一樣，打算抗戰到底。$Aev1i F0t$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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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間，國子的腦海里浮現非常淒慘的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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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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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惡寒讓她身體頓時僵住。那是聖堂遭到政府軍猛烈反擊而被摧毀的影像。建築北半邊徹底崩毀，變成堆積如山的瓦礫。軍方似乎真的想毀滅聖堂。國子感覺眼楮發熱，听覺出現障礙，現在她只听得見自己的心跳。渾身發燙的國子根本無法思考。5d/v8] C em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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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拉高嗓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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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止攻擊，由我出面。幫我接通鍋爐那邊和司令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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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彥立刻從天花板上拉下纜線，接上與�M子的通話線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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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你听得到嗎？現在請讓我指揮。如果現在雙方激烈交戰的話，會發生很可怕的事。讓我來和軍方的司令官談一談。」[ I&o z L N%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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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屏氣佇立在最近的望台上。眼前的激戰態勢一觸即發。國子毫不畏懼地站上台前，一陣涼風吹過，讓她的百褶裙在空中翻飛。緩緩環顧四周的國子，把鶴嘴鍬高舉過頭。/th;R t+A+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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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好了，亞特拉斯的軍隊，我是金屬世紀的首領，北條國子。我們的鍋爐是為了發電而進行最低程度的運轉，在儲蓄電力之後就會關閉。排放出黑煙絕對不是為了刺激政府。所以請你們撤回新宿附近的戰車，相對的，我們將會立刻關閉鍋爐。一號爐停止運轉！」K K%n(F(A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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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揮聖堂八根煙囪的國子，迅速將手一揚。只見其中一根煙囪配合國子的動作，不再吐出黑煙。軍方確認這個事實之後，戰車隨即往森林的方向後退。接著，她透過巧妙的交涉，讓軍方逐漸撤退。還冒著黑煙的煙囪最後只剩三根。國子讓三輛戰車留在防護壁最厚實的地方。在一旁觀看的武彥，被國子高超的交涉技巧嚇到說不出話來。&m u*ap'Q"E/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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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這才發現自己的聲音被擴音器放大，于是改采和緩的語氣宣告。$Y*P7LSO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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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一個伊卡洛斯繞行到這里之前，我們會讓所有鍋爐都停止運轉。如果你們軍方懷疑我說的話，那就盡管監視到那時候為止。我方沒有要挑起戰爭的意思。」ui.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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鋼盔被風吹得嗡嗡作響。軍方的回答傳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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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個伊卡洛斯繞行至此的時間，在七小時又二十分以後。」(Aek5ZNR-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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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一來就避免戰爭了。神經緊繃的國子脫掉鋼盔，從望台上走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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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彥面露不滿的神情。u x;cN Tg t;O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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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不讓他們全部撤退？這是你的第一戰，沒有取得勝利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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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彥說著說著，突然感覺背脊發涼。因為國子雙眼透出異樣的銳利光芒，那種足以貫穿後腦的眼神，讓他不禁往後退了好幾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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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個笨蛋。如果不像這樣讓他們留下最低的必要軍力，對方會失去立場。第一戰沒人戰死，就是一場很棒的勝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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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完以後深深吐了一口氣。緊張感這時才緩緩甦醒，她發現自己的心髒都快跳出來了。才過了五分鐘而已，自己做了什麼、說了什麼，卻都像是遙遠的記憶般記不清楚。鶴嘴鍬的重量壓在國子身上，她一屁股坐到了地上。,L"H'} d4h/I1S&z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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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彥連忙趕到她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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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剛才看起來一點也不緊張啊。喂，國子，你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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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終于松懈下來，甚至連想好好回話都沒辦法。接著，國子的眼神也變得有氣無力，霎時有種耗盡生命力的虛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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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在尋找國子的桃子，一邊發出尖叫，一邊飛奔而來。#k4c(G(f;hP W&c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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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彥，你竟然敢讓我最重要的國子站在那麼危險的地方。要是這孩子被狙擊該怎麼辦！」N8El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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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抓住武彥的胸口，靈敏地沖入他的懷中，輕松地用過肩摔把人拋出去。讓對方瞬間失去平衡的華麗過肩摔，正是桃子最擅長的技巧。在武彥摔落地面之前，桃子還有余裕整理儀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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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彥就這樣淒慘地被丟棄在通道上。桃子又變回女性，開始對武彥潑婦罵街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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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人真是討厭、討厭、討厭。要打仗的話，你那兩顆蛋干脆就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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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一邊擔心國子是否受傷，一邊小心地觸摸她的身體。接著終于掉下眼淚。/Z$MU0u"U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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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求求你，別再做這麼危險的事了。你是個女孩子呀，是個正值想穿漂亮衣服年紀的少女啊。」)Q'ys U+h1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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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阿姨……你什麼時候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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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桃子臉上的妝因為淚水徹底花掉時，國子終于回過神來。為什麼桃子在哭？難道是武彥又對桃子大放厥詞而傷了她的心？啊、對了，政府的軍隊攻擊了聖堂。國子這才回想起來，她的視線落向窗外。聖堂北棟毫發無傷。國子心想，難道政府軍什麼也沒做就撤退了嗎？她還是搞不清楚現在的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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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陷入了疑惑之中，她凝視著桃子，直覺便抱住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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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羅，桃子阿姨。只要待在我身邊，就沒什麼好擔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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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的，國子。最讓我擔心的人是你啊。我無法忍受你變成武彥的玩具，只會點頭說好，被他任意操縱。你還是跟我一起到亞特拉斯去比較好。」K+kk jfx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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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起身的武彥，還是一臉無法置信，他沒想到自己居然會被身材比較嬌小的桃子摔飛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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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居然輸給了人妖……桃子，你對我做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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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比出手槍的手勢，對武彥砰了一槍，這是桃子特有的姿勢。J"S1q4S2\+M2ZV1^e}Ctl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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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叫你老是小看人妖，這是處罰。」[:s\fT.~(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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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報解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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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軍方還在監視，但局勢已經穩定下來。不過聖堂眾人的情緒依然處于激昂狀態。在「首領趕跑了政府軍隊」的狂熱情緒下，整座聖堂為之憾動。但是那股不祥的預感，國子依舊揮之不去。這是國子第一次站在司令所里，對環境還不熟悉的她來回踱著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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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讓北棟的居民回去。把相連的通道和橋梁全都封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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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那里是最堅固的地方。首領如果太謹慎不是好事，一旦解除警報，就該讓他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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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彥降低了聖堂所有地區的戒備度。武彥不希望讓居民感覺自己被任意使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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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那就停下所有的鍋爐。二號爐、三號爐、七號爐停止運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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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以。鍋爐要運轉到伊卡洛斯快到聖堂的上空為止。不然我們就是向政府的軍隊屈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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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在國子後方的桃子開始歇斯底里起來。1C)otl.]&V)ZyV5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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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武彥，你要听國子的命令啊，你才是部下耶。你要是不听國子的話，我就再把你摔出去。」scU ghts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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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妖不要跑進司令所來。我是看在你養育國子的份上，才對你睜一只眼閉一只眼。」B3C&a@,W G#Xik: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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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養育的工作早就結束羅。接下來我就是國子的保鑣了。下星期之前幫我準備好適合的衣服，我的尺寸是九號。要是衣服不夠可愛的話，我就再把你過肩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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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才只是太大意了而已。」q0L"d%g1p-xZ s$TP
C+S/c n1MS0t ~
國子專心觀看監視軍方的畫面。對方並無任何明顯的行動。然而，國子心中的緊張感依然不斷升高。雖然沒有任何根據，但她也只能選擇再次發出警報。正當她心里冒出這個想法的時候，一陣以往從未听過的聲音，讓聖堂開始為之撼動。這陣搖晃就像是垂直型地震一樣。讓司令所騷動起來。0A6p,H Ch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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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大人，軍方打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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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堂頓時陷入槍林彈雨，讓人不禁懷疑軍方到底使用了多少戰力，這樣的火力絕不可能只動員一個大隊。只見空中充滿了橘紅色焰光。那種驚人的破壞力，讓人有種岩漿從旁噴發過來的感覺。毫無間斷的攻擊，一口氣破壞了聖堂的城牆。因為噪音過于巨大，雙方都听不見彼此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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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從哪里發射的？」3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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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監視螢幕的電源中斷了。地上無數的纜線阻礙腳步，昏暗的司令所陷入一片混亂。國子從手邊的螢幕上尋找可用的監視器，然後再透過開關切換。當她看見切換後的影像，整個人完全愣住了。軍方是從池袋地區展開攻擊的。炮火從爬滿常春藤的陽光60大樓⑥下方疾射過來。那個地方是金屬世紀的後院，只要軍方一有動作，那邊應該馬上就會通知聖堂才對，然而三十分鐘前的定時匯報卻沒有傳來任何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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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袋那邊在做什麼啊？快反擊啊。」Z S4^6s3ZZu2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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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多久，陽光中射出反擊的火花。被常春藤覆蓋的殘垣斷壁之中，迸射出無數的火箭彈。但是軍方的攻擊卻沒減弱的跡象。他們不理會池袋的應戰，持續鎖定攻擊聖堂。#n.h-Z+eD:h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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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大人，七號煙囪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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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其說倒塌，倒不如說是被軍方轟飛。崩落的煙囪也被無情的炮火攻擊，落地時已成為一堆瓦礫。影像在這時中斷了。只不過是讓碳指數飆漲，結果就受到這種報復，這還是有史以來第一次。那剛才的協議又算什麼。國子的憤怒到達極點。對方利用戰車讓自己放下戒心，然後再出其不意發動突襲，這種卑鄙的行為讓人無法原諒。軍方簡直是將聖堂當成實彈射擊演習的標靶。再這樣下去，不到十分鐘聖堂就要完全毀滅了。$`7B7o$F9R9nF1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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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員撤退！放棄司令所！全都退到職安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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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的嘶吼聲不斷回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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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方的攻擊正好在國子大吼的時候停止。天空逐漸晴朗，猶如傍晚暴雨過後般澄淨。,m.\ t!o0k1s!u&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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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來的變化，讓國子一行人楞在原地。身體還是有一種持續搖晃的錯覺，全身上下只剩眼楮還在活動，他們戒備著第二波攻擊。不過軍方似乎沒有要進行攻擊的跡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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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過了多久，天花板上的管線突然坍塌下來，這才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回過神。此時，池袋司令所終于傳來通知，表示他們那邊已經準備好了。,@1dy J)H!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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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是金屬世紀池袋。聖堂收到請回答。首領沒事嗎？政府的軍隊已經開始撤退。重復一次，政府的軍隊已經開始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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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對著麥克風大聲怒吼︰「別說廢話了。這麼猛烈的攻擊，唯有第十高射特科大隊辦得到。對方應該是部署在舊首都的制高點才對。從二十年前開始，我們應該已經掌握了陽光大樓前面的交流道了，你們這次為什麼沒有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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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首都的交流道沒有任何異常。我方人員推算出軍方的發射地點，並且進行調查，可是現場沒有任何異常。」 O E}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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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這邊損害情況非常嚴重，以後不準再提出這種沒有營養的報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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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國子沒什麼話好講，所以切斷了通訊。比起尋找對方的確切位置，確認聖堂的損害情況更加重要。雖然軍方的攻擊已經停止，不過聖堂依然在緩緩崩毀。因為先前不斷增建，因此聖堂的建築構造極為脆弱。光是一根梁柱斷裂就會引起骨牌式的崩塌。鋼梁接二連三崩塌，讓聖堂逐漸失去平衡。聖堂需要新的梁柱才能維持穩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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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高強度水泥灌進原本預定的九號煙囪豎坑。這樣一來，煙囪應該不會再繼續崩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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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那里是用來建煙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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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閉嘴，這是身為首領的我做的決定。不遵守命令的話，那就接受處分吧。」o\'_m @Y b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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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彥氣沖沖地離開司令所。一旁的桃子摟住國子的肩膀，表示她沒有做錯。國子嬌小的肩膀微微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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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司令所的瞬間，國子愣住了。聖堂的煙囪有三根完全崩毀，其余殘存的煙囪，就像是被蟲蛀到一樣滿是破洞，鋼筋也裸露在外。北棟連一面牆也沒留下，重建可能還比修繕快，犧牲者的人數目前還未能明確掌握。充當曬衣場的鐵橋崩垮落地，那些小巧的衣衫全都燃燒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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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的首領未曾遭遇過死傷狀況如此慘重的第一戰。這就是領袖歸來的狂熱引發的報應。w.mv W_"Q lfIF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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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這些炮彈打穿的不是我的頭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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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平安無事，讓每個人都松了口氣，但當事人卻希望眾人用冰冷的眼神責備自己。昨天抱著嬰孩的媽媽，茫然地楞在原地，國子叫了她一聲，只听見這位女性無力地低語︰「孩子被國子大人抱過真是幸福。」國子听見這句話之後，立刻把充滿歉意的話語吞了回去。自己現在能做的，就是正視現實。聖堂被破壞到何種程度，又有多少人失去性命，全都必須親眼確認。假使因此亂了陣腳，自己就失去當首領的資格，應該要被放逐。她打算借這個機會測試自己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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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不想倚賴�M子，因此迅速下達指示。-Xs*a1g&B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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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傷患送進司令所。我去看看城牆是否需要補修。桃子阿姨也跟我過來。」aF9? ? G.I!G v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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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外面眺望城牆，讓國子再度啞口無言。城牆原本光滑無瑕的表面，如今像是用粗糙的石灰岩砌成的一樣，四處都是凹洞，而且都無法修補了，直接打掉重建還比較省事。散落在腳邊的大堆瓦礫，讓人很難走近。整面城牆像是一座攀岩用的岩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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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再次浮現暴雨的雨雲。抬頭望著城牆的桃子，喃喃自語地說︰「真是不得了的雕刻作品啊，看來軍方有藝術家人才喔。只有代達羅斯⑦才有辦法弄出這種雕刻啊。」,W!h-W9e6p(D;? g{|7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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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達羅斯啊……」A Q I~_ H ? f#e lP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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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能了解桃子為何提起希臘神只的名字。因為這陣猛烈的攻擊太不可思議了。究竟軍方是運用什麼高超的戰術，才能在我方毫無察覺的情況下部署兵力，而且又在瞬間消失無蹤？第十高射特科大隊無論破壞力或機動力，簡直已經進入神之領域了。國子覺得不去現場實地調查，自己是不會甘心的。5w{NZ?g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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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一點我要進入池袋森林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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碩大的雨滴落在國子的鋼盔上，足以造成耳鳴的暴雨，敲擊著她的身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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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京都議定書是《聯合國氣候變化綱要公約》的補充條款。目標是「將大氣中的溫室氣體含量穩定在一個適當的水平，進而防止劇烈的氣候改變對人類造成傷害」。 lJ*mOx!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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②新宿御苑位于東京，是橫跨新宿與澀谷的一座庭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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③青木原樹海是位于日本富士山西北側山麓的一個地區，面積約有三千公頃。該地區為一原始森林，十分濃密深郁，從高處俯瞰宛如一大片由樹木所構成的樹海，是日本最著名的樹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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④木更津位于東京都隔壁的千葉縣。 X"Q(H7i`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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⑤德國馬克思主義政治家、社會主義哲學家及革命家。德國共產黨的奠基人。ow2g B:a)w$nq#X+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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⑥陽光60大樓（Sunshine 60）位于東京池袋一間六十層樓高的摩天大樓，在一九九一年以前，是日本境內最高的大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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⑦代達羅斯是希臘神話中一個著名的工匠，來自雅典。他有一個兒子叫做伊卡洛斯。
- TiRaFiouS - 2012-9-8 13:23
上卷 第二章 甦醒吧梅杜莎A6YY*J3yA-|7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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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京的森林對雨勢滂沱的豪雨非常敏感。在暴雨警報響起之前，六本木的森林就開始出現騷動。一大群虎皮鸚鵡預測到即將下雨，于是拍翅齊飛。它們朝天空飛舞，鮮艷的羽毛往東京市中心飄落，如雲朵般遮蔽天空。它們的影子搶在烏雲之前落在大地之上，暴雨警報遲了半晌才響了起來。那群鸚鵡掌握住稍縱即逝的時機，趁著上升氣流振翅高飛。它們的目標是那片位于半空中的大地。MG@0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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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關上窗戶。」K_yY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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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達亞特拉第三層的鸚鵡大軍，佔據了新六本木的街道。鸚鵡在兩個六本木之間自由往返，已經有二十年的歷史了。在亞特拉斯居民眼中，鸚鵡是比烏鴉更加可惡的害鳥。B2m/m5mmL)_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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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是從下面上來的，全都是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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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民見到鸚鵡群的糞便從天而降，紛紛臭著臉撐傘躲避。在這個沒有豪雨的世界里，無數的傘花到處綻放。只要鸚鵡還在空中飛舞，壯觀的傘海就會持續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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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築在人造地層上的嶄新城市，從任何一處都能看得見地平線。亞特拉斯沒有外牆，主要是為了降低封閉空間造成的門羅效應①，同時也可以確保采光良好。雖然人造地層邊緣就是斷崖，但是不斷往上吹拂的風，讓這片人造大地感覺比實際的面積更加遼闊。+CL/hM3w3S4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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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特拉第三層的高度讓四季顯得更分明。作為行道樹的大花山茱萸目前已經盛開，若是到了十一月，則會有銀杏換上黃色外衣。在所有亞特拉斯的人造地層當中，第三層可說是最具東京風貌的一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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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鸚鵡降落在高樓公寓的陽台上，以撒嬌般的聲音往窗戶里面嗚叫。-I`(\*D4D-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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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爾狄克斯，你回來啦。」"~ hKn3]"j8[2u2h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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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窗戶的少女露出笑容。以前這只鸚鵡曾經因為撞到窗戶玻璃而受傷，少女無微不至地照顧它，在照顧的過程中培養出感情。後來佩爾狄克斯不知去向，讓少女感到十分寂寞，此時它卻意外現身了。e o4N5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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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聰明，還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啊。」:FX)]Vx\(||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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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房間里的禮物堆積如山，但是所有緞帶都沒拆開過。雖然有許多禮物、花束，甚至也有蛋糕，但她的生日卻過得靜悄悄的。禮物都附上寫有「香凜生日快樂」的卡片，卻沒人當面對她說出這句祝福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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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的父母是被稱為碳主義者的新貴階層，透過操縱經濟碳獲得成功，她的姐姐們也繼承了父母的衣缽，從事與碳有關的新興產業。目前發展的重心都放在奈米碳管的制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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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發出空中固碳技術的日本，已成為世界最大的減碳國。這項技術讓日本雙重獲利。空中固碳技術在降低二氧化碳的同時，也產生出石墨棒。這個怎麼看都像是木炭的石墨棒，被她的家人稱為「黑鑽石」。0C3g2ht%v6O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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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墨棒又能再制造出遠比鋼鐵輕盈、堅韌的奈米碳管。拜這種新材料之賜，像亞特拉斯這種幻想中的巨大建築，也能成為現實。因此，亞特拉斯實際重量遠比外觀看起來輕盈許多。新材料的好處不只這些，最重要的是碳制品是免課稅的。因此，碳制品也取代粗鋼成為日本最大的出口產品。 avv"X8R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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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本來大家要替我慶祝生日，卻出現了讓爸爸嚇一跳的消息。地面上的人太野蠻了，我最討厭他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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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應該是很愉快的日子，香凜卻被父母的哀叫聲喚醒。碳市場飄漲的新聞，讓她第十次的生日慶祝化為泡影。新聞提到飄漲的原因是地面上的游擊隊排放二氧化碳。游擊隊的首領高舉鶴嘴鍬的新聞畫面，讓香凜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她縴細的手臂和巨大鶴嘴鍬形成對比，貌似參謀官的男人還出言挑釁︰「居然不讓我們為國子點蠟燭慶祝，心胸真是太狹窄了。」7tJ"^#B*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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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的野蠻人，似乎為了替那個穿水手服的少女慶祝，所以才會排放二氧化碳。電視上播放著政府軍隊把游擊隊基地半毀的影像，這才讓香凜的心情多少平復了一些。 A[`8K){%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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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家伙把我的生日弄得一團糟，她不過是只山里面的母猴子，居然膽敢自稱為首領。地面上的人應該都被洪水沖走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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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凜只離開過亞特拉斯兩次。一次是為了出國旅游前往成田機場，當時曾經透過磁浮列車的車窗看到地面上的景象；第二次則是小學的體驗課程。那是香凜第一次踏上地面上的土地，她感覺到周圍都是熱氣，地面又濕又髒，無法想像居然有人住在這種地方。如果是完全干燥的沙漠，她反而還能忍受。但是眼楮看到的、身體感受到的，都是濕氣導致的黏膩泥濘。見到地面上的環境如此惡劣，讓香凜說不出話來。8?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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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我不是在這種地方出生……」 F e k"@ V2m-C4y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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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來到地面的孩子們，因為看見超乎想像的蠻荒之地而哭了出來。凡是在亞特拉斯出生的小孩，只要被父母痛罵「要把你丟到地面上去」，膽子再怎麼大的孩子都會被嚇哭。碳主義者稱地面上的居民為落伍者。每個遷入亞特拉斯的人，都會立刻開始學習碳經濟的相關知識，因為那是撐起日本經濟的新興產業。? P@ {5h$h$@P y$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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碳主義者宣稱，政府給眾人的機會均等。勤勉努力的人會被安置在亞特拉斯，至于那些好吃懶做的人，政府則會替他們準備好適合的居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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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無法創造出任何價值的人，便會被放逐到地面上，亞特拉斯的居民必須和這種恐怖奮戰。亞特拉斯政府對管轄內的居民設定各種階級。政府以納稅金額為標準，區分出A到G的階級。從E級開始才有入住亞特拉斯的資格。香凜的爸爸因為和政府走得很近，因此獲得屬于特權階級的C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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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階級被調降，那就唯有離開亞特拉斯一條路可走，因此亞特拉斯的居民都拼命工作。.?Rw,Qqvb;`+E.C.B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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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想要享受舒適生活，必須無時無刻緊盯碳世界的變化。全年無休的新經濟體系，考驗著居民的身心，連亞特拉斯的孩童也深受其害。所謂的地面體驗課程，就是讓孩子們確實見識到地獄般的實景，他們也深深記住了怠惰將會造成什麼恐怖的後果。香凜正是這樣的小孩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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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絕對不要被丟到那種地方。雲的下方就是地獄，那里有好多好多會吸人血的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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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當香凜回想起體驗課程，手臂便會一陣發癢。那一段手臂被蚊群叮咬、皮膚浮現蕁麻疹般腫包的記憶，立刻又會回到腦海中。先前香凜在調查學校的課程時大吃一驚，因為畢業旅行居然是到六本木森林露營。香凜討厭這類的活動，因此向校方提出變更為函授教學的申請。她迅速拿到所有學分，一切都是為了確保自己在亞特拉斯的舒適生活。8o'pU)M3R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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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面上的人全都是笨蛋。要想脫離石器時代的生活，只能靠腦袋來解決問題。你說對不對啊，佩爾狄克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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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對著肩上的鸚鵡說話。佩爾狄克斯則用它學過的詞匯「笨蛋啊」來回答。香凜輕輕跨過禮物堆積成的小山。5d@^0~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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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爸媽知道我現在已經大學畢業，不曉得會不會嚇一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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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凜用滑鼠點擊電腦畫面，上面出現哈佛大學拉德克利夫學院的網頁。香凜透過函授教育取得MBA學位。雖然她一開始只是因為害怕被放逐到地面上才念書的，但是當她了解碳經濟的整體架構之後，有了非常重大的發現。她找到可以利用碳經濟賺到更多錢的方法，同時也以那篇論文取得企管碩士學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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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凜上星期在馬紹爾群島登記設立了名為「石田金融」的金融租貸公司。馬紹爾群島因為地球暖化的緣故，是一個面臨海水淹沒危機的零海拔國家。因為這里直接受到碳排放的巨大危害，因此不會被課碳稅。香凜打算透過這個免稅天堂得天獨厚的環境，利用目前的經濟環境大玩一場。/V/Y ZX s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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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凜一開殷電腦上的交談視窗，立刻就收到同伴們傳來「香凜，生日快樂」的祝福。這些人是香凜就讀哈佛時在網路上認識的，也是認同她的經濟模型的年輕碳主義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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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凜面向螢幕，指尖快速地輕敲鍵盤。如果她沒設立公司的話，或許就收不到這些生日祝賀了。香凜看著這些未曾謀面的同伴們傳來的祝福，不禁開心了起來。她拿起糖果盒，等著網路上的回應。第一個回應的人是新加坡的張。今年二十五歲的張，是香凜最信任的諮詢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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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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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士碳銀行聯盟的十五間銀行，已經同意聯貸三百億美元給我們「石田金融」。同時也表達今後想繼續合作的意願。瑞士銀行居然主動向我們靠攏！太棒了，e HvT;A FvK.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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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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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乎預期的結果讓香凜嬌聲歡呼。沒多久，一個接一個的好消息連續蹦出來。迅速拉攏到許多投資公司的功臣，就是人在德國法蘭克福的克莉絲•路茲。雖然她嘴上經常說著「只要我用甜美的嗓音說話，男人就會手到擒來。」但是香凜從沒听過她的聲音。碳主義者希望自己給世人的形象是有電子般的快速思考速度，因此，不使用影像通訊，是業界的不成文規定。香凜也認為這種做法對自己比較方便，因為這樣一來，還是小孩子的她比較不會受到輕視。克莉絲是最早被香凜論文吸引的人。如果不是她找到一個個志同道合的人，那麼公司就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設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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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莉絲以歐盟為名的投資公司加入團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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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rzlichen Gluckwunsch Geburtstag！（生日快樂！）你所提出的二十年內扣除百分之•五五碳稅方案，就像費洛蒙一樣吸引人呢。到下周為止投資總額預計達到一百億歐元。我也會用甜美的聲音好好努力喔。Schon！（祝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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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莉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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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莉絲是個性奔放不羈的碳主義者。身為最高營運長的香凜，必須努力采取堅決的態度，才不會被克莉絲玩弄在股掌之間。現在只剩一位同伴還沒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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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碳債移轉銀行和碳資產移轉銀行的狀況如何？這是紐約的塔爾夏負責的對吧？快給我醒過來。我從沒見過會打瞌睡的亞美尼亞裔美國人耶！」-W(GH#I^~$uO8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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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男人明知道這次的會議是按照東京時間舉行，他到底在想些什麼？這是「石田金融」設立以來的第一次會議，居然膽敢遲到。這位仁兄也是克莉絲挖角來的人才，主要是考量在紐約金融界稱霸的亞美尼亞銀行集團，是這項事業不可或缺的要角，所以才會采用這名男子。不知塔爾夏是否心知肚明，他總是采取冷眼旁觀的態度，始終不見蹤影。明明是比較晚加入的家伙，卻一副大老板的態度，實在讓人火大。張和克莉絲兩人，分別從各自的國家催促塔爾夏。終于，一道語氣冷淡的訊息出現了。只有他沒附上生日賀詞。y)dM2b9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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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的名字決定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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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爾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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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凜宣布以四人名字的第一個字母「L.T.C.I」為名。馬紹爾群島的「石田金融」與東京「L.T.C.I」相互合作，是香凜設計的系統骨干。 T+`8J:`%G,B~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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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名字感覺像是舊時代破產的英國金融公司。」塔爾夏這麼說。塔爾夏是個思緒縝密的男子，不輕易泄漏自己的底細。因為張和克莉絲都很年輕，所以香凜猜測塔爾夏也是個年輕人。雖然說他們是哈佛的同學，但因為是透過網路上課，所以也從來沒見過彼此。有時候她會因為塔爾夏的遺詞用字嚇一跳。在這種時候，香凜總不禁覺得塔爾夏有可能比自己父親的年紀還大。)z8z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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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爾夏不知道香凜對自己抱有這種疑惑。他已經和紐約的碳債移轉銀行及碳資產移轉銀行達成融資協議。這樣一來，香凜建構的經濟碳循環模型就此完成。 |D]1Z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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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統建構完成羅，各位快輸入密碼吧。」'p0a4Df,P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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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凜把密碼輸入位于馬紹爾群島的系統。張、克莉絲和塔爾夏也同時輸入密碼︰V4Gk3og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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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KE UP MEDUSA （甦醒吧 梅杜莎）a Nb1fV
0l;vj#C1B8E
在南太平洋一個被堤防圍住的小島上，有一條猙獰凶惡的大蛇甦醒了。經濟碳預測系統「梅杜莎」，是一條對全世界的經濟碳了若指掌的電子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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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試啼聲的梅杜莎已經找到最初的獵物。"_ W&h/Y1P y1C!h0K.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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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杜莎潛入聯合國的電腦系統之後，預測出下個月的碳負擔額度。在螢幕上列出的清單，是被聯合國認定為碳債務國的第三世界國家。其中獲利率最高的地域被鎖定為目標。以麥卡托投影法呈現出來的世界地圖上，東南亞被特別放大顯示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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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第一個交涉國是位于馬來西亞的柔佛工業地帶。因為你就在附近，所以麻煩你進行交涉吧。」0H6d5M5K%?6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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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凜仿佛可以听見螢幕前的張在狂喜歡呼。這時，克莉絲突然說「差不多該送到了」，接著玄關的門鈴便響了起來。送進來的是二二年份的香檳王，同時螢幕上躍出「恭喜」的字眼。這是極具克莉絲華麗風格的表達方式。香凜雙手抱著香檳王的瓶子，手上的重量讓她心里洋溢著溫暖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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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凜對同伴們說道︰「交給我吧，不論是投資公司、銀行或是債務國，沒有任何一方會有損失。讓我們靠著新的商業系統成為碳主義者中的霸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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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京、新加坡、法蘭克福和紐約，位于四個城市的同伴，從這一刻起，將會二十四小時全日無休地操縱經濟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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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4`2s:Q
結束通訊之後，香凜關閉電腦螢幕，螢幕背面貼滿了她喜愛的卡通貼紙，對香凜來說，今天是一個比生日更特殊的日子。只要公司上了軌道，就能讓父母從工作中解放。她有充分的信心可以賺取到鉅額財富，以後再也不會害怕被放逐到地面上。明年的生日一定能讓家人團聚，一起替她慶生。但是，香凜雖然感覺到了希望，卻還是沒來由地感到寂寞。/Tq o4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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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想起在新聞上那個拿著鶴嘴鍬的少女，胸口頓時燃起怒火。:k6t LO BMM!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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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的不過是個被拋棄的家伙，居然還有膽慶祝。」'K,S+_P cm-~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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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凜想起來，那女孩穿的是著名教會女校的制服。因為她很在意，于是潛入了那所學校的電腦系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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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那家伙叫北條國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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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找到記載國子個人資料的頁面。學校只是把資料密碼化而已，這種程度的加密，只要使用梅杜莎一小部分的功能便可輕松破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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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路克女子學校。北朵國子的履歷……就學中以恐怖份子的罪名遭到逮捕，本校予以退學。該生已送至關東少女感化院……不愧是山里的野猴子，這可是真正的壞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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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情報內容很有趣，于是她又侵入感化院的電腦系統。香凜對那只野猴子在院內的表現很感興趣。但不管怎麼找，都找不到國子的資料。即使在感化院里，未成年的恐怖份子應該也很少見才對。香凜進一步搜索警視廳的資料庫，她在那里找到了國子的資料。香凜露出疑惑的眼神，因為那里寫著一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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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密，逮捕紀錄刪除*x.k8Ju8| C8h4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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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在旁邊的國子的資料，讓香凜詫異地說不出話來。國子在亞特拉斯的權力階級是AAA。她從未見過這種等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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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有三個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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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警報響起，是對方開始對駭客進行反追蹤行動了。香凜立刻切斷線路。要是梅杜莎的設置地點被找到，那就麻煩了。她最後好不容易在克莉絲的所在地法蘭克福躲過了追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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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野猴子到底是什麼人？」[ {6\0T1}$i3^-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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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凜心想，對方明明看起來就是只野猴子，等級卻在自己之上，實在讓人難以置信。雖然香凜靠著操縱經濟碳的生意獲得億萬財產，但等級也只不過是B而已。這已經是平民可以獲得的最高等級。A級則是內閣官員專屬。她思忖著一定要仔細調查這女孩的底細。P UB1K+X8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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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香凜不知等了多久還是沒等到她的父母回家。家里的幫佣做完餐點後便回去了。熱騰騰的炖菜已經冷卻凝固了，就像她的心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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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凜把食物重新加熱，將蛋糕放在餐桌正中央，環顧悄然無聲的室內。過了一會兒，她一腳把堆積如山的禮物踹得七零八落，然後隨手舍起一個往窗戶丟過去。掉落在地上的泰迪熊，仿佛露出哀傷的表情凝視著香凜。佩爾狄克斯則是發出「笨蛋、笨蛋」的嘲笑聲。香凜小巧的鼻子脹得通紅，露出倔強的表情，不想讓盈眶的淚水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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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我說恭喜你，佩爾狄克斯。恭——喜——你——」 m0vOj#p*B2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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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凜在蛋糕上插了十根蠟燭之後低聲呢喃︰「生日快樂，香凜。」}/R m:J#}*C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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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隨即吹熄了蠟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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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復工程的鐵槌聲在雨中的聖堂回蕩著。(BWC\K2b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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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特拉斯仿佛從雲朵間探出了頭，以悠然的眼神俯視半毀的聖堂。利用舊時代廢墟所建立起來的聖堂，外觀看起來比實際的建物更重。要是增建時沒有考量建築物的重心，建築物是會承受不住的。雖然也可以從廢棄的城市挖出廢建材加以利用，但或許現在正是放棄舊時代鋼筋建材的好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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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使用碳材料的話，或許能建造更大、更堅固的住所呢。」:u`t Y.o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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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明知自己會被人狠狠瞪著看，卻還是說出禁語。讓人驚訝的是，連國子也低聲說︰「說得也是。」&]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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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說什麼啊，國子。雖然我知道你當上了首領，一定很想試試新的方法，但是使用碳材料未免也太大膽了吧。」\1W3K1k}bdE|8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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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能為二十萬人提供安全住所，使用碳材料又有什麼關系？我只是覺得碳材料比隨時都有可能崩塌的鋼筋更可靠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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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彥很想回嘴，但是在他開口之前就被國子瞪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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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堂的二次崩塌死了十七人喔。」 mOh{MZ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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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國子展示了她手上的繃帶。武彥看到之後便不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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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幾天在喪禮上，國子想必在每個人心中都留下不可磨滅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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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去的伙伴們在廣場火葬。整個廣場充滿了失去家人、失去心愛之人的嗚咽聲。聖堂的創傷尚未痊愈，是個讓人感覺沒有明天的絕望之日。眼前的光景讓國子胸口感到一陣痛楚。)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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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在祭壇上大聲嘶吼︰「令人驕傲的伙伴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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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一口氣趕走廣場上的陰晦氣氛，高舉手中長劍直指天際。她在聖堂居民的注目之下，毫不遲疑地在自己手臂上劃出一道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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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壇上的國子朗讀吊辭︰「以我的鮮血憑吊，諸位的魂魄都是我身上的創傷，我有生之年絕不會忘記。請安心長眠吧。」 h3^ L,i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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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手上滴落的血液染紅了祭壇。見到這副景象的桃子不由得昏了過去。喪禮結束後，桃子一邊替國子包扎繃帶，一邊不停叨念︰「像這種小傷很快就會好了。」縴細手臂的傷口流出汩汩鮮血，不斷從國子的手腕滴落，于是桃子用力地把繃帶纏了一圈又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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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國子的那番吊辭提升了她的威望。居民心中紛紛留下了新首領挺身守護大家的印象。Y@8q#eC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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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大人，往池袋的卡車要出發了，請您盡早移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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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鐵第十三號線排水已經結束，明天便能再次運作。在這段時間里，乘坐柴油引擎卡車是前往池袋最安全且迅速的方法。不過，抵達以後才是危險的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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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面上的東京如著了火般酷熱無比，不過國子一行人還是得穿上防護服。大膽進入可能有瘧蚊繁殖的地區，是一種非常危險的行為。武彥背著裝了DDT的罐子，同時也隨身攜帶緊急用內服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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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森林里最多只能待九十分鐘，在十一點亞特拉斯之蝕出現之前撤退。知道了嗎？」;iawo2v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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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跟大家彼此用眼神示意。因為亞特拉斯的緣故，地面上一天會有兩次夜晚。亞特拉斯的影子就像日晷一樣繞行東京半周。到了亞特拉斯之蝕的時間，森林將會陷入一片漆黑，讓人難以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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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特拉斯的黑影正籠罩著涉谷，再過兩個小時就輪到池袋森林了。d[ {2NMgZ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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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發現自己跟大家走散的話，就立刻回到卡車上，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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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把手機遞給桃子，因為森林里沒有基地台，手機根本毫無用處。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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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國子。我們不是約好了不能拿那個嗎？」+qWF-N*a$v |6{0K3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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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帶在身上的是一支巨大的回旋鏢。制成回旋鏢的碳材料和亞特拉斯的建材相同。桃子看見這麼危險的物品，不禁怒火中燒。I9W0zQhW: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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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手都受傷了，還拿回旋鏢這麼危險的東西。拜托你，要拿武器的話，請拿沖鋒槍吧，如果要防身的話那個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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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取走了回旋鏢，換成了以色列制的小型自動槍枝。國子不甘願地接過沖鋒槍。因為她曾經和桃子約好，只有和桃子在一起的時候，才能使用回旋鏢。 O e o%a&H p'y2h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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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又不太會用沖鋒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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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首領的人只要悠哉悠哉的就好了。要是你在戰場上太過活躍，武彥就太沒面子了。你偶爾也當一當觀眾吧？男人要是『硬』不起來那就太可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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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是一直都很猛啊。啊，痛痛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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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彥的手被桃子扳到背後，忍不住發出哀嚎。即使在戰斗中也力求動作優雅的桃子，絕不會在對手面前露出破綻。桃子並未加入搜索部隊，因為今天對她來說是個特別的日子。og\-Vj B$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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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很想跟你去，對不起喔。難道不能等明天再去森林嗎？」-H%lL)C6RdV%y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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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就不能用卡車了，所以沒辦法。放心啦，桃子阿姨，我不會勉強自己的。」 x K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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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正在確認氧氣筒的壓力是否充足。因為潛入森林跟在海里潛水同樣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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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小心喔，我會一直在這里等你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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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過去曾被放逐到森林，所以很了解森林的恐怖。雖然名為森林，實際上卻是和大自然相差甚遠的詭異生態系。在包含建築鋼筋的森林中，羅盤是派不上用場的。而且抬頭還看不見天空，腳下充滿泥濘。桃子在幫國子拉上防護服背後拉鏈的同時，也暗自祈禱此行一路平安。tL_'Ss}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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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國子一行人準備完成時，美子也穿著防護服現身了。RUy(X*n:cr?"w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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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子，你會礙事。胖子只要站在孩子旁邊幫他們遮陽就夠了。」6g)Q wU$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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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討厭啦，姐姐。話說這玩意兒該不會是減肥裝吧？」 {Z(LzB0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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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子穿著幾乎要撐破的防護服，看起來像顆氣球。金屬世紀的男人們被美子的模樣嚇到後退。在那件防護服中充滿汗臭和頂漿腺造成的狐臭。男人們異口同聲地發出怒吼︰「不準脫下防護服。要是把毒氣散布到國子大人身上的話，你就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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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子「哇」地一聲哭了起來，朝聖堂奔去。以往桃子都會替她辯解幾句，但是今天她從早上開始就坐立難安。今天就是期待已久的亞特拉斯抽獎公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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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不好桃子阿姨的保鑣工作就到今天為止羅。」(Y^ {` B$? RG];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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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惡作劇地眨眨眼。桃子一言不發地低下頭，讓系在腰上的鈴鐺空虛地回應。鈴鐺聲在國子耳里听來，像是桃子在說「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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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車駛入從路上挖開的豎坑中。里面充滿下水道的臭味，同時微微回蕩著排水聲。在一片黑暗之中，只有腳下的鐵軌透露通往池袋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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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動引擎，上路了。」_-tY7jN&D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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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無法辨別同伴臉孔的黑暗中，響起國子的聲音。柴油引擎的振動讓卡車不停晃動。卡車在臭氣沖天的通道中起步奔馳。雖然是直行往前，卻令人感到恐懼。在黑暗中照耀的燈光也無法令人心安，感覺自己仿佛正一步步墮入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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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人人，您探出車外太危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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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卡車前端站起身的國子，靜靜地調整呼吸。地下鐵通道和冥想的空間十分相似。在抹去雜念的高速下，直接沖向意識的黑暗處。若是一直抱著尋找不到解答的不安，就會被黑暗吞噬殆盡。國子相信出口就在看不見的另一頭，只能選擇前進。孤獨的感覺十分舒適。她覺得自己不過是個一無是處的種子，但種子卻是一種能量塊，蘊含著即將發芽的力量。當國子結束冥想時，卡車正好開始減速。y6`;G0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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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大人，馬上就要到池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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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潛入森林的同志不斷顫抖。國子握住男子的手。.pmj6BFI+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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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緊的，會發抖表示你是正常人。習慣這種氣氛而不再發抖的人，會被森林吞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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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袋是政府第一個強制森林化的副都心地帶。基因改良的細葉榕以平常十倍的速度生長，這種樹會覆蓋柏油，絞碎建築的水泥。氣根為尋求水源，甚至深入地下鐵的內部構造。營運用樓層只剩下一點點空間，雖然勉強營運，卻根本無法使用。~+N D7u-b1O$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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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抵達池袋，那里看起來像是積水的鐘乳石洞，從天花板垂下的氣根就像鐘乳石的仿制品一樣。重要的器材早已遭到掠奪，牆壁和天花板也都光禿不堪。只剩下地衣在微微透出的光線下繁殖。(e/r2S,c,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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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比損毀的聖堂還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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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來到池袋的同伴，看著車站內部的慘況說不出話。只見武彥縮著身子沿著爬滿蜈蚣的牆壁前進，他用沖鋒槍的槍身把蜈蚣撥到一旁。X7SoV;e0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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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測量現場的氧氣濃度，發現已經達到只要呼吸三十分鐘便會意識模糊的程度。這片森林能夠吸收的二氧化碳量十分驚人，同時也能釋放高濃度氧氣。這是因為基因改良強化了葉綠素機能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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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以這樣就被嚇到喔，上面的情況更驚人呢，比原子彈爆炸之後的情景還要悲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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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繃著臉感到難以置信。他想起同伴們曾說過，森林實際的情況和從遠方觀看時完全不同。S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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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一定要拉條新的纜線了，現有的纜線遲早會被森林弄斷。」C'Z I$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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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前鋪設的有線電纜已經被常春藤裹住。過去這里是人聲鼎沸的磁浮列車車站，但現在已經完全看不出痕跡，只是一個地衣和樹根交雜的地洞而已。8P;W*\7p q#v"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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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電筒的燈光被氣根遮蔽，像是從樹蔭下灑落的陽光一樣，光線在車站內部化作陣陣光點。男子發現被沙包蓋住的區塊。清理掉牆上滿布的青苔之後，出現一道門。青色的漆面上勉強可以看出「西武」②的字樣。國子制止男子打算開門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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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打開喔，上頭是充滿積水的沼澤池。這附近本來排水就很差，所以只要一下雨就會積水。只有在地下才能像現在這樣好好行走。」;G-L$qb]Au#`U2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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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一行人一邊前進，一邊用柴刀劈開蓋住通道的枝蔓。在三越百貨公司的通道門前就是金屬世紀開闢的隧道。那是一條將住商混合大樓地下室打通的簡易隧道。眾人在陽光8大樓的通道中，一邊避開如人海般的藤蔓、樹根和蟲子，一邊前進。隧道被閘門封起，是為了預防淹水。每當踫上閘門，眾人都會冒冷汗。0?O vceb.bl h K,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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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用槌子敲擊閘門確認有無進水。三道閘門之中有一道聲音沉悶。國子用麥克筆標上禁止開啟的×記號。剩下兩道閘門應該還能使用。? ?1w7SaY KT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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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沒問題，打開右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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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因為濕度和緊張的關系，防護服中汗如雨下。無法習慣現場氣氛的男子，不停轉動手上的手電筒。(o an0ei&n'`2Q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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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不要亂動啊。太急躁的話氧氣會很快耗光。」 Z(mm\*[ pg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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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彥生氣地大吼。在幽暗的隧道里，每走一步就會發出踩爛昆蟲的討厭聲響。「這里還不是森林……」男子搗著氧氣罩喃喃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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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卡車還不到十分鐘，卻感受到一股強烈的壓迫感，男子實在不敢相信自己頭上就是一片沼澤。男子發現滴落的水滴正是源自于沼澤的水壓時，才驚覺自己來到相當可怕的地方。要是天花板崩毀，或是牆壁承受不住水壓的話，整條隧道就會變成一條大水管。牆壁會被泥流壓潰，下水道的穢物會流通全身。這時，一滴水滴落進防護服的縫隙中，男子瞬間發出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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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彥，鎮靜劑。他發瘋了。」A5e%H0T4Zkj'RH ?/g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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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不了耶。還要人照顧。」xlTr9x(x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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針筒直接從防護服上注射。癱軟的男子被三個人抱著，一路往後撤回卡車。前方傳來瀑布聲。這是水流從東急手創館地下樓梯流下的聲音。這表示出口就在眼前。國子一行人打開最後一道閘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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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在聖堂望台上，手撐著臉望向池袋森林。為了修復聖堂建築架起了好幾座起重機，從遠處眺望是十分難看的景色。反正就算完工，也只能建出看起來還在施工中的建築物而已，所以桃子覺得這種事情一點意義也沒有。政府軍不知何時又會攻打聖堂，桃子不願將人生都浪費在無意義的戰斗中。最重要的是，這種事情一點也不華麗。g5N7b0m/e U#S*t)a%p[V.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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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秋天流行靴子呢，但是在地面上穿靴子只會得香港腳。可是我好想穿啊。」L m~%A Q9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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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彥替自己準備的保鑣服還不差。那個粗俗的男人居然送來亞特拉斯最新流行的衣服，雖然皮制熱褲太悶熱不是很適合，但因為桃子不時向國子宣揚「為了時尚什麼都能忍耐」的理念，只好咬牙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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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中獎的話該怎麼辦……」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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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望向亞特拉斯。听說那里四季分明，桃子每天晚上都想像著自己在毫無暑氣的都市生活中入眠。從電視或雜志上看到的亞特拉斯街景，在腦中清晰浮現。她一直深信不疑，自己明天就能住進亞特拉斯。不管是商店的名稱、精品店或是餐廳，她比在當地居住十年的居民更了若指掌。而且她一定要在新六本木開設「熱帶魚」，吸引那些有錢的碳主義者，讓他們每晚沉淪在歌舞表演中。tw7x6a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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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拋下國子自己前往亞特拉斯，這個保鑣不及格呢。」*Ok w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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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獎結果透過電視及電子郵件公布。昨天晚上桃子就打包好行李。她已經將行李減少到五個箱子，希望自己踏上旅程的同時，盡可能留住回憶。但是等了一整天都沒收到信件，她心想是不是訊號不良，于是在望台上不斷移動位置。想要最先收到亞特拉斯傳來的訊號，這里是最佳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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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成為聖堂的女首領了，而我要去亞特拉斯。我流落到聖堂已經十五年了呢。那個小小的國子也快十八歲了，我還是二十八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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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的成長是桃子在此地唯一的樂趣，能夠讓自己從煩憂中分散注意力，但是這樣的日子已在上周宣告終結了。國子是在桃子細心呵護下長大的，雖然外表十分可愛，但是骨子里卻是個如亞馬遜女戰士的女游擊隊員。自己的教養方式究竟是哪里出問題呢？這個問題讓桃子相當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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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當初不該教她防身術吧？」Y;f3g{8Is|I&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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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一身武藝全都來自桃子，她接受的特訓著重在速度和技巧的俐落度，用以彌補先天力量的劣勢。最後國子學會了充分運用空間的戰法。能夠自由在空中飛躍的國子，戰斗方式就像讓人嚇出冷汗的特技表演。國子最擅長的是回旋鏢技法，但是桃子禁止她使用這種技巧，因為這種戰法會造成的後果太過慘烈，所以只有和桃子同行時才能獲準使用回旋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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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桃子沒收的回旋鏢就靠在欄桿上，磨過刀鋒的回旋鏢就是會飛行的利劍。這支回旋鏢曾讓桃子度過好幾次危機，每次都斬殺掉對戰的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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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危險的東西還是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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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將回旋鏢用力甩向天空。像鷹翼一般展開的回旋鏢輕緩地在多雲的天空中飛舞，像是在享受觀景飛行一樣，俯瞰著被森林佔據的東京。突然間，回旋鏢的歸巢本能甦醒了，在上空畫出一道弧線的黑色回旋鏢瞪著桃子，切開風勢的利刃轉速提高，襲向望台，桃子在千鈞一發之際躲開利刃。回旋鏢將望台斜切開來之後，插入聖堂的牆上。 vUX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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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啊！呀啊！呀啊！」Ij*p(Z1b"_+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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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緊緊抓住失去平衡的望台，不停尖叫。就連桃子也覺得回旋鏢難以駕馭，但是國子卻能如同馴鷹人一般自由操控。 K"hzrGz*c,fL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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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是把回旋鏢帶去亞特拉斯吧。不可以讓她用這麼危險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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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國子拿自動小槍果然是正確的。不管池袋森林再怎麼危險，這東西都是過于強大的武器。政府軍應該不會想到國子他們會利用卡車移動吧。以神出鬼沒聞名的金屬世紀，對于東京的地下通道了若指掌。Q}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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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討厭啦，手機沒電了。」"kF i KvP#C^'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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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的手機在催促充電的警示音下咽氣了。 MY4G1he5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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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方突然傳來「呀啊啊啊」的叫喊。只見美子晃著下垂的胸部沖到廣場上。即使在這麼遠的地方，目睹那副尊容還是令人悶熱難耐。在桃子的人生中還是第一次遇見墮落到如此地步的人妖。Yog\t t\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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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子正在找桃子。一旁的男子告訴她「應該在那里」，接著視線便和桃子對上。美子大聲呼喚著桃子︰「桃子姐——電視在播報亞特拉斯中獎的消息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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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最後的閘門之後，前方依然是一片漆黑。遮蔽整片天空的樹木讓人感覺自己還在地面下。從樹梢縫隙可微微瞥見陽光60大樓的身影。回頭一看，發現地面道路都變成淹水的沼澤，有大量的汽油車沉沒在其中，讓這片沼澤成為瘧蚊的溫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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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袋車站東出口變成一片綠壁。武彥記得以前來這里時，車站看起來還像是個建築物，但是現在卻一點文明的氣息也沒有，但是也不能稱為自然。如果把熊、老虎和獅子放在同一個籠子里，或許就會形成這樣淒慘的光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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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如此，森林中還是有生物居住。鳥鳴和動物叫聲不斷從四周傳來。熱帶的外來種植物在此落地生根，而本地的植物幾乎完全滅絕。眼前是一片弱肉強食的世界。 g0\H.U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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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這片沼澤爆發大量的瘧蚊，今年的東京大概也無法幸免。只能趁現在盡可能驅除了。"~3Z w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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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彥將DDT灑在沼澤。沼澤的水被戴奧辛污染，如果一不小心踏進去，有機化合物就會侵入體內。M%]G Y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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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只是暫時性的措施，不過總比什麼都不做來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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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力的有機磷類殺蟲劑是一把雙面刃。使用不當會對人體造成影響，但是為了多壓制一點森林的侵蝕力量，也別無他法了。武彥沒有保護環境的打算，而是為了讓森林枯敗，采用舊世界所禁用的藥劑。#|${.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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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在戴奧辛出現危害之前，讓森林消失掉就好了。」$wi:T4s0{ Q O-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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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片的浮游生物將沼澤染得赤紅。腐敗的湖沼呈現優養化狀態，如果沒有戴上氧氣面罩，強烈的腐臭味便會直沖腦際。國子對于森林的生命力感到十分驚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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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的景色和兩年前沒什麼差別。也許森林已經有抗藥性了，DDT沒效了，不要再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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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明知這個方法有風險，我們還是毫不害怕采用，沒想到就這樣失效了。這是什麼鬼森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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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展到上空的森林給人極大壓迫感。傾頹的大樓不知何時會被樹木的重量壓垮。遭到森林瓦解的大樓立刻又變成新植物的繁衍地。國子看著連綿不斷的森林，這是一幕樹木互相共食的野蠻光景。連戰爭也不可能創造出這種景象。巨大的森林不斷吞食街道，這里就是森林的髒腑。眾人覺得自己就像是被巨大捕蠅草抓住的悲慘螻蟻。 N#YT$R zLE/P A0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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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彈應該是從這附近發出的，去尋找遺留的彈殼，這樣就能找出對方使用的武器和所屬部隊。」6V ^'O4yuvia'S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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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兩兩一組同時散開。在已經變成碉堡的陽光60大樓和趕來的援軍會合後，大家開始在猜想的攻擊地點做地毯式搜索。國子和擔任護衛的男子擴大搜索範圍，結果發現地面突然凹陷一塊，大概是踩到車頂。雖然腳下盡是一面翠綠，但現在腳下所踏的不能保證就是土地。抬頭一看，他們發現一個毀朽的紅綠燈。q+W0bPZcD%A;b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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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這附近是廢棄車輛堆成的。在這里可以挖掘到鐵和鋁，所以這個礦山的位置必須標記清楚。」C qY y(C4DS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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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碳材料已成主流，但對鐵的需求依然存在。能夠自由控制磁性的磁性材料，是磁軌的核心技術，至于比重較大的金屬可以制成子彈。聖堂的主力工業用品都是從森林挖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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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是什麼東西在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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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指著森林中的空地。幾棟住商大樓看起來就像被森林的大嘴吞噬，而森林瞄準城鎮上下夾攻，竹子鑽破柏油路向上生長，藍花楹樹壓倒了電線桿。被侵略到這種程度，人類也只能舉雙手投降，這片地區不久便會落入森林的胃中。照這樣看來，這里應該沒人住了，但此處畢竟不是金屬世紀的根據地，因此也無法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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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是難民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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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目前還不太清楚這里的現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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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感覺不到有人居住，也沒有源源不斷運送物資的卡車蹤跡。鐵的采掘權是屬于金屬世紀的，不容他人染指。Ids8XS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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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大人，池袋還有許多我們不熟悉的地方，請您不要冒險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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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雖如此，國子依然沒有停下腳步，因為她沒有感覺到敵人的氣息。國子感覺到這里有人在，而且她也想弄清楚是什麼在發光。光線源頭出自大樓間的縫隙，國子不禁加快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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狹小的住商混合大樓的間隙中，有一個駝背的老婆婆。戴著小尺寸氧氣罩的老婆婆正拿著鐮刀割除從地面長出的嫩芽。老婆婆一看見全身包著防護服的國子，立刻把鐮刀架在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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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是政府的人嗎？我絕不會離開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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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婆說話帶有口音，國子猜測她大概是亞裔外國人。老婆婆雖然駝背卻精神奕奕。國子又走近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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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不是政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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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想要解除老婆婆的緊張，但是對方依然沒有放下鐮刀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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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你們是日本人，是搶走我的房子的日本人。」K*u)k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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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婆姓趙，是一位離鄉背井在外國討生活的中國人。趙婆婆說她傾其一生累積的財產，被日本政府奪走，她無法釋懷。住在亞特拉斯的外國人，全都是外資企業或在大使館工作的精英階層。在市井營生的外國人不是回國，就是搬到其他地方居住。但是能夠遷徙的外國人，手頭上多半也只有一點小錢，等待他們的是比難民生活更為悲慘的命運。 bN Hen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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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婆似乎無論如何都不肯放棄這棟房子。今天也是盡己所能拼命除草，保護自己的房子免于森林的侵犯。隔壁的樓房都被草木佔據了，只有趙婆婆的房子逃過森林的利牙。幾乎每棟樓房的招牌都被藤蔓纏繞失去原貌，只有趙婆婆的房子干淨俐落，宛如在訴說她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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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樓的卡拉OK店有賺錢嗎？」U3b^5jm(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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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抬頭觀望時，趙婆婆總算把鐮刀收了起來。] I1R$J7Gs5]8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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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算過得去啦，至少強過之前跟黑道小額融資貸款。那時被他們趕出家里真的很慘。外子和小犬跟黑道起沖突時，真的很教人害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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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的丈夫和孩子現在——？」9`5Owk7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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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婆婆一瞬間沉默了，接著她小聲地說道︰「被政府軍的戰車轟掉了，他們被誤認成游擊隊。明明什麼壞事也沒做……日本人就只會打仗，他們自己互相殘殺就好了，為什麼要牽連無辜的我們……」%fj,pK2]1A | Of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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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沒有講出自己的身分。眼前哭得無法自持的趙婆婆，嬌小到國子可以用雙手環抱。聖堂也收容外國人，婆婆大概不知道這件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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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婆婆，住在這里很危險喔。跟我們去聖堂吧，那里有很多華僑。雖然很可惜，但是請您放棄這棟房子吧。我們大家都經歷過一樣的辛酸，婆婆不會孤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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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被軍隊搶走，我也不會把房子交給森林的。只要我還有一口氣，連一片葉子都休想踫到我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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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說完又開始割草。國子只能抱著遺憾離開趙婆婆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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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回到搜索行動的國子，在舊首都高速公路旁發現不太一樣的樹種。橋墩上纏著常春藤，但是下面的植物卻未曾看過，樹干上插著生銹的鋼筋。國子打開樣本盒削下一塊樹皮取樣。3K#C2[&W&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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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有傷痕，有人搶先一步采集了。」V X,m;OnJ~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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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細一看，橡膠樹上有數不清疑似采集樹液的切痕。她試著用小刀切進去，馬上噴出白濁的樹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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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大人，這棵樹究竟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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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基因改良的植物吧，也許是能夠以水泥為養分的品種。生態系統搞不好又會起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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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帶著質疑的眼光盯著樣本盒。此時一顆子彈劃過男子的頭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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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敵人，快趴下。」P5a3u%\ k/b-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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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讓同伴藏身在大樓。她舉起沖鋒槍之後隨即拿下氧氣罩，微微的煙硝味是從南方傳來，接著她再度戴上氧氣罩飛奔而出。追蹤敵人是國子的拿手絕活。她開了一槍，馬上遭到反擊。國子借此推測對方的位置。在森林中仰賴視覺是外行人的作法，因為茂密的枝葉會讓視野局限在五公尺以內。游擊隊都是靠氣味來掌握對手的位置。國子只要聞過一次對方的氣味，即使閉著眼楮也能逼近那人。敵人只有一名，是男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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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已經掌握住沒有樹木遮蔽的池袋街道。敵人從住商混合大樓的窗戶一邊開槍，一邊下樓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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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彥，往你的六點鐘方向點射擊。每五秒開一槍。」9`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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敵人對做為誘餌槍聲有所反應。國子記住目標的位置之後，一口氣沖向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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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大人，請您停下來。太危險了。」1L-}$NZ;hW9Ji-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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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聲音在傳進國子耳朵之前，她的身影已在護衛的視野中消失。護衛環顧四周尋找國子，所見的景象讓他的魂都嚇飛了。國子居然抓著藤蔓從半空中蕩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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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留在這。」 _1H9\,\1r\ M0l&w F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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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留下這句話之後，就從這棟大樓飛到另一棟。這光景真令人膽顫心驚，簡直是空中飛人的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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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在森林中就像在海里一樣自由。化為鐘擺的身體，移動的速度更勝于用雙腿奔跑。她飛越大樓間的峽谷，在空中用手抓住另一條藤蔓後，隨即用腳踝夾緊，並抓好沖鋒槍。甩蕩的加速感和自由落體的感覺很像。血液涌進腦部，幾乎讓國子無法思考。她放開藤蔓，在空中輕盈地空翻一圈。在這短暫的時間里尋找降落的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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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大人，這樣太亂來了！」'x\2l'q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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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旁觀者眼中看來，這舉動太有勇無謀。這種速度無法橫越到另一頭。沼澤上方空無一物，沒有東西可以抓取。這樣下去國子會掉進瘧疾溫床的沼澤。防護服防水性不佳，只能擋泥巴而已。男子不禁雙手掩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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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環顧天地的國子，確認了自己的位置，往下可以看見護衛男子所在的窗戶。她讓身體慢慢往上轉一百八十度，森林構成的天蓬映入眼簾。但只能從相互爭奪光源的樹木枝干縫隙窺見天空。國子的身體在空中畫出拋物線，然後轉向正面。在這個瞬間，她身陷無重力的狀態。國子喜歡這種感覺，雖然她想一直享受下去，但是橫隔膜馬上就會壓迫到內髒。在眼楮開始計算距離之前，身體已經早一步鉤勒出降落的弧線。P+i&{6^2\0iK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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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須找下一個落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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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像開傘一樣展開雙手減速。因為前方沒有供自己抓取的東西，所以用沖鋒槍射擊森林里的樹木。倒下的樹木提供了一個半空中的立足點。國子把樹枝當作跳板，再度抓住藤蔓，確實縮短她和目標之間的距離。在飛躍到電線上之後，只要直沖目的地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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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根本就不需要有人護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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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乎人類能力的技巧，讓男子吃驚地跌坐在地。國子的速度之快，讓人根本無法前去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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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止通行的樓層發生槍戰，一名穿著迷彩服的男子和武彥正在交火。國子數著子彈的數量，知道男子只剩下兩枚子彈。換裝彈匣的時間點就是勝負關鍵。當最後一發槍聲響起時，國子踢破男子所在地的窗戶。在轉瞬間取出小刀，刺向準備裝彈匣男子臉上的氧氣罩。*r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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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動喔，反抗的話我就切斷面罩的送氣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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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從迷彩服男子背後鉗住他的咽喉，讓他卸下武裝。那男子趁機往下蹲，試圖逃脫，國子毫不猶豫地切斷送氣軟管，喪失呼吸來源的男子陷入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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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是在森林里，你能維持清醒的時間只剩下一點點。如果你要我方的呼吸器，那就好好回答我的問題。你隸屬的單位和階級是？」*o |-N m3]^/C4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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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彩服男子因為沼澤腐臭而不停嗆咳，報出自己是陸軍第十高射特科大隊的草少尉。听見這個情報的國子不禁怒從中來。{ M 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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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個殺人犯，你以為殺了我們那麼多同伴還能夠活著回去嗎？」0XT WJ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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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用沖鋒槍射擊男子腳邊的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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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弄錯了，那不是我們干的。目前第十高射特科大隊駐扎在愛知縣。因為我覺得事情很可疑，所以才到這里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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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如果想向我方求饒的話，應該找個更合理的借口吧。這件事一定是你們政府的人下的手。」 v,_sJ)^ J u0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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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不是我們。你知道調動整個大隊需要花多少時間嗎？高射特科大隊才不會淪落到需要對你們游擊隊動手。如果你認為是我們做的，那就拿出證據啊，現場應該連一個彈殼都找不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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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和國子都是為了找尋相同的東西才潛入森林，但是卻完全找不到架設過高射炮的蛛絲馬跡。駐扎在愛知營地的特科大隊，對于電視上轉播的攻擊影像也感到非常震驚，無法相信東京竟有能擁有如此強大火力的勢力。其火力之強，連特科大隊都會陷入苦戰。因此，草接到軍方命令前往現場調查。然而，經過了三天的調查，卻一無所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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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收起手上的沖鋒槍，心想武彥他們如果發現任何證據，應該會通知她才對，但是直到現在還是沒有消息傳來。G9| zw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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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你不值得信任，但是你沒說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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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把備用的氧氣壓縮瓶拋給對方。要是因為氧氣中毒而意識不清的話，就沒法繼續逼問對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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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接過壓縮瓶之後，連忙湊到嘴上，死命調整自己的呼吸。他努力呼吸的模樣，看上去有點孩子氣。雖然他的臉被護目鏡擋住，看不見他的表情，但是散發出來的感覺，很像剛加入金屬世紀的年輕士兵。連武彥都能使喚的國子，當然完全不會害怕眼前這個人。w*U'IM$~/t.E9f: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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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雖然知道自己被對方小覦，但還是努力虛張聲勢︰「我說你啊，你還是個小孩吧。好好一個女孩子，居然加入游擊隊，你的父母會哭喔。在東京排碳，一污染環境，這種行為是會被逮捕的，你會被送去感化院喔。」4? ^$t D^d$tMd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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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惡作劇地拋了個媚眼︰「我上禮拜才剛從那里出來喔。因為我長得很可愛，所以看不出來吧？反倒是你，拿了人民繳的稅金去欺負難民，你這種行為才會讓父母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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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忍不住大吼︰「我的父母就是被你們這些游擊隊隊員殺害的。如果要打仗的話，那就找沒有一般平民的地方打啊。拿老百姓當擋箭牌進行戰斗，實在很卑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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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M子的戰斗方式。她曾經說過，金屬世紀和敵人的戰力差距之大，只有把平民當擋箭牌是唯一與之抗衡的戰法。關于這段金屬世紀的黑暗歷史，國子同樣也繼承了下來，她現在的地位正是以此為基礎而建立的。不過國子同樣也火大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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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一點，政府也把無辜的百姓卷入戰火了吧！把外國人視同游擊隊成員，這種寧可錯殺的戰法，也只有你們才干得出來。拜你們所賜，給不少人添了大麻煩。」2K2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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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明明是想替趙婆婆抒發怒氣，卻仿佛听到耳邊傳來「日本人就只會打仗」的斥責。她下意識舉起的小型自動槍枝，也不由自主地放了下去。:U'P p,VR7`Q6G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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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國子不發一語，草又開始乘勝追擊︰「保護森林是我們的使命，你們游擊隊只會搞破壞。再這樣下去，只會讓地球的氣溫上升，讓東京被雨水淹沒。你們還有其他辦法嗎？只有森林能讓地球的氣溫下降，可以降低排碳量。個人擁有自己土地的時代已經結束了。你們都是落伍的野蠻人，所以才會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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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們政府那邊先有小動作的，明明說好森林面積要和人造地層等價交換，但是你們卻開戰車趕走居民，導致大量難民潮產生，這種政策真是前所未聞。政府沒有遵守約定，我們只不過是提醒你們。如果你們願意騰出人造地層給我們住，戰爭早就結束了。」}4W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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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軍方，還是有很多人沒辦法入住亞特拉斯。如果想住進去的話，就好好遵守秩序排隊啊，就像去听喜歡的音樂會一樣。」
- TiRaFiouS - 2012-9-8 13:23
「那就拿個一百萬張號碼牌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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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伸出手來。}S8]D `;q4?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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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是個伶牙俐齒的家伙，當你的上級一定很痛苦。」1lvc.\kW$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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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屬世紀的首領是個讓人尊敬的人喔，我個人可是很尊敬首領呢。」Rz0BX o)z;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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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在氧氣面罩中不禁噗哧一笑。他的嘲笑讓國子相當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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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得不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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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升起武彥發射的信號彈，這是撤退的信號。8{u { Z2G1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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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過不久，亞特拉斯之蝕就要經過森林了。A }*[ ]@0H/TT"n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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鳥類也對逐漸逼近的陰影有了反應，一同飛向下一個林區。Olk3pi}M8W7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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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很想抓你當俘虜，不過這次就放過你吧。如果你想通的話，隨時歡迎加入金屬世紀。我會讓你從實習生開始重新鍛鏈的。」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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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這句話以後，國子一個後空翻躍出窗戶。草大吃一驚，探出身子察看。只見國子利用藤蔓，輕易地飛越大樓，親眼目睹的草．詫異地呆立在原地。Q/S1])?,H s%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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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孩感覺和美邦大人完全不一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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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拾起掉落在地面上的樣本盒。/nHB9}d Y*k'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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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特拉斯的陰影瞬間籠罩整個池袋地區。草眼見四周進入蝕影的範圍內，便開始聯系自己的同伴。4v ZMg;_~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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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樣本完好無缺。一一六時于東急手創瀑布前取樣。」S%o p/N/k$`D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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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車一離開森林，每個人都扒下了臉上的面罩，讓肺部吸飽外界的空氣，然後再大吐一口濁氣。雖然沒有足以提交報告的顯著成果，不過安全歸來就是最重要的成果了。"f"Y F Hw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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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不把他抓起來？那個人可以抓來公開處刑啊。」 nE IimY{t/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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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那人只是個小人物，所以才放走他。」;VEb \)Q%L(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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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解開了發夾，讓發絲隨風飄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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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別亂說了。特科的少尉算得上是大人物了。」\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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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彈藥都用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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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of%\ [ hy)E5] p1E
放走對方的理由一變再變，讓武彥相當不滿。回程時武彥在卡車上不停詢問那個男子的身分。原本在冥想的國子因為遭到干擾，不禁也發起脾氣。md0pO;w%hsH;Ex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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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用口水在他身上做記號了，下次會把他帶回來啦！」^!qx oZ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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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水？你們到底做了些什麼？嗚嗯……」k P Z%~Va m9pg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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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口吃上一記肘擊的武彥昏倒了。國子也很想知道自己放走對方的理由，或許去問桃子會有答案吧。隨後，卡車和前來迎接的同伴會合。0A&KW ^W-F'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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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阿姨不在……」 h eztI(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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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心想，桃子明明約好了來接她，現在卻不見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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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聖堂和往常不同，陷入了一片騷動。居民相互交頭接耳，在聖堂，只要一有傳言出現，立刻就會在上百人之間廣為流傳。一個剛出現的傳言，在聖堂內部傳來傳去，很快也傳入國子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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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特拉斯的抽獎已經公布中獎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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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感到一陣沖擊。v$n9u T9p,Z/ZP*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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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阿姨中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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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國子卻滿是疑惑，為何自己沒有桃子會中獎的預感。當時在搭上卡車的時候，要是有多看桃子一眼就好了。武彥等人在听到抽獎的消息時也是一陣騷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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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說政府真的沒騙人啊。我還以為像我們這種最低等級的人，這輩子是沒望了。桃子人呢？」X*_E#^L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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擺攤賣味噌的老婆婆說︰「她已經哭成淚人兒了。」不過，亞特拉斯抽獎的中獎人必須盡快完成入住手續。如果拖太久，原有的權利會轉移給下一個候補者。)n T{z J:ad6k5^9@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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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我之前有買靴子給她就好了。」HWCA yz9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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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彥買皮熱褲時，曾經把所有時尚資訊都好好研究一遍。武彥在他這輩子第一次看的女性雜志上，發現許多讓他眼花撩亂的服飾和化妝品資訊。當時他還看到某個神似桃子的女模特兒穿著靴子，但是最後因為靴子感覺不像保鑣會穿的東西，所以沒有買。當武彥把熱褲和夾克送給桃子時，她臉上露出前所未見的燦爛笑容。「以你的標準來說算是有品味的。」雖然桃子語帶諷刺，但她心里還是很開心。2|5G&q U#Rpc8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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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武彥在意的是國子。如果桃子決定不留在這里，國子一定會很失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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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敲了敲桃子的房門。雖然她很想哭，還是努力擠出笑容，然後再把門打開。pvg+z{.IL1o[ t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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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阿姨，恭喜你！」 R&]6l1O&{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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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行李箱包圍的桃子正在哭泣。向來把東西收得整整齊齊的桃子，房間仿佛變成了衣物間。為了有一天能重新開店，桃子甚至還替未來可能加入的人妖縫制衣服。昨晚國子也替她收拾行李，桃子說，帶不走的衣服全留給國子，不過留下的衣物並非那種華麗的舞台裝。*L H4lTgQb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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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早有心理準備，這一天遲早會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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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鎭，我們去慶祝嘛。踫上這種好事還哭，這樣不是很奇怪嗎？桃子阿姨，你的夢想實現了耶，這麼一來不就可以開店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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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桃子終于抬起頭，哭糊了的睫毛膏讓她的臉頰黑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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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弄錯了啦，弄錯了啦。中獎的人不是我。」S5y%N.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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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誰中獎了？我記得參加抽獎的人應該只有桃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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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一腳踢飛行李箱。?3DKLO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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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獎的是那個死胖子啦！」 t(E)G d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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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杯！干——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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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子說完後，用牙齒咬開香檳的軟木塞。美子被香檳噴得全身都是，看起來活像一只正在游泳的河馬。酒醉的美子，讓帶著防毒面具的桃子不禁怒火中燒。4`4G ]F E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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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會是這個廢物人妖中獎！」%n Pk F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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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性的簽運真好。」J#W6I1uoBs)]&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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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驚訝地說出感言。亞特拉斯抽獎的中獎率據說只有百萬分之一，而中獎人竟然是自己身旁的熟人，實在讓她難以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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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子，你把權利讓給我吧。我們都是人妖，不會被人發現的。」9mQm xGs A*V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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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喔。就算是姐姐要求，只有這件事恕難從命。因為這是用住基網路③的號碼登記抽獎的。中獎者是熊谷徹雄，也就是本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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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受不了啦。我究竟是為了什麼不斷保持美貌到今天啊？這種一無是處的死胖子居然會中獎，貌美的我卻落選了。我不想當第三性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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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性可以說不當就不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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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又沖回房間嚎啕大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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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桃子也只鬧了一夜的別扭。美子明知自己必須盡快辦理亞特拉斯入住手續，卻只是自顧自流著汗暢飲啤酒。結果還是桃子去替她辦理手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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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接下來的健康檢查可就沒法代辦了，桃子把早上有習慣性低血壓的美子從床上挖了起來，然後帶到指定的醫院去。美子在回程的車上一直哭訴自己被抽了好多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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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著美子的抱怨，國子偏了偏頭。7S]kb&xj4@*M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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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需要抽血呢？這和亞特拉斯的安全戒備有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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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你想太多了。」X8v_zjY ?{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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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境管制處是地面上的居民能直接接觸亞特拉斯的場所。國子滿懷興趣和桃子一起前往。那里有很多中獎的民眾，每個人臉上都帶著期待新天地的開朗神情。桃子羨慕地望著這些人的臉。接著，她仿佛自己就是亞特拉斯抽獎的中獎者似的，打開了手上的導覽手冊。([ Sj sa2u$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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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呀，北崎倫子紀念館已經開放參觀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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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誰啊？」)}-Yr N$K_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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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溝這東西真是令人討厭啊。北崎倫子當年可是巨星級演員呢。她是不朽名作《世外桃源》的女主角喔。我房里有這部電影，今晚我們一起看吧。倫子女士的英文毒舌可堪稱一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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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啊，兩年沒看過了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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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後天就要出發了，美子卻還沒把行李打包好。因此打包工作也是桃子一手包辦。原本桃子以為只要打包化妝品之類的東西就差不多了，結果沒想到美子的東西一大堆，包括廉價化妝品、裝有脫毛膏的提桶等等，她實在沒辦法滿足美子全部都帶走的要求，兩個人為此還吵了一整晚。美子找來古董級的兩輪拉車，說是要載她的行李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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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子入住的地區是人造地層的第三層——新六本木。這消息讓桃子一掃郁悶的心情。「神明常伴國子身旁」——桃子終于理解美子說這句話的意思。桃子心想，把自己的夢想托付給美子，然後以保鑣的身分守護國子。這就是所謂的命運吧。 U;t-? f*Ks j8hT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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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後再也不參加抽獎了。」`_L"Doh-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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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從那一天起，便一直穿著紅色皮熱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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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子啟程去亞特拉斯的早上，天氣是讓人遺憾的陰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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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子仔細化了妝。因為她以前的衣服現在全穿不下了，于是桃子熬夜縫制了幾套家居服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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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子，你要好好過日子喔。到了亞特拉斯不要忘記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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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淚盈眶的桃子，視線變得模糊起來，看不清楚美子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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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姐，謝謝你。我一定會成為受亞特拉斯人喜愛的人妖。等我瘦下來就會寄信給你們喔。」 uo[8~7`$y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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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想要別人對你溫柔，那就要笑口常開喔。美子的個性惹人疼愛，一定沒問題。來，笑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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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子一邊流汗一邊笑了開來。因為愛哭而飽受欺負的美子，臉上露出前所未見的燦爛笑容。:bp G#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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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送上她親手做的護身符，是一個在不織布里塞進大量棉花的美子布偶。透過桃子小小的幫忙，最後終于在黎明時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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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子，我不在你身邊的這兩年，沒辦法好好保護你。請你忘了金屬世紀那些家伙對你做的事好嗎？」,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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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子已經不在意這種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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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喜歡武彥他們喔。其實大家都很溫柔啦，所以我會把這些回憶全部帶走。武彥，謝謝你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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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彥雖然非常感動，卻只是將鋼盔往下壓蓋住雙眼，微微點了點頭。那群總是痛罵美子是沒用肥豬的人，希望可以一路護送美子到亞特拉斯，借此減輕自己的罪惡感。但是美子卻希望自己和來聖堂的那天一樣，獨自一個人步上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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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這個你拿去吧。」!}: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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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遞出一張卡片，里面有她存下來開店的錢。這是桃子在聖堂靠著縫衣服攬下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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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特拉斯是個沒錢就活不下去的地方。到那邊之後，你就去買新衣服和新鞋子，然後開一間小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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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子很想婉拒，但桃子硬把卡片塞進她的三層鮪魚肚里。擦拭著淚水的桃子露出了笑容︰「你就是我的希望，你要過得幸福喔。」w;y&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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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下達指令後，聖堂的吊橋放了下來。聖堂的居民唱歌歡送美子。美子最愛的歌《飛越天城》在聖堂中回響。美子一次又一次低吟這首歌，她拉著滿載行李與回憶的雙輪車，緩緩離開了聖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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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霧般的細雨飄落，美子的背影沒多久就消失了。(dd(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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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特拉斯之蝕緩緩吞沒市中心。遮蔽太陽的巨大陰影逐漸延展，所到之處氣溫急遽下滑，為熱帶化的東京帶來短暫的涼意。這樣的變化，讓東京一天迎接兩次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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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十一點，亞特拉斯巨大的黑影悄悄逼近寧靜的池袋。陽光60大樓的影子被掩蓋過去，大樓本身也遭到黑暗吞噬。在蝕影範圍內的地面街道燈光亮了起來。進入黑夜的時間只有短短二十分鐘。;d"h*|;n*\?e;?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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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屬世紀池袋分部對聖堂傳送定期報告。負責監視的男子發現有個物體正在通過舊首都高速公路的交流道。他立即透過夜視攝影機照出現場的影像。男子看著監視畫面露出狐疑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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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說明車輛類型。是一般車輛嗎？或者是軍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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負責監視的男子只含糊「嗯」了一聲。他不知道該怎麼報告自己看到什麼才好。來自對講機另一端的催促聲讓他思緒更加混亂。男子認為那個不明物體不是來自軍方。;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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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異常。」:IpYM;fT'G/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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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麼報告。但是下交流道的並不是一般的車輛，這個不明物體以非常緩慢的速度前進。夜視攝影機的感應度很高，但是因為無法讓物體的影像清楚呈現出來，導致監視著的判斷受到干擾。男子對于自己的監視能力很有自信，監視工作必須在機械無法辨別的灰色地帶做出判斷。即使軍方用一般車輛作為掩護，男子也能透過直覺分辨出來。他凝視著畫面，感覺像是要把監視器吞下去一樣。不久肉眼便適應夜視影像，男子很想弄清楚物體的真面目。當物體從畫面上消失時，他終于看出那是什麼了。#~+t/{.i3{1` J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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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輛牛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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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車在亞特拉斯之蝕中緩慢前進。即使是亞特拉斯的陰影，也無法遮掩住涂漆車體的華麗程度。在陽光大樓前的交流道上，水流像小溪一樣流動，黑色馱牛一步步拉著車子前進。馱牛每走一步，足足有一個人高的車輪便會像水車一樣掬起水來。一群戴著斗笠垂紗的女人和身著衣冠束帶的男人，緩步行走跟在旁邊。還有一群幼兒牽著身上有裝飾的馱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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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後方隊伍的隨從，吹奏著笙笛。這一行人仿佛從平安繪卷走出來，準備從舊首都的高速公路走下來。懸吊款式的奴④因為吸了水而變得沉重。染黑的布襪隨著步伐發出水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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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從對著乘輿開口詢問︰「美邦大人，您身體狀況如何？」*IIv I6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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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沒傳出回話的聲音，幼兒們也回頭張望。隨從伸手想掀開前簾，只見一名頭戴斗笠、身穿小⑤的女子，用力甩開隨從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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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禮之人！即使現在是亞特拉斯之蝕的時間，一樣還是白天。美邦大人不喜歡白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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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到斥責的隨從顧不得腳下的水窪，立刻跪了下去。不過頭戴斗笠女子依然怒氣未消。她從懷中取出扇子猛打那位隨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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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個、這個、混帳家伙！」 u0B%X)k n0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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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您饒了小的。因為前簾一共有兩層，又經過防紫外線加工，所以小的才覺得應該沒問題。」*GIyOF2s#F4L.p-W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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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乘輿中傳出稚嫩的嗓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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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不要這麼生氣。妾身沒有大礙。」2r3v"J5V[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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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美邦大人，這個男的之前也有類似無禮的舉動啊。如果不把他倒吊在高架道路上，實在讓人很難氣消。」 R'j)}*M1? OC Y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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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再不走的話，就會脫離蝕的範圍了，快點啟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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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收起扇子，抬了抬下巴示意前進。幼兒們牽起紅色的韁繩，讓牛車慢慢、慢慢地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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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回來，地面上還真臭啊，妾身快要不能呼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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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邦大人，請您再忍耐一下。」7[!w qH"K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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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絕不能讓牛車曬到太陽，所以他們才選擇隨著亞特拉斯的陰影移動。牛車只會在白晝的黑暗中現身。h'~eZ(m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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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銳利的目光穿透斗笠，持續注視亞特拉斯的動態。牛車的速度不能太快，也不能太慢。如果沒有配合亞特拉斯緩慢繞行東京半圈的陰影軌跡來移動，牛車就會沐浴在陽光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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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方的人躲到東京的巢鴨來了，可是這里的森林範圍明明很小，居然要美邦大人在這種大白天屈尊前往。美邦大人，請您再忍耐一下，小夜子會一直隨侍在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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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身明白。只要有小夜子在身邊，妾身就能安心了。」q{f@2vioo,d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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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對向有車子靠近，車子大燈的燈光照到牛車上。隨從們本能地從束帶中取出機關槍。排成兩列的隨從，瞄準了車子的擋風玻璃一起射擊。車子的輪胎被打爆，前方的保險桿因而撞擊地面，讓車子停了下來。即使如此，機關槍的射擊依然沒有停止。直到小夜子舉起手後，射擊才停止。那輛車被射成蜂窩，冒出了白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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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看看有沒有生還者。如果是游擊隊的車子，那就直接炸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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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從們包圍車輛。雖然他們衣著典雅，動作卻十分敏捷。他們立刻用焊槍燒開聚碳酸酯的車窗，扯掉妨礙視線的安全氣囊。坐在車里的人全都血流如注，倒臥在座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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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大意，這車子或許是金屬世紀的。」3{ }bGB ?;eS5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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駕駛座的男子很幸運地還有一口氣在。隨從搖了搖那位血流滿面的男子，訊問他的身分。那位因腦震蕩而頭昏的駕駛，拿出了身分證IC卡。讀取完資料的隨從向小夜子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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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政府人員，內務省的一等書記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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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冷冷笑了一聲。雖說對方屬于特權階級，但是大搖大擺出現在封鎖的道路上就是不對。在牛車出現的期間，無論一般車輛或是政府車輛，全都禁止通行，交通規則有明文規定。這位駕駛必定是對自己的權力太過自信。車上的其他乘客則是衣著華麗的女子，想也知道，一定是這個男人為了炫耀，所以帶著酒店女子到亞特拉斯見見世面吧。小夜子把扇子丟向吐血倒臥的女子。6@)G&J?y!R"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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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禮之人！膽敢在美邦大人駕前昏倒。你們就是因為太過自傲才會落得這種下場。只不過是身分卑微的難民女子，居然敢在美邦大人面前吐出一污穢的血。打開車門，把他們全都拉下車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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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車門已經扭曲變形了。即使是以強韌碳材料制造的車子，遭到機關槍猛烈掃射也會變成這種慘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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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從們感到有些為難︰「小夜子大人，對政府人員開槍，事後很難處理啊。美邦大人外出的事也會曝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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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要歸咎于這些在牛車前面出現的人。」i3b%XV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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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說完以後又走回牛車。牛車的垂簾突然拉開，膚色潔白如玉的少女從里面向外窺伺。好奇心旺盛的眼眸依然帶著稚氣，烏黑的娃娃頭更突顯出她的年幼。美邦睜大雙眼，眼神閃耀地注視著被掃成廢鐵的車輛，像是忍不住想沖出來看熱鬧的樣子。$}Q!wW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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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邦大人，您不可以打開前簾。」;g"w/N e1m"Pi5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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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立刻關上被拉開的前簾。美邦冷不防地打開長形觀景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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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身好久沒看到事故發生。就是因為有這個，地面才那麼有趣。話說，這台壞掉的車該怎麼辦？要賠償嗎？」)\JIPk;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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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瞪視著翻覆的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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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賠償是那些有錢人在做的事。那輛車出門前沒去判別吉凶方位，所以是他們的錯。稍後我會呈報是他們方位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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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們讓妾身見識到有趣的事，妾身想給他們獎勵。」2n4u,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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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呀，美邦大人您真是溫柔啊，小夜子十分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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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擊掌喚來隨從。她從和服中拿出終端機，將男子的IC卡插入機器。畫面上顯示出男子的等級。小夜子看到對方是只個小人物，忍不住嘖了一聲。?!s A1L+I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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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吧，居然是CGG。我從沒見過這麼低的等級。過上這種人只會髒了美邦大人的眼。今天果然不是好日子……幼兒們，快點清理牛車！」1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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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兒在車輪灑上酒和鹽，即使如此，小夜子依然感到不悅。她把臉貼在泥濘的水窪中，伏下身子向美邦謝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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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就必須請僧侶來消災解厄了。全都是我的準備不周，請您原諒我的罪過。」 P:b6G!MN*\FFvG6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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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謝罪時，每開口一次就會吃到苦澀的泥水。泥水中的孑孓在小夜子的舌頭上亂跳，她用臼齒把它們全部咬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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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你不要這樣折磨自己。踫上壞日子不是小夜子的錯，抬起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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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那張滿是污泥的臉露出了安心的笑容。*Ey+N1lhLH.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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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邦大人實在太讓人敬佩了，小夜子由衷地感到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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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說著說著哭了出來，不斷滴落的淚水沖掉臉上的一污泥。另一位隨從來到小夜子身邊，在她耳邊低語。R aN-^'i\!cA+h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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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駕駛座上的女子死了。似乎是因為子彈貫穿內髒的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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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壽已盡，真讓人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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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垂簾另一頭偷听的美邦喃喃自語。小夜子則拿起終端機開始變更女子的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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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就做賠本生意，讓她們提升到E級吧。死去的女人如果知道她的家人也獲得了等級E，應該也可以成佛吧。這些活下來的家伙一醒過來就能得到亞特拉斯居住權，還真是幸運。恭喜你們啊，鮮血淋灕的灰姑娘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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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臉上露出微笑，把卡片放在女子們的脖子上。她心想，雖然這些女子受到肺部遭肋骨刺穿，或者內髒破裂之類的嚴重傷勢，但內髒不過是很廉價的東西，即使她們把身上的內髒全賣了，也絕不可能讓自己的階級提升到E。 {A` Xh+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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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接著操作起駕駛的IC卡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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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美邦大人要獎賞你們，所以讓你提升到CAA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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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汽車駕駛的亞特拉斯等級也提升了。如此一來，這個男子就出人頭地了。能獲得這種等級的人都是局長級人物。明天這個人應該就會被調任到對應新等級的職務，還可以購買新車，或者運用特權在第二層人造地層買下別墅，或是把女難民們接到亞特拉斯同居等等，這男人可因此享受到金錢無法換取的特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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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從開口催促道︰「小夜子大人，請盡快動身。這個地區就快脫離蝕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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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亞特拉斯之蝕的範圍很大，但是在同一塊區域只會有二十分鐘的黑暗。眾人衣服里都汗水淋灕，感覺到氣溫不斷上升。若是回頭觀察亞特拉斯，便可感覺到太陽的存在。一行人重新整好隊形。^(\.bx!Z%Xu `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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毀損得面目全非的車子被棄置在一旁，牛車繼續在蝕影之中前進，在十字路口轉彎之後，駛進白山道。小夜子告知隨從們要提高警戒︰「這附近是游擊隊經常出沒的危險地帶。等一下你們別用機關槍，直接拿火箭筒轟掉敵人。即使是美邦大人要進行賞賜，也不可能在一天當中同時提升太多人的等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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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吹奏笛子的隨從們都背著火箭筒。他們是經過訓練的精銳部隊，一旦遇上意外狀況，便可立刻取出藏在衣服里的武器保護美邦。他們也會視情況，犧牲自己作為牛車的盾牌。/I6b?&V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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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山通道沿途上野花繽紛綻放。小夜子心想，如果能讓美邦在明亮的陽光下觀賞這片美景就好了。她想像幼小的美邦在原野上玩耍的模樣，胸口為之一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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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呀，這里開了鳳仙花呢。」!h}(prE8H\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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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讓牛車停下，摘下了紅艷的鳳仙花，然後遞給乘輿中的美邦。G*W,J;K)r!w.u;e.@9d&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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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花又叫做指甲花。把花瓣揉散之後，可以涂在指甲上。美邦大人，請把您的手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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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將鳳仙花揉碎，細心地涂在美邦的每一根指甲上。每當指甲染上淡淡粉色時，美邦的臉上便會露出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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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就像指甲油一樣。小夜子，你腦筋動得真快呀。」NOxNx2{ f?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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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您的贊美。對了，有一首關于鳳仙花的歌喔。」 Tb$N ] C2P8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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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身想听。快唱、快唱。」UA hSn;DKO W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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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上沾著污泥的小夜子開口唱歌。她的嗓音讓人覺得很舒服，在炎熱的天氣之中，只有牛車周圍散發出清涼的氣息。馱牛也感覺很舒適，一邊回頭觀望，一邊拉著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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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鳳仙花的汁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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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在指甲上!Sj3Ar/B,Qm4v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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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父母的教誨g6h1[G Gq$x]Rc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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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在心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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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在唱歌的時候，神情仿佛天真無邪的孩童。平常她是一個眼神銳利的女性，但在唱歌時，舉止卻很有女孩子的天真氣息。隨從們直覺認為這樣的小夜子不是他們能夠觀看的，于是都裝作沒看見的樣子。車輪輕快地排開積水，隨從也感覺到腳步輕盈許多。*_:z:~#t-F:u4\ w"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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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的繁星&p KBpS%n*b,m TR;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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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的教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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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北極星為指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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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愛的父母 V:f$M;x o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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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們的指引R'v:z#IvS*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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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邦為了听歌湊近垂簾，她是第一次听到這樣的曲調。w.fL5F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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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歌充滿了異國風味，真的好有趣。我听不懂歌里的意思，內容是在唱什麼啊？」-Y!QNY+P/n.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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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首歌是說，鳳仙花的汁液可以用來涂指甲，父母說過的話要銘記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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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邦看了看自己染成紅色的指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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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父母是什麼？」T?%K!B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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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邦身旁的幼兒們心想︰「終于問了。」每個人都屏息以待。牛車只要開出去，就經常會有人要被殺。雖然隨從本身負責殺人，但他們自己其實也背負著被殺的風險。牛車回程路上是不可能所有人都能平安活著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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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的聲音微微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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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的父母……所謂的父母是……」r R~@R y'X6I4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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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她很想說「我不知道」。然而，如果把美邦看成單純的小孩子那就大錯特錯了。美邦能看穿一切的謊言，並且施予嚴懲，即使是善意的謊言也不例外。美邦從不在乎對方犯什麼錯，她深信別人的身分都比自己卑微。絕大多數的人在美邦面前說話會夸大其辭，即使只是撒了個讓自己臉紅的小謊，也必定會丟掉性命。(Oj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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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不能說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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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的背部竄過一陣寒意。那是小夜子過去借由從事法醫時的經驗學到的。 b dO^U ZDq'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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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小夜子工作的大學醫院，曾經收過詭異的尸體。即使是看慣各種奇特死法的小夜子，當時見到那些尸體時也不禁倒抽一口涼氣。小夜子回想，那時的自己是連腐敗的尸體都能冷靜以對，但是見到那些詭異的尸體時，卻不由自主地顫抖。*Ync A4]3K'x(F@5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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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尸體的眼珠因內出血而泛紅。從體內逆流而出的內髒被牙齒咬碎，從口中溢出。當她嘗試要解剖的時候，體內的脊椎就像是像打達摩⑥游戲一樣四散。她從未見過如此慘不忍賭的死法。大體沒有任何外傷，但可以肯定的是，死者在死前經歷了數小時足以讓人抓狂的痛苦。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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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思議的是，明明尸體如此奇特，警方卻似乎沒有介入調查。個性冷酷的小夜子，雖然感覺其中似乎有內幕，卻也不願深究下去。警方要她在死因欄位填上「心髒病發作」，她也照辦了。後來又有死狀同樣淒慘的尸體陸續運到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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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小夜子終于習慣這種尸體之後，收到了亞特拉斯政府的召集令。委托內容是希望她擔任某位重要人物的教養工作。7p&K;c(y{3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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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一個厚臉皮的女人，不足以擔當大任，請容我婉拒。」OB:{ _CG,L3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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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小夜子這麼告知政府人員，但當天她就遭到大學醫院辭退。相對的，小夜子的亞特拉斯等級隨之飄升，得到可以自由動手殺人的等級A。亞特拉斯等級是一套非常嚴格的系統，在一般人的印象當中，如果想要提升一級，大概需要兩代的時間，然而她的等級卻如此輕易被提升，等同政府向她提出威脅。換句話說，這暗示如果她膽敢再拒絕，等級就會被狂降到相當于叛國者的等級G。一向遵從上意的小夜子，毫不反抗地答應了。政府提出的條件只有一個，那就是「不可以自殺」。小夜子自認不是會自殺的柔弱女子，因此在契約書上簽了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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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歷無數次搜身檢查之後，她最後來到某個房間，當時美邦就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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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初見美邦的時候，還感覺不到任何特殊之處，感覺只是個普通的三歲小孩。美邦的發型是復古的娃娃頭，猶如一尊市松娃娃⑦。美邦和身穿單衣的女官們在微暗的房間里生活。當小夜子听見美邦問她「妾身漂亮嗎？」她毫不掩飾地回答︰「還可以。」女官們當場破口大罵。但小夜子卻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t A8U6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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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讓小夜子印象很深刻，當時某位女官還安慰美邦說︰「美邦大人是這世上最漂亮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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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小夜子眼前又出現一具她以前在大學醫院見過的尸體死狀，正是那位女官的尸體。那女官把自己的頭發全部拔光，從口中吐出自己的脊椎骨，死狀淒慘。至此，小夜子才知道政府征召她的理由，政府希望美邦身邊有個口風夠緊的法醫，協助政府秘密處置那些棘手的尸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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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因是心髒病發，年輕得令人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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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穿手術服的小夜子疾筆寫下狀似事實的紀錄。BeNN;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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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美邦說謊的人，當晚一定會經歷因窒息痛苦而死的過程。不論找來再怎麼品行端正的女官，或是再怎麼精明干練的教師，每個人都無法逃過詭譎的死亡命運。在美邦面前喝酒，或是被她的侍從斥責，都不會有喪命的危險。相反地，即使只是向美邦撒個開玩笑似的小謊，無論美邦有多麼疼愛那個人，必定都逃不過一死。美邦今年已經八歲，唯有小夜子一人一直存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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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邦大人在測試小夜子大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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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從們彼此用眼光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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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車的隨從們過去都是身世不清白的人，但是他們面對美邦總是老老實實的。這些人從未有對美邦說謊的念頭。雖然美邦從沒告訴他們不能說謊，但是他們直覺知道自己該怎麼做。這些人雖然無時無刻都很緊張，但相對的，他們可以隨心所欲出手殺人。事實上，這群隨從全是殺人不眨眼的惡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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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美邦在場，每個人都必須誠實面對自己的本性。小夜子也是，年過三十之後，她才終于了解自己的本性。她發現自己是勢利、殘酷、狡猾又膽小的鼠輩。不過，小夜子認為了解自己是件好事。順著自己的本性活著真的非常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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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她必須時時與死神打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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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從們都很好奇小夜子會怎麼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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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首歌里說的父母，究竟是怎樣的人？像奶媽一樣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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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不知該如何向美邦說明，因此沉默不語。美邦不知道什麼是媽媽，當然也不知道什麼是爸爸。隨從們被嚴禁討論這方面的事。: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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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美邦是在眾多女官的呵護下長大的，但是她身處的環境和溫暖的家庭截然不同。為了不讓美邦感到寂寞，小夜子總是隨侍在側。這也是為了不讓美邦問起關于「家」的事，防止她發現所謂的「家」是什麼。小夜子為了不讓自己說謊，總是小心翼翼不讓美邦有機會問出難以回答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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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邦見到小夜子沉默不語，又再次出聲質問︰「父母究竟是什麼？小夜子，回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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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緊握和服的衣襟，調整自己的呼吸。她已逐漸習慣在不說謊的情況下回答那些難以回答的問題。%J1|8Wqx8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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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的父母，就是和自己有遺傳關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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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滿醫生風格的回答呢，小夜子總是這麼正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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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您的贊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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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撫胸松了一口氣。接著車輪再度撥水前進。感到郁悶的美邦，對身旁的隨從提出疑問︰「你剛才殺了人，心里可曾感到不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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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啊，糟了！」)S;C+m6u z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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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從的臉上表情瞬間僵硬。小夜子听到他說的話之後，不禁在垂紗後方譏笑這個愚蠢之徒。在那群隨從之中，沒有人在殺人之後會感到不安。這個隨從因為過于大意，結果被美邦逮個正著。男子渾身發抖，一旁的小夜子打開終端機，進行遞補隨從的預約申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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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作的時間還真短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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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色發青的隨從方寸大亂︰「求求您啊，小夜子大人。請您立刻殺了我吧，我不想體驗那種死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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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的那種死法，指的是什麼死法啊？」6L$d#QD.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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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同伴忍不住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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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入陷阱的男子，怎麼也不願相信自己會上。他心想，明明自己親眼見識過這種情景好多次了，明明告誡過自己絕不能上，為什麼自己還會說出違心之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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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為了確認現況，向他說明︰「你在契約書上簽名了對吧。你同意『絕不自殺』的條款。要是你擅自死掉的話，你的家人會從亞特拉斯被放逐到地面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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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從翻白眼放聲尖叫。$S%?%D#?: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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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邦催促著牛車︰「地面上太不安寧了，快走吧。」Zu \CB X9GL9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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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方的裝甲車輛在約定的地點等待。裝甲車前方有一群身穿軍禮服的軍人，一直維持敬禮的姿勢等待美邦大人來臨。 ` J+t,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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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官已恭候多時，大人，您若是要移駕到地面上，應該通知下官進行護衛才是。只帶一輛牛車實在過于危險。」Q f#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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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明明說過只需找個意志堅強的人前來迎接，聚集在此的卻全是軍方的高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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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邦大人的玉體微恙。各位不需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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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小夜子已經表明拒絕之意，高官們依然往牛車靠近。(NO#D%pt.s5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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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有機拜見美邦大人的尊容，實令下官誠惶誠恐，喜悅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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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多禮，你們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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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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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上別著大佐階級徽章的男子，褲子全被雨水淋濕了。不過下雨是兩小時之前的事了。幼兒們看到他那件褲子紛紛竊笑起來。因為小夜子預想到會有這種情況發生，所以才不願意讓不相干的人靠近牛車。小夜子拍了拍那位大佐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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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讓你晉升兩級，以後可以成為新靖國神社的英靈羅。」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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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感謝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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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從們不由得笑了出來。n&jp,X ?N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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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樣本盒給我。」u!FqV a,r f0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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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聲方落，草從裝甲車中現身，把盒子遞給小夜子之後行禮致意。正當小夜子打算走回牛車的時候，今天特別想和人說話的美邦，充滿興趣地問道︰「采集工作真是辛苦你了。途中可有遇上麻煩？」n\v o,kF C/S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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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用充滿活力的語氣回答︰「雖然我有和游擊隊交戰，不過還是安全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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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是個可靠的武士。你殺了游擊隊的人嗎？」3K"x"b [9T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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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我被抓住了。不過對方把我放走了。」%H}Y5] W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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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兒們面面相覷。眼前這個人明明不知道美邦的能力，居然能夠輕松通過高難度的謊話測試。一般人不到五秒就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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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必那個能抓住你的游擊隊隊員是個魁梧的大漢吧。」f+W[ W]*r/?(w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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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逮住我的是個未成年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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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旁排成一列、穿著禮服的高官們，忍不住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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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不因為自己被人嘲笑而感到羞愧。軍方對于敵方的游擊隊究竟有多強，簡直一無所知。這種傾向在軍方高層尤其明顯。因為軍方太過依賴尖端科技，才會輕視敵人。草過去也不例外。不過，就在前幾天，他遇上了那位戰斗方式超越人類極限的游擊隊女孩，才改變了想法。0X W6R+fFa/|Q[0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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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是個有趣的武士呀，居然那麼坦白地說出自己敗給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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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太大意了。」)aq4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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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那些高官又笑了起來，但是隨從們卻很吃驚。因為過去他們也曾經被美邦接見過，當時也同樣被女官們嘲笑過。Z/J {9f]*l0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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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樣本盒之後，牛車加速踏上歸途。小夜子心想，她似乎發現了一個有趣的男人。只不過是個軍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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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居然能和美邦說上五分鐘的話，實在讓人難以想像。小夜子在隨從的名單當中把草列為第一順位。f {:m9RJ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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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態度慎重地抱著樣本盒。在亞特拉斯服侍美邦的她，還有另一項使命等著她去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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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的事就交給在下負責吧。」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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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托你，小夜子。我很想脫離在黑暗中生活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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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車從白晝的黑暗之中回到亞特拉斯。在蝕影消失時，真正的黑暗降臨了。亞特拉斯綻放出耀眼的光芒，照亮幽暗的東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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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門羅效應（Munroe effect）是源于一八八八年美國人門羅在炸藥試驗中發現的定律。炸藥爆炸後，起爆炸產物在高溫高壓下是沿炸藥表面的法線方向向外飛散。因此，將炸藥在類似凹槽處引爆後，在凹槽軸線上會出現一股速度和力量都非常強的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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②指的是位于東京地下鐵池袋車站出口的西武百貨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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③住基網路是「住民基本台帳網路系統」的簡稱，「住民基本台帳」是日本政府對全體國民每人賦予十一位數的代碼，透過網路對每一國民的住所、姓名、性別與出生年月日進行管理。0M|4`J!_9Ck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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④奴是神職人員穿著的褲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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⑤小是地位崇高的貴族女性專用的和式上衣。4I:L#SY$W([,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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⑥打達磨是一種游戲，將數個同樣大小的木頭圓輪疊起，最上面放一個達摩人偶，以槌子敲擊下方的圓輪，不可以讓上面的人偶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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⑦市松娃娃是日本一種可以換衣服的木制或黏土制娃娃人偶。
- TiRaFiouS - 2012-9-8 13:23
上卷 第三章 科技的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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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下了一陣形同熱蒸氣的雨。雨在即將化為水滴前便停止凝聚，變成霧氣飄散在空中，附著在葉子上變成露水，沾上人體又化為汗水。酷熱的都市早晨就從大氣的凝滯開始。接下來霧氣又會變成雨水，空氣則轉變為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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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眾聚集在尚未天亮的市中心，身處于黑暗之中，連旁人的臉都看不見，只感受得到彼此吐出的氣息。不論是肩踫肩的混亂，或是腳被他人踐踏的痛楚，都被視為一種幸運的問候。在幽暗中此起彼落的人聲，讓人有種不可思議的一體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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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美子撞到排隊的人群，讓她連忙大喊「對不起！」每當雙輪車前進一步，就會傳出某個人被車輪輾過的慘叫聲。美子心中充滿了對新生活的期待，她試圖壓抑內心的不安和孤獨。雖然她暗自在想要是中獎人里面也有人妖那就太好了，不過，在沒有任何光線的黑暗之中，她分不清眾人的性別，這時只有因為亢奮而心跳加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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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霧中汗如雨下的美子，耳邊響起沉重的聲響。空中傳來像是野獸鼾聲一般的聲音。由于政府指定的集合地點昏暗又充滿了霧氣，讓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身在何方。美子回頭望向聖堂的方向，心想國子和桃子現在應該都還在睡。她突然覺得自己過去的回憶似乎太少了，要是自己在聖堂的時候能多笑多哭，那麼現在就不會這樣依依不舍了。 ]4p4Bu#c$P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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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後的每一天，我都會在亞特拉斯祈求大家過得幸福。」.^ J*B G:e8f+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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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空中傳來的獸鼾聲靜止下來了。此時，清晨的陽光射入東京。迷蒙的霧氣化為雨滴，突然之間，上升氣流把雨水吸上天空，美子手抓著頭發抬頭看著天空，發現眼前出現的是垂直的斷崖絕壁。0f@u2\0}(Z0o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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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集在入境管理處的人們，同樣抬頭看著天空。方才在空中響起的聲音，是亞特拉斯固有振動造成的聲響。因為亞特拉斯的體積實在太過龐大，讓人無法分辨這片峭壁究竟是亞特拉斯的哪個部分。每個人即使環視左右也找不出線索，只能一直往天空的方向看。正在施工中的建築物前端藏在雲霧里，明明就在眼前，肉眼能看到的高度卻只剩原本的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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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居然會大到這種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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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已經習慣聖堂大小的美子來說，眼前的光景顛覆了她的常識。聖堂是一個文字很多的城鎮，到處充滿看板、廣告和涂鴉，在里面散步個五分鐘就像讀了一本雜志一樣。相較之下，亞特拉斯的外觀像是空白的百科全書，把東京的中樞濃縮其中。不過，垂直建築物造成的暈眩感，才是美子目前體會到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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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子身旁的小孩展開了3D立體地圖。地圖上出現的亞特拉斯，居高臨下遮蓋了整個東京灣和半個房總半島①。但是這種比例尺之下，無法呈現現實帶來的震撼，只有GPS冷靜地標示出他們目前的所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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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是日比谷線支柱耶，好大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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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們到現在才發覺自己站立的地方是巨型支柱的其中一根，再次為它的巨大嘆服不已。亞特拉斯的基礎部分是在半世紀之前興建的，覆滿青苔的支柱慢慢與大自然融合，與其說支柱像是龐大的樹干，倒不如說比較像是一座高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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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根支柱的哪個地方是用了碳材料呢？」 R D'Mj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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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美子問話的少年回答︰「你眼前看到的都是喔。亞特拉斯九成以上都是用碳材料建造的。如果亞特拉斯是用鋼鐵當成建材的話，那就會被自己的重量壓垮，而且說不定還會讓關東沃土層的地層下陷呢。阿姨，你以後要住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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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住在第三層的新六本木，我準備開間很棒的店，你以後可以來玩喔……等你長大以後啦。」+v/|+{h V-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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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第五層的新霞關，從日比谷線支柱再坐兩站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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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型支柱除了支撐人造地層之外，同時也兼具基礎設施的功能。內部的空洞空間提供給交通機構使用，這地方的高速電梯是用東京以前的地下鐵名稱命名，可以在各層之間自由通行。那位少年的父母要他好好眺望眼前的景色︰「今天是我們最後一天從外面看亞特拉斯了。」 iI"LtE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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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父母說完之後，讓少年戴上毛帽。他們听說第五層的氣候寒冷，所以來這里之前連忙編了那頂毛帽。聚集于這里的人們，全都勉強穿上厚重的衣物。他們那身打扮，象征著他們將成為特權階級，同時顯示出向外界告別的意思，以及對于盡早踏上新天地的迫不及待。美子也是一樣，從剛才就一直感覺胸口有種像談戀愛一樣的疼痛。美子不知道這種從心底萌生的感覺是什麼，因為她過去老是被人欺負，早已經忘記什麼叫做「優越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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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的心情應該是很開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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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入境管理處查驗身分時，女管理官的一句︰「恭喜你，雄谷先生。」不知為何讓美子非常想哭，在心中一直回味這句話。她想起今天自己還沒被罵過一次白痴、丑八怪或者死胖子，實在令她感到不可思議，難道是自己變成透明人了嗎？她故意去踩旁人的腳，對方痛到狠瞪她一眼，這才讓她稍感安心。接著，美子腦海里又閃過一個念頭︰「我該不會是上了整人節目吧？」她很怕有人突然跳出來說︰「你被騙啦！」所以盼望著早點抵達入口。"bd cm&Z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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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子搭上以十台為一組的高速電梯，一直蜷縮著身子靠在旁邊。但與其說那是電梯，倒不如說是爆滿的電車還更貼切，因此她對電梯用地下鐵名字命名也深感同意。在巨型支柱里面，就像是待在隧道里的感覺。美子一邊忍耐著氣壓差距造成的耳朵疼痛，一邊期望快點抵達新天地。美子感覺越往上升，身體就越輕盈。懸掛在天花板上的廣告，更激發她對新六本木的期待。這個時候，廣播響起︰「即將抵達第三層——新六本木。」&B+N&Yr f!d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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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第三層的大門開啟時，美子不禁懷疑自己的眼楮是否看錯了，她明明應該是在建築物里面，卻有一種來到室外的感覺。這里的空氣比地面上冷，雖然知道這就是人造地層的地面，不過因為太過遼闊，她一時之間無法接受。不管她怎麼看，眼前確實是很平常的街景，自己的頭頂上應該就是人造地層的第四層，可是卻感受不到一絲壓迫感。仿造蔚藍天空的天花板上映出雲朵，不但兼具照明功能，同時也維持著和地面相同的亮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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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究竟被帶到什麼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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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子完全不覺得這里是東京，反而感覺比較像到國外旅行，不過這念頭馬上就被她否決。即使去國外旅行，沖擊感也沒有這麼大。美子稍微思考了一下，終于得出答案︰「就像是坐上了時光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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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直像是從石器時代闖入現代一樣。美子的腦袋一團亂，因為無法掌握現實，所以覺得好像就要精神崩潰了。她朝著街道的中心前進，數量遠超過聖堂的文字之海映入眼簾。由于眼楮接收的訊息量過多，讓美子的腦袋無法負荷。)O&l/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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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竟然多到像街道在彼此交談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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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往哪個方向看，都有大量的文字。街上的人雖然活力旺盛，但是滿街的文字更勝一籌。這就是真正的東京。美子感覺自己好像闖進百科全書里一樣。雖然她刻意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不想讓旁人看出自己是難民出身，不過，當她每看到一塊廣告或招牌，都會不自覺地駐足觀看。美子每次停下腳步，都會和路人相撞。听到「看路啦、死肥豬」的設罵聲時，才終于對這個地方產生歸屬感。雖然映入眼簾的新鮮事物目不暇給，不過，可以無視于泛濫的文字在街頭悠閑漫步，才是一個道地的亞特拉斯居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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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子一邊拉著雙輪車，一邊強迫自己把看得見的文字全讀上一遍，好讓自己能早點產生厭膩的感覺。她甚至都忘了要找之後落腳的公寓，不停地驚呼出聲。後來，她發現美體店鋪的招牌，驚喜地回頭大叫︰「桃子姐，這里可以去角質耶！」 _DE|:r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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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身後只有第三層的冷冽空氣，此時，美子突然感受到強烈的疏離感。她心想，明明自己身處于熱鬧的街道，卻沒有人可以和自己分享喜悅，這樣實在太寂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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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子不知道在新六本木的街道上走了多久。這條夾在辦公大樓之間的街道，對她來說，是一條充滿懷念氛圍的歡樂街。美子想起，在很久以前，在她身材比現在小一圈的時候，曾在這樣的街區工作。晚上霓虹燈燦爛奪目，白天卻是飄散著淡淡的萎靡氣氛。美子最愛鬧區在白天的疲憊風貌。她漫步在這個仿佛忘記上妝的街道上，原本潛沉已久的舞台魂也逐漸甦醒。kt,zLj'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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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在這里開店就太棒了。」*q)O w1F aXu!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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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像是在物色不動產似的，把街上的所有招牌全都瀏覽一遍，雖然店名五花八門，但整體上都散發出六本木的氣氛。基本上，只要瞄一眼招牌，便可立刻得知這家店的裝潢風格及消費價位。美子走了一會兒之後，心頭突然揪了一下。她看見某棟住商混合大樓上架了一塊熟悉的招牌。s { U)b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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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性酒吧•熱帶魚`!yA%B L9X4G+S4j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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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公大樓的第三層，有一間前兩天才剛開業的公司，厚重的家俱散發出新產品的氣味。「L.T.C.I」的招牌冷冷地貼在辦公室大門上。這是香凜開設的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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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香凜不認為有設立辦公室的必要，重點在于要給客戶留下好印象。克莉絲建議可以向旅館租用一整年套房，不過每間旅館的條件都不夠完美。亞特拉斯的旅館為了提供客人良好的視野，通常會把套房設在朝內面向亞特拉斯的方位。因為面向外側只能看見森林，一到晚上，森林又像大海一般黑暗，根本沒有景觀可看。然而，香凜卻希望讓客戶一邊觀看地面上的森林，一邊簽訂契約。因為這種做法比較符合減碳企業的形象。香凜堅信「L.T.C.I」不需依賴一流旅館的房間也可以成功，今天她的看法就會獲得證實。,p%fu6f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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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棟辦公大樓租用一整層空間實在太過寬廣。香凜借用了塔爾夏的名義，讓不動產業者提供了一流地段的辦公大樓位置。塔爾夏本人不喜歡的社會信用，但在這時候倒是相當管用。)h#Z6y9i_0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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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裝潢的辦公室里，只有正中央放了一台梅杜莎的終端機，室內就像展望大廳一樣空曠。在里面就算放了桌子還是很不協調，于是香凜索性買了自己想要的腳踏車。她在里面騎著腳踏車，心想這地方或許用來玩樂正好。Eo3E/[Z+@ S6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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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夢想很大很大。我要把亞特拉斯第四層整個買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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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層是再開發的指定地區。只要賺夠錢，就可以把第四層買下來蓋迪士尼樂園，每天在里面生活就是香凜的夢想。她也是為此才不斷存錢。至于專利經營費用這種小家子氣的東西，她可不打算支付。不論迪士尼也好、亞特拉斯公社也好，她全都要收購下來，總金額粗估在二十兆日圓左右，香凜認為，只要手上的生意一切進行順利，存到這樣的金額應不成問題。+}$s0|/[M M4`H4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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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批客人在下午抵達了。張和馬來西亞政府直接交涉之後，首相下了特別命令，派遣大使團到亞特拉斯。前往訪問的代表官員是馬來西亞的亞比丁外交部長。S J B;EL i5p8D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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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簽訂了契約，他們往後就必須仰賴「L.T.C.I」生存，而且大概也不會再次踏進這間辦公室了。從下次開始，只要透過梅杜莎的連外終端機進行交易就可以。接待室這種玩意，只不過是用來建立最初的信用。1m(U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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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空調舒適的接待室里，一位臉上皺紋很深的老人正在眺望窗外，似乎正對著眼前的大片森林發楞。[*s.o#f}-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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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林又變得更濃密了。最近吉隆坡的議會好不容易敲定森林化法案，但東京的森林化卻將近完成了。」 N1@z[ n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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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說著一口流利的日文。香凜抱著泰迪熊布偶在一旁露出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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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碳經濟來說，速度就是命脈呀。多少有些犧牲是在所難免。你曾經到地面上看過嗎？那里實在臭到不行，而且又非常骯髒。」Jo"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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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凜反射性地搔起手臂。每當她一回想起下到地面的往事，蚊子的嗡嗡聲就會在腦海中不斷回蕩。這讓香凜的眼神失焦，呼吸越來越急促，停在肩上的佩爾狄克斯受到驚嚇而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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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少女讓亞比丁啞口無言。他心想，自己是肩負降低經濟碳的使命而造訪日本，然而，前去拜訪的公司，居然是由一位小學生模樣的女孩坐鎮。一開始亞比丁以為這是精心設計的玩笑，但他隨即想起張說過，我們的董事長非常年輕，才接受了事實。左右世界經濟的碳主義者，大多是年少有成的年輕人，同行的政府高管當中也有年齡不到二十歲的成員，因此他們很快就接受了香凜的身分，開始玩起梅杜莎的終端機。:T;zx'x/LLiO3b@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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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凜得意洋洋地展示梅杜莎。Q/Bja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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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杜莎非常聰明喔，這台電腦所運用的技術和亞特拉斯的奈米碳管技術一樣。換句話說，梅杜莎就是碳世界誕生的象征。這一台只是終端機而已，梅杜莎主機本體的尺寸更小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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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奈米碳管技術的誕生，讓驚人的超小型高效能電腦得以問世，而且因為耗電量極低，所以幾乎不會發熱。在現在這個世界，掌握碳的運用方式就是勝負關鍵。`fn6V\X7dGE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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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來西亞高官們都想更了解梅杜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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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杜莎究竟有多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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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凜拿起放在桌上的零食。f'G \|] C0T0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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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就和這個POCKY餅干棒的盒子一樣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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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機本體放在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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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秘•密，」香凜拋了個媚眼。任誰也想像不到，梅杜莎居然藏在太平洋的某座孤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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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來西亞的高官們，都被「全像顯示」的無數條游蛇影像吸引目光。雖然那只是視覺的展現，但是卻相當有趣。就算用手指把蛇的頭顱影像切開，它也會像被壓到的蝸牛眼楮一樣，再次冒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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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群人立刻就理解了香凜的商業模式，同時眼神也浮現出唯有梅杜莎才能挽救馬來西亞經濟的確信。雖然亞比丁期待有人挺身而出反對，然而這群高官們已成為梅杜莎的俘虜，他們和香凜之間有了「碳主義者」這樣新時代的同志意識，亞比丁感覺似乎只有自己一個人被拋下。在少數服從多數的情況下，他知道自己將會變成橡皮圖章。不過，他希望至少在簽字之前，可以保住舊時代人物的尊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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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交部長盡可能拖延時間，希望引起香凜的反感。站在私人立場，亞比丁反對簽訂這個契約。他個人的意志與政府的命令背道而馳，如果香凜主動拒絕他，那就再好也不過了。不過，他微弱的抵抗力根本無法撼動情勢。Zh8Yk!N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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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我住的地方大概是在這個位置。」'\+e z7f q)v6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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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比丁輕聲呢喃，試圖把自己記憶中的東京和眼前的景象重疊，但是香凜似乎興趣缺缺。在茂密的森林中對照地名或地點是毫無意義可言，這讓香凜不禁哈欠連連。眼前的景物在她眼中只不過是一片森林。雖然東京不是個歷史很久的城市，然而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就幾乎森林化，確實讓人無法想像。亞比丁心想，自己雖是外國人，但比起香凜更了解過去的東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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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年前，我曾在東京大學留學，如今只剩赤門②還殘留在森林當中。這光景實在太讓人感到寂寞了。東京的變化太過劇烈，對于擁有回憶的人來說，這里實在是一個過于殘酷的地方。」 H }5z"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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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凜噗哧一笑︰「回憶這種東西一文不值，如果你把感傷的情緒擺在優先順位，這樣貴國可是會滅國喔。貴國馬來西亞就是因為這樣，碳經濟才會處于落後地位。」\ {_ @2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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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像是碳主義者會說的話。像我這種思想保守的人，總有一天會回歸到森林的土壤去。光是想像吉隆坡會變成東京這樣，我就感到一股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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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是一件好事喔。因為地球實在太熱了，所以必須靠森林來冷卻。」0o#Q1S R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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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林這個詞听起來很好听，不過，受到人類經濟活動利用的森林，就不能稱為大自然。幸好，在我還活著的時候，吉隆坡還是個熱鬧繁華的城鎮。我相信輿論一定會阻止森林化法案的。」 AG*}{!O,I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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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現在的身分是代表馬來西亞政府吧？你剛剛那番言論，在外交場合可是有問題的發言喔。當然我會當作沒听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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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凜原本以為，亞比丁外交部長見到地面上的景象之後，應該會感嘆碳經濟政策非常實用，沒想到對方的反應出乎她的預料。她心想，當初應該租用呈現亞特拉斯內部景觀的旅館套房，或許效果會比較好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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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愛的東京居然變得這麼淒慘，你們一定會後悔的。森林把人類歷史和風土民情都吞噬殆盡了。」O5}5QX X m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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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的那些本來就不是東京的特色，東京有的只是『汰舊換新』的文化而已。也就是說，亞特拉斯與其說是一種文明，倒不如說是文化創造出來的產物。我認為這才是充分展現東京風格的建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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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凜對馬來西亞外長完全不認同亞特拉斯的態度不感興趣。大多數的外國人見到亞特拉斯這座巨大結構體時，都會詫異得說不出話來。在得知這就是減碳的成果之後，更會因為日本和自己國家壓倒性的技術鴻溝，由衷地產生無力感。這正是東京被稱為碳之重鎮的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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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沙發上調整坐姿的外交部長嘆了口氣。身為碳債務國的馬來西亞，累積了鉅額債務，用一般方法根本無法支付利息。馬來西亞已陷入「工業化程度越高，二氧化碳排放量也隨之增加」的惡性循環．空中固碳是日本的獨佔技術，而且日本堅決不願向外國移轉這項技術。因此，馬來西亞只能繼續按照傳統發展科技，再這樣下去，經濟碳會侵蝕馬來西亞的國本，不堪負荷的馬來西亞政府只能出面尋求香凜他們的商業模式來解決問題。4n kr P'O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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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現在我還是不敢相信。每個國家對降低經濟碳都大感頭疼，但你們居然能用這麼簡單的方法解決……簡直就跟魔法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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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就是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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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凜很喜歡這樣的形容。她心想是否要把這個詞匯用來做為公司的宣傳語，那樣的話，她就變成了魔法師。香凜把腳踏車當飛行掃把表演，引起現場一陣和悅的笑聲。只有外交部長一個人沒跟著笑。)xz/QT4])d&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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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比丁外交部長面對眼前的兩份契約書，依然無法下定決心。一份是「石田金融」的契約，另一份則是「L.T.C.I」的契約。外交部長在窗戶和沙發之間不斷踱步，在那里徘徊將近一小時。雖然香凜覺得對方是第一位簽約者，所以大開方便之門，但是這麼耗時間也讓她麻痹了。香凜心想，這就是跟不上碳經濟腳步的典型案例，她感到很不可思議，這種人居然能當上外交部長。她已經掌握住對方的行為模式了，接下來他一定會開始批評日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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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的空中固碳技術席卷全世界，結果創造出這種怪物，日本究竟想對世界做什麼？打算並吞第三世界嗎？這樣會擾亂經濟體系的。」v:d(X({|'?j|9{1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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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政府官員喔。如果你想抗議的話，請透過外交管道，向政府機構所在地第五層的新霞關表達抗議。不過，那些人也全都是碳主義者喔。我想你還是跟你的伙伴好好培養感情吧。」 G Wg2HBC/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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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旁邊的馬來西亞高官們再也不想坐視不管。現在馬來西亞的碳指數已經攀升達到非比尋常的程度。某位高官把今天碳市場的匯率展示給外交部長亞比丁看。看到指數的亞比丁霎時啞口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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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八……還在上漲……」x&_sZ j*a'}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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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凜一邊偷看螢幕畫面，一邊笑著說「請節哀順變」。這個數值代表碳稅已經超過物品本身的價格了。簡單舉例，要買價值一千日圓的商品，就必須付出兩千五百元的代價。碳指數變成這樣，即使民間出現暴動也不讓人意外。馬來西亞使節團進入亞特拉斯，目的正是要降低碳指數。S2t1k+F&[ a4o6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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針對柔佛工業區課征的經濟碳，已經不是光靠低廉的工資能抗衡了。為了讓國家得以發展，國策重心是不擇手段降低經濟碳。按照國際公約，馬來西亞的碳排放量必須要降低一億噸，而且必須在二十年內達成。在這段期間會產生經濟碳利息，其額度竟然也是一億噸。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讓人已經弄不清楚當初國際公約的目的。原本應該是為了減少實質碳，所以才會設立經濟碳的罰則，然而，現在經濟碳卻反客為主，成為各國最嚴重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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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球暖化才應該是問題核心啊……」{ w0B Y p$[h2j*na&O)G0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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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凜打算結束交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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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比丁先生，人類唯有透過科技領域才能掌握大自然。人類是一種沒有辦法把環保和經濟分開思考的動物。我們希望利用梅杜莎這項科技，在現今的世界中讓大自然與經濟合而為一。」a X]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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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簽訂的契約也將成為開啟新時代的象征。透過「technology」（科技）來融合「ecology」（生態）和「economy」（經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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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凜在板子上寫給對方看︰Teconology X1[1P'p9P'k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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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今天開始，人類的活動會完全取代大自然。今天此時將成為歷史性的分水嶺。在漫長的時光當中，人類一直和大自然艱苦奮戰，試圖征服大自然的同時，也對大自然抱持敬畏。不過，人類的破壞行動始終沒有停止過。如果人類想以節能環保的方式生活，那麼只能變回野生動物；另一方面，如果人類只注重經濟的話，那麼地球將會變成無法居住的環境。今天我們就要從這種兩難的困境中獲得解放，這是一個值得紀念的日子，你表情那麼沉重不是很奇怪嗎？」UK5_/L}X/M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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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凜把梅杜莎的終端機擺在桌子中央，全像顯示的游蛇一條接一條竄出。 H X b{ P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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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凜宣告新時代的開始︰「歡迎來到科技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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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比丁外交部長這時才發現自己踏進了相當不得了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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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可能。人類正是因為與大自然抗衡才得以生存。融合生態和經濟是不可能的，通用于全球各國的地球型經濟純粹是個概念，如果這種概念可以落實，那麼馬來西亞和日本就不會產生如此大的差距。現在已開發國家和開發中國家的差距比舊時代更嚴重。你們日本獨佔技術就是引發世界發展失衡的元凶。雖然說你們的立場就是要把碳轉換成利益，但也別死咬著他國的弱點不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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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凜厭惡地在正字記號上又添上一劃。0y9g1D#j/N:O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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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你又在批評文明了，這已經是第五次羅。我們可以進入正題談生意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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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凜站起來，透過窗戶俯視東京，然後說出亞比丁最不想接受的事實︰「再這樣下去，柔佛工業區會喪失國際競爭力。要是你們馬來西亞不想排放二氧化碳的話，那就只能關閉工廠了。所以你覺得馬來西亞回到石器時代也沒關系？」q I|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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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來西亞的高官們也附和起香凜的意見︰「部長，她說的沒錯啊。要是現在不采取對策的話，馬來西亞就會破產了。再這樣下去，我們會變成一個連罐頭都無法生產的國家啊。」 Kn6T&o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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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時代居然會演變成這樣……」9w e5m y%Nr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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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迫做出苦澀決斷的外交部長，對于自己是第一位簽約者感到抗拒。這就像簽下惡魔的契約，一旦嘗到甜頭，馬來西亞就再也無法走回頭路了。外交部長想像到自己死後的世界，一股恐懼感便涌上心頭。\f6g8K@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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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那群隨行的馬來西亞人已無法再忍下去了。l.Y)_a#Dt)W`;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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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交部長，請您簽字吧！」1o bz;O b-f(L8gr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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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比丁把手上的筆摔到地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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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詐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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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過—分—喔。既然這樣的話，那就請回吧。居然把人家當成詐騙集團，實在太失禮了。你了解商業法規嗎？我們可是完全沒違法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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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部長。這是合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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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的高官拾起掉落在地上的電子筆，遞給了外交部長。 n'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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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實際上什麼都沒改變啊，這只是掩人耳目的手段而已。」4wL Q(mM$Q6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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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才討厭舊時代的人。如果不能把實質碳和經濟碳視為不同的概念，那就無法理解碳經濟的內涵。這份契約還在商業交易範疇內，所以請不用擔心。張那家伙到底是怎麼說明的，還要我再介紹一次系統嗎？」Q.S4B0W L@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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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在口中的糖果讓香凜臉頰鼓起來，她開始操作螢幕。這已經是她第三次做說明。對舊時代的人來說，這些碳主義者可以一目了然的概念，他們會因為良心譴責而阻礙自己理解。為什麼這麼簡單明了的生意，以前都沒有人想到呢？香凜對此感到不可思議。以整個構圖來說，馬來西亞被放在模式圖的最上方，梅杜莎則在下方仰視著模式圖。h$L m,|d5`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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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我前幾次的說明，你們經濟碳的百分之五由我們石田金融負責降低。只要零秒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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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秒……那我們這五十年來的努力究竟算什麼？」7\f;\ qk*^+S `W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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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凜讓糖果在口中轉了幾圈。DvV2b.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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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白費功夫。雖然我為你們感到遺憾，不過，為了馬來西亞的未來，請你鼓起勇氣踏出這一步吧。你回國之後一定會成為英雄人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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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約書的內容是︰柔佛工業區被課征的一億噸經濟碳轉移給「石田金融」，至于融資部分，百分之十五由投資公司負擔，剩下的百分之八十九則由碳銀行負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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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話說在前面，請你不要忘記，你的猶豫會讓馬來西亞國民繼續處于貧苦的煎熬。你是接受首相的特別命令過來的對吧？話說回來，地球就是被你們這些舊時代的人破壞的，我們辛苦地為你們解決困境，你們也要站在我們的立場想想啊，不是嗎？」 B5Yf~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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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比丁的視線落向其他馬來西亞高官，他們全都點頭表示同意。這時，他終于理解凝結那些人的本質。碳主義者把他這種舊時代的人當笨蛋看。在不久的未來，碳主義者將會驅逐舊時代的人，勢力逐漸茁壯，到時候，科技將打破國境、語言和文化的藩籬，把整個地球都吞噬掉。連一只蟲、一片葉子都會由科技強行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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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比丁外交部長下定決心。 U(GB B\O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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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國家的未來，我可以把靈魂賣給惡魔，這樣才叫政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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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交部長顫抖著手簽下了「石田金融」的契約。那份契約文件經由梅杜莎確認之後，同時和「石田金融」和「L.T.C.I」締結租賃契約。一億噸經濟碳自動轉移到「L.T.C.I」。接下來，透過一連串操作，讓「L.T.C.I」將九千五百萬噸的碳量再售後回租③給馬來西亞政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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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句話說，五百萬噸的經濟碳就從帳面上消失了。這等于一年份的利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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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後原理很簡單。「L.T.C.I」把百分之八十五還給承受債務的銀行，百分之十還給承受資產的銀行，就能完成契約。因為承受債務的銀行向融資的碳銀行付清全額，銀行便不會有一塊錢的損失。投資公司則是可以得到減稅的優惠，香凜她們可以拿到百分之五的經紀費。 W)Jc5y p-c+z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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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過頭胎租賃④和租賃契約，以及售後回租等一連串的動作，馬來西亞政府等于在簽下契約的瞬間降低了經濟碳。運用這種簡單的方法，可以讓每一方都獲利，所以稱為魔法也不為過。因為馬紹爾群島是免稅天堂，再加上日本實施以碳為主體的經濟，才讓這樁生意得以成立。現在的石墨可是比黃金還要昂貴。 V`vxd.J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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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杜莎的確認動作牽動了聯合國公布的碳指數，馬來西亞的碳指數瞬間直線下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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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免稅了！」 g-w$v0z(L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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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來西亞的高官們拍手慶賀，讓現場氣氛達到沸點。這筆生意非常成功。自從馬來西亞引進碳指數制度以來，還是第一次出現這樣的數值。香凜也壓抑不住興奮之情，漲紅著臉歡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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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杜莎引發了革命，這就是科技的力量。」j9GN.vEI a&`qB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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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亞比丁外交部長卻用雙手搗著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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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為這個世界打開了一扇可怕的大門……」NZ%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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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你為什麼不高興。你們這些舊時代的人，在這五十年里，連•一點的指數都拉不下來，但是我只花了零秒就讓指數下降了喔。現在你可以稍微相信科技的力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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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教部長帶著懊悔不已的神情離去。身為碳主義者的高官們告知香凜，希望今後還可以繼續和梅杜莎合作，離開時還笑著撫摸全像顯影的蛇。noFf-x.F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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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杜莎是救世主，可以當馬來西亞的榮譽公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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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杜莎是電腦，它不需要勛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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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香凜嘴上這麼說︰心里還是開心得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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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公室再度恢復安靜，就像是在暴風雨來臨之前的短暫休息。沒過多久，全像顯影的蛇如火焰般狂舞，似乎又有新的簽約機會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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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世界的碳債務國都關注著剛才的交易。克莉絲他們將成果展示給那些國家看，「L.T.C.I」的電話線路立刻被塞爆。每個國家都想直接聯系梅杜莎。香凜在空蕩的辦公室中騎著腳踏車，大聲說道︰「明明這麼輕松就能賺大錢，那些地面上的人卻完全不知道，真的有夠笨。」 D'o/i/i.H(q?!c X1_H I$D.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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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駐在香凜肩上的佩爾狄克斯，口中也不斷的復誦「笨蛋，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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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我必須要夸獎一下梅杜莎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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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杜莎顯示的無數全像蛇影，透過顏色來表達感情。變紅的蛇代表猙獰勇猛，綠色表示正在休息。梅杜莎向香凜撒嬌，要她說說夸獎的話。終端機的畫面上塞滿了以下的文字︰ Pe7CR}2V h4s0H~0X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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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救我。媽媽救我。媽媽救我。m@9V3NWIg0Z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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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救我。媽媽救我。媽媽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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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救我。媽媽救我。媽媽救我。S#x-~@7U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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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救我。媽媽救我。媽媽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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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直像個愛撒嬌的小孩。明明香凜已經教過很多別的單字了，但是自從它啟動之後，就只會說這句話。大概是系統的設定太過敏感了。香凜心想，這種事當初真不該交給同是電腦工程師的克莉絲負責。克莉絲一時好玩，灌輸梅杜莎「香凜是媽媽」的觀念。預測經濟碳時所向無敵的梅杜莎變成了這副德性，實在是太不像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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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好啦，媽媽親一個——」2p"i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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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凜敲擊鍵盤，支付契約成立的報酬。因為梅杜莎本來就是一台電腦，所以不需要金錢。為了讓梅杜莎的作業更有效率，香凜他們在程式中加入了生存本能與強迫觀念。馬紹爾群島的標高只有海拔三公尺。碳排放量增加會導致氣候暖化，進而造成海面水位上升。要是海面水位上升超過馬紹爾群島的高度，海水一越過堤防就會把梅杜莎淹沒，因此可以讓它經常保持危機感。所以降低碳量就成了梅杜莎的生存本能。降低碳排放讓水位下降，梅杜莎才得以生存下去。因為剛才削減了五百萬噸，所以假想空間的水位也必須跟著下降。&s wJ*dX O a*Y \in'V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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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讓海平面下降個一公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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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杜莎之蛇呈現綠色，這表示它了解碳和水位之間的關系了。再來只要透過人工智慧學習，就能讓它自由作業了。時間還不到五分鐘，強迫觀念又讓梅杜莎重新亢奮起來，情感狀態立刻轉變為紅色，又開始尋找新的經濟碳獵物。香凜已經不需要再做什麼了。接下來，她只要每踩一下腳踏車踏板，就會有以億圓為單位的金錢滾滾而來。5k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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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凜在辦公室騎起腳踏車之後，克莉絲立刻傳來帶有興奮之情的電子郵件︰'hQ v: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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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棒了！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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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得好啊！香凜。梅杜莎瞬間就使用百分之二十的功能進入法蘭克福市場。委托我們的案件源源不絕，我這邊的容量快不夠了。非洲市場和歐洲市場就交給我，你就負責亞洲市場和俄羅斯市場吧。我們真是天才啊。連馬克思也會嚇一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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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莉絲;Rj"{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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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莉絲你也真是的，你太興奮了吧。」-se!N:f3k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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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凜凝視著世界地圖。幾乎全世界國家的工業都還是屬于排碳型的工業。雖然目前透過梅杜莎想降低任何一處的經濟碳都可以，不過，現在締結契約的重點國家應該要放在那些可以輕易操縱碳指數的小國家。香凜心想，總有一天她要讓俄羅斯、美國，還有世界上最大碳排放國，中國，全部都對「L.T.C.I」俯首稱臣。'L6[ D*{C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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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凜在空無一人的辦公室里緊握她小小的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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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我必須告訴梅杜莎有關伊卡洛斯的事情。」#se:SxQ'J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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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杜莎在構造上被設計成可以和地球上所有電腦相互融合。雖然它體積很小，不過只要電子蛇一進入對方電腦系統，所有電腦都會受到梅杜莎的奴役，簡直就像是被石化一樣⑤。碳監視衛星伊卡洛斯，就像是測量實值碳的眼楮，若是梅杜莎與其融合，它的預測就能更為準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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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杜莎，抬頭看看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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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杜莎開始嘗試入侵伊卡洛斯，只要彼此融合，就不會被人發現。終端機出現一條小蛇，那表示梅杜莎和伊卡洛斯融合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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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技才是真正的地球型經濟。人類從此之後再也不需畏懼大自然，可以專心從事開發。人類自古以來的困境，將因為梅杜莎這台電腦的誕生而劃下休止符。香凜描繪著即將到來的幸福未來。那是一個可以和家人一起吃晚餐的未來。w(y5^E^g X+f1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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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佩爾狄克斯又不見蹤影了，大概飛去哪玩了吧？香凜心想，今天的工作就做到這里。香凜想騎腳踏車逛逛亞特拉斯，于是離開了辦公大樓。她在人行步道上發現不可思議的物體，那是一輛堆滿雜物的雙輪車，于是通知衛生局前來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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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重機在恢復聖堂舊貌的同時，另一方面增建工程也開始了。桃子送走美子之後，整天都沉浸在憂郁的情緒之中。今天她也在望台上想著美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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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能好好過活嗎？」;E Wn"n3a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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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方的亞特拉斯並沒有回答她。第三層的街景究竟是什麼樣子呢？桃子心想自己明明應該已經斷了對亞特拉斯的期盼，然而，昨天以前養成的習慣，卻還是跟著她。6U e&k Pu(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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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在看亞特拉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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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走進望台。桃子鬧起了小別扭。$r"Pwv!ym\:YJ2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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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你才是呢，你身上穿的制服，不也是你被退學的學校制服嗎？」 g-U{(J;QP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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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只是改不了的習慣啦，我可沒有留戀學校生活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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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一樣啊︰心里的想法一下子還改不過來。我最近才發現，人心是由假設所構成的。如果、總有一天、還有可能……就是因為有這些想法，人才能活得下去，我現在越想越覺得有道理。」ez#]q.^0L2~?4S;y%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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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明明是永遠的二十八歲，怎麼說這些像是老太婆才會講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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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不願承認這是年齡造成的影響。但是她發現國子的眼眸散發出尋找未來方向的力量，不禁心想，自己以前大概也有過這樣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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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國子還年輕，所以眼里只有未來。但是啊，到了某一天之後，人擁有的過去會比未來還多。我已經到了無法自力找尋未來的年紀了，二十八歲就是這樣的年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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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用雙手環住桃子的肩膀。她心想，明明以前總是自己向桃子阿姨撒嬌，不知不覺間竟變成是自己緊緊抱著桃子阿姨了。,Cg&C(V4yR f,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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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阿姨只要和我一起尋找夢想就好啦。我把我的時間分給你，你一定可以忘記過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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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青春每天都在戰斗當中度過，你自己都顧不好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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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終結斗爭給你看，這就是我的夢想。桃子阿姨，來幫我吧。」 M3{ Db!c c.Si/f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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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承受著國子壓在她背上的體重，刻意晃動上半身逗弄國子。桃子心想，她的身體如此縴細，卻要背負起二十萬人的性命，國子實在讓人憐愛得想緊緊擁住她。4s%[6N cz'J*N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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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沒辦法。當保鑣還真辛苦呀，我們家最重要的首領小姐太活潑好動了。」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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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鎭，跟人家說嘛，『熱帶魚』是一間怎樣的店？桃子阿姨店里的同事現在都在做什麼呢？」"T h(S$[oJ7X*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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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想到以前的事就笑了出來。每當桃子在訴說往事時，眼神都會變得很溫柔。雖然國子每天都能看見桃子的眼眸，不過她只有在回憶往事時才會露出那種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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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里都是好人喔。當媽媽桑的娜娜個性認真，綾夜是個愛哭鬼。小愛是個孝子，因為媽媽生病的關系，她總是直接從醫院過來上班。『熱帶魚』的成員都是最棒的。我能和那麼棒的一群人工作，真的是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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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把身上的重量完全壓在桃子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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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好，我也想見見她們，她們人一定都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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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當然的羅。大家都是我挖來的第三性呢，都是從東京其他店家砸大錢挖角過來的美女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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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子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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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家伙另當別論。因為我看她在街上流浪很可憐，所以才把她安置在店里。為了襯托出其他人的美，也需要有人陪襯才行。只是後來她變成肥過頭的肥豬罷了。」 B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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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陪襯……」-xD3EdLX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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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話絕對不能讓美子听見，因為太好笑了，讓國子忍不住捧腹大笑。美子離開聖堂之後，桃子的心中開了個大洞。桃子總是像口頭禪一樣喃喃說著，「想讓國子見識『熱帶魚』的盛況。」在桃子二十八歲的那一天，她達到了人生的巔峰。g3s H-D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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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既然你們的店很賺錢，不就有資格進入亞特拉斯嗎？六本木街上的店幾乎全遷過去了。」P(xj/Fg.^|m-n+`2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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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熱帶魚」應該是可以遷移到亞特拉斯第三層。熱帶魚所在大樓的建築所有權人，以等價交換的方式取得亞特拉斯第三層的土地，但是卻只有桃子的店被趕出去。因為在必須繳納遷徙費用的那一天，桃子的同伴小愛向她哭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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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輕聲地說道︰「如果那孩子沒告訴我她媽媽必須動手術，那麼現在我人就在亞特拉斯了。可是，我沒辦法對我疼愛的小愛見死不救。于是我咬著牙告訴她，『手術費就讓我來出吧。』這就是我人生由盛轉衰的開始。不過我並不後悔，因為小愛當時對我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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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啊，最喜歡桃子阿姨這種個性了。」 F/s u*g1q.yz@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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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緊緊摟住桃子的肩膀。桃子是很大方的人，雖然她比任何人都更堅持自己的夢想，不過她卻不太重視自己現況過得怎樣。像她把錢都給了美子就是很好的例子。國子知道她有多努力才存到那些錢。她很希望桃子可以更貪心一點，過得更幸福一點。從以前到現在，國子一直覺得自己實在太受桃子寵愛了，所以以後一定要好好報答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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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不然南邊那棟大樓就給你用吧。在那邊開店也不錯啊，雖然是在煙囪旁邊，不過大小倒是很適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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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以。分配一定要公平，不然國子會被人在背後指指點點，說你偏袒親友。那里經過開會討論，已經決定當做托兒所了不是嗎？我來幫國子重做一套軍服吧。金屬世紀的布料太老土了，我拿更好的布料替你縫一套。」 `n%cE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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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想要回報她，結果才和桃子談了一會兒，又要受她照顧了。國子心想桃子該不會害怕別人對自己好吧。經歷過太多痛苦的人會變得膽怯，而國子之所以不怕與人接觸，就是因為桃子的照料方式。桃子說過，人在一生中一定要接受相當數量的夸獎才可以，否則就無法擁有自信的生活態度。國子也認同她的看法。&q]tz yx/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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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又說︰「夸獎聖堂的孩子們，就是國子的工作。一定要多多夸獎，才能幫助孩子們成長。而且能夠被夸獎的日子很快就會結束，接下來就算承受大量的挫折也無妨。因為過去體驗過的幸福生活，會成為照亮黑暗的那道光芒，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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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了解了。我會這麼做的。」9\ u)^&Q j?2J];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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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子現在到底在做什麼呢？連一封簡訊都沒有傳來。桃子覺得亞特拉斯是必須相當謹慎才能靠近的遙遠之地，她不禁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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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迷蒙的新六本木甦醒過來。街上的招牌紛紛亮起，像是撲了粉一樣散發艷香。這條街道不管是位于地面上，或是位于天空，都十分適合紙醉金迷與喧鬧。美子隱身在大樓建築之間的縫隙中。&z)^ X} @A Y 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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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家店也叫熱帶魚？究竟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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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以為只是某人偶然取了相同的名字，但招牌的標志、顏色和形狀，都和以前的形式分毫不差。緊閉的店門上，公布了演出的場次表，上面的照片有個眼熟的人物。美子為了厘清事情始末，想要親眼去確認。現在也差不多到了營業時間了。F d e*QmT_1gZ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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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小愛！」W"T3G3l6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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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子詫異地說不出話來。那位身穿鮮艷和服出現在大樓里的人，正是美子以前在熱帶魚的同事小愛。雖然她擺出經營者的嚴肅表情，但是臉蛋上的招牌哭痣確實在同樣的位置。小愛在鏡面打磨的電梯門前，仔細地檢視起自己吹整過的發型。沒多久，一群身材很好的女子喧鬧地來到店前。她們一看見小愛的背影，身體就變得僵硬起來。%o/K(Q2XHa0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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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愛轉過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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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美、雷娜，你們又遲到了。比我晚到可是怠惰的表現喔，下次再這樣我就要扣薪水了。」%X Y&rU.X8G``2g#i!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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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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脂粉末施的第三性們縮著身子道歉。美子越發感到混亂。那個愛哭的小愛怎麼會變成女老板呢？她還記得，十五年前在「熱帶魚」結束營業的時候，小愛曾經說她要回家繼承捕魚的家業。當桃子收起店面的招牌，小愛還一直抽抽噎噎哭到最後，那身影讓美子印象非常深刻。小愛不停哭著道歉，說都是因為她的關系，才讓桃子不能搬進亞特拉斯的人造地層上。現在那個小愛怎麼會在亞特拉斯？而且還把「熱帶魚」整間都搬過來，這點沒人能想像得到。美子覺得自己有種遭到戲弄的感覺，她之前還以為自己是被時光機送到未來，不過眼前的光景卻像是在過去。美子下定決心後，出聲呼喚穿那位穿和服的女子︰「小愛，你是小愛對吧？」#X1]u Li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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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W#` N5U9C
和服女子的表情瞬間僵硬︰心想，自己明明都舍棄了那個名字，為什麼眼前這個胖子會知道呢？雖然對方的臉孔很陌生，不過一眼就能看出對方也是人妖。小愛偏著頭，不知道自己該有戒心，還是要帶著笑臉迎接才好。她也想過對方可能是來應征的，但是看來不像。從對方身上感覺不到還在上班的氣息，而是比較接近男性的前第三性公關。:nJv}2q9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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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忘記了嗎？小愛，是我啊。」I7a SA8_$^6^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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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子搖晃腰部，讓鈴鐺發出響聲。她曾經看過眼前這位胖子腰上的鈴鐺，那鈴鐺和以前曾經是頂尖舞者的美美一樣。q1D!^1zv,M5?g9q8M*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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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子對面露困惑的小愛，擺出了舞台表演的姿勢，那是「熱帶魚」舞者特有的原創姿勢。總是用來陪襯其他人的美子，她的姿勢是相撲雲龍式準備動作。這是完全無法作假的身分證明。這個動作牽動了小愛的回憶，讓她回想起自己已經舍棄的那段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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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是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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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愛你猜對了。我就是美子喔。」?D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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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美子到了亞特拉斯以後，第一次確定這里不是未來世界。雖然小愛已經變成散發威嚴的中年媽媽桑，卻沒忘記人妖和人妖之間的羈絆。美子抱起小愛，把對方壓進腹部脂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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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小愛沒有伸手去抱美子。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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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你人會在亞特拉斯？我明明介紹你去熱海當料亭女服務生啊。」J-jD.k4Em"i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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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愛才是，你為什麼會在這里？不是說要回氣仙沼市當漁夫嗎？」a"V)d?y!v8gU D%_/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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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愛察覺到旁人的目光，刻意干咳了幾聲。她讓美美和雷娜先坐電梯上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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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有一點事要談，馬上就回去，你們先準備開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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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愛吩咐完之後，拉著美子的手走進附近的咖啡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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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鬧區外圍的咖啡廳，坐滿了夜間出沒的女子，都是等待常客帶她們出場。通往歡愉之夜的第一道誘惑不是交談，而是眼神交會。勝利女子的微笑和搭訕失敗男子的苦笑在店里浮現，繼而在街道上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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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子抓起咖啡，一口喝光，她先開口說︰「小愛，我一直好想見你喔。從那時候到現在已經過了十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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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美子露出安心的笑容，但小愛的表情依然十分僵硬。小愛從剛才開始便一直留意四周而靜不下來。即使美子笑著說她很想念小愛，小愛也只是淡淡回了句「是喔」。a:C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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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堂還好嗎？病治好了嗎？雖然我後來立刻就去探病，但是令堂當時好像已經出院了，甚至沒有住院紀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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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轉院啦。因為手術難度很高，所以想找一個可以安心治療的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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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啊。桃子姐叫我帶探病的水果去，但是送不出去讓我很為難。不過最後被我吃掉了。令堂的手術還順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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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愛回答了一句「順利」，然後手顫抖著在咖啡里加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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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呀。小愛以前可是只喝黑咖啡呢。『這是冷艷人妖的喝法』，不是你的口頭禪嗎？」0f F mel.O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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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小愛不斷別開視線，所以美子一直盯著對方的臉看。小愛似乎是想閃避對方的視線，刻意整理了一下頭發，說話的速度也跟著變快了︰「桃子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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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羅。這身家居服也是桃子姐替我縫的呢，我們在地面上一直住在一起喔。桃子姐也很擔心小愛。啊，我應該打個電話才對。」dH'XV[Je b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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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子拿起手機，準備替小愛拍一張照片。突然間小愛尖聲高呼，遮住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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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不要拍啊！」 Z$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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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大口喘著氣，泛著淚光的模樣和方才篤定的態度截然不同。小愛眼前的這副模樣，和美子記憶中的她一模一樣，也完全消除了美子以為對方只是容貌相像的人的疑慮。小愛恢復成往日的模樣，可憐兮兮地流淚和低頭仰望的眼神，正是小愛的必殺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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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那邊我自己會主動聯絡，美子你幫我保密一下啦，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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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小愛的態度之後，美子的Y染色體產生了反應。如果是真正的女人，一定會馬上唾棄這個動作，但是不可思議的是，美子的男人心被撩動了。這或許是美子正在男性化的證明。美子回想起來，以前小愛違反店規，在外面和客人約會被她抓到的時候，也常這樣子拜托她對桃子守密。)a/y)[+c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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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愛始終無法相信現在美子就在她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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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你會在亞特拉斯，這個樓層明明不是觀光客能隨意進入的。」3w)]{ BD9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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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中獎了。我自己也嚇了一跳，心想神對我真好。像我這樣一無是處的人妖，居然也可以咸魚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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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子期待小愛也能像入境管理處的人員一樣，對她說聲恭喜，但是對方卻什麼話也沒說。反倒是過來加冷開水的女服務生笑著對美子說︰「真是太好了。」XiE_]+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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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愛才是，你怎麼會在亞特拉斯呢？」(ZB_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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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愛手上握著的咖啡，連一口也沒喝過。FW!FK8E.D.d: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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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買了公債，因為爸爸留了遺產給我。」g t`"[+t#l Bh: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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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遺產啊。小愛以前不是說，是因為要償還你爸爸的債務，所以才來東京工作的嗎？我記得還是桃子姐替你還清債務的。」)E4_}#B'f,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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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是遺產。是、是保險金。我從以前就不是很會理財，所以才會搞錯。我現在也不太會算帳呢，真糟糕。」U(XG ^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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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小愛當上店里的媽媽桑，真的很厲害。在這段時間，我越來越痴肥，但是你卻成長得這麼多，出色得讓人尊敬啊。即使是人妖，只要像小愛這麼努力也可以成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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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子還想多夸幾句，但是小愛拿出菜單打斷她的話。 A4TT-HAV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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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子，你要不要吃豬排三明治？你喜歡吃這個對吧？這里的義大利面也很好吃喔。今天我請客，要點什麼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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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子看著菜單看到入迷，一旁的小愛一直點菜。培根蛋奶義大利面、豬排三明治、總匯披薩、牛肉咖哩，炖牛肉，松餅、格子松餅等等，一樣樣菜色擺上餐桌，讓饑腸轆轆的美子眼楮為之一亮。每一樣菜都是聖堂吃不到的菜，讓她垂涎三尺。美子一邊吃著餐點，一邊覺得自己找回了失落的記憶。仿佛回到年輕時那種相信「明天會和今天一樣快樂」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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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明明在減肥，小愛真是壞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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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子很瘦啦，你太在意身材了。」s I } w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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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美子終于和小愛對上目光，同聲笑了出來。其實以前每天都是這樣，美子自己曾經一度完全放棄，認為這樣的日子再也不會回來了。美子心想，亞特拉斯果然是個實現夢想的天堂。真希望以前的老同事都能來到這里會合。娜娜、綾夜，還有桃子都不在這里，實在太遺憾了。)?2] o*U {2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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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桃子姐知道的話，一定會嚇一大跳。沒想到小愛居然開了『熱帶魚』。你一定過得很辛苦吧，開店很燒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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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愛注意著手表，接著拿起帳單。 @#OG;@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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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喔，美子。因為店里沒人顧，所以我差不多該回去了。要聊天的話等晚一點再聊吧。我又點了一份豬排三明治喔。」;}&[yws$l2O%w4I1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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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愛只顧自己說完，就急忙離開咖啡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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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後來美子一直在住商混合大樓的電梯前等小愛下班，但對方卻始終沒出現。屬于夜晚的街道，在晨曦之中陷入沉睡。美子目送店里的女子踏上歸途的背影，她覺得那些睡一覺就能趕走疲勞的青春背影非常耀眼。心想自己以前也是像這樣跟小愛一起回家的。她們知道嗎？像這樣一邊听同事抱怨，一邊努力工作的日子是不長久的。那樣的生活是美子再也回不去的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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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子因為熬了一整夜，意識昏昏沉沉的，這時，一只鸚鵡停在她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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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蛋，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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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亞特拉斯的小愛大概徹底變了一個人吧。美子的眼皮越來越重，眯成了一條線。她心想自己真的累了，才揉了揉眼楮，眼淚就不爭氣地掉了下來。+X8N X&J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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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愛，你為什麼要這樣……」o 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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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子終于察覺到，或許小愛並不想見到她。十五年歲月形成的不是美好回憶，反倒是加深了彼此的鴻溝。這種悲傷的感覺她早已習慣。美子覺得，在這種時候，自己的腦袋不靈光實在太好了。要是感覺更敏銳一點，那麼她現在的情緒就不只是哀傷了。 i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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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子覺得悲傷是一種中性的感情，是介于喜悅與憤怒之間的感情。現在她之所以拼命把情緒壓抑在哀傷的層次，大概是因為她沒辦法憤怒吧。到了現在這個地步，得知了真相又能如何呢？美子努力讓自己保持悲傷，所以她只能一直哭下去。美子想讓自己沉溺在悲傷之中，希望自己可以再笨一點，可以什麼都視而不見，她想把自己藏在只感受得到深沉悲傷的場所。美子唯一牢記的事情，就是這個真相不能讓桃子知道。
- TiRaFiouS - 2012-9-8 13:24
「小愛，把我們都忘了，幸福地活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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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只是感到哀傷，那麼自己一個人就可以承受了，美子對自己這麼說，然後她離開了小愛開的店。她回想起自己還沒和桃子聯系，于是發了一封簡訊出去，上面還附上一張她以第三層漂亮街景當背景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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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美子突然想到，自己的雙輪車不見了。她慌張地四處尋找，隨即看見一台垃圾車從眼前駛過。後面的收集口露出雙輪車的車輪。美子拼了命去追趕那輛垃圾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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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啊，不準吃掉我在聖堂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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垃圾車無情地逐漸遠去。對亞特拉斯來說，美子的回憶只不過是妨礙市容的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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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不下雨呢，我的淚都快流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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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子現在希望馬上下一場暴雨，讓雨滴狠狠地打在自己身上，但這里是不會下雨的。她好希望有暴雨的聲音作掩飾，讓自己可以盡情嘶吼。自己究竟是為了什麼來到亞特拉斯？昨天早上的喜悅被哀傷淹沒了。她邁開腳下的沉重步伐，一步步走到公園的板凳上坐下。現在美子手邊只剩下桃子給她的錢，以及國子送她的護身符而已。但她真正想要的，是桃子的笑容和國子的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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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沒有來這種鬼地方就好了，我好想回聖堂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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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美子抱著膝蓋哭泣時，樹叢里傳出了吵雜聲響，只見一個身著衣冠束帶的男子沖了出來。這名衣衫淒亂的男子正痛苦地喘著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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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你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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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男子的目光已經無法聚焦。美子抱住他之後，男子翻著白眼發出尖叫。男子體內傳出喀啦喀啦的骨頭斷裂聲。美子感受到對方的軀體逐漸癱軟，驚慌地松開手臂。突然間，眼前的男子上顎爆開，脊椎骨從他口中噴出了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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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不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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腥臭的氣味直襲美子的腦干。大量血沫從對方頭頂汩汩流下。美子雖然希望自己能趕快昏倒，但是神經卻因為陷入混亂狀態而無法失去意識。眼楮、鼻子和手都因為未知的體驗感到困惑，「這是什麼啊！」美子發出怒吼聲。這種恐怖的資訊不斷傳達到她的大腦里，讓她被逼得失去了理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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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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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子的情緒不再是悲傷那麼淡薄，她用力踩下情感的油門。沸騰的血液注入細胞，讓微血管破裂，血壓急遽上升，眼底燃起熊熊怒火。憤怒至極的美子重新變回了男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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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每個人都愚弄我！我做了什麼錯事嗎！有夢想也不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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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多久，一群身著衣冠束帶的男子包圍住美子。美子一陣沖撞讓男子們接連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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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人妖當成了什麼！不準笑，我馬上就讓你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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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子把眼前的男子看成小愛。她抓住對方的袖子，用相撲中的推手招式把對方打成く字形。美子揭開了那層掩蓋真相的薄紗，厘清一切的來龍去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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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居然欺騙桃子，真是不可原諒！說什麼你媽媽手術需要用錢，你從桃子手上騙走了開店的權利，你這樣還算是同伴嗎？都是因為你，害得我們十五年來過得那麼慘。我要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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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單手抓起一名試圖逃跑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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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錢A走，大家也都隱忍下來。你還推托說你媽媽轉院，真是笑死人了。我向護士長確認過了喔。雖然我都裝作不知道，雖然桃子都說沒關系了，但我就是忍不下這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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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美子把男子的頭往地上砸。美子陷入了神智不清的狀態。她抓起兩個隨從，使勁壓在自己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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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你要愚弄我！為什麼你要傷害桃子！為什麼你可以當作沒事一樣開店！居然奪走我們的『熱帶魚』，我絕對不會原諒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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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子已經完全發狂，那些隨從一步也不敢靠近。美子感受到許多不友善的眼神，于是繃緊了身體，露出肉食動物般的眼神，她現在已經完全失控。隨從以目光彼此確認︰「要開槍射殺嗎？」接著拔出佩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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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手。這個人比你們有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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負責指揮的小夜子制止手下。小夜子他們為了追捕想逃離死亡恐懼的隨從，一路往下追到第三層。那位男隨從被告知會以心髒病死亡處理之後，就在要把他關入牢房時，他乘隙逃走。沒辦法，誰叫那位男隨從對美邦撒了謊，不論怎麼逃都是死路一條。可是，尸體要是在世人面前曝光的話，那事情就棘手了。小夜子一整晚都在追查那位男子的下落。好不容易在第三層的公園里追到，卻被一個胖子親眼見到他慘死的那一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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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捉那個虎背熊腰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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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從她和服的袖子里拿出催淚瓦斯。她身旁的隨從雖然都是特種部隊出身的殺人專家，剛才卻像嬰兒一樣被打得落花流水。小夜子被美子的戰斗能力吸引，戴上了防毒面具，把催淚瓦斯拋進熱戰方酣的戰局里。在她旁邊的男子不由得面露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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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大人，您這麼做妥當嗎？里面還有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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催淚瓦斯瞬間籠罩整座公園，美子和隨從們接二連三倒地。因為神經遭到麻痹，身體暫時無法動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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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家伙不是自己人。敗陣的廢物只配丟到地面上去。好了，收隊。只要抓那個玩相撲的就好，剩下那些沒用的家伙，就跟尸體一起留給警方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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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子心想自己終于可以昏倒了，心中某處涌現安心的感覺。接著她就被車子載走，從第三層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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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聖堂被亞特拉斯之蝕吞沒時，廣場上停滿了卡車。目的是要賣掉過去保存的石墨，這是國子在今早的內閣會議做的決定，她打算把資產的百分之三拿出來兌換現金。高品質的石墨通常都被當成投機用的商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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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石墨是好不容易才儲存下來的，就這麼賣掉實在太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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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彥不禁抱怨起來。要不是內閣會議上有人提反對意見，不然國子還想賣掉更多石墨。國子對碳市場的動態十分敏感。金屬世紀是反政府游擊隊，如果沒有活動資金，就無法進行反政府活動。首領的職責就是要確保資金充足，提升人民生活水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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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了錢就滿足的話，之後可是會吃苦頭的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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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人知道聖堂為何要儲存大量石墨，唯一清楚的是，舊時代的人們似乎是賣掉土地去換石墨。他們的確有先見之明。在農地改革時，土地因遭到征收而失去了價值。但是投資客沒有預想到，此後會演變成長期抗爭。國子猜想，先前那批奠定聖堂基業的投資客，恐怕都成為森林戰爭的犧牲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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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是真正的碳主義者，早已預測到未來世界改變的趨勢。我想像他們那樣，憑借對新價值的敏銳覺察，走出一條屬于自己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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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認為這世上的每一樣東西都沒有所謂的客觀價值，價值的高低取決于人類的意志。國子腳踩在隨意堆放在材料儲存場里的純金鑄塊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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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你相信嗎？黃金在舊時代可是很值錢的喔，雖然現在跟鋁的價格差不多。那時只是因為黃金是比重較重的稀有金屬，但真的有人拿來投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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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彥不屑地說那些人都瘋了。雖然知道舊時代的人對事物的觀點有時候跟他們不太一樣，但是把黃金當成寶貝感覺很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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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的東西比較便宜，輕的東西比較昂貴。這種事連小孩子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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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土地算是重的還是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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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彥搞不懂國子在說什麼。估量土地的價值听起來很可笑。如果要估量空氣價值的話還能理解，空氣因為很輕，所以很貴；但土地是用面積來計算，所以沒有重量可言。國子無視一臉疑惑的武彥，繼續說著舊時代的話題︰「在我們出生之前，東京的土地很值錢，所以買賣土地才能像買賣石墨賺取龐大的利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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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愚蠢了。希望腳下的土地可以換錢，就是舊時代的人發狂的證據。所以地球才會被弄得一團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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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發狂喔。中世紀的荷蘭曾經拿郁金香球根作投資，義大利也把起司當成投資標的。東京也是一樣，把土地拿來投資。石墨之所以值錢，是因為大家都有先入為主的概念，認為石墨很有價值。全世界在進入碳經濟的架構之前，石墨只是用來制作鉛筆的碳材料。如果現在石墨失去了價值，價格也會隨之下滑。就像純金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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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盤坐在滿是灰塵的純金鑄塊上。在材料儲存場里這些不知經歷多少年風雨的純金，色澤混濁如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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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用來裝飾的黃金，怎麼想也不可能比石墨值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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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喔，只要人們再次找出黃金的利用價值就有可能。你看過上禮拜馬西亞的碳指數吧？我就是因為看到那種下跌情勢，所以才會想賣石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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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指的是石墨市場還會繼續成長嗎？你看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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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瞄準的是出售石墨期貨的時機。碳指數下滑代表碳排放量確實有降低。指數瞬間下降到一•，不知道馬來西亞究竟是用了什麼技倆。馬來西亞的經濟因為資金大量流入，景氣空前繁榮，雖然現在確實是購買石墨的好時機，但國子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她直覺認為應該要賣出石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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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碳指數怎麼能瞬間下降這麼多呢？柔佛工業區明明手上就沒有好的原料可用，其中必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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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領是個經濟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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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感化院是主修經濟學的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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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慶幸的是國子的直覺很強，她能透過直覺掌握買賣的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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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這種行為會讓經濟陷入死胡同，就像過去的資本主義一樣。我覺得差不多該是要有一個新的經濟體系出來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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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你在說什麼啊。碳經濟是比資本主義更為精密的體系。這是人類第一次擁有一個共同的全球性標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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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反駁說，這種制度才不算全球標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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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彥，你覺得經濟的本質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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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是賺錢羅。不論是政府或是游擊隊，沒有錢就活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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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經濟源自于人類的欲望。舍棄了欲望的人，和動物沒什麼差別。人類是一種欲望超過身體實際需求的動物，所以才能創造出經濟活動。如果沒有經濟活動，自然也不會有文明產生。而文明必須時時透過科技來支撐。總之，人類是一種不使用科技就無法和大自然接觸的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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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你說話就像在說禪一樣。按照你的說法，現狀再繼續維持下去也沒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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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注視著自己被黃金鑄塊照映出的臉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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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題在于，人類的欲望已經超越地球能負荷的程度。當欲望超越一顆行星能負荷的程度，那麼地球就會出現問題。人類沒有地球就活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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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只要拋棄欲望就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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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樣的話就會跟過去的共產主義一樣喔，腐敗和墮落會讓社會停滯。欲望也是一種生存的力量。要是有一種能好好控制欲望的方法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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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的思緒總是在這里踫壁。思考的瓶頸就像水壩的厚重堤防般牢不可破。雖然諺語說螞蟻也可以鑽垮堤防，但那只不過是給人希望的空談。國子對于未來的不安總是揮之不去。不過螞蟻的優點就是未雨綢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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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就把石墨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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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國子昨晚打算聆听亞特拉斯之聲進行冥想時，有無數的游蛇阻撓她而無法集中精神。她知道那不是自己心生雜念，當她越想直接傾听亞特拉斯之聲，游蛇的影像就越清晰。這是國子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她感覺到有無數條蛇在吞食著碳，而且身形越來越膨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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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奇怪，怎麼會跑出蛇發女妖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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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國子看見了那些蛇影，所以才決定賣出石墨。在開完內閣會議之後，她和秋葉原的碳仲介商聯系，得到對方正面的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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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太引人注目，所以只要桃子阿姨保護我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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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把槍帶著，不能毫無準備就直接去那種危險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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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秋葉原好歹也是禁止武裝的場所。而且我會帶著回旋鏢，所以不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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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會錯意了，我的意思是，只要你走在街上，立刻就會被莽漢襲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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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葉原是治外法權區域。那個地區透過巧妙手段避免森林化，甚至連政府也無法出手管制，于是變成了全亞洲最大的黑市。在欲望之街秋葉原，沒有什麼東西是買不到的。從點心贈品到超級電腦，小至一顆子彈，大到戰斗機都有；只要透過仲介商，甚至連軍隊都買得到。金屬世紀跟政府都是從秋葉原調度非法物品。但條件是，秋葉原的商業聯盟必須始終保持中立。就算國子在談生意時被政府軍襲擊，他們也只會袖手旁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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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一行人帶領載滿石墨的二十台大型卡車前往秋葉原。國子把巨大的回旋鏢放在腿上。濃密的森林映照在車窗上，國子看著握住方向盤的桃子，只見她臉上似乎神色憂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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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聯絡上美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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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低聲回說不會有事的，像是在說給自己听一樣。這對講電話成癮的美子來說實在太反常了。以前即使美子人就在聖堂，她還是會每天打手機給桃子。就連一起吃飯時，也要打開手機和面前的桃子聊「立體聲電話」，可見她中毒有多深。這樣的美子，結果只傳了一次訊息，後來就音訊全無。桃子心想，應該是她還在適應新的生活環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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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聯絡就表示她過得不錯。她不需要打電話或傳簡訊給我，她只要懂得聆听自己的想法，就知道未來該怎麼走。她一定可以好好活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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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你很擔心吧，不要勉強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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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啊，國子。你要記住喔，即使沒通電話，人和人的心還是能連在一起。人與人之間的羈絆不是只靠聊天或留言來維系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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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棒的關系啊，我有點羨慕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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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總是帶給我很多好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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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桃子嘴上這麼說，但國子知道其實不是這樣的。因為桃子連他人的缺點也能一起喜歡，所以才能擁有這麼棒的同伴，身邊才有那麼多朋友。要是桃子是那種只看利益關系交朋友的人，那麼她大概一輩子都交不到真正的朋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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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回來，上個星期，國子的死黨友香曾經跑來向她哭訴手機的硬碟壞掉了。于是國子向桃子提起這件事︰「我在想啊，情報究竟是什麼呢？友香現在好像在用手機簡訊交友，光是電子信箱地址就存了兩千人份。結果在一瞬間就消失了，她還慌忙在半夜把我吵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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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香的手機里記錄了從小學到現在，這十年來的照片、音樂和電子信箱地址。友香淚眼婆娑地拿出手機，要國子幫忙她復原資料時，國子有些為難。就算國子的預知能力出色，也沒辦法替她復原。因為友香的硬碟有十PB⑥之多。但是友香之所以感到難過，似乎並不是因為失去了那些資料，而是再也無法回想起什麼是對她重要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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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種新時代的病，真是太愚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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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听完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後，整個人都愣住了。她轉動方向盤，又補充說，「因為把回憶都數位化，心靈才會出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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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吧，我也不敢相信。名單里面甚至還有友香不認識的人呢。像我就沒那麼多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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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國子把友香的手機放在額頭上，腦中只浮現出一個電子信箱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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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不成是男朋友？」國子不懷好意地笑著，那時友香才終于察覺到自己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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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不想像友香那樣。正常來說，喜歡上一個人的話，自己不是立刻就會察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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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腳架在儀表板上的國子不停笑著。但是桃子帶著曉諭般的眼神注視著國子︰「並不是這樣喔。因為國子還不懂戀愛，所以才會這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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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把一份資料夾放到國子腿上。里面有好幾位女性的資料，每個都是陌生的臉孔。這是桃子從武彥的電腦里偷來的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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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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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彥的相親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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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料夾從國子的手上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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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看，全都是不認識的人對吧？我開玩笑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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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愣了一下，說話的速度快了起來︰「我只是稍微嚇一跳而已，那家伙根本不適合相親。如果要和那麼偏激的人相親，那麼相親對象未免也太可憐了，又不是在玩懲罰游戲。真是的，都是桃子阿姨愛亂講話。話說回來，這份檔案究竟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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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金屬世紀的會議紀錄，是國子不在的期間處理的案件。因為最近那些家伙經常擅自行動，所以我才調查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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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國子也發現了。武彥他們似乎背著國子準備發動戰爭，而且國子沒接到相關的報告，因此她正盤算著這陣子要找時間質問他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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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打算對這些女孩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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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想納入他的後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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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罵了聲真惡心，用手敲打起資料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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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絕對不允許聖堂里面有這麼下流的勾當，膽敢這麼做的人，我就會把他趕出聖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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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你還不夠了解自己喔。下次我一定要替你開一堂課，說明少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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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車駛進一條地下道路，亞特拉斯政府征收了好幾塊土地，不斷挖掘主要干道。而東京以前有無數條被使用過的地下道路。國子曾經听�M子說過，那是舊時代遺留下來的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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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論來幾次都覺得不舒服，上面的磚塊好像會掉下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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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條地下道路挖得非常深，甚至卡車的大燈都無法完全照亮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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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說這是聯合國盟軍最高司令官總司令部建造的道路。這都是舊時代的事了，東京以前曾經被聯合國軍隊佔領過，在被佔領的七年間建造出這樣的通路。麥克阿瑟到底想對東京做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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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聯合國軍隊離開以後，一直到被金屬世紀發現為止，這些地下通道已經被遺忘百年以上。現在夢幻的麥克阿瑟道路在地底下總算被開通使用了。這些道路目前只用來運送物資。車子開在這條道路上，國子越來越覺得東京這個城市和屈辱這個字眼很相配。不論是哪個世代的人，都各自有不同的失落感。�M子的婆婆在孩提時代經歷過東京大空襲，當時東京變成一片火海。�M子的媽媽則是曾經目睹奧運的舉辦改變了街道上舊有的面貌。然而，到了新時代，這樣的特征依然不曾改變。東京因為森林化而再度舍棄既有的風土民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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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我們才是把東京踐踏得有如虱子般卑劣的人吧。因為我們打算抹滅現代孩子對森林擁有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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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難得這麼感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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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破壞森林後所創造出來的東京，或許在未來也會遭到破壞吧。下一個時代或許就是從亞特拉斯消失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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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駛在麥克阿瑟道路上，讓國子有種觸踫到東京舊傷痕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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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車駛出地下道路，來到中央通道。神田川對面就是治外法權地區——秋葉原。在那里如果不保持警覺的話，背上就會被貼上價格標簽。有一次國子和美子一起來，美子的屁股上就被貼了張「一百公克／三百元」的標簽。簡直就像是帶著奴隸在散步一樣，國子一回想起這件事就覺得頭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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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什麼時候來，這里的街道都是這麼淒亂不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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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桃子嘴上這麼說，但她其實很喜歡秋葉原。這個地方不會刻意去區分人種、文化和性別，風格很合她的胃口。國子發現自己一直被男人注目，覺得很不舒服。她感覺秋葉原是蘊含著性沖動的地區。不可思議的是，人山人海的秋葉原絲毫沒有整體感。國子心想，這其中的關鍵應該是取決于在這里生活的人是否有共通點吧。聖堂和秋葉原一樣龍蛇混雜，不過卻擁有獨特的風土民情，所以，不論是誰，都能感受到聖堂某種文化的深度；相較之下，秋葉原在這方面就比較薄弱。所謂的存在，必須有復數的認知系統，一個人和其他人的關聯越深，就越能感受到自己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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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有種被腥臭氣息籠罩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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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臉上沾了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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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被誤認成『援交妹』了啦。聖路克女子學校的制服在制服酒店可是很受歡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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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好惡心。我們趕快把石墨賣一賣就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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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終于了解為何武彥之前為什麼會那麼羅唆了，秋葉原的每一個角落都是男人的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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碳仲介商的店面外觀看起來像是做廢棄零件的生意。店里明明賣的是電子產品，卻有一股古董店特有的霉臭味，里面放的全都是舊時代的科技產物。國子覺得有人會願意買那些東西實在太不可思議了。她心想，這大概就是男人的世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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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知道交易的暗語，她在店主的耳邊低語︰「北條國子的三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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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上到下分別是78、54、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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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部太小真是饒人煩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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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主臉上露出微笑，領著兩人到里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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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國子很想知道暗語是什麼，但是桃子不願意告訴她。她猜想暗號大概是符合桃子個性的黃色內容吧。店主在溝通暗語時看向國子的那一瞬間，讓她打了個寒顫。她總覺得這個地區的人，似乎都有性別錯亂的傾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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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顯老態的店主，態度始終保持和緩。在石墨價格看漲的共識下，總量三干五百噸的交易會談平順地進行。店主曖昧的舉止，讓國子搞不清對方是否知曉自己的身分。她心想這就是店主的處事之道吧。即使交易結束，國子她們前腳剛走，店主也能馬上若無其事和政府軍隊進行交易，這就是碳仲介商抱持的中立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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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共三千五百噸，我們想賣掉這些純度百分之百的石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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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用什麼方式支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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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成的現金，其余兩成用武器折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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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附贈口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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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突然插嘴說道，店主听到她這麼說，立刻拿出口紅和時尚的女用手提包。那是國子一直想要的雅詩蘭黛套組。這種意外的驚喜也是秋葉原才有的樂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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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間，秋葉原一聲轟然巨響。國子她們飛奔到店前面，只見人群四處奔散。他們目睹人群像煙霧一般飄到半空後死去，才理解發生了什麼事。中央通搞不好被軍方佔領了，他們的目標是金屬世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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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明明是治外法權地區，他們怎麼能這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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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府軍打算沒收這批石墨，進而切斷金屬世紀的活動資金來源。如果真的被政府得手，聖堂至少會失去半年以上的收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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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報外泄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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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你簽好契約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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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要簽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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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說，石墨還是屬于金屬世紀所有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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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葉原的武裝水準明明和金屬世紀差不多，但是那些碳商業聯盟卻選擇袖手旁觀。就算國子等人焦躁不已，店主還是維持一貫的態度。因為要是軍方搶走石墨再到店里販售，店主也會接受交易。不過，要是國子先一步敲定交易的話，所有權就會轉移到商業聯盟底下，如此一來，秋葉原的自有警衛隊便會出面應戰。若是秋葉原的自有警衛隊有意開戰，他們的戰力足以在五分鐘內讓軍方的戰車化成廢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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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絕對不會把石墨交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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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上羅，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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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把回旋鏢遞給國子之後，往反方向沖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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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佇立在高架道路上環顧四周。只見戰車包圍住卡車。國子把比她身高還高的回旋鏢高舉過頭，只見回旋鏢如船帆般迎風搖曳。國子確信這樣的風勢足以讓回旋鏢飛起，于是突然拔腿狂奔。她像是投擲標槍一樣，貫注全身的氣力，讓身體如滿弦之弓一般，將脊椎骨彎曲到極限，積蓄所有的力量。國子手上的回旋鏢已獲得升空的上飄力，她一邊奔跑，一邊感受到上半身被拉向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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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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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關節所能承受的疼痛達到極限的瞬間，國子甩出了回旋鏢，發出低沉聲響的回旋鏢，往中央通的方向旋飛而去。回旋鏢的利刃在飛行過程一路貫穿看板、砍倒行道樹，然後切下戰車的炮管。即便途中切斷那麼多物體，威力依然不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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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那些人趕到右邊去，桃子阿姨，拜托你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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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旋鏢簡直就像是牧羊犬一樣，驅趕著軍方的士兵。桃子埋伏在對方逃脫路線上，施展出一項項戰斗技巧。雖然她一步也沒動，卻在轉眼之間收拾掉二十人。在桃子估計回旋鏢下一次的飛行路徑之後，她再度邁步奔馳。軍方雖然很想展開反擊，卻無法掌握兩人的蹤影。金屬世紀最擅長在城鎮里打巷戰，戰車雖然具有壓倒性的火力。但若是無法擊中目標，那就不過是單純的裝甲車罷了。國子為了不讓對方抓到破綻反擊，腳下飛奔的步伐未曾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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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壞力減弱的回旋鏢回到國子身邊。利刃朝著國子飛來，力道足以將她一分為二。要接下如此犀利的凶器需要極高的技巧。國子計算好時機︰「三、二、一，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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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伸出瓖嵌鑽石的靴底接下了回旋鏢。膝蓋和腳踝在這瞬間承受一陣沖擊。國子咬緊牙根，像是施展回旋踢似的，出腿再次射出回旋鏢。戰車的陣形因此遭到擾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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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車趁現在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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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的回旋鏢飛向軍隊，掩護卡車向後撤退。只見回旋鏢引起的風暴粉碎了戰車履帶，讓戰車紛紛翻車。在戰車接二連三毀損的同時，國子在大樓建築物之間跳躍，縮短與敵方間的距離。她搶下倒地士兵的來福槍，瞄準了回旋鏢。國子把來福槍當成遙控器，射擊刃部以改變回旋鏢的角度。碳制回旋鏢猶如化身為老鷹，在秋葉原的街道上自由翱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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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讓回旋鏢回到手邊，再次用靴底接住。沖擊力讓鑽石如飛沫般迸散。國子在回身踢出回旋鏢的同時，鎖定了下一個目標。她從大樓建築物間的縫隙瞥見戰車的身影，另外還有一輛戰車藏身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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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躲了，滾出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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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旋鏢縱向射進小巷，讓戰車一分為二。回旋鏢在上空劃出大圓，發出讓人畏懼的聲音恫嚇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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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阿姨，這次換成趕到左邊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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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的，太會亂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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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在回旋鏢驅趕的目的地等著。士兵們就像被牽動的齒輪一樣，一一被桃子丟出去。她一邊哼歌，一邊優雅地展現戰斗技巧，這是和國子完全相反的戰斗方式。國子讓肉體能力達到極限，桃子卻像是在跳舞一般。但是她們配合得天衣無縫，即使分隔兩地，還是可以感受到彼此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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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把路邊車輛的引擎蓋當成踏板，追上了回旋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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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飛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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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出腳的瞬間，感覺到一陣劇痛竄過全身。她的腳踝已經失去感覺。當國子失去平衡，屁股著地的同時，軍方的士兵拔出匕首朝她襲來。雖然她完全看清了對方的動作，但是身體卻沉重到無法自由行動。換成平常的她，早就閃到對方背後了。再這樣下去，士兵的匕首就要刺穿國子的喉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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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察覺到國子的狀況有異，但是已來不及挽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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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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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出聲尖叫的同時，傳出了一聲槍響。她睜開眼楮察看，發現持刀男子的頭顱被打穿了。她立刻望向發出槍響的方向。大樓屋頂上有一道身著黑西裝的男子身影。那道身影對國子來說非常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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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趕到的桃子抱住了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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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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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救了我，沒有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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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大口大口地呼吸，然後指向大樓屋頂，說有個狙擊手躲在那里，不過那名男子早已不見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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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國子遭到襲擊的期間，回旋鏢還在破壞軍方的戰車。已經有四輛戰車殘破不堪，軍方已經不可能進行組織戰了，于是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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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體業者帶著工具聚集在無法移動的戰車旁邊。戰車就像遭到食人魚激烈攻擊一樣，在三十分鐘內便消失無蹤，而卸下的零件會立刻被放在店里販售，沒多久就會銷售一空。秋葉原這個地區仿佛已完全忘卻剛才的戰斗，人潮再度涌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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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戰得滿身是汗，回到手邊的回旋鏢已經毀損大半。切開戰車的利刃已經破損到無法使用。即使刃身是由強韌的碳材料制成，但用來切割戰車就會落到這種下場。所以回旋鏢其實是一種消耗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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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必須再做一個新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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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頭看向靴底，原本因鑽石而閃閃發亮的底部，也變得像被狗啃過一樣。這雙靴子也是在秋葉原買的，雖然賣家宣稱靴子可以承受十次沖擊，但實際上四次就到達極限了。事實上，在承受到十次之前，腳踝的骨頭應該就碎了。現在國子的右腳就麻痹了，讓她無法自由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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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要再買一雙靴子呢，真是好大的一筆支出啊，零用錢一下就花光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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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原本還想在做完交易之後去附近采購化妝品，然而這筆預算卻要花在采購武器上面，實在太悲哀了。國子向桃子哀求，但是被她拒絕了。這一切都是什麼忙都不肯幫的碳仲介商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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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紅色手提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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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也因為指甲折斷而不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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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要保濕乳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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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十分火大，再次找上碳仲介商。店主卻若無其事地露出笑容，再次要求對方報上暗語。桃子發出令人畏懼的嗓音出口詢問︰「天使•桃子的三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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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上到下是90•60•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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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然是魔鬼身材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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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成交易之後，國子走向狙擊手先前所在的大樓。對方能夠精確擊中移動中的目標，可見其槍法之高。在國子的印象當中，金屬世紀里沒有這麼一號人物。彈殼還留在屋頂上，對方並不是隨興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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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在保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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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方的亞特拉斯，仿佛正悠然地俯視著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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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層的鬧區，今夜也為了滿足人們的欲望而甦醒。第三性酒吧「熱帶魚」忙著準備開店。店內的招牌主打就是那群媲美紅磨坊的第三性表演歌舞秀。狹窄的後台堆滿服裝，甚至快沒有立足之地。因為第三性們必須自己一手包辦化妝和服裝，所以每晚後台都像是戰場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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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娜在鏡子前涂著唇膏，滔滔不絕說著她听來的傳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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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鎭，之前不是有個大嬸跑來嗎？那人好像是媽媽桑的舊識耶。上了年紀就會變成那副德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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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美現在也到了有點在意老化的年紀，她曾經相信自己可以永遠維持美貌，但現在也必須透過注射肉毒桿菌才能辛苦地維持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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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耶，我看到那個胖子，就不由得擔心起自己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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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性公關是一個青春就是本錢的行業。即使今天紅透半邊天，也無法確保自己未來的下場，這就是這個世界的定理。她們每個人都必須面對老化這件事。雷娜希望能趁現在替自己的未來打好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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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知道嗎？這間店是媽媽桑騙來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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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吧，媽媽桑雖然貪心，也不會做到這種地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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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娜的消息相當靈通。小愛不喜歡談論自己的往事，但雷娜因為很在意，所以自行去調查。雖然小愛說這間店是她白手起家的，但事實並非如此。以前在地面上曾有一間名稱完全相同的店，這是雷娜調查出來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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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人會傻到認真相信媽媽桑說的話啦，她那個人那麼貪財。我調查過開業登記，發現熱帶魚的經營權是讓渡過來的，其中一定有隱情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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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先前那間店的人又跑去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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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是在森林里窮困地徘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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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一封指明給小愛的召喚狀送到了「熱帶魚」。小愛一開始還以為是她逃稅的勾當東窗事發，緊張得全身僵硬，但是她後來發現是封內容很慎重的邀請函。她被召喚的地點是在亞特拉斯第六層的新迎賓館宮殿。雷娜她們得知消息之後，也吵著要一起去，但小愛卻說了句︰「受到邀請的只有我一個。」就把她們打發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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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把「熱帶魚」和政府之間有往來的事實大肆宣傳，就能讓店家的形象隨之提升。而且，新迎賓館這個地方，是一個只用來接待他國重要元首的場所，虛榮心大發的小愛，自從拿到邀請函之後就一直向店里的客人炫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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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當天，穿上最高級友禪⑦的小愛，來到了亞特拉斯第六層。即使是亞特拉斯居民，如果沒有獲得許可，也無法踏入此地。小愛驚嘆于這棟集巴洛克式樣之大成的建築。新迎賓館的規模遠超過模仿凡爾賽宮的舊迎賓館，或許比真正的凡爾賽宮還大。小愛即使緊握手上的二十克拉鑽石，也無法抑制心里的悸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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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愛來到一間大廳，里面有位穿著十二單⑧的女性。那位女性，跟在隨侍女官的身後，充滿威嚴地迎接小愛。雖然說友禪的價值超過兩千萬，但是在十二單的面前，友禪就跟一條圍裙沒有兩樣。小愛不斷殷勤問候，敬畏地忘了抬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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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愛，我一直都在等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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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愛的心髒揪了一下。眼前這位身穿豪華十二單的大人，不就是美子本人嗎？她怎麼突然地位變得如此崇高？美子身上那種讓人想欺負她的氣質已經消失，那自信滿滿的態度甚至超過小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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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子……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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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愛抱在手上的提包掉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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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用這麼生分。我們不是朋友嗎？這里有一位地位崇高的大人，一定要介紹給你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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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子說完之後，便打開門扉。小愛詫異地說不出話來，方才她以為是大廳的地方，其實只是一間小休息室。出現眼前的是一間擁有燦爛大吊燈的豪華大廳。小夜子說了聲「往這里走」，引導小愛前進。大廳里有一座高椅，上面坐著一位形似市松娃娃的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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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愛，我替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主人美邦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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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愛挽起和服下擺，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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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蒙大人親自召見，真是光榮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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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子一臉欣喜地介紹起小愛︰「美邦大人，她是我以前的同事喔。現在已經是個手腕一流的經營者，是我們人妖的驕傲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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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邦向伏身在地上的小愛說話︰「你的事情，妾身都听美子說過了。你真是個孝子呀，讓人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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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愛偷偷瞥了美子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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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過能見到美邦大人，也是長年辛勞的回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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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子露出微笑。接著就只要愉快地暢談下去就可以了。她也沒想到小愛竟然如此健談，明明只要撒一個謊就夠了，小愛卻一個接著一個扯下去。即使美子告訴她「好了啦！」她還是越說越夸張，像是「其實我也希望大家都能來亞特拉斯」，或是「我很尊敬桃子」等等，可說是謊話連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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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對她的言談舉止啞口無言。小愛回去之後，新迎賓館突然爆出一陣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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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美子？你消氣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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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感謝您了，美邦大人。這樣一來，我就可以將過去的一切完全忘記。接下來我會成為一個優秀的男性女官，隨侍于美邦大人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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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過美邦試驗的美子，被任命為女官。已對亞特拉斯的生活完全失望的美子，最後來到美邦身旁。她只被要求一個條件，那就是要屏除心中的雜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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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身很喜歡你，只要有美子在妾身身邊，妾身便能心情愉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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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日後，美子來到亞特拉斯第三層，把歇業的「熱帶魚」招牌卸下來。店門上貼著「忌中」的紙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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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姐，我替你報仇了。接下來真的要跟你說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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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子再也沒有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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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房總半島位于日本關東地方南部，是千葉縣境內，面向太平洋的半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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②赤門是日本東京大學本鄉校區在的一個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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③售後回租原文為leasehack。債券發行人先將資產以出售的方式注入特殊目的公司（SPC），接著SPC透過出售股份證明來募集資金。SPC再將這些資產回租給發行人，借此回收本金和利息，並以租金的形式交給債券持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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④頭胎租賃原文為head lease，意指業主和租用者之間的直接承租關系，該種承租條件不限于必須持有標的物，可轉租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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⑤在希臘神話中，只要有人直視梅杜莎的眼楮，立刻就會化為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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⑥一PB＝一百萬G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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⑦友禪是一種染色的傳統技術，主要用來在和服上，表現多彩的繪畫基調的圖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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⑧十二單又稱女房裝束或五衣唐衣裳，是日本女性傳統服飾中最正式的一種。于平安時代的十世紀後開始被作為貴族女性的朝服，現代在一些場合是正式禮服。
- TiRaFiouS - 2012-9-8 13:24
上卷 第四章 空中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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裸露的管線如血管般在聖堂內部縱橫交錯，國子還是胎兒時的回憶甦醒了。國子翻身改變睡姿，以為管線的聲音是心髒跳動聲，牽動了她最深處的記憶。從她還不會說話的時期，回溯到不知道自己是靠肺來呼吸、不曉得光為何物的時期。國子的意識陷入一團溫暖之中。 QmM0{Q s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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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感覺，是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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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國子問自己，也得不出明確的答案，她無助地抓住床單。國子盡量讓身體縮成一團，呈現勾玉①的形狀。雖然國子想讓思緒在明亮的外界神游，但是從羊水傳遞過來的卻是沉重的壓力、不安和迷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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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了最近，國子才發現那些感覺是她母親的精神波動。國子不知道媽媽的長相，當她成長到對這件事有興趣的年紀時，她的身旁已經有了桃子。桃子的情感實在太過濃烈，要是國子每天不拼命去感受的話，可能就窒息。桃子讓國子相信所謂的愛情就是無條件地付出。只要她稍微感到寂寞，桃子一定在十秒之內就趕到她身邊，即使桃子正在洗澡，甚至是在熟睡中都不例外。這不禁讓人懷疑，如果國子有媽媽，她能付出比桃子更多的愛嗎？桃子用自己的膝蓋當國子的搖籃，如父親般的強壯背部替她撐腰，把國子扶養長大，讓她沒有任何空虛感。%B4Eoi m/L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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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國子尋找父母的欲望並不強烈。她在容易自尋煩惱的青春期就拿起武器戰斗，也是原因之一。因為她要守護的事物太多，孤獨反倒成為一種喘息的方式。)b5g3M,T5?'}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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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對媽媽的唯一線索，就是像這樣試圖追溯在子宮里的記憶。但是她感覺羊水里面太漆黑，而且充滿了陰謀、策略、欲望和自我滿足，以及巨量的焦慮。孕婦的情緒好像很憂郁。還是胚胎的國子，覺得自己的臍帶像是一條陰謀之索。 ]Yc*P,]3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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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想利用我做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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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覺得自己像是身處于濁水中。媽媽的思緒輕撫過她全身上下，雖然國子體內充滿希望，但隔著一片皮膚之外，卻是不安的漩渦。如果沒有臍帶當錨的話，就會如同一葉孤舟在狂風巨浪中飄搖不已。當她再次翻身的時候，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四肢。就像從深海浮上水面一樣，意識的光芒逐漸照耀過來。她馬上就要醒過來了，能操縱夢境的時刻就只有這短暫的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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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快了，就快了。在我成為我之前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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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國子在身體感覺分出四肢的時期，不過指頭還沒有觸覺。能做的動作只有翻滾和伸展四肢而已。借用胎兒的身體感覺，她能介入的範圍有限。硬是活動雙手之後，腦干仿佛察覺到深層記憶被入侵似地震動著。國子想要知道，為何自己的母親如此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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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叫了一聲「告訴我」，同時扯住媽媽的臍帶。接著掌中傳來疑似媽媽聲音的振動。(k7S$Vi3P r9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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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特拉斯的建設要加快腳步，必須在這孩子出生前完成。 Ec(J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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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一個瞬間，一陣如同遭到斬首般的沖擊，讓國子漸漸甦醒。肺部仿佛要被撕裂般膨脹起來，讓國子迅速從夢中驚醒。她下意識地搗住喉嚨，急促的呼吸氣息中，依然還留有夢的殘味。國子知道，當她還是胎兒的時候，曾經听過這個聲音。A gEN9E3w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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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特拉斯和我究竟有什麼關系呢？」X @z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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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次之後，國子就完全听不見亞特拉斯的聲音。亞特拉斯被無數條蛇纏住的印象越來越鮮明。她一開始以為這些蛇只是幻影，但事實是亞特拉斯之中確實有蛇。亞特拉斯內部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國子無從得知。N4h-v)c _&A*|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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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現在要進攻亞特拉斯，金屬世紀準備的武器還不夠。在秋葉原的碳仲介商送來武器之前，國子他們只能安分一點。先前在秋葉原購買的武器，最快也要到下星期才能運抵橫田。想在無人犧牲的前提下進攻亞特拉斯，就必須發動出人意料的突襲。國子把發動戰爭的日期定在下個月巴黎環境高峰會的前一天。印在日歷上的日期確實已逐漸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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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失敗的話，金屬世紀將再也無法進攻亞特拉斯。我們不能重蹈過去失敗的覆轍。」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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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金屬世紀曾經對亞特拉斯發動戰爭，結果戰敗了。早在二十年前，金屬世紀為了佔領亞特拉斯第四層而展開總攻擊。當時金屬世紀從巨型支柱入侵，暫時佔領了第四層，他們把亞特拉斯所有居民都當成人質，讓這場戰事持續了兩個月之久。但是政府采取強攻戰略，派出機械部隊直接破壞亞特拉斯第四層，結果亞特拉斯當地居民和金屬世紀全都命喪黃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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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亞特拉斯第四層是無人居住的鬼城，在燈火通明的亞特拉斯之中，只有這一層沒有任何光亮。政府為了殺害五百名游擊隊隊員，結果犧牲了三十萬人。當時內閣負起責任解散，但是亞特拉斯計劃卻沒重新審議。森林化、降低碳排放、借由碳研發新材料的活動，都在無可動搖的國家意志下持續進行。這和舊時代依賴石油的產業構造沒有兩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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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第四層已規劃了再開發計劃，不過經過了二十年，至今還是一片廢墟。佔地六百五十萬平方公尺的人造地層，目前依然維持死寂世界的荒涼景象。亞特拉斯全力投注在建造新的人造地層上，失落的亞特拉斯第四層再開發計劃只能不斷延後。9up8c/B~G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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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這次攻擊的目標，是政府機關所在地新霞關。我們要為二十年前的慘事吊祭。」 FCZ H+s/~a+I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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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拿起套在衣服人體模型上的新軍服穿在身上。桃子縫制的新軍服是用碳縴維新布料織成的。采用提花織法的縴維，會因為觀看角度的不同而呈現奇妙的花樣。甚至連子彈也能輕松彈開，不過效果僅限于讓子彈無法貫穿，並不能吸收子彈的沖擊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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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桃子阿姨加了墊肩，怎麼不放一點在這里呢？」,g Xf r/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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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側身站在鏡子前面，對自己略顯單薄的胸部感到不滿。也許她夢中的媽媽，胸部也是這樣子吧。既然有遺傳上的關系，媽媽或許也為此煩惱過。國子一想到這里，心中稍微涌現一股親切感。國子想像自己的媽媽也懷抱著對未知的不安，眺望著亞特拉斯。她不禁心想，媽媽在生下她之後，到底是基于怎樣的心態把她托付給別人呢？就算亞特拉斯和自己的出身有關，現在的她也只能以金屬世紀的首領身分活下去。即使往後得知真相，她也不會改變這個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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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在鏡前開口詢問︰「媽媽，如果我攻打亞特拉斯，你會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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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堂引進碳材料是一條天大的新聞。雖然也有反對采用和亞特拉斯相同建材的意見，但是為了能有效活用有限的土地，也只能仰賴強韌的碳材料。眾人在重新評估聖堂的構造後，結論是下次再遭受攻擊，聖堂就會完全崩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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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堂快變成迷你版的亞特拉斯了！」2H9fIk P9[%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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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彥露出一副吃到蒼蠅的表情。要是讓他知道他身上的軍服也是碳材料做的，他可能會活活氣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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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老是臭著一張臉嘛，使用碳材料所省下的費用，可以拿去買武彥最喜歡的鐵塊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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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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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買了海克力斯的飛機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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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彥一听見國子的悄悄話，就舉起拳頭高聲歡呼。接著他把國子抱了起來。,wd m$y)Z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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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是了解男人的浪漫啊！唉呀，國子大人實在太偉大了。哇哈哈哈！」,a v1m|5l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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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彥放聲大笑，反對導入碳材料的最大勢力就這麼淪陷了。武彥立刻提出了想看實物的要求，在听到必須要等到下禮拜才能看的時候，居然還撒起嬌來。國子對男人竟然是這種生物感到感嘆不已。:R*?&c a:QO3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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姍姍來遲的桃子，臉上露出陰謀得逞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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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國子。我的建議有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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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阿姨太厲害了，他真的毫不猶豫就接受了。我本來還想大概需要費一番唇舌。」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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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奢望用邏輯來壓倒男人，訣竅就是要搔弄男人最敏感的地帶喔。」 Q0fc*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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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听起來有點怪怪的，你不要一大早就講這種讓人不舒服的話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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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呀，我說的是心里的敏感地帶啦。不過你要那樣解讀也是可以啦。控制男人的敏感帶讓他們言听計從，這就是神賜給女人的禮物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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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好惡心喔。那就讓桃子阿姨自己去讓武彥言听計從吧。」/~#{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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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彥像男人的地方只有他的鼻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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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感覺自己好像听到武彥在遠處打噴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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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干咳了一聲。)w/[u8`2Zt!}{;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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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和桃子阿姨說的一樣，送男人玩具是最好的選擇，這真是簡單到令人害怕的道理耶。這樣一來，他就暫時不會對聖堂的營運有意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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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于男人的事情就交給我吧，別看我這樣，我也是曾經年少輕狂過呢。雖然當時是穿著裙子啦。」(^(Vprp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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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阿姨太靠得住了，從少女心到操縱男人的方法無所不能，桃子阿姨簡直就像是人體版的秋葉原。就是什麼都有的意思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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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驕傲地挺起她的D罩杯胸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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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所不能的桃子小姐，要向國子介紹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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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駝背的老婆婆從桃子身後現身，是一直在池袋森林中堅守自己樓房的趙婆婆。國子想不起來什麼時候和桃子說起趙婆婆的事情，哭到雙眼紅腫的桃子立刻就把趙婆婆接來聖堂。想打動固執的趙婆婆，對桃子來說也是一大挑戰。但是桃子曾是門庭若市的「熱帶魚」店主，她可以從東京同行挖來頂尖人才，其手腕絕對不是蓋的。桃子字斟句酌對趙婆婆說起自己的事，希望能向趙婆婆請教人生的經驗。當一個流離失所的人妖前來尋求協助，重情義的中國人，豈有袖手旁觀的道理。趙婆婆一邊嘆氣說，真是拿你沒辦法，一邊笑著來到聖堂。;oBd-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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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露出燦爛的笑容抱住趙婆婆。 lr o%w U4C k*A8j%~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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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婆婆，歡迎你來到聖堂。我一直很擔心你呢。」5mQ-c4Mc;u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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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婆婆雖然推說只會待一陣子，不過看起來卻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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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解決了桃子的煩惱，我就會回池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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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就這麼辦吧。因為桃子阿姨的煩惱很多，所以能減少一點也很好。婆婆，我答應你，在你來住的這段期間，金屬世紀會負責替婆婆的房子除草的。」4c T s0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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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交給武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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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突然插了一句，讓國子大笑不已。現在趙婆婆其實和定居在聖堂沒什麼兩樣了。桃子一定會不分晝夜告訴趙婆婆關于第三性的秘密，讓她暈頭轉向吧。桃子總是笑著這麼說︰「男人有一百零八種煩惱，女人也有一百零八種煩惱②，第三性則是兩者相加，一共有兩百一十六種煩惱喔。」(Na zp }!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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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召喚部下過來，立刻安排房間給趙婆婆住。她心想，聖堂里也有不少外國人，趙婆婆應該不會寂寞才對。國子覺得今天真是個好日子，她一邊哼歌一邊眺望廣場。只要使用加工過的碳材料，柱子的數量就能減少，省下的空間就可以提供新的家庭居住。國子一想到夢想得以實現，就沒來由地覺得很開心。+L9s KdaN!r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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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阿姨提出采用碳材料的點子，實在真是太明智了。要是我們早一點這麼做就好了。為了慶祝趙婆婆來到這里，我們買個戒指來當做紀念吧，可不可以嘛，桃子阿姨？」Z3B~@I;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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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控經濟大權的桃子，才不會被她這種把戲騙倒。國子有浪費的壞習慣。尤其在她當上首領之後，經手的金額也不可同日而語，所以她才會對金錢產生麻痹感。雖然桃子很清楚，女生總是會想把錢花在隨身的小東西上，但浪費是不行的。)O0?DM5Q_Tf v5V1g7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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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一開始就看穿了國子那點小心思。MR1G7C _ x8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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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購買碳材料不光是為了補強聖堂喔，之前你弄壞了回旋鏢讓人真的很想哭啊，那可是很貴的喲。但是你居然還買了Cacharel的香水、碧雅詩的指甲油，還有愛瑪仕的包包……」H;a3c K)N9n4i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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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扳著指頭算了起來。她每說一樣，國子的臉就更綠一分。她心想，接下來桃子一定會教訓她未來的金錢觀會變成怎樣怎樣。桃子在說教的時候，會變身成嚴厲的父親。她不會像女人那樣拖拖拉拉繞圈子，而是會發出超有魄力的怒吼，所以國子連辯解的機會也沒有。這時候，國子可以體會到以前那些參加體育社團的同學的心情。光是想像桃子發怒的情景，國子的身形就越縮越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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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為如此，國子更不敢大意。她其實已經下了一些訂單，之後終究肯定還是會被桃子發現吧。到時候，桃子一定會向免稅商店的店員殺價。國子一看到桃子又要伸出另一只手開始數，連忙擋了下來︰「桃子阿姨左手數過的東西，就當成送你的禮物吧。我這個人不和別人分享就渾身不對勁呢。」!p6]\w ~6L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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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我就不說教了，愛瑪仕的包包就歸我羅。」(bF2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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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太過分了啦。桃子阿姨不是有凱莉包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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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想要紅色那一款啊。國子真是體貼，和拉拔你長大的我還真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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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反而因為這句話而得意洋洋。即使自己的身體比較像媽媽，國子覺得自己的個性絕對是像桃子。漂亮、堅強、溫柔又幽默的桃子，正是國子憧憬的理想女性。桃子生起氣來雖然可怕，但她基本上什麼事都支持國子。2^sl9oTO`@z*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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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覺得她應該趁現在道歉。gV+`8qjE-F` qt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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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我還想用剩下的碳材料制作十個回旋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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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呀，如果只倚仗著回旋鏢的數量多的話，是沒法磨練技巧的喔。像你那樣靠蠻力的用法，久了會受重傷的。請做一個回旋鏢就好，只要用得更純熟，國子就會變得更強。回旋鏢呀，要像我這樣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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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舉起自己的小型回旋鏢。雖然和國子那種以破壞力見長的回旋鏢形狀不同，但同樣都是用碳材料制成的。桃子用單腳在原地回轉，接著甩出手上的回旋鏢。只見回旋鏢穿透聖堂屋頂上的廣告看板之後，在空中盤旋飛舞。桃子的回旋鏢因為體積較小，所以而轉數較高，看上去像是一片圓盤。如果說國子的回旋鏢是老鷹，那麼桃子的回旋鏢就是重視速度的燕子。因為國子沒辦法像桃子擲得那麼優雅，所以才會轉而偏向重視力道。回旋鏢在一個長U字型回旋之後，飛回到桃子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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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好羅，我只示範一次，你要看清楚了。」 a0iK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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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出聲提醒國子。劃破空氣的尖銳聲響逐漸接近，在那樣的速度之下，國子無法抓住接下的時機。她瞥了桃子的鞋子一眼，發現桃子穿的是底很薄的拖鞋。即使鞋身是碳材料，但上面沒有瓖鑽。桃子可能忘了自己穿什麼鞋了，國子感覺心髒都快跳出來了。8nXi$B k?-K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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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阿姨，你快躲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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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向飛來的回旋鏢像是要切開桃子的頭似地飛了回來，不過桃子卻是文風不動，她緊盯著飛回來的刃身同時調整呼吸。回旋鏢已近在眼前，再多轉半圈就要把桃子的頭蓋骨一分為二。國子此時想把視線別開，這時候桃子動了，她突然伸出了雙手，以空手奪白刃的方式接下回旋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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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吧，用空手接耶！」xvZQz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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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面對足以切開戰車的利刃，桃子也毫不畏懼，用空手就接了下來。當蠻力踫上速度和時機，其實等同于無力。國子每天都會從桃子那里听到這樣的叮嚀，這也是非常具有桃子個人特色的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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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保持夾住回旋鏢的姿勢，露出微笑︰「要是你做不到這樣，就不算出師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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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要再練習……」:b u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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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被桃子的神乎其技嚇破了膽。她覺得，這時候在她身旁的桃子，簡直就像另一個次元的人。不論是身材、智慧或武藝，國子沒有一項及得上她。桃子雖然不是天才，但卻是努力型的人，能把所有領域的技巧都磨練到極致。她比那些天生就是女人的女人更加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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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好羅。不夠美的技巧就不算是技巧。國子你還不夠成熟，所以可以使用護甲或靴子，但是你絕不能老是依賴護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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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也是以武術師父的身分照看國子長大。她並沒有忽略國子先前在秋葉原那場戰斗，因為腳麻痹而無法動彈的事。桃子告訴國子，若是能巧妙運用膝蓋和腳踝，就可以在不傷害靴底的狀態下接住回旋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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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拿個新的工具給你，到我房間來一下。」)ros`d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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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來到了桃子的房間，發現房間布置又不一樣了。不管國子來幾次，房內的擺設沒有一次是一樣的。桃子的房間大小明明跟國子的一樣，在里頭卻連筆直地往前走三步都沒辦法。每次只要拖動那些符合人妖嗜好的貓腳家俱，上頭的金漆就會剝落。j!N Jk C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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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工具是我以前在店里用過的東西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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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說著說著打開了衣櫥，皮制的繃帶裝立刻跑了出來。國子不願去想像以前的「熱帶魚」究竟是怎樣的店家。雖然桃子說是幻想世界，但國子覺得那應該是黑色的幻想吧。-_ Ca|"j#}.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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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阿姨，這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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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隨意拿起一樣器具，歪著頭表示疑惑。桃子平靜地回答︰「嗯？那是導尿管。插進尿道里面使用的。」'c | ~D,^ ~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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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發出尖叫，把透明軟管扔得遠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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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有個顧客偏好此道。那位客人明明是一流企業的重量級人物，興趣卻有點怪呢。這個是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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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講了，我知道那是變態的事情就夠了。話說回來，你要給我的東西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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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把藏在里面的圓箱打開，里面放了一條鞭子。tTD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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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到底是開什麼店啦？居然是SM俱樂部，我的幻想都破滅了！」5Z;b C+Xm.\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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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啦，這條鞭子也是碳縴維做的。是在開店五周年派對上進行夢幻表演時用的小道具啦。當時我們遠從拉斯維加斯請來魔術師表演大型魔術秀喔。魔術師把吊在半空中籠子里的美子變成了棕熊，當時大受好評呢！這是調教棕熊時用的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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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場還真的什麼都辦得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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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0T1G&Qh o(V7`4N-d
在桃子的字典中沒有不可能三個字。因為她自己都能從男人變成女人，所以她向來主張萬事皆可能。客人如果想看舞蹈，從芭蕾、日本舞到佛朗明哥舞什麼都能跳，她還發下豪語，只要客人要求，連空中漫步她都能夠學會，而且絕對不是制造錯覺的空中漫步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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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性公關這一行做的是販賣夢想的生意。其實我本來想弄一只座頭鯨的，可是捕撈、搬運、水槽，乃至于華盛頓條約等等，要處理的問題太多了，結果最後只好用棕熊代替……」4]6C he6e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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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棕熊就很震撼人心了。」2HL2p'Q;r/h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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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奇怪，我明明記得有兩條鞭子啊。長的鞭子是用來調教棕熊……」 r~&N U K,H]*u2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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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該不會要說，短的鞭子是用來調教美子的吧？」+cv%P Bkk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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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喔。你不知道美子是個極度的被虐狂嗎？」T g}0G DO:V'U0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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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國子惡心到胃酸都要逆流，不過這種對話模式她已經習慣了。國子不知道自己心里居然有點期待這樣的話題。要是國子的心靈不夠少女的話，那全都是桃子的錯。一個年方十八的女孩，對于性別錯亂的世界太過熟悉，進而免疫了。不過在她這個年紀，接受的生活刺激強度或有趣程度，和不幸是劃上等號的。國子總是要求桃子講更刺激的話題。如果要說桃子是有深度的人，那深度就像馬里納海溝一樣深；說她是膚淺的人，那淺度就跟瓶蓋差不多。這種像遠近兩用望遠鏡一樣兼容並蓄的特質，或許正是第三性最大的秘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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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又轉身探進衣櫥。:?+XbX#c3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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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奇怪耶，如果要練習的話，還是用短皮鞭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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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不好是美子整理行李時混進去了。美子也從我的房間偷了一條內褲說要當紀念。」p1D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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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子至今音訊全無。桃子雖然努力讓自己不去想這件事，但是在這一瞬間突然很在意美子的消息。說起來，當初她是在的小巷里把美子帶回去的，雖然說迷路是美子的天性，但是無論如何，完全沒有聯絡未免也太異常了。對于天生耐不住寂寞的美子來說實在很奇怪。桃子心想，現在她也只能祈禱至少有間奇怪的相撲訓練所願意收留她。Xw}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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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心情消沉時，桃子總是會用講故事的方式安慰她。因此國子見狀也想如法炮制︰「搞不好，她會遇到一個很棒的王子。或許她現在正穿著像公主一樣漂亮的衣服，住在城堡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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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啦。她要進入城堡，也只能以宮廷料理的身分進入。」8l}%H3U$`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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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美子的運氣超好的耶，也許現在正坐在玉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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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可是拖著雙輪車的家伙耶。就算她出人頭地，最多也只是雙輪車升級成牛車啦。要是她真的坐上乘輿的話，我就把紅色凱莉包還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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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的，你為什麼老是嘴巴那麼壞呢？我是只想讓你安心才這麼說，只是我口才不像桃子阿姨那麼好。還記得嗎？你以前跟我說過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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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的故事總是用「好久好久以前」這類方式開場。國子趁桃子回憶時坐上她的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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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很久很久以後的未來，對吧？」/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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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那個故事的後續。」~'`+{d |o-J3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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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像小貓一樣磨蹭著桃子的膝蓋，要她說故事。于是桃子以溫柔的口吻開始說起故事︰「在很久很久以後的未來，所有的男女都變了性，人類面臨了滅絕的關鍵時刻。就在這個時候，一位第三性公主出現了。這位公主有個煩惱，不管她認識多少帥哥，那些帥哥原本都是女的。但公主喜歡的是真正的男性。有一天，一位魔法師出現在公主面前，告訴她可以實現她的願望。于是公主說，希望世界能恢復原本的樣子。接著，不可思議的事發生了，公主竟然變成了王子。」 A[4\F!fg9jp+U4T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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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的腦袋瞬間當機了。U/ni&Y&g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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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鎭，這個故事，真的是我小時候听過的嗎？」N$|8@ fL8J/^Z/y7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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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國子很愛這個故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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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頓時啞口無言，心中一直吐嘈這是什麼床邊故事啊。換成是一般的小孩，到了半夜可能還會嚇醒吧。國子心想，沒想到自己小時候听這種性別錯亂的故事居然還睡得著，不由得覺得自己神經還真大條。c_ R`)^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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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終于了解了，我的內心不夠少女全都是桃子害的。」g)Q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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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了感覺自己的心在淌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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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就說些比較正經的故事好了。可是，劇情千篇一律太無聊了。沒有精華片段，也沒有出人意料的情節，連我自己听了都想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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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童話故事不用出人意料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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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在桃子腿上搔癢，讓她忍不住發笑。早知道就不要繞圈子講話，一開始就這樣搔癢不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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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變好的桃子，把堆滿了美子回憶的衣櫥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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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對了。還得教你鞭子的用法。」NW)U5D!W;L(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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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接過桃子手中的鞭子，感覺它很輕又很長。桃子向國子示範鞭子的用法。桃子的動作如芭蕾舞者般優雅，她右手一揮，鞭子簡直像生物獲得生命似地穿越窗戶而去。鞭子的尖端飛越聖堂的廣場，發出一陣尖銳聲響之後，纏住了對面的管線。繃緊的鞭子長度超過五十公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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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我這樣，靠扣腕的動作和出手時機操縱鞭子。要是你用蠻力硬揮，那就不會進步喔。暫時用這個練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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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桃子確認四下無人之後，拿出先前的檔案。武彥他們暗中準備的作戰計劃就在今天執行。桃子說，放任比責備更容易讓男人露出馬腳，所以國子決定先假裝不知道，不過她心里還是很不滿。C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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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不想在進攻亞特拉斯之前引發不必要的騷動，因為現在我方的人員、資金和武器都不足。和新霞關交戰我們一定要傾盡所有戰力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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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喜歡耍帥的武彥，打算立下功勞之後再跟你報告。真是小家子氣的想法。他的氣度太小了，所以听不進別人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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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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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在螢幕上打開數個檔案，每一位都是年輕女子。 c,s` y'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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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彥到底瞞著我想做什麼？」^n_ V1Op%y;H/p+{7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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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找不出這些人的關聯。她們既非政府相關人士，背景經歷也完全不同。不過桃子發現了蛛絲馬跡。+_9uV(I x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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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過各種調查之後，發現她們有三個共通點喔。你看得出來是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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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抱住椅背凝視著螢幕。她從剛才心情就不是很好，原因就是擔心這次作戰會波及一般民眾。只要走錯一步，金屬世紀就會變成攻擊對象不分軍民、不分男女老幼的恐怖份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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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政府要員的家人？」 O-n"|(^'S*y4d p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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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她們的亞特拉斯等級都很高。像這孩子居然是AA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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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示在畫面上的女孩和國子同年齡。J+r(X['m3J1V.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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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是真正的干金小姐耶。我第一次知道有這種等級的人存在。她們家是舊時代的名門貴族嗎？這種等級可以住在第六層了。」 y!Hh"t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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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說著說著似乎感受到對方的高貴氣質，她在聖路克女子學校也沒有看過等級A的學生，不禁感嘆自己和高等級無緣。桃子又打開下一份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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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人至少都是A級。還有另一個共通點，那就是她們都不住在亞特拉斯，這很奇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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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桃子所說的，那些人的亞特拉斯等級全都非比尋常。可是她們幾乎都住在地面上。例如那須、葉山或輕井澤等地方。她們似乎是討厭都市而喜愛寧靜的居住環境。不過，里面也有住在秋葉原的千金小姐。?:or|,];e2]S.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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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心想，堂堂千金小姐居然住在那種龍蛇雜處的地方，個性一定很怪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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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是離群索居的菁英家族吧。」_u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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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得不對喔。那些人的家人，亞特拉斯等級都非常低。其中甚至還有F級的，為什麼會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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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認為是資料弄錯了，因為亞特拉斯等級相當于一種血統證明。眼前的狀況就像是一群驢子里混入了純種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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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資料是怎麼回事啊，該不會全部都是偽造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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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的，這是金屬世紀情報組駭客潛入政府電腦主機偷出來的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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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危險了。萬一我們侵入『宙斯』被政府發現，可能會喪命的。話說，最後一個共通點是什麼？」$Kr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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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看不出來嗎？這是最明顯的一點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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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把檔案全部瀏覽比對一次，不過還是沒發現其他值得注意的地方。桃子見到國子一臉茫然的模樣，不禁有點火大，說話的口氣也變差了︰「她們全都比我還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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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一名金屬世紀的男性成員跑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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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大人，城牆上有一些詭異的東西，請您盡快移駕前去視察。」!I.o8}5N[ F1_6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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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因為被軍方攻擊而崩塌的城牆，如今卻爬滿了綠色植物。這是金屬世紀成員準備使用碳材料補強城牆時發現的。前一陣子才被炮彈轟成像攀岩場一樣的城牆，才沒多久居然覆上一片翠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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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鋼盔的國子茫然地仰望著城牆。 CD sKCF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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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種了樹苗嗎？」;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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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因為地面不夠穩定，所以這里已經禁止進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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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長出這種東西？」7e2D#o*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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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也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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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的城牆像是蜂窩一樣，不過現在完全改頭換面了。照這樣下去，聖堂會遭到森林吞噬。qe,\"A d,j/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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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只能用火焰噴射器去焚燒了，立刻展開作業。」,mgMW8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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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回來，這植物能在水泥上扎根，可見其強韌程度。這還是國子第一次在東京看見能在岩石上生長的植物。由于國子已經決定要用碳材料補強城牆，因此必須盡早除去那片植物。p+J,kS"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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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間，地面開始小幅搖晃。q C E+BMSs&T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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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震？」!c'c!e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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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國子腦海里掠過這個念頭的瞬間，劃開天空的沖擊波向聖堂。聲音透過聖堂的管線放大，發出管風琴般的聲音。猶如所有鍵盤都一起敲下去的巨響，讓國子感到頭蓋骨都麻痹了。她心想聖堂該不會受到攻擊了吧，不禁繃緊了身體，結果事實並非如此。f!~8h_;~"g @q$E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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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大人，請您往池袋方向看。」] U^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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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袋上空燃起橘紅色火焰。那個攻擊又開始了，比先前的攻擊更激烈。通往池袋的道路應該全部封鎖了才對。不管怎麼看，對方應該就是第十高射特科大隊。這一波射擊比上次更瘋狂。雖然攻擊現場距離聖堂相當遙遠，但在聖堂因為管線共鳴的現象造成了轟然巨響。 l6KU'kUzc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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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追蹤炮彈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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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哪個地方被攻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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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多久，無數架戰斗機從上空飛過，看樣子似乎是緊急升空。在判斷出攻擊地點後，消息傳了進來。n;u ~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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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大人，是軍方在練馬的駐扎地遭到攻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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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凜在亞特拉斯第三層的辦公大樓，目睹地面遭火焰焚燒，她的身體因此僵硬起來。成群結隊的戰斗機從她眼前飛過。戰車、戰斗機和炸彈，看起來就像在地面上爬行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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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在打仗了，地面根本就是地獄。」*pP0X(B'J6a`g1q&W E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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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凜腳下的地板，已經變成了泰迪熊之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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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凜的公司發展一帆風順。梅杜莎繼續分秒不停地降低經濟碳。香凜的工作是顧問，負責提出對這項生意有益的建議。只要運用梅杜莎，就絕對不會誤判投資標的。收購債務國公司的股票，透過梅杜莎降低碳指數，接著在股價高漲時賣出，簡直就像開著挖土機挖掘埋藏現金的土地一樣。克莉絲負責歐盟，塔爾夏負責中南美，而張和香凜在亞洲市場上行動。5J^5x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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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個一百億日圓到手時，香凜笑得合不攏嘴。她騎著腳踏車歡呼，繞著整個樓層兜了十圈。因為狂笑不止，甚至連腹部都抽筋了。香凜這輩子已經衣食無缺，想買什麼通通都可以買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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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莉絲告訴香凜她買了個酒莊，還說在游泳池放滿美酒游泳，真是一種最棒的享受。香凜的好勝心被激發出來，于是也想找點事來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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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凜從全世界的拍賣會中收購價值五百萬的限量版泰迪熊。頭八只她都取了名字，不過後來覺得取名太累了，所以接下來的一百二十五只只用編號區分。最後因為數量太多，甚至覺得連編號也太過麻煩。在架子上放不下之後，開始排列在地板上。連地板也放不下之後，只好通通堆成一團。 s6z/zi.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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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香凜為了處理泰迪熊而煩惱時，梅杜莎依然馬不停蹄為她賺進大把鈔票，她帳面上的資產已經超過一千億日圓。有點不爽的香凜，把辦公大樓也買了下來，即使她花錢如流水，還是比不上賺錢的速度。因為她不太想回家，索性連附近的高樓層旅館也全部收購下來。s |+b@kIp!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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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有錢人也很累呢，光是思考要買什麼就累翻了。」uG b5]?(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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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凜截至上個禮拜為止都因為興奮而不想睡覺，然而，到了今天，卻從一大早就覺得很膩了。她已經富可敵國，所以透過購物獲得的樂趣也變得有限。買布偶和買不動產在她眼中沒有差別，都是不夠她塞牙縫的小東西。雖然她想一口氣花掉一千億日圓，但卻不知道該買什麼才好。她心想，要是這一千億日圓可以錢滾錢那就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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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電視，香凜發現新聞正在大幅報導馬來西亞外交部長亞比丁辭職的消息。馬來西亞國民對于國家英雄掛職求去感到疑惑不已。不過，香凜深信這就是碳主義者變成新時代主角的里程碑。馬來西亞的經濟和亞比丁哀傷的眼神正好相反，透過投資蒸蒸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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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凜想起亞比丁曾在這間辦公室里低聲說道︰「這樣會擾亂經濟體系的。」她不禁在腦中反駁︰「才不會這樣。」這世上本來就沒有所謂平衡穩定的經濟體系，這是香凜的論點。若是沒有貧困潦倒的階層，就不會有富人的產生。即使經濟體系演變到地球型經濟的階段，其本質也不會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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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上，碳經濟制度本來就是因為碳的排放才能夠成立。要是沒有碳排放的話，所有的碳主義者都會失業。平衡穩定的經濟體系根本就是無稽之談，不平衡才代表經濟體系處于健全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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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杜莎之蛇全都變成了紅色，它們似乎是忍不住想覓食了。假想空間的水位已經下降五公分，不過梅杜莎的強迫性欲念仍然無法獲得滿足。香凜檢視了碳市場，昨天烏克蘭工業區透過經濟碳的頭胎租賃，讓該地區的投資有所成長。世界經濟雖然因為轉型成碳經濟而出現短暫的停滯現象，但是現在，景氣已經開始急遽好轉。投資人為了找尋好的投資標的，全都目不轉楮地盯著香凜團隊的動態。v)t-\ h3I1If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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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法蘭克福市場開市之前先待命吧，人類在晚上是需要睡覺的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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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香凜安撫了梅杜莎，它卻還是不斷重復相同的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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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的！程式怎麼會變成這樣呢？當初應該有按照設計書去做才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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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凜之所以委托秋葉原高科技仲介商「福耳庫斯」制造梅杜莎，是為了取得以軍事目的開發的CPU組件。安田電氣的六六型CPU只能透過地下管道取得，很少仲介商可以拿到這種違禁品。梅杜莎明明是由各種不易取得的民間技術匯集而成，卻總是情緒不穩，完全不像最新人工智慧該有的樣子，根本就是個任性的小孩。高科技仲介商曾經說過，梅杜莎的人工智慧需要一定時間來教育。使用者的智慧越高，越有機會讓梅杜莎獲得飛躍性的成長。 C}h Mi B~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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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點都不像我，笨死了，稍微獨立一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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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香凜其實不是梅杜莎的親生母親，而是擁有資金的塔爾夏在認同香凜的商業模式之後，提出了建構梅杜莎的構想。基本設計是塔爾夏的構思，但是香凜卻沒問過塔爾夏梅杜莎完成後會變成怎樣。如果香凜早知道成品會這麼神經質，她才不願接下管理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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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凜摸了摸全像立體顯示的蛇頭。:Z+t/Mvd$?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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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比較像你的爸爸耶，很難相處這一點根本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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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爾夏身為電腦開發者，應該會關心自己心血結晶的電腦狀況是否良好，然而他卻完全不過問香凜的管理方式。塔爾夏曾經私底下向香凜暗示，應該由四個人當中最聰明的人當梅杜莎的父母。現在回想起來，這是她和塔爾夏最後一次交談的內容。在那之後，他連營運會議都沒參加。就算克莉絲威脅要削減分配給他的利潤，也沒有獲得塔爾夏的任何回應，他只是默默從事負責區域的業務而已。香凜覺得梅杜莎雖然只是全像立體影像，但是至少看得到它的身影，比塔爾夏親切多了。偶爾在網路上現身，鍵入一些文字後就消失的塔爾夏，其存在就如同幽靈一般，他不像年輕碳主義者克莉絲或張那樣抱持菁英意識。塔爾夏不執著于地位、名譽及權力，一心只追求利益。!XSX$h4g` ]3A8m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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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克莉絲寄來一封郵件。總是保持開朗的她在字里行間表露出不滿的情緒。*g:s\(Jkr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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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凜，你現在就開始操縱沙烏地阿拉伯的碳指數，這樣操之過急了喔。之前開會的時候，我們不是決定先降低俄羅斯的碳指數之後再進行嗎？我明明說過那邊的石油利益很復雜的。要是操縱得當，可以賺到五百億歐元。梅杜莎的管理是你負責的，請你不要任意行動好嗎？ O4k c"In |9qj)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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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說八道。我才沒踫沙烏地阿拉伯。克莉絲之前明明說過她想和那邊的王族建立關系，所以那塊地區就交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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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凜試著確認沙烏地阿拉伯的碳指數，果然如克莉絲所說的大幅下降了。她立刻打開梅杜莎的相關紀錄，可是並沒有針對產油國進行頭胎租賃的紀錄。但是，這種高超的技巧應該只有梅杜莎才做得到，她立刻把梅杜莎的相關記錄寄給克莉絲。沒過多久，電話就響了起來。話筒的另一端居然是克莉絲本人。克莉絲大概很慌張吧，因為她覺得用文字無法溝通清楚，所以就打了電話。這是兩人第一次听見彼此的嗓音。&XC3@bk%K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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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羅？你真的是克莉絲嗎？」PKK*Fg"or,nq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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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想問你真的是香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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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莉絲的嗓音比香凜想像中的深沉沙啞。另一頭的克莉絲也因為香凜的嗓聲太過稚嫩而感到疑惑。在創建公司的過程中雙方交流過無數次，這兩位商業上的伙伴，都有一股沖動想向對方說︰「初次見面，你好。」然而，這時候該怎麼確認對方的身分才好，香凜還在思考，而克莉絲腦筋則是動得比較快︰「前一陣子，我送你香檳王當生日賀禮，那是哪一個年份的？」-H r VL~4x o.O: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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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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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筒的另一端發出了感到安心的聲音。對方必定是克莉絲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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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香凜你送過來的梅杜莎相關記錄。你有什麼看法？」0ru"z a3B q6A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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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烏地阿拉伯的指數怎麼會下降呢？」7Mx0B} rB%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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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用問題來回答問題啦！梅杜莎的管理者不是香凜你嗎？」:KuR2r-?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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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統工程師是克莉絲你耶！你又是怎麼設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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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不著頭緒的對話讓香凜火冒三丈。香凜覺得，雖然克莉絲在電子郵件上的用字遣詞總是給人開朗的感覺，但她實際的個性卻是冷靜又多疑。香凜建議把狀況告知塔爾夏，可是克莉絲卻立刻給出「不」的否定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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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不能這麼做！把我們不了解的事交給我們不了解的人處理，這是一種錯誤的做法，而且只會讓問題更復雜。」{aFJ)[H/w4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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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凜也這麼認為。況且梅杜莎本來就是塔爾夏設計的，這一點克莉絲也注意到了。 G}Hrs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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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不會有另一個和梅杜莎一樣的系統在運作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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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凜笑著說怎麼可能。即使制造出相同性能的電腦，整個程式的核心——預測程式，是香凜自己的思考產物。香凜沒愚蠢到開放預測程式的原始碼，因為寫這個程式的目的不是要把自己的智慧貢獻給全人類。知道預測程式的只有包括香凜在內的四名同伴。只有獨佔這個程式才能保住自己的優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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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莉絲沉默了半晌，腦海突然掠過某個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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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鎭，如果我們侵入梅杜莎的話，可以讓沙烏地阿拉伯的指數恢復原狀嗎？」Z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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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凜不知道克莉絲究竟在想什麼。$\ ]"AW{ql)j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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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大概做得到吧。不過，梅杜莎如果發現水位上升的話，可能會陷入恐慌狀態喔。因為它是以降低水位為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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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莉絲說這是為了觀察市場，所以試試看吧。香凜膽顫心驚地侵入了梅杜莎的程式。她心里其實很不願意勉強自己做這樣的事，心想梅杜莎一定會有種被活體解剖的感覺。香凜感覺像是把自己的孩子拿去當實驗動物，讓她的心好痛。雖然不知道誰做了頭胎租賃，不過這本來就是香凜構思出來的系統，所以只要切斷循環的路徑，應該就能讓對方的頭胎租賃程式中斷。如果關掉碳債務銀行的帳戶，那麼針對特別目的公司的租賃也就不成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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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莉絲，我找到羅。是香港的碳債務銀行和一家SPC（特別目的公司）簽訂了五百億歐元的合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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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間SPC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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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凜指示梅杜莎駭入全球昨天曾在市場進行過交易的金融機構資料庫。巨量的資料不斷在螢幕上跑，在全世界進行交易的現金流動就像海嘯一樣。梅杜莎一邊解讀密碼化的情報，一邊破解對方的防御程式，這動作已經超出原先的設計範疇，漸漸超出梅杜莎處理的負荷，全像立體顯示的蛇影猛烈地發狂躁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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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杜莎加油，不可以認輸，媽媽會一直陪著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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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杜莎的演算裝置因為超過負荷的資料量而瀕臨崩潰。要是梅杜莎損毀，公司也完蛋了。正當香凜要輸入強制終止的指令時，克莉絲察覺到香凜的想法，于是發出幾乎震破鼓膜的怒吼︰「你不能停下。如果在這里中斷的話，對方會發現梅杜莎的存在。這樣一來，我們以後就再也不能侵入了！」4n"Y*@"Nfj9S1X j0]'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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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像具體顯示的蛇一條接著一條消失，讓香凜泫然欲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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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莉絲，蛇在消失了啦。」kL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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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緊的，香凜。梅杜莎很聰明的，它只是把不必要的功能節省下來。全像具體影像只是用來裝飾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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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凜覺得再這樣下去，她的神經就要無法忍受了。她覺得自己剛剛應該還是要強制終止。當她的手指放到鍵盤上時，螢幕上顯示出「搜尋結束」的字樣，結果發現與碳債務轉移銀行交易的特別目的公司，是位在印度洋的馬爾地夫共和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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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莉絲拍著桌子，高聲大喊果然如此。k p0^3~ M i3Ry5G3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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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和石田金融一樣，都是在利用免稅天堂的系統。這表示地球另一端還有一台梅杜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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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這樣？居然模仿我的系統，真叫人不敢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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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凜，擊垮商場上的敵人是一種禮貌喔。」&jywk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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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莉絲的話點燃了香凜的斗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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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著吧。因為這個循環系統是我想出來的，所以我也知道它的弱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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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凜確認全像立體顯示功能正常運作之後，接著冷靜地開始操作。只要碳債務轉移銀行無法還款，投資、租賃和售後回租的交易都無法成立。香凜關閉了債務轉移銀行的帳戶。克莉絲的語氣終于又開朗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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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棒！沙烏地阿拉伯的碳指數恢復原狀了。真不愧是香凜。下一步，就是找出那些家伙進行交易的投資公司清單，然後再和那些公司說明和我們石田金融合作比較有利。你知道那些家伙提出了哪些條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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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凜把馬爾地夫的經濟碳資料傳送給克莉絲。克莉絲分析之後，有設計出更有力的投資條件。如此一來，投資公司和碳銀行應該都能感受到石田金融的魅力。香凜感覺電話另一端的克莉絲聲音越來越亢奮。看來她那句「光是想像賺錢的情景就能達到性高潮」應該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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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不要發出惡心的聲音好嗎，你講電話的對象是女生耶。」;e,vo1\5Kv|*h u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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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呀，真是不好意思。錢比男人更讓我有感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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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莉絲能開玩笑表示她已經恢復正常。香凜听見開香檳的聲音，克莉絲提議干杯慶祝。H!G/q2DlJ:R-p\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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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踹開了商業上的敵手，所以一定要慶祝一下。要是我們剛才太大意，可是會有莫大的損失呢！」8Wk"V \5ZM%?8t u(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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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凜實在不敢想像，世界上竟然有第二個和梅杜莎一樣的系統。要是克莉絲沒注意到沙烏地阿拉伯的碳指數，那麼她就不會察覺到。能夠搶先出擊實在非常幸運，如果是對方早一步發現香凜的梅杜莎，自己這方便會遭到相同的打擊。4[U}|6f;n*]g;G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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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不是喝酒的時候，我們家的梅杜莎開始慌張起來，因為碳指數上漲的緣故，假想空間的水位也跟著提升了。」$X6oct3DM'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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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交易讓水位上升七公分，導致梅杜莎開始不听香凜的指示。這種情況會損害梅杜莎的人工智慧，但是克莉絲說，這應該可以增加它的經驗。1^)G8Obh1A2D;]1h.m2l6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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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這種方式有點斯巴達，不過，應該能讓它比對方的電腦更具警戒性。要讓我方保持優勢，就得讓梅杜莎變得更聰明才行。在程式里加入生存競爭和強迫觀念模式吧。只要讓梅杜莎覺得想毀滅它的敵人會不斷出現，它就能變得越來越強。而且我們也找出敵人究竟是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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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塔爾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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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過梅杜莎調查對方的詳情之後，發現對方使用和香凜相同的預測程式。一定是塔爾夏讓高科技仲介商制作兩台相同的電腦，一台交給了香凜，而另一台則轉交給其他的碳主義者。這段時間沒有塔爾夏的音訊，一定是因為他忙著在馬爾地夫設置電腦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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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克莉絲你帶來的伙伴喔，你居然找來這麼可疑的男人，只要我們失算一步就會破產了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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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但是如果把他排除在外，我們就會失去資本以及和銀行之間的合作關系了。」4J7D$E}-Qm4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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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凜把身體壓在椅背上，雙腳交疊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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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說要開除他了？要是被他逃走，就不能讓他嘗到苦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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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呀，真壞心呢，我就是喜歡香凜你這一點。我馬上去調查塔爾夏的背景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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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掛斷之後，香凜第一次感受到自己和克莉絲之間的緊密牽絆。%x+r#{ M pt.T-C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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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凜認為塔爾夏這個人很可疑，她覺得只透過梅杜莎調查還不夠，于是把盜取的相關紀錄全部刪除。即使緊急詢問塔爾夏，他也只要假裝梅杜莎只有一個就能推托掉了。不可思議的是，塔爾夏在「L•T•C•I」也投資了相當的金額。要是香凜的公司倒閉，那麼他的錢也會隨之消失，反之亦然。剛才因為香凜的操作，導致那間馬爾地夫的公司和交易對手的合約遭到破壞，因此那間公司應該也遭到相當程度的損害。要是塔爾夏在那間公司的出資和投入香凜公司的資本金額一樣，他等于損失了兩千萬美元。碳主義者不會如此自虐才對。塔爾夏創造出兩個相互競爭的系統，到底是基于什麼理由呢？ AhQ6|*Z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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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盡快查清那家伙的底細，讓他跪地求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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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凜拼命安撫梅杜莎。光是讓梅杜莎知道這世上還有一個和自己一樣的系統，應該就會對它造成壓力，但是克莉絲卻順勢替它加入生存競爭的本能。香凜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讓梅杜莎成長為更高度的人工智慧，這一點會成為梅杜莎最強大的武器。香凜有自信絕不會在智慧的較量上落敗。i+{"BX C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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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定會讓梅杜莎變得和我一樣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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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尊心讓稚嫩的香凜萌生出母性。她絕對不容許梅杜莎輸給另一個系統，這會比被放逐到地面成為蚊蟲的餌食更加屈辱。如果梅杜莎能有飛躍性的成長取決于教育的方式，那麼她要把自己所有的知識全部教給梅杜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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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像具體顯示的蛇如溺水般痛苦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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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杜莎，安靜一點。水位上升七公分不會讓你溺水的。媽媽討厭任性的小孩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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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凜思考著梅杜莎的教育方針。面對這麼神經質的電腦，必須采用新方法教導才行，這也攸關公司能不能獲得鉅額利潤。香凜重新檢視整個系統。)V7O,Y rn'@4f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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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梅杜莎按照現在的速度降低經濟碳，那麼經濟體系會在一百五十年後達到平衡。時間還要那麼久，對我的人生是不會有什麼影響。但是如果讓兩個系統相互競爭降低經濟碳，那麼試算的結果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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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杜莎導出的結論是十年。這樣的話經濟體系達到平衡的速度太快了，到時候香凜芳齡才二十歲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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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不要這樣，一定要讓公司永續經營。果然還是該消滅另一個系統才對。這樣的話，如果有個能夠不斷產生經濟碳的系統會怎樣呢？」/A%U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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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濟碳是碳主義者的資源，如果梅杜莎只是一味降低的話，總有一天會面臨資源枯竭。為了讓利益源源不絕，必須使碳排放型的產業維持運作。最好的狀況是讓梅杜莎一年降低的經濟碳，和排放的實質碳等量。能作到這一點，便能持續不斷創造利益。香凜循著這個邏輯來思考，腦袋卻卡住了。她伸腳把桌上的泰迪熊全部掃開，尋找著智慧果實。
- TiRaFiouS - 2012-9-8 13:24
「糖果、糖果……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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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糖果盒里的各色糖果一個接一個塞進嘴里，讓雙頰都鼓了起來。香凜覺得自己好像快要有靈感了，顯得有點躁動。她心想，一定要讓對方那些碳主義者見識到自己的不凡之處。糖果能提供她賺錢的點子，對她來說是等同于能干的手下。巧克力和草莓口味的糖果逐漸溶解，仿佛在口中化為甘甜的悄悄話。過去香凜就讀研究所時，也是靠這一招才能完成經濟碳循環模型。香凜為了听清楚糖果們的輕聲低語，她又塞了幾顆橘子口味的糖果。三種口味的糖果帶來讓人麻痹的靈感。4E+W4a&OgS;c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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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讓特定地區的碳指數變成負值，也許能夠引發碳的泡沫經濟現象喔。」| hDq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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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須讓降低的碳量超過基準值，才能讓指數為負。假使真的實現這一點的話，全世界的資金會像雪崩一般涌進那塊地區。如果事先收購該國的資產，便能以高價賣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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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碳指數接近一的國家屬于碳吸收型經濟。可是如果當地不能同時存在大量排碳的產業，就無法進行頭胎租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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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足這些條件的國家在哪里呢？香凜盯著世界地圖看。 YB.J:Q1Ra: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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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碳監視衛星可以監測熱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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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杜莎已經掌握住碳監視衛星伊卡洛斯的動向。香凜把伊卡洛斯目前的所在地和地圖重疊。目前伊卡洛斯正好經過南美上空。亞馬遜河流域正在冒出無數的熱源。香凜口中的糖果奏起了刺激感官的旋律。)o Y$p.d*|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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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可以對焚林墾地的地區進行頭胎租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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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馬遜河流域雖然禁止焚林墾地，而且還課以很高的關稅，但現實狀況卻還是老樣子，阻絕不了焚林墾地。擁有熱帶雨林的巴西，是世界上屈指可數的碳吸收型國家。由于雨林吸收的二氧化碳遠比經濟活動產生的二氧化碳來得低，即使碳稅很高，兩相抵消後，巴西的碳指數還是維持在極低水準。拜此所賜，巴西始終不願放棄碳排出型產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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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杜莎，我找到了好吃的獵物羅。」%a(u_o2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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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凜讓糖果在口中咕嚕咕嚕打轉。現在正是向巴西注資的好時機。香凜終于找到價值一千億日圓的投資標的，心情因而稍微好轉一點。 g `'I7D2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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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前的戰爭將城鎮破壞殆盡，亞特拉斯第四層也因此遭到封鎖。巨型支柱中的高速電梯也只有這一層不停。這片荒涼的廢墟，時間依然停在二十年前。雖然以前這里是亞特拉斯時尚流行的指標地區，但現在的荒涼狀態卻是慘不忍賭。櫥窗里的模特兒穿著過時的服飾，佇立在無人的街道上。l TFBm c-CL 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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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府軍隊曾在第四層進行地毯式轟炸。由于人造地層上沒有退路，所以戰爭一下子就結束了。所有市民都遭到轟炸波及，無一幸存，不過亞特拉斯的碳材料結構卻沒受到絲毫影響。被燻黑的巨型支柱雖然被棄置不管，但是等到再開發計劃確定執行的那一天，其實只要稍加擦拭應該就能恢復原狀了。i4J)g(g d!G;]E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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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這麼久的時日，第四層的入口終于開啟了。只見一名白衣女子和一群身著衣冠束帶的男子從電梯走了出來。小夜子開啟終端機，改變了電梯的運行路線，這都是為了迎接來自地面上的客人。[2tKF%Ex+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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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論什麼時候來，這個地方都讓人不舒服。要是讓美邦大人知道，在亞特拉斯之中有個地方比地面更荒涼，她應該也會大感吃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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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亮腳下的手電筒燈光，照到了一個燒得焦黑的書包。雖然這一層早已是死城一座，卻到處都殘留著人的氣息。 p!q$f!r$p;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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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身著衣冠束帶的男子們，雖然對戰場不陌生，卻也是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他們在戰場上有無數次出生入死的經驗，即使尸體就在腳邊，也絕對面不改色，但現在他們卻止不住身體的顫抖。感覺連空氣都充滿陳舊腐朽的氣息，一污濁到仿佛吸入後肺部就會發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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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戰場都比這種鬼地方舒服。」6Z kh`uSW Y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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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個隨從用衣袖掩住口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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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場絕對不是死的世界，而是生死混雜的場所。只要一出現尸體，立刻就會有活人來善後處理。即使一切都毀滅殆盡，不久後也會萌生復興的嫩芽。但是，這一層人造地層卻完全沒有生命跡象。即使男子們用手電筒四處搜尋，也找不到任何可以蘊含希望的事物。這樣的景象即使在地面上也不存在，倘若硬是要找相近的景色，也只有月球表面可以相提並論了。這個地方是一個時間停滯在二十年前的世界。*i*B9i{9hBM6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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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連你們也覺得害怕嗎？」tt3HU7G1J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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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大人難道不會覺得不舒服嗎？您來到這種詭異的地方，究竟打算要做什麼呢？」*a/Cp Ef"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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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看了看手表，低聲抱怨了一句「好慢」！雖然在這里完全不需在意他人的眼光，但也不是個等人的好地方。而且，小夜子一想到等一下要做的事，她就沒有心情開口聊天說笑。k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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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美邦大人在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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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邦大人正在和美子玩丟沙包，和那個胖子似乎相處得不錯。沒想到美子居然能和美邦大人聊上大半天。」\;^0X[:vo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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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子是第一個能夠和美邦輕松交談的女官。小夜子他們和美邦說話的時候，都非常耗費心神。和美邦說話時必須反覆確認自己是否心口一致，否則很危險，這導致交談很難順利進行。更何況，美邦很喜歡對談話對象設陷阱，要是沒有事先設下心防和她交談，就唯有死路一條。這就像在玩俄羅斯輪盤游戲，不曉得子彈什麼時候會射出。考慮到這些狀況，讓人不禁對美子感到詫異。美子說話的速度像說相聲一樣流利，不論是多聰明的人，應該都會在三分鐘內吃下子彈才對，但是她居然能開著玩笑巧妙躲過美邦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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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我當佣兵的時候，曾經听說過人妖不會中彈，這種像笑話的傳說，看來似乎是真的啊。」)~ S Dm V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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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種樣子和所謂的個性老實不太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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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推了一下眼鏡。A.p t8ug/Z wV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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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不說謊，而是不知道該怎麼說謊。話說回來，身為人妖，本來就沒有什麼事好隱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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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美子在女官之中佔有特殊的地位，小夜子也因此有余裕專心于其他使命。雖然當初只是想廢物利用，不過美子卻出人意外地派上了用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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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邦大人被美子迷住了，所以不會注意到我們的動態。畢竟這里不是讓她隨性想來的場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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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大人不想被人看見她消除壓力的方式吧。」6F8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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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歷最老的隨從語帶諷刺。這個男人和小夜子一樣頑強地活了下來。在隨從之中，新人就佔了一半。那些新人還不知道小夜子一行人究竟要在亞特拉斯第四層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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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謹言慎行，這是服侍美邦大人應有的覺悟。」F5L Mt;P3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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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邦過著被人群包圍的生活，行動相當不自由，無法獨自外出。小夜子一直擔心，要是美邦開口想搭牛車去第四層的話，自己究竟該怎麼辦才好。nj B J;T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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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小夜子在意的事，其實還有一件。之前她向政府申請由草作為隨從補充員額，派令卻一直沒有下來。明明是最優先的要求，卻遭到延後處理。小夜子為此感到火大。因此她試圖把草的亞特拉斯等級調到比幕僚長更高，就在這個時候，小夜子看著終端機感到一陣愕然。I|W*Q }x8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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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特拉斯居然有人的等級無法調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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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的亞特拉斯等級是一般標準的F，但是卻遭到鎖定，而無法往上調或調降。小夜子擁有的終端機可以直接連接政府主機，只要她願意，甚至可以將任何一位閣員解雇。但是這項特權卻無法用在草身上。小夜子甚至開始覺得自己擁有特權或許只是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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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家伙是能和美邦對等交談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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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斜眼瞥著這群隨從。遞補上來的人大概有九成一開口就會出局，這些隨從只不過是花錢買來的消耗品。即使是通過美邦試煉的老手，平均的工作期間也只有一個月。這些隨從全都是見錢眼開的佣兵，或是以無罪開釋為條件交換的死刑犯。為了特赦而來的死刑犯，沒有一個可以活過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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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大人，仲介商似乎到了。」0sM%K"gU%w$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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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過巨型支柱前來的臨時貨運，到達了亞特拉斯第四層。大門一開，車輛的車頭燈燈光照射出來。大型卡車從電梯里開了出來。被車頭燈照亮的第四層，呈現出來的景象，讓隨從們產生絕望感。一眼望去盡是瓦礫構成的沙漠，這里是簡直是位于空中的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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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卡車上下來的男子，是接受了小夜子委托的秋葉原仲介商。政府的人同樣也透過他們取得非法物品。小夜子繞著貨櫃走了一圈。b5hTB0z,M/U+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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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材都備齊了嗎？」9Q z"?/J {1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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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您的要求，全都是非常新鮮的上等貨。」4a"gmG!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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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謝禮，亞特拉斯等級提升到B如何？」/\$T eu"pi|/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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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足夠了。」mDW c hH/q+f8} QC"S!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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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介商的男子恭敬地低頭致意。小夜子打開終端機操作，提升男子的亞特拉斯等級。因為今後還要頻繁地在亞特拉斯和對方接觸，所以提升對方等級等同于給對方通行證，可謂一舉兩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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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從打開了貨櫃的門，里頭有二十袋由麻袋包裹的貨物。隨從把麻袋扛在肩上搬出，重量比他預期中的還重，身體很難維持平衡。當隨從打算調整姿勢換手搬運時，內容物卻動了起來。「小夜子究竟買了什麼？」隨從偷偷看著小夜子，但對方的表情依然高深莫測。因為長年服侍美邦的緣故，小夜子連帶的也對自己人不曾松懈。隨從打算換搬另一袋時，袋子里傳出了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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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做什麼？動作快點。」#N wy(A0^JH2J t+Q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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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從被斥責聲嚇了一跳，腳下一個踉嗆，不小心讓貨物落地，這時袋中傳出呻吟聲。他伸手打開麻袋，發現里面裝的是活人。吃驚的隨從大叫出聲，袋中的男子也因此醒了過來。5NiS5}|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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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是哪里？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我會在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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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空中地獄清醒過來的男子，被眼前從未見過的荒蕪景象嚇到魂飛魄散，甚至連自己的身體遭到捆綁都沒有察覺到。小夜子一臉不耐，拿起針筒對準男子的頸部注射麻醉劑。7l#i `,Wr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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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迎來到亞特拉斯！」S2f9}6| J n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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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幾乎穿破耳膜的叫喊聲傳入從麻醉中醒來的男子耳中。他重新戴好歪掉的眼鏡，凝神觀察四周，發現牢房中關了很多人。男子試圖在記憶里搜尋自己身在何處。方才那瞬間目睹的景象是瓦礫沙漠，而在此之前，自已應該是在秋葉原購物才對。他記得自己進了一間充滿霉味的商店，因為听說那里可以買到很難到手的商品，所以才特地從鹿兒島趕到那里。那麼，現在自己為什麼會被關到這間牢房里？男子向旁邊靠在牆上的女子搭話︰「這里是什麼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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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的手放上對方肩膀的瞬間，指尖突然變得僵硬，因為她的身軀已經冰冷。那男子仔細一看，發現在場的每個人都死了。這里是放置尸體的地方。男子再次回想在店里的記憶，試圖想弄清楚這里是哪里。當時他只是好奇才走進店里，他新想，自己一定是被當作鄉下來的宅男，所以才被擺了一道。早知道會踫到這種事就不來東京了。正當男子手足無措的時候，他感覺到走廊上似乎有人。回頭一看，只見那位剛才見過的女子，正穿著綠色手術衣佇立在那里。"nc e,f h"a D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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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大叫也可以，反正沒人會來救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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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抬了一下下巴，指示身旁的男子們把人抬出來，這群強壯的男子立刻牢牢架住對方。這男子突然想到，這該不會是傳說中的宅男綁架案吧，頓時他的褲檔濕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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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宅男，我只是在家里蹲而已啊！」z3R)sZ5e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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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不斷慘叫，被拖行到手術室里，同時嘴里不斷胡扯不著邊際的話。小夜子打開樣本盒，把白色液體注入針筒內。像汽車輪幅那樣長的針管，瞄準男子的側腹。8v&o6[0jB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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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干什麼？我的身體可是很健康的。」E2_5up9j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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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當然的。如果實驗動物不健康的話，那就沒意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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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的眼中第一次浮現近似情感的神色。她的眼神恍惚又漂移不定。以往總是面對毫無反應的尸體，小夜子對于眼前的活體有種無法抗拒的新鮮感。要是透過麻醉讓對方睡著就太可惜了。她想要更多的抵抗，更多的惡言相向。2} uR&npnU;[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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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住手，要我做什麼我都願意。」EN$q3I E Gz5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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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嗎？那就罵得更凶一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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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的眼眶漸漸濡濕，讓人錯亂的現況讓那男子屏住呼吸。小夜子立刻拿起鉗子伸進對方嘴里，直接縱向拉開。 wa6?M7y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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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什麼不說話了，你不是說叫你怎麼做都可以嗎？快點認真罵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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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鉗子夾住男子的舌頭，讓對方抬起頭來。不會說話的實驗動物實在無趣。"a}0j#r&k+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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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那一個可聰明了，一直到最後都還在說話呢。」-H5_5E?B0L-^J9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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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個實驗動物把自己的身世都說了出來。她是個現在非常罕見的孝順女孩，為了照顧生病的父親而選擇上夜校。小夜子不由得對她產生同情，進而感到十分不悅。這位女孩最後低喃了一句「爸爸……」，讓小夜子的罪惡感越來越深。小夜子心想，為何這麼好的女孩會落在她手上，讓她不由得憐憫起女孩的命運。不過這個女孩越是可憐，小夜子殺了她之後就越覺得輕松。女孩的父親最後下場也令人牽掛，想到這里就覺得那父親的死還真會給人添麻煩。女孩的爸爸也許會因為身體日漸衰弱而死，也可能突然發病猝死。雖然小夜子很想知道結果，卻沒有辦法得知。這份無力感，這種倦怠感，讓小夜子在女孩的遺體面前茫然佇立。這樣復雜的情緒讓她感到不滿足。LW5fYL)Km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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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雖然因為服侍美邦而獲得殺人的權利，但是即使殺了人她也沒有得到樂趣。因為失去了「做壞事或許會遭受懲罰」的道德規範，所以感受不到刺激，對小夜子來說也就沒有意義了。在這方面，小夜子和那些喜歡毫無理由地殺人的隨從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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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希望這個實驗動物可以盡情辱罵她。不過，若是要求一個今天才剛和小夜子見面的女人當面罵自己是笨蛋、丑女或老太婆之類的，小夜子認為有點強人所難。不過，如果對方是個男人，應該很願意多罵幾句，一想到這里，小夜子就有點按捺不住了。所以她才想听對方罵人，最好是自己這種特權階級一輩子都不可能听到的髒話。小夜子想要讓別人當面唾罵自己，在她臉上涂上屈辱的污泥，讓她失去尊嚴。而且對方又是個軟弱的胖宅男，是個相當好的對象，絕對不能讓這種天上掉下來的絕妙機會從眼前溜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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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壓緊鉗子，把對方的舌頭拉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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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你快罵吧。罵我是個老太婆什麼的，還是我在小學時一定被別人欺負過之類的。對了，我的外號叫眼鏡猴，還是一個在情人節不曾收過巧克力的陰暗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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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的舌頭已經麻痹，恐懼到連話都說不清楚。-_/ALuSN#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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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李這個、老太佛。陰……陰暗的、丑丑……」*g QD m&| H)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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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說什麼？我听不清楚！」Z p] }]6o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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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老、太、婆。」.\ E*@ hp x6[ i#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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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的脊髓瞬間竄過一道酥麻的電流。那是一種滿天星斗同時綻放光芒般的快感。不過小夜子立刻就感受到一股濁黑的厭惡感撞擊她的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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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像你這種丑八怪，哪里有資格批評我！」6ci _"MA5w6aE C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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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翻起白眼，將注射針頭一口氣刺進男子的副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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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術房外的隨從們全都遮住耳朵，不堪入耳的話語實在令人反胃。小夜子整晚都待在手術室里，一直維持著那種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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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家伙瘋了。我覺得殺過十個人的我還比較有機會上天堂。」(y6I?.qH5s-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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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小夜子性感之處啊。女的高知識份子，如果不這麼干是不會有感覺的。」6?P#FJ-D%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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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獄的精神衛生比這里好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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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為了美邦大人，我還真想直接走人。」UW&{*X"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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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一行人選擇在亞特拉斯第四層從事非法行為，這里可以堂而皇之進行人體實驗，目的是為了讓小夜子可以在被綁架的人身上進行藥物臨床實驗。因為利用動物實驗來評估藥效所耗費的時間太長，為了節省時間，小夜子以百倍的劑量在人體上投藥。Awen ^ B}5Y%S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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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滿慘叫和嘶吼的手術室終于沉寂下來。燈光熄滅之後，小夜子穿著吸滿汗水的手術衣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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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下一批素材帶過來。剛才好像藥用得太強，實驗體因為藥物過敏死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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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說話的語氣很冰冷，但小夜子的身體卻微微發燙。 W5H5fd6Sr%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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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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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年輕的男子造訪了秋葉原的高科技仲介商。那間商店的招牌上寫著「凱托」。雖然商店表面上從事民生用品的二手零件買賣，但是在這條街上，只有一小部分的善良市民會相信招牌寫的內容上門。店員只要稍微打量客人的外貌，就大略知道上門的目的了。如果是不注重打扮的顧客，不上前招呼也會隨便買些什麼才走；必須注意的，是那些費心打扮的客人。這個男子雖然穿著十分普通的衣服，感覺卻不像秋葉原的常客。店里的人從經驗上推測，這個男子應該是為政府工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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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您想找什麼呢？」;F5bo e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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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嚴謹的招呼方式雖然和店里的氣氛有很大的落差，卻不會讓人感到奇怪。店里的人很習慣用這種方式接待客人。[:VQ:hq$])jA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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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說只要來這間店就能找得到，我要找的是和這塊晶片同型的晶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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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隨意從口袋掏出的晶片，是禁止出口的高科技裝置，是即便和日本邦交友好的國家，也嚴禁流出的軍事機密。老板臉色一變，把草帶往更里面的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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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科技仲介商老板面不改色，仔細察看鑷子上夾著的晶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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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安田電氣的六六型CPU。您應該知道這是禁止在市面流通的產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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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不過這里應該能弄得到吧，我想知道這東西最近曾經賣到什麼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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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忍不住笑了出來，心想，眼前這個青年以為顧客的資訊能這麼簡單就給出去嗎？真是太天真了，未免也太小看信用第一的秋葉原商業聯盟了吧。~8_0dqO/z tyb/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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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是治外法權地區喔，就算是警察，搜索令在這里也不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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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弄錯了，我不是來取締的。我可以用這個和你交換嗎？」A'o#rUb,v(aD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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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從包包里拿出軍方預定用于下期主力戰車上的擬態裝甲材料，這是一種可以配合周圍環境改變表面色彩和觸感的最新技術。擬態裝甲放在森林里，可以變化成樹葉或枝干的形狀，放在石頭地可以變成石頭，放在沙漠里則能化為沙粒，放在沼澤可以模仿出泥漿的質感，是被稱為終極版的迷彩材料。老板看到樣本之後，眼神瞬間大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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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不敢相信。听說擬態裝甲不可能研發得出來啊？」 \m0}uw:I-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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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是對外界的說法而已。」!~\@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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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把擬態裝甲板放在地毯上，板子分析過材質之後，逐漸變化成地毯，從肉眼來看，就像是完全消失了。擬態裝甲忠實地呈現出地毯的花色和毛線的突起。老板試著用手觸摸之後，居然留下手指撫摸過的痕跡，而且摸到的觸感和頂級的波斯地毯完全相同。~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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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用得意的語氣說明︰「板子上嵌入了奈米級的微電腦，可以讓涂在表面的碳縴維分子產生變化。雖然無法在大小上有很大的改變，不過除了空氣以外的材質，大部分都能擬態重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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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子一拿起來就恢復原狀。 ?4a UJ qC(l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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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太厲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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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曾經看過由超薄螢幕模擬影像的材料。不過只要近距離觀看，立刻就會露出馬腳，因為人類眼楮的視覺是立體的。但是眼前這塊擬態裝甲連表面的凹凸起伏都能重現，即使用手觸摸也難辨真假。0F.~K};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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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好東西，我想連高科技仲介商都弄不到手吧？因為這種新材料的開發是最高機密。我們原本是不想販賣給第三國的，不過，如果只有門板大小的話，勉強還能通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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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發出沉吟聲，心想，自己身為高科技仲介商，這種商品一定要弄到手才行。雖然量很少，不過招攬顧客的廣告效益卻十分巨大。老板不想讓這個機會從眼前溜過，因為在秋葉原能弄到安田電氣晶片的商店其實還有另一間，那就是死對頭「福耳庫斯」公司，若是拒絕眼前這位男子的要求，他一定會和死對頭接洽。-n }"?!q }tV-R v9j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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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經過一陣天人交戰之後，答應了草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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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是敗給您了。這種晶片確實是我們店賣出的沒錯。有一位客人提出制作超高性能電腦的要求，包含實際制作在內，我們店都承接下來了。我記得那部電腦還取了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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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翻找出契約書，發現是美國金融公司下的訂單。 \T Z0W2@7lI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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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電腦名字叫做『梅杜莎』。我記得是設置在馬爾地夫共和國的其中一座島上。安田電氣六六型的CPU只要用上一顆，就可以做出超級電腦，結果那部電腦一共用了四九六顆CPU，當初還以為是來自NASA的訂單。不過，最不可思議的是，那部電腦居然架設在即將淹沒的小島上。只是啊，對方想拿去做什麼並不關我的事。」 mG n5}O8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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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間公司是做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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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登記資料，那間公司叫『普羅米修斯』③，是一間租賃公司。」X$h~%zL#{${)t A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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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疑惑地歪著頭，租賃公司的電腦居然是用安田六六型CPU？他覺得不太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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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間賣拖把的公司為什麼會用上安田六六型CP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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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忍住笑意，心想眼前這位男人真的很天真，居然不知道租賃公司會經手世界上的所有商品。其實租賃的形態有很多種，從有形的物品到無形的「信用」都有。然而，草卻無法理解自己為什麼被嘲笑。F:k2o2|s*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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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到不悅，語氣也跟著強硬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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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委托人是誰？」TI[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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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紐約的謝爾蓋•塔爾夏。那個人在美國金融界小有名氣。」pdHL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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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一個怎樣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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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沒見過他，所以知道的只有就這麼多。反正是個碳主義者就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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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田六六型CPU還有其他買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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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律上規定不能拒絕同盟國的訂單，所以美國國防部也曾經來采購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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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我知道。」p"B$e/a+Y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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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深信自己已經掌握證據。前幾天，亞特拉斯政府的主機宙斯遭到不明人士入侵。對方的實力和新霞關的宙斯不相上下，雖然政府費盡苦心極力抵抗對方入侵，還是有不少軍事機密遭竊，擬態裝甲也是其中之一。遭竊的擬態裝甲資料總有一天會曝光，政府判斷這項機密目前還有利用價值，于是派遣草執行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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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日本懷疑這件事是同樣采用安田六六型CPU的五角大廈超級電腦做的，不過對方意外地提出證明清白的證據。美國政府非常火大，透過外交管道施加壓力，反過來要求日本交還從美國盜取的機密。他們似乎也有很多重要的機密遭竊，因此對日本祭出超級三一條款，在市場上封殺所有來自日本的碳材料。即使這麼做會讓全美產業都陷入停擺，美國政府也在所不惜。因此，為了調查其他使用安田六六型CPU的電腦，草才會來到有高科技仲介商店家的秋葉原。他心想，這家租賃公司一定有問題。 q-E@"Gi;UB K!ZR k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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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爾地夫是位于印度洋的島國，一共有一千兩百座以上的小島，目前面臨即將遭到海面淹沒的危機。現在光是想要找出梅杜莎設置在哪里就很辛苦，和抓跳蚤一樣棘手。草被賦予的使命是奪回資料，若是奪不回來那麼就直接破壞。因此，他獲得能隨意使用軍方資源的權限。既然敵人在西邊海域盡頭，那就只能仰仗海軍的力量了。G#A \5|g,m5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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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了，大叔。」1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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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起身離席。老板因為擬態裝甲即將到手而顯得很興奮。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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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東西放在外面，所以必須出去拿。這塊樣品就當成保證金先放你這吧．」CR x Ur z6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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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揉搓著手目送草。^)Lm/^6J%R1a:E*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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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你打扮這麼不顯眼，居然會帶來擬態裝甲這種極品。下次光臨的時候，希望你能多觀察一下周遭的人是怎麼穿衣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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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穿軍服一定會很奇怪，所以我才穿平常的衣服來。」t.Y$y Q-J"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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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還是不清楚自己的穿著究竟出了什麼問題。 Z j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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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在秋葉原街道上悠哉地走著，突然看見一個外貌惹人注目的女孩迎面而來。他心想，那應該就是很有名的角色扮演吧。他頻頻看向那位身穿知名女校制服的女孩，才大白天的就在街上閑晃，大概是個翹課的女高中生吧？此時，對方也注意到草的視線，擺出一副看見色狼的眼神瞪了回去。臉蛋明明很可愛，目光卻很銳利。兩人擦身而過時，草望向那個女孩腳下，發現她穿的是金屬世紀的靴子。%c1x/V P X0c d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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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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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回頭一望，少女卻已不見蹤影，對方的動作實在太敏捷了。他正打算環顧四周察看時，手臂已經被人抓住，還有個像是匕首般的冰冷物體抵在脖子上。:e y$jtq }4Wi&]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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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想跟美少女搭訕的話，要準備更棒的台詞，不然會傷到少女心呢。」5~#m9a)t%q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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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听起來很熟悉。話說回來，以前好像也有過相同的經驗。草突然想起來，這女孩是先前在池袋森林遇到的穿防護服的女孩。草試著開玩笑說︰「饒我一命吧，我可以拿一百萬張音樂會的號碼牌給你……」Z1tX1xJ)b&P+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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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國子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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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是那個軟腳蝦。」Q&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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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草國仁。你居然忘了別人的名字，真是沒禮貌，你這個游擊隊的女人。」&U)p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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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不悅地抓住女孩的匕首，仔細一看，才發現那是個小型回旋鏢。這還是他們第一次確認彼此的真面目，因為對方看起來還是個小孩，讓草完全愣住了。少女身旁那位身穿紅皮衣的女人，擁有一副魔鬼身材，是一個年齡不詳的美人。他心想，眼前這種組合真是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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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在國子耳邊說起悄悄話︰「就趁現在抓住那家伙的『把柄』吧。」o)Ff\1SQ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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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不要，惡心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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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一腳踹飛草，桃子無奈地嘆了口氣。 h;|y!F[:B U"m%`%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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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條國子。少女心課程初級班，不及格！」0NMW,P 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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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她們是為了去拿之前和碳仲介商下訂單的武器，所以才會前來秋葉原。在等待的時候，桃子為了傳授身為少女該有的基本常識，而把國子帶到外面。桃子主張男人的注目禮可以淬煉出真正的女人。所以她首先必須教國子被搭訕的感覺是怎樣。這條街道是各個人種的熔爐。桃子決定要像獅子把小獅子推落山谷一樣，把國子推進人世間最低俗的秋葉原。 m p.M l(MP4q&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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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不行喔，你這樣會變成吃定男人的母老虎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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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桃子抓起草的領子，突然把矛頭轉向他︰「小哥，你也是喔，怎麼可以對不認識的女生說『喂，你等一下！』如果想要有突出的表現，那只要在褲子里搭帳篷就夠了。」k rl$Pc6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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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個大嬸在說什麼啊？」P7hn+_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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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一副你死定了的樣子掩面旁觀，那是絕不能對永遠二十八歲的桃子說出的禁語。她有預感會發生見血的慘劇。但是桃子卻突然問草有沒有舌吻過，然後張開嘴把他連鼻頭都吸住，幾乎讓他陷入窒息。他掙扎的動作完全被桃子壓制住，最後整張臉都印下了口紅印。許久未曾接吻的桃子用舌頭舔了舔嘴巴。KH+`-|8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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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覺得這樣應該能讓草屈服了。因為對方是第一次舌吻，所以她打算先適度讓對方失去自尊，然後再交給國子上陣。n%gLa]Hlc)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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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家伙的性欲已經被我滿足，我想他今天不會想干壞事了。你就用這家伙當練習對象吧。」"Z+_%s'N,H$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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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說完以後，走到其他地方去購物。t#G5H"]R/U8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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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久未見的兩人依然沒有對彼此放下戒心。前陣子軍方的練馬駐地也遭到和聖堂相同的攻擊，國子不知道對方心里是怎麼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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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練馬駐地的事我很遺憾。話說在前面，那不是我們做的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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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游擊隊不可能有那麼強大的火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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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不知道眼前這家伙究竟是明辨事理，或者只是單純的笨蛋。池袋的森林遭到猛烈的反擊，但是金屬世紀的損害卻是零，這件事公布之後，國子上了通緝名單。這是她就任首領以來第三次被下通緝令。!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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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是國際刑警也不能出手的治外法權地區喔，你別妄想在這里逮捕我。」*}i7bYv._'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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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袋那件事之後，我被調到國際軍事犯罪課。日本國內不在我的管轄範圍，我會在三小時後通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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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呀，你要放過我嗎？」 q+`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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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我們就互不相欠了。」+Xy KyY4z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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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想請草喝咖啡作為回禮，于是帶他到咖啡廳。但是因為她人生地不熟，兩人走進一家所有店員都是角色扮演的奇妙店家。這讓只有在秋葉原才能享受自由感覺的國子很不開心，但草似乎有點高興。國子突然覺得草的臉上浮出蛇的影像，和冥想時出現的影像很類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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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被無數條蛇附身了，一定要多注意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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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沒有深究下去，他認為女生總是會突然說些莫名其妙的話，是一種很難懂的生物。草心想，她的興趣應該是佔卜吧。不過，國子接著又做出讓人意外的舉動，她在桌上的終端機打開了碳市場的連結，熟練地登入進去，然後以銳利眼神緊盯著時時變動的經濟碳動向。國子用滑鼠點住了中東市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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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沙烏地阿拉伯上漲了，我沒買果然是對的。」0u(v"xK L@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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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登入碳市場的動作相當老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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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游擊隊的人嗎？怎麼會做這種像是碳主義者在做的事？」 r{ ?9e0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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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新娘修行的一環喔，我是和日本舞一起學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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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頓時啞口無言，因為國子比外表看起來更有內涵。經濟碳的交易不是鬧著玩的，要是判斷出錯，將會背上一輩子都償還不了的債務，碳市場是個高風險高報酬的世界。草呢喃說道︰「我也來試試看吧！」但是遭到國子阻止。l#o_/bO3W3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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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市場變動的規律變得相當詭異。自從蛇出現之後，就變得無法預測。這陣子市場經濟會發生大問題喔。」&V)V$r{[5k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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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下個星期要去印度洋降伏八歧大蛇④。你別亂講那些沒有根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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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人是你吧。印度洋里有怪物？你這種話說出去誰會相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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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想要說得浪漫一點而已。比起鏟除軟趴趴的游擊隊，可以選擇體驗何謂『男人的冒險』的我，運氣還真是不錯。」},zh#_:P 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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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陸軍軍官嗎？難道你要開戰車橫渡印度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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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嘆了口氣，暗罵這就是女人啊。(D M.Ha^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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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搭海軍的航空母艦『珀耳修斯』⑤，我早就想搭看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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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心想，話說回來，當初她也是靠海克力斯飛機就馴服了武彥。只要給男人這些玩具，他們就會很開心，桃子說的果然正確。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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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想小小使壞一下。/H9lY+J$}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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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剛才那個是你的初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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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因為臉紅而說不出話來，他的樣子讓國子確定了答案。國子心情不太好，所以刻意要踩他的痛處。#i:~)^(cA0W1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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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第三性喔，你運氣還真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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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口中的咖啡噴了出來，隨即起身準備離開，說是要立刻回去通報，國子一邊笑著一邊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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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葉原是在森林化之前就已經存在的老街，鋪上了柏油和水泥的地面，在正午時分猶如火爐般滾燙。即使行道樹已換成了椰子樹，也無法緩和熱島效應。亞特拉斯之蝕才剛結束，路面上硬化的柏油又開始溶解軟化了。@/LA,Dk k c,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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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個物體掉落在草面前，只見融化的柏油上出現一塊小撞擊坑。這讓國子產生不好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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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當時的聖堂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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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葉原遭到毀滅的影像在腦海中揮之不去。國子突然撲向草。,Z W@a ~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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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嘛啊！你再粗暴也該有個限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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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用她的下巴示意，要草自己看看。草原本站的位置出現三個撞擊坑。不知哪里傳來窗戶玻璃碎裂的聲音，國子開始尋找躲藏的地點，她瞥見附近的高架道路，不過立刻否決這個想法。她心想，必須要有更好的藏身之處。此時傳來玻璃連續碎裂的聲響。感覺轟然烈焰越逼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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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逃跑不行了，走這邊。」o?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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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葉原在這個瞬間遭到轟炸，遠方的建築物發出巨響後崩塌，天空被橘紅色火焰渲染成一片赤紅。秋葉原的街道受到了攻擊。陷入恐慌的人群四處狂奔，把柏青哥的機台都撞翻到馬路上。從崩毀的大樓竄逃而出的人群，以雪崩般的氣勢沖到路上，就像涌入排水管的流水一樣。國子領著草避開人潮擁擠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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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剛才你知道會有東西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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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的直覺是很準的喔。」W&GS8F3s&E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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槍林彈雨逐漸逼近，國子和草奔向地鐵車站。但鋼鐵驟雨的速度比兩人更快，眼看就快被追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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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鎭，你那邊有沒有碳材料可以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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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提醒了草，他馬上拉著國子沖回鋼鐵驟雨之中。草似乎打算把路面上的下水道蓋子掀起來。k ^ OlS{"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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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就在這附近。」%Y f;D|Q4vr^q8@%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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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笨蛋嗎？」#jR0r(X5G)Q2tw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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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一派悠閑地要國子好好看著，就在此時，國子親眼目睹了讓她難以置信的光景。草把手滑進柏油里面，接著又抓住地面，拉起一塊門板形狀的柏油。但是那個下水道的蓋子還留在「柏油板」上，板子的下方還有一塊相同的蓋子。草用擬態裝甲板遮在國子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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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做什麼用的？」c-Cg%L 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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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一臉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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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這是陸軍的秘密武器，擬態裝甲。還好我事先藏好了。」uX l I,`X| U/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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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看著頭頂上的板子。內側看起來只是單純的碳材料，表面柔軟，但強度卻沒話說。光是靠這一張裝甲板，就能擋下足以擊垮聖堂的射擊。草把擬態裝甲當傘來用，和國子兩人像是撐著情人傘一樣，一路退到安全地區。槍炮的爆炸聲讓兩人的耳膜都麻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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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方做出這種東西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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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是最高軍事機密喔，可以偽裝成瓦礫或岩石之類的物體掩人耳目。之後會應用在新型戰車上。」h;w-`dGOR(^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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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屬世紀根本就是在和怪物戰斗嘛。」 AxgvO B g%Z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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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擬態裝甲高舉在頭上的草，看起來雖然弱不禁風，但卻意外地讓人有安心感。國子緊靠在他身旁逃出秋葉原的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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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那個跟你一起來的人不會有事吧？」5M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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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桃子阿姨嗎？她應該是去了地面下的免稅商店。」 xH g$y$D/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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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的腦中記載了金屬世紀發現的東京地下地圖，利用那些通道，她肯定能全身而退。但國子更關心的是，這幾次的攻擊到底是誰下的手。讓聖堂半毀、襲擊練馬駐地，甚至還攻擊了治外法權地區。制造這些事端能夠讓什麼人受益呢？這些攻擊足以和火山爆發的自然災害匹敵。3f.P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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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想起和國子第一次見面時的對話。'I^*Xh BH0i/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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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不是說了嗎？這不是軍方做的。正義的一方說的話一定是正確的。你懂了嗎？壞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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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炸練馬駐地也不是我們做的。鏟除一些無關緊要的角色，對大局毫無影響。況且我們的財政吃緊，濫用彈藥的話太浪費錢了。」;y Z O,r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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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好好記住救命恩人的長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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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葉原的建築物一棟棟遭到粉碎。在兩人逃離戰斗區域的同時，正在崩毀的不夜城仿佛散發出一抹寂寞氣息。松了一口氣的草，把擬態裝甲放了下來。堆積如山的子彈一下子撒了一地。裝甲放在地上之後，緩緩地擬態成草地。國子凝神觀察擬態的過程，發現居然連枯草都能模擬，技術實在非常驚人。她試著伸手觸摸，發現擬態裝甲無論外觀、觸感或者溫度，都和真正的草地一模一樣，完全和環境融為一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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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我想給我的救命恩人一份謝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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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突然變得乖巧起來，她的雙眸凝視著草。雖然草大吼著說︰「我不需要謝禮！」卻是暗自感到欣喜。國子低下了頭，抬眼看著草，還對著他眨了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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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如果不閉上眼的話，人家會不好意思的……」-v+`)y(g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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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抱著期待說︰「像這樣子嗎？」然後閉上了眼楮，同時唇瓣往前噘起。!P:~^:m s X"p0Z#z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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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數到十喔。人家要整理一下儀容……」$biJ'I A3jO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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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老實地在心里暗數︰「一——二——三——」他心想，女孩子果然還是很不錯的。草數到十之後張開眼楮，卻發現國子已不知去向。他霎時驚覺情況不妙，草地上遍尋不著擬態裝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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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臭女賊！居然把東西偷走了！」xoaA~(h"YR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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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勾玉又稱曲玉，是日本、朝鮮古代的一種首飾，呈月牙狀。&?Q Gp6b T+D!JF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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②佛教中認為使人身心迷惘的煩惱數目，共有一百零八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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③普羅米修斯在希臘神話中，是泰坦神族的神之一，名字有「先見之明」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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④八岐大蛇是日本古神話里的傳說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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⑤珀耳修斯是希臘神話中宙斯之子，成功討伐蛇發女妖梅杜莎。
- TiRaFiouS - 2012-9-8 13:25
上卷 第五章 神隱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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滂沱暴雨沖刷著地表，仿佛激起了煙霧。數以千億計的雨滴，落在灼熱都市的土地上又彈起，散發出令人作嘔的氣味。遭遇一場暴雨，就像是在人群中與人擦身而過，還來不及辨識對方的相貌或性別、年齡，只對那瞬間的氣味留下印象。暴雨的喧囂聲可說是舊東京的最佳寫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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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聲甚至蓋過暴雨警報的警示音，讓听覺麻痹。當人們發覺周圍被雨的回響聲完全籠罩時，才了解雨已經支配了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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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堂廣場累積的雨量已超過警戒水位。一樓地面開始積水，建築物之間的通路被阻斷。排水系統無法消化三百毫米的豪雨量。位于地底，兼具雨水調整池機能的職安通地區，現在已經達到了調節極限，為了排水只能無奈地大開門戶。從未對軍方隊屈服而放下的大橋，遇上了暴雨也只能俯首稱臣。居民們眼見聖堂突然和外界相通，不禁開始緊張起來。:l9WZ6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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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年居住聖堂的老人們開始交頭接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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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這種下大雨的日子，就會有孩子失蹤。」;w!O2u[#K;P_'a6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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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的神隱事件①也發生在傾盆大雨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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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那一天大橋也放下來了啊。」;b l$A}"|E0S F? L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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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從何時開始，大橋用于通行以外的目的，居然成了聖堂的禁忌。老人們深信排出雨水的代價就是引來邪氣。這是人們開始生活在危機重重的森林邊境後才誕生的傳說。%a8E%~v"P$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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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年紀增長，老人迷信的程度越來越無法自拔。其實，他們年輕時都是了不起的工程師。當時他們身邊的老人也十分迷信，當年的他們認為那種欠缺科學根據的言論遲早會消滅，沒想到，在他們邁入老年之後，自己也同樣變成了當年那些膽小如鼠、說話欠缺科學根據的老人。人類想在有生之年目睹事物的始末全貌是不可能的，我們只能接收漫長時間中的片斷資訊。于是，人類為了彌補看不清未來的恐懼感，開始編造起故事。老人們對那些迷信如此熱衷，原因就在于他們年事已高，很清楚自己看不到事情的最後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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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回廊往廣場眺望，可見濁流的漩渦。排水系統的排水量和大雨雨量的對抗陷入白熱化，漩渦還在猛烈旋轉當中。雨水的氣味喚醒了人類在遠古時代不懂治水的恐懼。Mk*^o_PB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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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像是要刻蝕大橋一般從橋上奔流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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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大人有替大橋更換新的符咒嗎？」:~v5ww3jNy u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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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沒換吧。國子大人年紀還很輕，不會听從老人的迷信。如果有換，那也是為了安撫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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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途無量的人真好，他們相信自己什麼都做得到。不過以前我們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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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孩童在老人背後奔跑。原本清楚的腳步聲被雨聲掩蓋，直到孩童們撞上老人的後背為止，沒人發現他們的存在。豪雨逐一吞噬所有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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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朋友，下雨天不要離開父母身旁。」I{)L1dm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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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的忠告也被無數的雨滴沖走。每次踫上大橋必須開啟的豪雨日，老人們就會巡視聖堂，一邊敲打梆子驅離邪氣。聖堂不斷增建，導致建築物之間的視野很差，到處都是禁止通行的路段或死巷。老人們在真正危險的地方貼上大量符咒，然後欺騙看到符咒的孩童那里有鬼，借此讓孩童不要踏入危險地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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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靈退散！惡靈退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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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打梆子的年邁男子，回想起二十五年前的往事。4e N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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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聖堂接二連三建造煙囪以作為抗爭的象征，這讓越來越沒有空間可以接收難民的聖堂產生了死角。聖堂本身也沒有預定的建築設計圖，所以人們必須每天更新腦子里的地圖，否則沒辦法生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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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暴雨在某天再次侵襲聖堂，有三位孩童失蹤了。最初大家以為孩子們是被濁流卷走，可是數年後遭遇豪雨時，又有孩子消失不見。這里每隔數年就會有孩子失蹤，即使全力搜索也找不到遺體。從那時開始，舊時代「神隱」的迷信就在聖堂復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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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美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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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停止敲梆子。他的女兒也遭遇了神隱事件，如果她還活著，今年應該三十六歲了。當初他認為女兒還活著，所以最初的幾年他每天都在森林里搜索。過了幾年之後，他選擇相信女兒應該在某個地方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當失去的孩子容貌不再隨著長大改變，他也開始相信起神隱之說。在聖堂以外的地區，也有很多地方發生神隱事件，綜合幾個狀況之後，他們發現一個不可思議的共通點。那就是遭遇神隱事件失蹤的孩童必定有十二位，而且一定都是生肖不一樣的孩子。!^ Z+]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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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快回到聖堂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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梆子清脆的敲擊聲在豪雨中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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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爺，辛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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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轉告國子大人，要注意神隱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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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邁男子向桃子深深點頭行禮，然後再次敲響梆子。桃子感嘆地凝視男子繞過轉角的背影。5e6m.r+Uu2m$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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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要注意神隱事件，可是該怎麼做呢？難道讓國子加持禱告就算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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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抱著針織布料在走廊奔馳，她打算用這塊好不容易拿到的新布料重做窗簾。桃子因為新布料的氣味沾染到雨水的味道感到很不滿。她索性把臉埋進布料里，接著感覺到雨水的氣味撲鼻而來，讓她頓時有種身體遭到侵蝕的感覺。她甚至覺得自己要是有鰓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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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濕氣一重，縫紉機的狀況也跟著變差。」)X4Y&}.I;gN H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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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秋葉原遭到襲擊，桃子在一片混亂的人群中獨自保持冷靜。她逆著人潮的方向而行，到了一間空無一人的店家逛街。她心想，既然店家會被瓦礫淹沒，不如掠奪一些衣服和布料給自己用，然後從地下道逃走。趁亂偷襲是桃子的看家本領，她打算讓國子見識一下自己的戰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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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那孩子被通緝成那樣，我最好也教她耍耍小詐的本領。如果只知道一味逃命，那就和平常人沒兩樣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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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其實不擔心國子，因為國子具有察覺危機的直覺。起先桃子以為那是她的特殊能力，但事實並非如此。國子的直覺近似于原始哺乳類的本能，就像老鼠會知道要從即將沉沒的船逃出去一樣，是一種屬于動物的直覺。人類因為太過理性，導致這類無意識的本能無法順利發揮出來。不過國子與眾不同，她可以自由地處于無意識和有意識狀態，同時依舊可以維持理性。桃子能體會國子的境界。桃子自己在鑽研武藝的時候，也曾經超越理性的界限，當時她覺得身體的感覺變得異常敏銳。人在分別使用五感的時候，能達到的強度有其限度。而所謂的心眼，並非不使用雙眼，而是擴大雙眼的功能，那是在統合觸覺、嗅覺、听覺等其他感覺時才使得出來的絕技。桃子在統合五感之後，直覺也隨之強化。4zu Z/a:GR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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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那孩子卻完全沒變強。我真搞不懂為什麼，難道是我的教法有問題？」'c [-BsDL: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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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統合五感的本領早就超越了桃子。從理論上來說，國子應該比她更強才對，然而她卻把這種直覺用在賺錢上面。其實國子還想繼續依賴桃子，這也是她青春期的最後反抗。當國子真的變強時，就是她獨立自主的時刻。另一方面，桃子雖然希望國子一直留在自己身邊，卻又有種動物的母性本能，想讓她獨立自主。4E;p*dGI)|^ Q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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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轉身望向化為瓦礫堆的秋葉原，內心一陣微妙的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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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鎮其實也是一種生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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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葉原在遭遇災害時，以及災後都沒有喪失活力。在攻擊結束之後，原本聚集在路上的人群，沒過多久又覆蓋住地面，好奇地打探起是否有詭異的的東西從天而降。這座城市雖然出現了瓦礫殘骸，卻反而更顯現出它的本質。現在雜亂無章的街道和留下彈痕的低級招牌，比起以前更具魄力。秋葉原在遭到破壞之後，反而更像秋葉原。所謂的重建，也只不過是將右邊的廢鐵搬到左邊來重新擺好。桃子當時看到眼前的光景，堅信這座城市很快就會恢復活力。她自己也覺得很不可思議，竟然可以在遍體鱗傷的城市感受到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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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我什麼都沒看清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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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一邊回想自己的事，一邊凝視著佇立在豪雨深處的亞特拉斯形影。桃子一直堅信那里是世外桃源。那座尚未建構完成的空中都市，應該蘊藏著幾百萬人的耀眼幸福。即使桃子明白自己只能在地面上生活都是命運使然，不過還是忍不住要去凝視亞特拉斯的身影。只要每天都能眺望它莊嚴威武的模樣，就覺得幸福。或許亞特拉斯是桃子心中的聖像也說不定。:? i9Q&OUJ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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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這種下豪雨的日子，更讓她感到擔憂，所以刻意尋找亞特拉斯的形影。因為後方的森林每逢下雨就會變得十分可怕。政府栽種的森林異常強韌，即使踫上暴雨也屹立不搖，甚至像是把暴雨當成養分一樣。平時翠綠一片的森林，到了雨天，就會讓樹葉化為獠牙，放聲咆哮。這時人們才會重新體認到自己其實過著被肉食動物包圍的生活。豪雨正是讓森林顯露真正的本性。ZXP*] b^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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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突然感受到背後有股被刀刃抵住的緊張感，聖堂出現某種奇妙的氣氛。她轉頭後，發現一株小小的二葉草開在鐵板的彈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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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植物真的是在哪里都長得出來耶。」}+V { v9mr-a [3Z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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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摘下二葉草，將它拋向濁流四溢的廣場。9B*M(mn(B l.}E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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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上化為瀑布的樓梯後，就是桃子的房間。這時身上穿著緊身七分褲正方便，桃子的腳踝被水輕快地沖刷，她再次嗅了嗅針織布料的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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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門之後，她微微偏著頭，心想，她怎麼在房間里看到一個睡蓮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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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糕，漏雨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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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自己又否定這個想法。這里是十樓，睡蓮不會開在這種地方，不過，看起來確實是睡蓮沒錯。她湊上前去，然後歪著頭打量。睡蓮的花蕊看起來不像人造花。她用手指一戳，睡蓮立刻輕輕搖動。桃子無法理解房間里為何會突然有綻放的睡蓮出現，不過，她本來就習慣用非比尋常的理由來解釋非比尋常的問題。她想到，樓下原本是美子的房間，說來美子挺愛吃蓮藕的，該不會是那個胖子種了蓮藕田，可是卻忘了這件事，就跑去亞特拉斯，結果蓮藕長出來了？如果是這樣的話，美子的房間應該會先被水淹沒吧。「不可能啦。」桃子又低聲否定掉這個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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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的耳環掉進被水藻染濁的水池當中。她定楮一看，發現耳環浮在水面擴散著波紋。桃子一想到外面恐怖的暴雨聲是與現實唯一的聯系，就不由得想用手去抓如繩條般的雨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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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太累了嗎？好久沒去做護膚美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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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揉了揉眼楮之後，睡蓮的外型又化為印象派的繪畫風格。她覺得似曾相識，突然倒吸一口涼氣，她回想起這是莫內的畫作，無數光源溫柔地反射出來，這確實是莫內獨有的筆觸。桃子仿佛能听見那位即使罹患眼疾、依舊不斷在畫布上作畫的畫家呼吸聲。被吸入畫中世界的桃子，頓時頭腦一片空白。'K4@o6v#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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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傳來國子的干咳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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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內畫的也不過就是眼前的風景，但他的觀察卻相當獨到。歡迎來到聖堂美術館。」,f'Q1L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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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呀呀，只對戰爭和經濟有興趣的國子，竟然會有人文素養！我一定是在做夢吧。」7C"c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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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听到桃子說的話之後一陣不滿。那是她為了掉書袋特地背下來的台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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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的，我不過是想表現一下，就被桃子阿姨你吐槽成那樣。你仔細看，那是普通的睡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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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蓮又恢復成原來的形狀。然而這不足以證明眼前的事物是真實存在的，畢竟房間里有睡蓮真的很叫人匪夷索思。jh4y A _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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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輕輕踏上睡蓮池。和剛剛的耳環掉落的情況一樣，水池蕩出了波紋，不過她的身體卻沒有沉下去。國子臉上露出惡作劇似的笑容說︰「這是水蜘蛛忍術。如果桃子阿姨你辦得到，那我就承認你出師羅。」$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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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擺出形似蔓藤花紋的姿勢，在水面上優雅起舞，桃子則是越來越搞不清楚狀況。她總是會在自己的思考方程式當中加入美子這個未知數。:ke {j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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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胖子居然教你妖術。你因為學武不順利，所以選擇把靈魂賣給豬八戒嗎？你真是太過分了。我辛辛苦苦撫養你長大，到底是為了什麼……嗚嗚……」 UwS8Z2G3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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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崩潰痛哭。桃子一旦哭起來，想要安撫她就不容易了。她會感嘆第三性果然沒辦法當個好媽媽，然後自責沒做到身為爸爸的責任，甚至歸咎于沒有經痛果然不行，說一堆莫名其妙的理由。國子別無他法，只好把事實全盤托出。她彎曲食指，吐了吐舌頭。b4ej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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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軍方的新材料，是我從秋葉原那里A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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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解除了擬態裝甲，然後它立刻變成狀似碳材料的黑色板子。桃子一頭霧水，覺得自己像是在看幻術表演一樣。她霎時忘了哭泣，呆若木雞。然後桃子又看見她最愛的安哥拉地毯。t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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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尺寸大概需要五十只兔子的量。因為現在已經禁止狩獵了，所以得來不易喔。」t-sI e5_6S"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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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桃子感嘆了一聲，臉頰因為欣喜紅了起來，她直接跪坐在安哥拉地毯上，不論觸感或者質感，確實都是最高級的安哥拉地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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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麼可能兩手空空就從秋葉原逃走呢？好歹我也是你一手養大的女兒嘛。」d+U c$wc B9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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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在地毯上坐下，開始解釋起何謂擬態裝甲，不過，她也只是把金屬世紀科學研究人員的說明拿來現學現賣。當國子知道擬態裝甲的特性和使用方法之後，再度為它的設計完成度之高咋舌。擬態裝甲板可以自由改變形狀和硬度。雖然國子不知道軍方正在開發什麼新戰車，不過她認為戰車必定會顛覆既有的觀念，只要它不移動或者開炮，金屬世紀絕對無法發現它的行蹤。w.~+p1W @ U9^4@]5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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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我以為它只能讀取位于其下方的材料型態，結果沒想到，只要載入程式，它甚至能表現出像剛才那樣的繪畫風格。我試過各種方法，結果發現，會讓人察覺有異的部分只有擬態成水的時候。當然要是能夠貫穿，它就不是裝甲了。但最可怕的是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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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一說完，立刻用程式讓裝甲擬態出人的肌膚。只見帶著溫度的肉色物體從地上擴展開來，連體毛、污垢、斑點都忠實呈現出來。從觸感來看，應該是五十歲男子的松弛肌膚。桃子可想而知地發出慘叫，國子也跟著發出尖叫。%j*{{J6W'Fv$?` _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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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解除，很惡心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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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更可怕，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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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氣喘吁吁地更換程式，地上立刻被一片濕滑的綠色突起物覆蓋。那是土蛙的表皮。桃子見狀弓起身子，口吐白沫；國子手臂上冒出了薄麻疹。那是她們兩個最討厭的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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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很惡心吧？真的是惡心到不行，動手按這個突起的表皮，還會凹下去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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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動手去摸突起的瘤狀物，雙眼也跟著翻白。Y:i*ws @I/@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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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腦袋有問題啊！快點解除！不準在本桃子小姐的房間里放這種污穢的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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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捉弄別人時很強勢，被捉弄的時候就相當軟弱。人妖使用的話術就是要主動出擊，絕對不能讓自己處于被動的一方。國子自小被這樣教育養大，不自覺地認為一起承受強烈刺激就代表兩人的牽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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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開發出這種程式啊！我要給他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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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理科研究所的古河先生。就是那個人呀，桃子阿姨還記得嗎？就是以前你說要幫他治好憂郁癥，結果害他變得更嚴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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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喔」的一聲想起來了。桃子一向主張病由氣生，硬是把有憂郁癥的他拉入奢華的第三性世界。結果性別錯亂的世界打破了古河對常規勉強保有的理解，之後他就一直把自己關在研究室里，足不出戶。-E a}2|"C.b@\&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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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現在不但不刮胡子，還穿胸罩耶。本來只是一般的憂郁癥，結果卻被桃子阿姨你弄成無可救藥的變態。你要想辦法再讓他恢復原本的憂郁癥狀態啦。」0lMf Eq6y3L4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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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辦法啊，他自己很喜歡那種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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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雖如此，桃子當初對古河亂下猛藥的時候，也是把他改造得不亦樂乎。古河一板一眼的性格，被桃子徹底顛覆，她還驕傲地認為，自己是讓古河脫胎換骨的恩人。說到底，桃子根本不知道什麼叫憂郁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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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今天又開發出一個新程式，所以我想來試試看。」0|'Y'N 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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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算了吧。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況且古河很討厭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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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怕，有我在啊。要開始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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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眼里泛著淚光按下啟動開關。她雖然覺得很惡心，卻不可思議地欲罷不能，這也要歸咎于桃子「做事要有頭有尾」的教育方針。桃子教導她的帝王學很野蠻，她要求首領必須克服所有壓力。讓國子克服懼高癥的也是桃子。桃子在某一天抓起國子，一起從聖堂的觀測台一蹴而下，也把國子討厭吃的紅蘿卜做成蛋糕讓她咽下。結果國子變得天不怕地不怕，只是卻養成奇怪的癖好。她變得愛挑戰讓人感到恐懼的事物，而且在第二次之後，絕大部分的事物她都變得能勇敢面對，這對她來說是最棒的回饋。國子熱衷于享受恐怖的事物，挑戰刺激越強，她就越覺得自己和桃子之間的牽絆更深。她們兩人追求精神娛樂的方式，已經達到了危險境界。 [0J#Ej-YJ1O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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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阿姨，你不是有祈求保佑的咒語嗎？快念一下。」!W0h~X2s(u-c8b3C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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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對小孩子有用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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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來念，不怕∼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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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被嚇到腿軟，完全站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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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你會成為和路德維希二世②一樣的國王。是誰把你教成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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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應該是桃子阿姨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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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按下按鈕之後，地上出現一片白色粗糙物質，兩人不明白那是在擬態什麼。她們本來以為會出現非常惡心的東西，結果卻讓人失望。桃子閉上原本準備要尖叫的嘴，把臉湊上變形後的擬態裝甲板。板子的氣味有點怪，觸感如果硬要形容，大概很像過年會吃的鏡餅③。鏡餅是桃子愛吃的點心之一。她舔了一口，但擬態裝甲畢竟無法復制味道。m-D%V7Zpop ts)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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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鏡餅的味道啊。古河以為我會笨得去咬板子嗎？」&le2O3FC ?w"Y)t&`U7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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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讀出顯示在終端機螢幕上的程式標題。 j9T*X&r~"]'M7^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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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香港腳的腳底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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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的慘叫聲穿過雨水聲回響著。她們慌張地在擬態裝甲板上轉來轉去，等到神經耗損得差不多之後，桃子想起在走廊擦身而過的老人說的話。她刻意改變聲調，用講鬼故事的語氣說︰「國子，你有听過聖堂的神隱傳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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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指那個迷信？小時候我有听什錦燒店的阿姨說過。反正只是無稽之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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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對迷信抱持歡迎的態度，她認為那是聖堂有歷史的證明。既然有期待未來的孩童，那勢必也會有回顧過往的老人。她深信人們的各種意念能讓聖堂多采多姿，因此不會刻意否定風俗習慣或迷信，只是不會去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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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離森林很近，所以本來就容易有都市傳說產生，況且城外幾乎等于未開發地區，軍方又隨時可能來襲，生活環境充滿了壓力啊。」1otZ$f z!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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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呀，你還真理性。我難得想嚇嚇你呢。」e$L&~#O.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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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是擄人或綁架還不知道，但神隱事件應該不可能發生才對。再說，如果是神隱事件，我們也無計可施。如果是綁架至少還有交涉的余地，我會讓對方知道綁架聖堂的人必須付出極大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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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如此說道，然後她做出要用桃子的回旋鏢切斷自己脖子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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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妖魔鬼怪都能用奈米科技創造出來了。要是不知情的聖堂民眾看到這個擬態裝甲，一定會立刻傳出看到鬼怪的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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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聲更加激烈了。憤怒的暴雨似乎想填滿空氣的縫隙般傾盆落下。如細繩的雨絲仿佛集結成束，從四面八方襲來。2MQG(l&T3`-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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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彥他們今天會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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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如此說道。國子打算先靜觀其變，等武彥他們露出馬腳。 M?sbw!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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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真有個萬一，我會負責的。」?t$L x:Q(XgS U/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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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間，聖堂的火災警報器作響。明明在下大雨，怎麼會發生火災？這讓兩人吃了一驚。在鈴聲大作的同時，還听得見女人的尖叫聲。&^K;[/o } V u&g)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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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大人，是神隱事件！有孩子失蹤了！」 ?2R k Z0P$dL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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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滂沱大雨遮掩的大橋開啟了，一輛水陸兩用的車輛開了出去。那輛車沖開濁流，在公路上奔馳。坐在車內的武彥，甚至不能分辨車輛是在前進或者是隨波逐流。*@4ZMr"p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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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沒被任何人發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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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彥低聲說道，腦海里浮現國子的容顏。他唯獨不想讓國子知道這件事，而他的同伴也明白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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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大人應該在桃子的房間里，因為剛才我听到了她們的慘叫聲。」%J&H(s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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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在搞什麼鬼？」w&m%cz!j#Oo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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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彥覺得女人之間的親密感和男人間的友情實在是截然不同。桃子是國子的媽媽，同時也是姐姐、老師、摯友，她就像是個有三頭六臂的人。國子之所以具備身為首領應有的品德與行動力，不得不歸功于桃子的教育成果。武彥心想，再來只要等國子從桃子身邊獨立就可以了，只不過，看國子的樣子，感覺她似乎還想繼續向桃子撒嬌。\2VOxe&l w7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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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她別染上桃子的詭異惡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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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大人一定會成為一個正直的首領，她是我們的希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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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混血兒士兵如此說道。他早有為國子犧牲性命、在所不惜的覺悟。-T'y+t5r6d n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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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回來，參謀，你看到國子大人偷回來的軍方新材料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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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擬態裝甲板？那種東西要是應用在實戰上，我們就完了。以後就必須和變化莫測的敵人作戰。」+X-BWP$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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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彥覺得在理科研究所見識到的擬態裝甲板已經超越了常識，不論在視覺上或觸感上都會被它騙過去。干脆說那是在變魔術還比較令人信服。擬態裝甲板能變化成各種材料，武彥數次听過古河向他解釋擬態裝甲的機械原理，但他怎樣也听不懂。事實上，武彥想了解的也不是機械原理，而是想知道那玩意有沒有弱點。擬態裝甲板帶給他的沖擊，足以和當年的核武威脅匹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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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被稱為毀滅武器的核武，如今只被視為會造成環境污染的爛武器，而且還有銷毀成本過高以及風險過高的缺點。使用核武的國家會受到最嚴厲的制裁，一旦監視衛星伊卡洛斯監測到核武的熱能，發射國的碳指數會爆增百倍。如此一來，使用核武的國家會立刻陷入恐慌。舊時代要根除核武難如登天，可是自從碳經濟興起之後，根除核武的目標已經顯著實現了。2L fS;LWZ N]L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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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行戰爭時，必須把環境破壞控制在最小程度之內，這是現在這個世界的規則。因為某國只要進行無差別破壞，那麼隔天該國的經濟就會崩盤。因此，在武器上防御能力比火力更受各國重視，擬態裝甲板正是因應時代潮流而誕生的新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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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科研究所的技術人員得出的結論是︰擬態裝甲無懈可擊。研究所主任古河雖然是個怪人，但開始試作擬態裝甲之後就非常樂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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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國子形容得很有趣︰「這是類似錦蛇的眼鏡蛇。」你必須先被咬一口，才能知道到底那是錦蛇還是眼鏡蛇。也就是說，如果岩石或瓦礫會進行攻擊行動，那就是敵人；如果不攻擊，就只是普通的物體。對方若是在擬態之後按兵不動，也只能將對方視為物體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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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會變成無法先發制人的廢物。神出鬼沒的奇襲戰術，原本是我們的最強之處，這下子也被軍方奪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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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彥自暴自棄地干笑起來，但國子卻只是默默凝視著擬態裝甲板，她說要讓裝甲板變化成各種物體，借此鍛鏈分辨真偽的感覺。她似乎是想培養出桃子所說的「心眼」。于是國子立刻命令古河開發讓人毛骨悚然的變化程式，打算先讓感覺麻痹，然後再徹底重新記住各種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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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米碳科技也許已經跨入神的領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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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使用者是人類，而且是只有軍方才能用的技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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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能確定他們量產到什麼程度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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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是應用在下一期的主力坦克吧。用在實質裝備上可能還要花上好幾年。」-V6a6w.m y v H3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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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幾年之後我們就會成為炮灰啊……必須加快腳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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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屬世紀不久之前才獲得充足的武器，包含第一次采購的碳材料坦克。他們原本以為這樣彼此的實力就會勢均力敵，沒想到軍方在武裝上又開發出更新穎的技術。看來出手的機會只剩現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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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方的動向如何？」*ItF/fyP#Y3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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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橫須賀的航空母艦英仙座出航了，目的地是印度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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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怎麼可能？英仙座航空母艦應該無法駛過麻六甲海峽。馬來西亞不是禁止日本軍艦通行嗎？」/hyt;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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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們在海軍的內應確實是如此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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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彥點了點頭。亞洲各國極端厭惡日本，因為日本告訴碳債務國能幫他們降低實質碳，但卻借此獲得極大利益。日本將碳化為碳材料後，再出售競爭力高的碳材料。結果日本不但沒有購入原始資源，反而對債務國進行銷售，等于是扭曲產業的生態，也難怪國際社會都在譴責這種二次剝削的惡行。.c3_.M7M Je{ V%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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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巨大的航空母艦想在印度洋做什麼？美國的第五艦隊應該不會坐視不管吧？我覺得其中必有問題，繼續追蹤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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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那台航空母艦穿越浦賀水道之後就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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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說二十萬噸的航空母艦憑空消失？那怎麼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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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真的。任何海域都沒傳來發現英仙座的消息。」:~;?dO5h[ M R;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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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誰在低聲說︰「是神隱事件。」武彥听著傾盆大雨的聲響，不由得想起那個迷信，听到的瞬間自己也差點信以為真。1| m[(^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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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通知他們一次英仙座航空母艦的外型。那艘航空母艦一定還在領海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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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方會到國外去可說是相當異常。但若是軍方把注意力都放在國外，對武彥他們來說反而是一個絕佳良機。就是因為軍方不把奇襲部隊放在眼里，武彥等人才能在豪雨中前進。為了避免和軍方全面對決，他們決定執行秘密作戰。6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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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應該通知國子大人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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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定會反對的。我不希望她有罪惡感，況且，這事最好由我們自己行動比較好，到時候國子才有處分我們的正當借口。」4In*E}$Ld ]T5c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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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內響起撞上漂流物的聲音。武彥手上的文件散落在狹窄的車內。他撿起某位少女的資料文件，胸口霎時一陣疼痛。他原本一直壓抑著情緒，可是今天終于忍不住動搖。他決定把所有錯都歸咎于這場雨。D,?&D2c{NB!x6h4`5s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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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到如今也只能相信情報中心侵入宙斯資料庫的本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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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彥把兩個裝置遞給部下。Y*O+C(O R8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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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和資料相符，就用這氣體讓她安樂死。這氣體會讓人瞬間腦死，之後該怎麼做都知道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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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下們早就有所覺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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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殺了人，就再也不能回到聖堂了。這次的作戰和金屬世紀毫無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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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是為了終結戰爭。如此一來，就能讓亞特拉斯的建設計劃完全落空。」7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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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特拉斯大興土木的速度遠遠超過森林化的速度，甚至不必讓國會審議如何利用新的人造地層，法案就能通過，這讓人覺得亞特拉斯公社已經失控了。亞特拉斯寧可放棄二十年前遭到破壞的第四層不管，也要急于建設。武彥等人開始懷疑亞特拉斯計劃是否另有陰謀。3y(` Q*Z&R,Mb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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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金屬世紀情報中心駭入的宙斯，正是政府的電腦中樞，在那些被竊取出來的資料當中，有某些資料似乎別具深意。其實，國會曾經針對亞特拉斯的建設計劃進行審議，最後國會以預算不足的理由，要求政府把建設規模縮小至第五層，可是隔天計劃卻繼續執行。更不可思議的是，後來有一筆不屬于國庫的龐大資金匯給了政府。:X2g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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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須調查那筆資金到底是從哪里來的。」p;u.Du ^6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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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彥一邊撫弄落腮胡，一邊暗自思忖著。最詭異的是，亞特拉斯公社居然有能耐取得超出國家預算等級的資金，原以為它只是隸屬于政府的機關，但實際止卻是更龐大的組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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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特拉斯公社讓預算可以建到第十層，資金究竟是從哪里來的？就算讓京濱工業區的碳工廠全面恢復生產碳材料，資金規模也不可能那麼龐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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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彥從窗戶看出去，只能看到亞特拉斯的底層部分。他心想，政府充其量只是公社的傀儡，真正的敵人是亞特拉斯公社。越是調查，就越會發現公社充滿了謎團。最後武彥總算弄清楚亞特拉斯計劃的真正目的。使用人造地層以及讓國庫費盡資金，都是為了達成某個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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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彥比對資料文件，並且告訴自己別無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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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孩子握有公社需要的鑰匙，就在他們的遺傳基因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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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彥知道亞特拉斯等級並不公平。只有官僚才會被賦予的等級A，其實在一般平民中有數人擁有，而且每一個都是十幾歲的孩子。武彥知道那些孩子在亞特拉斯計劃中擔任要角。公社最近就會開始選人，他們擁有的遺傳基因正是公社的密碼之鑰。*T7p5Xe5S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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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這個方法可以讓亞特拉斯計劃完全落空。」&Cw+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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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彥等人再次確認彼此的眼神，咽下一口口水。他們已經選好要綁架的第一位少女。'O-V nt$c-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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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竟然變成在雨中逞能的魑魅魍魎啊……」4}[#M9?d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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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年前，在武彥還是孩童的時候，聖堂居民曾經在森林大肆搜尋失蹤兒童，這段遙遠的記憶讓他隱隱作痛。當時武彥完全不相信那個神隱事件，認為一定是哪個缺德的大人下的手，因此對上一輩抱持不信任的態度。如今，他自己卻變成一樣缺德的大人，回想起自己少年時的眼神，讓他痛不欲生。當時他認為，如果自己有朝一日必須變成骯髒的大人，那麼還不如死了算了。武彥想到這里，不禁氣得毆打彈藥庫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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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一來戰爭就會結束。只要亞特拉斯計劃受挫，政府也會開始關注地面上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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輪胎貼在道路上，狀況穩定下來的車輛，毫不猶豫地往目標疾駛而去。(zMk6h+l+X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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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天空上位置比雨雲更高的亞特拉斯第六層，每天都是晴空萬里。即便是夏天，黎明時分也會冷到結露。一位穿著十二單的女子，為了眺望地面，特地走到人造地層的邊角，對腳下的浩瀚雲海唉聲嘆氣。$u(l;] {9xBM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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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也不是每天都看得到聖堂啊。」%_"N]A t*n A+w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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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地的海拔高到听不見地面上豪雨的雨聲，美子從未體驗過這種季節氣候。原本就容易出汗的美子，在此穿上厚重的十二單也恰然自得。地上的空氣潮濕得難以呼吸，這里的空氣卻干燥得讓人口干舌燥。她以為自己會汗流浹背一輩子，想不到來到亞特拉斯之後，反而必須注意起肌膚的保濕。k@;S? h uq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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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可說是人造地層的世界盡頭啊。」1tWj`C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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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別于水平線和地平線那種遙不可及的盡頭，在這里的感覺非常奇妙。在亞特拉斯輕易就能漫步到世界的盡頭。這個盡頭猶如冰冷的斷崖峭壁，雲海底下受到暴雨的支配。美子想起以前每天詛咒大雨的無奈，相較之下，這里實在像是天堂一樣。但美子就算明白地面上是地獄，但還是忍不住凝視。震耳欲聾的風聲，仿佛在宣告她獲得了勝利。她也希望風聲所言屬實。/flcF!B+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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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很多事情可以證明美子得到了幸福。舉凡地位、名聲、居所、食物、社會信用，這些都很重要。對原本一無所有的美子來說，這一切都令她感激。在亞特拉斯土生土長的市民當中，有人主張回到地面上居住；某些吃飽撐著的高官貴族往往會忘記自己既得的權益。地面上的灼熱溫度和滂沱豪雨，想舒適過活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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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他們還好嗎……？」bY4F:x U s5Y5T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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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子腦中響起熟悉的暴雨警報聲。她能輕易想像再來是避難的腳步聲、鐵門關閉、震耳欲聾的暴雨，還有自己嚎啕大哭的模樣。美子心想，或許她是來這里找尋哭泣的自我，只要跨越安全界線，仿佛就能听見過往自己的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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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伴在美子身邊的女官出聲說道︰「美子大人，您不能再往前進了。」 b9K ~dmFs B4G1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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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拔過高反而使恐懼感變小。就像坐在飛機上俯瞰地面一樣，雙腿也不會發軟。美子毫不畏懼地再往前，逼近支撐人造地層的巨型支柱。因為佇立在巨大物體上面，讓美子產生自己輕到可以扶起來的錯覺。&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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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那里有神社啊。」[ua/L0L*z _J'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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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一間小神社依偎在巨型支柱的腳下。仔細一看，甚至還有小型的鳥居④。如果那是用來祭祀巨型支柱的神社，未免也太過可愛了。美子彎下她那龐大的身軀，雙手合十向神社祈求。;hik\ir5q2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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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子大人，您許了什麼願？」女官笑著問。 C AIL'R _2OU8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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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秘密。」美子說道。不過女官可以想像，美子大概是在祈求她地面上摯愛的人過得幸福。/@7B0Su_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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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過地面上嗎？」美子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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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奶奶曾在那里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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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是土生土長的亞特拉斯市民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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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很想看看地面上的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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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是別看的好，重要的事物全部都會被雨水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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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子大人，您是自願來亞特拉斯的吧，為什麼還會對地面有所眷戀呢？」2Fms8t(uu|7_(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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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我突然間變幸福的關系吧？因為現在得到太多恩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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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官臉上露出訝異的神情。待在美邦身旁，可以過著極盡奢華的生活。要說有什麼不滿之處，大概就是不能自由下去地面，以及要守口如瓶的事情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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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邦討厭白天，平常都躲在遮光簾後面生活。現在她正值愛玩的年紀，卻連亞特拉斯第六層都不能自由來去。美邦的生活就和遭到幽禁沒有兩樣。美子盡可能討美邦歡心。根據女官們的說法，自從美子來到這里後，美邦變得比較常笑了。女官們本以為她是一無是處的人妖，沒想到還挺適合當保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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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筆錢得還給桃子姐，我不需要錢了。」;K4\| N6?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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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特拉斯凡事都需要錢是桃子的口頭禪，實際上並非如此。新東京由嚴格的階級制度構成，需要錢的只有那些必須勞動的平民。在這個時代意氣風發的碳主義者，只要一遭到降級，一樣會被流放。iyp ~2QBZ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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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在第六層的美子，可以利用美邦女官的身分特權，得到任何她想要的東西，包括憧憬很久的香奈兒套裝。她專屬的試衣用人偶，體積大到像騎馬練習機，還被慎重地保管在巴黎總店。連她的愛馬仕包包，也獲得貴族階級才配擁有的鐫刻姓名服務。美子欺騙工匠，要他刻上桃子的名字。她在這個包包里傾注了她從桃子身上獲得的愛。她回想起在「熱帶魚」的快樂回憶、聖堂的點點滴滴、以及最後在霧雨中告別的最後情景。當時大家都回到聖堂去了，桃子卻還是留在原地一直目送她，諸如此類的回憶承載在包包里，幾乎快滿溢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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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姐，我心好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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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子緊抱著包包，胸口一陣苦悶。只身來到亞特拉斯這件事，有時會讓她感到悲傷。在這種時刻，她就會來到可以俯瞰地面的新大久保町邊境，佇立在那里等待聖堂點亮燈光。美子相信，在遠處依稀可見的聖堂燈光當中，桃子一定也在十樓的某個小房間凝視著亞特拉斯，因此她會試著找尋桃子的視線。可是，她們雖然人都在東京，地面和亞特拉斯第六層的距離，還是比肉眼所見的距離還遙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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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只有夏天，讓人感覺時間仿佛停滯不前。亞特拉斯則是即將迎接秋季，兩者的時間差距越來越明顯。不久之後美子將初次體驗冬天，下一個夏天到了之後，和聖堂的時間差距也會達到一年。相較于距離，這種時間上的差距感，才是真正無法跨越的鴻溝。p*uxJ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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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接三次冬天的話，我就等于遠離聖堂三年。」3VI+E6i I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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擔任護衛的隨從等得不耐煩了。&h)h"G0vN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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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子大人，要是我們再不回去，美邦大人會不高興的。」6F,W-^(j4`y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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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知道。但是雲或許就快散了啊，再等我五分鐘吧。」/Xi._#I {0YF Q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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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重雨雲似乎會停留一整夜。隨從注意著時間，開始拉起美子的衣袖。因為只要美邦心情不好，她就會設圈套讓對方說謊，借此取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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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我剛剛好像听到姐姐的聲音了。她在說什麼？好像在大喊。唉，好啦，好啦。你別那麼用力拉，十二單和服會皺掉。小夜子不是也還沒回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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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大人在第四層進行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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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子被帶入牛車，抽抽噎噎地踏上通往新迎賓館的歸途。 W,A8{3LMc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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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著颯爽白袍的小夜子，在亞特拉斯第四層崩毀的街道上漫步。整座第四層被濃霧覆蓋，亞特拉斯人稱為霧，但正確來說應該是雲。不過當雲朵近在眼前的時候，任何人都只會當成霧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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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準備搬家不可了，亞特拉斯公社究竟在盤算什麼。」 O0W6m?`m-[4M0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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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的夜間手術室被迫停用。昨天亞特拉斯公社發出禁入此地的要求。只听從美邦命令的小夜子，受到亞特拉斯特權的庇護。不過，公社為了小夜子的安全起見，希望她不要再接近第四層。因為第四層即將正式再次開發，政府將于近日內發布詳細內容。小夜子和公社達成協議，所以可以下來第四層待上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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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對身著衣冠束帶的隨從下達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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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滅所有證據。如果我們做過的事曝光，對美邦大人的立場會有不良影響。」J\3TQ 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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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里從事人體實驗可以不用掩人耳目，但現在卻必須另尋他處。小夜子喃喃自語︰「壞事果然不能做長久。」讓隨從們詫異地睜大雙眼，他們沒想到小夜子也認同這一連串的綁架是壞事。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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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在看什麼？還不快點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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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焚毀是最快的手段。但是，如果在亞特拉斯內部產生額外的碳，那麼即使是小夜子也想不出推托之詞。況且滅火還需要水，雖然現在地面上洪水泛濫，但是在亞特拉斯如果不靠抽水幫浦打水，也無法取得水源。所以焚毀反而是成本最高的方法。.I7P o$i:U7OEGl6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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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從們操縱挖土機，推垮小夜子的愉悅手術室。在這里度過的愉快時光，如今已化為一堆瓦礫。濃霧中只剩下建築物崩毀的聲響不停回蕩。苟延殘喘的最後一棟建築，終于在戰後的二十年死去。在小夜子一行人荼毒之下變成殺戮舞台的醫院，如今已然混入瓦礫同伴之中。隨從們認為這也是一種淨化吧。亞特拉斯第四層的歷史在今日終于落幕，新生的城鎮將會展現出讓人完全忘卻戰爭的風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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遮蔽視線的濃霧逐漸散去。此時小夜子已分不出哪一片磚瓦才是醫院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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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還要再找其他地方嗎？」 N'}t*j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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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還要再繼續做下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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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也是為了美邦大人著想。只能到地面上另覓他處了。」-DWh;fj{ K\5Oa"t%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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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做壞事的話，人造地層的空間實在過于狹小。在其他人造地層做這種事一定會被發現。同時，小夜子也不認為整個亞特拉斯只有她在利用這層的優點。因為只要稍加思考，便可發現此處是保持機密的絕佳場所。?N!N^;R8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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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那個也會出現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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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從們以前曾朝著會動的瓦礫開槍。那是他們有生以來踫過最恐怖的事。xUG i7p:vZ"D(o.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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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沒想到，在極盡高科技之能事的亞特拉斯，居然會遇到百鬼夜行。雖然小夜子大人不相信，但是我真的看見了。瓦礫塊排成一列在道路上前進。」 G)?Le+v%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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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邦大人很喜歡這種話題呢，我們要不要去探探虛實呀？」2W y!`D)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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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不論是錯覺也好，事實也好，隨從們都沒自信在美邦面前嘗試。因為他們不知道錯覺是否包括在說謊的範圍內。要是連精神錯亂而產生的幻覺也會遭到懲罰，那麼就會因為自己沒發現的謊言而白白喪命。隨從們在遇到和自己有相同經歷的同伴出現之前，對這件事一直閉口不談。曾經遇到百鬼夜行的隨從共有三人，有人說他看見瓦礫怪物，還有人說他看見森林在動。最常出入第四層的人是小夜子，她應該也看見了這些東西，她只是佯裝不知而已。這時他們才了解小夜子的計謀，無論是現實或者是虛幻，她一定是打算把隨從們送到美邦面前做實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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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不懷好意地笑了起來。 k T7K t*?t:n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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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啦？如果不是在說謊的話，應該可以和美邦大人說吧？你們想讓我覺得害怕是白費功夫喔。」}^:]&_|#l'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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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的城府深不可測。在真正認同對方之前，她絕對不會表露自己內心的真正想法。小夜子確實也遇到隨從們說的不可思議物體，當她看到時，甚至懷疑自己是否看錯了，心想是不是自己感官出了問題。但是如果把這件事當成迷信處理，那就很簡單了。小夜子本身也利用了那個迷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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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面上流傳著在豪雨降臨的日子會發生神隱事件的謠言。雖然小夜子不明白神隱事件的真相，但正好能趁機綁架人質。不過，要是利用迷信的人，最後落得被迷信反噬的狼狽下場，豈不是本末倒置。想要靈活操縱別人，就必須客觀地檢視自己。這種事情背後必定有跡可循，小夜子真正想要的是合理的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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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的事情結束了，稍微散個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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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在荒廢的第四層毫無目的地漫步。在這六百五十萬平方公尺的土地上，若是要做壞事，空間太過狹小，若想掌握全貌，空間又過于遼闊。雖然每次小夜子來到這里都想憑借己力握整體的地理環境，但實際走過一遍之後，觸目所及都是廢墟。要是有幽靈突然現身，她甚至還想請幽靈帶路。正當小夜子打算要推眼鏡的時候，突然看見一輛D51蒸汽火車她從眼前駛過。7sjq$WWzF#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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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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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無意識地推了一下眼鏡。那輛火車就算在舊時代的遺物當中也稱得上是古董級的。款式比靠車輪在軌道上行駛的新干線更加古老，連不是鐵道迷的小夜子都很清楚。她連忙快步去追蒸汽火車，雖然道路上也有軌道，但是路面凹凸不平的程度連汽車也難以行駛。然後，蒸汽火車完全失去了蹤影。眼前道路被廢車堆成的山堵住。/\Y9j e&f(P u#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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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怎麼消失的？」,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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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凝神回想方才的光景，心想大概是從某個地方投射過來的全像具體影像。不過，她想起物體通過時起了一陣風，再加上還有輕微的振動，而且也看不出全像具體顯影特有的粗糙感。眼楮見到的究竟是幻覺還是現實？小夜子抱持保留的態度。她脫下高跟鞋赤腳著地，心想至少現在讓感官多感受一點東西比較好。腳底緊踏住地面的觸感讓她安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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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再度邁開腳下步伐，在路口轉了彎。一艘生銹的海難船映入她的眼簾。小夜子猛然歪了頭，心想這里可是海拔將近三千公尺的人造地層啊。小夜子踏過落在地上的玻璃碎片，陣陣的刺痛提醒她正身處于現實之中，溫熱的鮮血讓她回過神來。)q$M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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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靠近那艘海難船，發現斜臥在路上的船只並非全像具體影像。小夜子的影子清楚地映照在船上，她怯生生地伸手去觸摸船體，表面的銹塊因而碎落，她心想這是真的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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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眼前這艘船到底是如何被搬到第四層來的呢？至少，在上星期之前應該沒有這東西才對。小夜子仔細去辨識模糊不清的船名，接著便愣住了。"nj O,@E ut8a8P?4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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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福龍丸……這是在戲弄我嗎？」(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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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美國在比基尼環礁進行氫彈試爆時，遭到爆破的遠洋鮪魚漁船的船名。船體生銹這點實在很可疑。這艘船象征了日本遭受原子彈轟炸的歷史，現在應該放在博物館里保存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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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不會是在觀察我的反應吧……」7Y R.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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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心想，要是站在對方的立場上，一定是想觀察自己的反應。雖然小夜子不知道對方是用什麼方法把蒸汽火車和漁船放在自己的面前，但是反觀自己的表現，很容易就能想像對方會發出笑聲。是幻覺的話不可能出現兩次。如果幻覺出現兩次，那麼必定是人為的。這完全是現實中才會發生的事，小夜子心中已毫無畏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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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從的槍聲從遠處傳來。R%|F|3\8Lm7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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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大人，怪物出現了。聖瑪利亞號⑤在地面上奔馳啊。」)a9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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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遇到哥倫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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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根本就是異次元世界，我們快點回去吧！」'B I-K&V&}c,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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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這才發現，此處是軍方的演習場地，他們在此實驗秘密開發的武器。小夜子不由得捧腹大笑，沒想到被當成試驗品的居然是他們這群人。他拉高嗓門說道︰「陸軍的諸君，請出來吧。這樣騙我們太壞心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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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身後的瓦礫山開始動了起來，瓦礫逐漸變成戰車的姿態。但變形的過程令人感到反胃，即便是黏土也無法那樣急遽改變形狀。如果對方是用瞬間移動的方式現身，還比較有科學的氣氛。完成變形的戰車，給人一種仿佛從未改變過形狀的強烈錯覺。魚貫而出的士兵向小夜子敬禮。3^/Bkk8s+{ pi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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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大人真是目光如炬。請您原諒我們擬態部隊的失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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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傾盆大雨中的聖堂，組成了一支尋找失蹤孩童的搜索隊。這是國子成為首領後第一次遇上神隱事件。她拼了命要壓抑人民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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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蹤的孩子會不會只是在玩捉迷藏？禁止進入的地區都詳細搜查過了嗎？」dv!X`n6Ic,v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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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每個地方都找不到。」
- TiRaFiouS - 2012-9-8 13:25
經歷過無數次神隱事件的聖堂人民，已經有了一套搜索的模式。他們在劃分好搜索範圍之後，能在短時間內完成情報搜集。雖然翻遍了聖堂每一個角落，卻連遺留物品或任何線索都沒找到。那些成年人在搜尋的同時，總是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那種感覺就像是在即將遺忘討厭回憶之際卻又被迫想起。這些不斷堆累的記憶，堆積成陳年的污垢，之後令人絕望的結果也可想而知。天空澄徹得讓人毛骨悚然，似乎正在夸耀著勝利，因為一切事物在陽光的照耀下早已無所遁形。CI.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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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雨期間一直在聖堂保持戒備的老人們，無力地敲打著梆子。不論戒備有多森嚴，無論經過多少次教訓，神隱事件依然帶著可怕的笑容找上門來。年紀越大的老人，無力感就越重，只有年輕一輩的人認為還有挽回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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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孩子應該是被綁架了。完全沒有收到犯罪聲明或贖金要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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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以前也曾踫過類似國子這樣的反應，因為前任首領�M子最初也認為是綁架。若是以前曾接到過犯案者的要求，就不會有神隱事件的傳說出現了。1H$@%JDt,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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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不要放棄，人是不可能那麼簡單就消失的，出動搜索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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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出動了，因為大家早就知道該怎麼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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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身後的一位干部喃喃自語，他的眼神和老人們相似。現場的氣氛簡直像是在替搜索行動倒數計時一樣，因為每個人對迷信深信不疑，甚至連國子也快被那種說法說服。只有桃子搭在國子肩上的手支持著她。桃子的手是這麼說的︰「你要想辦法讓大家的絕望降到最低喔。」f b9z%a/w C \4o$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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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聖堂內從事佔卜工作的老婆婆，手上揮舞祭祀用的楊桐枝條，正在驅逐邪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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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因為我們觸犯了龍神大人，所以才發怒了啊。消失的人是被抓去當活祭品了。麻美是虎年出生的孩子，快去調查其他地方還有沒有小孩也被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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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男子跑到老婆婆面前。 @1G5L+o;H3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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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如此。正如婆婆您所說的，其他地方也發生神隱事件了。那些孩子出生的年次正好湊足十二生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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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龍神大人沒錯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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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懼的漣漪在聖堂中擴散開來。國子感覺那些民眾看起來即將退化成文明未開的原始人，再這樣下去秩序會崩潰。于是國子把老婆婆手上的楊桐枝條搶了過來。q`*p)p3_,h#R:g$ok#O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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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婆您別再蠱惑人心了，我一定會找出麻美，抓走小孩子就是對方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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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老婆婆毫無怯色。 zF2S/@;O:wx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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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您還年輕才會這麼說。婆婆我听到了龍神之聲。聖堂里正好有龍神大人的通道，因為大橋放下來，所以龍紳大人才能進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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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不進行排水的話，有一半的聖堂會淹在水里。就算龍神大人真的來了，我也不能拿人命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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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因為您沒听到龍神大人的聲音才這麼說。可是婆婆我知道，接下來還會有更多孩子消失。」4\L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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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婆顫抖的聲音傳進在場所有人的耳里。國子領悟到一件事，那就是現在大家想知道的不是真相。她對桃子使了個眼色，桃子會意之後立刻消失了。$pyg5u9]X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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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佇立在泥濘的廣場講台上說道︰「龍神大人啊，如果我說的是正確的，就請您現身吧！」 ~*Q,v u2T4m,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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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指向天空，瞬間，空中出現一塊半透明的發光物體，底下的人群七嘴八舌猜測起那物體的真面目。降落在廣場上的筒狀物體，上面覆蓋無數鱗片。它反射出七彩的琺瑯質光澤，仿佛是巨蛇軀體的一部。聖堂的民眾怔怔地緊盯著那物體瞧，弄不太清楚究竟發生什麼事。胸有成竹的國子，把它高高地舉了起來。M]2q cK 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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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龍神大人脫下的皮。認為我說得沒錯的人，就當場跪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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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伴隨著驚嘆聲一齊趴伏在地。剛才說自己听到龍神大人聲音的老婆婆，口中也說著「真是贏不過首領大人啊」而跪倒在地，讓她的白發都沾上了泥水。國子要眾人看著她，只見高舉在手上的龍神褪皮化為優美的蓮花。聖堂的民眾當場鴉雀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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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神大人說，那只不過是人類干的好事。只要是人為的現象，一定有跡可循。要是不加緊搜索，那就正中綁架犯的計了。听我的話，我們一定可以找到人的。」k9UBW%V(Y3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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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場氣氛頓時喧騰起來。到處都能听見「首領大人萬歲」的聲音。剛才那些恐懼的眼神早已消失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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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子從回廊上俯瞰廣場，輕聲地對桃子說︰「國子已經是個優秀的領袖了，很懂得凝聚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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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是�M子大人教得好。我都感動得快尿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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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耍詐的技巧很像桃子你呢。話說那物體是什麼玩意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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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從軍方那里偷來的擬態裝甲板。您不覺得高科技產物的性能到達了一個極致，就變得像魔法一樣嗎？」;|-l6{\!b` 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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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子干咳了幾聲。 R)S)s8HbOR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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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領順手摸走人家東西的習慣還真是不好，是誰教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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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是美子嘛。要是學我的話，國子現在就是個謹言慎行的少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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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耳環我好像在哪里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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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的額頭冷汗直流。那是她十年前整理�M子雜物時偷拿的耳環。無論是鯖魚還是鑽石，凡是會發光的物體，都會對煩惱多多的桃子產生致命的吸引力。桃子會拿走是因為那耳環對老人來說太過華麗，再加上�M子似乎對它興趣缺缺。而且，到了現在才說要還給�M子的話，未免也太過虛偽。不過，這不是�M子第一次看見她戴那對耳環。 Vv!|["j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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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羨慕別人的東西，好像不太符合�M子大人的風格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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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靠著扶手探身出去向國子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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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也好。反正那是國子她母親的東西，交給你倒是很合適。只要你以後再交給國子就好了。」-F$x6M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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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子說完之後便走進聖堂之中。 jB7eN)Y5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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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她母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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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桃子第一次听到�M子說出有關國子母親的事。桃子只知道國子是�M子的養女。桃子曾猜想過，國子的母親可能是因為生活過不下去，才不得不放棄國子。然而，這對耳環光是瓖嵌在中央的鑽石就有十克拉。那麼，國子的母親究竟是因為什麼理由而放棄自己的女兒呢？'S V#](pd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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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往下方一看，發現國子高舉拳頭站在人群之中。她的個人魅力一定來自于血緣，因為不論教授多麼精深的帝王學，要是自身的氣度不夠，那就成不了大器。而且，國子掌握人心的技術高超到可怕的境界，這並非能夠調教出來的才能。在桃子眼中，此時的國子像是從另一個世界來的人類。'z f {w no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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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已經可以獨立自主了。」/J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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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無法抑制胸口的一陣緊縮。她的心聲告訴自己還想和國子共同生活，哪怕只再多一點點時間也好。雖然桃子很清楚那只是她自己的人性，不過想緊擁著國子的心情卻無法輕易放下。wj"u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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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邦一直很不開心，她坐在大廳的椅子上，不斷接受美子的安撫。雖然昏暗的大廳中只有她們兩人，卻彌漫著一股奢華宴席的氣氛。絢麗的美術品和藝術品，仿佛身穿華麗晚禮服的婦人們，在大廳里爭奇斗艷。牆上的壁畫描繪的是充滿人群的宴會畫。不過大廳卻不像壁畫上畫得那麼熱鬧。要是在這座宮殿里舉行派對，那些愛慕虛榮的貴婦，到了隔天就會上演一出出的慘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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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來飲品的僕人嚇得面色如土。他為了能繼續在這座宮殿里工作，透過藥物壓抑自己的情感。半調子的個性或太過自我的人，待在這里遲早會丟了性命。僕人們為了存活下去，利用各種手段保護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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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子一直很困惑，她覺得美邦哪里不好相處了？一開始美子以為美邦只是個不懂得體貼的女孩，但是只要不對她那麼戒慎恐懼，其實也沒多可怕。美邦偶爾會想誘騙他人上當，但那只是她挑人的手段。會從宮殿中消失的人，只有那些心生恐懼或會說謊的人而已。美邦為了淨化自己的居住環境，所以才會趕走那些不適任的人。T&^"nMj7tu\&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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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身想下到地面去，快準備好牛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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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以。今天地面在下豪雨，牛車到了那里會被沖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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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身只看一眼也好，妾身想看看什麼是洪水地獄，那里一定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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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子突然敲了一下美邦的膝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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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就不有趣。請您好好想想，地面上的人民因為下雨受了多少苦。我也曾在那里生活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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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邦的眼眶泛出淚水。不知是因為被敲打膝蓋，或者是被痛斥的關系，她不明白自己心中產生的情感究竟是什麼。在淚水滴落的瞬間，她被美子緊緊地抱住。 Zo ?4q4{ G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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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珍惜的美邦大人啊！請您變成一個溫柔的女孩吧。」 a4E4Gw+g-k1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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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產生的暗黑情感，在體內轉變為一股暖流。美邦仿佛只要閉上眼楮，就看得見溫暖的橘紅色，她希望自己的視野充滿這種橘紅色。美子就是橘色的魔法師。美子把美邦拉入懷中，不留縫隙地把她整個人擁住。美邦很喜歡這種感覺。5Lm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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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妾身說得太過分了。原諒妾身吧，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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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美子的人肉外衣裹住之後，美邦的心情不可思議地沉靜下來，她心想，所謂的媽媽大概就是這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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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一直愛著美邦大人喔，我一定會讓你敞開心胸去相信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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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會說謊，我討厭說謊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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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果是善意的謊言，美子我就很喜歡喔。有時候真相反而比較殘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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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就是正義，正義就是光明，說謊就是黑暗。我想要被光明籠罩。」u]!bGX&B4a0Ky~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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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待在亞特拉斯，美邦也只能在晚上活動。宮殿寬闊到即使每天換房間，也需要花一年以上時間才能輪完所有房間。但是作為一個人過一輩子的場所，空間還是太過狹窄。豪華的牢獄，這就是宮殿的真相。#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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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妾身可以重新投胎的話，妾身想在地上出生。縱使有豪雨的威脅，必須和森林抗爭，但至少比這里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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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子不知該如何回答。如果是聰明警醒的女官，這時候一定會告訴她這里是庶民遙不可及的最頂級住所。不過，對于剛才去俯瞰地面的美子來說，打死她也不會說出那樣的話。地面上確實是個生活艱苦的地方，但是那些苦處也不完全是不幸。在那段被雨水沖刷身體、飽受森林威脅的日子，美子擁有和自己並肩發抖的伙伴。美邦欠缺的是愛，所以美子要把自己擁有的愛全都灌注在美邦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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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我回來的時候撿到一個有趣的玩意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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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子拿出一只裝在籠子里的虎皮鸚鵡。2r6i*[S%q-zR E Pm4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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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只鸚鵡啊，是我去第三層時看到的喔。應該是跟鳥群走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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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邦的眼神變了。她凝視著活動的鸚鵡，嘴角逐漸緩和下來。鸚鵡對著美邦直嚷「笨蛋、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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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鸚鵡不會說謊，所以應該可以養在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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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在籠子里太可憐了，讓它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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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出籠外的鸚鵡牢牢抓住美邦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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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要教它說什麼話呢？看起來它還記得前一任飼主的口頭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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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邦稍微想了一下，開口教鸚鵡說︰「我、想、見、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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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子不由得緊緊擁住美邦。)Q q0I8b8m JRx3F0^)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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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我來代替媽媽吧，您覺得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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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身喜歡美子，沒有什麼不滿。」B8W1h+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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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邦的小手用力握住美子的單衣衣擺，因為她不想離開這得來不易、讓人安心的空間。4x s\m N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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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又下到第四層去了嗎？妾身也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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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從說第四層出現了妖怪。」X7kO#f:R O#C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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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身也想看看。好歹比這里那些滿臉陰暗的人有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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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萬使不得。如果見到百鬼夜行是會喪命的。而且之後連小夜子也不能進入第四層了，因為公社準備進行再開發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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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身一直以來都只能在黑暗里生活，妾身的耐心已經到達極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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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一定能帶給您光明。請您暫時再忍耐一下吧。」$l,TI.r#T+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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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剛提到小夜子，她便帶著隨從出現在大廳大門。nZ'x\-s rU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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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邦大人，下個星期再到地面上去吧。以前您曾經提過，想要欣賞『蝕』以外的景色吧。雖然時間很短暫，但您之後可以不用在乎有沒有亞特拉斯之蝕，白天的時候也可以任意在地面上行走。」4zd2c$ejs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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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做出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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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肩繃緊的小夜子嘆了口氣。雖然她之前進行激烈的人體臨床實驗，卻無法獲得滿意的成果，甚至今天還失去了實驗室，必須盡快尋找新的場所。 d|v;j,D6m R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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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完成，但是到了下個星期一定能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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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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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是不會說謊的。」 n;{2UZ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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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是個謹言慎行的女人，不過，她卻比那些利用藥物壓抑情緒的僕人們多了一分人味。如果無法保證事情的確實性，小夜子是絕對不會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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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回來，小夜子啊，第四層有妖怪出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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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那並不是妖怪，只是國防部開發出來的特殊武器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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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嘛，真無聊。小夜子說的話總是很無趣。」 WX |_:d%Y p2S#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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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抱歉，因為在下是現實主義者。」'lL:k$^] YVzK,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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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踫上的不可思議事件，連小夜子都感到很狼狽。要是她當時真的害怕到逃離現場，後來一定會相信有妖怪的存在。軍方把第四層當做巷戰演習場地這件事，讓小夜子也為之咋舌。縱使小夜子已得知擬態裝甲的存在，但還是不太能夠理解。擬態效果的巧妙程度，讓陸軍的士兵都笑著說連他們自己也都被騙倒。讓對手無法察覺自身的存在，逼近到能確實擊倒對方的距離之內，然後再出其不意地發動攻擊，這就是擬態戰的精髓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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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想親眼目睹妖怪的美邦，感到無趣地噘起了嘴。6A krI5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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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可惜，妾身真想親自見識書里描述的世界呢……」%Al| s5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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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美邦討厭說謊，卻很喜歡閱讀故事。這是自由受限的美邦唯一的樂趣。其實她是個好奇心旺盛的女孩。美子很清楚這一點，她讓美邦坐到自己的大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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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我來說個故事吧。您听過西海盡頭一座不可思議的島嶼的故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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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想起桃子逗弄年幼國子時的情景。雖然美子不像桃子那樣，可以把故事說得精彩又出奇，不過編個故事倒不難。3]-nRq-Y4q Y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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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個漁夫，遇上暴風雨而漂流到一座島上。那是一座不可思議的島嶼，花草樹木十分茂盛，也長出許多果實，卻偏偏連一只動物也沒有。」!uKA VI&i.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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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喔，真的很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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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一行人不禁氣血上涌，說故事可是大忌啊。E QlP A3R5w5pK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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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子，別再說下去了。你想死嗎？」Zn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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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美邦卻大聲喝止。她一直很想听這樣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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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你閉嘴。妾身想听接下來的故事情節。」v(EE]["`CDvZ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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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子完全沒有身處宮殿的自覺。凡是發現說謊和懲罰有關的人，即使心里再不願意，也必須謹言慎行。美子只是正好到目前為止都沒說過謊而已。然而，現在的情況就好像在玩俄羅斯輪盤一樣，子彈已經發射了。雖然小夜子曾經認為美子的天真能夠讓她保命，但是在這里光靠天真是活不下去的。小夜子心中的戒備又加深一層。她認為，頭腦要清楚到能充分解讀對方的意圖，態度上也必須戒慎恐懼，如此才能保護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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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打開終端機，準備申請補充女官名額。QB4] H'C:B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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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來還以為她比外表看上去更聰明，真是太可惜了。」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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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早已習慣女官來來去去。不與任何人交心是這里的鐵則，懷抱著情感只會讓自己失去判斷力。不過美子並不在意這些束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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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得也是。因為以前都沒人說過這種話題，美邦大人您一定很寂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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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因為出于愛而對美邦說謊，也是會遭到她懲罰，不過美子把這些拋在腦後，繼續說著故事。-|;?.Q1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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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到了島上的男子啊，環顧著四周。明明島上沒有人也沒有動物，卻感覺到島嶼深處似乎有什麼東西在。男子戰戰兢兢地走到島內深處，感覺到有一股視線一直盯著他不放。」2a:o ~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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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接下來他該怎麼辦呢？」美子在此打住了。因為美子不像桃子天生是說故事的料，所以講了一會兒就卡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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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邦拉著美子的袖子，催促她快點說下去。^yw"@T&Q+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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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定是妖怪的視線，是這樣沒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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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那正是妖怪的視線。漁夫回頭一看，發現放在地上用來當路標的石頭不見了。不知不覺中他已經迷了路。不知道走了多遠以後，他在島上發現了一個很大的洞窟。然後，那個……」 B,~ z!s:z pVLc*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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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里頭有怪物，洞穴深處綻放不明的光芒。一定是這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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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因為洞里有不明的光芒，所以他想走近看看。這時，地面突然開始搖晃起來，一只很大很大的岩石怪物從里面出現了。」 `T$] O \d'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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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他們把美子最後的英姿烙印在眼底。這時候美子已經無法回頭了，因為只要撒一個謊就會喪命，美子說的謊足以讓她死上一萬次。既然如此，就讓謊話更加壯闊吧，這也是為了讓美邦的心靈得到慰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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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石怪物能在天空飛，對吧？」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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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上癮的美子采用了小夜子的提案。s*A z+n2?"K'sA u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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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啊，那就讓它飛起來吧。男子嚇破了膽，連忙逃到島外。真是可喜可賀啊。」H\)I Z D#U ~ [-{0_&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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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邦出于禮貌拍了拍手。4[/a*` Q-`c+DA-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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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說得勉勉強強。還是書上寫的比較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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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我沒有這方面的才能。」#E:JPl G*E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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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你連生存本能也沒有吧？」[2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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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冷笑著離開了大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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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到了隔天，美子依然沒死。小夜子看見手上拿著蓋飯當早餐的美子時，不由得大聲尖叫「有怪物啊！」這個消息立刻成為宮殿里的熱門話題。'B d7h"gC R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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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特拉斯正在建造延伸至第九層的巨型支柱。第八層的人造地層除了土地之外，作為骨架的梁柱全都裸露在外。未來在這些梁柱上會鋪設道路。只要草木生長起來、有了水源之後，與自然的大地幾乎相同的人造地層就完成了。唯有在建造的這段期間，才能看出這不是大自然而是土木工程的結晶。從梁柱之間可以俯瞰正下方正在建造的城鎮。不過，作業員並不會因為正下方的景色膽顫心驚，他們只需透過遙控的監視畫面，監控機器人是否順利地進行建造工作。a t#D&m b(@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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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第五層的亞特拉斯公社管制室，只負責控制優先順序高的資訊。剩下的瑣事不需要任何人力，只要交給宙斯管理即可。U ^E*x[F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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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層傳來報告。陸軍擬態部隊的研習順利結束，在撤退的同時，也一並封鎖了巨型支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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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啟動再開發計劃吧。」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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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調度到資金的亞特拉斯，把精力都投注在再開發事務上。下星期政府發布的內容，想必會引起全世界注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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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層來了通知，請公社干部盡速前去參加地鎮祭⑥。」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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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見廣播的干部們，不由得感嘆︰「終于來了。」此時他們正好在進行最高經營決策會議。但即使是攸關亞特拉斯未來發展的會議，只要一踫上地鎮祭，一樣必須中斷。 i%|"k%q2P+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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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覺得好郁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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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是我們的職責。我在任期中已經踫到第二次了。」^"Xy4Z!t0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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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部們彼此意志消沉地說著話，從座位上起身。第一次參加地鎮祭的男子，見到身旁的人臉色都不太好，心里感到十分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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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就是個儀式嗎？只要站著發呆就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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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了就知道。你還是先照照鏡子，記住自己的笑容比較好。」P"r U z+l l$QX4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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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部們像是突然听到訃聞一樣，一語不發地離開。職員們一臉訝異地目送他們離去。-U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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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可是要去禁止進入的亞特拉斯最頂層耶。如果換成是我的話，一定會很開心的。」 v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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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拜托他們幫忙拍張照片，結果被狠狠瞪了回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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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知道嗎？那些干部回來之後，都會在公社里頭待一段時間不走喔。」知情的職員說道。_P8d/EG-sT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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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社中配置了心理諮商師，干部們參加完地鎮祭之後，一定都會趕去諮商室。#j M+e%`"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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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為什麼？懼高癥發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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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道，這要出人頭地之後才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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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多關于亞特拉斯的事情，是公社基層員工無法得知的。不論是多麼開朗的人，只要當上干部之後就會變得沉默寡言，這是公社的傳統。不知何時，公社里流傳著「看過地鎮祭之後就會有鬼神作祟」的謠言。亞特拉斯博物館里存放著地鎮祭的照片。照片上手持祓棒的神主，嚴肅地執行儀式，再怎麼看都只是普通的地鎮祭而已。+x6O5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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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不讓鬼神作祟才會舉行地鎮祭吧。就是因為從事這種迷信的活動，才會出現這種詭異的謠言。這不是碳時代該有的活動。」y-_ s @+{D dRv:{ B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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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為什麼大家都會那麼憂郁呢？我敢預言，這次的地鎮祭結束後，將會有三個人因為鬼神作祟而辭職。辭職之後下場也會很淒慘。你們覺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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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聲方落，年輕的職員們都歪著頭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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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人都死得很離奇喔。我的前一任上司，在離職三天後，就因為心肌梗塞過世了。這不是鬼神作祟，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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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輩，不要嚇我啊。你這番話會讓我不想出人頭地耶。」j#c)f%];Erm+X(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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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亞特拉斯公社的傳承，每一位前輩都會這麼告訴後輩。不過，真正知道真相的人也只有那些干部而已。x,Z9F0T4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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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我升官的話，我就告訴你們地鎮祭究竟在做什麼。」5Q }d.t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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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喔，前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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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公室內傳出爽朗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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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回來，听說再開發計劃的草圖完成了，可以讓我看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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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在政府正式公布之前絕對不能曝光。就算我是前輩也沒辦法答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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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社內的成員都不知道彼此的工作內容，這種封閉的環境正是傳說最好的培養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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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好好期待公布的內容吧，一定會讓你大吃一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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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特拉斯在投入龐大建材的第八層，再次追加了往上延伸的巨型支柱建造工程。在惡劣的視野之中，機器人默默進行作業的模樣，讓現場的氣氛就像工廠一樣。為了壓低人事費用而采用的機器人，不需要顧慮勞動條件、也無須支付薪水，可以確實地建設亞特拉斯。現場只需修理機器人故障問題的工程師。從一開始使用機器人就被公認為最具效率的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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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亞特拉斯的建設工程難度超乎想像，明明已經盡可能做出最精確的估算，人造地層還是無法完美地鋪設完成。機器人在作業時會產生千分之一厘米的誤差。在程式上明明計算得完美無缺，但在工程現場還是會產生誤差。非但如此，機器人也接二連三發生故障。被稱為現代萬里長城的亞特拉斯建設，是日本最重要的國家建設計劃，建設的延宕將影響森林化和碳市場。為了取代故障的機器人，後來緊急投入建築工人，但是他們也頻頻發生意外。現場經常出現摔落或其他意外事件，最後沒人願意從事這項工作。同時也讓「被帶到亞特拉斯會丟掉小命」的謠言廣為流傳。這是已經距今五十年前的往事。:\_ MC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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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某一天，一位男子造訪焦頭爛額的公社。他告訴公社說，光靠科學無法建設出亞特拉斯。任意改造東京的土地，只會擾亂大地的「氣」。于是，公社試著按照他的說法，在巨型支柱腳下蓋了一間神社，之後機器人的程式再也沒出錯，工程得以順利進行。S(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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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鎮祭乃是亞特拉斯建設不可或缺的一環，而且不能只是形式上走個流程，必須嚴格地履行應舉行的儀式，否則亞特拉斯建設將沒有未來可言。公社的干部們為了挽救落後的施工進度，便按照男子吩咐的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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鋪設人造地層之後，必須在中央埋下十二方位羅盤，據說這是為了讓「氣」流入新的東京土地之中。在完全采用碳材料的亞特拉斯當中，只有這個十二方位羅盤是青銅制成。經過仔細埋藏之後，從外觀完全看不出端倪。在這之後，就是舉行地鎮祭的時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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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特拉斯第八層，在睽違六年之後再度舉辦地鎮祭。機器人奔馳在高科技工地的景象，讓到達現場的干部們瞠目結舌。擁有人工智慧的起重機精確舉起了建材，而且那些建材連一公分也不浪費。接著，機器人在霧中毫不遲疑地進行焊接工作。因為機器人彼此合作無間，動作流暢，讓站在一旁觀看的人都忘了呼吸。因為維修不良而導致動作不順暢的機器人，反倒散發出一種人類的溫暖。然而那些機器人馬上就會被送去修理，接著再回到充滿單調律動的世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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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好像在看螞蟻窩一樣。」-eW5f4LuC!q;Z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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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來到現場的干部不禁吐露出這樣的感想。機器人那種默默忙碌的模樣，讓人覺得就像是在觀察螞蟻的生態。如果從高空俯瞰建設現場，機器人一定就像螞蟻一樣。"b C-g,[Mm%K l7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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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工作的人竟然還要參加地鎮祭？高科技文明居然讓人類退化回原始時代，實在太諷刺了。」O2T$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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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菜鳥干部重新系好領帶，親自趕赴地鎮祭現場。Hz6PI T"^O8I7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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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繩圍起的區域有一位神主置身其中。檜木制的神籬台，比一般平常使用的樣式更加雄偉，不過在施工中的巨型支柱面前，簡直就像一顆小砂礫。菜鳥干部見到對比如此失衡，不禁失聲發笑，但隨即遭到神主厲聲痛斥。!w m2_#?&^2j?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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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神事之前太失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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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的干部低著頭，只是一味忍耐。男子覺得自己也許會被處分，縮著肩膀乖乖站好。y-y ^ nR y-zd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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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開始舉行寅位的地鎮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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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主在祭壇前關始祝禱。身穿白色裝束的男子們抬著御輿，漸漸從霧里現身。這是地鎮祭不為人知的一面。就在此時，一位遭到捆綁的孩子從御輿里現身。Yd V7S/BsB?|2|
B d:k/Mw-W)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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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啊！救命啊！」&oM1\D/t%T5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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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的叫聲讓菜鳥干部眼前一片空白，他心想，這究竟是在做什麼。少女轉眼間被綁在粗壯的柱子上。被吊向巨型支柱的豎坑，少女的哭喊聲在空中回響。~ RRJ6Ii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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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回聖堂去。快來救我啊，媽媽！救命啊，國子大人！」-p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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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少女是在聖堂神隱事件中消失的麻美。亞特拉斯從地上抓來符合巨型支柱千支⑦的人，因為是寅位，所以獻上寅年（虎年）出生的孩子。這就是地鎮祭的實際狀況。舉行過地鎮祭之後，亞特拉斯建設時發生的問題便會戛然而止。在下豪雨的日子，亞拉特斯公社的綁架部隊，就會下到地面捕捉孩童。這便是神隱事件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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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參加地鎮祭的菜鳥干部，聲音嘶啞起來。那個被綁在柱子上的女孩，年紀和他最小的女兒相仿。 ou'w'y!m:_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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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住手！這不是拿活人獻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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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余的干部們裝作沒听見，他們不斷說服自己這是必要之惡。如果不能完成最後一層，亞特拉斯將成為毫無意義的建築物。倘若計劃在此中斷，一切都會化為烏有，現在已經無法回頭了，森林侵蝕地面的嚴重程度，已經讓東京無法恢復原狀。為了在碳時代中存活下去，東京只有這條不歸路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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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怒的男干部把矛頭指向神主。-q:sN [ `cD-X3f#Y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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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個殺人犯！這樣哪是地鎮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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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讓『氣』流入人造地層中，必須以生命作為代價。如果不這麼做，亞特拉斯將會崩毀。」.D5WaG"I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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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社在著手進行亞特拉斯建設時才首次得知，東京其實是一座從大地獲取再生能量的城市。東京之所以能不斷承受破壞與再生，那是因為有著犧牲大量生命的歷史。那位在五十年前出現的男子，教導公社的便是這個道理，亞特拉斯初期的建設之所以窒礙難行，正是因為這個緣故。在白紙上無法建造城市。但是人造地層沒時間等待世代交替，只能透過獻上純潔無暇的靈魂給人造地層，借此守護亞特拉斯。亞特拉斯明明是科技文明的先驅之地，卻在進行蠻荒文明的儀式。[pi3rw2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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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干部被周圍的人壓制住，這是新加入的菜鳥干部經常會出現的情況。即使如此，那名男子依然奮力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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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為了殺人才加入公社的，我是為了創造出人人安居樂業的環境才來的啊。」 hh K S$D6e"]o!`[6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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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東京的未來，犧牲是在所難免。只有這個方法可行啊。那是從我們進入公社以來就在進行的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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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捆綁在柱子上的女孩，從巨型支柱的豎坑中消失蹤影。如同在掩蓋事實般，現場歸于寧靜。四周再次恢復成機器人忙碌往來的尖端科技情景。!C7^5ASt8V6@,\y!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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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主獻上禱詞。 SJ'Om+Z*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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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神端坐高天原 天皇始祖神漏岐大神8Z r;o#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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召八百萬神共議 議中賜決Xn U \$|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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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吾聖孫降于豐葦原水穗中國 安國定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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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彼粗野殘暴之神 問其從否 曰不從6j%o!T+p!b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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遂逐之1K.Q8Y(YMW W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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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部們接下玉串，祭拜時雙手微微顫抖。不管經歷過多少次，他們都無法習慣。他們能了解辭職同事們的心情，但是只要有任何怠忽守密義務的可能性，便會遭到政府暗殺。他們只能安慰自己，這種苟且偷生的苦悶心情，就是對死者最好的撫慰祭拜。接下來，其他方位的巨型支柱也必須舉行相同的儀式。在參加完所有的地鎮祭之後，精神會錯亂；他們甚至覺得，如果自己精神崩潰，變成像機器人一樣毫無感覺，反而落得輕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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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鎮祭結束之後，事先準備好的小鳥居和神社便會設置于此，少女將成為寅位的守護神。同樣的事情在亞特拉斯的每個人造地層都進行過。支柱腳下的神社數量，正好和神隱事件的人數完全相同。 R8B(D7rt9N5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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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是淨化，第四層死了太多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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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讓世人注意到東京的再次蛻變，也只能靠這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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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社想要再次重現讓東京改頭換面的象征，也希望借此提升亞特拉斯的形象。"j*Y;b/Xs4E5I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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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理人造地層一點也不輕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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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鎮祭的慘劇結束之後，干部們離開了第八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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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堂彌漫著失望的氣氛。無論再怎麼拼命搜索，也完全沒有關于麻美的任何消息。即使聯合其他地區，冒著危險搜索森林或者地下通道等可能有人的地方，也還是沒有任何線索。于是，國子決定縮小搜索部隊的規模，相關行動再繼續下去也只是徒增壓力罷了。 \2Up xHc_"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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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絕對不是神隱事件，一定是蘊含某種企圖的綁架行為。」6N1o/G+~7w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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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一拳敲在首領室的桌子上，桃子覺得自己應該對她說些什麼，卻不知該如何啟齒。看見國子的臉如此疲憊，讓桃子覺得很難受。$a+N"F U'Z ]1I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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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該去睡了，你這陣子一直熬夜不是嗎？」1Ikyu[3Y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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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因為大家都相信我可以找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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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又不是神，沒有人會怪你的。」0{,j,C+m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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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再潛入森林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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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以，這樣只會增加遇難的人數。消失不見的人已經夠多了。」^$A"V[#n'\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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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采取的對策，說穿了只是不放下吊橋，設法增加聖堂的排水能力，以及在下豪雨的時候讓男人們武裝警戒，諸如此類的方法。F A3Ed9D:M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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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彥他怎麼樣了？」 ]+~/wT no f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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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悶著不說話，情緒消沉到連我特制的湯都不願意喝了。現在暫時讓他一個人靜一靜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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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混血的孩子也沒回來嗎？」;f3YS#db'` P*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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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曾經吸引過國子目光的混血青年，如今也失去下落。武彥對于這件事應該很自責吧。總是很孩子氣的武彥，臉上居然露出那麼嚴峻的表情，實在非常少見。現在還是按照桃子的說法，先讓他一個人靜一靜比較好。即使消逝的燈火只有一盞，對于聖堂來說都是莫大的損失。要讓聖堂恢復以往的活力，可能還需要花上一點時間。r c6t1C i8H4S[8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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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大人，請您看一下電視。政府目前正在舉行臨時記者會。」(Y k7\#yJ6kvz D2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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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聞言打開電視，猜想政府是否又要發表壓榨難民的政策。政府公布的事情一向不是什麼好消息。這讓國子養成一種習慣，她總是在官房長官登場之前，先預測會出現什麼壞消息，只要先做好最壞的打算，在聆听政府公布的事項時，大致上都能保持冷靜。不過，今天官房長官從現身的那一刻開始，臉上就帶著不懷好意的笑容。Dpn%b)F!MJ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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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家伙一臉奸笑，真是惡心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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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國子轉到哪一台，都是在轉播臨時記者會。這時官房長官開口了︰「政府已經正式決定，針對第四層進行再開發計劃。四年後的東京奧運將在亞特拉斯舉行！」S _~ k#v&ec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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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說什麼鬼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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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懷疑自己是不是听錯了。同時電視畫面切換為第四層執行再開發計劃的影像。第四層改名為新代代木。人造地層將全面綠化，建造可以容納十萬人的主場館。整個第四層都規劃成奧運相關設施，包括游泳池、選手村、體育館、棒球場、足球場，甚至包括媒體中心在內。2C`gSLT i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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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府公布的消息比國子原先預測的最壞狀況還糟。%`qXt}%q)` Ke\ m)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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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視于難民的存在，大興土木建造奧運會場，這是在把我們當傻瓜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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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比賽有『出壞主意』的項目，政府一定能奪下金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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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迷戀亞特拉斯的桃子也愣在當場。曾經對第四層發動地毯式轟炸的政府，這次居然要在同一個地點舉辦和平慶典，政府公布的消息讓國子無法接受。意志消沉的聖堂民眾，心中怒火再次熊熊燃起。政府想靠奧運討好人民，但東京現在可沒有這麼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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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爐子點起來，多施放些煤煙。我們要堅決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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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堂的煙囪接二連三噴出黑煙。國子心想，即使讓碳稅三級跳也要阻止奧運會。 cSy!d-H.^6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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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遙遠的印度洋上，有一艘馬爾地夫籍的小漁船正在捕魚。漁夫看著眼前陌生的景觀，不斷拿起地圖確認現在的所在位置。他記得上禮拜這里還是自己所熟悉的漁場，但此時面前卻出現一座陌生的島嶼。他對這島嶼沒有印象，甚至連地圖上也沒有記載。 D h8w,DS/D+y h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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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漁夫又想起一件事。馬爾地夫有一千兩百個島嶼，他不可能每個都記住。他心想這應該是GPS剛好故障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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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眼前是一座島嶼，但在馬爾地夫群島之中看來算是比較小的。說不定只是隆出海面的珊瑚礁，周邊盡是難以靠岸的險峻懸崖，仔細一看上頭還有塊小丘。漁夫攀岩而上，開始在島上探險。他一踩入草中便感受到一股微妙的氣息，好像有某種視線在監視自己。他走進森林中卻听不見鳥叫聲，花朵上連一只蝴蝶也沒有，實在不可思議。他不禁懷疑這里是否還是馬爾地夫。雖然他曾經看過幾座無人島，但是安靜到這種程度的無人島還是他頭一遭踫到。I7Bs n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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漁夫在島的深處發現洞窟。雖然他提防著蝙蝠出現，不過洞里是空的。他搞不清這島上究竟是有生物還是只是座死島。此時漁夫看見洞窟里有光，島嶼開始小幅搖晃，地面裂了開來。這是和地震截然不同的搖晃方式。這時漁夫看見了令人無法置信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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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岩石怪物啊！」T4p]bzVh 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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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珊瑚礁岩伴隨著巨響從地面現身，岩石的動作就像是本身擁有意志一樣。漁夫嚇得腿都軟了，站不起身子來。他還無法理解眼前的景象時，岩石又傳出爆炸聲。突如其來的聲音，讓他幾乎睜不開眼。沒想到岩石居然浮了起來，垂直往天上沖之後，眨眼之間卻又從視野範圍里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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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妖島啊，我居然不小心跑到這麼恐怖的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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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不從島上逃出的話，自己的小命一定不保。漁夫連來時路都忘了，只是一味地逃。因為抵達船靠岸的地方需要繞遠路，所以他干脆直接跳海。此時島嶼開始緩慢移動。精神混亂的漁夫死命游回船上，連捕魚都忘記了，直接踏上歸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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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漁船從海平面消失時，洞窟深處出現一個人，是身著陸軍制服的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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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糟糕，被人看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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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在島上的小丘上凝視遠方，拿出無線電發出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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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除擬態，離開領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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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即島上的草木漸漸被無機質的黑色板塊所覆蓋。斷崖變成船體，小丘形成艦橋。航母珀耳修斯在海面上現身。加裝了擬態裝甲的珀耳修斯出現在目的地印度洋上。+G'S_ I A'_ B p/Q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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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刺激到美國海軍，擬態成民間船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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珀耳修斯一邊在大海中馳騁，一邊擬態成載滿貨櫃的貨船。它便是靠著這個樣子穿過麻六甲海峽。不過擬態過于巧妙，變得沒有那種乘坐憧憬已久的航母的氣氛，也是一項缺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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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必須在不刺激周邊國家的情況下，進行打擊梅杜莎的作戰。但是梅杜莎究竟設置在哪一座島上，至今依然不得而知。f h:G y0U(t'j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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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神隱指人離奇失蹤，仿佛像是被神明等超自然力量藏起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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②路德維希二世（Ludwig Ⅱ，1845-1886），巴伐利亞國王，迷戀音樂文化，熱衷修建城堡宮殿，在位期間國力雖衰退，卻一直和他國維持和平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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③日本過新年時用來祭神的年糕（用米做的），算是一種麻，呈圓盤狀，擺放方式是兩個大小不同的年糕相疊而成。1X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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④鳥居是日本神社建築物，主要用以區分神域與人類所居住的世俗界，代表神域的入口。.k%y-[mfD$a h6]E7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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⑤聖瑪利亞號是哥倫布首航艦隊的旗艦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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⑥地鎮祭是土木建築工程開始前祭拜土地之神的儀式，目的是祈求工程能平安順利進行。!FqG |!k8L6zoH: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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⑦十三十支相當于十二生肖。
- TiRaFiouS - 2012-9-8 13:25
上卷 第六章 討伐梅杜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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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京為了迎接奧運的到來，不斷加快破壞和重建的速度。叢林覆蓋了充滿鋼筋水泥的城鎮，如同過去首都興建高速公路讓都市景觀改頭換面一樣。森林一口氣吞噬了有兩千年之久的都市記憶。不論是瘋狂的房價泡沫化現象、二戰時被美軍佔領的記憶，甚至連過去此地被稱為江戶①的記憶，全都喪失殆盡。吐著濃厚氣息的森林，面對人們關于過去的追問皆沉默不語。今天又有一個老城鎮遭到森林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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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把地面視為退化到過去的X軸，那麼空中便是向未來新時代延伸的Y軸。新時代的歷史成為空中都市的年輪。逐層往上堆砌的人造地層，即將成為支撐市民人生的全新風土。在遙遠的雲端上方，亞特拉斯仿佛在和什麼東西競逐一樣不斷向上伸展，形狀每天都不同，這座都市仿佛擁有女性般的容貌，每天改變妝容，隨著季節變化改變穿著。東京和亞特拉斯具有相同的特性，能在都市的時間上留下痕跡的只有流行，回憶看起來都是過時的。東京透過掌握未來先機來產生希望，讓現實總是充滿明日的希望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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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京不斷為了四年後的奧運會進行建設；媒體大肆宣傳關于奧運的訊息，讓東京充滿未來氣息，也讓現實狀態先染上了四年後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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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堂的煙囪升起反抗的狼煙，一群小孩子在煙囪下方蹦蹦跳跳嬉鬧．桃子一邊看著小孩子玩耍，一邊發出嘆息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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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以為第四層會改建成住宅區，沒想到居然建成用來聚集全世界運動狂的畸形建築物……我覺得現在就能聞到亞特拉斯傳來的汗臭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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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身旁的國子不時注意著煙囪的排煙量，看來差不多該關閉爐子了。若是再繼續排放碳煙的話，就會讓政府有借口可以攻打聖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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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阿姨，你以前不是擁有奧運選手資格嗎？現在開始準備應該也來得及吧？你可以用選手的身分前往夢想中的亞特拉斯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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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曾經是有望拿下國際大賽冠軍的柔道選手，但她選擇變成女性。因為如果桃子奪下金牌，獲得國民榮譽獎的話，那麼她就無法選擇自由的生活方式了。桃子知道自己應該戰斗的對象是什麼，與柔道有關的事物全都是自己必須回避的陰影。桃子因為不想讓自己承受更大的痛苦，所以才選擇離開比賽的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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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我這麼復雜的人，無法成為他人的典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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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前該不會很想拿到金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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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惡作劇似地眨了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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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拿到渴望已久的『金』②了，所以沒關系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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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到此為止。桃子阿姨再說下去好像會對我的操守思想帶來不良影響，所以不要再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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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一臉無趣地把下巴靠在欄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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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越來越有智慧了，一點也不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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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還沒下山耶，還沒到說黃色話題的時間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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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沒說是黃色話題喔。國子你真是急性子，這話題明明還有下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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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吃驚地歪了歪頭。這個內容不管怎麼想都是黃色話題吧，還有下文嗎，感覺有點想听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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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確定她已經充分引起國子的興趣之後，語調一轉，改為說故事的口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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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性有很多的秘密喔。你知道嗎？把金還給神明的話，就可以收到『銀』喔。因為我已經拿到『銀』了，所以不會去在意奧運。我本來想跟你說說這個的，真是可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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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的『銀』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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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見國子有反應，桃子便不懷好意地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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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再說下去好像會對你的操守思想帶來不良影響，所以不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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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是什麼？『銀』是什麼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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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想不出答案，于是拉著桃子的手不放。到最後，國子也不過是逃不出桃子掌心的孫悟空而已。桃子吊起國子的胃口之後，卻反過來說「不告訴你」。國子歇斯底里地用力跺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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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是什麼？求求你啦，告訴我嘛，桃子阿姨。這樣子我會睡不著覺耶。如果『金』是『那個』的話，『銀』又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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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呀，這孩子真色呀。誰說『金』是『那個』來著？你該不會欲求不滿吧？大白天就這樣真討厭呢，你滿腦子都在想著深夜節目的內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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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過的孩子們和跟在後面的女性，都帶著詫異的眼神走過。再過一陣子，聖堂一定會充滿首領欲求不滿的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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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覺得很有趣，于是又補上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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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還有『銅』喔。但是你不曉得『銀』是什麼的話，就不能了解意思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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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銅』是什麼？『銅』是什麼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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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同樣的場面又不斷重復。桃子刻意巧妙地引開話題，在要講不講的情況下把國子耍得團團轉，最後，桃子以養父兼養母的身分說出決定性的台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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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打斷別人說話，那麼你會听不見重點喔。你學到教訓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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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嘟噥一聲表示不滿。如果奧運比賽有媽媽這項競賽項目的話，桃子一定能拿到金牌。桃子之所以渴望成為母親，也是因為內心有母性存在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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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對于桃子苦惱的那段時期一無所知。桃子還是男兒身的時候，身上是否也散發出香甜的氣息呢？如果桃子的過去遺落在東京某處，國子還真想去找找看。但是叢林的枝葉過于濃密，想要尋找人類遺落在過去的感傷回憶，可說是天方夜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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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定要阻止奧運會。我想再大鬧一場，幫幫我吧，桃子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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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性只會為了守護自己重視的事物而活，不會加入反政府運動。不過，如果是為了國子，我什麼都願意做。但是即使旁人把我當成游擊隊的同伙，我能盡到的也只有身為媽媽的義務喔。這樣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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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緊緊抱住桃子，忐忑不安地把自己的胸口貼在桃子的胸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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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害怕未來，總覺得聖堂會因為我而失去一切。但是我不能停下來，只能繼續往前走。我現在到底身在何處呢？是因為正從斜坡上滾落下來，所以才看不清楚？還是因為站在斷崖前面，所以感到窮途末路？請你告訴我吧，桃子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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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必須一肩挑起聖堂二十萬居民的性命，沒有任何犯錯的空間。過去在空中自由翱翔俯瞰萬物的日子不再，她現在總是思考著未來而感到喘不過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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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我們的光明喔，不可以害怕黑影。國子綻放出來的光芒會產生巨大的黑影，就像亞特拉斯之蝕一樣。你就是因為懷抱著不安，才會覺得影子看起來可怕，但是不論任何東西都是有影子的。國子，你仔細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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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緊擁著國子，指著兩人合而為一的影子。桃子的影子蓋住了國子縴細的影子，看起來像是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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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害怕自己的影子，那就進到我的影子里面吧。國子什麼都不用顧慮，只要專心向前沖就可以了，我一定會追在你後面，幫你把影子消除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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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的話讓國子有種撥雲見日的感覺。今天早上冥想時，她看見聖堂完全消失不留痕跡的景象。一想到這有可能是因為自己犯錯而造成的，她就害怕到什麼也看不見了。國子不知道自己該前進還是後退，才能規避這樣的未來。但或許無論選哪一條路，其實都會走上同樣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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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盡量蜷縮身子，投入桃子的懷抱。這時候她希望能盡量不要感受到自己的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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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心里很清楚，聖堂沒辦法像秋葉原一樣成為治外法權地區。因為戰爭而生的城市，就必須背負著與戰爭共存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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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要感到迷惑呢？答案一直都是YES喔，你選擇的路一定是正確的。不是已經決定要進攻亞特拉斯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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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只能這麼做，因為聖堂已經幾乎調不到可用的資金了，碳市場也陷入前所未有的混亂。昨天要是再晚十秒出手的話，五百億日圓就要變成空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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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們沒有任何損失啊，你做得很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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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損失，可是也沒賺到錢。碳市場風險太高，現在已經不能再踫了。市場的動態超出碳主義者可以掌控的範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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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曾經揶揄過國子，笑她的興趣就是賺錢，可是就連這樣的國子，現在也已經無法把握市場動態了。以往國子連稍有點難度的經濟理論也不懂，現在總算有點概念了，這是因為她把經濟體系視為身體感覺的延伸。她一開始從零用錢規模的現金流學起，之後再學著處理一個家庭收入程度的資金，就這樣一點點擴大，最後已經能夠掌握猶如龐大能量流動的資金流通。大多數人在走到這一步之前，身體便會產生抗拒。但是國子想像自己的身體與巨大能量流動連結，借此克服障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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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稱為碳主義者的人，就算面對再龐大的系統，也不會喪失身體感覺的，這也可說是為了適應全球型經濟而衍生出來的新型智慧進化。但是作為智慧進化代表人物的碳主義者，卻是最接近動物的人類。碳主義者解讀市場動態的優秀直覺，簡直就像有危難時會從船艙逃出來的鼠群一樣。這些人遍布全球各地，壓抑著自身的個性與意志，同步展開行動。從另一種觀點來看，這也能定義成一種退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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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光是國子而已，全世界的碳主義者都因為市場的亂象而感到震撼。市場之所以能勉強維持機能，是因為碳主義者們能夠共體時艱，不願為此引發市場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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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拿出一條新領巾，圍在國子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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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你還要去金融中心對吧？你如果臉上帶著不安的表情，這樣會影響整個團隊的士氣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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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阿姨也一起來吧，這樣你就能明白市場發生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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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羅。新制服完成了，我也要順便拿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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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彥死氣沉沉的身影出現在廣場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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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阿姨，那家伙最近一直很奇怪。他是年紀大了還是有什麼困擾啊？總覺得他刻意和我保持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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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放著他不管吧。男人總有一天都會變得世故骯髒的，這對武彥來說也是合乎年紀的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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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桃子這麼說，國子才發覺自己從未注意過武彥的實際年齡。雖然他外表看上去是個滿臉胡子的中年男子，但內在卻有著青年獨有的直率。因為他總是和國子站在對等的地位拌嘴，也會因為同樣的事物一起歡笑，所以讓國子有種錯覺，以為武彥和她是同年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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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送他一些玩具的話，他會不會變開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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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凝視著武彥的背影，給了國子否定的答案。桃子認為男人變成那樣之後，只有兩條路可選。一條路是就這麼繼續走污穢的道路，另一條路則是出污泥而不染。根據桃子的經驗，走上後面那條路的男人非常少。喪家犬的自我感覺良好，總能帶給男人恰到好處的心理慰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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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彥從下豪雨的那天回來之後，桃子只給他一句建議︰「如果你想做到那麼絕，那你就只能變得更堅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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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大致上能想像武彥他們那天究竟做了什麼。不過這是他們自己選擇的道路，桃子希望他們自己貫徹初衷，不要總是拖累國子。在這之後，桃子決定佯裝什麼事都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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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決定武彥變成男人或是垃圾的關鍵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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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阿姨什麼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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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往下俯瞰，發現武彥的背影看起來比想像中的更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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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烈的陽光照得讓人頭痛欲裂。在大雨讓意識混濁之後，好不容易露臉的晴天，毫不留情地照射在幽暗的記憶上。陽光明亮到讓人覺得殘酷。武彥眯著雙眼，在聖堂廣場上茫然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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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回到那個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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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了骯髒不堪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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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豪雨作為掩護的武彥一行人，當時襲擊了某位少女的家。他們溜到正在彈鋼琴的少女身後，以神隱般的速度把人帶走。良心上的譴責讓武彥心跳加速，那種感覺已經是他最大程度的謝罪了。武彥說服自己這是必要之惡，但他已背叛了少年時代的自己。武彥感覺心里仿佛有一個過去的自己正在冷眼看他。他以前總認為，與其成為骯髒的大人，倒不如一死了之，那是他以往最看重的理念。然而，當他長大成人之後才發現，自己變成了最骯髒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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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大概就是我的真面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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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彥把當成手機待機畫面的國子照片刪除了。武彥的同伴們一樣也死氣沉沉，心情郁悶地聚集在他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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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因資訊似乎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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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彥只低聲說了句︰「這樣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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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結的時候已經盡可能讓她不多受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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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彥又說了句「這樣子啊」，接著他雙手抱住膝蓋。身為武彥得力助手的男子，一臉哀傷地佇立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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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停手了吧。我覺得好痛苦，不想再做這種事了，感覺腦袋都要出問題了。那女孩年紀和我女兒差不多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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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仿佛痛打著武彥的頭顱。但是不管吃了多少拳，今天的太陽依然明亮到讓人無處可逃。那一天的記憶逐漸鮮明。擺在少女房間里的洋娃娃數量、令人眼神迷離的香水味，還有從背後抱住少女感受到的柔軟軀體。越是去回憶，想起來的東西就越多，同時也感覺到自己體內涌出漆黑的臭氣，讓他不禁想放聲吼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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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彥雙手抱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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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毀掉亞特拉斯計劃，戰爭就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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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方正在興建中的亞特拉斯，仿佛對武彥等人的意志消沉毫不在意，不斷地往東京的上空延伸。和亞特批斯政府殺害的人數相比，自己這些人的所作所為根本不值一提，但這樣的借口連自己都會火大。雖然武彥知道自己已踏上無法回頭的道路，但還是渴望能夠回頭，再度找回過去的純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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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還有其他方法嗎？我們有可以摧毀那個大到見鬼的建築的武器嗎？這個計劃對政府來說是無法停手的。現在最重要的是想辦法讓建造亞特拉斯的理由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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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說了啊，不要做這種卑鄙的行為。我想要正面迎戰，然後戰死沙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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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就不要去了，剩下的我來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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檔案上的人還剩下五個。下一次降雨的時候，武彥又將化身為惡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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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聖堂時，國子待在金融中心的時間待比在作戰司令部的時間還長。�M子擔任首領時，金融中心一個月只使用三天，但是自從國子上任之後，反倒是放著作戰司令部積灰塵。現在人聲鼎沸的金融中心，儼然已經成為聖堂的核心部門。這里二十四小時全天候都在操作聖堂的資產。金融中心的成員以女性為主，在國子登高一呼之下，從少女到路邊攤的大嬸都化身為交易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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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們試著接下工作之後，接連出現了不輸碳主義者的超級交易員。佔據獲利排行榜榜首的人，是過去曾是暴走族的芳惠。她和穿著那些特攻服的成員們，每天都以北美洲為中心獲取暴利。在這個引人注目的部門當中，她們的存在也顯得相當特殊。此時芳惠跨坐在隔板上喊著︰「太棒啦，賺到兩千萬美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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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惠旗下的成員不停揮舞著「契約成立」的旗幟，接著還排成圓陣，高喊「首領大人，多、多、指、教」的口號。芳惠她們不論是在地面上或是在金融中心，總是維持一貫的暴走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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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的制服都做好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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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抱著一堆女職員的制服，打開金融中心的大門，里面立刻響起一陣歡聲。桃子設計的制服很受女職員們的歡迎。粉色系制服為辦公室帶來活潑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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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幫你們做了新的特攻服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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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將華麗的特攻服拿給芳惠她們，特攻服背後還印上鬼子母神③的設計，讓芳惠她們愛不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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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姐，謝謝你。能夠了解我們心聲的，就只有第三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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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將世上的事物分成五百個項目，第三性和女暴走族想必會被歸在同一類。因為這兩種人都過得很辛苦，而且同樣熱愛華麗的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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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是國子的好幫手嘛，我這麼做也是盡一份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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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緊盯著螢幕上不斷進行交易的碳市場狀況。在桃子眼中，那只不過是一面列在牆上的數字，但是國子卻雙手抱在胸前整整看了半天。國子在金融中心時的神情，和進行冥想時的神情很相似，桃子心想國子她自己知不知道這一點呢？此時國子的表情非常成熟穩重，讓人完全想像不到這女孩剛才還在叨念著「金」啊「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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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資歐盟的資金賣掉多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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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八成。還要繼續出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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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東市場很不穩，趁現在全部回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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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桃子在一旁說明起領巾的新綁法，但國子卻完全沒有听見。桃子看見金融中心的氣氛充滿活力，心想今天應該也會開紅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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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間，國子放聲大喊︰「不會吧！中國市場下跌了！立刻估計損失金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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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估在一百億日圓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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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融中心原先的熱鬧氣氛霎時消失，隨即進入臨戰時作戰司令部的緊張狀態。原本正聊得開心的女職員們，此時紛紛臉色大變，立刻采取應對措施。桃子對于她們訓練有素的舉止感到欽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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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也會有失手的時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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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市場的狀況太奇怪了。有不明因素在影響市場，超出我們原先預測的範圍。只要走錯一步，就只能宣告破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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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你當上首領，所以聖堂的生活才能變得這麼好。你不要說得這麼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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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傳來女性職員的慘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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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羅斯的經濟也要崩盤了。怪物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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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最近出現的未知怪物。雖然不知道它有何目的，但顯然意圖是在影響碳指數，進而吸引資金的投入。但是它操弄的投資目標，都不是好的投資標的，所以資金一下子就被抽走。遭到怪物玩弄的國家因而失去信用，最後導致市場流動趨于遲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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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俄羅斯也被攻擊過，我太大意了，停止所有交易，先觀察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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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咬起拇指指甲。桃子知道這是國子被逼上絕境時的壞習慣。國子說先觀察狀況，應該是為了不要引起恐慌。但是從國子發怒的模樣來看，她似乎沒有應對的手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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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美地區也出現大混亂，一定是受到俄羅斯市場的波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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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假的，五千萬日圓就這樣飛了。國子大人，就讓我剃光這家伙的頭發來向您謝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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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惠拿起理發剪刀，固定好部下的頭。金融中心從上禮拜開始就一直上演這樣的戲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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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開始覺得經濟和戰爭其實很類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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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不好真的會破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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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摟住國子的肩膀，發現她微微發抖。一旦把資金丟進市場就無法輕易回收。國子她們經手的金額非常龐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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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場被怪物支配了，這是我以往從沒有過的感受。感覺那怪物有好多顆頭顱，沒有手和腳，就像希臘神話里的梅杜莎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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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成怪物太夸張了。經濟說穿了也是一種人類的活動呀。我之前不是說過了，你不要一直看著黑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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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黑影，而是真的有很難以解釋的事情正在進行。那是足以引發世界恐慌的怪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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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政府也被碳市場急轉直下的現象打亂陣腳。雖然政府對外的發言依然老神在在，但內部已經急成熱鍋上的螞蟻。市場上的投資者一旦失去信心，投資決策就會裹足不前。在這種等同于台風或地震的天災異變當中，經濟活動是不可能正常運作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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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讓聖堂今後也能順利獲利，國子決定配合政府的動作，透過情報中心將逼出怪物的方法私下傳達給政府。為了這個目的，她還在大阪開了一間空頭公司。昨天國子才剛和身為政府風向球的金融租賃公司完成業務協定。以服裝公司的名義欺騙對方，而且掛名董事長的還是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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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大人，等一下政府的電腦主機宙斯就要行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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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來見識一下政府的手段吧。我們要慎重提供支援喔，就像對待女孩子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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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行得很順利。要是亞特拉斯那幫人知道是游擊隊在支援他們，一定會昏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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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就要開始討伐大亂碳世界的怪物了。為此，國子必須盡量回收海外的投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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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訴在指揮所的武彥，要他打開通往珀耳修斯的通訊線路。我們必須幫一點忙才行。把馬爾地夫的免稅島嶼資訊傳給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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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彥的怒吼立刻從指揮所傳了過來，那是以往經常可以听見的直率喊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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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干什麼？為什麼我們非得協助政府軍不可？我們應該擾亂他們的行動才對啊。應該設法消耗他們的武器，打擊他們士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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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毫不猶豫地抓起麥克風，兩人的對罵在金融中心和指揮所之間來來回回。金融中心主導的作戰讓指揮所里的男人們筋疲力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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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應該回到這里指揮，不要在那些守財奴那邊發號司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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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的作戰核心是對資金來源進行逆向探測，我和這邊的團隊合作起來比較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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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職員們七嘴八舌對指揮所的男人發出不滿。在討伐怪物之前，聖堂的男女之戰已經白熱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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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大人，諦您再多說幾句吧。讓他們知道是誰給他們飯吃的，要他們好好記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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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說啊。我們花了一個禮拜賺到的錢，指揮所的男人只要半天就能花光。他們這群敗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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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握聖堂荷包的可是我們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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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惠她們也卷起特攻服的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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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干架就過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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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們的氣勢讓指揮所的男人節節敗退。桃子覺得勝負已經揭曉了，但是無謂的爭吵還沒停歇下來。因為國子不曉得該如何制止他們，于是桃子挺身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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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對著麥克風大喊︰「讓你們這些沒有『金』的男人看看我們的『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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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之間，指揮所和金融中心的成員異口同聲地詢問︰「『銀』是什麼？」桃子拋了個媚眼，用誘惑的口吻說︰「等作戰結束之後再告訴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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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到底是什麼啊？好痛喔，不要捏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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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第三性的『銀』已經變成國子的死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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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點讓指揮所和我們這邊同心協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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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國子握住了麥克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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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揮所的各位，听我說。因為怪物、不對，因為梅杜莎的逼迫，聖堂沒有辦法從市場周轉到資金。可惜的是，只有珀耳修斯才能擊退那個擾亂經濟的怪物。你們那邊也把世界市場的現狀顯示在主螢幕上吧。從現在開始，你們就可以看到有趣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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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揮所的螢幕上顯示出不停變動的世界碳指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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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看科威特，到昨天為止我們投入的資金已經全部收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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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能擅自處理資產。不是告訴你好幾次了，這樣的行動必須透過聖堂的內閣會議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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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時間等待聖堂內閣會議做出結論了，就當作是我這個首領大人失心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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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金融中心的老手觀察到政府的動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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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大人，已經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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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她立刻讓動態顯示在螢幕上。科威特的碳指數急遽惡化，原本呈均衡狀態的碳指數居然出現這等變化，這是在場所有人都未曾看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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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科威特陷入了混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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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碳指數的數據正在盤整，一定是科威特政府拼命砸錢護盤。碳指數突然大亂，比出其不意的飛彈攻擊，更能讓國家陷入癱瘓。科威特遭到比過去波斯灣危機更嚴重的攻擊，目前正面臨國家存亡的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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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要去影響碳指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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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彥並不知道狀況會如何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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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為了引出梅杜莎的必要措施。所以我才故意拉高碳指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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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這種事會引發國際問題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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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壞事的是政府，不是我喔。財務部那邊似乎因為梅杜莎而蒙受相當大的損失。他們打算引蛇出洞，然後再做反追蹤的動作。我們只要在一旁解讀密碼就行了。因為宙斯很聰明，所以我們只能趁亂在這種情況下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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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這種首領嗎？你打算讓政府抓到我們的把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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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被抓到也無所謂。我對梅杜莎很感興趣，因為它居然可以讓科威特的碳指數暴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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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彥一伙人不禁倒抽一口涼氣。產油國全是極端的排碳型國家。石化產品至今仍在產業中佔一席之地。為了維持現況，政府不斷購買產油國的公債，財務部又透過釋出這些國債打擊科威特的經濟碳。一旦對方護盤的力道衰減，立刻會受到排山倒海的攻勢。單純由冰冷的數字所引起的戰爭，在地球另一端揭開序幕。這就像是從神的視角來俯視戰爭的感覺。經濟碳就像是這個世界的雙刃劍。若能善加運用，便可創造出無盡財富，但若是與之為敵，則會遭逢比核子攻擊更悲慘的結果。侵襲科威特的電子戰爭，沒過多久就宣告結束。變成紅色的碳指數數值已經超乎常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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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碳指數一三八•七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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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彥無法理解自己看見的數字。他不斷確認這數字是否錯了，接著猜想電腦或許壞了。他一心覺得聯合國的修正程式馬上就會修正成正確的數值，但不管等了多久都沒有更正的跡象。這時不知是誰發出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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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冷靜地切換到國際新聞，立刻看見科威特破產的快訊。科威特國民一頭霧水，完全不知道發生什麼事。街道上賣著和昨天相同的東西，畫面上還可以看到在公園休憩的市民身影，他們還不知道物價馬上就要飄漲百倍以上。國子再把畫面切回碳市場。整個中東市場也出現連鎖反應，一樣出現暴跌的現象。歐盟緊急關閉市場，暫時從國際社會抽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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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府打算毀滅世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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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彥因為火大而回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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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看，梅杜莎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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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止不動的科威特碳指數，再度動了起來。狂暴的蛇不知道陷阱的存在，不斷啃咬科威特的碳指數。梅杜莎用盡全力影響碳指數，全世界的碳市場一片赤字，好像不在乎將以往賺到的利益全部舍棄一樣。科威特的碳指數應聲跌落。梅杜莎究竟是用什麼方式讓碳指數暴跌，是國子最感興趣的地方。持續監控狀況的金融團隊，已經掌握住科威特的微妙動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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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大人，整個科威特的油田都被移去頭胎租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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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投資公司和碳銀行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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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世界的銀行和投資公司正在注入資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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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杜莎憑借以往的良好信用，讓銀行大開方便之門。中型規模的銀行連續崩潰，即使如此，梅杜莎依然沒有放慢腳步。注資總額已經超過一六兆日圓。這是平時絕對不可能釋出的貸款金額。其中一定被動過一些手腳。在國子能力所及的範圍內，根本看不出什麼端倪，梅杜莎這個怪物在動用資金時可以不留任何痕跡，可以說幾乎橫掃了所有銀行，它的力量已經超出常人理解範圍。若是無法親眼確認一六兆日圓是怎麼憑空消失的，國子絕對不會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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螢幕閃爍著「頭胎租賃完成」的字樣。國子靈光一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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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它打算把油田地帶租賃給某個地區。注意看是哪邊簽下契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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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馬爾地夫的特別目的公司簽訂契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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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查一下資產轉移銀行和負債轉移銀行有沒有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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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正如國子所料，他們觀測到資金開始從馬爾地夫流向資產轉移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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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威特政府應該要開始回租油田地帶了。開始紀錄下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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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杜莎瞬間把從碳市場上消失的一六兆日圓還給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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碳指數才剛沖上歷史新高，這時候卻又刷新最大跌幅，指數落到和日本相同水準。武彥詫異的聲音透過喇叭傳了過來︰「一•一五！碳債務國怎麼能辦到這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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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彥完全啞口無言，感覺像是看著紙鈔的面額不斷變動一樣。一萬元在不到一小時之內變成一百元，轉眼之間面額又變成十萬元。貨幣如果不夠穩定，就沒有信用價值，同理，穩定也是碳市場的命脈。此時歐洲還在觀望，並未解除市場關閉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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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是這麼回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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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了解梅杜莎的運作過程之後，不禁感到佩服，但她卻還是咬著拇指。雖然已經破解怪物的方法，但還是沒找出對方目的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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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宙斯找到梅杜莎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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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鎖定大致的位置了。有十二座島被做了標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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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防止曝光，對方設置了空頭公司，還滿行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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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論珀耳修斯離梅杜莎有多近，在證據不足的情況下，就無法展開攻擊。要是攻擊錯誤的島嶼，只會留給馬爾地夫政府反擊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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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認為挪用一六兆日圓的鉅款單純只是為了好玩，背後肯定有什麼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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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又咬起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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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馬爾地夫渡假是我的夢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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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充滿緊張氣氛的金融中心里，只有桃子一個人看著觀光導覽做出評論。說到馬爾地夫就會想到渡假村。她一邊哼著小調，一邊悠閑地看著畫面，思考應該住在哪座島上比較好。對戰爭或經濟毫無興趣的桃子，只對羅曼蒂克的事物有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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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間，桃子的視線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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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呀？只有這座島的水位比較低耶。那里明明連一間旅館也沒有，這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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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位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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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知道嗎？因為馬爾地夫是零海拔的國家，為了防止海水淹沒島嶼，凡是有人居住的島嶼，都會在堤防內側設置幫浦，強制排水。但是這座島的海平面水位怎麼會這麼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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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一臉訝異地看著畫面。該島水位的確比附近的島嶼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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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這座島的海平面水位資料調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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螢幕上顯示在這一小時內海平面水位上升了三十公分，而五分鐘前又下降三十五公分。這段期間沒有海嘯，于是試著比較過去的資料。這個月水位每天都下降兩公分，和相隔不過一公里的鄰近島嶼相比，水位差距達到五十公分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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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國子確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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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了，梅杜莎就在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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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隨即記錄座標，傳送給指揮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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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這個傳到印度洋的珀耳修斯上。如果他們還不算太蠢的話，一定會發現個中奧妙。我們只要把鏡子交給珀耳修斯，就能擊退梅杜莎羅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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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剛才一直站著的國子終于坐了下來，這時她才發現頭上被纏了一條領巾。要是剛才沒有桃子的指點，一定不會注意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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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阿姨真是個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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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當然的羅。誰叫我是失去了『金』的第三性，但是『銀』也不是蓋的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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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融中心的眾人異口同聲地問道︰「『銀』到底是什麼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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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亞特拉斯第五層新霞關的氣氛又活絡起來。財務部把怪物逼上絕路，因此士氣大振。在場的與會人士，還包含國防部的干部及環境部的高級官員。國外因為碳指數升高而產生的余波，究竟會對日本造成何等影響，沒有人知道。擊退梅杜莎已然成為國家級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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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科技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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稚幼的童聲回蕩在財務部的會議室中。听見香凜的話語，官員們鼓掌表示支持。因為透過香凜的提案，政府已經大略鎖定那個奪走大半日本外匯的敵人在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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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愧是碳主義者啊！沒想到您竟然能提出這種將怪物引出的大膽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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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凜突然感到有些疑惑，一時間搞不清楚對方指的究竟是哪一個梅杜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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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說過，我知道敵人的弱點嗎？只要提升碳指數，梅杜莎就算知道是陷阱也絕對會上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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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對香凜來說是個絕佳的機會。同樣的系統一共有兩組實在麻煩。讓珀耳修斯出手擊殺另一個梅杜莎，在市場穩定下來時賺上一筆，同時還能賣政府一個人情，可說是一舉兩得。位在馬紹爾群島，屬于香凜所有的梅杜莎已經關閉頭胎租賃的機能，專心觀看這場經濟戰爭。透過這個機會，剛好能讓梅杜莎認識自己的弱點，進而加以克服。為此，馬爾地夫的梅杜莎必須徹底死去。雖然這種斯巴達的做法相當殘酷，卻也是增強梅杜莎生存本能的良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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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凜模仿克莉絲的動作，調整雙腿的姿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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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一來，我想各位已經了解石田金融的能力了。這應該能看成是我們的實際貢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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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香凜父親年長的財務部官員們，一直在揣摩香凜心里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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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當然的。我們會按照約定，將政府資產的百分之三交給貴社運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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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凜非常開心，這樣就能運用更龐大的資金進入市場。馬爾地夫那台礙事的梅杜莎，也被政府消滅了。香凜深信命運女神正在對她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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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的，究竟是誰創造出這種怪物，一定要將對方繩之以法。把社長謝爾蓋•塔爾夏列進國際通緝犯名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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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凜屏住呼吸，用舌頭撥弄口中的糖果。沒有人知道坐在這里的自己就是創造出梅杜莎的母親，實在太滑稽了。「笨、蛋。」香凜默默用唇語模仿佩爾狄克斯的口吻說道。香凜深信塔爾夏不會被抓到，因為他城府極深，連他們這些親密伙伴也不知道他的底細。對于他被放上國際通緝犯名單，香凜也很感興趣。她深信塔爾夏不可能被逮捕，甚至懷疑世上是否真的有這麼一號人物存在。而且，只要塔爾夏一天不落網，政府就絕對不會查到香凜身上。香凜一邊喝著果汁，一邊在心里不斷念著「我就是梅杜莎的媽媽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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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員們自作聰明，認定整起事件的犯人就是塔爾夏，這也成為香凜的保護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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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時，一名身著軍服的男子走進會議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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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航空母艦珀耳修斯傳來消息，說是已經找出梅杜莎的位置了。接下來將要展開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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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場一位隸屬海軍的將軍干咳一聲︰「珀耳修斯是全世界最強的航空母艦，對方根本無力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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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將軍對于這次的作戰信心滿滿，因為這是軍方第一次把裝備有擬態裝甲的武器投入實戰，作戰的結果將會讓戰爭進入嶄新的時代。這是一口氣改變世界軍事平衡的好機會。或許今天就是日本可以把長年稱霸世界的美軍踩在腳下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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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應該了解，倘若被美軍艦隊發現的話，到時應該會惹來麻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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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听見官員們的叮嚀，卻只是強忍著笑意。因為航空母艦珀耳修斯就跟在美軍艦隊旁邊，已經有三天之久，美軍艦隊卻完全沒發現。精確來說，美軍其實看得見珀耳修斯，卻無法辨識和理解它的存在。這和在大航海時代，船只在未開化島嶼出現的傳說很類似。目擊白人登陸的原住民，對于對方憑空出現感到難以置信。即使白人向原住民說明他們是利用船只來到此地，原住民卻找不到船在哪里，因為在他們的認知當中，只有獨木舟才算是船。他們明明親眼看見停泊在岸邊大型帆船，卻因為刻板印象而阻礙認知。在原住民眼中，大型帆船只是龐大的不明漂流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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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興沖沖地講起這個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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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美軍就像那些原住民！人對從未見過的東西是無法理解的。珀耳修斯是一艘不會在任何人腦中留下印象的航空母艦，所以實際上是看不見的，就像是透明的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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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員們听到將軍說的話之後，覺得自己好像遭到戲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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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您不要離題，現在我國和美方的關系並不融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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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今天開始就不用害怕了，我們海軍會保護你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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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室內的眾人不住失笑。財務部的官員們覺得這位將軍腦袋似乎有點問題，他們認為唯有掌握經濟碳，才會是這個世界的贏家。到處造成碳污染的戰爭相關人士，只配負責去做掃蕩游擊隊或怪物之類的清除垃圾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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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將軍卻粗聲大氣地反問︰「你覺得這個世上最強的力量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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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是經濟碳啊，老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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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凜忍住打哈欠的沖動。明明她剛剛才展示過經濟戰的強大，這個男的眼楮究竟長在哪里？現在不需要動用核子武器便可摧毀一個國家，經濟戰可說是一種既優雅又潔淨的戰爭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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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質碳才是真正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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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場的環境部職員突然插了一句話。無論是財務部或是軍隊，都不能違背環境部的旨令。讓地球冷卻下來的使命，已經超越政治與宗教，儼然成為人類最大的職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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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听完眾人的意見之後，不禁捧腹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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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都錯了，高科技碳才是真正的力量，我會證明給你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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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印度洋上航行的航空母艦珀耳修斯，在偽裝成島嶼的同時，也持續觀察著美軍的動態。船體吃水線降低，模擬成海岸線，波浪平穩地不斷拍打著沙灘。如果沒有從一開始觀看整個擬態過程，沒有人會相信那其實是飛行甲板。就連珀耳修斯的船員，也被可以自由擬態的這艘船弄得一頭霧水。昨天還是沙灘的地方，現在變成岩石區，讓人搞不清楚方向。兼具實驗用途而不斷改變擬態條件的珀耳修斯，在眾人眼中就像是一個具有生命的大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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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原來好像是沙灘吧……不對啊，還是這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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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如何回到艦橋上，此刻成了草的一大難題。當他出來的時候，大門偽裝成叢林的模樣，然而現在外觀又變了。出現在眼前的是一片岩石斜坡，草心想，這是海軍技術官在戲弄身為外人的他。草死命尋找門在哪里，但是船體外觀變化的巧妙程度之高，讓人不禁懷疑起自己的記憶。不堪其擾的草終于拉開嗓門︰「我投降啦！告訴我門到底在哪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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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話聲方落，一個給人居家氣息的書架從岩石上蹦了出來。上頭完美地模擬了各種書籍，有些雜亂橫置堆疊，有些則是開著書頁夾在一起。種類包含小說、人文書籍等等，甚至還有寫真集。光是看著這那個書架，仿佛就能想像書架主人的長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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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喔，這是北崎倫子的全裸寫真集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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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已經忘了這是擬態裝甲板，還想伸手去拿。這傳說中的禁書讓他亢奮起來。草試著伸手抽書，卻怎麼也抽不出來，他以為是因為書卡得太緊的緣故，于是不假思索地用力一拉，書架立刻動了起來，珀耳修斯那無味干燥的內部出現在他眼前。這種沖擊性的落差無論經歷多少次都讓人無法適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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珀耳修斯內部並未加裝擬態裝甲。剛剛還身處在風情萬種的島嶼，然而一腳踏進內側，立刻轉變為軍艦特有的沉重空間。一下子從渡假勝地回到工作空間，情緒上實在很難調適，高科技發展到極致，反而讓人類的感恬起伏更加劇烈。一個人的認知只要曾經被擬態裝甲震撼過，便會對肉眼看到的世界產生懷疑。每個從珀耳修斯甲板上回去的人都會變得更像動物，因為已不再信任自己的視覺和觸覺，導致船上的這些組員會習慣性地不斷去嗅聞地板或者牆壁的氣味。在珀耳修斯之中，鼻子是唯一能正確掌握事物的感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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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蛋包飯氣味的地方，旁邊就是艦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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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透過嗅覺記憶找到階梯，就像狗靠著氣味確認地盤一樣。擬態裝甲總有一天會應用在政府設施上，到了那時，政府機關內部也會加裝擬態裝甲，這是為了混淆那些潛入的恐怖份子的視听。高科技碳元素大概會徹底顛覆既存的所有戰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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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艦橋上眺望，珀耳修斯本身就是一座閑靜的渡假小島。中央的第一飛行甲板變成了鳳梨田。技術官們為了好玩，把所有的場景都試著擬態過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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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艦長開口提醒︰「在第二飛行甲板弄出隕石坑也太夸張了，應該要在馬爾地夫的地貌範圍內進行實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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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換成這樣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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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行甲板上出現小麥田，接著瞬間又變化出超自然的麥田圈。艦橋頓時充滿笑聲，不過卻是有點神經質的笑聲，大概是是因為理性受到挑戰而產生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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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拿著雙筒望遠鏡觀察，因為看見美軍艦隊近在咫尺而直冒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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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四周都是島嶼，總有一天還是會被拆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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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被發現實在讓人悲傷，我們明明這麼努力表現自己。這種感覺就好像初戀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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艦長遠遠目送美軍航空母艦通過。珀耳修斯加裝擬態裝甲的事實絕不能公諸于世，在資料上，美國艦隊的航空母艦依然是世界上最強的，只要讓美方這麼認為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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艦長對著草說︰「當年培理開黑船⑤來日本的時候，我們的祖先似乎認為船上煙囪飄出的濃煙會散播疾病。不過，從煙囪飄出的碳，後來讓日本成為現代化國家。可是，有誰能想到，在數百年後遇上航空母艦珀耳修斯的美國人，居然完全沒有發現，從我們面前直接通過。我們日本的高科技碳技術讓美國淪落為開發中國家，真是諷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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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代變遷不總是和碳脫離不了關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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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我們該去擊退擾亂經濟碳市場的怪物了。草少尉，發動作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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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宣讀由政府傳來的命令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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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部已允許機密作戰『變色龍』行動。命令內容就是把擬態能力運用到極限，好好大干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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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在宣讀過程中，總覺得前後矛盾。一方面要保持隱密，一方面又要大干一場，這樣究竟是什麼意思？倘若這次的擬態作戰成功的話，這也許會成為新的用語吧。此時軍方高層又傳來新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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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標是馬爾地夫的那座島。十五分鐘之後，有一架民航機會通過這塊空域，高層命令我們配合那架飛機出擊。這個作戰計劃真是有夠離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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珀耳修斯為了第一次的擬態作戰開始行動。吃水線往上升，轉換成一般高度水位。沙灘逐漸變化成鉛灰色的飛行甲板。甦鐵林向兩旁分開，艦載機從中浮了上來。在極短時間內，航空母艦珀耳修斯外觀變有機物質和無機物質的混合體，隨後解除了最低限度的擬態外表，準備進行戰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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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擬態戰斗轟炸機移往彈射裝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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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瞬間懷疑自己是否花了眼。跟著貨梯上浮的轟炸機，擬態成造礁珊瑚。因為轟炸機能夠模擬成各種型態，反而讓人忘了它原本的樣貌。平常的戰斗機可以透過機翼和尾翼來辨別種類，但是加裝了擬態裝甲的機體，讓人搞不清究竟是什麼物體在空中飛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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擬態的戰斗機只有噴射飛出的瞬間會解除擬態，而沒有擬態的戰斗機前後左右形狀看起來都一樣。但因為設計上以擬態為優先，所以飛行時幾乎不會維持相同的型態。一旦脫離地面，外觀便千變萬化，在回艦之前沒人能預測機體會變成什麼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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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波的轟炸機，從彈射裝置上噴射飛出，在飛上天空的同時就開始進行擬態。一開始以為轟炸機是被裝甲板擬態成乳白色，下一個瞬間就和上空的雲朵混在一起。機體配合氣流滯空飄浮，讓人無法分辨雲朵孰真孰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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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雷達也沒反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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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盯著雷達，上面只顯示出通過航母正上方的民航機蹤影。管制官自嘲再也沒有比這個更輕松的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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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表示轟炸機完美地偽裝成了雲朵。如果不嘗試攻擊的話，根本分不出那是雲還是其他玩意。作為擬態參考的雲朵資料，是由我們這里發送的。兩點鐘方向的那朵雲就是，你要不要確認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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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一邊用雙筒望遠鏡查看，一邊下達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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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擬態戰斗轟炸機采取三角形編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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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空有些雲朵像是被吸在一起似地聚集起來。有六朵雲呈現三角形編隊，從航空母艦珀耳修斯的正上方通過。接著又分散開來，再也分不出哪一朵雲是擬態而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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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擬態作戰的戰術將會變成未來的重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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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喃喃自語。此時忙碌不堪的，是那些支援擬態的技術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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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把攻擊目標上空的雲層顏色傳送過去。高度三百英尺的雲朵比現在的顏色暗，擬態成雷雲進行攻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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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爾地夫政府大概會以為是天災異變吧。珀耳修斯在公海待命，讓它配合周遭環境開始擬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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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成這樣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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技術官笑著輸入程式，珀耳修斯的甲板變成了半透明的白色。草從艦橋探出身子，查看究竟擬態成什麼物體，結果發現珀耳修斯變成了巨大的流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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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蛋！印度洋上怎麼可能會有流冰。要是被看見的話，會變成轟動全世界的新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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獲得政府公開認可的「石田金融」，今天也是空蕩蕩的讓人不舒服。香凜正在查看馬爾地夫政府公布的海平面水位數值。只要數值變成這個數字，代表梅杜莎應該遭到毀滅了。香凜比對了海平面位置資料之後，發現馬紹爾群島也岌岌可危。必須想個辦法解決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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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杜莎，要在旁邊好好看著喔。珀耳修斯是敵人，要把手足的死當作教訓，讓自己變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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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莉絲他們也在觀察。因為歐盟關閉市場的緣故，資金無法流通，克莉絲恐怕即將破產了吧。荷包扁扁的克莉絲借由電子郵件哭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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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救救我！！
- TiRaFiouS - 2012-9-8 13:25
怎麼辦？我之前賺到的錢全沒了啦！雖然我很贊成去討伐馬爾地夫的梅杜莎，但是，香凜你從來沒說過這樣會造成我的損失啊。你為什麼把要科威特當成狙擊的目標呀？拿新加坡當目標不是很好嗎！現在我訂購的洋裝和項鏈通通都要取消訂單了啦。本小姐居然要破產了，人家不要變成窮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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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凜明明千交待萬交待克莉絲今天要進行交易，但她似乎還是把財產用到一毛不剩。香凜對克莉絲無窮的欲望感到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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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就算釋出新加坡的國債，也不能拉抬碳指數。都是克莉絲你害的，現在連我們公司也虧錢了。」Xh;c8` u.NA7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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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克莉絲來說，賺錢就跟呼吸一樣，吸入氧氣，吐出二氧化碳，也可以替換成現金和利息。正如同光是吸入氧氣，但沒有排出二氧化碳會致死一樣，克莉絲賺到利息後也會花出去。普通人只會透過計算數字上的損益來行動，但碳主義者卻能用身體的感覺來掌握經濟動向，進而用呼吸循環這樣天生的本能來操弄經濟碳市場。 i` Kn4q5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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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凜寫了一封電子郵件安慰克莉絲︰『給貧窮的克莉絲︰設置在馬爾地夫的梅杜莎已經被找到羅。這樣一來，塔爾夏也會暫時安分吧。』IR E9@9e Pm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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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凜早已預料到會有某種程度的損失，而她沒預料到的，則是克莉絲的經濟本能。要是她知道公司可以運用政府方面的百分之三的資產，肯定會口水直流。所以香凜絕對不會讓那個危險的女人踫那筆鉅款，她覺得政府資產還是由她自己操盤比較保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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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梅杜莎的終端機上，只剩下一條全像立體顯示的蛇在動。等到梅杜莎重新展開活動時，看見市場一片荒蕪，一定會變得比以前更凶暴。同時梅杜莎也必須擁有超越人類的智慧，這樣才能避開政府的監視，利用設下的碳指數陷阱確實獲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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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馬爾地夫的梅杜莎被毀滅的話，塔爾夏也會露出馬腳吧？正好讓他見識一下惹惱我會有什麼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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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凜把手探進糖果盒，手指踫到容器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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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糖果一粒也不剩了。」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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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爾地夫的其中一座島嶼上浮現雷雲。在附近捕魚的船只，決定回航而發動引擎。瞬間，天空被大片烏雲籠罩，正當船只為了避雨而改變航向時，六朵雲掠過漁船飛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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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麼？」1wIW H-S7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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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雲朵的動作實在太過迅速，漁夫們雖然看到了，卻發現那些雲朵馬上失去蹤影。沒過多久，雨勢變大，大到讓人看不清海面的雨水，不斷打在船上。閃電光芒和隨即響起的雷聲，不斷從遠方傳過來。y'ya A)L7T:X.x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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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近的島嶼全都是無人島。漁夫提高船速，試圖逃離大雨的糾纏。突然之間，旁邊的島嶼傳出他以前從未听過的雷鳴聲。即使透過厚重的擋雨窗，也能清楚看見閃光。漁夫啞口無言地凝視著島嶼，接著又一陣雷響讓船體不住搖晃，閃電猛烈到可以看清整座島嶼的輪廓。此時，漁夫突然覺得情況很詭異，這雷為什麼完全集中在同一個地方？從剛才開始，閃電只劈在同一座島上。雨勢漸緩後，漁夫凝神細看，有幾朵雲搖搖晃晃地在島嶼上空飄浮。而打雷的樣子也很奇特，落下之後都冒出濃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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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閃電就像爆炸一樣。」?V"x9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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漁夫覺得可疑，于是緩緩靠近那座島嶼，只見閃電仿佛有固定目標似地只落在相同的地點，每次閃電擊落時，該處都會冒出火山爆發般的濃煙。就在此時，一道閃電落下了，連續不斷的爆炸聲響起。船只遭到暴風席卷，幾乎就快要翻覆了。?,{-Si;\k e"S Y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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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打雷，是在打仗啊。快用無線電通知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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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的其他艘漁船也陷入了騷動。雷雨逐漸變小，沒過多久便雨過天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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偽裝成雷雲的戰斗機，花費了超出預期的時間進行攻擊，因為目標島嶼上有好幾間小屋。雖然原先認為是座無人島，實際上卻有人進出的形跡。轟炸機從上空無法判別那一處才是梅杜莎的正確位置，雖然盡可能讓轟炸更為精準，不過雷雨馬上就要停了，天空很快就會放晴。無論偽裝的技術再怎麼高超，繼續進行攻擊也會顯得很不自然。7a d9lh w6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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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頭的戰斗機，決定變更作戰方式。wKI)D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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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擬態成美軍的艦載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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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叫珀耳修斯，把F35戰機的資料傳送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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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機迅速從雲朵的形狀變成美軍海軍艦載機。從機鼻到通風口形狀，全都模擬得分毫不差。駕駛員透過機窗確認彼此的外貌，這種被敵機包圍的感覺實在令人不快。明知只是擬態，但是駕駛員看見敵軍機影跟在後方，背上還是起了一陣惡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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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我們就能光明正大地攻擊了，感謝老天啊。」i+w1H'Ji@u-kw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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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是政府命令我們大干一場嘛。」-v U m,x z/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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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斗機重整編組，再度瞄準目標，模仿著美軍的習慣，一邊進行花式表演一邊射出飛彈。&p|:c5q0I8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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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有漁船，多給他們目擊的機會。」bn!C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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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兩台戰機以低空飛行的方式在漁船周圍盤旋。為了讓對方拍攝，不但提供絕佳角度，還盡情演出回旋和翻轉等等花招，同時也不斷對無人島進行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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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美軍在馬爾地夫進行實彈演習吧。」Dg7S!y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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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出攝影機拍攝的漁夫，清楚地記錄下眼前的光景，從尾翼記號到機身編號全都拍了下來。瞄準島嶼的轟炸激烈到讓人睜不開眼楮。此時無線電傳來警告，馬爾地夫空軍的戰斗機編隊即將抵達。3k}n8VK1G#h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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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告美軍戰機，立即停止攻擊！退出馬爾地夫領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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擬態的戰機駕駛听見對方竟然真的將自己誤認成美軍，不禁啞然失笑。+T0B4S sQ"_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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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辦？要撤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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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這種時候美軍會做什麼，我們就做什麼。」d(d7z];I3q:^'@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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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連駕駛的想法也一起模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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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全機鎖定馬爾地夫空軍的戰機，毫不留情地將對方一一擊落，挑釁馬爾地夫空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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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波艦載機馬上就會趕到，梅杜莎的討伐進度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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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位還沒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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珀耳修斯即時傳送的無人島水位資料顯示，該島依舊維持在低水位。這是梅杜莎仍在運作的鐵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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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設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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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記在這座島上的公司多達三百家以上。為了享受免稅天堂的恩惠，世界上許多企業都將總部登記在此處，全都是只牽了電話線的陽春型總部，但是數量太多，讓戰機無法鎖定攻擊目標。雖然想從珀耳修斯喚來援軍，但是擬態機只有先行試作這六架而已。倘若不能展現擬態作戰的優點，將會斷送量產的希望。無論如何他們都必須讓作戰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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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爾夏將梅杜莎設置在島上一座洞窟的深處，上鎖的公事包中存放著震撼世界的怪物。梅杜莎渾然不知外頭已經成為戰場，還在計算假想空間的水位。洞窟附近發生爆炸，沒有感測裝置的梅杜莎並不知道危險已迫在眉睫，還在針對油田地帶進行頭胎租賃，從實踐中學習經驗。這條蛇的觸手即將伸向整個中東。|OY:~/`]5V.\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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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珀耳修斯到底在做什麼？碳市場又一團混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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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全中東的油田都被拿去頭胎租賃，總額將超過上百兆美元。倘若如此龐大的資金在短時間內突然從市場上消失，全世界的經濟就會像血被放干一樣淒慘。就算把資金再還給銀行，也會讓許多企業萬劫不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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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田金融快破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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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凜立刻開始計算資金的流向。想要從已封閉經濟市場的歐盟調出資金，最快也要兩個星期以後。這段時間石田金融將會周轉不靈，甚至連利息也沒辦法支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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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杜莎究竟打算讓水位下降多少？」d:J)fX3o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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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凜試圖預測在完成頭胎租賃之後假想空間的水位高度。位于馬爾地夫的梅杜莎，似乎想一口氣讓水位下降兩公尺。塔爾夏將梅杜莎的強迫觀念預設到最高極限，香凜完全不知道塔爾夏為什麼要這麼做。0{ ^ E Z,a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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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全世界的銀行都願意讓梅杜莎開設帳戶。;Uo y^,zk HB W_*F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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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想出這種系統的？」+a N1T*n#cF m2O9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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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金融中心里的國子咬著拇指，無能為力地盯著正在進行頭胎租賃的地區。聖堂也即將面臨破產，因為模仿碳主義者的作風，結果小看了市場的力量，讓國子非常自責。從明天開始，別說要進行戰爭了，大家都必須為了還債而努力工作。國子明明只是想要讓大家過著不用為錢愁苦的生活而已。她握住身旁桃子的手。X#Pw*vw'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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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阿姨，我該怎麼辦……」+]D|9u z2hD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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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光靠縫衣服，就可以養活你一個人啦。我曾經失去過所有財產，第三性可是越挫越勇呢。」7^5I9\1w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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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在心里倒數著世界大恐慌的到來。現在唯一能依靠的，就只剩下航空母艦珀耳修斯上的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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擔心全球大恐慌降臨的日本政府，則采取了強攻策略，允許印度洋上的珀耳修斯使用燃料空氣炸彈，下令直接將梅杜莎連同島嶼一起摧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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擬態戰機收到了命令。!Y/G6f#Y ^B#d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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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備投擲燃料空氣炸彈。炸彈造成的沖擊波足以媲美核子武器喔，其他人快點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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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下的炸彈一邊耗盡燃料，一邊朝著島嶼方向掉落。當它在上空引爆的瞬間，幾乎把周遭的空氣直接燃燒殆盡，形成真空狀態。被閃耀光芒包圍的島嶼，籠罩在上千度的高溫之中，瞬間完全蒸發。海面的海水沸騰，底下的魚蝦也一並燒光。爆炸之後，形成了如同核彈攻擊的不祥葷狀雲。隨之而來的沖擊波，讓大海也跟著變形，出現在眼前的狂濤巨浪，把那群漁船通通打翻。+J]8H,u#c5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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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風暴散去之後，島嶼連同珊瑚礁，全都化為大海中的泡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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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測確認後，已經完全破壞梅杜莎，接下來本機即將返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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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叫珀耳修斯，請把馬爾地夫空軍戰機的資料傳送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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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擬態戰機的外觀巧妙地從美軍戰機變成馬爾地夫空軍的戰機，然後從趕抵現場的第二波敵機眼前逃逸，飛回航空母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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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從頭到尾目擊整個戰斗過程，他不由得臉色發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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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哪門子作戰方式啊！居然用上燃料空氣炸彈，如果被監視衛星伊卡洛斯抓到的話，日本的碳指數會攀升二十倍啊！」7B4m0n D qW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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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日本的碳指數依然文風不動。監視衛星伊卡洛斯，似乎沒有正確地監測到熱源。進一步查看世界各國的碳指數時，發現似乎只有美國的碳指數急速上升。看來美國被當成投放炸彈的凶手了。艦橋上霎時充滿了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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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卡洛斯誤認是美軍F35戰機在排放熱能……」/r Y!G+c(A4^m \h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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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采奕奕的艦長，把手搭在草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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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少尉，不用擔心。我們的爛攤子不是已經留給美國去收拾了嗎？」+j%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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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海外執行擬態作戰實在太危險，這樣只會同時引發世界大恐慌和世界大戰而已。」:V [B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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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們被吩咐要大干一場嘛，而且珀耳修斯也沒曝光。換句話說，我們從一開始就不在印度洋上。擬態作戰大成功。好啦，在麻煩的戰爭爆發之前，我們快點回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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航空母艦珀耳修斯，接著偽裝成民用貨船，悠閑地在公海上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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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堂的螢幕上出現「頭胎租賃中斷」的字樣。原先準備締結契約的中東各國，再次回歸平靜。銀行的營業狀況也一如往常，並未出現資金流入中東的跡象。雖然市場還是像過去一樣混亂，不過資金已在世界每個角落循環流動，即使曾經因為恐慌而情況一度危急，但至少經濟體系還在正常運作。#B N(W$CU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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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嚇死人了，還好只是虛驚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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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見桃子的喃喃自語，國子才恍然驚覺梅杜莎已經被消滅。為了保險起見，她又確認一次水位，發現免稅天堂的水位已經回到平均水準。國子很好奇梅杜莎所在的島嶼究竟長什麼樣子，于是打開偵查衛星。更新後的最新影像，放眼望去盡是一片汪洋。桃子茫然地低聲說道︰「沒有島嶼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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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認一下經緯度。」/M|n L f-A.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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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不論確認幾次，螢幕上顯示的座標都是正確無誤的。Z0Z^r0l)B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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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府該不會用燃料空氣炸彈把整個島嶼給炸掉了吧……」x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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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怎麼說，也不用做到那種地步吧，這樣後果可是很嚴重的。」;K(v*_$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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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令所傳來通訊。4`3@&L5Oo&@ D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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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爾地夫空軍和美軍艦隊正在交戰。」7D!U'}T&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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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會扯上美軍呀，明明和他們無關啊。」V lv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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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發布新聞了，美國宣布退出聯合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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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T#i ]t(t4sg V*K: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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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聞言後，再次查看美國的碳指數。美國瞬間淪為碳債務國，就像數小時前的科威特。國子心想，這該不會是梅杜莎再次出沒，然後又開始拉抬碳指數。但是，美國的碳指數卻沒有下降的跡象。仔細一想，這應該是投擲燃料空氣炸彈的懲罰。但是討伐梅杜莎的作戰應該沒有和美軍合作才對。明明應該對日本加以懲罰，但日本的碳指數卻依然很穩定。現在雖然解決了世界的一大威脅，卻又埋下了很棘手的導火線。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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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視衛星還是沒找到珀耳修斯嗎？」#s BN6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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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屬世紀情報中心的電腦全速運轉，展開搜索，卻仍未發現航空母艦珀耳修斯的蹤影。體積那麼龐大的航空母艦，究竟會藏在什麼地方呢？美軍艦隊的船影倒是一下就找到了。如報告所述，美軍正在和馬爾地夫空軍交戰。偵查衛星可以辨別出戰機發射的飛彈種類，但即使擁有如此高的解析度，卻連珀耳修斯的飛行甲板也找不到。&KY8f xJ(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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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不會是加裝了擬態裝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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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真是如此，那麼衛星找不到蹤跡也就說得通了。正確來說，偵查衛星早已搜尋到航空母艦珀耳修斯，但是卻因為人類的刻板印象而沒有察覺。雖然有所懷疑，但是衛星搜尋到的資訊太多太繁雜，必須比對資料才能找出珀耳修斯，可是擬態的組合種類趨近無限大，因此根本沒有辦法找出珀耳修斯。tC E%b i8C.UQY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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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用擬態作戰擊潰了梅杜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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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先前曾和金屬世紀作戰課的成員討論擬態作戰的戰術。當時他們假設過各種情況。軍方的戰車可以偽裝成紅十字會的車輛，穿越聖堂的橋梁，國子光是想到就覺得很害怕。甚至還要考量對方偽裝成游擊隊戰車的可能性。是敵是友只能由人來判斷，然而，這種判斷力如果失效，即使對方在眼中看起來像是自己人，也只能先當成敵人看待。但如果內部產生嫌隙，那麼組織戰就難以進行。所以，結論是混亂效果乃是擬態作戰的最大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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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這些令人匪夷所思的舉動，大概和航空母艦珀耳修斯有關吧。如果真是如此，他們就成了舉世無雙的反派英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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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連這麼巨大的航空母艦都能加裝擬態裝甲，那就表示這種裝甲已經進入量產階段。對方不僅在搜集擬態戰的資料，更是在演練高級的擬態戰術。」}AMP1S4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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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對此感到焦慮，現在已經不是因為梅杜莎消失而感到高興的時候了。沉人海底的無人島，正是聖堂未來的寫照。原先她以為擬態裝甲尚未投入實戰，但實際上卻早已成為政府的主力武器。巷戰本來是游擊隊最擅長的，現在雙方的處境已經逆轉。若是想大舉進攻亞特拉斯，果然只能趁現在了。Hx Y3@r.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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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著特攻服的芳惠，垂頭喪氣地站在國子身旁。因為北美市場遭受極大的損失，她想要彌補自己的罪過。Fo'~e;[2O%zs-}T9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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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國子好聲好氣地安慰芳惠，但她依然無法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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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頭，我要切手指謝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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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需要啦，而且我也不是大姐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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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惠她們那群暴走族，似乎自行決定國子就是她們的大姐頭。桃子見狀笑著說，你們愛打架的個性很像。國子過去經常擺平暴走族之間的紛爭，之前也替芳惠她們解決號稱東京足立區女王的前任女子摔角選手。從此以後，芳惠她們便一直對國子的恩義感謝不已。%S I#v&IJ};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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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切手指的話，我只能下海賣身來償還六千萬美金的債務了。」)j$^#@i'i)_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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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驚人的點子呀，這樣連桃子阿姨也會嚇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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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聞言捏了捏國子的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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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麼能和桃子小姐相比。以桃子小姐的行情，光是要見她一面就要一億萬兆日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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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惠淚眼婆娑。9q[5\x2@9e Y9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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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賣毒品也不賣淫，明明是我們暴走族『愚麗素』的原則啊……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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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不是說不用了嗎！在碳市場虧錢不算什麼啦，明天再繼續賺不就好了。」1y*r0}E#K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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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為老是失控的芳惠她們，過去可說是聖堂的問題兒童。因為她們討厭唯命是從，因此也沒有加入游擊隊。在無可奈何之下，國子只好把她們分發到金融中心去，沒想到居然培養出不得了的能力。芳惠毫無疑問是個碳主義者，她也能用身體的自然感覺去體會經濟體系的樣貌。如果她是亞特拉斯居民，大概會被安排到財務部工作吧。但因為芳惠是在被視為垃圾場的地面上長大的，所以她自己也沒有發現到自身的才能。)bJ 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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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很有才能的人，別再當暴走族了。我也不能再插手打架的事了，不然會被懲罰呢。」A/V'aI%|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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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辦法再見識到大姐頭的英姿，真是太讓人難過了。」[0D'y+_%e(m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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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了，不要再叫我大姐頭了。你們的服裝品味也改變一下吧，看起來好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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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的碳主義者，是一種體內能量遠超過現實生活所需的人。這種人就像是核能發電廠一樣，只要一出了差錯，就會引發爐心融解的嚴重災害。芳惠自身擁有的能量，在掌握世界經濟方面綽綽有余。國子已經把芳惠內定為金融中心未來的所長。TB bsx8Vixg_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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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穿鮮艷特攻服的成員們，紛紛跑到正在哭泣的芳惠身旁。'Tre|? tlV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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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惠，西棟那邊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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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不想被國子听到，芳惠的手指抵在唇上，示意對方閉嘴。擴張地盤是暴走族的本能。原先被「愚麗素」佔為己有的歌舞伎町，現在被政府弄成森林，對此焦躁不已的芳惠，只能在聖堂內部尋找新的地盤。JG8zWA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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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瞪著芳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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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棟那邊應該是禁止進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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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大姐頭。我一不小心就讓壞習慣跑出來了。」(jfD'hdfBT+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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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建立自己的地盤就到外面去找！」{(Owb6[R4Y k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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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每個地方都變成森林了，已經沒有玩樂的地方……」 p/{BNP+x3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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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心想，芳惠明明是個手段厲害的碳主義者，行事風格卻這麼小家子氣，她對自己的能力連一半的認知都沒有。Y[~n'?0Vf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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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惠，西棟有一大半都變成森林了。」\ Hn$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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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一行人連忙趕往現場。西棟建築物之前因為無法修復，只能加以拆除，因此禁止閑雜人等進入，如今居然倒塌傾圮了。才一陣子沒去看，樹木的枝葉和根須居然就從窗戶里長出來。把那些尚未拆除的有刺鐵絲網取下之後，發現異味撲鼻而來，難道是建築物內部已經遭到森林侵蝕了嗎？-i!qSkckE$S G7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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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情況會變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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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心想，難不成這些植物進化到只需些許的光線就能進行光合作用？明明先前已經盡可能把爬到牆上的樹木嫩芽燒光了，不過，或許有些樹木的嫩芽逃過了一劫。建築物被侵蝕到這個地步，他們也束手無策。森林已經對難攻的鋼鐵城堡伸出了魔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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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微微地感覺到，聖堂或許沒有未來。身旁的趙婆婆說，這種光景她自己已經看過好幾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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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這樣下去，不用一年，我們聖堂就會被森林吞噬了。雖然很遺憾，但是已經來不及挽救了。」x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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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吧？用燒的應該多少有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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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婆婆拿著棒子敲了敲旁邊的管線。沉悶的聲響表示管線內部已經遭到植物侵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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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堂里的每條管線都變成這樣了。這種植物跟癌癥一樣，當你察覺到時早已深深扎根。現在只能去找新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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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面上已經沒有別的地方可以去了。」O*m]eb-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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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泫然欲泣。無論自己操弄經濟碳的手段有多高明，或者能賺取多麼鉅額的利潤，都無法阻止聖堂從內部崩毀。二十萬聖堂居民即將流離失所，只能在森林里流浪。進到疾病蔓延的森林里，唯有死路一條。國子不知道接下來該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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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抱住了雙膝著地的國子。/U$U9y7V,T,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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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還有可以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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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指向遠方的亞特拉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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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大家搬到第四層去住吧，即使來硬的也在所不惜。」*O'T k:\ w:w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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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眼里燃起睽違已久的希望之火。!c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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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爾地夫的梅杜莎死掉了……」4ku C5r@} z7i ~P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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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測過水位的香凜，得知作戰已經結束。雖說另一個梅杜莎是討人厭的商業對手，但突然死去卻讓她覺得很不真實。插在慶祝用蛋糕上的蠟燭漸漸融化，她原本想配合梅杜莎消滅的瞬間一口氣吹熄，但不知道為何自己心情很惡劣。香凜從剛才開始就一直靜不下來。桌上的終端機從頭到尾監視著討伐過程，個性毛躁的梅杜莎，此時卻少見地保持在綠色狀態。香凜用手指彈了彈全像顯影的蛇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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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這麼冷靜，看見了吧？你的手足被殺掉了耶！」3Q7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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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凜的梅杜莎自從啟動以來，情緒還是第一次這麼冷靜，反倒是身為創造者的香凜陷入歇斯底里的狀態。插在蛋糕上的蠟燭熄滅時，香凜的背上感到一陣惡寒。香凜心想，或許那正是他們這些碳主義者未來的寫照。如果擾亂碳市場，馬紹爾群島的梅杜莎也會面臨相同的制裁。即使如此，她依舊沒有任何退出市場的念頭。對碳主義者來說，資金循環運用是一種本能。接下來她必須賺到更多的錢，光是彌補克莉絲造成的損失就是一件大工程了。 Y%^2T#|C!yk5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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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香凜很不甘心，但是因為有塔爾夏的協助，他們才能從銀行獲得融資。塔爾夏沒有任何回應，不過銀行方面卻有好消息。馬爾地夫的梅杜莎遭到破壞，塔爾夏應該也知道香凜他們有出力才對。不過，他明知自己上了國際通緝名單，卻還是能躲起來繼續從事經濟活動。香凜突然覺得「躲起來」這個形容很微妙，沒有人見過塔爾夏的真面目。或許甚至連和塔爾夏交涉的銀行，也無法確切掌握他的行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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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必須快點獨立才行，否則再這樣下去，一切會被那家伙全部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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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香凜貴為最高經營者，一旦失去塔爾夏的協助也會立刻陷入困境。香凜必須快點建立起自己的信用，才能把塔爾夏開除，否則她一刻也無法安心。而且，幾乎破產的克莉絲，應該也有相同的心情，復仇心很強的克莉絲，不是個只會躲起來偷哭的女人。為了抓到塔爾夏的把柄，她現在應該已經重新振作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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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加坡的張捎來訊息，他告知美國的碳指數正在急速攀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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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凜去查看碳指數的情報，發現美國碳指數攀升的速度很快。然而，梅杜莎卻是渾然不覺。梅杜莎或許對巨大的市場感到恐懼，因此完全沒有攻擊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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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杜莎，那里不是有好吃的嗎？為什麼不吃呢？」DRCg#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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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杜莎依然保持沉默。香凜輸入指令，命令它關注美國市場。但是梅杜莎卻把指令保留在第五順位。過去梅杜莎一向是把香凜的指令放在第一順位，就算梅杜莎正在和銀行交易，只要香凜決定終止交易，梅杜莎的租賃程式也會強制終止。 i J~ y*x%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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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杜莎居然保留了我的命令……」6v6JO TCU-l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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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凜仔細一想，在攸關梅杜莎生存本能的緊急情況時，它確實會有這種反應。例如，當馬紹爾群島的電力不穩或是線路不穩時，它就會切換成緊急狀態，或讓運作能力下降等等。香凜確認了馬紹爾群島的狀態，島上電力供給相當安定，線路也沒有問題。為了保險起見，她試著開啟程式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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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哇！這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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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停更新的資訊讓香凜完全愣住了。梅杜莎完全退出了碳市場，把所有的能力都集中運用在思考上。它入侵的對象是全世界的氣象觀測設施。過去一百年的氣象資料不斷流向梅杜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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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梅杜莎要駭進這種一文不值的地方？是打算當愛護地球的電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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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凜下令「再次狙擊美國市場」。這次則是保留在第三順位，梅杜莎回應的理由是「為時尚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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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多久，張也提出忠告，認為目前還不是進入美國市場的時機。雖然不能肯定，但美國碳指數上升，似乎跟討伐梅杜莎有關。提到國際局勢的話，張可說是最優秀的碳主義者。受到人類的微妙心理所左右的政治情勢，比起經濟更加難以預測。預測政治局勢的復雜程度，甚至無法透過數學公式來表現。碳主義者比電腦強的地方，就是這種直覺性的判斷。張這位碳主義者，非常善于透過直覺預測政局。梅杜莎卻比他更早提出相同的判斷，這是以前從未發生過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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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吧，難道梅杜莎變得比我們更聰明了……？」-b(Z2P;h xP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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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今天一整天，也許梅杜莎已經大幅成長。沒過多久，梅杜莎結束思考。終端機的群蛇全都挺起身子，外觀顯現情緒穩定的綠色。香凜敲打起鍵盤︰「你好啊，梅杜莎。繼續跟我一起努力吧。」YX g](\!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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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杜莎回應︰#[ @(vI,L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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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羅，香凜。我是經濟碳預測系統「梅杜莎」。感謝你以往對我的幫助。今天，和我相同的系統遭到武力攻擊。我那個在馬爾地夫的手足太沒有戒心了。我已經知道自己的弱點了，我一定會克服給你看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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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府接連封鎖地面上的城鎮。從中涌出的難民什麼東西都來不及帶走，就被趕出居住的地方。軍方的戰車一開進街道就開炮，以壓倒性的火力屠殺反抗人士。政府的目的是為了籌備東京奧運，因此必須清除地面上景觀不好的地區。難民們涌向治外法權的秋葉原避難，但是秋葉原也是殘破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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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早上，秋葉原內部一棟正在進行修復作業的大樓，出現了異狀。原本預定拆除的大樓，居然自行崩毀，而且瓦礫堆里出現無數嫩葉。那些植物鑽進水泥之中，根部不斷擴張。崩毀的大樓周邊也開始出現相同的狀況。 L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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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國子她們合作的碳仲介商，所在的大樓似乎已修復完畢了，不過龜裂的隙縫卻一天比一天加深。老板打開辦公室的大門，發現無數的氣根從天花板貫穿而下。氣根穿透桌子和沙發，還在繼續生長，速度快到連看都來不及看清楚。在他楞在原地的時候，新的氣根一條接著一條從天花板竄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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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店面被植物佔領了！」 D2X7losj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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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老板和聖堂約好交易的日子，上午十點國子她們會把石墨送來這里。 f%x7?iCLp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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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同一時間，一輛牛車駛進新迎賓館的乘車處。N[q ~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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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邦大人，牛車已經準備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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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著旅裝、頭戴紗笠的小夜子，恭敬地低頭說道。幼兒們牽著牛只等待著美邦到來。被美子抱在懷里的美邦，被一層衣物裹起來。美子用自己的背部遮蔽陽光，三步並兩步地沖向牛車。新迎賓館的巨大陰影，仿佛像是替美子再蓋上一層保護，把美子籠罩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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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久未曾外出的美邦心情雀躍。)C R q)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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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目的地是哪里？按時間來看，應該是要去惠比壽吧？」+Px%Le:e |)~7r,V7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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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今天我們要前往秋葉原。」K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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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微微一笑，隨從們嚇出一身冷汗。在這個時間點前往秋葉原，根本是一件不可能的事，因為牛車一定要在亞特拉斯之蝕籠罩下前進。可以前往秋葉原的時間，應該是在下午五點之後，但他們卻是在上午的這個時間下到地面去。小夜子究竟在打什麼算盤？隨從們完全猜不到。Kl"E#o B#~ o A}L0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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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大人，不管怎麼說，以美邦大人的身體狀況來看，這樣實在太殘忍了。要是牛車出了什麼意外，美邦大人就回不到亞特拉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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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在平常的話，的確是很勉強。不過，今天美邦大人即使到蝕的範圍以外也不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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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牛車中傳出美邦的聲音。J E5Hb,y n |i^ L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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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身相信小夜子，盡早出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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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從們開始檢查藏在衣冠中的武器，秋葉原是一個連政府官員也不敢掉以輕心的地區。牛車的隊伍是總數五十人的大陣仗。為了這一天的到來，小夜子緊急征召了服刑中的囚犯。只要他們平安回到亞特拉斯，這些囚犯的罪刑就能獲得赦免，被這種的條件吸引而來的全是一些地痞流氓。他們幾乎完全不知道美邦的真實身分，資深的隨從只覺得這些人很可憐。5zh\}3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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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安安分分當個模範囚犯，至少還能保住小命啊……」 EO4Yh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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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愉悅的美邦，對著菜鳥隨從說話︰「妾身替你介紹個好姻緣吧，對象是碳銀行總經理的千金小姐。如果你沒有家室的話，那妾身就替你介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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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感謝美邦大人了，小的覺得好幸運，請大人務必促成這段姻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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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鳥隨從在故鄉的妻子還在等他出獄，結果他卻背叛發妻的期待，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在離開新迎賓館的轄地之前，就已經出現這種情況。美邦又接連點了幾個隨從，每一位都中箭落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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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子不由得胸口一疼，照這個速度下去，回來後殘留的人數將不到一半。k w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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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邦大人，請您停下吧。」 },O!Jq'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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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何不妥呢？反正他們都是死刑犯。放在妾身身邊剛剛好。喏，美子呀，你覺得新迎賓館為何如此腐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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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意外的詢問，美子沒有辦法馬上理解話中含意。極盡奢華的新迎賓館，佔用了第六層三成的用地。亞特拉斯以提高都市機能著稱，所以新迎賓館的存在算是非常特殊。自從美子當上女官之後，每天都會見識到不同的新房間，即使如此，她還是沒有辦法看遍所有房間。每個房間都擺放著足以媲美美術館的繪畫或者陶器。就連不懂藝術的美子，也會因為這些裝飾品散發的美感而緊張不已。打開門扉的瞬間，就能感受到氣氛的不同。房間里掛著隔開人群的帷幕。美子一時不知該如何反應，不假思索地開口道歉。Y vFs ?,V`&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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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來不覺得新迎賓館腐敗。那里到處放著我住過的聖堂所沒有的高級品，美好得讓我沉迷其中。」V!r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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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這里有人能讓你的心為之沉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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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予從沒想過這力面的事。所有在新迎賓館的人，總是心情沉悶，面無表情。不論美予用多麼開則的力式打招呼，都不曾獲得回應。對于這種冷漠的回應，美子並不覺得驚訝。說真的，她覺得自己只不過是難民出身的人妖，身分原本就配不上新迎賓館這種奢華的地方。要是美子沒有被小夜子帶走，現在肯定在亞特拉斯某處暗自啜泣。` V9c3[Q/_q C0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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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子喃喃自語著，美邦笑著說那就是答案。xi-K0s~/F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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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前曾經在地面上待過，你喜歡那里的人嗎？」o f Y6_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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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美子不假思索地回答。雖然她被當成累贅，不過每天都會留下和某人一起歡笑的回憶。要列舉她喜歡的人，兩只手的手指都不夠數。像是可愛活潑的國子、老愛操心的桃子、一副痞樣的武彥，美子喜歡在聖堂的大家。美邦听著美子訴說的這些回憶，臉上露出寂寞的表情。!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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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是個幸福的女人，你了解被愛的感覺……」~0?h ] ]H^J6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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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邦大人也有人愛著，難道您認為我對您的心意是假的嗎？」|8Y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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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妾身也知道。但是在新迎賓館的人，全都是沉溺于虛榮和欲望的腐敗人種。他們這些人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凝滯而死板，所以新迎賓館才會變成這樣的地方。本來人類散發的氣，應該比美術品更高貴才是。但那些人卻比人類做出來的東西還低劣。」7{O4PC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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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邦的潔癖已經根深蒂固，她每天早上每隔一小時就要淨身一次。美邦使用的房間總是焚燒著沉香。無論是頻繁更換衣物，還是不使用同一個房間，其實都是為了要除去人類散發出來的貪念邪氣，如果不那麼做，美邦很快就會遭到一污染。e-lGq$_#K+F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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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那些隨從的臉，他們只是徒具人類外貌的魔鬼、畜牲罷了。他們居然能墮落到那種地步。百鬼夜行也不過如此，妾身殺掉這些不是人的人，又有什麼不好呢？」r2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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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不是也和他們很類似嗎？」e H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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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子悄悄低聲說著，因為她從未見過這麼殘酷無情的女人。 HAUJ:a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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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子，你沒有看人的眼光呀。小夜子確實很殘酷，不過她還是有人類該有的樣子。妾身不會殺害這種隨時都有迎接死亡覺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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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子覺得美邦說得很有道理。她參觀過小夜子的房間，內部的裝潢簡略到像是禁閉室。小夜子是個沒有私人物品的女人。她不化妝，也不戴飾品。身上的衣服也都是配給的白袍或和服。如果硬要挑出她的私人物品，就只有那副總是戴在臉上的眼鏡了。她對自己的人生沒有興趣，支配小夜子心靈的只有倦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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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迎賓館的下人，只是單純的墮落，小夜子則是屬于頹廢。墮落是丑惡的，頹廢卻有一種美感。小夜子的靈魂層次本來就比較高。」2L$t _emg%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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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對我來說太難理解了，我听不懂美邦大人您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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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身很輕易就能證明，要不要試試看？」;lYaN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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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邦從牛車的觀景窗拋下貼著金箔的扇子。%J9|Z3Ti2|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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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賞賜，撿到的人可以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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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行進隊伍立刻陷入一片混亂，你爭我奪地搶起扇子。只有小夜子獨自默默引領牛車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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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墮落和頹廢的差異。很簡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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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車駛進通往地面的高速電梯，朝秋葉原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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載滿石墨的卡車從聖堂駛出。現在國子沒時間思考市場動態這些事了，因為聖堂很快就會被森林佔領。她回頭一看，只見聖堂寂寞地矗立在身後。剛修復完成的煙囪，看起來比記憶中還要細。銹跡斑斑的望台，寂寞地照映在她的眼眸里。國子想趁現在把聖堂的身影烙印在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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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前還覺得這座城很大，回想起來真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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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握著方向盤，透過照後鏡注視著聖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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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座充滿所有人回憶的城堡喔。我剛剛才發現，我好喜歡從那座望台眺望亞特拉斯。我很想在聖堂待到變成老太婆，那樣一定很快樂。人真是不可思議啊，當發現自己不能在聖堂終老的那個瞬間，才知道自己其實深愛著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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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說了，害人家好想哭……」uAcMA7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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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的聲音在顫抖。如果是和政府軍隊交戰而失去這里，那她還能接受；但現在卻是自己要離開聖堂，感覺心髒就像要被撕裂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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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听，聖堂好像在說︰『一定要把目標放在亞特拉斯。』國子你身為最後一任的首領，一定要打起精神，好好和聖堂道別才行。」n1J ^$f;X2}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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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辦法這麼豁達，我現在什麼都不想去思考。」 j p lH+a b'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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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搗住耳朵，伏身在副駕駛座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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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趁現在決定的話，將有二十萬人在外面流浪。因為我有在森林里流浪的經驗，所以我很清楚。當時明明有一千個人一起離開六本木，過了一個月，只剩下兩百人。一開始死去的是老人和小孩，再來是……」(k:M\i;g1T&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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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再說下去了，我不會讓任何一個聖堂的人死掉。我會守護大家到最後給你看。」mF7Q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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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把目標放在新天地吧，我運氣很好的。就算沒有中獎，我們也能住進亞特拉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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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開心地按著喇叭。從剛才開始，桃子的情緒就莫名亢奮。陷入逆境的時候，桃子往往反而會展現出她的韌性。命運可以透過意志來改變，這是桃子的信條。畢竟她可是從男變女，讓人生徹底重來的人物。無論政府軍隊是多麼強大的敵人，她也堅信一定會獲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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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阿姨，你不是討厭戰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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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然很討厭啊。要是我孤家寡人一個，我一定選擇躲到森林里面住。但是，如果是為了守護重要的事物，那我就願意選擇戰斗。現在可是賭上能否讓二十萬人生存下去的可能性。唔唔，我的斗志燃燒起來羅。感覺好像快尿出來了，是因為尿道變短的關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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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到此為止。為什麼桃子阿姨總是會扯到低級的話題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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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呀？難得我想要說說關于『銀』的事，真是太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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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是什麼我已經知道羅，所以桃子阿姨不用說了。」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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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你居然知道『銀』是什麼，真是太厲害了。答案說來听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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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紅著一張臉，附在桃子耳邊輕聲說話。桃子睜大了雙眼，不停輕按著喇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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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賓果！正確答案！國子真聰明。大部分的人都不知道呢。」hFM]5f6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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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是桃子阿姨的女兒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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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一臉得意地炫耀著。人會被低級的環境影響，國子自己親身證明了這個論點。9va b)i0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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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車通過熟悉的地下道路回到地面上，外面很不可思議的相當幽暗。G5|6Yo2C7H.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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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討厭啦，快下雨了嗎？」.wnxs{p7r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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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從卡車的車窗往外面看，明明是萬里無雲的晴天，不過氣溫卻逐漸下降。就在此時，副駕駛座上的國子出現異狀。 hf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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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國子。你看起來很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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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阿姨，我的頭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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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的臉色越來越蒼白，呼吸也逐漸急促起來。桃子摸著國子臉頰，發現她體溫變得非常低。國子的狀況漸漸惡化，而天空也跟著慢慢變暗。這奇特的現象讓她腦子一團亂，她停下車子，發現天空的異樣。原來是太陽被影子遮住了。6T6kh,Z]D0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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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日全蝕啊。」Z`4PqB+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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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沒多久，地面上失去光亮。國子的呼吸也越來越虛弱。7a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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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回聖堂去，通知碳仲介商交易取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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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車在中央通一百八十度回轉。這時一個奇妙的物體映入桃子眼中，只見一輛仿佛從平安繪卷中走出來的牛車隊伍，正朝著桃子的方向前進。;A0Q G%us1o(J'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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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東京舊名為江戶。sU/@)W Vp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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②「金」在日文里有「金錢」的意思，同時也是「睪丸」的俗稱。V,|9\zM u6X`#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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③鬼子母是佛經中的人物。原先她只是一個神通很大的餓鬼，後來成為重要的佛教護法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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④在希臘神話中，珀耳修斯擊敗梅杜莎的關鍵在于把金屬盾牌當成鏡子。,G1A 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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⑤黑船是西元一八五三年，由美國東印度艦隊司令馬休•培里率領的軍艦，是迫使日本放棄鎖國政策、開放門戶的美國海軍船隊。
- TiRaFiouS - 2012-9-8 13:26
上卷 第七章 水蛭子的預言j;ZkX#o K2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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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時分，太陽被月亮吞噬，笛聲響徹大地。牽著韁繩的幼兒身後，浮現出牛車的蹤影。桃子發現幽暗的前方有一列牛車隊伍出現，于是伸手擦拭擋風玻璃，她不禁懷疑起自己是不是眼花了。桃子心想，他們該不會闖進未知的世界吧？ WO)@Fe,A0L ?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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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不成我穿越時空，來到平安時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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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蝕是侵蝕意識的暗黑。隨著氣溫急遽下滑，桃子的背上也感覺到寒意。雖然桃子想要用笑容消除國子的不安，但卻發現國子逐漸失去意識。究竟是什麼原因讓她變成這樣，桃子也摸不著頭緒。D1C0L m l!YT"i)u
%P,DH }9i[t'h5J B A
話說回來，這場日全蝕實在壯觀。太陽被月亮遼蔽的那一側露出星光。此時天空完全不見太陽的蹤跡。在月影轉為深沉昏暗時，不祥的黑暗也降臨地面。此時牛車巧妙地往陰影靠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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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摸了摸國子的後頸，發現冰涼得和夜晚的溫度一樣。9J| y.N.N` p$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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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得回聖堂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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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把卡車的頭燈對準牛車。從幽暗中浮現的牛車，似乎也注意到桃子。笛聲戛然而止，身著衣冠束帶的男子們，為了保護牛車堵在前方。桃子從這些人的動作看出他們全是佣兵，因此稍微安心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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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著旅裝的小夜子制止隨從，獨自走到前面去。#v5Dv+S7f.K;O!uK0PeC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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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擋住牛車的愚民們，這里是為了避開天一神的通道而選定的方位。留下卡車離開，否則我們會動用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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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把國子藏在車子座位的深處，然後從卡車上走了下來，金屬世紀的男人們跟在桃子身後。桃子不打算退讓。F } w:O@,j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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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才應該讓路。難道你在駕訓班沒有學過，沒掛車牌的車輛不能在車道上行駛嗎？牛車請走步道。」:b5N)E z.~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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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拿著鞭子走向前方。'x'A\bg7w8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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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們一定要通過這條路的話，那就先打倒我吧。不過呀，人妖可是很習慣被車子從後方撞上的喔①，但你們應該都沒有經驗吧？想試試看嗎？說不定會上癮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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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車配合桃子的話語猛催油門。 Wc9x'Q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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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大人，那是游擊隊的車輛，要撤退嗎？」]9d*F q7Q(a.E2m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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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從們得知對方身上有武器之後，立刻從束帶中拿出機關槍。然而，小夜子並不是個會逃避敵人的女人。4~4H1n1f,qzQ]@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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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真是個有怪癖的女人啊，就是因為游擊隊都很沒品，所以才惹人厭。」2_w%Ke'H0P4k W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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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因為逆光佇立，影子被拉得長長的。小夜子猜想卡車上肯定載著石墨，她怎麼可以眼睜睜放對方過去。雙方的戰力應該是勢均力敵，但是小夜子這方卻背負著時間的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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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不能在這里停留，日全蝕只有七分鐘的時間。倘若在日全蝕結束前無法進入亞特拉斯之蝕，那我們就會曝露在陽光的直射之下。」-dv8d\2mD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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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從打算拿機關槍給小夜子，但她的原則是不拿無趣的武器。她從懷里取出手術刀，直接擲向卡車頭燈。劃破黑暗的手術刀和桃子擦身而過，然後刺進頭燈中。這正是開戰的信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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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的嘴巴火力全開︰「居然能從我身上奪走聚光燈，真是個了不起的女演員啊。你不要以為會玩角色扮演就可以小看老娘啊！」5H&T ?.V5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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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身後的同伴不斷鼓噪著「換衣服、換衣服」。因為桃子在服裝上感覺輸了一截，所以很不爽。桃子擺擺手說她不會換衣服，接著解開胸前的上衣。露出被黑色性感胸罩包覆住的D罩杯胸部。桃子擺出撩人姿勢，開始挑釁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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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小姐的火箭胸部，要把你們一網打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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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一眼就看出那是填入矽膠的人造品。7R0z l SG;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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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是變性的男人！不可以把對方當成女人看！」!v9q`"A5u {F wrbo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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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必須徹底抗戰的幼兒，拉下了防彈的垂簾。車內的美邦和美子手忙腳亂。看見防彈垂簾被緊急拉下，美子慌亂起來，無法掌握外界的狀況。美子打開緊急情況指導手冊，試圖采取對策。為了保護美邦，牛車的設計可說是不惜犧牲一切。E eb;Tt,E'J6d s3b'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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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邦大人，請帶上防毒面具。呃……那個，再來是、再來是什麼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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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子雖然受過好幾次訓練，但一旦真正踫上，卻手忙腳亂。美子在緊急照明下拼命回想處理順序。5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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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是壓下這根控制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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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邦壓下控制桿之後，牛車的牛軛就解開了。獲得解放的馱牛，抖了抖身子回頭查看。在牛車失去平衡之前，美邦又打開隱藏于車體內部的輔助輪。牛車的系統已經設定好在意外狀況發生時，可以自行返回亞特拉斯。美邦確認安全無虞之後，從觀景窗的縫隙遙望戰況。!FnrO Wh7N4E,w0b,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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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因為如此，妾身才覺得地面很有趣。小夜子確實很優秀啊，她連一步都沒往後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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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邦身旁有個袋子閃閃發光。身為女官的美子听說過，那是用來證明美邦身分的物品。袋子里裝的是銅鏡，美邦有義務配戴在身上。萬一牛車全軍覆滅，這件物品也可以讓美邦不致于流落街頭。$?7G!x9^\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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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您拿著這個。」5M|*D&~'B:}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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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美子把袋子遞給美邦的時候，鏡子從袋里掉了出來。美子失聲驚叫，她發現鏡子映照出散發光芒的滿月，這是月球另一側的樣子。不過這面銅鏡平時總是朦朧不清，完全沒辦法當鏡子用。鏡子古樸的外觀看起來很無趣，所以美子一直認為這只是用來彰顯美邦正統身分的象征物。美子每個月都要負責研磨銅鏡一次，為的是替這個已經變成青綠色的鏡子去污。9d_ Q'H|A7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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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邦大人，請您看看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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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她撿起鏡子的那一剎那，隨從們正好開始射擊。美邦的注意力被戰斗場景吸引，所以根本沒听見美子在說什麼。;Hp7N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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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從兩兩成對包圍住卡車。他們身上雖然穿著古典雅致的衣服，但是動作卻相當敏捷靈活，程度可比擬特種部隊。游擊隊完全沒有面對這種敵人的經驗。桃子把時限定在七分鐘，她要在七分鐘內闖入敵陣，進而癱瘓敵人的中樞。如果沒成功的話，桃子他們將會反遭對方壓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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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不能上陣真是虧大了。」J5x:U.cX e2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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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先制攻擊才是國子所擅長的，桃子則是以掩護她為主。桃子從未進行過這樣的戰斗，手上握住的鞭子沾滿汗水。桃子必須擊退牛車，為了要讓卡車從正面突圍，眼下也只剩下這條路可走。n2`#u1m5d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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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下定決心，動手甩動鞭子。她打算自己一個人攻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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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去保護國子。誰敢逃走的話，就準備讓我把他給閹了。我去奪下牛車，不需要任何支援，所以你們只要當國子的盾牌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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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將手臂上下一甩，黑色鞭子立刻襲向牛車，那氣勢猶如長了翅膀的猛蛇。鞭子從眾人視線中消失，只留下劃破空氣的尖銳聲響。接著地面開始振動，那是因為桃子擊碎了柏油路面，讓鞭子潛入地下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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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楮突然看不見鞭子的軌跡，讓小夜子身體緊張地繃緊起來。她原本以為對方會直接從正面強攻，鞭子卻忽然消失了。隨從們環顧四周，尋找鞭子的下落。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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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慌張，只要盯緊那個女人的手部動作，就能預測鞭子的動向了。」(G#XQ,Lt'R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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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樣……沒辦法。」%E7fU!o"X`4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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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的身影飄忽不定，讓人無法預測鞭子的動作。小夜子身旁傳來隨從的哀號。穿破地面的鞭子纏住隨從的腳，將他拉進地面之下。鞭子就像大蛇一樣，在地上匍匐游走。接著，又一位隨從被地面吞噬。 SL^du.@}9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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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鞭子能在地底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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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必須全神貫注，才能避開從腳下竄出的鞭子。小夜子用手術刀抵擋鞭子，被迫采取防守態勢。接著，又一個隨從被拉進地面之下，那種把活人連同周圍的地盤一並吞進地面下的光景，就像是蟲子掉進蟻獅的口中一樣。小夜子一行人為了警戒腳下的動向，無法隨心所欲自由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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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方的桃子不懷好意地笑了。Wl5h&A[*D&[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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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似乎沒有記住地下鐵的地圖啊。在亞特拉斯住久了，感覺也變遲鈍了吧。」Xid b1S G$z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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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的身影輕盈地落在大樓招牌上。她把鞭子拋向上空，這次換成取出回旋鏢。敵人被困在地上，仍未發覺她的動向。桃子這次落到地面上之後，就要改采空中戰了。桃子在落下的同時選定狙擊的目標，身體在半空中飛躍，筆直地一躍而下，仿佛化為羽翼的指尖，優雅地撩撥清風，雙臂乘風而起。回旋鏢早已透露出飛翔的渴望，桃子壓抑著它的躁動，用老鷹一般的銳利眼神鎖定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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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找到好男人羅。」4y\ w 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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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揮出回旋鏢之後，影子一分為二。回旋鏢落下的速度轉換成加速度，以超乎以往的速度在天際翱翔。桃子把自己的注意力從不斷掃倒路燈的回旋鏢上移開，專心估計落地的時間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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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二、一，就是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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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桃子的手觸及地面的瞬間，她為了緩和沖擊力，把身體抱成球狀在地上滾動。此時，她腦中依然惦記著回旋鏢的軌道。伸展四肢之後，桃子以倒下的路燈作為掩護，竭盡全力往前沖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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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位隨從忽然感到手上變輕，于是看向手邊。只見他的袖子被俐落地切開，裂痕一直線延伸到機關槍上，連槍身也一起被切開了。因為回旋鏢來勢太過迅速，所以他完全沒感受到沖擊力。正當機關槍的子彈散落一地時，他身上的束帶又被切了開來。身外之物都被剝光的隨從，幾乎呈現全裸狀態。XPl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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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大人，你要小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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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身著衣冠束帶的隨從，現在只剩內褲一條。"c5v mW2[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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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從突然感覺到有人在拍他的肩膀。他回頭一看，發現桃子已悄悄來到身後，等待著他的則是桃子的火熱雙唇，因為那男人正是桃子喜歡的類型。即便是敵人，她若不先玩弄一番就直接打倒對方，她會覺得對不起自己。在分離之前讓自己和對方都獲得快樂，這是男女之間交往的鐵則。桃子淫靡的熱吻，讓隨從神情恍惚。在幾乎讓人腿軟的甘甜氣息灌入喉嚨之後，他沉浸在片刻的快感之中。但是，隨後而來的卻是一陣戰栗。在隨從充分享受過接吻樂趣之後，回旋鏢跟著飛向他的咽喉。桃子單手接下回旋鏢，把利刃抵在對方的咽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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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人生的最後一吻，對象居然是絕世美人，你可真是幸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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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個轉身，用過肩摔把隨從拋飛，只見牛車隊伍頓時陣形大亂，剛才拋到空中的鞭子，也正好落進桃子手中。眼看桃子就要殺到牛車前面，就在此時，機關槍的火光照亮黑暗，桃子又失去了蹤影。當她再次現身的時候，肯定又會拉近不少距離。,{)SZx.Z n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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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敵人身上有利刀。」6Gp(\5A3XqR4?3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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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隨從們把注意力放在回旋鏢上時，又有部分隨從被地面吞噬。桃子的動作已經完全超出對手的預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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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開心，好開心呀。特種部隊的男人都這麼強壯，真是太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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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一邊亢奮地喘著氣，一邊纏上某位隨從的身體。她從渾厚的胸膛一路摸到腹肌，摸完就甩的感覺真是太奢侈了。雖然她很想把這種樂趣分享給國子知道，但是總覺得媽媽親自教導女兒性技巧似乎不太對勁。幸好國子現在什麼也看不到，所以她可以盡情享受。桃子這時覺得自己是第三性真是太棒了。可以用蠻力逼自己喜歡的男人做那檔子事，這是普通女人辦不到的。而且，第三性也很熟悉男人的弱點。只要按住臀部的凹陷部位，男人就會變得軟趴趴的，這是女人不知道的秘密。桃子發現了合她胃口的男人就會使出這個技倆。中招的隨從都軟趴趴地落到桃子手里，然後再被桃子引以為傲的胸部夾住臉玩弄一番，隨即就被她猛力摔出去。在五十位隨從當中，能夠安然無恙的只有那些完全勾不起桃子「性趣」的邁遢男人。$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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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到三分鐘，小夜子那邊的戰力就少了一半。看不下去的小夜子，決定要變更作戰方式。 cr@uc J'T0az*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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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去守住牛車。不要管那些小兵，用煙霧進行掩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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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車逐漸被煙幕籠罩起來。雖然這種做法會讓小夜子他們也身陷險境，不過總比被對方攻到身旁要好。牛車自行移動，躲進煙霧之中。女官們抓著刀②，護著牛車暫時先撤退。女官們在煙霧中互相確認彼此的位置，然而，她們的聲音卻傳達出她們處于劣勢的狀態。nm+| E2dN9W+T(f8V7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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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男人的用處只有殺人而已，現在卻完全派不上用場。」'kNL&H,k0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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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護好美邦大人。如果有人因公殉職，遺族可以獲得提高亞特拉斯等級的獎勵。」*YXj0u7~2E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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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官發出充滿氣勢的聲音，準備揮舞刀。她們感覺敵人已經很接近了，即使對方是女性，也不能手下留情。沒過多久，煙霧中傳出同伴的哭聲。女官長疑惑地歪了歪頭，隨即听見有人在自己耳邊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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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是個丑女，皮膚真是糟糕。」m-p f;Bb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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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官長立刻揮動蘿刀，桃子是著借由煙霧的掩護逼近她的。在女官長出聲要同伴提高警戒時，耳邊又傳來桃子的聲音。這次桃子從背後抓住女官長的胸部，同時也讓女官長無法動彈。0tn@-a^,Oq-];w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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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乳暈很大呢，嘻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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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嘴！」Xi h(U t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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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女官長正要用手肘撞擊桃子時，她又立刻又消失無蹤。桃子巧妙地利用女人的心結，讓對方逐漸失去戰斗的意志。掌握男女雙方弱點的第三性，是史上最強的戰士。攻擊男性時靠純粹的力量，而攻擊女性則改采心理戰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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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一邊哼著歌，一邊盯著女官長看。在桃子眼中，對方不過是個全身上下都是破綻的女子。雖然對方身上穿著豪華的單衣，但是她臉上冷峻的表情，恰好證明了她隱藏在容貌下的自卑。桃子主張女人的臉蛋就是她整個人生的紀錄。尤其是那些沒有受到男性溫柔呵護的女性，臉上就會像是留下了腳印一樣，而且，如果沾上了腳印的話，一輩子都無法消除。不論日後再怎樣重新展開人生，那個印子都絕不會消失。而且，髒掉的臉蛋還會沾上其他腳印。如果桃子去當算命師的話，必定會聲名大噪吧。只要她淡淡念出對方臉上呈現的人生經歷，無論是哪個女人都會不由自主地渾身發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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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從背後架住女官長的身體，開始念出寫在她臉上的過去。)c(d*VCw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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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曾經有一段不倫之戀喔。你總是把臉貼在你上司的下體吧，你的嘴巴周圍長了很多皰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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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官過去的丑事被桃子戳破，不禁羞得滿臉通紅。但是桃子並沒有就此放過她，反而大聲宣讀起對方的人生流水帳。那些私密的歷史，連當事人自己都不太願意承認。例如總是買小一號的衣服、寫信寄給自己、腳底長了雞眼、其實還稍微有點喜歡這樣的自己、人生最大的一次冒險就是自殺未遂、還習慣用曾經自殺的往事來勾引男人……桃子的面相解讀，可能比閻羅王的生死簿更加詳盡。-T|/x:^-|!r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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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往買過的化妝品，總金額是五百萬日圓。墮胎費用是五十萬日圓。肌膚年齡五十歲，再過十八個月你就會停經了。嗯——真是平凡無趣的人生啊。」_ R#l7U+d1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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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又補上一句結論︰「你這輩子就孤伶伶地過活吧。」lEZ LwT!J,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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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宮長的尊嚴盡失，被攻擊得體無完膚。桃子緩緩放松手上的力道，女官長無力地癱軟倒在地上。 O?Md,l,j D4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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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Ag^ Z9j d
「真好玩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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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走過扭曲人生的第三性，才能有此等陰險的手腕。大多數的女人並不知道，女人真正的敵人其實是第三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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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個卑鄙小人，我要替女官長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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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用腳輕輕踹開迎面而來的刀，順勢貼到對方身前。y3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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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你啊，你那個粉底是在超商買的便宜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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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打開自己的化妝包。X0rU v3~2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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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是只用雅詩蘭黛的喔。你覺得用五百日圓粉底的你，真的能贏過我嗎？」9L A }j)Y j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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淚眼婆娑的女官沖了上來。這次發動攻擊的女官，個性是自我意識較強的模範生類型。桃子瞥了她一眼，隨即就看出對方最不想讓人知道的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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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我向你的插插君問好。」td Z#G N z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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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插插？」+yp c}&Ci;I Dh6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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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你每次用來撫慰自己的情趣玩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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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啊啊啊！」rZ MG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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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煙霧散去之後，只見女官們都以刀為杖，倒落在地。見到她們的慘狀之後，小夜子又再度落井下石。d Y`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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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這些家伙，全都降為G級。滾到地面上去生活吧。」6T:|8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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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能這樣，小夜子大人。這實在太……」9d7^.nR)lgB`X!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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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區區一個變態也沒辦法制服，你們別妄想繼續當美邦大人的女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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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一個個降低女官們的亞特拉斯等級，她們已經不被允許隨著牛車返回亞特拉斯了。不知今後該何去何從的女官們，紛紛嚎啕大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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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聚集殘存的隨從，試圖凝聚己方的戰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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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倒敵人的人，可以獲得恩赦，回去以後可以免去征召的義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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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小夜子這番話是否提升了士氣，回旋鏢隨即又掃過三個隨從的腳下。|%R4Z.q tv&K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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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子呀，外面戰得好精彩。有個像生化人一樣厲害的女人。我真想好好獎賞她……喂！是誰說要施放煙幕的？好不容易有好戲上場，那些家伙腦袋還真不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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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觀景窗往外看的美邦，顯得很亢奮。牛車車體被數發流彈擊中，就算防彈效果再好，再這麼旁觀下去也不是辦法。美子也很好奇那個威脅美邦的敵人究竟長什麼樣子，于是透過窗戶往外查看。不過因為煙霧的關系，所以看不清楚。 f)? b y b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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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發現時間已經拖得太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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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過三分鐘日蝕就結束了。美子，啟動牛車逃脫裝置的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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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大人，只有三分鐘也來不及回到亞特拉斯，只能逃到蝕影底下。」$G#@F"z'?J-F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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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脫下了紗笠。被區區一個敵人逼到這種地步，實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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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子發現銅鏡產生了變化。方才耀眼的光芒開始出現陰影。四周的氣溫也隨著這個現象逐漸上升，兩者之間是否有所關聯呢？;@,V`P(v T"R$|3BDt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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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卡車里的國子緩緩清醒過來。雖然她的頭還是很痛，眼楮因此還張不開，不過她听見槍聲了，心想，在自己倒下的時候似乎有戰斗發生，這時她才發現自己躺在車後座同伴的大腿上。V6K)i9Z3xm+x BI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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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大人，您醒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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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發生什麼事了？」5|6RQ'Dz)E$_$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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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獨自一個人去迎戰了。」 l'x u hqw;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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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太魯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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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國子想要起身，卻力不從心。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失去意識。剛才她就像被拔掉電源的電子產品一樣，突然失去意識。如果是陷入睡眠狀態，身體會慢慢進入夢鄉的感覺，不過剛才意識中斷的方式比較接近沖撞。感覺近似于突然撞到牆壁昏了過去。幸好身體狀況正在慢慢恢復，先前像棒子般僵硬、失去感覺的手臂，現在已經感受得到抓著車內座椅的觸感。,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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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得去支援桃子阿姨才行……」{B b'xD"n{\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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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以前遇到這種緊急狀況的時候，總是能設法振作起來，現在卻因為意識尚未完全恢復，因而力不從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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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不會有問題的，看她今天作戰比平時更樂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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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樣才讓人擔心，金屬世紀的品格水準會被人打上問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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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潛進廢墟大樓的陰影中，準備進行最後的收尾。有一個看來像首領的女人，無論用鞭子攻擊多少次，總能千鈞一發地躲過。雖然動作不怎麼俐落，但是怎樣都打不中，即使加上回旋鏢攻擊也無法奏效。當回旋鏢飛出的同時，小夜子便會出現無法預測的移動，這樣的動作可能連她本人都沒有察覺。小夜子的行動就像可以預測到地震的鯰魚一樣，因為察覺到殺氣而感到不快，因此可以立即閃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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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討厭的女人，我最討厭那種的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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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很清楚，女人只有靠言語才能擊倒。桃子想要像剛才擊潰那些女官們的自尊那樣，偷偷潛至小夜子背後。像小夜子這種高知識份子女人，內心多半很高傲。自尊心越強，言語攻擊的效果越好。桃子剝下女官的單衣作為掩護，來到小夜子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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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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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冷不防在小夜子耳邊低語。本來這句話應該能給予相當程度的打擊，但是小夜子卻露出恍惚的眼神，身體隨之顫抖起來。桃子一時大意打開了小夜子心中的殘忍回路開關。小夜子臉色丕變，眼神里仿佛冒出瘋狂的火焰。 s Rh"r1}4^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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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再多罵幾句。」;N9t|4bAJ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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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女的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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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背脊竄過一陣惡寒。小夜子不只是性格有了轉變，連身體功能也跟著改變。她的動作不再像先前那麼遲鈍，桃子在來不及察覺的狀態下被她絆倒在地。J$nkE9`E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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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吧，本小姐居然被她搶先得了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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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用膝蓋壓住桃子的雙肩，從懷里拿出手術刀。愉悅的診療室開診了。小夜子眼神綻出光芒，吐出甘甜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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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快說吧。把我的丑事全部揭露出來，我會解剖你的身體作為報答的。你說得沒錯，我是一個性格陰暗的書呆女，而且連一個朋友也交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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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女的有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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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不在意隱私的小夜子，正是第三性的大敵。女人一旦變成這樣，就天下無敵了。小夜子此時已經化身為一頭一味追求快樂的野獸了。被對方壓制而動彈不得的桃子，只能不斷開口痛罵，但是這樣反而正中小夜子的下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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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個身上有霉味的女人，頭發都分岔了。你這種笑法會讓臉上細紋變得很明顯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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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太舒暢了，你是我遇到過最棒的實驗動物。」i_ C(q"u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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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把手術刀抵在桃子的咽喉上。刀刃才一踫到皮膚而已，就像切豆腐一樣陷了進去。直到溫熱的液體流到背部時，桃子才發現那是自己的血液。小夜子為了盡量延長快感而用刀刃壓住桃子。/^ u zY5a-A j'b s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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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漲紅著臉怒視小夜子。&oq)?{H Q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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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性才不會害怕你這種虐待狂，你這個平胸女。」#F~'X"R A#_8l,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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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高舉手術刀時，天空也再度放出光芒，宣告著日全蝕的結束。氣溫再次上升，色彩從地平線另一端開始顯現。沉睡的大地也隨著日全蝕的結束而再次甦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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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車快撤退到亞特拉斯之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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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車的引擎馬力全開，靠自身的動力躲入亞特拉斯的陰影中。牛車的正面配置了自衛用的巴爾干炮，一邊借此向敵人威嚇，一邊逃入黑色的陰影之中。亞特拉斯之蝕是保護牛車的盾牌。u(P-G4K'H#~2^&VP*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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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通以神田川為界，分成了黑影區和日照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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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接下來，我要進行手術羅。讓我把你變回男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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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不要變回男人，我從來沒听說過有二次變性這種手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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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成就新的醫療方式總是伴隨著代價重大的犧牲，雖然一開始都是失敗的。」X KkP*aO^!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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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確認牛車已逃入安全範圍之後，把手術刀緊貼在桃子舌頭上。rY6eZt%x'g.`r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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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桃子在遭到小夜子壓制之後，就一直嘗試要逃脫，但是施力點完全被對方壓制，渾身動彈不得。桃子發現小夜子這女人對人體骨骼非常熟悉。小夜子只要施力壓住關節，就可以最小的力量剝奪對方的自由。這說起來簡單，不過要能做到，必須要有大師級的技巧。.Ba w{kz#h'H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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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小姐居然敗在上了年紀的書呆女手上，真的應該下台一鞠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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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已經做好命喪于此的覺悟。她一點也不害怕，還堅持要直盯著敵人到最後一刻。她不打算和任何人道別，視線一直盯著小夜子揮下的手術刀。就在此時，小夜子的右手突然被鞭子纏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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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阿姨，快逃啊！」k:?n:T!t m}%y6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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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方可以瞥見國子在陽光下的身影。佇立在卡車車頂的國子，把鞭子從光明的世界揮向黑暗的世界。國子感覺到到陽光每增強一分，她的氣力便提高一分。雖然身體力量尚未完全恢復，但卻有種脫胎換骨的感覺。她目光所及之處、全身感覺到的每一樣事物，都讓她感受到其存在的重量，遍布秋葉原的招牌、綿延不斷的道路，以及廢棄品堆成的小山，一切都看來非常新鮮。簡直像是到國外旅游才看得到的景色，只要稍稍凝神細看，就能發現許多新奇之處。國子心愛的桃子，則是在黑暗的彼方，她那道身影看起來十分嬌小，讓人不禁想擁入懷中。不過國子很清楚，桃子縴細的身體內包含著無限的愛。pz)A(|N9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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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用力扯緊鞭子，讓小夜子身體失去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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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你救了我一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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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在千鈞一發之際脫離險境，往國子的方向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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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掩護桃子阿姨。」Y I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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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抽回鞭子，嚇阻靠近桃子的敵人。美邦的隨從們面對疾遠飛馳的狂野鞭擊，根本沒機會拿起槍來反擊。鞭子在國子的驅使下，像毒蛇一樣露出獠牙，它的動作就像本身擁有自主的意志一樣。雖然國子人在神田川的另一端，但是隨從們卻覺得自己正在進行貼身搏斗。只要鞭子一靠近，那些隨從們就會反射性地用機關槍掃射地面。?"Y S*lS:D-K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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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棒嘛，國子。你已經出師羅。」*j(j'pE(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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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倚在萬世橋③的欄桿，陶醉地觀賞國子巧妙的鞭法，心想她究竟是什麼時候精進到這種程度？國子的鞭法充滿了美感。.K*K)m8E8kYHx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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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旋鏢也一起上！」}|!x$c1{5Y2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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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收回鞭子，舉起她擅長使用的回旋鏢，猶如打算同時驅使鷹和蛇，腳下踩著輕快的步伐助跑，像投擲鐵餅一樣旋轉身體。她一邊巧妙移動重心，一邊讓回旋鏢增加離心力。回旋鏢獲得上揚的力道之後，國子身體也跟著變得輕盈。回旋鏢從緊握手指的第二指節滑向第一指節，準備向天空飛去。回旋鏢已瞄準目標，利牙蓄勢待發。2X5v?+d3w0u+dnp4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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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立刻感應到回旋鏢上散發出來的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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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那孩子的回旋鏢。」 q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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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旋鏢的影子落在神田川上，朝著黑暗的世界飛去。在亞特拉斯之蝕的影響下，瞬間看不清楚回旋鏢的蹤影。空氣中傳來可怕的聲音，某個隨從忙著尋找回旋鏢，卻被鞭子卷走。國子在揮出回旋鏢之後，立刻甩出了鞭子。讓對手先被回旋鏢吸引注意，再用隨後出手的鞭子攻擊。國子得意洋洋地眨了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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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時間差攻擊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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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隨從忙于應付鞭子之際，回旋鏢已經襲向牛車。連接牛和牛車的兩根轅木遭到切斷後，回旋鏢再次回到光明的世界。!P1S:AHS Q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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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用巴爾干炮應戰的牛車，繼續逃向蝕影深處。防彈垂簾根本擋不住那支回旋鏢，如果牛車再次被擊中的話，美邦就無法回到亞特拉斯了。在車里不停發抖的美子因而下定了決心。3kO(T O#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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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邦大人，我也要加入戰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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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隨從也束手無策，對美子來說太勉強了。」 lRP|f*EL.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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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子不顧美邦的勸阻，拉起十二單的衣擺。能保護美邦的女官一個不剩，而被告知在危急時刻必須保護美邦的美子，從懷里拿出一條短鞭。那是桃子在開店五周年時使用過的道具，美子沒想到會在這個時候派上用場，她深深吸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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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不會使用刀或槍枝，不過鞭子倒是稍微學過一點。我一定會把敵人趕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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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子真是可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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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邦突然在耳邊說了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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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兒們，打開垂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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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彈垂簾緩緩揭開。從車上走下來的美子，體型看起來和系在旁邊的牛只一樣龐大。$P m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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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旋鏢回到有陽光的世界之後，神氣地回轉著巨大的雙翼。雖然國子听見桃子在遠方大喊「空手奪白刃！」但國子心想，別開玩笑了，要是在接住那麼巨大的利刃的時候出了差錯，她自己的身體可是會被切成兩半。桃子使用的回旋鏢體積比較小，所以可以抓住外緣，但是國子使用的回旋鏢離心力太強，如果不對著內側施力，無法以一人之力擋下。想要抓著離心力較小的中央位置，國子的手臂又不夠長，而且她今天也沒穿瓖鑽鞋底的鞋子。不過，國子的身體感受到的恐懼，反而讓她能全神貫注在一個點上面。不知道為什麼，國子體內涌出一股自己可以做得到的自信。國子凝神注視著回轉而來的鏢身刃部，開始計算起時間。擊倒敵人的回旋鏢，現在要測試主人的實力，來勢洶洶地朝國子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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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得住！」 C}'x7o5FX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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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具信心的國子，先是一個側翻向前，接著是好幾個前空翻，輕快地在地面上跳躍。她的視野上下顛倒，只見太陽和月亮在顛倒的天空中，正為了百年一次的邂逅互相道別。在大地和天空之間，仿佛有一雙不斷旋飛的羽翼，那正是不斷靠近的回旋鏢。雖然目測距離的時間只有那麼一瞬，但是用來確認抓住的時機已經綽綽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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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想做什麼？」j6Y hoO.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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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國子用前空翻接近回旋鏢的樣子，桃子幾乎快嚇破膽。照這個情勢來看，兩者交會時將會發生悲劇。即使國子現在停下也會因為動作的慣性而繼續移動。正當桃子準備別開眼楮時，國子高高往上躍起。z@yR Xz k9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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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手奪白刃！」 g+l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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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旋鏢無情地襲向國子。當她在空中一個翻身，鏢身刃部就直接掠她的過下顎。國子借此避開回旋鏢危險的外緣之後，再讓雙腿靠向回旋鏢，將腳踝貼在く字型標身的中央，順勢合上雙腿接住回旋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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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阿姨，我接住啦！」'v?$X5[Nh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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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在空中擺出勝利姿勢，隨即準備落地。在身體落下時，她又開始準備下一次投擲。她伸手從雙腿之間抓住回旋鏢，順著落下的力道，再次讓背部彎曲到極限，在她著地的時候，回旋鏢已從指尖離開，再度飛向黑暗的世界。回旋鏢掠過失去生存希望的女官們上方，再次露出了利牙。 o3g(q5IQ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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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樣子太亂來了，總有一天會丟掉小命的。」}$A6HF1Z#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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渾身癱軟坐在地上的桃子，一時之間還無法理解國子究竟做了什麼。在國子兩腳夾住回旋鏢的那瞬間，桃子覺得眼前那個無足輕重的世界似乎改變了。在桃子眼中，國子看起來仿佛被貫穿了身體。而當她大喊「笨蛋」的時候，腦海里重新浮現出方才的情景。雖然讓身為媽媽的她冷汗直冒，不過以師傅的身分來看，卻對國子毫無累贅的動作贊嘆不已。但是桃子不打算夸獎國子，她決定等國子回到身邊以後，第一個要做的就是叫國子去折返跑。不，這樣懲罰她不行，讓這個橫沖直撞的小鬼出去實在太危險了，必須把國子關在聖堂的煙囪里反省三天才行。桃子散發出驚人的氣勢橫越萬世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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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桃子在想什麼的國子，把鞭子甩向桃子。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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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護桃子阿姨。」 e)eLH#o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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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屬世紀的人一邊發射機關槍，一邊掩護桃子往回逃。在回旋鏢劃破黑暗的這段時間當中，敵人根本無法反擊。0J&qT9l 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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襲向牛車的回旋鏢，精準地朝著乘輿中央逼近。美子正面迎向眼前這個猛烈的威脅。無論剩下幾個人，設法保護美邦不受傷害，乃是身為女官的職責。雖然美子沒有化妝，但是她身上豪華燦爛的十二單，卻賦予了她極大的勇氣。美子毫不畏懼地和回旋鏢對峙，她帶著以身體當盾牌也要擋下的豪氣，屈膝半蹲，擺出迎戰架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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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沒用的人。」OR P4O#n3c1Q f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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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發出凶惡聲響的回旋鏢，美子沒有絲毫畏懼。她把碳材質的鞭子對折好幾次，雙手像是拿雙節棍一樣握著它。這時回旋鏢飛到美子身前，驚人的沖擊力把美子的軀體硬是推向後方，鞭子像橡皮筋一樣延展開來，壓向美子的鼻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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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厲害！」g B4N'U(w/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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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美子壓上全身的體重，也無法阻擋回旋鏢的勁頭。回旋鏢一邊的鏢翼，切開了柏油路面，同時似乎就要把美子一分為二。美子把鞭子當作盾牌去壓制，讓回旋鏢切進地面。當美子的背部踫到牛車時，回旋鏢的動能終于耗盡。在猶如相撲比賽的正面角力，美子獲得了勝利，她放心地大喘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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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觀景窗打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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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子，你真是令人大開眼界啊，實在是一場很有趣的戰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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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邦平生第一次見到如此巨大的回旋鏢，讓她吃驚地睜大眼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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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岸的國子則疑惑地歪著頭。g3l&a#ylpk(w-\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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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了，回旋鏢沒有回來。」:]E/u&D#q uaq,n%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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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心想，明明回旋鏢差不多該出現了，卻沒看到蹤影，它到底跑哪去了？或許是因為刺進大樓建築物而動彈不得？于是國子打算越過神田川，邁開腳步直接走向萬世橋。8|6V2N+| z U4d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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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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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羞紅著臉向前奔跑，桃子則是雙手抱胸站在原地等候。雖然國子明知回去肯定要被罰折返跑，但那完全無法阻擋她想露出笑容的心情。在和國子距離只剩三步的時候，桃子臉上露出傷腦筋的表情，然後伸出雙臂迎接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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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孩子呀……」5d-?1Ss ad8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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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桃子露出笑容時，她的雙腳突然被鞭子纏住。緊接著，一股足以媲美拖曳網的怪力，把桃子拉了過去。國子的指尖差一點就踫到桃子了。azX3d [4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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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救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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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桃子阿姨。不可以帶走她！」_ cR[3os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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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正打算追上去，但對岸一陣機關槍掃射。轉眼之間，桃子已被拖進黑暗的世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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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猛然高舉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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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擊！去把桃子阿姨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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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屬世紀的男子們開始越過萬世橋。這時上空傳來一陣鈍響，一座巨大的鳥居頓時落在眼前。突如其來的情況讓國子一行人愣在原地。紅色鳥居穿破萬世橋，阻斷了道路。國子在想這東西到底哪來的，于是抬頭查看，發現一座座鳥居接連從亞特拉斯的第五層落下。如柵欄一樣嵌到橋上的無數鳥居，化身成鮮紅豪雨，覆蓋住整片視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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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大人，這里很危險，請先回到卡車這邊。」8H[ U-I R,w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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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桃子阿姨被帶走了，我不能這樣袖手旁觀。」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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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影子籠罩在頭頂上，鳥居似乎要佔滿整座萬世橋。金屬世紀的男子們，硬是拉著國子的手，把她拖回卡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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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卡車突圍，那種破鳥居，直接撞飛就可以了。」N o yg8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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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車加足油門沖向橋梁，此時眼前的鳥居竟逐漸幻化成鐵絲網。覆蓋上一片鋼鐵荊棘的萬世橋，尖銳地恫嚇著入侵者。!~S.h+x3n XL3U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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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擬態裝甲！是政府干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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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地區變得太危險了。要是政府的戰車來的話，我們連石墨也會被搶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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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T,D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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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一拳打在擋風玻璃上。桃子已經被敵人擄走，若是連石墨也弄丟的話，她就更沒臉回去見聖堂的居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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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撤退……我們撤退。桃子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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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感覺身體仿佛要被撕裂般，不舍地直直遙望對岸。國子做夢也沒想到她居然會失去桃子。桃子殘留在駕駛座上的一絲甜香，也隨著國子的嘶吼聲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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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在蝕影中的小夜子等人，看到眼前的景象也是目瞪口呆。鳥居是亞特拉斯公社的象征，要是美邦遇險的事情曝光的話，小夜子的地位也會岌岌可危。,U^'|0F4V5FCE7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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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撤退，回亞特拉斯去。」dK2Q VXw G9v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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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存的一小群隨從，緊緊跟在自動前進的牛車旁邊一起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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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綁回來的桃子昏了過去，被放置在牛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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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子太出色了。你實現了妾身的心願呢。」s4Q&i2F7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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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子吃驚地瞪圓雙眼，連回禮都忘了。美邦下令活捉敵方的女人，雖然自己漂亮地完成使命，拉回身邊一看，卻是自己朝思暮想的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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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姐……」uQQ| L_*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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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的熟人嗎？」?rF Taa1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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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這位是我的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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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方才被用力拉扯的關系，桃子全身上下部是擦傷，臉頰、手腳等處都血跡斑斑，讓美子看了很心疼。美子連忙脫下單衣包裹住桃子的身體，她做夢也沒想到，自己居然會和金屬世紀進行戰斗。回旋鏢飛過來的時候，她應該就要察覺才對，但是那時自己面臨生死關頭，無暇做出判斷。那支回旋鏢一定是國子擲過來的。 Z H)cj _l4f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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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車外面傳來小夜子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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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女的很危險，回到亞特拉斯之後必須立刻處刑。」/@D r8P+^;K{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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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洗腦之後放在妾身身邊吧！她是美子的恩人，要寬厚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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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雖然開口說是，但是心里卻沒有照辦的打算。她心想，好久沒有抓到這麼有價值的實驗品，稍微享樂一下又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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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使有美邦的庇護，美子還是擔心桃子的人身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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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如果你不好好待她的話，美子我絕不會善罷甘休的。」3bj8i$o"@4Z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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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死了，你這個浪費糧食的死胖子，居然敢對我下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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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通住嘴。難得出來一趟，不要破壞妾身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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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邦大人，您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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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和美子異口同聲問道。半毀的牛車在蝕影之中朝向亞特拉斯前進。IK$YAu)K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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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Uhy$R+u\.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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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特拉斯公社的人，從上空的新霞關窺探下方的情況。亞特拉斯總部的建築，在整個第五層的政府設施中顯得獨樹一格。巨大的列柱和斜面組成的架構，是模仿太古時代的出雲大社④。使用千年杉木建成的本殿，與其說它是一棟建築物，倒不如說更像一小片森林。在步調緊湊的繁忙市中心，只有這里寧靜得仿佛時光停滯一般。公社在第五層的森林里靜靜推動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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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和月亮分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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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部們似乎早已預料到事態發展，顯得相當冷靜。這群干部眼神交會，然後帶著確信的眼神點了點頭。lY4l#f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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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蝕是我們很久以前就預測到的事，這天文現象只不過是想告知世人這兩個孩子是正統的繼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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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是太陽與月亮的久別重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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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 { V,K;P-Z+zOm7~
國子和美邦的資料顯示在螢幕上，兩人的亞特拉斯等級都是AAA，也同樣都被鎖定為最高機密。想要查閱她們兩人的惰報，必須獲得公社全體干部的同意才行。_*M0B"NKg'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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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的履歷紀錄似乎又變糟了，修改一下國子的資料吧。」vQJ]s a'O k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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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i!s0R9|
沒過多久，國子履歷上的逮捕令項目變成可變更狀態，接收到指示的女操作員，逐一消除了國子的逮捕令。4o w0G/?A/?0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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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有這種出人意表的發展啊？沒想到她居然會當上游擊隊的首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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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社總裁露出苦笑。如果不時時關切國子的履歷紀錄，上面很快就會被逮捕令填滿，她素行不良的程度讓人瞠目結舌。地面上的游擊隊以往不在他們關注的範圍之內，但是國子自從就任首領以後，總是做一些刺激政府的行動。 gTy E/[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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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部們對國子的瘋狂行徑非常頭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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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孩子的缺點就是太引人注目，她實在太耀眼了。」 m&r V0lS+g0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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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說真不愧是AAA啊。」 n,?E$nP'_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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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照在螢幕畫面上的國子，手持回旋鏢瞪視著鏡頭，這是剛才她在地面上和牛車交戰的影像。國子自由自在地操控著有一人高的回旋鏢，展現出來的姿態有鬼神般的魄力。僅僅一人便能與特種部隊的隨從相抗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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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部們像是在觀賞科幻電影一樣高聲歡呼。因為無法預測國子的行動，她的身影時常消失在鏡頭之外；攝影機拼命追著國子的身影，所以畫面也變得飄忽不定。+J~ a rS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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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陣子她在秋葉原也殲滅了陸軍的戰車部隊。」)}}e$@v3y(_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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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很驚險啊，她差一點就被殺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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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進行報告的是一位戴著墨鏡的男子，挺拔的站姿顯示此人應是軍警背景。他和小夜子一樣，也是收到政府的征召而從事間諜活動。&E)\.WvJ7^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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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衛工作是秘密進行的，絕對不能被對方識破。」i9YU C _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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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解。」9P6I%A^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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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秋葉原救了國子一命的子彈也是他們發射的。在這次的戰斗當中，他們也從頭到尾進行監控。無論是游擊隊隊員或隨從遭到殺害，他們都不為所動，可是一旦兩位當事人有性命危險，他們就會立刻介入。他們今天接收到的命令是，當日全蝕太陽完全被遮蔽時，確認兩人是否相遇，同時確保雙方的生命安全。由于當時戰斗再繼續下去，會危及美邦的性命，因此公社干部們出于判斷利用鳥居封鎖萬世橋。別在他們胸口上的八咫烏⑤徽章，象征著這些人擁有特殊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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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部們認為今天的做法太過張揚，必須檢討。.U&k0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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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擬態裝甲好歹也是軍事機密，盡快回收那些鳥居。」8aD T!Ym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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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如此顧慮國防部？擬態材料的專利是屬于我方所有，不是嗎？」 Y w&n;V&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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擬態裝甲原本就是在亞特拉斯建造技術研發時開發的材料。大量采用碳材料的亞特拉斯建設，為了尋求更有效率的材料，無時無刻都在進行相關研究。為了讓居民能在人造地層上生活一輩子，必須減輕建材壓力的負荷。亞特拉斯是一種變相的宇宙殖民地。不斷簡化的碳材料，外觀帶有冷漠的無機感，人類若長時間觀看這種一成不變的材質，會累積壓力。為了改善這種情形，才催生出變幻自如的擬態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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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進行不需要拆除重建就能整頓市容的再開發計劃，擬態材料因而誕生，這樣即使重復運用相同的材料也能改變景觀。擬態材料最初是要作為重建大樓外觀的建材，然而，當研究發現，它能隨著程式進行無所不能的變化時，國防部突然插手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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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明明是一種不會制造污染的終極材料，沒想到最後居然變成殺人工具……」3f7v4oK.L-Ev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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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部們回想起當時的情況，心中不由得萬分苦澀。那時公社意氣風發地打算使用擬態材料，重新開發已成廢墟的亞特拉斯第四層。然而，國防部的人員卻來到公社，命令他們停止研發。理由是擬態材料與其運用在民生用途上，倒不如用在軍事目的上，這樣會更符合國家效益，于是相關的基礎技術便遭到軍方沒收。擬態裝甲板就是在這種情況下誕生的。從此以後，擬態材料的研發便收歸國防部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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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部們對國防部的做法表達堅決抗議，但當時的亞特拉斯公社還沒有今日這麼大的權限。8@ex7?!M1Y(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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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這樣不是在顧慮國防部，只是不想被他們知道我們還在繼續研發。我們的擬態材料，遠比國防部擁有的更加出色。要是我們迫于軍方的壓力又被沒收，那到時候該怎麼辦？」-A$PY1CaBc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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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社研發出來的擬態材料，連液體都能完全重現。剛剛公社發出回收指令後，那些將萬世橋團團包圍的有刺鐵絲，隨即變成了水滴往下滴落，接著那些擬態材料會沿著神田川順流而下，最後只要在河口進行回收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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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示在螢幕上的國子和美邦，正是公社的最後王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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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一直在等待這兩個孩子出現。好不容易連政府也開始承認我們的主張是正確的，所以我們絕對不能失去她們。」T9T A6nq;TI K#o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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負責護衛工作的男子也很清楚其中的意涵。亞特拉斯等級制度本來就是為了這一天的到來而產生的。其他人不管是B級也好、c級也好，完全不具任何意義。亞特拉斯等級是根據出生時抽血取得的基因資訊加以分類。甚至可以說，在擁有AAA級的國子和美邦出現之後，亞特拉斯等級制度才開始產生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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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的資料由公社進行即時的管理。無論是國子成為�M子養女的那一天、桃子熱心照料國子的時候、國子被當作恐怖份子送往感化院的日子，或者她就任首領的那一天，全都紀錄在電腦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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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美邦待的新迎賓館是政府設施，所以警衛戒護工作很輕松，但是在地面上的那孩子，卻是跟游擊隊生活在一起，別忘了警方和政府都想取她性命啊。」 F^#p@0CTe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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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著墨鏡男子態度恭敬地回話︰「請您放心，我們二十四小時都在戒備。因為她學過各種武術，實力也非常強。她的師傅是還是前任奧運候補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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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真是可靠啊。真想看看那個人的實力究竟有多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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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面上顯示出桃子的影像。偷拍的影像正好是桃子出浴的模樣，那豐滿的胴體讓干部們難以呼吸。幾乎要撐破浴巾的魔鬼身材，讓人不忍轉移目光。h sQY9cI/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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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部們紛紛說出各種贊美之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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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驚人了，國子的師傅竟然是如此美艷的游擊隊成員。」6\ u(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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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妖艷的女人，留在地上太可惜了。」 u8J@O2z-n+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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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股沖勖想要帶她上來當情人啊。」.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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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墨鏡的男子刻意干咳了幾聲。 UL ~ J,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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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家伙是個男的，以前曾經在六本木經營第三性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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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部們口中的咖啡不禁噴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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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成長的環境是怎麼回事啊？在地面上長大，甚至還待在游擊隊里，養育她長大的媽媽還是個人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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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本人似乎很喜歡桃子。桃子的興趣好像是講一些黃色話題。而且是從大白天就開始聊那些連我們都無法想像的超低級黃色話題。」J0R:^9p/J&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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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似乎可以听見國子打噴嚏的聲音。長年護衛著國子的這位男子，語氣中帶著被她魅力征服的感覺。他一邊用慢動作播放神田川的戰斗狀況，一邊興高采烈地進行說明。n-{$Z:_X6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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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各位看一下國子這個動作，她的運動神經已經超越人類。相較于秋葉原那場擊潰戰車部隊的戰役，她這次的動作更加俐落。她靠天賦施展出的技巧絕不是靠訓練就可以達成的。」
- TiRaFiouS - 2012-9-8 13:26
影像停在國子用雙腳接住回旋鏢的地方。在空中翻轉的時候，國子的眼楮依舊在瞄準下一個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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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野性太強了。簡直像一只穿著水手服的獵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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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的AAA就是這樣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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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深信不疑地同意這句評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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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島警官，你對她的關注太過頭了。從事地下工作的人員如果太有想法，對我們來說是種困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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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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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鹿島的眼神帶有疑惑，但是因為他戴著墨鏡，所以沒有人注意到。他現在非常想知道，失去最強保鑣桃子的國子，現在究竟變成怎樣了。雖然鹿島想到今後他的責任會越來越大，讓他有點自豪，不過矛盾的是，他也不想見到國子臉上沉痛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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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操作員確認了國子的最新資料之後，表情發楞地說︰「那個橫沖直撞的女孩又干好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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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眾人觀看影像的這段期間，國子又被發出了兩道逮捕令。罪名是妨礙公務和毀損器物，看來她似乎沒法安安分分地回聖堂去。為什麼這個女孩一刻都靜不下來呢？干部們不禁搖頭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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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刪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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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部一聲令下，逮捕令被刪除了。負責刪除國子不良紀錄的人，手肘壓在厚重的檔案上，撐著臉頰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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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陣子警政署才來申請賠償，因為只有宙斯才有能力更動他們的主機資料內容，而光是在這個月，國子違反碳業法的案件就有四件之多。我們刪除了四件可以判處二十年徒刑的重罪，連法務部長都在哀嚎了。要是被在野黨發現的話，可不是他下台就能了事的。逮捕令不能留一件下來嗎？像是無照駕駛之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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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全部都要刪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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負責的人憂郁地拱起了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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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也稍微替之後要去接受調查的我想想吧。我不想再負責這孩子的事務了，請派我給另一個AAA的孩子吧。那個孩子年紀比較小，比較可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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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坐在對面辦公桌的女性，卻拿起檔案夾摔在桌上作為抗議。這位雙頰凹陷的女性，正是負責美邦的人。她因為疲勞過度而情緒不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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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換負責的對象的人應該是我吧，小夜子又來申請補充隨從員額了。你們那邊只要刪除逮捕令紀錄就好，我這邊可是要特赦囚犯耶。法務部長承受的壓力已經差不多到極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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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干部用一聲干咳壓下這位負責人的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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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補充隨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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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女性說話的聲音很歇斯底里，她指著螢幕上的美邦說道︰「這孩子是非常非常任性的小女孩。我原本希望她乖乖待在新迎賓館里就好，可是她卻老是把人類當消耗品對待，我要開除負責教育她的小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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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對那孩子來說，小夜子是最好的監護人，沒有其他適當的人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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螢幕上顯現出身穿十二單、表情早熟的美邦。她那雙充滿好奇的眼眸正在不停打轉，似乎在尋找著有趣的事物。那些隨侍在側的下人，鐵青著臉在和美邦說的話奮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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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孩子身邊死了太多人，她身上的暗黑力量太龐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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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是AAA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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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邦的資料上列出從過去到現在殉職人員的清單。因為人數過于龐大，有種在看電影片尾工作人員列表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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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是教養太差了，她根本是一只穿著和服的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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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AA就是這樣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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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部們一起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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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端機上收到小夜子補充十名女官的申請。負責美邦的人一看到這個訊息，就無力到讓終端機從手上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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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才外出一個上午而已，就死了三十名隨從和十名女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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負責人心想，美邦和小夜子都不把人當人用，所以兩人的個性才會那麼契合吧。這位負責人很希望找人來分擔工作。每次小夜子視自已心情調整他人的亞特拉斯等級時，移民局都會發出哀嚎。光是做這種調整作業，就讓她一個禮拜回不了家。這位負責人也到了忍耐的極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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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小夜子調整亞特拉斯等級實在很危險。濫用職權也要有限度，請收回她的終端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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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小夜子還負責了一些非她不可的工作。為了讓美邦站上舞台，我們需要小夜子的力量。讓她使用終端機有一定的必要性，至于衍生出來的小麻煩，我們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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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請讓我改為負責那位拿著回旋鏢的野蠻女孩吧，她只是行為不檢而已，其實還算可愛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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負責國子的男子反應非常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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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非常樂意和你交換。我明天要接受陸軍的審問，要收拾回旋鏢弄壞戰車的爛攤子。你覺得損害賠償需要多少呢？沒有五十億日圓大概無法收拾局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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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書又將一份新的賠償申請書放在那男子手邊。看到上面的內容以後，男子的臉色變得很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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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混帳女孩，居然擊落了攻擊用直升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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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卡在尾部螺旋槳上的回旋鏢，被當成了一項證物。美邦和小夜子在玩弄人類的同時，國子則是弄壞．了政府軍隊的武器。負責人戰戰兢兢地把賠償申請遞給公社負責財務的經理；經理拿起陸軍送來的申請，只看了一眼，便干脆地拒絕了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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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社連一塊錢都不會付給國防部。無論對方提起民事訴訟或者要上軍事法庭，都絕對不準敗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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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負責人都抱著頭大感苦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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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都很麻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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舉行會議的時候，突然有一道聲音插了進來，登場的是亞特拉斯公社的最高經營者。鳥居標志在螢幕上出現之後，會議室的燈光自動熄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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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水蛭子大人面前，你們頭抬太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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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部們全都跪在螢幕前方。螢幕上出現了一位只穿褲裙的半裸女子。她滑膩軟爛的軀體，以及露出瘋狂神色的眼眸，讓人即使隔著螢幕也不禁戰栗。映照在畫面上的身影，感覺不出是女性的軀體，水蛭子也完全毫無遮掩之意。干部們一面跪著，一面為了不用和水蛭子四目相對而松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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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蛭子是亞特拉斯公社的最高經營者，同時也是個巫女。她一頭長發緊貼在身體上，那是因為她剛剛用水淨身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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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蛭子發出詭異的聲音，仿佛全身痙攣一樣，伸手把頭發弄亂、拔下，痛苦地在地上翻滾。第一次看到這副景象的人，通常會以為自己是看到瀕死的場景而緊張不已。其實，水蛭子在接受神諭時，一向都是如此。她在地上翻滾，身體不斷扭曲，像是燃燒中的火焰。水蛭子獨特的不規則動作，讓她的軀體看似柔弱無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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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蛭子傳達神諭︰「太陽和，月亮，確實，都已經出現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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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水蛭子大人。確實是那兩個人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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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蛭子緩緩移動到鏡頭前面，讓她那雙發狂的眼楮在螢幕上放大。在場沒有一個人敢直視螢幕。水蛭子翻著白眼，像是蛆蟲要從中涌出似的，臉色奇差無比。負責國子的人，偶然看向螢幕，卻因為看見水蛭子的眼神而嚇到失魂落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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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預言。睽違多年，終于再度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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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如此。和十二代以前的水蛭子大人的說法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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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蛭子身兼亞特拉斯公社的最高經營者，以及出色的巫女身分，她的名號其實是世代相傳。只要繼承水蛭子這個名號，無論原本是多麼楚楚可憐的女子，都會變成像阿米巴原蟲一樣。那是因為水蛭子的身體和出雲大社的強大氣場融合，進而打破了科學法則的緣故。水蛭子的平均壽命不到五年。現任水蛭子上任時間長達七年之久，已經算長壽了。水蛭子的主要工作是預測亞特拉斯建設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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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蛭子大人，請您指示我們未來應該走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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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蛭子像是中毒一樣，痛苦地翻滾、嘔吐，不斷用手指猛抓身體。只見她的皮膚漸漸剝落，鮮血染紅了地面。水蛭子究竟是因為痛苦而掙扎，還是因為降靈術而呈現催眠的狀態，旁人看來是無法下定論。在她硬是扭動頸部的瞬間，發出了惡心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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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孩子，將會，將會成為，我們的光芒。是帶來安定的，神之子……呀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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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蛭子最後的話語以慘叫收尾。宮司⑥們見狀進入了電子結界之中，只見水蛭子吐出舌頭死了。但她明明才剛死，卻發出粉身碎骨一般的腥臭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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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點丟了吧，不然水蛭子大人的靈體會逃走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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扛起尸體的宮司們，忍不住發出呻吟。在拉動尸體的同時，水蛭子的尸身已腐敗得七零八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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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宮司喚來年輕的巫女，那是一位稚氣未脫的小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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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將成為新一任的水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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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孩在鮮血四散的電子結界前裹足不前。這不就是活人獻祭嗎？小女孩心想，原來自己是被當作活人祭品，才會從鄉下被帶來這里。她對自己愚蠢地誤信可以住進亞特拉斯的甜言蜜語感到憤怒。小女孩拼命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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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宮司大人，請您救救我。我不想成為水蛭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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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司們不發一語將小巫女送入電子結界之中，齊聲詠唱禱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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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清淨地清淨內外清淨六根清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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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清淨即是淨化天上七曜九曜二十八星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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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清淨即是淨化地神三十六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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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外清淨即是淨化家內三寶大荒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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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根清淨即是淨化身體一切污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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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述敬祈八百萬神明是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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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巫女的身體隨即產生異狀。她一邊高聲尖叫，一邊扯裂自己的衣服，胡亂甩動頭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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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蛭子大人的靈體降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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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司們揮舞祭祀用的楊桐枝條，重復詠唱禱詞。第一次目睹水蛭子誕生的干部，覺得眼前的情景根本就是在驅魔。少女逐漸轉化成水蛭子的模樣，只能用怪異兩字來形容。女孩原本柔和的身體線條，像是灌進了水一樣逐漸變形。她的指關節往反方向彎折，頭部不斷敲擊地板，不斷咳出血來，身體持續痙攣。若是她想逃離注連繩⑦的結界，宮司們便會拿起六尺棒敲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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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耐一下吧。水蛭子大人的靈體喜歡你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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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入瘋狂錯亂的女孩，趁著某位宮司不注意，伸出手掐住他的喉嚨。那位宮司被拉入結界之中，成為水蛭子靈體的供品。水蛭子撕咬著宮司的身體，把頭鑽進他的腹部，咬出內髒之後直接吐掉。其余在近距離目睹這種景象的宮司，嚇得無法好好詠唱禱詞。女孩原本惹人憐惜的模樣，如今已經蕩然無存。她的精神狀態在激昂和冷靜之間徘徊，猶如隨風飄零的落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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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喔，這次的水蛭子大人比以往更殘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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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身的契合度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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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宮司感應到附身過程很順利。水蛭子從降臨後到死前，都會附身在巫女身上。水蛭子的能力則取決于被附身的巫女資質。剛才被丟棄的巫女，雖然很長壽，但是能力平凡。不過這次的水蛭子十分凶猛，想必能充分發揮身為亞特拉斯最高領導者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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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撐住啊。你如果能成為水蛭子，就連首相也不能違抗你的意志。你今後將會位居亞特拉斯三百五十萬市民之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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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泉之國的陰郁之氣和出雲大社的高潔神聖之氣，在女孩體內激烈踫撞。在她嬌小的身體里，這兩股氣彼此爭斗、互不相讓，讓內髒隨之燃燒了起來。她的腦內現在仿佛有電光炸裂，在廣大的神經回路中不斷反彈；先是出現了足以讓意識消散的爆炸性光芒，轉眼又可窺見深不見底的暗黑，仿佛坐上了從天國疾速墜落地獄的雲霄飛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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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孩感覺到自己體內遭到蟲子啃噬，這使她幾乎發狂。她感受到原本引以為傲的秀發，從根部轉換成昆蟲的觸覺，毛細孔一直冒出熱氣。她的腸子如娛蚣般蠕動，不斷地改變位置。內髒撐大、翻轉、縮小。耳朵深處沒來由地發癢，讓她不由自主地發出慘叫。然後她的眼前冒出異樣的景象，一閉上眼楮，就能清楚看見蟲子的模樣。雖然她很想就這麼死去，但理性知覺的部分卻越縮越小，被驅趕到意識的角落。女孩的一切感覺幾乎都遭到佔據，只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是蜷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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禱詞結束之後，水蛭子誕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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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水蛭子大人前面，你們頭抬太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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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司們一齊跪下。水蛭子向公社干部下達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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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太陽，和月亮，相遇之日，繼承者，將會出現。天，和地，終將，回歸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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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蛭子大人，請問哪一位會先知天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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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承者，自己明白，亞特拉斯的，使命。現在，兩者都還是，孩子。必須，保護好，這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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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命。我們會確保兩人的安全，包含政府在內，都不會對她們出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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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島警官下令徹底保護好迎賓館和聖堂兩地，把部下分別派到天空和地上的這兩個地方。公社此刻迎向了新的體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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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蛭子頭發倒豎，似乎察覺到某些異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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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暴將要來襲。要準備好，要準備好，呀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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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蛭子就這麼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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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水蛭子從螢幕上一消失，滿身大汗的干部們，也從精神緊繃的狀態放松下來。剛誕生的水蛭子凶猛至極，渴求動物的肝髒。而在慶祝新任巫女誕生的宴會上，干部們也必須一起用餐。光是想像自己必須當場吃下腥臭的牛肝或豬肝，他們的心情就沉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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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听見水蛭子大人說的話了嗎？繼承者有兩個，公社即將進入下一個階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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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候選人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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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特拉斯等級A的孩子一共有十三人，不過他們不太受到重視。即使把所有人的資料加起來，內容也不及美邦或國子資料的一半；負責他們的人也僅有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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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陣子有些AA級的孩子下落不明，要進行搜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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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工作交給警方去辦吧。公社認定的正式繼承者是那兩位。以後那兩位繼承者將以『太陽和月亮』作為代稱。在日全蝕這一天相遇的兩人，毫無疑問地就是我們亞特拉斯的未來希望。這是從五十年前就流傳下來的預言。今後公社的職責將會越來越重，必須徹底保護好太陽和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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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部們全都離開會議室。在安靜的房間里，只剩下一個臉上露出為難表情的男人，那個人是亞特拉斯公社的總裁。雖說公社內的事務都由他負責，但總裁一職不過是水蛭子的傀儡。在水蛭子指定的日期之前，他還有一小段喘息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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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是從五十年前的那一天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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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他還很年幼的時候，當時那個時代地面上人滿為患。後來東京遇到一場大浩劫，也就是第二次關東大地震，那次的災難成為東京居民長年以來的陰影。當時首都的都市機能完全停擺，應變災害的能力比想像中更脆弱。一千萬東京居民就像斷了線的珍珠，在東京來回打轉。但那里只見崩毀的首都高速公路、如同海嘯般涌出的火焰和濃煙，以及在災情緩和時不斷出現的余震。面對芮氏規模七點五的強震，長年積累起來的東京歷史遭到粉碎。過去支撐東京的七個副都心，已化為史上最大的煉獄。當受難人數確定達到五十萬人的那一刻，東京已喪失作為國際金融都市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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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大阪做為臨時首都的政府，為了重建東京而力圖振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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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建造亞特拉斯，我們沒有其他方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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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震災情穩定之後，人們終于能檢視東京內部，但隨之而來的卻是無盡的絕望。柔腸寸斷的山手線，土地液化的臨海副都心，身為交通要沖的東京車站，全都變成形同遭到核爆的淒慘景象。光是要恢復東京舊有的架構，就必須花費百年以上的時間。任誰都無法預料到，以二次大戰之後的繁榮為傲的巨大城市東京，只因為一場大地震，就陷入如此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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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建東京粗估需要三百兆日圓的經費。政府不可能籌措到如此鉅額的資金，只能先替四分五裂的東京先止住傷勢，走一步算一步。然而，新導入的碳稅制度，卻無情地對遭逢巨變的東京課征鉅款。當日本被國際社會印上失敗國家的標記時，政府借用了某個男人的力量，于是啟動了亞特拉斯計劃，目的是將東京重建成密度高、更具都市效率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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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府重新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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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這個在風雨飄搖中的國家安定下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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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裁佇立在亞特拉斯模型前方，回顧起這半世紀以來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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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裁，感覺您好像很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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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書將變冷的咖啡倒掉，重新沖泡了一杯。這位年輕女性屬于不清楚第二次關東大地震的世代。在她懂事之後，地面上已經變成了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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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為什麼要建造亞特拉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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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在學校有學過，是為了讓東京冷卻下來。以前的氣溫比現在高出三度左右。造林不但可以降低溫度，同時也能吸收多余的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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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好學生會說的答案，不過只能得五十分。建造亞特拉斯還有比你所說的更重要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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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書微微偏著頭，接著恍然大悟地拍了一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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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漏掉了一點了，那就是要透過空中固碳技術使用新材料。我听說過，如果沒有碳材料，亞特拉斯就蓋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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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你沒有說錯，但這也只是次要的重點，這只說明了建造亞特拉斯的技術確實存在。碳材料確實是劃時代的尖端科技，但絕不是為了使用碳材料才決定興建亞特拉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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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不能請您給我一點提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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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這個形狀代表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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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裁指著亞特拉斯的模型。眼前的模型展示出目前的工程進度，同時也以全像立體顯影來展現出完工後的預想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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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書並不清楚亞特拉斯代表的意義。因為不管從什麼角度觀察，亞特拉斯看起來都是她熟悉的都市外形。街道之間總是垂直相連的刻板印象，阻礙了她想像力的自由發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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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總覺得亞特拉斯的形狀沒有任何隱含的意義呢。建設時是從功能和成本的層面考量，在設計上采取最有效率的配置方式，所以亞特拉斯才會變成現在的樣子。過去的東京幅員廣大，里頭的居民幾乎有一半的時間都浪費在交通上。話說回來，總裁，現在差不多該去接見先前敲定時間踫面的客人了，您不去迎接沒關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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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書想起有個緊急的預約行程，總裁連忙從座位上起身。等一下必須和亞特拉斯公社的最大客戶會談。秘書目送總裁離開會議室，然後凝視著桌上的亞特拉斯模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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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要說的話，看上去倒像個沙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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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工中的亞特拉斯，等同于不斷積累時間的歷史時鐘。現在的高度和五十年前的高度相差甚鉅。在政府舍棄了被地震撕裂的東京時，就表示新時代已然開始。沒有人知道，當亞特拉斯完成的時候，其真正的姿態會在東京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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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架噴射直升機漸漸接近東京灣。任何接近亞特拉斯的航空機具，都會被視為恐怖攻擊而予以擊落。沒過多久，軍方的戰斗機來到直升機左右兩側，並且加以鎖定。亞特拉斯的空防系統也針對那架直升機展開迎擊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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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升機的駕駛員在警報響起的駕駛艙內顯得很緊張。駕駛員回頭望向乘客座位，聲音相當焦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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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沒問題嗎？再這樣下去我們會被擊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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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緊。就這樣直接侵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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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乘客座位上的，是一位身材高大的老人。他的坐姿挺拔，面不改色地觀察逼近窗外的戰斗機。隨身攜帶的拐杖，說明了這位男子的年齡，不過和他結實的體格感覺不太相稱。他手上握著的拐杖，與其說是用來支撐身體的器具，不如說是顯示他王者權威的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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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兩側的戰斗機對直升機提出警告︰「呼叫不明機體。你們已經逼近亞特拉斯空防範圍，請立刻退開，否則將予以擊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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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特拉斯的空防系統也傳來相同的警告。接著那架噴射直升機又被告知已被對空飛彈鎖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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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升機駕駛連忙打開無線電︰「本機載有公社的賓客，在此請求允許降落在第五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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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線電暫時陷入沉默，不過警報卻已經解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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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向空防司令部確認，允許貴機于亞特拉斯降落。請維持現有高度，並听從管制塔的引導降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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卸下敵意的戰斗機變成了護衛用機。遵循亞特拉斯管制塔電腦引導的直升機，自動變更降落的路線和方式。如果沒有電腦協助控制，根本不可能在氣流變化無常的亞特拉斯降落。駕駛員只是握著操縱桿而已，是生是死全都取決于電腦的引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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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雲層相當厚實，直升機前方的視野是一片雪白。由于亞特拉斯本身也會產生氣流，因此東京上空總是充滿亂流。讓人搞不清楚上下左右的飛行持續了一小段時間之後，雲層突然分開，眼前視野豁然開朗。飄浮在雲層上方的大地也出現在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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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險，快墜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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駕駛員出自本能，反射性地拉起操縱桿。因為機體太接近地表，讓他忍不住發抖。但是直升機接受了塔台電腦誘導，駕駛早已失去控制權，他只要看著飛機的高度計，就能輕松維持現在的飛行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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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亞特拉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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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直升機駕駛員第一次在這麼近的距離觀看亞特拉斯。雖然他很清楚這是一座巨大的建築物，但因為沒有可供比較的對象，所以腦海中不自覺地浮現出幾座他知道的都市。像是龐雜而熱鬧的大阪、道路令人印象深刻的名古屋、天際線整齊的福岡、具有開放感的札幌等等。然而，映入他眼簾的這座都市，和其他城市可說是大異其趣。前方的第五層上下應該都有人造地層的存在，不過卻無法從駕駛座上確認。駕駛員面對形同低空飛行的直升機直冒冷汗，同一時間空中都市的景觀也逐一展露在他的眼前。直升機沿著氣流被吸進亞特拉斯。在穿過巨型支柱的瞬間，花式表演般的飛行方式讓他倒抽一口涼氣。越過巨型支柱以後，他感覺腦袋越來越混亂。眼下是人車交錯，熱鬧非凡的都市風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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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驚人了，在建築物里面居然還有街道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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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街景風格，完全不輸他所知道的其他都市。匯集政府設施的新霞關，具有一國首都的氣勢，這里以倫敦的街景為範本，醞釀出歷史悠久的氣氛。感覺新霞關像是五百年前就位于此處似的，散發出威嚴，迎接直升機的到來。直升機從正上方俯看到國會議事堂的鐘塔之後，朝著公社總部的方向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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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上就要降落了。經過這段漫長的旅程，您應該也覺得很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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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升機在遼闊的人造地層上空飛行，卻遲遲看不見目的地所在。越過第五層的住宅區之後，濃密的森林立即印入眼簾。而在森林深處現身的建築物，讓駕駛員吃驚地屏住了呼吸。莊嚴肅穆的出雲大社聳立于此。駕駛員在飛行的途中，總有種時空倒流的感覺。從匯集尖端科技菁華的人造地層來到中世紀的歐洲，然後又抵達太古神殿，他無法預測直升機降落之後還會再見到什麼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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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公社的干部都出來迎接直升機。出雲大社的斜坡鋪上了紅地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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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須慎重接待來賓，切勿失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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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面對首相也不會低頭鞠躬的總裁，顯露出前所未有的緊張。看見總裁不停整理儀容，一旁的干部們也十分詫異。能讓他緊張到這種程度的究竟是何方神聖？干部們並不知道貴賓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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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美國總統嗎？還是英國國王坐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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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的話應該連內閣總理也要在這里迎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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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隊于此的只有公社的人。大宮司也換上禮服站在最前頭，神主或巫女等人，則是在里面列隊等待。無論是從事神職或公社事務的核心人物全部齊聚一堂，這情景還是公社有史以來頭一遭。直升機的影子在公社，上空出現，干部們對機上乘客的身分深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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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升機的門開啟了，首先出現的是一支拐杖。當拐杖發出響聲的瞬間，時間仿佛隨之停止，現場完全安靜下來。列隊歡迎貴賓的干部們，在拐杖面前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仿佛被施了定身術一樣。只見一位眼光銳利的老人踏上出雲大社的土地。當身材高跳的老人目光掃過干部們時，他們反射性地變得謙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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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裁恭敬地走到老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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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恭候您多時了，謝爾蓋•塔爾夏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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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凜位于新六本木的辦公室電話響了起來。正在思考如何運用政府資產的香凜，一臉厭煩地拿起話筒。那是從法蘭克福打過來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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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呀，這不是貧窮的克莉絲嗎？你要向我借錢的話，我是不會借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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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說貧窮這兩個字。我只是正好破產而已，大概一億歐元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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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莉絲雖然有心振作，試圖力挽狂瀾，但手頭上卻苦無資金。然而，所謂見錢眼開的人，指的就是她這種人。香凜早已看穿她的企圖，她大概是打算讓東京碳市場上的碳價折半之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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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你的失敗所賜，我們公司蒙受很大的損失。在歐盟開放市場之前，請你先安分一點好嗎？我不會把梅杜莎的頭胎租賃功能借你使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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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要說這個。剛才我收到一個不得了的情報喔，塔爾夏現在人正在日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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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貧窮的克莉絲，你說的話是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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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凜重新拿好話筒。她一直在找從上星期起就沒在碳市場現身的塔爾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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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凜，你連亢奮的時候也不忘戲弄我啊。你再說一次『貧窮』，我就和你沒完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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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貧窮的克莉絲。我向你保證，我絕對不會再說『貧窮的克莉絲』的喲，貧窮的克莉絲。那麼，塔爾夏現在人在哪里呢，貧窮的克莉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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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凜，你給我記住。等到歐盟市場恢復正常以後，我一定會立刻把東亞市場搞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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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事務所的租金都付不起的克莉絲，用僅剩的一點點錢，透過公共電話撥打越洋電話給香凜。克莉絲現在連買晚餐的錢都沒有了，這種的恥辱還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嘗到。克莉絲運用天生的甜蜜嗓音，透過全世界的碳主義者追蹤到塔爾夏。若不是塔爾夏在馬爾地夫也設置了另一台梅杜莎，市場也不至于混亂到這種程度。克莉絲剛才一定還在悔恨地哭泣吧，她引以為傲的嬌柔聲音，也因為嗚咽而不再悅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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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話，我一定要讓塔爾夏破產。我要讓他知道惹火德國女人會有什麼下場。對不起，香凜，我這邊的電話要斷了，你可以從你那里打過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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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香凜生日的時候，克莉絲還送了頂級香檳恭喜她，香凜怎麼也想不到，克莉絲居然會窮到這種地步。香凜勉為其難撥了克莉絲辦公室的電話，但是克莉絲的電話卻因為電話費沒繳而遭到強制停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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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兒，電話又響了。當香凜接起電話時，才發覺克莉絲是使用公共電話撥打對方付費的電話。香凜越來越同情克莉絲。直到上個月為止，她還是一個在歐盟市場遠近馳名的碳主義者，卻在一夕之間變成這種慘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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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莉絲，你還好嗎？只要市場恢復，區區一百億歐元你一下子就能賺回來了。現在我們必須集中力量，讓美國的碳指數下降。資金只要一回流，就會立刻就進入歐盟市場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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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筒另一端傳來克莉絲嗚咽的聲音。人在貧困時更能體會人情的溫暖。平常總是說人情又不能生利息的克莉絲，在貧困的時候卻渴望著溫暖的關懷，實在是很不可思議。不過等到她的經濟狀況恢復，克莉絲應該又會對人情不屑一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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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莉絲餓到抱著肚子哭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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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雖然我一直覺得貧窮是很悲慘的，卻沒想到會苦到這種程度。昨天我還從救世軍那里拿到面包呢，想不到我居然會淪落到使用面包兌換券。我剛才還停在修道院前面，心想我要不要去當修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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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沖動啊，克莉絲。熱愛奢靡生活的你，是不可能待在修道院那種禁欲的地方的。就算要找個地方，我覺得也該去感化院才對。真拿你沒辦法，我先匯三千萬日圓到你的帳戶吧，這樣一來，就算是三星級餐廳也吃得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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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見香凜慈悲的話語，克菠莉絲開始放聲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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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萬日圓不夠啊，嗚哇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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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伙食費沒有這麼貴吧？你是打算吃什麼東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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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啊，香凜，我想去法國的銀塔餐廳吃晚餐嘛。所以需要機票、禮服、珠寶、鞋子、包包、加長型禮車，還有貼身保鏢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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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莉絲剛才還在煩惱是否要進修道院，但這才是她的本性。克莉絲為了吃一頓晚餐，需要花上一億日圓。香凜覺得這個人根本無藥可救，所以決定不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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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天也還是去領救世軍的面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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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莉絲大聲哭喊著不要，哭聲慘烈到淚水似乎會從話筒里流出來一樣。克莉絲的人生從來沒有中庸這兩個字。當她一帆風順的時候，極盡奢華，媲美王宮貴族；而落入低潮的時候，又淪落到需要乞討的地步。這種極端生活的共通點就是「刺激」。無論身為富人或是窮人，都是因為金錢而得到刺激，就這層意義而言，社會可說是平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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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是碳主義者嘛。沒有錢的話，就和沒穿衣服過生活一樣。香凜應該能體會我這種心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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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緊啦，貧窮的克莉絲。你就算脫光光身材也很傲人，你應該要感到自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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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養裸體也是要花錢的，嬌蘭的高機能乳液要價八百歐元耶。香凜不也很喜歡錢嗎？你以為我們究竟是為了什麼而賺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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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凜被克莉絲問倒了。對于香凜來說，金錢是滿足豐富生活的必要條件。她相信，這對每個人來說都是一樣。但是香凜已經賺到足供一生玩樂的金錢，即使如此，她還是沒有退出市場的念頭。如果一個人的欲望越來越深，其心理反倒越容易猜透。再過不久，她自己也會步上克莉絲的後塵。不過，香凜並不是為了享受奢華生活才出手操控碳經濟市場。最明顯的證據就是放在桌上的那只泰迪熊，那是香凜父母買給她的便宜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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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凜刻意不想讓克莉絲听懂，因此用日語低聲說道︰「我想讓爸爸和媽媽放心，他們兩個都很愛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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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手上所擁有的財產，還不足以收購他父母任職的公司。香凜的夢想就是把那間公司收購下來，當作禮物送給父母。然後一家人就可以在一起吃飯，香凜深信這個夢想總有一天會實現，因此不斷在努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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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你之前提到塔爾夏，為什麼他會跑來日本呢？他究竟是怎麼入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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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爾夏是拿著偽造護照前往東京的。在香凜所在的城市里，那個要怎麼說，x n xi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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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霞關！塔爾夏他人在亞特拉斯，那家伙明明被國際通緝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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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凜心想，對塔爾夏提出告訴的是財務部。然而，他卻膽敢潛入敵人身邊，實在是個膽大妄為的男人。香凜抬頭看向正上方。塔爾夏就在往上兩層的地方。雖然香凜不知道那家伙長什麼樣子，不過想對他說的話可是有一籮筐。香凜覺得她的經濟循環模型無端被塔爾夏拿去用，以商業伙伴的立場來說，他的那種做法實在違背了誠信原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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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去新霞關看看。我和財務部里的大人物，關系可是很不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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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立刻透過電腦提出前往第五層的申請。新霞關是政府設施，警備程度在亞特拉斯中是數一數二。雖然香凜利用公司的電腦登入，但是許可卻沒有批下來。第五層已經完全被封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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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是在舉行高峰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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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財務部的管道走不通，所以香凜將目標變更為國防部。在討伐梅杜莎時，國防部也欠了她人情。雖然香凜不喜歡那位將軍，但現在很喜歡他的權力。香凜模仿克莉絲的做法，寄了一封信給那位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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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好想跟你一起去新日比谷公園吃霜淇淋喔。』呃，寫起來感覺好惡心，不過那個大叔感覺應該有戀童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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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那位將軍的回應卻很直率︰因為有重要人士造訪地五層，所以一般市民的使用權遭到限制。連態度總是很強硬的國防部都無法發出許可，究竟是怎麼回事？說到擁有超越政府權力的組織，答案只有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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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亞特拉斯公社出手封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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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香凜，也無法獲得公社的協助。前往亞特拉斯第五層是不可能了。要是與公社為敵，將會被降格成二等公民，然後被逐出亞特拉斯。明明塔爾夏就在香凜不遠的上方，卻無法接近他。若是要當犯罪者的藏身之處，人造地層未免也太過狹窄。香凜心想，塔爾夏不顧危險來到日本，不知道背後有什麼目的，反正一定不是為了來和她見面。只要塔爾夏一有動作，公司就會受損。梅杜莎早已鎖定美國市場，因此香凜要它提高警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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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杜莎，現在還不能進行頭胎租賃喔。要等到塔爾夏回到紐約之後再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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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緒穩定下來的梅杜莎，看上去就像睡著一樣毫無反應。全像立體顯影的群蛇，猶如隨波逐流的海草，平緩地搖曳著。梅杜莎對碳市場漠不關心，只是默默地進行演算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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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計算什麼呢？告訴媽媽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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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監控畫面之後，香凜不禁懷疑自己是否看錯了。梅杜莎正在入侵NASA。香凜告訴梅杜莎，它的動作和碳市場毫無關系，卻被它毫不猶豫地否決。梅杜莎侵入的對象是繞行木星軌道的木星觀測衛星——烏拉諾斯。梅杜莎把烏拉諾斯當成「眼楮」，觀察木星的大紅斑。因為烏拉諾斯匯出了它以往搜集的所有資料，讓梅杜莎消耗了本體一半的記憶容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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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杜莎好笨啊。木星是氫氣構成的氣態型行星。里面一點碳也沒有。好啦，回來地球吧。咦？不能中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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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香凜輸入強制中止的指令，梅杜莎還是依然故我，繼續進行演算。這種根本不可能發生的情況，讓香凜越來越焦躁。香凜心想，就算梅杜莎有了高度的智慧，也不能改寫它本身的程式。這道理就跟人類自己不可能改寫自己的基因一樣。電影上經常出現機器人獲得自我意志，因此發動叛亂的情節，不過那純粹只是幻想。梅杜莎的自我意志只不過是程式本身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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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凜開啟了梅杜莎的程式。雖然她自認當時設計得相當完美，但是也許某處存在著BUG。這是系統工程師克莉絲的專長領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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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貧窮的克莉絲，你那邊能檢查梅杜莎的程式嗎？感覺程式好像有BU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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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電腦被債主沒收了，因為我很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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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莉絲心情很不好，想要穿過電話線痛扁香凜一頓。而且，被指出程式有BUG，也不是什麼愉快的事。梅杜莎的程式是完美的，她可以斷言絕對不會出現任何BU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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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到網咖登入我的電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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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連喝咖啡的錢也沒有，因為我很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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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如果願意幫忙修理的話，我匯給你一億日圓。我現在就拿出一半的錢當訂金，匯進你的帳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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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莉絲發出尖叫聲之後，立刻掛斷了電話。為了賺錢，克莉絲的動作一向很快。沒過多久，她就自掏腰包準備好電腦和手機。接著馬上連接梅杜莎的程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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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凜的電話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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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凜，梅杜莎沒有BUG喔，它可以清楚地認知強制中止的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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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吧，可是它拒絕了我的命令耶，再試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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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過了半晌，克莉絲又連絡了香凜。她的語氣里帶著慌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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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弄清楚了，香凜。你的命令不是在第一優先順位。梅杜莎只是按照命令行動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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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不然是誰下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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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陣沉默之後，克莉絲隨即說出那個令人不悅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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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優先順位是塔爾夏。他命令梅杜莎入侵木星觀測衛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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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凜狠狠瞪著上方，心想可恨的塔爾夏究竟有什麼企圖，她根本完全無從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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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爾夏被帶到出雲大社的本殿，他靠著自己健壯的雙腿登上正面的斜坡。因為塔爾夏婉拒使用公社為他準備的車輛，所以連公社干部們也不得不陪他一起爬上坡度三十度的斜坡。從斜坡底下到本殿的高度，相當于十二層高的大樓。要一路爬上三十度的斜坡，對普通人來說都相當難。然而，塔爾夏卻臉不紅氣不喘地帶頭前進。他完全不回頭查看那些喘著氣落在後頭的干部們，好像他才是公社的領導人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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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爾夏先生，請您稍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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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裁撐著兩只膝蓋頻頻擦汗。他往下一看，卻因為高度太高而感到暈眩。心中一旦產生恐懼，就很難重新再站起來。那種感覺就和從跳台滑雪的起點往下看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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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實重現古代建築工法的本殿，可說是太古時代的空中建築。雖然技術上有所差異，但是無論在古代或現代，日本人都渴望把觸角伸向空中。雖然亞特拉斯被稱為是集尖端科技于一身的未來都市，但從精神層面來看，也許反而是一種退化。利用支柱在空中建造立足之地，可說是大和民族的獨特風格。古代建造的出雲大社，至今已有將近兩千年的歷史，日本人又依循相同的模式，開始建造起亞特拉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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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回頭觀望的塔爾夏，俯瞰眼下亞特拉斯第五層的景色，他似乎沉浸在感慨之中，眺望著遠方。好不容易趕上他的總裁，強忍住從高處跌落的恐懼感，向塔爾夏介紹起亞特拉斯的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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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爾夏先生，您覺得如何呢？這就是被稱為碳之重鎮的新東京，是我們引以為傲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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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地的每一處空氣都非常澄淨，舒爽的清風吹過出雲大社。模仿英國大笨鐘的國會議事堂，響起了正午的鐘聲，鐘聲如漣漪般擴散開來。眼前的美麗街景可說兼具效率與人性。人們享受著安穩的生活，早已忘記腳下的人造地層標高超過三千五百公尺。這里的平穩生活，正是人類透過自身智慧征服大自然的體現。人類已不必再畏懼地震或洪水。日本人耗費了半世紀的時間，才創造出這樣的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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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按照計劃在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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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爾夏臉上首次露出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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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被車子從後方撞上」是一個雙關語，原文為「オカマを掘られる」，原意指男同性戀發生性關系時采用的方式，引申為車子從後方被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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②刀是日本長柄武器的一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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③萬世橋位于東京，是橫跨神田川的其中一座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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④出雲大社是日本一座年代久遠、地位崇高的古神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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⑤八咫烏是日本神話中，神武天皇東征之際，為他帶路的烏鴉。在日本的熊野三山，烏鴉被看做是神使受到信仰，日本神話中登場的八咫烏被視為太陽的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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⑥官司是日本神職的一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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⑦注連繩是一種用稻草織成的繩子，是神道中一種用于潔淨的咒具。
- TiRaFiouS - 2012-9-8 13:27
上卷 第八章 宙斯的密碼 ~0] M&Qp!B1y%L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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污泥般渾濁的天空籠罩著東京。Av8K&dQ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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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萬人在陰郁灰暗的聖堂內嘆息，嘆息聲逐漸附著在牆壁和通道上。嘆息一經踫觸，便化為水滴落下，釋出強烈的氣味。就算亮起燈火，街道也因缺少一盞明燈而顯得昏暗。聖堂居民直到如今才發覺，過去桃子帶來的熱鬧開朗氛圍，就是聖堂內的水晶燈。她說不完的話語，是照亮夜晚的希望。BTwbnv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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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桃子的第三天，滿身是傷歸來的國子，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里。國子覺得，為了保護石墨和其他同伴，這次付出的代價實在太大了。國子不停在床鋪上找尋桃子的氣味。國子把桃子那溫柔雙膝留下的香氣聚集在掌心，深深地吸入胸腔。此時桃子仿佛充滿了國子整個肺，成為記憶中的氣味，隨即又化為國子苦悶的嘆息。曾經在這房里待過的桃子，可能很快就會從世上消失了。從那之後，她就一直哭到眼淚干涸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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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阿姨……桃子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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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皮已哭得干巴巴的國子，依然不停哭泣。她沒想到自己的淚腺竟然那麼沒用。國子心想，明明身體有百分之七十是水分構成，為什麼能化作淚水的只有其中一部分呢？如果有一半血液能化成淚水，就能夠把房間染紅了。如果眼楮有嘴巴那麼大的話，她也就能不顧一切的大叫了，就算把一輩子分量的淚水都預支完，還是很想哭。如果這樣還覺得不夠的話，就預支下輩子的淚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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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啊求求你……求求你……請賜給我更多淚水，直到我的靈魂都哭干吧……如果我的願望得以實現，我發誓，我絕對不會再哭泣了。要我下輩子當毛毛蟲也好，一腳就把我踩爛也沒關系，所以現在請讓我流淚吧……嗚哇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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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眼前仿佛一直浮現桃子微笑的表情，記憶中，耳邊充滿的也總是桃子的笑聲。國子甚至連手臂也還沒忘記抱住桃子傲人身材時的觸感。國子雖然害怕會不知不覺間就把懷中的枕頭弄壞，卻仍然痛苦地緊緊抱著，仿佛要將它扯成兩半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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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我沒去救她？」o0ZM'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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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理性馬上就以「沒辦法」反駁，當時那種狀況沒辦法追下去。假使再次回到那個瞬間，自己應該還是會做同樣的判斷。盡管如此，國子卻還是怨恨自己听從理性的抉擇。她敲打桌上的鋼盔，大喊︰「把桃子阿姨還給我！」當時國子如果按照自己的想法去追桃子，那麼聖堂大概就會毀在她手上，做出撤退的決定是正確的，不過她卻背叛了自己真正的心意。國子心想，面對分裂成兩半、激烈沖突的自我，該如何是好呢？流遍她全身的血液正在詛咒自己，一股毒液滲透到每個細胞的角落，仿佛在叫她順從自己的欲望。然而，她自己卻仿佛有十萬根頭發被牢牢綁在聖堂。國子真心渴望直接拉斷頭發、扯掉頭皮，讓那股毒液支配自己。不過，就在即將發狂的臨界點，一股理性的電流貫穿她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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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算舍棄聖堂嗎？」%b|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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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了首腦的聖堂，立刻就會崩壞瓦解。在還沒來得及進行反政府活動之前，就會大開城門向政府軍隊投降。如此一來，難民將會被迫涌入森林。森林可是一點都不仁慈，很可能就會要了二十萬居民的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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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底該怎麼做才好？當時該怎麼做才是對的？我不想這樣子啦。腦袋都變得怪怪了。神啊，我不需要眼淚了。不如把我的脊髓燒掉，把我燒得全身焦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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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緊握著桃子殘留在房中的氣息。明明渴望桃子在這里再次現身，但不論再怎麼努力找尋，也找不到一根她美麗的發絲。國子因為懊悔，再次顫聲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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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這副模樣，武彥實在看不下去了，于是跑去敲了敲門，說道︰「你一沮喪，聖堂也跟著死氣沉沉了。桃子的事很讓人遺憾，大家都很難過。」K,U*l S)x+I@'Yw: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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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把衣架丟了出去。2o$s$H GM|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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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死了。你明明就一直把桃子阿姨當傻瓜看，不要突然裝什麼好人！桃子阿姨是我一個人的！」m0i US H-F.E1l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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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是首領啊，不要因為失去一個臣子就慌得失去理智。今天之前也有別人死掉，這又沒什麼特別的。」(Wq I*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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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阿姨是特別的，她一直都待在我身邊陪著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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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拿出藏在床下用來防身的拐子攻擊武彥。武彥並沒有閃躲，他決定就這樣讓國子打到氣消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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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整個聖堂里，只有你一個人是特別的。桃子不過就是一個保鏢，她也只是選擇挺身保護你而已。」9hA ]]U.u6Y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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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才不只是貼身保鏢而已，她可是養育我的媽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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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用拐子使出上鉤拳，擊中武彥的下顎，武彥在不支落地之前，又連吃了好幾記回旋踢。很多人就是小看了傷心女孩的歇斯底里才會受傷，所以沒人敢去安慰國子。于是，就由最強悍的武彥，肩負起安慰國子的重責大任，這個任務就像在受傷的老虎身上系鈴鐺一樣危險。在�M子對武彥下達了「去受死吧」的命令之後，接著他就去敲了國子的房門。,i^'Qf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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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很幸福，因為她實現了自己的心願，去了亞特拉斯。嗚哇，國子！好了，別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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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拿出回旋鏢擺好架勢。在這麼狹小的房間里投擲，回旋鏢勢必會穿破門和牆壁，貫穿整個聖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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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鎭，你換拿那條鞭子吧？那個安全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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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少女的房間到處都是武器，實在不可思議。在聖堂里面明明就不可能被暴徒襲擊，國子實在是防衛過當。 Mu sq+}7S7R,Q y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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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的，只不過是個人妖掛了，就哭成這副德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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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機可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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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武彥閃神那一瞬間，國子身子輕巧地跳向半空，準備使出她拿手的飛躍膝擊。她的膝蓋猶如刀劍般銳利，在瞄準武彥後，身體在半空中劃出一道直線。國子張開雙手擺好姿勢，抓準了時機攻擊。只見上半身穿著護具的武彥整個人飛了出去，膝蓋發出響亮的聲響，就像打保齡球全倒一樣，十分悅耳。"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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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彥就算身上穿了護具，果然還是吃不消。武彥心想，把國子鍛鏈到這種地步，真的有意義嗎？桃子一定是哪里搞錯了。既然同樣都需要訓練，武彥還真希望她去幫忙培訓游擊隊。1T I h1m2\v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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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彥把凹陷的護具拋到一邊。他試著觸摸肋骨，感覺有點裂開了。他心想，國子現在果然狀態很不好，如果是平常的話，肋骨應該會斷個兩三根才對。武彥的嘴角露出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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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準有人把桃子阿姨當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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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大家一起弄個葬禮之類的玩意怎樣？法名就用『桃』字來幫她取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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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什麼玩笑啊，你這個木頭人，她又還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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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彥一站起來，國子凶惡的後腳跟就從他的頭上落下。R$Eq!P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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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桃子她還沒死……我先走一步了……」 {V u'd9I \0w4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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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彥終于把鈴鐺系到老虎身上，這才安心地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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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沒死，對啊，她人還活著呢。桃子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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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往用來監視亞特拉斯的望台跑去。M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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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巧的是，從監視用望台眺望出去的天際，猶如污泥般一片渾濁。要不是國子還記得亞特拉斯的位置，她就只看得見絕望而已吧。國子的手臂下意識地尋找起桃子的雙膝，但手指什麼也沒摸到。國子感到些微困惑，接著是一陣強烈的自責感。0L qYn9]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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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阿姨……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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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心里非常悔恨，桃子無論何時都守護著她，她自己卻無法做到同樣的事。對國子來說，桃子是她可靠的武術師傅，也是無話不談的好朋友，更是能撒嬌的媽媽。桃子一個人就佔據了國子所有人際關系。無論是哪一個角色，桃子都扮演得無懈可擊。一天當中同時失去三個人的失落感，讓國子感覺孤獨無依。黑暗漩渦逐漸朝她襲來。明明在不久之前，桃子仍然溫暖開朗地支持著國子。國子心想，這是否就是所謂的寂寞呢？桃子曾經說過，人為了要活下去，必須面對孤獨。那就是第三性特有的人生領悟嗎？國子恍惚地想著。但是事實並非如此，孤獨是如影隨形的。她感覺孤獨就在自己身後張著血盆大口，隨時會把她吞噬。但是桃子卻是她的盾牌，一直保護著她。難道桃子每天就是背負著這種恐懼活著的嗎？她對此感到驚愕。真虧她過去還大言不慚，夸口不怕死，現在想來真是愚蠢。國子記得當時桃子是這麼說的︰「那正是你腳跟還沒站穩的證據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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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國子覺得自己被當成小孩子看待，感覺非常掃興。所以這麼回答桃子︰「因為我每天都要思考二十萬人要怎麼過活啊。」9C/m;ZO.CP o9oa.t7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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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如今國子靠著自己的雙腳站立，卻感到相當不安。國子心想，自己只不過是個騎在桃子肩上，假裝已經是大人的假城主罷了。雖然她很重視居民的生命，也曾天真地以為自己的生命可以永遠延續，但國子現在對于自己的漫不經心，簡直是害怕得難以忍受。國子知道，如果自己不更腳踏實地、張開雙腿努力站穩，那麼只要隨便一陣風，就會讓她不小心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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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我的重量是那麼的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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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心想，這就是自己真正的重量嗎？比想像中的輕了許多。雖然她有自信打架不輸給任何人，但那並不是堅強的證據。真正的堅強是靈魂的堅定。國子希望自己有力量背負身後的孤獨活下去。要是具備這樣的力量，下次就能換她成為保護桃子的盾牌了。國子希望用自己的溫暖好好保護桃子，讓桃子到最後都不用害怕孤獨。2[X-n6uTQ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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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來的一陣強風，把國子吹得頭往後仰，頭發打到聖堂牆上。國子在風中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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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阿姨——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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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當時知道自己沒辦法去救桃子，這讓她非常難受。但如果現在听得到桃子的叫聲，就算手上只有一支回旋鏢，她也會飛奔過去。可是不管怎麼仔細傾听，就如同國子心里預期的，沒有任何回應。桃子曾經這麼說過︰「我一個人也沒問題喔，因為第三性就是擁抱著孤獨活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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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往下一看，廣場上看似不安的居民們，正在注視她的身影。聖堂的居民，為了看三天沒露面的國子一眼，開始聚集在廣場上。國子看到眼前的光景，不知為何對大家起了憐愛之心。在昨天以前，國子還覺得他們是需要保護的弱者，仿佛可以看見他們背後的孤獨。可是，現在他們卻和恐怖對峙活了下來，甚至還替她打氣，他們是多麼堅強啊。p,D:P |6kh1h&`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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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大人，我們都在您的身邊。」MF0P IX7ON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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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一定會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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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說過，人妖是不會忘記一飯之恩的。」6z i){9x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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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不是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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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誰說了這句話，一下子讓場面熱了起來。國子從高處大聲叫喊︰「大家知道嗎？下個星期是桃子阿姨的生日喔。為了讓在亞特拉斯的桃子阿姨也看得見，我們點燃爐火，升起狼煙，對她說︰『桃•子•生•日•快•樂』吧。大家都知道她幾歲了吧？」dDi#n ] lG J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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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民們異口同聲地說︰「她不是四十三歲嗎？」!us8@\+Ium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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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讓她氣到沖回聖堂來吧。讓她好好教訓我們——然後說︰『我可是永遠的二十八歲喔。』」U X.j,v7PH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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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和桃子感情不錯的女人，扯開嗓門大喊︰「那是對她謊報年齡的懲罰啦。我十三歲時就認識桃子了，我今年都滿二十八歲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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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堂的煙囪升起煙霧，為了用狼煙讓遠方的桃子收到生日快樂的祝福。每升起一陣煙霧，大家就跟著喊出祝福。四十三朵雲隨風被吸進亞特拉斯的上升氣流。國子看著雲朵，不禁一陣心痛。%V8Vi\ll-Pd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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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定，這是在聖堂最後升起的一陣狼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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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座由未曾謀面的人們搭建起來的簡陋城堡，心髒正在做最後的跳動。坑坑疤疤凹凸不平的鐵城，在一邊崩毀一邊增建的過程中，被依附身上的孤獨深淵緩緩侵蝕。大多數的居民仍然相信可以在聖堂繼續生活下去，然而，這座城池終將遭到植物吞噬。植物在管線里蠢蠢欲動，目前雖然還看不到跡象，但總有一天植物會突破鋼管，讓整座城池落入森林的胃中。然後，這座用煙囪排碳的城堡曾經存在過的痕跡，全都會被森林完全消滅。ZNL+\B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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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環顧聖堂的每一個角落，到處都是充滿修補痕跡的牆壁、承受不住重量而傾斜的柱子、讓人迷路的錯綜復雜巷弄，以及人們的歡笑與淚水。這座沉穩莊嚴的鐵城，仿佛已經擁有千年的歷史，卻馬上要遭到森林的終結。「我是否能用自己的雙臂環繞住這個城，好好保護大家呢？」國子一邊思考，一邊張開雙臂。她的目光追逐著從指縫間溜走的景色，同時和聖堂訂下了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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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記得一切的。然後將我們曾經活過的歷史、地面上人們彼此相依的故事流傳下去。我也不會忘記死去的人心中的遺憾。聖堂，謝謝你。然後請原諒即將棄你而去的我吧。」8yF B la.ujYo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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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聖堂崩壞之前，國子必須找到新的根據地。在東京，人唯一可以生存的安全場所，就只剩下易守難攻的要塞亞特拉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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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凝視著位于雲霧深處的亞特拉斯。桃子現在人被抓到那座空中都市的某處，然後在不遠的將來，聖堂的居民就必須遷徙到那里去。如果想阻止東京舉辦奧運，讓第四層成為聖堂居民新的居住地，現在就必須立刻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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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想成為更有分量的人，今天是她人生當中赤腳踏出去的第一天。國子決定用她那雙顫抖的雙腳繼續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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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走下去，背負大家的孤獨活下去。就算走到腳都斷了，我也會甸甸在地面上前進。桃子阿姨，我已經無所畏懼了。」 QVw p0id)cz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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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話一說完，風中就傳來亞特拉斯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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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啊，升至天空，照耀大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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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低頻率的震動中，國子可以清楚地听到人聲。就是因為聲音太過清晰，而讓人覺得害怕。在此之前，無論國子怎麼冥想，她都只能听到來自亞特拉斯的呢喃細語，這還是亞特拉斯第一次對國子開口說話，聲音清澈而具有威嚴。}+R)h z]S(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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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從雲朵的縫隙中透了出來。出現在東京上空的兩道光芒，分別照耀在亞特拉斯和聖堂之上。正在建設中的亞特拉斯，閃耀著神聖的光芒。 Z;B[S}-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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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要出發了呢，到那個空中城市。」T4e,h8k _$j(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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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要去開戰，國子胸口卻有一股談戀愛般的悸動，這讓她有一種罪惡感，她想要否認自己為此感到亢奮，但卻依然無法阻止她渴望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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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子來到了監視用的望台。國子心想，�M子是否听到了她的心跳聲了呢，她不由得屏息以待。國子反射性把鋼盔抱在胸口，跪在�M子面前。她心想，明明平時在十公尺外都能感應到�M子的氣息，今天在面積連四塊半塌塌米不到的望台中，卻完全感應不到她的氣。卸下了威嚴外表的�M子，看上去只是個隨處可見的老婆婆。�M子以前的存在感明明那麼巨大，卻在不知不覺間變小了。�M子過去那種壓倒性的氣勢，如今已衰弱到即使她在身邊也感應不到。�M子雖然摟著國子的肩膀，眼神卻眺望著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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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您怎麼了呢？」BK n)A:ia S,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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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出發了吧？到亞特拉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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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沒有馬上回答。�M子用手在國子背後輕輕推了一把，催促她快點啟程，動作非常溫柔。過去的她，在鼓勵人時，總是用力拍打對方的背。G1l jN k!q _ GB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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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算對第五層的政府機關發動攻擊，請允許我出動所有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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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子看穿了國子心中的迷惘。?3f.lx2ir| {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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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需要經過我的允許。既然金屬世紀是屬于你的軍隊，那你就按照自己的意思去動用吧。我的任務也到此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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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子把自己的勾玉墜飾掛到國子身上。小時候國子被�M子抱在懷中時，總是會伸手把玩那個勾玉。 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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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我不要，婆婆。這不是婆婆您很重視的項鏈嗎？」)I'\U1W `"Z7[ N[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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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子露出溫柔的微笑，把勾玉塞到國子胸口里。8|]7{hf C;buK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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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真正的主人是你，我只是暫時保管而已。你戴著它去亞特拉斯吧，它一定會保護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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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勾玉的�M子，身影看上去越來越小。�M子說話的口吻，听起來仿佛在此之前她只是放置首飾的台子，這讓國子感到更加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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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告訴我亞特拉斯說了什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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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將她剛才所听到的那段話告訴�M子。�M子露出滿意的笑容，拍了拍國子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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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的真好。你要有赴死的覺悟，現在盡量多留下一些美好回憶吧。日蝕出現過了，你也听到了聲音，表示時機已經成熟了，在亞特拉斯有嚴酷的考驗在等著你。不要害怕，勇往直前吧，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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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您不是很恨亞特拉斯政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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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子爽快地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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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我還活著，亞特拉斯政府就是我的敵人。負責守護聖堂資產的你，既然決定遷往亞特拉斯，那麼我憎恨政府的理由，就只剩親人被殺的個人恩怨。我的怨恨還沒到足以揭竿起義的程度，只不過是我死了也會隨之消失的一點小怨恨罷了。」+e$C#eno4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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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該怎麼做才好呢？我沒有辦法原諒政府。森林化政策不斷制造出難民，一直折磨著我們；況且，我也必須去救桃子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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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亞特拉斯的理由其實只要有恨就夠了。盡力抗爭吧，居民都支持你的做法不是嗎？你沒有什麼不對，一切過錯就由我來承擔吧。」*YZ {6\#Y/T;h(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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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子讓國子佇立在監視用的望台頂端。-x%v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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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沒有桃子，你也可以飛翔。率領軍隊另起新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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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向下一看，腳下的高度雖然令她暈眩，但不可思議的是她並不覺得緊張。雖然背後孤獨的黑影依然存在，但她現在只想沉浸在眼前那片屬于未來的耀眼光芒。她的腳緊跺著地面，誓言要掌握未來︰「我要展翅高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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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咬住下唇，緊緊地擁抱未來。~7\/}"Qy"F;yffi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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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特拉斯半山腰被厚實的雲層籠罩。據說走入新迎賓館的人，十個人當中只有一個能走出來。今天的新迎賓館，依然隱沒在籠罩第六層的昏暗雲層當中。剛補進來的新隨從和女官的哀號聲，從一大早開始就不間斷地回響著。入館儀式一如往常地淒慘無比。0hMxw1h$t%i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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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來的全是些愛撒謊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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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歷兩年的管家，借由藥物的力量破壞自己的理性思考，雖然這樣他就不會說謊，但相對地，他也失去了喜悅和亢奮的情緒。他從後門將七具用尸袋包裹的尸體運出去，然後替自己注射一針抑制血清素的憂郁劑，嘆了口氣。管家自願陷入憂郁狀態，因為那是在這座獵奇之館的唯一生存方式。無法忍受憂郁狀態的人，在這里也會遭受淘汰。因為欠缺血清素，導致管家一整天心情惡劣，晚上則是飽受睡眠呼吸障礙所苦。新迎賓館的佣人處事態度之所以扭曲，也是因為血清素不足的緣故。佣人之間踫面也一定會起口角，所以人際關系總是鬧得很僵。新迎賓館處于憎恨、怨懟和恐怖的漩渦之中。雖然人工憂郁劑會引起各種並發癥，危害人體健康，但這總比不明不白地死在新迎賓館里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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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打完針之後，一大早就惡心想吐，感覺就像有無數只蜈蚣在肺部爬行，心情變得非常沉重，遇到任何人都想痛罵對方一頓。管家一發現同樣施打憂郁劑而心情煩悶的女僕，立刻就朝著她丟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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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去工作，你這只家畜！」w0m bd#ID;Z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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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僕恨恨地瞪著那位管家。與其說女僕一副死人臉，倒不如說她的表情在死人臉中算是有活力的。她伸著挺不直的脖子、手上推著推車，吐了口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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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老頭，去喝清潔劑死一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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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結束一如往常的早安問候後，苦悶的一天就這麼開始了。即使新迎賓館沐浴在晨曦之中，暗夜般的恐怖卻如影隨形。U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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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今天的死者長什麼樣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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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後門偷看遺體，正是管家的樂趣。他才稍微打開尸袋，立刻就聞到一股惡臭，這種味道就像腹部被猛踹一樣讓人不舒服。這種不舒服的感覺、這種惡心的感覺、這種緊勒喉嚨般的窒息感，對他來說，簡直就像是增添憂郁色彩的濃郁玫瑰香。尸袋里都是無法判斷哪里是頭、完全不成人形的詭異尸體。管家基于自己的興趣，仔細檢查某具尸體。從服裝判斷，他認定大概是女的，年齡則判斷不出來。雖然招募女官的條件是容貌端正，但出來的時候，一個個都變成了血肉模糊的肉團。謊言是既罪惡又駭人的，那就是她傾訴的最後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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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本身有收集膽結石的癖好。他訂下規則，如果找到膽結石，就等于抽中上上簽。于是管家拿園藝用的鏟子插進尸體摸索。喀當一聲敲到的物體應該是脊椎吧。這是什麼呢，管家邊想邊把內髒拿起來聞。腥臭氣味直沖他的腦門。P'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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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肝髒啊。膽囊在更上面嗎……讓我找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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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管家嫌麻煩，于是直接用手摸索，尋找膽囊。手指觸感傳來好的訊息，他判斷應該是中獎了。發現漂亮膽結石的管家，眼楮閃閃發亮，他一把抓住沾滿鮮血的結石，就這麼放進口袋里。這樣一來，管家就擁有十八顆膽結石了。趁半夜悄悄打磨膽結石、浸淫在愉悅當中，正是他唯一的樂趣。n.Z.mi#O#Yb1v%F H v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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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真是走運啊。噫嘻，噫嘻嘻，噫嘻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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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最後把能劇①面具放在他覺得應該是尸體臉部的地方，當作對死者的供奉。露出冷笑的能劇面具，看上去有種平靜安詳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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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喔，今天真是個好的開始啊。你受的處罰越大，我也越痛苦，你的死可是充滿教訓呢。唔噗、嘔惡、嘔嘔嘔嘔惡惡惡。」"l]@9J y P3P c$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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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一陣嘔吐，他吐滿了尸袋之後，拉上了尸袋的拉鏈。反正吐在里面，裝在里面的內容物也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差異。不久之後，來領遺體的小夜子，罕見地露出愉悅的表情。4St"G*]+li {}"C4}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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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心髒病發呀。不注意成人疾病可不行唷。喔呵，喔呵呵，喔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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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心哼唱著的小夜子，瞥了尸袋一眼，隨便寫了寫驗尸文件。小夜子沒玩尸體的時候，一定是她取得了活生生的實驗體。管家最討厭不需要依賴憂郁劑，心情愉悅不已的小夜子。4OJ-V p4W.`;^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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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個虐待狂，快點在我面前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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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往管家彎曲的背上一踹。9M:V"r#puC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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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戀尸癖還擺出一副了不起的樣子。等下你要用膽結石代替矽膠球自慰對吧，真虧你想得到這種方式。你這變態老頭，真讓人反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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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壓著胯下蹦蹦跳跳。打磨結石埋入陰睫，正是這個男管家過往的歷史。/B3`-E(X.Fs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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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明明就沒嘗過我有多厲害。嘻——嘻嘻嘻嘻。」 t%l8b\@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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裝有鏡子的大回廊上，映照出管家無數道的身影，他隨即失去了蹤影。小夜子從口袋掏出威士忌酒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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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染上藥癮的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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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喝了一口威士忌之後，局促不安的美子出現了。美子好不容易才從那場日全蝕的戰斗中保住一條小命，回到了亞特拉斯，卻又馬上被迫與桃子分離。美子唯一一次看到桃子，也只有在她失去意識待在車里的時候。桃子傷勢如何、到底有沒有骨折，這些問題讓美子擔心到夜不成眠。雖說美子已經請求美邦保住桃子的性命，但她擔心小夜子不曉得在什麼時候會對桃子下手。美子無從得知桃子究竟被帶到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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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如果你傷害桃子姐的話，我可不會饒過你喔。」|$R HZ/T9]1yK G ?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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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心，我沒殺她。不過，我倒是有對她做別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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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桃子姐藏到哪去了，美邦大人已經答應我任命姐姐擔任式部②的職務了，你快把人交給我吧。」D(~ r6j7o [ ko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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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人妖擔任式部的職務，還真是前所未聞呢。你說她會做什麼，她能穿著十二單衣跳佛朗明哥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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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姐她什麼都會。她甚至能夠穿著男裝，表演舞樂③里陵王的舞步呢。她曾經在熱帶魚開店五周年紀念時跳過。」r$Mx)S.K+D7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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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丟出了瓶子。7n8A!?g9w'E7W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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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穿男裝啊，惡心死了。那家伙本來不就是個男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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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比普通女人還好。她才不像你這種厚顏無恥的女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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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這麼辦吧。我把她變回男人之後，再把人交給你。真實的模樣才適合美邦大人的眼楮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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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美子有點不安。桃子確實是個溫柔的女性，但卻有說謊的習慣。她能運用謊言編出一流的笑話。例如像是「第三性的『銀』」之類的題材。但是在新迎賓館，桃子這種愛開玩笑的態度非常危險。或許還是先把桃子暫時寄放在小夜子那里比較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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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美子臉上蒙上一層陰霾，小夜子突然壞心眼起來。-h+Mo$T?'X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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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我把人交給你也可以呀。想在美邦大人面前試一次看看嗎？她那種說話方式是會要命的。隔天變態管家就會把臉埋進去找膽結石了吧。」lg2R jU,JY A h5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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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不行！」Ur:F9mzK X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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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子不禁雙手掩面。只要在這里走錯一步，那些像惡魔手下的家伙，就會聚集過來，踐踏別人的尊嚴。對自由奔放的桃子來說，這里或許正是地獄。即使她服了手邊的憂郁劑，但如果不壓抑一下自己的性格，就會與死神共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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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為了讓她不撒謊，就由我先教育教育她吧。身為女醫博士的我，說話可是算話的。」X)]1k"dE#aP Y5_\0l'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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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看了時鐘之後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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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了，差不多是該讓壓力鍋降溫的時間了。」+v$pZ V,H$~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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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完後，小夜子走向了實驗室。在做實驗的期間，小夜子連睡亂的頭發都不曉得要整理，只知道繼續埋首研究。c A,e Q%h J3N'v:xQ
,LIf)\"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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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在新迎賓館窗上的窗簾，就像是厚重的積雨雲一樣。窗簾絕對不可能在白天掀開，陽光比灰塵更難侵入宮殿里。到了夜晚，遮光窗簾就會被打開。新赤阪的霓虹燈光宛如閃亮的星空，將光線照入新迎賓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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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邦大人，今晚的月亮是可怕的暗紅色呢。」#n_6f 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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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邊的美子看到了天上的月亮。剛從地平線升起的滿月，像充血的眼楮一樣。美邦喜歡打開窗簾的夜晚。今晚庭院里的月下美人正好差不多要綻放了，這讓她滿心期待。R(I;B~G%_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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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鎭，美子呀。今夜和平常不太一樣，妾身感到心神不寧。是因為花朵即將綻放嗎？」II;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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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到庭院去還太早了，月下美人不到深夜是不會綻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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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邦心情浮躁，坐立不安。月下美人這種花是美邦的象征。美邦所有的個人物品都有月下美人的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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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身不想等太久，或許應該吟唱和歌來消磨時間。」w2K r r1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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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窗台與椅子之間來回踱步的美邦，無法專心享用晚餐。當她催促女官撤下餐點時，美子出聲責罵了她。0k#^ [0N*oP)[Qs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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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邦大人，您不可以這樣，請好好用餐。因為美邦大人的身體並不是那麼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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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身不會因為少吃一餐就死了，妾身現在毫無食欲。」vO)H&wD7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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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美邦大人也不能享用飯後的甜點布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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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子這種嚴厲的口吻，讓美邦不甘願地吃起前菜。不過她覺得自己這樣被罵有點開心。美邦吃完前菜後，美子拍手表示稱贊。總是緊靠在桌邊的管家，不論美邦吃或不吃，都沒有任何反應。收完前菜的碗盤後，管家就會自動遞出裝著主菜的盤子，連機器人都比他還有感情。菜色雖然不至于不可口，但若是要看著管家那張陰沉的臉吃飯，無論是怎樣的菜色，看起來都好像已經腐壞一樣。不過，總是那副德行的管家，今晚眼里卻閃爍著燦爛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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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你，你今天晚上好像心情還不錯。發生了什麼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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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是絕對不會說謊的。他露出陰險的笑容，動著下顎發出嘎啦嘎啦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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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得到了很棒的珠子，可以用來裝飾在下的寶貝。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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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子對著管家扔出加萊④的名貴花瓶。心想誠實也要有個限度，主子現在還是個年紀尚小的孩子。不過美邦本人倒是不怎麼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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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系，美子。只不過是妖怪在說蠢話罷了！」2J#b#{-K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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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听起來很不舒服吧。請你出去，美邦大人由我來服侍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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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都和這種家伙相處，精神也會受到污染。即使如此，比起謊言，美邦還比較能忍受那種污染。1}n/p5e8I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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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門之後才慌張地敲了兩下的人，是臉頰通紅的小夜子。8t \q\ yc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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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邦大人，抱歉打擾您用餐。」y`/])G k6K:m4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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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看小夜子的模樣，就知道她帶來了好消息。小夜子可是第一次露出如此開朗的笑容。 _$Y})c)De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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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驗中的新藥即將完成，那個樣本果然是劃時代的樣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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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的是真的？」wE1F1i C3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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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扔到盤子上的叉子發出聲響。美邦和美子兩人，慌張地跑到小夜子身邊。美子從小夜子手上搶走記錄實驗結果的資料，仿佛要看穿似地直盯著看。對不具專業知識的美子來說，那些只是意義不明的化學式。美子大喊︰「真的耶！」那些剛寫出來的化學式，看上去就像是幸福的形狀。Z5m.Cnw4i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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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實驗是不會騙人的！」2q0g&V;L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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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時態度很慎重的小夜子，很少會這麼張揚。除非小夜子很有把握，否則她絕對不會如此。然後，小夜子緊緊抱住美邦，用顫抖的聲調說道︰「完成了，終于完成了……」U$K ^ bG qq(G'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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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被小夜子抱住的美邦，有些困惑地繃緊身體，因為小夜子實在抱得太緊，讓美邦的臉也稍微埋入她的胸前。在每日更換的白袍下面，穿的是一個星期沒換的衣服。小夜子充滿汗水和污垢的上衣，散發出一股讓人胸口一緊的悲傷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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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來，就只需要等臨床試驗的結果了。我立刻把這化學式和樣本送到制藥公司去。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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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邦心想，小夜子是肌膚如此柔嫩的女性嗎？她感覺臉頰觸踫到的鎖骨，細得仿佛隨時都會折斷一樣。若沒有小夜子的犧牲奉獻，應該不會這麼快就有成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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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真是辛苦你了。妾身打從心底感謝你的付出。」x}\.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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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還不打算松開美邦。小夜子縴瘦的手臂，仿佛在壓擠什麼東西似地緊緊抱住美邦。美邦覺得呼吸有點困難，不過她卻因此感到高興。帶有溫度的水滴，輕輕滴落在美邦的發旋上。那個冷血的小夜子，居然潸然淚下。(@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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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這是我的職責。我只是做身為女醫博士該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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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旁邊的美子也受到情緒感染，不由得掉下了眼淚。美子用自己龐大的身軀抱住蜷縮在一起的兩人。「我最喜歡美邦，還有小夜子了。」美子語帶嗚咽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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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這是我到這里來之後第一次感受到幸福的感覺。嗚嗚嗚嗚嗚嗚，嗚嗯嗯嗯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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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三人就這麼相親相愛地在月下美人綻放的庭園里散步。低垂微綻的花瓣通體純白。月下美人這種花在訴說完一晚的秘密後，在破曉前生命就會耗盡。在這個傳來喜訊的夜晚，美邦的腳步也顯得非常輕快。Y@S(oL*B0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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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鎭，美子啊，明年在這庭園里種薔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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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可以種菖蒲和牡丹，讓它們開花。以後您應該就可以盡興到外面玩耍了喔！」Z@#mB+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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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賞花也很不錯啊。話說回來，以前都只能欣賞夜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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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也愉悅地附和起來。]0FI k ?W d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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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身想騎腳踏車，讓你們看看妾身在宮殿回廊上練習的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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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就在水池里戲水。我滿身的肥肉可以當游泳圈使用喔。」UD{GX}/f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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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一起大笑起來。美子讓美邦騎在她的肩膀上，一邊大聲嚷嚷，一邊在庭園里奔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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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美邦大人終于可以自由外出了。萬歲、萬歲——」*~x9Q(F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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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月仿佛從第六層的人工地平線探頭窺視。巨大的月亮染紅了暗夜。美邦和美子都感受到月亮異常魄力的震懾，不由得屏住了呼吸。當滿月完全升上天際時，美邦耳畔傳來一聲沉厚的聲響。 py'JfM)a]l7B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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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啊，升至天際，照耀暗夜。,l'c+ku!G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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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仿佛能一擊貫穿年幼身軀的聲音。美邦頓時精神恍惚，目光渙散。-mT} M(u c1o'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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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邦大人，您怎麼了嗎？」"P4N du;X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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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她騎在肩上的美子往上方仰視。美邦抓著美子額頭的縴細手指冰冷而僵硬。最後，美邦終于從仿佛被勒住的喉嚨擠出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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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決叫小夜子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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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奔而來的小夜子，見到美邦不尋常的模樣，表情顯得很緊張。那是因為亢奮過頭引起的身體不適嗎？美子把美邦從肩膀上放下來之後，立刻摸了摸她額頭的溫度。美邦揮開手表示她沒有發燒。在好幾次深呼吸之後，美邦逐漸可以調整呼吸，眼神里再次充滿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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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今夜確實是個良辰吉日。」$Z0bf9H R d$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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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輕起身的美邦，臉上的表情充滿威嚴，臉上浮現出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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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終于來臨了。妾身現在听見了亞特拉斯的聲音，那聲音告知妾身是正統繼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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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嗎？神諭終于降臨了。」 kV8^p p,DGk{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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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恭敬地跪在美邦面前．亞特拉斯公社所認定的AAA等級，如今終于獲得了證明。美邦自從懂事一來就一直被告知︰當時機成熟，命運之語就會傳達而來。據說那是只有符合條件的人才會被告知的特殊話語。美邦被視為極有可能听到那話語的人，正因如此，她才會被迎接到新迎賓館，在森嚴的戒備與保護之下生活。 \ o W*X#Ru W~?2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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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恭喜您。今晚有不少吉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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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出聲音的小夜子，因為太過感動而哭倒在地。盛開的月下美人，散發出香氣籠罩住她，她不禁祈禱起這樣的安穩和幸福可以長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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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身也感到相當驚訝。不過妾身確實听到了亞特拉斯的聲音。其內容是︰『月亮啊，升至天際，照耀暗夜。』立刻向公社確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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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神諭後，必須盡速與亞特拉斯公社報告，這是小夜子的義務。她打開了終端機透過緊急線路連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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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邦大人收到了神諭。快點叫干部出來，要確認宣告內容。不在？叫他出來！」9H s y%A;o D'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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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社的干部立刻就出現了。看來剛剛似乎在交際應酬，一臉酒醉的模樣，連話都說不清楚。如果神諭確實降臨，公社和小夜子的權力關系就會逆轉。小夜子自始至終用命令語氣高聲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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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是要我說幾次，你這蠢材才會懂。給我馬上接通宙斯。是『升•至•天，際』。『天』是天氣的天。和你一樣是天生蠢材的天！你是要我戳破你這混帳的鼓膜嗎？如果你輸入錯誤的話，我就把你做成臘腸。」*ESfR.W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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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子被小夜子的威脅口吻嚇到了，反射性地想要道歉。在驗證的過程中，小夜子恢復成平時那種冷酷無情的樣子，她發起脾氣，折斷了月下美人的花朵，然後丟在地上踐踏。$K'H rsy Z FPN\8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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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多久，公社提出了正式的回應。5W8h(w g1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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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諭已經驗證通過。宙斯的登入密碼正確無誤，美邦的優先地位將繼續維持，今後請在新迎賓館待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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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聰明過人的小夜子，在那瞬間也不明白對方的意思。如果登入宙斯的密碼正確，應該不只是維持優先地位，而應該是獲得「決定」。也就是脫離亞特拉斯等級，成為獨一無二的存在。小夜子怒氣沖沖，對干部不停大吼。#p z[}+fe7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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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听不懂人話的肥豬，你給我再說一次看看。登入密碼都已經正確輸入了，你們應該要立刻來迎接美邦大人才對吧。快給我五體投地，鮮血淋灕地滾到新迎賓館來！」` w W rP-f5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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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這番話連干部也無法忍受。至今為止，他都對小夜子的辱罵及殘虐視而不見，但忍耐也是有個限度。即使小夜子身為美邦的保護者，也不能允許她這樣攻擊公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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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我要把你的亞特拉斯等級降低兩級，暫時禁止你進出新霞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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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看見終端機上顯示出自己的等級從A降到C。這樣一來，她連新迎賓館的安全措施都無法順利通過。*F5x%sf}Y1V$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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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碼明明都正確了，為什麼不能做出『決定』！我要和總理官邸報告公社的錯誤！喂，你這鼻毛蜈蚣有沒有在听？看我把你那得糖尿病的啤酒肚，切開來作成肥皂！」o uW*k2C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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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邦也一臉不安地看著雙方交涉的過程。Sq ?#].h!Rb i,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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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鎭，小夜子。妾身為何不被認可呢？你輸入正確的神諭登入宙斯了吧？再輸入一次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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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那是當然。一定是那個公社的臭家伙把字弄錯了。宙斯的密碼的確解開了，請不用擔心。」v2n5Q RR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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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不想讓美邦听到交涉過程，于是躲到了庭園的樹蔭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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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你告訴我能接受的回答之前，我每天都會把死尸丟到公社前面。你想知道你的小女兒能不能迎接她十八歲生日嗎？」Zcft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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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現在的亞特拉斯等級降到D了。」%QKr lk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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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我會離開新迎賓館的。不過，我也會銷毀剛剛報告出去的新藥化學式。如果你不希望我這麼做的話，快告訴我為什麼還不能『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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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是會拖著人一起下地獄的女人。只要知道她過去的經歷，就能明白她過去有多黑。小夜子在以前服務過的教學醫院里，曾經故意讓她的婚外情對象——醫務局的教授，發生醫療過失，並且唆使他隱蔽案情，等到案件嚴重性累積到一定程度時，她再一舉告發。小夜子讓與那件醫療過失無關的五名教授和八名護士，全部都一起受到徒刑判決。小夜子會為了殺一只老鼠，結果破壞整個生態系統，那就是小夜子的作風。那名公社干部非常清楚，他一定會被小夜子以相同的手法拖下水。渾身發顫的公社干部，要求小夜子絕對不能轉告別人做為交換條件，然後才告訴她原因何在。I!v9Trx6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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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十一個小時之前，宙斯也收到正確的登入密碼，並且也驗證無誤。我話只能說到這里。」Su|sC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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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你這是什麼意思？」 y AM2Y8Qj V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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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特別讓你恢復亞特拉斯等級A。但是禁止你進出第五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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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社干部留下這段話之後，雙方的連線就被強制終止。小夜子心想，那家伙剛剛說的那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他所謂的「十一個小時前」，指的是有另一個人和她一樣要求公社進行驗證嗎？如果對方沒有神諭，絕對不會知道密碼是什麼。如果胡亂提出驗證要求，只要輸錯一個字，就一定會被殺掉。所謂的驗證行為，沒有足夠的把握就無法進行。所以可以通過這種考驗的人，唯有等級和美邦同樣是AAA的人。9H7F8y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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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另外一個我們不知道的人啊。」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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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邦神色不安地抬頭看著小夜子的臉，眼里流露出害怕遭到責罵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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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妾身是不是失敗了？是這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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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邦的聲音听起來快哭了。即使她拼命忍耐，也無法止住自己的哽咽。月亮在庭園里灑滿冷冽的光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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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那樣的，您的優先地位依舊存在，這就證明了您的身分特殊。密碼也確認無誤。因為公社擔心美邦大人的身體健康，在這個考量之下，先讓您在新迎賓館待命。」%v7m Rj$j{ B^3M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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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樣子嗎……？妾身不是又要被軟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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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的，小夜子我一定會讓您站到台面上。一但確認新藥的效果後，公社就會過來迎接您。」!R8rFK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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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妾身不知現在該如何是好……該如何是好……」 V |h#|6?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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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邦感受到背後的溫度，她被輕輕抱了起來。美子把美邦擁入自己穿著單衣的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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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聲哭出來吧，在這邊哭泣不會有人听到的！」5O+ep _1Ds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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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邦在美子的懷里蜷縮住身軀，盡情地放聲大哭。4WT[Cv#`q K$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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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實在太壞心眼了。先讓妾身獲得喜悅，接著又把妾身再推入黑暗之中。所以妾身討厭黑夜，嗚嗚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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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子的脂肪連美邦的嚎啕大哭都能吸收，就像是擁有魔法的小腹一樣。美邦不停地哭泣，用力拍打、踢著，即使如此，美子還是一直緊擁著她。最後，美邦終于哭累了，在美子懷里沉沉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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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小夜子，你倒是說明一下，現在到底怎麼回事？」F3E#g(x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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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邦大人是身分特殊的人物，我們只是被公社交代要照顧美邦大人罷了。听到亞特拉斯的聲音得到神諭後，應該就會正式成為台面上的人物才對，怎麼和之前說好的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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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子心想，自己好像在哪里也听過類似的話。美邦收到神諭時的瞬間，臉上驚愕的表情也和某個人類似。 h6m-X C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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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國子也常說她听得到亞特拉斯的聲音啊……」O-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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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子感覺到小夜子的視線如貫穿後腦勺般直射而來，讓她為之震懾，那種眼神比被鬼瞪視還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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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剛剛說誰說了那種話？」Q+uU C.B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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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的眼神直逼美子，美子感覺自己都快被壓扁了。她非常慌亂，想要挽回自己的失言。5s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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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以前我在店里听過傳聞。就只、只是這樣。等一下啦，小夜子你別這樣。美邦大人會被吵醒的。」(mt"C*dEc B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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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冷冷哼了一聲轉過身去。她心想，到底是誰解開密碼，只要在公社找找就會知道了，這麼令人不快的夜晚，真想找個人好好泄憤。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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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回到自己的房間之後，從保險箱里取出一個造型典雅的朱金漆木箱。小夜子進入新迎賓館時，身無長物，原則上從不擁有私人物品。連衣服也是，就算破損了，如果沒有被分到新衣物，她還是毫不在意地穿著舊衣服。小夜子之所以喜歡穿白袍，理由是這樣就不需要煩惱要穿什麼了。穿上白袍同時也可以顯示她身分。即使白袍底下赤身裸體也無所謂。小夜子之所以會整理儀容，也只是為了不拉低新迎賓館整體職員的儀容格調，除此之外沒有其他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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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用朱金漆裝飾的木箱，是小夜子在被任命為美邦的隨侍時，公社交給她保管的物品。當這東西被交給小夜子的時候，對方是這樣告知她的︰「這是美邦的母親托付我們要給她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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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打開木箱，只見箱子里面放了瓖滿寶石、外觀華麗的勾玉狀耳環。尤其是耳環中央的鑽石，更是燦爛奪目。對技巧高超的寶石瓖嵌師傅來說，要在這種尺寸的耳環上瓖滿寶石，難度是非常高。寶石本身也很昂貴，不過，如果把所有寶石分別拆下來的話，價值可能連耳環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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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應該是明天就能交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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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確實解開密碼，公社方面也做出「決定」，小夜子就會把耳環交出去了。關于美邦母親的事情，小夜子自己也不清楚。只是，當小夜子偶爾像這樣凝視耳環的時候，她會推想對方應該是地位和寶石相符的人物。小夜子絕不會原諒那個阻礙美邦獲得「決定」的家伙。小夜子心想，雖然她不知道是誰也解開了宙斯的密碼，但只要沒有那家伙的存在，公社一定會自動把美邦請過去的。a%I5[ ssl%n;t/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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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從桌子的抽屜中取出全新的手術刀。3u7I1F;R*e3s_,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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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殺掉那家伙吧。哼、哼哼、哼哼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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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身映照出小夜子發狂的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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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新迎賓館的地下室，有一座滴著露水的監牢。桃子清醒過來時，發現自己已被電子手銬剝奪自由。那種強力手銬是看守者用遙控操作銬住的。一開始桃子還試圖反抗，不過，她最後豁達地認為，不如就陪對方玩玩還比較實在，她對偶爾過來的看守祭出毒舌，用來打發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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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怎麼不拿些甜點出來招待本小姐，這樣對淑女是很沒有禮貌的！還有，這是什麼廉價短褲，我哪能穿這種東西啊！快拿LA PERLA⑤給我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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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女人真是羅唆。這已經是最好的待遇了。如果美邦大人沒有特別交代，你就只能穿GUNZE⑥的內褲啦！」
- TiRaFiouS - 2012-9-8 13:27
「嗚哇——絕對不要這樣對我！就算是在監牢里，法律也是禁止性別歧視的。鎭，這個單人牢房是女性專用的？男性專用的？還是第三性專用的？啊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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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人走過來，桃子一定是這副德行。 B$X_ O: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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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想要的洋芋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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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食被隨便扔過鐵欄桿。桃子終于確定了，心想果然沒錯。零食包裝袋因為氣壓的變化膨脹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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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沒錯，這里是亞特拉斯內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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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一直想透過對方的反應來知道這里是什麼地方。她的身體覺得寒冷，原因應該不是空調。早晨冷到會有露水凝結，想必自己一定是身在海拔四千公尺左右的地方。那麼，即使是在亞特拉斯內部，也一定是超過第五層的高度。這里的位置應該是在政府機構的所在地新霞關，或者是更上面的新赤阪附近。亞特拉斯是個嚴密區分居住區域的地方，這里只有亞特拉斯高等級的人才能居住。跟桃子一直想入住的新六本木那種平民居住地區完全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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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得好啊！桃子小姐，你終于進入夢中的亞特拉斯了。雖然你是在監牢里面啦……」#e%MoI*V3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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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最在意的還是和她在地面上分開的國子，如今是否平安。當桃子一想到她也有可能受傷，就不由得一陣心痛。桃子經常對國子這麼說︰不論我發生什麼事，你都不可以深究。因為那樣會傷害到第三性所有事情都要靠自己解決的自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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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桃子覺得國子應該不至于受傷，決定還是先問問看。,yC"q%V9k,`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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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鎭，親愛的。游擊隊他們怎麼了啊？」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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負責看守的男人冷冷地訕笑。+OI `O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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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你丟了就溜羅！」 Ft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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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過分——大家都好無情喔。玩弄過人家的身體以後，覺得膩了就把人家丟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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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擊隊找不到女人，所以才找第三性隨便玩玩啊！」"x.U%Y3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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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呀，你沒有和第三性玩過吧。人家比女人更棒喔，因為人家可是有『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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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看守透過鐵窗向內窺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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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是什麼？」)N9z1T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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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討厭，你連『銀』都不知道嗎？亞特拉斯的人怎麼會這麼純情。這在地面上可是常識喔。你看，我這胸部里面有『銀』喔。你要摸摸看嗎？」WRJB fQv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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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終于因為好奇而把手伸進鐵欄里。桃子保持距離，讓他差一點點能踫到但卻又踫不到，刻意要戲弄男看守。$bQ(E7C2X'E*t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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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你得再把手伸長一點喔。我這九十公分的D罩杯，可不是到處都有的。昨天的男看守真的有摸到喔！」H!V K$i8N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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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守幾乎快變成發情中的猿猴。他鼻孔噴著氣，伸出手亂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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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喔，就只差那麼一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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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道深處傳來小夜子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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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住手。我明明警告過很多次了，不準做不符合規定的接觸。這人妖可不是個好惹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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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頭喪氣的看守被小夜子踹了屁股一腳。她往單人房里瞧，心想自己不在的這段期間，不知被對方探出多少情報了。一臉不滿端坐在里面的桃子，膝蓋上有膨脹起來的零食包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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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人妖挺聰明的嘛，似乎已經知道這里是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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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特拉斯的監牢真是粗制濫造。就算把我當成人質，游擊隊也不會有任何回應的喔，因為我每年都會參加抽獎呢。我的伙伴們現在應該是很替我開心的，因為我終于實現夢想，來到了亞特拉斯。」&J*Mw9^ {1c#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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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可惜，我對游擊隊沒興趣。你這麼會說話，真的是很適合當實驗體。」-H QM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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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借此確定此地不是亞特拉斯第五層。眼前說出「對游擊隊沒興趣」、身穿白袍的女子，也不是軍方或是警方的人。剛剛輕易就被她玩弄在掌心的男看守也是，似乎不太習慣應付罪犯。桃子心想，自己應該是被沒有逮捕權力的組織監禁。位置在亞特拉斯第六層上方，卻又能進行違法活動的組織會是什麼組織呢？桃子回想起在地面上戰斗的情形。當時對方一行人似乎身穿平安時代貴族的衣著。眼前的白袍女子，當時似乎穿了做為旅裝的長單衣。桃子終于知道自己是被哪個組織綁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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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是第六層，新迎賓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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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暗忖，如果真是如此，那對方比警方更棘手。法院審判之類的民主國家規定在這里毫無用武之處，自己是死是活，全都掌握在那個白袍女人的手上。桃子瞪著小夜子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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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把我怎樣？」'^2B~5y3F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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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我該對你怎麼才好呢？我先說明一下你目前的處境好了。目前對外宣稱的說法是︰你現在人在集中治療室，而且陷入昏迷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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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說，我可能會因為意外而死掉，也可能會恢復意識是吧？」 uz*mSS2eg7}c1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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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你意識恢復了，但你失去了記憶。你能說出自己的名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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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微微偏著頭說︰「我是咖哩飯美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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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子啊，你很聰明嘛。意識已經恢復了嘛。不過，如果以你現在的身體狀況讓你出院，你馬上就會心髒病發作，所以我來開個處方，給你吃干擾記憶的藥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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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打算對我洗腦嗎？如果讓我不會跳佛朗明哥舞的話，就會變成一個普通的美女耶。」0Uu%KE c#[)lb9x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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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真喜歡你的伶牙俐齒。我已經很久沒像今天晚上心情這麼不好了。你就陪我玩到早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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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把電子手銬閂上。電流通過手銬的內側，讓桃子整個人昏厥過去。 A#y Y9pv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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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桃子再度清醒過來時，發現自己躺在手術台上，而且被拘束衣牢牢綁住。無影燈的光線直射她的眼眸。桃子心想，明明自己決定這輩子只有在變性時才動手術，現在卻變成了某個虐待狂的實驗動物。(~ |!^+Ct2J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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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听到推車的聲音響起。只見身穿手術衣的小夜子，嘴角露出邪惡的笑容。桃子原本就想這麼昏過去算了，但她的好奇心實在太強了，有點在意自己到底會變成怎樣。Y |R3O0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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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把人家的胸部弄大點喔，也順便拜托抽一下小腹脂肪，我腰圍想再減個三公分。還有，我也很在意這里，這里可以用雷射去掉吧。這邊，腹部下面。」9r@ A7]F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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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的視線也隨之落在桃子的下腹。+] sK4a1k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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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把我的妊娠紋消掉吧。哈哈，什麼跟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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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完美到讓人目瞪口呆的實驗體。雖然我答應美邦大人要讓你活著，不過她有要求不能改變你的樣貌。」4X8c"_9F'{5u"v!z%S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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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把手術刀輕輕劃過桃子的下腹。桃子只感覺一股厭惡感和鮮血同時涌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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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我弄出對人妖來說很理想的妊娠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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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討厭啦，簡直就像已經生過五個小孩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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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有點悲傷。hJ*t%v5s.J)^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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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再度舉起了手術刀時，眼前閃過了一道光芒。是桃子的首飾反射出的光線。小夜子看到桃子戴著的耳環時愣住了。桃子的耳朵上戴著的不正是勾玉形狀的耳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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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美邦大人的耳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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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這個來自窮鄉僻壤的第三性，身上會佩戴這種高貴的飾品呢？小夜子希望是自己認錯了，于是把臉湊近，想再確認一次，但無影燈的光線，誠實地映照出眼前的一切。絕對是相同的耳環沒錯。小夜子的呼吸離桃子非常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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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我可沒有當蕾絲邊的意願啊。不過我會努力看看啦！」ho|/i/h^v/d%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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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噘起了嘴唇，小夜子則是一臉厭惡地把手術刀抵向她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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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只耳環是從哪里弄來的？」_a b d,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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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丸井百貨大拍賣的時候買的喔，你喜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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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開玩笑了，這可是真的鑽石！為什麼你會有這種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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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性多少也是會有點鑽石之類的東西。我們不喜歡甦聯鑽，因為在胸部里面已經植入了矽膠嘛⑦！」 v U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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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收回手術刀。她心想，雖然很可惜，不過自己的個人興趣要先放到一邊，萬一眼前的第三性有什麼不測，那麼就會弄丟好不容易得手的蛛絲馬跡。小夜子雖然不太甘願，不過還是替桃子注射了自白劑。桃子感覺意識逐漸模糊，就像是喝醉似地，仿佛自己忘了穿內褲也滿不在乎，卸下了所有的防備，整個人飄飄然的。桃子意識到自己變得很單純，就像是披頭散發、脫掉衣服回到媽媽子宮里蜷縮起來一樣。這個時期的桃子，體內甚至連決定性別的荷爾蒙也沒有，只是個小小的胚胎，不知何謂光明或黑暗，也沒有自己的名字或情感。回復到最原始狀態的她，只能透過心跳的節拍感知時間。桃子就在沒有矯飾、最真實純樸的狀態下，隱約听到小夜子模糊的聲音。(H#d$JT](A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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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本名是？」 HC9L!x~D w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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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一本正經地回答了問題。/| g?8Q2?.r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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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劍崎……龍、龍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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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忍不住嗤笑出聲。眼前這位擁有媚惑的人工軀體的人，本名居然叫做劍崎龍馬什麼的，未免也太精彩了。說不定有人光是看到這個名字就會迷上他呢。小夜子覺得出血性解剖很有趣，不過，卸下對方的精神防衛，進行心靈上的解剖更加刺激，她的氣息開始紊亂起來。因為太過亢奮，甚至還有點尿失禁。她的子宮感到前所未有的收縮感。這種情況，讓小夜子無法停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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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很有男子氣概的名字啊。那麼，劍崎龍馬先生，你今年幾歲了？」1[){W x({k"v|o0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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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十八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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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可能啊！怎麼看都已經超過四十歲了！」*i:C4Y+ILz#~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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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又對桃子注射了一針自白劑。在手術台上如酒醉般翻來覆去的桃子，連話都說不清楚了。o,ap\7?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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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問你一次，重新再來喔。你的本名叫什麼？」 V Qh-M |[1F3N4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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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個、夏……夏木雅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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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狠狠甩了桃子一巴掌。她心想，即使幫這個女人打自白劑，這天生的說謊家還是會繼續說謊。注射第三針自白劑時，桃子自稱「森蘭丸」，第四針則是說「芭芭拉史翠珊」。謊越說越離譜。不過，不論問她幾次年紀，她倒是都維持「二十八歲」不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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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家伙未免也太在乎自尊了。」-fT4Wzpu6K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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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性一不小心就會有露出男人本色的危險，所以在日常生活當中相當嚴格自律，清醒時當然能透過意識控制自己，不過，在無意識的狀態下，如果不能維持女性的姿態，那就無法擁有真正的美貌。第三性身為女性的執著之心，比一般女性還要強。總結來說，也只有男人才能成為第三性；相反地，第三性也可以說是最具男子氣概的職業。桃子專業到這種地步，可說是男人中的男人。不過，如果把這個道理對桃子說，大概會被她親手殺掉吧。3G X6_a]\3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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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很清楚，如果再對桃子注射自白劑，桃子會因此精神崩潰，她的直覺告訴她，劑量已經接近危險值，所以只好放棄，她渾身發顫地走出手術室。 V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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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在那場秋葉原的戰斗中，制服了桃子引以為傲的武術，獲得勝利。但是今晚，小夜子在自己主場的手術室里落敗。兩位性格嚴重扭曲的女性，目前為止的對抗是一勝一敗。7b gv LSCK8P6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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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杉廊柱高聳入雲，出雲大社四周戒備森嚴。第五層內部有許多戰斗直升機負責戒備巡邏，直升機群在亞特拉斯的內外自由飛行，讓人忘記這里是位于空中的人造地層。以靜寂與平穩為賣點的首都層，不斷有嘈雜的聲音回響著。自從塔爾夏來到日本之後，國會議事堂正午的鐘聲似乎再也听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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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總裁室的塔爾夏，雙眼盯著西洋棋的棋盤，整個人陷入沉思。塔爾夏來到日本之後，在亞特拉斯公社砸下了兩千億美金的投資。這筆經費比政府撥給公社的年度預算還多出三倍。因為資金不足而處處受限的公社，借著這筆充足的資金，讓亞特拉斯建造工程進展更快。即使國內碳材料不足需要進口，資金也照樣投入。失控的碳泡沫經濟似乎真的要出現了。:K+TQ K*\3i(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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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社的總裁一直在觀察塔爾夏，就怕得罪了他。感覺任何人在這位具有皇帝氣勢般的老人面前，都會不由自主地謙卑低下，他在這方面的才能著實令人害怕。塔爾夏簡直把總裁當成在他手下工作了十年的部下，不斷下達指示。總裁對塔爾夏的指示不但沒有反感，反而覺得遵從他的命令比較輕松。如果想刺探塔爾夏的想法，暗使陰謀詭計，到頭來一定不是他的對手。雖然公社沒有對外公布確切金額，不過，塔爾夏的投資總額讓他成為公社的最大股東。歷任公社首領都習慣听從塔爾夏的意見進行管理。.gZ5aO bF 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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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爾夏移動棋盤上的城堡棋，輕聲說道︰「宙斯的兩組密碼都有了吧？」!y6\ i [g,B w-U&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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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兩組都已經確認是正確的，兩人都符合資格，都是五十年難得一見的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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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五十年內，對公社宣稱听到亞特拉斯聲音的案例共有十六件。每個人都是A等級的孩子。不過，他們沒有能力清楚听到亞特拉斯的聲音。一開始，公社的回覆是以對方听錯蒙混過去。若是想听到亞特拉斯的聲音，需要有某種程度的純熟技巧，而且必須透過冥想等方式，讓精神層面有所成長才行。如果在那段期間獲得智慧，進而得知亞特拉斯公社的真面目，那麼就會有悲劇發生。那些發現自己具有特殊能力的年輕人，總是認定自己是亞特拉斯正統的繼承人，意氣風發地來到公社。既然這些人得知了公社的真面目，公社也只能逼他們做出無法回頭的選擇，讓他們嘗試是否能解開宙斯的密碼。條件就是︰只要弄錯一個字就死路一條。然而，曾經前來嘗試解讀密碼的十六個人，全部以失敗告終。這表示不上不下的能力，只會為自己帶來不幸的後果。即使是擁有亞特拉斯AA等級的天才，若是無法解開密碼，也只會被公社處置掉，這都是為了避免公社的秘密被公開。五十年來的歷史，就是如此陰暗悲慘，一無所獲。根據水蛭子的預言，今年會出現有能力解開宙斯密碼的人選。結果也不出所料，就是公社有史以來首次認定為AAA等級的那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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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是有一個就很了不起了，一天之內居然出現兩個有能力解開密碼的人，這也只能稱為奇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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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控制在一個就好。嚴格說起來，美邦身上不是有個不穩定的因素嗎？」 x ooql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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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爾夏令人發寒的湛藍眼眸，讓總裁感覺體溫直線下降。他不由得覺得，在塔爾夏面前，連嘆氣都必須經過他事先允許。總裁說了聲抱歉之後擦了擦汗，然後又再道歉一次，並且倒吸了一口涼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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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于美邦的問題，由于小夜子的貢獻，不安定的因素已經逐漸消失。新藥已經成功開發出來，馬上就要進行臨床實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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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爾夏移開視線後，總裁仿佛從束縛中獲得解脫般，安心地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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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反而比較擔心那位太陽。她的教養方式太過自由，現在藏身在反政府游擊隊里，對我方非常敵視。」 ]MX%P{P"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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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說國子嗎？她的思想雖然是極左派，但是用不著擔心，我一定可以收攏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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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滿自信的塔爾夏，從棋盤上斜抽起主教棋。塔爾夏無意識地彈了個響指，心情似乎很愉悅。;h1O _b)Ds M Tk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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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對于『決定』還沒定案非常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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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隨侍人員可以插嘴的事，不用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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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塔爾夏思考的時間很長，不過下判斷的時間只需一秒。這也是他在世界金融市場馳名的理由之一。話題轉向了亞特拉斯建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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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特拉斯建設的工程進度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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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關于這件事，周末開始台風會登陸東京，未來的進度不甚樂觀。」Q8Lj S R6r'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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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那就把所有從事建設工作的人員，包含相關企業員工等等，全部停職一個月吧。」 }W2r%zr4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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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社總裁的額頭冒出大量汗水。 E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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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您別開這種玩笑。這麼一來，地面上的碳材料業者和發包廠商等等，一共會有五十萬人失業啊。如果這麼做的話，政府一定會介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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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現在開始，工程大概有三十天會因為台風而無法進行作業。不必要的人事費用原本就應該盡量節省，省下一千億日圓應該很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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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裁想盡辦法反對這個可笑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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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爾夏閣下不清楚台風形態，其實也是很合理。日本的台風和美國的颶風有所不同，在日本，台風只要過個兩天，對陸地的影響就會消失。在這個周末登陸的十七號台風——」"pV9|F k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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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爾夏打斷了總裁的話。7u} k@~*cb"R4c9^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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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是一號。」(iG${'U T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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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塔爾夏說出來的話是錯的，但他那種說話的口吻，也會讓人忍不住相信他說的話。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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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裁心想，難道塔爾夏沒看到氣象局公布的天氣圖，上面顯示的是十七號台風嗎？然而，塔爾夏的眼楮瞪視著他直到他點頭為止。這位老人的魄力，比交戰前的摔角選手更強，不知道這種力量到底是從哪里涌現出來的，總裁最後還是認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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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是一號台風。日本氣象局經常搞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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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把五十萬人都解雇了吧，下個月開始再雇用就好了。」7hq"|9x"cM O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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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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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色大變的總裁走出了總裁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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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出雲大社望出去的首都層，景象比平時還要忙碌。仿佛就像是預期戰爭即將開打前的緊張狀態。絕大多數的人，也只能把之後即將要發生的大事，認定是天地異變或者是經濟波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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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裁室的電話響起。塔爾夏心想，知道自己在日本的人大概也只有她了。塔爾夏笑著接起電話，對方是地面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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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羅，�M子。你那邊準備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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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見啊，塔爾夏。我忍不住回想起五十年前的事呢。」*R.S:Z9F#pk\ W2I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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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的另一端是人在聖堂的�M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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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碼解開了嗎？我一手養大的孫女表現得很不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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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經正確登入宙斯。另一位候選人也很優秀。」 ` jO:s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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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了，那兩個人是相對的啊。那麼，正如預定的計劃，會把這位活潑的女孩送到亞特拉斯去。她雖然個性有點粗魯，但是和你一樣，是個很會賺錢的聰明孩子。一切就拜托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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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爾夏在椅子上翹起腳，撥動著鞋子。他心想，�M子現在一定也和以前一樣，一邊撐著下巴一邊喝茶吧。兩人都還年輕的時候，彼此都要對方把這樣的壞習慣改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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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期待和國子見面。公社將會盡全力保護她，你不用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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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從以前就是可以互相傾吐心事的關系，只要寥寥數字，彼此就能听出對方背後含意和沒有明說的話。�M子忍了很久。五十年前，身為投資者的兩人，早已預見新時代的到來。塔爾夏把全部的財產都壓在石墨上，並且交給�M子保管。那些後來都成為聖堂的資產。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這一天到來而訂定出的完美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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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爾夏心想，�M子的聲音已經完全沙啞了，在五十年前，她可是被稱為「亞洲暴龍」的黑發精明投資家，如今應該也白發蒼蒼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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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子，你還記得嗎？現在就是那個時刻了。」 Q8y G4s5U*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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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了，讓我們一起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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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都不顧歲數地大笑出聲；笑得過頭，仿佛下巴都要脫臼了。�M子在笑那段忍耐的日子、悲傷度日的日子、憤怒顫抖的日子。在聖堂度過的三十年的回憶，在短短五分鐘中的大笑里消失，不過，正因為�M子始終相信和塔爾夏一起大笑的這一天終會到來，所以才一路忍耐過來。保護石墨資產，把國子送到亞特拉斯去，這就是�M子的人生。塔爾夏能明白�M子的生命有多麼沉重，所以才能和她一起大笑。�M子總覺得笑出來非常爽快。她放聲大笑的這五分鐘，感覺就像過了五十年的充實日子。�M子已經沒有任何遺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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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兩人靜靜放下話筒。那代表著不會再見面的兩位老朋友，真正地向對方道別。 k(mjQkC BK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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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爾夏輕快地旋轉椅子，從皮包里掏出一個小終端機。他輸入了讓桌上終端機甦醒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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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KE UP MEDUSA（醒來吧！梅杜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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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端機啟動之後，螢幕上出現無數條全像立體顯影的蛇。?@T],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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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梅杜莎，去破壞我創作出來的蛹之世界吧。然後開啟通往新時代的門扉，為了要振翅高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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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爾夏登入了位于太平洋上空靜止衛星軌道的太陽能發電衛星——阿波羅號。阿波羅號上裝設了數百萬張太陽能面板，面積和關西國際機場差不多。比起地面上的太陽能發電設施，阿波羅號發電功率多了二十倍左右，它所發出的電力，全部轉換成微波傳送到地面上。阿波羅號完全不受天候影響，可以二十四小時不間斷地輸送五百萬瓦的電力，可說是終極版的發電系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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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赤道上空三萬六千公里處的阿波羅號，相當于一面映照出漆黑宇宙空間的明亮大鏡。一千塊太陽能源板，規則地排列組合為一個單位，這樣的組合單位總共有一千個，成為人類在宇宙空間里最大的構造物。沒有分毫誤差的平面，看上去像是宇宙開了一個長方形的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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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波羅號接收到來自地面的指令，送電裝置開始進行微幅調整，對著南太平洋發射微波。微波貫穿電離層，沖破大氣層，彈開雲層讓五百萬瓦的電流直落地球。溫度急遽上升的海平面上，產生了上升氣流，其結構最終呈漩渦狀，形成了台風眼。還不到十分鐘，南太平洋上就產生了一個台風。k/m F+ys?$c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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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號台風已經產生。接下來就是要靠你自己在木星學到的經驗好好努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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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爾夏示範過一次之後，就直接交給梅杜莎去做。梅杜莎巧妙地操作阿波羅號，讓海洋上的台風逐一生成。受到季風影響，台風行進的路徑將會直襲日本。在氣象廳發布的天氣圖上，太平洋上一共出現二十個以上的超級強烈台風。.h^8c/uH xz$P2S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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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杜莎比對著全世界的氣象資料，開始進行精密的計算，讓阿波羅的微波照射北太平洋，或者讓大西洋海面的溫度提高一度等等，不斷地進行微幅調整。在這段期間，塔爾夏一邊悠閑地看著電腦，一邊下起西洋棋。約莫數個小時之後，梅杜莎的蛇影做出仿佛在輕拉塔爾夏衣袖般的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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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杜莎真聰明。已經結束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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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爾夏打開終端機，隨即看見梅杜莎開心地閃爍著綠色燈號。梅杜莎這麼告訴塔爾夏︰5wN8E4sP9|,p2O1w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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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御系統建構完畢。我從自己手足的死亡獲得經驗，建造出最強的防護盾。在現代神話里，蛇發女妖將手持盾牌擊退珀耳修斯。感謝塔爾夏先生的協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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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爾夏知道梅杜莎終于可以獨立運作了。他讓梅杜莎客觀地觀察自己，也是為了讓它的智慧能在短時間內突飛猛進。塔爾夏刻意在馬爾地夫共和國設置了一模一樣的系統，主要是為了讓它看見自己的形態，並且告訴它兩台機體無法共存。然後，讓它明白，即使是最強大的碳經濟預測系統，也有其弱點存在。梅杜莎若發揮所有能力，人類必定會前來討伐。為了克服梅杜莎這種弱點，塔爾夏暫時讓它停止運作，全力研發對策。而這就是成果。X p FX#a h6u2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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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你還需要一個伙伴。當你得到盾牌後，再來就應該要拿槍。人類的欲望，就是最強的槍炮。」N1X~/w?r0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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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爾夏隨即登入程式。他讓自己不再處于梅杜莎接收命令的第一優先順位，把香凜的命令改設為首位。香凜及克莉絲和張一定會徹底利用梅杜莎的功能，直到他們自身的欲望膨脹到無以復加。塔爾夏心想，在他離開紐約之後，身處正下方第三層的香凜，將會竭盡全力進行復仇，讓紐約市場陷入一片混亂。為此，塔爾夏把名下所有財產共兩千億美金，全部轉移到公社去。即使紐約金融市場崩毀，他也不痛不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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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著西洋棋的塔爾夏，在棋局已經可以喊出「將軍！」了。'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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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碳時代的孩子們啊。和我塔爾夏一較高下吧。建立碳世界基礎的是我啊。如果你們是碳主義者的話，一定能預見比賽的結果。想辦法讓我痛苦低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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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爾夏把梅杜莎的終端機完全停止下來。然後，把腳翹到桌上，心情不錯地撥弄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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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亞特拉斯第三層的辦公室里，香凜拉著梅杜莎的頸鏈，正在等待把梅杜莎放到紐約市場里的時機到來。東京的香凜、新加坡的張、法蘭克福的克莉絲，六只眼楮全都緊盯著世界上最巨大的市場。歐盟的經濟市場封閉狀況被解除，獲得自由的克莉絲好幾次要不顧一切投入。此時，張和香凜就會發出責罵聲。1K D yvO1me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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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歲，這一刻終于到來了，我要讓紐約臣服在我的腳下！」4i a7V]9UB/y/c4Z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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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等一下，還沒。世界各地的投資人可是都集中在紐約喔。現在市場才剛開始運作，還要再觀察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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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有很多有錢的笨蛋投資客，我不進場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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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再過五分鐘，白宮就會發布消息了。我想知道聯邦準備銀行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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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貧窮的克莉絲。頭胎租賃得掌握瞬間關鍵時機進行。那里是塔爾夏的地盤，我可是投入了一切資產，已經身無分文了喔。」YU A$NC`,Z7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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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凜把政府資產的百分之三一口氣投入紐約。美國經濟狀況目前不甚樂觀，正是購買時機。美國的碳指數一口氣下降的話，投資者就會馬上聚集，接著在那之後會發生的，就是人類尚未經驗過的碳泡沫時代。9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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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你沒在發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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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是會成長或是衰退的一次定生死嘛。還真有點可怕。」u4c!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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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快尿出來了。貧窮的克莉絲連買內褲的錢都沒有，真的好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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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爾夏人真的在日本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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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出境的樣子。第五層的戒備狀態和首腦會議沒有兩樣，應該還在沒錯。」 K6i8K([!hY*z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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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香凜的預期下，塔爾夏會慌張地露出馬腳。他賴以為後盾的紐約資產幾乎都被香凜他們收購了。再過幾分鐘，價格就會飄漲到十倍以上。他們若不發抖才奇怪呢。X D0X7IV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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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開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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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白宮公布了零利率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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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杜莎，要上了。對美國所有的工業區進行頭胎租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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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杜莎以完全運轉的狀態襲擊美國經濟。所有排放碳的工廠都在轉瞬間進行了頭胎租賃。支援此行動的是克莉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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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在歐盟所有的碳銀行開戶了，我要貸款一兆歐元了喔。」q#y'k;E$t KF6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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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mx1HK!q
龐大的資金自歐洲流入美國。金錢海嘯襲擊了和以往一樣沒有什麼價值的工業地帶。被零碳稅吸引的企業馬上就同意頭胎租賃。梅杜莎顯示「頭胎租賃完成」。再來是與特別目的公司進行收購契約，這部分由張進行確認。-fY;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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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YTDl"z
「收購契約成立，美國即將把特別目的公司售後回租。」~KB!u%|;s6Z@
II!W)cf\T u?N
「香凜，碳指數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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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調查當中。」B:\O%f"K y8Fj
M\/WeT m_
在那一瞬間，金融市場仿佛被施展了魔法一樣起了變化，讓電腦都癱瘓了。梅杜莎是經濟市場內的妖怪鐮鼬，可以讓現金流量在瞬間移動，卻不會給任何一方帶來損害。香凜他們收取佣金，投資公司則可以免除稅金，銀行可以獲得資金流通。實際上，梅杜莎做的事情完全合法，但是因為調動的資金規模過大，其副作用就會產生害處。在碳指數下降後所投入的金錢，正是讓經濟狂亂的毒素。也就是說，追求利息的人類欲望讓地球型經濟紊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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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如果退出聯合國，則改用亞太經合會的碳指數。操弄方式大致上一樣，但沒有人在用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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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多久，美國的碳指數發表出來了。那是自從進入碳經濟時代以來，沒有人看過的數字。香凜半信半疑地說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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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七！」~X-A.M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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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騙、騙人。怎麼可能低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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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莉絲真的尿出來了。碳指數一就是代表零稅金，但這是不可能存在于現實之中的數字。因為人類的經濟活動一定會產生碳。低于一代表的就是，現在比起碳材料，鋼鐵要來得更有競爭力。克莉絲出于直覺調查了匹茲堡周邊的工業地帶。五分鐘前這附近的碳指數大概是五•二四左右。這已經是為了讓數字降低一半以上而退出聯合國的結果了。這個重碳債務地區現在的數字甚至低到•七。這個地區原本若進行生產活動，只會產生更多赤字，但現在卻已成為最好的投資對象。這也是克莉絲昨天用底價買進的地區。*^6[g4T8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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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棒了。財神在對我微笑啊，還好我沒有進修道院。鎭，香凜你有在听嗎？哈羅？哈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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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r%y N&?6d,M
香凜因為無法相信這個數字而目瞪口呆。全世界的投資者也是如此。紐約市場完全沒有任何動靜。他們眼里所看到的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代表的究竟是什麼？她真希望現在有人能來解釋一下。這股沖擊簡直就跟當年美國世界貿易中心大樓崩毀時一樣。崩毀的大樓留下一地瓦礫，但梅杜莎卻不留痕跡。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他們不可能不對這種碳指數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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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陣子，紐約市場又開始運作，慢慢開始有人投資。終于，真正的海嘯開始侵襲市場，世界各地涌來浪濤般的資金。這正是碳泡沫經濟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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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莉絲發出了亮的笑聲，宣告了她的勝利。克莉絲所收購的企業價值已經翻為十倍以上。即使如此，各地涌入的投資絲毫不見停歇。Y+x}Th1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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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呵呵呵呵呵呵。看我富豪克莉絲大小姐的實力，我要在塔爾夏不在的時候收服紐約，他就算出手也沒用喔。」5s X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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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目的公司的電話響起，香凜終于清醒過來。想連結到梅杜莎的投資公司和企業，讓電話線路陷于爆滿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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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豪克莉絲，不要沖動啊。梅杜莎再來要對準中國喔。把現在美國的資產脫手，將資金投入中國。說不定能降得比美國還要低。」z[!_5p8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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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碳真是太美味了。了解了，香凜，讓我來更新碳指數的記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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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照現在的情形，應該能出現•五五吧。張，收購中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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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解，香凜。我們是最強大的碳主義者。」+Y,K A$D;\ d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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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濟碳的活躍讓碳主義者沉醉其中。亞特拉斯第三層成了失控的碳泡沫經濟指揮中心。6Q"IX4^;F8`:Y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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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于戒嚴狀態的新霞關，在首相官邸舉行了緊急閣僚會議。為了因應美國急遽下降的碳指數，能想像東京市場也馬上會受其連動影響。為了防止投資客都外流至紐約，日本政府決定將利息提高。但是財務部直到最後一刻都還抗拒這個方案。因為這和曾在馬來西亞及科威特所發生過的金融恐慌相似，他們認為不可以被這樣的景氣給欺瞞，不能讓曾經發生在馬來西亞的悲劇再次發生。馬來西亞過去曾出現失控的好景，而現在投資客全都離開了。被低碳指數吸引的投資客，在發現馬來西亞的柔佛工業地帶真正的狀況後，都被嚇得目瞪口呆。那里只有舊時代科技下的產業。看到從煙囪飄出的煤煙，投資家了解自己投資的是與以往並無二致的產業而感到破滅。投機只是暫時的。失去信用的市場最終只有衰亡一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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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的好景氣只是暫時的。但是這個經濟規模之大，連日本都會受到波及。東京市場會產生混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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財務部的官僚展示電腦模擬出的結果，預測受到美國景氣的影響，日本的出口產業會暫時活躍起來，但馬上就會陷落到前所未有的低迷現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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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或許是和怪物簽了契約！」Y&R7x~ m6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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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融部長如此低聲說道。若美國罹患了動搖國本的瘟疫，那也就是鄰國最大的危機。特效藥只有一個，那就是軍事作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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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杜莎不是已經完全被破壞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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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防部長被這樣詢問時，臉上也露出困惑的表情。確實有收到馬爾地夫共和國的梅杜莎完全被破壞的報告。其余波蕩漾讓美國的碳指數上升，明顯改變了國際平衡狀態。現在他們正專心調查梅杜莎是否又再度出現了。I#R]GQ'vd)K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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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席的環境部長非常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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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造成經濟混亂的怪物。即使碳指數下降，一切還是不會改變。因為大氣層里的碳濃度還是一樣高啊！」8S3Vs[]/[8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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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如何遏制經濟碳的失控，是下星期要舉辦的環境首腦會議的重大議題。能夠預想得到，將實質碳與經濟碳區分開來，再進行活動的碳主義者最終將成為經濟恐怖主義者。(|x$VQpJ3o.A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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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經濟模式根本就是本末倒置。地球的溫度逐漸在上升，同時產生二十個台風這種事也太夸張了，東京又會鬧水災了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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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和亞特拉斯無關。」.N }6^6R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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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咳敷衍過去的人，正是內閣秘書長。首都由于自然災害而喪失機能什麼的，都已經是以往的事了。因為，當初亞特拉斯是以成為能夠對抗地震、台風、洪水的強韌都市為目標所建造的，電力則是由位于宇宙的阿波羅號傳送而來。日本在解決能源問題後，即使被世界孤立也可以自給自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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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報官沖進閣僚議事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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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沒錯，是梅杜莎！」3C Z5iHG+tR&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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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場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梅杜莎具有不會留下資金流動路線的特性，因此只有當它發動攻擊時，才能夠進行市場逆向偵查。但是，梅杜莎還有另一個特性︰在展現凶猛的威力後，海平面的水位會原因不明地下降。梅杜莎一定是位于實際的海平面高度與記錄下的海平面高度具有明顯差異的地方。情報中心使用政府電腦主機宙斯來采測世界各地海平面水位的資料。然後，鎖定了在一小時以內水位下降五十公分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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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杜莎在馬紹爾群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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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防部長從座位上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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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討伐。讓停泊在東京港的珀耳修斯進行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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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京灣停有許多民間企業的儲備船，這些都是為了避免能源危機所儲備的船只。停泊在埠頭的油輪已經遺忘了自己過去奔馳在海面上的日子，每天只是凝視著從身旁通過的伙伴們。在鮮少發生石油危機的這個時代，油輪停著待命，只是為了不要忘記過去的教訓而留存的無用習慣。被當作儲備船的都是已經老朽的船只。雖然它們躲過被解體的命運，但生銹的船身被波浪及海風慢慢侵蝕著。因應緊急狀況的儲備船，與在空中飛舞的海鷗嬉戲，在人們的記憶中也逐漸被風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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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儲備船的埠頭，出現了數十台大型巴士。所有下車的男人都身穿軍服。b o.o8Jq1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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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杜莎居然又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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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低喃的人正是草。他們才為了在馬爾地夫作戰成功而感到自滿，現在又要出擊了。這次的任務是位于南太平洋的馬紹爾群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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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一艘軍監是珀耳修斯？」N:v)qg Ya{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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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儲備船前面的草一臉困惑。航空母艦珀耳修斯，不會停在特定的基地。為了騙過敵方的衛星偵測，所以停泊在東京灣偽裝成朽壞的船只。而且它的偽裝實在過于巧妙，連船員都不知道到底哪艘才是自己的船。草正在思考時，眼前的船啟動引擎。這聲音正是珀耳修斯。偽裝成以往年代的油輪的珀耳修斯，不論是油漆的剝落狀態或是生銹的程度，全都模仿得非常徹底。他們解除掉部分船舷的偽裝，讓船橋放下來。在沒有進入內部之前，他們完全感受不到任何真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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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佇立在船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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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珀耳修斯，出擊！」z8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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擬態狀態的珀耳修斯通過橫濱港橋，往浦賀水道而去。在離開許多船舶往來的東京灣後，珀耳修斯有如激動的武士般脫掉油輪的外裝，在公海上瞬間轉化為鎧甲外裝，一路朝著南太平洋的馬紹爾群島前去。Y:o3QQ$Jx O6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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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風勢漸強的聖堂，國子正在進行攻略亞特拉斯的作戰計劃。這次的戰斗將是傾全力的背水一戰。若這次無法攻下亞特拉斯，就再也無法進攻了。游擊隊的戰斗方式除了奇襲外別無他法。他們過去進攻第四層時，了解到即使抓到人質也是沒有意義。比起人命，政府更重視維持體制。簡直就是無法進行交涉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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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亞特拉斯第五層的安全措施這麼嚴密？我可沒有听說那里正在舉辦領袖高峰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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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堂並不認為是由于對方得到他們要出擊的情報而提升了警戒度。情報中心分析的結果為，應該是有重要人物造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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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不會是因為桃子進了亞特拉斯的關系吧？」9NT-D1v-~/nW0z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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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說了句玩笑話，引起哄堂大笑。在進攻第五層後，要把桃子救出來。國子他們在意想不到的情況下得到了桃子的消息，因為被小夜子舍棄的女官們最後流離到了聖堂，並且帶來這樣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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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著單衣的女官長，相當熟悉新迎賓館的內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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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宮殿的地下室，有一個名為小夜子的虐待狂會頻繁進出，我想那里應該有監禁設施。」-J-r0] p s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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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有遭到嚴刑拷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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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您安心。小夜子雖然冷酷又殘忍，但不會馬上殺人。她習慣把人玩弄到發狂之後才會丟棄。」;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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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哪里能夠讓人安心啊？這樣桃子會被殺掉啊！」w-YJ-~ O.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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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官們為了對小夜子復仇，詳細地告訴他們新迎賓館的情形。宮殿內的真相跟華美的外觀落差相當大，怎麼听都覺得是一座被成群妖怪佔據的妖魔殿。國子肯定桃子絕對是被關在那里。桃子在那座充滿死人以及瘋狂的宮內受到拷問。9xIR in J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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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殿的主人是誰？」Hg4s | @-S UM)ME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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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今年即將滿八歲的美邦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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螢幕上顯示出美邦的模樣。那是個身穿十二單、端坐在垂簾深處的古典少女。日全蝕時遇到的牛車里頭，坐著的就是這個少女。國子看著美邦的影像，心中有種不可思議的感覺。她明明是帶走桃子的敵人，但國子內心深處的感受的卻和意志相抵觸，是充滿了悲傷的感覺。國子雖然確實喜歡小孩，但這種感覺還是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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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小孩是怎麼樣的人？」 j a%g8gbt Wh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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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邦大人是身分極其尊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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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在問這個。我是在問這個小孩是怎麼樣的人？」Bx.]%|:YX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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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官們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才好。是因為國子身為聖堂的城主，所以才很在意新迎賓館的美邦嗎？ t$qEWCmn6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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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邦大人是位孤獨的人。」-M { { s:N6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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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想要知道的不是這些。」wYB~1[M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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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官說起某日從小夜子那邊听到的美邦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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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公社表示，美邦大人的亞特拉斯等級是AA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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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現高度興趣的人不是國子，而是武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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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AA！有這種等級存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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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屬世紀情報中心搜集的情報中並沒有美邦的資料。宙斯的資訊被加上了雙重防護。亞特拉斯最高等級的少女，在新迎賓館受到公社的嚴密保護。vb AH1e-q O oAV-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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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應該要用武力強攻新迎賓館，這樣戰爭就能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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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彥你怎麼了？難道你是想去救桃子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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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這家伙迷上桃子了啦！」L~,}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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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眾人的哄堂大笑下，武彥很孩子氣地大喊起來。但是國子卻入神地盯著螢幕上的美邦，樣子看起來比剛剛還要來得悲傷。國子的血液似乎想傳達些什麼，沸騰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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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孩子是什麼人……」5s$a E%rX#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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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這樣自言自語了好幾次後，終于明白自己想知道什麼。正確的問法是︰「這個孩子和我有什麼關連嗎？」連國子自己都為這個問題的愚蠢而愣住。5e@8f [?1j$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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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你這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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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旁的�M子發出聲音，讓國子清醒過來。國子轉身看了過去，發現�M子正在用溫柔的眼神看著她。不知為何，國子感覺�M子能夠回答這個問題。但又覺得不是很想听到問題的答案。�M子不知道是否察覺到國子這樣的心緒，握住了她的手，壓在她胸口的勾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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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很在意的話，那麼你就去吧。你會在那里找到答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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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讓她前往不知道能否平安歸來的戰場，但�M子表現得好像只是女兒要踏上旅途。亞特拉斯是世界上最近也最遙遠的存在。搭著拼湊起來的木筏在太平洋上漂流或許還比較安全。國子明明心知肚明，但說出口的卻意外是︰「我去去就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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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奇妙的答案，讓部下們不禁說出「首領真是老神在在啊」，紛紛笑了起來。他們都已有覺悟可能會在這次的戰斗中失去性命，但國子那個說不定能夠回來的回答，為他們帶來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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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戰的緊張感再次涌現。第五層的車站都已經被封鎖，連亞特拉斯的市民都無法接近。以前聖堂軍隊在進攻第四層時是從亞特拉斯的巨大支柱入侵。那是最保險的做法，現在仍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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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無法從亞特拉斯巨型支柱侵入，只好從空中進攻了。」GOzQv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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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特拉斯可是一個要塞，我們會被空防系統擊落的。」4B(zOBCaJ]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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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咬著大拇指。亞特拉斯的空防系統是世界第一的嚴密，系統最多能夠同時攻擊一萬個目標，就連子彈都可以擊落。但是聖堂也有作戰方式。其他部隊已經朝著成田出發，是為了要綁架前往參加環境首腦會議的鴻池環境部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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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彥警告說，從空中進攻相當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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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宙斯會自動連線飛機的電腦，使飛機听從它的命令。就算我們能夠接近也無法進入。」e'u8] y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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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用沒有裝設電腦的飛機就可以了。」 UM t.f](~ I$?#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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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種飛機嗎？」*@-P n R2_a%o ^+p8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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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彥，跟我一起到入間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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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聖堂的武彥與國子進入森林向入間出發。那里有以前空軍所使用的輸送基地。政府為了提高軍隊效率而移轉給民間經營，但因為缺乏再度開發的資金，機場就這樣被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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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在郊外比較讓人安心，過往的街道都留存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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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中心散發出的森林，氣味讓人有種頭腦要麻痹的感覺，但郊外的森林化較為緩慢，街道仍是過往時代的模樣，過去文明發展的繁榮讓人遺感受得到人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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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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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佇立在黑暗的跑道上，一直在注意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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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打算在這種地方做什麼？」p7P!x2}$X%I`.m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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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之前不是說買了玩具嗎？現在禮物快送到了。」W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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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空響起聲音，是武彥從來沒听過的聲音。他抬起頭尋找聲音的來源，結果看到上空飛機的光芒。攪亂空氣降落下來的，是一架很有歷史的輸送機。武彥除了在博物館外沒有看過以金屬制成的飛機，他驚訝地雙眼圓睜。那個不可思議的聲音是螺旋槳的聲音。%_N;s w3SB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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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體短胖的身軀看起來相當沉重，但輸送機華麗輕快地下降到跑道上。卷動空氣的螺旋槳聲音，在視覺上比听覺上更有壓迫感。這架輸送機會邊怒吼邊騰空。`"H qMFD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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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面移動的輸送機，慢慢接近兩人。鋼鐵的翅膀浮現在黑夜里，有如在夸示其怪力般地迫近武彥。螺旋引擎看起來就像是凝結了力量的結晶。造成震動的怒吼讓武彥無法好好站立。武彥啞口無言地思考著︰國子到底是買了什麼東西啊？與其說這東西是輸送機，倒不如說它是恐龍。6n.RT7R;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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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線映照在佇立在機頭之前的國子身上。 N*l2U{ak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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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它會把我們載到亞特拉斯的，海克力斯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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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能劇是日本獨有的一種舞台藝術，是一種佩戴面具演出的古典歌舞刺。 mD,bJ8h I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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②「式部」是日本古代女官的稱呼。$c5e,f V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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③舞樂指的是日本一種做為舞蹈伴奏音樂的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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④埃米爾•加萊（Emile Gall ），是法國著名藝術家。^2l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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⑤義大利高級內衣褲品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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⑥Gunze是日本內衣褲的國民品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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⑦矽膠的日文原文是シリコン，和前面提到的甦聯鑽ジルコン發音很像，桃子是取諧音開玩笑。L8x;`5Z@,{7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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⑧入間是地名，位于日本關東垮玉縣南部。2B6[uNDw5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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⑨海克力斯（Hercules）是希臘羅馬神話最偉大的半神英雄，男人的杰出典範。
- TiRaFiouS - 2012-9-8 13:28
下卷 第九章 空防層的決死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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橫向吹襲的狂風暴雨直撲首都層。第一波由梅杜莎創造出來的人工台風，正在天空與大地之間肆意橫行。侵襲而來的台風，猶如巨人隨意玩弄著東京。強風撲向腳邊，大雨直要將人打倒。如果出聲喊叫，仿佛連下顎也會被強風吹走，喊出來的聲音也會消失在風中。吹襲亞特拉斯巨型支柱的強風發出詭異的聲響，仿佛是巨人的吶喊在首都層里不斷回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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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人造地層落下的雨水形成瀑布，在層層堆疊的亞特拉斯成為世界上最大的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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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景象和古代人所描繪的宇宙有些類似。在世界的盡頭有瀑布流泄，底下由巨大的大象以及更加巨大的烏龜支撐起來，亞特拉斯也有著類似的構造。支撐著人造地層的巨型支柱，以及支柱下方的人造地層，彼此之間重復堆疊。雲層下方則是人類無法居住的魔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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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爾夏凝視從第六層流下的瀑布，感覺水流看起來就像是時間在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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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世界真的很有托勒密地心學說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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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社總裁不明白塔爾夏的話中之意，歪著頭看向塔爾夏凝視的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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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就會有天動說出現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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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爾夏苦笑著這麼說。公社總裁終于知道對方是在開玩笑，于是刻意跟著笑了起來。在亞特拉斯待久了，任誰都會有種這里是世界中心的錯覺，仿佛只有外面的事物會不斷遷移變動。瀑布盡頭的另一端則是超越人類想像、被稱為森林的宇宙。在亞特拉斯，這種古老的世界觀讓人有不可思議的安定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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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裁得意地開口說道︰「如果現在我們身在以前的東京，所有交通運輸系統一定都癱瘓了吧。可是我們克服了這樣的災害，即使最強烈的台風直襲而來，首都還是能維持百分之九十八的運作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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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此時沒有人在外面活動，不過在亞特拉斯運行的人造地層地下鐵，依然分秒不差地持續運作。在災情方面，似乎只有用來美化路面的行道樹東倒西歪。首都的都市機能提升之後，變得更小更強韌，得以對抗各種天災，這是城市的進化。為了讓首都存續下去，亞特拉斯所采用的策略，就是把人口控制在最低限度，以維持整個系統的運作。如果說，都市是人類活動內容的展現，那麼亞特拉斯首都層就是人類智慧淬煉出的終極型態。亞特拉斯是以碳材料為主干建造出來的，可說是世界上第一個和人體相似的都市，里頭一切都蘊含著秩序，進行著精致的活動。亞特拉斯具有都市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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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爾夏伸展背脊，站到了窗邊凝視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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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年過得還真快，人類竟然創造出這樣的建築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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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是因為塔爾夏先生的先見之明，因為您在半世紀之前就計劃要建造出這樣的都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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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投資�M子的夢想，這也是我活下去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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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社總裁感覺到塔爾夏的背影散發著孤獨的氛圍，更散發出如刀刃般無人能近的冷冽氣勢。或許是因為他時時保持警戒，不知何時會被人從背後以利刃刺殺，才造就了他這樣的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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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過不久，人類前所未見的世界即將到來……台風過後，將會烽火四起。火星就要從地面造訪亞特拉斯了。公社雇用的佣兵已經就定位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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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都差不多了。不過，如果是要和首都層防衛部隊對戰，還是讓人有點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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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不需出手援助游擊隊。不論那些家伙攻下首都或者是撤退，都與我們無關，你們只需保護好那個孩子就可以了。還有，美邦那邊如何？新迎賓館的防衛是否已經準備萬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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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的護衛軍補強已經差不多了，那些護衛軍比新迎賓館的隨從更擅長組織戰。另外還有一件比較難以啟齒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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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裁開啟了螢幕，螢幕上顯示宙斯正遭受駭客入侵的警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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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昨晚開始，小夜子就一直嘗試要入侵宙斯。她是聰明絕頂的女人，直到剛才，我方才完成逆向追蹤，揪出是她干的。如果照現在的情況下去，只要再三千萬小時，小夜子就能破解最高機密的密碼。在過去所有的駭客當中，她的速度是最快的。一般來說需要一百億小時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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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運用位于世界各地的終端機，每隔三秒進行一次登入動作。從法蘭克福到紐約，從開普敦到里約熱內盧，她采取神出鬼沒的攻擊方式，拼命想找出原因，為什麼美邦解開密碼，公社卻沒獲得「決定」，同時也想找出另外一個候選者到底是誰。小夜子甚至忘了這攸關她是否會被辭退，只是不眠不休地想要擊垮宙斯。對手越強，小夜子的專注力就越高。不過，要擊敗防衛猶如銅牆鐵壁般的宙斯，並非人類力量所能及。這麼做簡直就像是螞蟻想要在強化水泥大壩上開洞一樣。小夜子的目標是被設下重重防護的亞特拉斯等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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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為自己能連續進行三千萬小時的駭客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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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裁對于小夜子愚蠢的行為感到啞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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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讓人感動啊，她很想知道為什麼美邦被維持在待命狀態吧。她雖然個性殘酷，卻是個忠心耿耿的大和撫子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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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定沒有想到候選繼承人居然有兩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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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很清楚自己的駭客行為徒勞無功。不過，她無法接受自己拉拔長大的美邦，居然被要求在新迎賓館繼續待命。她隨從在美邦身旁，一直以來都深信美邦一旦解開宙斯的密碼，就必定會被迎接到公社去。當公社完全推翻這樣的設想，小夜子怎麼可能默默接受？若是在宙斯內部可以找到說服她的理由，即使需要花上三千萬小時，她一樣會持續進行駭客攻擊。就算答案要到三千六百五十年以後才能得知，小夜子也一定會設法讓自己活到那時候︰即使肉體腐朽破敗，只剩下靈魂在世，她也要化成怨靈，不斷騷擾宙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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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以為小夜子是比較值得信任的隨從，但她畢竟還是個女人啊，可以不顧一切，說變臉就變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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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小夜子是否知道，有人正觀察著自己赤手空拳的戰斗。中央演算室的工作人員在知道對手是小夜子之後，臉上露出冷淡的笑容。如果小夜子不是美邦的貼身隨從，她現在早就被秘密警察槍殺了。秘密警察現在已經在小夜子房間的外面準備好，等待狙擊時機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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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為什麼繼承人不能直接決定是美邦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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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從自己房間的終端機向電子的全能之神提出疑問，但被宙斯銅牆鐵壁般的防御輕易擋開。即使小夜子繞地球百萬圈，依然無法看見通往神之寶座的第一扇門。而小夜子正以全力奔馳那一百萬圈。她不眠不休的駭客攻擊行為已經超過二十個小時，超出了鍵盤的使用極限，好幾個按鍵因為承受不了而脫落，另外有幾個按鍵嵌進了鍵盤內，不過小夜子卻繼續敲打鍵盤。她手指上的指甲已經全部脫落。即便如此，小夜子的駭客攻擊速度完全沒下降，甚至已經超越了人類神經的反射速度。鍵盤上沾滿血跡，染上瘋狂的鮮紅。不過，縱使小夜子貢獻出全身的血液，距離答案還是非常遙遠。最後鍵盤因為沾滿鮮血而無法繼續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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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這沒用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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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發現這樣下去也不會有結果，于是放棄了在無限回路迷宮里瘋狂奔跑。若是想追上宙斯的運算速度，必須靠超光速粒子的力量。小夜子丟棄沾滿血的鍵盤，從抽屜中取出手術刀，切斷線路。接著，小夜子將手術刀抵住自己的左側手腕，毫不猶豫地切開手腕，尋找上臂部的神經。要想超越電子的速度，只能靠靈魂的力量。小夜子將線路直接和神經連上，兩百伏特的電流通過小夜子的身體，只見她整個身體往後仰，全身痙孿翻起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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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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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手臂上散發出肌肉燒焦的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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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喔，她又更新記錄了，在取得最高機密之前只需要兩千萬個小時。我還真希望她能活這麼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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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裁冷笑著說，塔爾夏則瞪視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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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打算袖手旁觀吧？應該至少有點危機意識吧？因為粗心大意造成的人禍會比天災更可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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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宙斯的防御能力是無敵的。如果不讓宙斯偶爾玩樂一下，那就實在太無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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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我的話，若發現有人介川不正當的方式侵入，我會立刻逮捕對方。太過松懈，小心自取滅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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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爾夏先生對人類的戒心太重了。宙斯是一部終極的萬能電腦，原本就是用來應對各種自然災害和恐怖攻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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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間，警報等級上升了，螢幕上顯示對方取得最高機密的時間只剩三分鐘。驚慌的總裁對著中央演算室高聲怒吼，質問是不是哪里搞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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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怎麼回事？如果被破解的時間剩不到三分鐘，那麼危機管理部門就會將其視為針對國家的重大恐怖攻擊，一定會有所動作的，我可不想被他們干涉。快點給我想想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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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作員的聲音也顯得很狼狽，但不管檢查幾次都確認無誤，這只代表一個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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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像是小夜子發現新的方程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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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可能？那女人是驗尸官，不是數學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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宙斯重新用亂數形成密碼，但這密碼踫到了小夜子的方程式就有如風中殘燭。總共一萬位數的亂數被逐一破解。這情況若不是預測到宙斯的下一個亂數，是絕對無法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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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限亂數不可能有規則存在。把亂數的位數增加到十萬，不，增加到百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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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我們的處理方式已經是用百萬位數的亂數來應對，不過還是沒有辦法。小夜子的方程式，在密碼學上可說是驚天動地的大突破，就好像哥白尼提出地心說的大發現一樣。現在即使增加亂數的位數，也無法改變被她破解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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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的執念鑿破了宙斯的防御鐵壁，使其潰堤，密碼即將遭到破解。一杯咖啡都還沒泡好，宙斯就要被迫跟她裸裎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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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居然超越了宙斯的智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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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的力量是不容小覷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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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爾夏似乎很開心。當他看到人類傻傻地努力，總會涌現一種喜悅之情。不論是香凜也好、克菠莉絲也好，她們體內部有著仿佛岩漿爆發前夕般的熱情。每當接觸到這種幾可熔解骨頭的熱度，他都會感覺像是看到鏡子里的自己一樣。香凜的傲慢就像極了他充滿傲氣的自尊心︰而小夜子的激昂則和他的心跳頻率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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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作者的慘叫聲傳人塔爾夏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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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宙斯已經有百分之九十八被對方掌握了，最高機密很快就要被對方奪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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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爾夏直到剛才都還面帶微笑，此時立刻下達了命令。「逮捕小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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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大概是已經被新迎賓館的秘密警察逮捕了，宙斯回歸到正常狀態。宙斯自己會針對這次發生的事件做出判斷，然後找出避免類似事件再度發生的最有效方法。宙斯下判斷的速度非常迅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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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裁室的門被打開，秘密警察沖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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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宙斯發出了逮捕令，我們要以違反安全義務罪名逮捕總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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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什麼蠢話？為什麼我要被逮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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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宙斯的裁定是絕對的，你現在的亞特拉斯等級是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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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到秘密警察逮捕的總裁就這麼被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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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就說了，叫你不要大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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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爾夏只瞥了公社總裁一眼，門關上之前就忘了總裁的長相。公社的實質經營權是由塔爾夏掌握的，總裁只不過是個類似于裝飾品的傀儡，就算消失了，對公社的營運也不會造成任何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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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爾夏凝視著國子的照片。她那充滿斗志的堅定眼神，仿佛穿透照片威嚇著塔爾夏。塔爾夏心想，這女孩也是那種下定決心就不顧一切的類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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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風雨過後就到這里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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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亂的暴風雨襲向出雲大社，支柱隨之微幅震動。這座空中神殿，忠實地重現古代建築的技術，可以承受瞬間風速高達七十公尺的強烈風勢，現在正是證明的好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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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M子，誰會來接收你交給我保管的東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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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爾夏抱著一個層層上鎖的細長箱子，凝視著從人造底層流下的瀑布，他心想，這里果然還是托勒密口中的世界，因為她會朝著世界的中心攻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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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爾夏再次打開螢幕，紳主們出現在鳥居圖騰的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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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爾夏先生，水蛭子大人有神諭下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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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風來了，暴風來了，嗚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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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公社的地下室，設置了最高負責人——水蛭子的房間。為了便宜行事，這個房間被稱之為勤務室，但實際上能隨意進出此地的也只有大宮司一人。開殷和金庫一般厚重嚴密的門扉之後，門後是和鐘乳石洞一樣陰暗潮濕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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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宮司臉色凝重地打開了雙層鐵柵欄，一名職員恭敬地前來迎接，職員身穿的防水服沾染了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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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蛭子大人的心情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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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她的性情比以前凶暴許多，已經把牢獄里的老鼠都吃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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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欲旺盛是一件好事，水蛭子大人也很喜歡昆蟲，我帶了蜈蚣來給她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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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宮司打開包著布的桐箱，只見肥大的蜈蚣在里面蠢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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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您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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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蛭子的勤務室位于通道最深處，但在通道口就能听見慘叫聲。水蛭子已經很久沒有這麼亢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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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勤務室的門之後，只見宮司們正用竹槍戳弄著關在鐵籠里的水蛭子。水蛭子身體被竹槍刺入時就會發出慘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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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帳家伙，我不會原諒你。我要詛咒，詛咒你百世不得超生。嗚啊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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勤務室里的宮司們臉色慘白。他們用竹槍刺入水蛭子的腿部之後，鮮血噴濺而出。水蛭子身上的無數傷口已經化膿，散發出濃烈的惡臭。宮司們被告知說，如果不每天這麼做，水蛭子的靈力將無法維持，唯有憎恨和怨念可以讓她與現世產生連結。這群勤務室的宮司，任務就是盡可能增強水蛭子對現世的怨念，因此他們必須對水蛭子施以電擊、烙刑、灌水等等各種酷刑。宮司們之中一直有人因為無法維持理智而發瘋，不過馬上就會有新人來取代，因為地面上想到亞特拉斯來的人多不勝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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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抽獎抽到亞特拉斯居住權，結果居然被分配到這種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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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面上被雨水淹沒還比較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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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出這些話的兩位年輕宮司，是今年亞特拉斯抽獎的中獎者。他們在夢想中的空中都市被分配到的工作和在停尸間做事無異，只有發瘋之後受到處分，才有可能重新回到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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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們不要停手，不然水蛭子的靈體會逃走的。你們必須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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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宮司的責罵聲讓他們思緒一片朦朧。這里明明是位于空中亞特拉斯的第五層，但感覺卻像是比地面上更難熬的深層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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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蛭子大人，您似乎得到了神諭，真是值得恭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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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宮司恭敬地跪下之後，水蛭子的鮮血就噴濺到他的臉上。水蛭子凝視著大宮司，從鐵柵欄里用力地伸出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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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要，你的，眼珠。給我，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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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上次獻給您的那顆眼珠，已經是我最後的眼珠了。現在只剩下這種機器做成的義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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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宮司拿下面具後，只見他臉上裝設了攝影機式義眼。那雙眼楮在電腦計算之後馬上就能對準焦距，而且不會眨動。映照在大宮司義眼鏡頭上的水蛭子，露出尖銳的獠牙威嚇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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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您下達神諭，謝禮會是您喜愛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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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宮司打開京紫色的綢緞包裝，打開桐蓋之後，蜈蚣隨即爬了出來。水蛭子的眼神大變，立刻一把抓住蠕動的蜈蚣，直接吞進喉嚨。蜈蚣造成水蛭子喉頭的不適，于是她又把蜈蚣吐出來，而且正好吐在大宮司的攝影機式義眼上。大宮司的義眼眨也不眨，她順手把蜈蚣丟回鐵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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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你們去協助水蛭子大人下達神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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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的宮司們用竹槍戳刺水蛭子的身體。蜈蚣沿著槍身往宮司們的方向爬動，讓他們臉上失去血色，呼吸變得紊亂。最後，他們意識深處的理智之線斷裂了︰宮司們開始高聲狂笑，用力戳刺水蛭子。在憎恨的刺激之下，水蛭子的能力提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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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劍的，主人，找到了，在大海的，另一邊。嗚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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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蛭子由于過度疼痛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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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爾夏先生，您听到了嗎？水蛭子大人終于找到那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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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總裁室深處的塔爾夏，盯視著西洋棋棋盤輕聲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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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戲才剛開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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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風過境後的仲夏日，燦爛的陽光重新灑落聖堂。國子一行人從尚未排完水的閘門出發，總數共一百人的精銳部隊搭上了運輸機海克力斯。佔領了首都層的亞特拉斯巨型支柱之後，聖堂的第二波主力部隊就會從地面攻入亞特拉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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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抬頭望著天空低聲呢哺︰「我怎麼感覺聞到了淚水的氣味？天空明明那麼晴朗，真是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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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的肩膀下意識地找尋桃子的手掌，但卻什麼也感受不到，只有孤寂的感觸。她深深吸了一口氣，確實是淚水的氣味，就像是抽抽噎噎哭泣之後，在鼻腔里產生的氣味，好像生銹一樣。天空晴朗無雲，完全感覺不到會下雨，但是空氣里的這種氣味又是從何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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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上桃子縫制的戰斗服時，國子覺得比穿水手服更令她安心。現在制服對她來說，就像是回憶中的角色扮演服裝。她把水手服燙平，擺放在衣櫃的最深處。國子下次把制服拿出來的時候，即使上面沾上樟腦的氣味，她也不會覺得詫異。褪去稚氣外衣的國子，穿上碳縴維裝和鑽石瓖底鞋走出房間。國子關上門時︰心里有種向自己的少女時代告別的感覺，同時也為此感到驕傲。她現在已經不認識過去那個害怕未來的自己，她想對自己說︰「沒問題的。」過去的回憶珍藏在心里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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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強烈到讓人害怕，太陽映照之下，廣場上的一切變得非常鮮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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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好出征的準備了嗎？我們空襲部隊是沒有援軍的喔，小心不要浪費子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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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的出擊只帶了最低限度的彈藥，國子背著回旋鏢輕裝上陣。如果是以前，武彥看到一定會羅唆個沒完，這次他只是看了一眼，沒有特別說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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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他們突圍闖入亞特拉斯領空範圍的機率不高，或許搭乘的運輸機也會遭到空防系統擊毀。萬一真的突破了，也必須和軍方的首都防衛隊進行地面戰，存活下來的機率低于百分之十八。國子他們的盤算是，首都防衛隊目前應該無法隨心所欲行動，因為新形成的台風一個接著一個直襲關東。如果能利用台風侵襲的時機，對游擊戰來說是有利的，這也關系著能否佔領作為交通要沖的巨型支柱，好讓主力部隊成功攻入亞特拉斯，武彥打算以自身為盾牌保護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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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所有人立正站好，我們要發動對亞特拉斯的攻擊，大家對時吧，現在時間是十點零六分。再過三個小時，我們就要潛入亞特拉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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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金屬世紀游擊隊不是訓練精良的部隊，不過在士氣方面倒是不輸入。所幸隊伍里沒有會礙手礙腳的成員，因為先發部隊是由精銳隊員組成。隊員們的目光此刻都在找尋家人，國子也給他們更多時間好好道別。不過大家都只是透過眼神交會傳達情感，這一點國子也是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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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先前以為，今天她一定會為了聖堂的事百感交集，但令她意外的是心里居然沒什麼感慨，當時從少女感化院回來的時候感觸還比較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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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討厭。我明明就是城主，怎麼會這麼冷血，也太糟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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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也在想同樣的事，回憶不應該是這麼稀薄才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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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彥也是一臉驚訝地環顧整個聖堂。照理說，在這個兒時曾經玩耍過的地方，應該會有數不盡的回憶，即使想遺忘也無法完令抹滅，但是現在他的心情相較于昨日卻沒有太大的差異，他忍不住懷疑自己是否弄錯出擊的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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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來送行的�M子說，這正是聖堂展現出來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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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不想要成為你們的絆腳石，所以聖堂閉上雙眼了。最想要哭的應該是聖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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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子一這麼說，國子立刻就感覺到聖堂沒有平時那麼熱鬧。以前的聖堂無時無刻總是會有某個地方發出聲音，或者飄出食物的氣味，不過今天的聖堂就像在冥想一樣安靜，默默目送首領離開，仿佛是即將崩毀的城市最後一次溫柔對待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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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堂為了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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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完全同意�M子所說的話。從剛才開始她就拼命想喚起許多回憶，不過仿佛全都被聖堂伸出的無形之手輕輕撥開，而且表情冷淡地拒絕國子去追尋回憶。因為如此，國子最喜歡的聖堂現在看上去只是一座巨大的垃圾山。桃子總是撐著下巴斜靠在監視望台上，現在望台歪扭丑陋地在遠方佇立著。下雨天時，老人們會在回廊里敲響梆子發出聲響，如今也因為台風無法通行。另外，聖堂的象征，也就是那些夜幕低垂時猶如歌德式尖塔的煙囪，如今看上去只像是一根根被煤煙染黑的柱子。在夏日美麗晴空之下，帶著銹色的城市，仿佛不願讓人勾起任何回憶，只是單純地沐浴在陽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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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堂就像是要國子他們直接舍棄它，如此對他們訴說︰「你們曾經住在這個破地方，真是有夠不幸的，快點拋棄這一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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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國子拼命壓抑這樣的想法，所以才會產生近似一片空白的心情。國子發現，在空氣中凝結的水氣，正是聖堂的淚水—空中飄散著生銹似的氣味，正是聖堂淚水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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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聖堂閉上雙眼的時候出擊吧，它一定會在我們離開之後哭泣的，哭泣的聖堂就由我來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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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心想，別離之際的告別是很重要的時刻，如果難看地哭著道別，也會讓自己的回憶混濁，自己應該實踐桃子老是教導她的第三性秘密。國子忍耐著，克制著不舍的心情，她決定再也不回頭，要挺直背脊，筆直地往前邁進，這是她身為首領的最後責任。她告訴自己，今天就跟昨天一樣，帶著輕松的心情出擊吧，今晚回來之後還是會繼續睡在同一張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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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廣場上聚集的人們，也為了不讓國子他們牽掛，所以努力表現得很平靜。他們似乎也完全融入聖堂的心情，不會為了滿足自己的感情而慌張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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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我有事想要拜托你。我們走了以後，請您替我向聖堂說︰『我最喜歡你了。』還有，我很明白聖堂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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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長大了啊，你是個優秀的首領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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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的好友友香遞給她不織布制的護身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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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和國子一樣強悍的話，那我就能和你一起去了。不對，很抱歉，國子大人，視您武運昌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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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臉上露出的表情，不是友香所熟悉的她。國子是在什麼時候成長那麼多的呢？她的魄力如今已經凌駕于�M子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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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我到亞特拉斯之後會撥個電話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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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回給友香一個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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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裝甲車開上橋的時候，�M子臉上的緊張表情隨之消失。她的任務就是目送國子前往亞特拉斯，她一直等著這一天的到來，之後就要交由塔爾夏接手進行了。�M子堅毅挺直的背脊，瞬間就垮了下來，簡直就像是一下子老了二十歲一樣。�M子的身體突然倒了下去，猶如拉著她的線繩瞬間被切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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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子婆婆？�M子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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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聖堂的閘門關起來……在我看到未來的世界之前，我是不會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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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一行人離去的同時，聖堂也充斥著悲傷的氣氛。此時聖堂受到撼動的程度比台風來襲時更加激烈，發出嘎嘎聲響。植物受到雨水滋潤，充滿了活力，于是穿透了管線。回廊斷裂，掉落的地板發出悲慘的哭泣聲音。再見了，士兵們。再見了，首領。再見了，回憶。聖堂一邊粉碎自己的身軀，一邊灑落帶有銹味的雨水，剩下的煙囪也難逃植物的魔掌。聖堂曾經以無敵的身軀而沾沾自喜，如今邐森林吞噬殆盡，煙囪也倒下了一根，隔離出內部僅存還能讓人居住的地帶。在國子他們凱旋歸來之前，聖堂的人們非得活下去不可。家屬留在廣場，佇立在出擊士兵們留下的腳印上大聲哭喊，聖堂隨即被鎮魂歌般的悲傷音色籠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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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暴風雨來襲時，小夜子被帶到新迎賓館的地下室。小夜子被兩個不明男子拖著雙腳強行拉走，當時她整個人昏迷過去，綁在手腕上的繃帶不斷滲出鮮血。要不是秘密警察強行攻入，小夜子應該會因為失血過多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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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被嚇了一跳，因為小夜子居然是睜大眼楮昏過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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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你們不應該把她帶過來這邊吧，如果不快點送她去醫院的話會有生命危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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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守者也很想這樣做，但是秘密警察拒絕了。他從秘密警察那邊听說小夜子試圖侵入宙斯，在她被不明男子襲擊之前，曾經把宙斯逼上絕境。看守者听說她當時把電線插入手臂上的神經時，不由得嚇出一身冷汗。如果這個女人發起狂來，還真的不知道她到底會做出什麼事，她之所以最後只被逮捕監禁，全是因為她貴為美邦的貼身隨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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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像一條破抹布般被扔在單人牢房，身體一動也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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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幫她蓋條毯子吧，你們這些沒人性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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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無法理解發生了什麼事。之前表現得像是典獄長一樣的女人，如今卻變成了女囚犯。桃子完全搞不懂這邊的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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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小夜子的唇瓣微微掀動，桃子側耳傾听，想要听出她到底在說些什麼。但渾身是傷的小夜子，連聲音都發不出來。雖然小夜子嘴唇的移動幅度很小，不過桃子還是讀出了唇語。小夜子在唱歌，而且還是搖籃曲。無法照料她的桃子，用唱歌的方式代替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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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寶睡——寶寶睡——窗外天已黑——小鳥回巢去——太陽也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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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唱著唱著不由得懷念起來，她以前經常這樣唱著歌哄國子，人生中也只有那短短一段時光能唱搖籃曲。小孩的成長非常快速，用不了多久就學會講話，習得知識，然後趕上父母。再來能唱搖籃曲的時光，就只有年老抱孫子的時候了。國子以後會生出怎樣的孫子呢？那時候自己又是用怎樣的表情迎接人生的終點呢？在唱著搖籃曲的同時，幸福和悲傷的感覺互相交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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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終于清醒過來，但左手因為麻痹無法動彈。過了一下子她才發現自己身在牢獄。冰冷的水泥地不斷吸收小夜子的體溫，此時她終于想起來了，自己那時已經逼近宙斯的寶座了。她用手術刀抵住神的喉頭，就要問出最後的密碼那瞬間，被某人拉回現實世界。結果就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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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終于醒了，虐待狂小姐。歡迎你成為女囚的一份子，不好意思我可是你的前輩，請叫我大姐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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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從走道另一邊的鐵柵欄中很擔心地看著她，小夜子翻轉過身，背對她躺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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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只差那麼一點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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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因為內心的愧疚而痛苦不已。就只差那麼一步了，如果沒有人妨礙她的話，就可以讓宙斯臣服在她腳下。為什麼美邦還要在新迎賓館待命？另一位候選繼承人是誰？亞特拉斯等級是用怎樣的基準設定的？小夜子全部都想知道。小夜子對自己的失敗感到可悲、悔恨又憤怒，但是她的身體早已失去那股瘋狂的力量，如今也只空留怨恨，一個如空殼般的人能做的也只有悲聲嘆息。小夜子的淚水沾滿眼鏡的鏡片，她克制住嗚咽聲低聲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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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還在輕聲哼著搖籃曲。小夜子心想，如果自己的嗚咽聲被吵死人的人妖歌聲蓋過去，那正合自己的心意，于是小夜子任由背後的搖籃曲歌聲飄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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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感覺到小夜子的背影散發出一種微妙氣息。在此之前，桃子都認定她是個孤獨的虐待狂，不過，此刻她卻在小夜子的背影感覺到慈愛的溫暖，這是桃子絕對模仿不來的女性特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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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居然曾經有過小孩，真是太驚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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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繃緊身體。「羅唆，人妖懂個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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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懂喔，曾經當過媽媽的女性，背上會有背過小孩的痕跡，你不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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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塞住耳朵大叫起來。她知道這個人妖擁有不用自白劑也能挖出他人過去的能力，不過那段往事，小夜子很久以前就已經舍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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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的口吻變得溫柔，在小夜子背後用言語來撫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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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孩子應該已經去世了吧？如果還活著的話，今年幾歲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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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嘴！你給我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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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這樣封閉自己的心靈，才沒有辦法听到她的聲音。其實你並非就此無法見到過世的孩子喔，她一直都在你的背上，是個小女生嘛？應該很可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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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根本就沒生過小孩，別裝出一副很懂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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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抓亂頭發發出怒吼。那是她拼命想要遺忘，卻怎麼也忘不了，在人生里極其短暫的幸福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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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在八年前曾經生過小孩，那是無法見光的婚外情小孩。雖然當時已經不再深愛對方，但是因為新生命的誕生，帶給了小夜子希望，然後，她沒有告訴對方，自己一個人偷偷生下那孩子。生出來的女兒和自己一點都不像，卻是讓她想要對所有人炫耀的可愛嬰孩，小夜子認為那是上天賜予她這個孤獨女人的禮物。女兒吃著奶露出的純真笑靨，正是小夜子生存的意義所在。休假的日子，不論早晚，她總是一直凝視著自己的小孩。在生下小孩之前，她無法想像自己可以用笑容迎接一天的到來，然後再以笑容為一天做結。然而，如此幸福的日子卻不長久。某天，小夜子的女兒突然因為不知名疾病而離開人世，對小夜子來說，原有的一線光明與歡笑也同時消失。小夜子原以為自己已經習慣絕望，那時才第一次明白有某種情感比暗黑更加深沉。以前完全不害怕孤獨的小夜子，第一次知道孤伶伶一人的可怕。神先是給人甜美的夢想，讓人敞開胸懷之後，突然又從背後把人推入萬丈深淵。小夜子原本就是不想要這樣，才會咬牙忍受孤獨的生活；就是不想要這樣，所以從不對人敞開胸懷。在看不到一絲光線的黑暗深淵里，小夜子發狂似地吼叫。然後，當小夜子重返職場時，她成為了比以前心靈更干枯的女性。小夜子從不擁有個人物品，因為她覺得無論何時死去都無所謂。小夜子也把女兒的玩具燒得一干二淨，刪除所有照片的檔案，把自己封閉在不會褪色的記憶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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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什麼不明白，你這樣做會為小孩帶來不幸呢？如果媽媽看起來很寂寞的話，她是無法安心離開人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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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太羅唆了吧，你怎麼不出家去當尼姑，或者去當佔卜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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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心里應該是在想，自己明明身為醫生，為什麼卻無法拯救她吧？不論你再怎麼聰明，人終究不是萬能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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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般人的理論，要是我就做得到，沒有我做不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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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體內的執著之心，也源自于女兒的死亡。在小夜子女兒過世後的第三年，她發現了劃時代的新藥以及治療方法，化學式簡單到讓小夜子看著它會忍不住想，為什麼自己之前沒辦法研發出這樣簡單的藥品？當時女兒的絕癥被認為是無法治療，如今透過基因治療即可根治，這療法完全在人類智慧的範疇之內。小夜子很確定，如果自己能及早發現治療法的話，女兒一定可以在她身旁繼續成長。這世上沒有人類做不到的事，如果人類的使命是奪走神的所有能力，那就用力奪走，什麼都別留下來。小夜子發誓，一定要對當時將她推入深淵的神復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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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再做無謂的掙扎了，這只會讓你更痛苦。如果你哭泣的話，你的小孩也會跟著難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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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嘴，閉嘴，閉嘴！不要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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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用白袍緊緊蓋住頭部，桃子不禁覺得這樣的她很可憐。小夜子蓋住眼楮與耳朵，不斷尖叫，要把桃子的聲音壓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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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會把繼承權拱手讓人的！我再也不會只是在一旁眼睜睜地看，然後什麼都不做！就算要犧牲我的性命，我也一定要守住這個東西！嗚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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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的叫聲在地牢中回響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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雜草叢生的入間機場，因為沒人使用，于是就此棄置著。如果這里沒有運輸機的形影，看上去就只是一片普通的草原。跑道一直延伸到武藏野的原野，以前毫無計劃性可言的都市開發，形成了所謂的首都圈文明，如今確實已經衰退。花了一世紀進行開發的地區，要回到自然原本的樣子，也花不到一個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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佇立在運輸機海克力斯前方的士兵們，面對它的噪音，身體僵硬。士兵們第一次看到金屬制的飛機，留下的是野蠻而狂暴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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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玩意兒真的能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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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們靠近機身親自撫摸過後，心情反而更加不安。根據他們的常識，所謂的飛機是用輕盈的碳材料制造出來的，然而運輸機海克力斯的觸感卻顯然很沉重。如果飛機是木材制的，他們還比較安心。他們實在無法相信這種東西以前曾經飛上藍天，心想該不會一開始就是為了墜機而設計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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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行的原理很簡單，所以沒問題的，也很少墜機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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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從後面的貨物艙門探出頭來，出聲催促士兵們。海克力斯這架運輸機雖然機齡老舊，不過最近還在非洲大陸用來搬運物資。在設計上只要好好保養，現在還是足堪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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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彥愉悅地把行李搬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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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能有機會搭乘一九五四年出廠的飛機，我們可真是太幸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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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們扳著手指計算，臉色不由得發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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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架飛機比我的曾祖母更老！居然是平成時代②的古文物？等一下，這樣算起來不對，難道是昭和時代③……真的是昭和時代！那個惡魔的時代，不但有很多人在戰爭中死去，後來竟然又生出了比死亡人數多上數十倍的人口，把地球搞得越來越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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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人認知的昭和年代，就是一個「充滿破壞的時代」，他們光是听到這個詞匯就會渾身顫抖。現在這個時代，就是在償還昭和時代的債務。在昭和時代，人們非常依賴礦物燃料，到處排放大量的二氧化碳，結果創造出惡魔的文明。估計大概還要十個世紀以上的時間，才有可能讓地球環境恢復原狀。一切都是在昭和時代造成的，那時候的人們只花半世紀的時間就耗盡地球能量。如果那個時代不是這樣窮極浪費，經濟碳制度也應該不至于執行得如此嚴格，那麼他們現在所在的地方，風貌也一定會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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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好像喚醒了惡魔一樣，感覺很不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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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克力斯的引擎發出了怪物般的聲音。武彥輕快地拍了拍士氣低落的土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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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家伙在飛行的時候會排放很多碳，是我們的好伙伴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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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彥對這架海克力斯，可說是一見鐘情，因為國子說了︰「它和武彥一樣笨重純樸呢。」運輸機海克力斯的機身，仿如中年男子的身體一樣肥肥胖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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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可不一定是優點，即使它是舊時代的鐵制飛機，也會努力給我們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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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彥一邊這麼說著，一邊舉起拳頭勾住飛機支架，擺出了勝利姿勢。貨物陸續被搬進機艙內，只見一名被遮住雙眼、西裝筆挺的男子，也一同被帶了進去。國子拉著他的手進到機身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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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鴻池環境部長吧，請你協助我們上到亞特拉斯去。我答應你，我們到了亞特拉斯之後，就會在地面上釋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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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激烈震動的運輸機里，環境部長懷疑自己是不是听錯了，游擊隊首領居然是個女性，而且聲音听起來相當年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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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明明是個孩子，為什麼要做這種毫無意義的行為？你好好想一想，你們行動之前難道都不經大腦思考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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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用安全帶固定住鴻池的身體。「我很清楚。但是為了生存下去，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我也希望能夠與政府溝通，如果不停止森林化的話，難民會不斷增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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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你說，該怎麼減碳才好？該怎麼做才能降低地球的溫度？政府也不是因為一時高興才推動森林化。」即使鴻池被金屬世紀綁架，他說話的口吻還是很冷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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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不認為那是森林，它吞噬掉了地面上曾經存在的各種文明，現在這個森林只是空有植物外表的食腐動物。你們為了讓森林大量吸取二氧化碳，所以改良了植物的葉綠素基因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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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森林的形態改造成適合日本的特性是很合理的。日本的國土非常狹窄，在關東平野要將等同于塔克拉馬干沙漠面積的土地綠化，那麼森林就必須吸收二十倍以上的二氧化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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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你們政府為什麼沒發現，就是因為這麼做，環境才變得那麼奇怪呢？你是環境部長吧？現在國土根本就是人類無法居住的環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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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身的震動越來越嚴重，運輸機海克力斯再過不久就要起飛了。五千馬力的渦輪螺旋引擎吐出黑色的碳，增加動力。海克力斯奔馳在以石頭代替瀝青的跑道上，它奮勇疾走著，不在意路況有多惡劣，沖過糾結的草叢，突破強大的逆風，鋼鐵的翅膀準備破空而起。如果這是一輛戰車，武彥他們此時應該已經發出歡喜的吶喊。不過，眾人對于這架運輸機是否真能翱翔天際，依然抱持著半信半疑的態度，在晃動的機身內，每個人都已經把性命交給它，而且像是念咒般不斷喃喃說著︰「飛上去吧，飛上去吧！」當震動程度到達極限的時候，每個人都感覺腰部突然變得很輕松。海克力斯抬起機頭，輕快地飛越武藏野的原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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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起來了嗎？飛了，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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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內響起一陣歡呼。數十名士兵同時擠到飛機內小小的窗邊，急著確認窗外的景色。運輸機飛上天際之後，正好和起飛前的那種不安完全相反，它沉穩翱翔的姿態讓人感到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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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在機內走動，回到自己原本的座位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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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武彥大聲怒吼，不過他的視線也停留在窗外。海克力斯穩定提升高度，進入雲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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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行員告知，已經進入預定航線，海克力斯會繞一大圈，從東京灣進入亞特拉斯，那里是戒備最松懈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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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大人，大概三十分鐘之後就會抵達亞特拉斯的領空範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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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備好從空中射擊，維持三千公尺以上的高度。我們應該可以透過地上部隊提供的民航機號碼，暫時誤導對方的電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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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遮住雙眼的環境部長，對國子得宜的指示感到全身發冷。他心想，這支游擊隊真的打算以亞特拉斯為目標？難道他們真以為這台跟不上時代的運輸機可以突破世界第一的空防系統嗎？時間還剩三十分鐘，這將是他們落入地獄的倒數計時。若這架運輸機被亞特拉斯的空防系統抓到，立即就會遭到上百枚飛彈以及數百萬發對空掃射子彈的攻擊，運輸機在落地之前就會全部燒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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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別做蠢事了，快點折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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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事到如今已經無法回頭了。我們回到地面上也沒有地方可以居住，只有亞特拉斯第四層可以容納二十萬難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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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彥的聲音相當激動。「沒錯！就是那個你們打算舉辦奧運的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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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府也知道有難民的存在，所以現在不是用亞特拉斯抽獎來拯救大家了嗎？在新時代的過渡期，難民的出現只不過是小小的必要之惡。日本如果不走碳經濟路線，就會成為全世界最窮的國家，這樣一來難民總數可是會破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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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遵守承諾的人可是政府喔，人造地層應該要和地面上的土地等價交換才對，可是你們卻把政策變更為只能讓有錢人移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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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設亞特拉斯很花錢的！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怎麼可能讓每個人免費獲得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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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別建不就得了？建造出大得那麼夸張的城市，究竟是為了什麼啊？根據我們的估計，亞特拉斯應該可以讓八百萬人居住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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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特拉斯目前還在繼續建造中，如果全部完工的話，當然也有地方可以讓你們居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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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是詭辯。如果難民問題是首要之務，那政府就不會想在第四層舉辦奧運。你們太不了解地面上的情形了，你們完全不曉得地面上的我們有多麼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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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子拿下遮住環境部長雙眼的眼罩。環境部長的雙眼由于突然接觸到光線而眯細猛眨，但在視線接觸到眼前的縴細少女後，立刻就停住了。部長雙頰發紅，發現對方那雙直盯著自己看的眼眸里，有著堅定的信念。部長心想，難道這就是游擊隊的女首領嗎？部長直直地盯著國子瞧，他心想，以一個身在反政府組織內的人來說，她未免過于惹人憐愛。在部長想像中，游擊隊的女首領應該是滿身傷痕和血漬，眼前這個女孩怎麼會是如此純真無邪？部長不禁覺得自己相當卑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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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大人，請往下看，可以看到聖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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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听到飛行員的聲音之後，將視線移向小窗外面。眼底下所看到的一切，全都被樹海的綠色填滿，其中浮動著有如漂流船一般，被樹海波浪所翻騰的城鎮。向下看去，聖堂小得簡直可以用指尖挑起。今早才剛剛跟故鄉簡單地告別，它的形影讓國子胸口一陣疼痛。她無法相信自己曾在那麼渺小的地方歡笑、哭泣。在搭建組合起的城鎮里玩捉迷藏的話，即使花上一整天也找不到，但看起來卻是意外地那麼小。聖堂的象征——煙囪，現在看起來也只像是一根頭發。國子的下巴曾經靠著的監視望台，現在也遍尋不著。可是，國子很想在那里找到曾歡笑的往日，也想听到聖堂的哭泣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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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我們住的地方，很快就要被森林完全吞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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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長什麼也答不出來。引擎聲就像是耳鳴一般，讓他有點頭昏眼花。部長覺得自己快被洗腦了，于是搗住了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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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咽啜泣的士兵死命忍住眼淚，害怕如果被武彥發現的話，忍在眼眶內的淚水就會潰堤，為了不讓他怒斥而咬住下唇。結果第一個淚眼撲簌的人正是武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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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家鄉……聖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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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銹的艙內地板吸收了眼淚滲透開來。武彥用腳擦掉痕跡，大聲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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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我听到了。聖堂在對我們說好好干吧！你們對下面揮手吧，大家都在期待我們勝利凱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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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有我在，跟著我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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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擊隊隊員們像是在鼓舞自己一樣往空中揮拳鼓舞。海克力斯像是溫柔地將隊員們承載在自己的肚子里，載著他們往亞特拉斯前進。海克力斯原本將身影隱藏在雲層之中，此時沖出最後一片雲朵之後，亞特拉斯就在眼前。飛行員說話的聲音帶著緊張︰「進入亞特拉斯領空範圍，本機收到了警告。共有四架軍方的戰斗機從兩點鐘方向接近，本機已經遭到對方鎖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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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特拉斯空防系統將超過百枚的對空飛彈對準海克力斯，高射炮從巨型支柱伸出，猶如無數根荊棘。轉眼之間，亞特拉斯化為一座軍事要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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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鎖定我們的攻擊點超過五百個以上，關掉警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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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國子移往座艙時，戰斗機群連續從海克力斯旁邊飛過。海克力斯像是要驅趕身旁的炮彈攻擊一樣，也展開了射擊。橘色彈雨從上空落下，和藍天產生了強烈對比，戰斗機群身輕如燕地在空中穿梭飛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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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下令打開無線電。「鴻池環境部長現在在我們手上，馬上命令戰斗機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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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在左右的戰斗機駕駛員，確認了海克力斯窗邊有鴻池環境部長的身影。戰斗機收到航空司令部的指示，立刻從海克力斯旁邊消失。運輸機海克力斯再度往亞特拉斯前進，卻遭到對空飛彈瞄準，而且斷斷續續收到對方的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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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機若再接近，則將視為恐怖行動加以擊落。立刻釋放環境部長，退出亞特拉斯領空範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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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一步也不肯退讓，往亞特拉斯的方向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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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手上有人質，你們若不顧鴻池環境部長的生死，政府將會被國際社會譴責。馬上解除鎖定對空飛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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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斷逼近眼前的亞特拉斯，其體積的龐大，讓人產生異常的上下空間感。雖然航行方向往第五層前進，但還是無法靠近。亞特拉斯開始進行威嚇射擊，海克力斯急速旋轉，機翼傾斜著躲過彈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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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方有飛彈接近，無法閃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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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斗機不是應該撤退了嗎？嗚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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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號一引擎受到攻擊，停止運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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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彈擊中海克力斯的螺旋槳，機體失去平衡。國子回頭一看，只見引擎正冒著黑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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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方又有飛彈接近，無法判斷攻擊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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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六十度翻轉，三、二、一，就是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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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硬是用腳把操縱桿往旁邊踢，海克力斯搖晃的機體緩緩轉了一圈，機翼有如時鐘的指針般震動，當眾人以為要往上飛的時候，機身瞬間翻轉過去。遭到飛彈擊中的引擎所冒出的黑煙，在空中描繪出一圈黑色積雲。海克力斯在雲層縫隙間閃避飛彈，重新調整飛行姿勢。武彥他們在機內翻覆，踫撞到天花板和地面，身體如橡膠球般上下彈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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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你也正經一點，這架飛機可不能用來做馬戲團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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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開玩笑似地在機內廣播︰「各位乘客請注意，本機目前正通過亂流，請系好您座位上的安全帶。另外，現在暫時停止提供機內服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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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直覺感應到背後傳來三道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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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飛彈，快加速。飛彈的機動性不高，往前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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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下的判斷比飛行員更快，她以雙腳壓倒操縱桿，讓機體垂直往下，海克力斯眼前的視野變成一片綠色的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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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搭乘本機的旅客，這是由機長提供的服務，請您好好享受無重力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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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機體垂直往下的瞬間，機內的人身體被拋到半空中。武彥他們失去支撐點，在機內無力地漂浮。即使如此，國子還是踏住操縱座位的天花板，繼續壓住操縱桿。海克力斯即將要猛烈撞擊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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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領快住手，這樣運輸機會墜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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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行員深厭恐懼，試圖拉起操縱桿。但國子用腳撥開飛行員的手，讓海克力斯加速度俯沖，眼前的森林正張開血盆大口，等待著海克力斯到來。在這段期間，飛彈接連襲向海克力斯。只差兩秒就要撞上地面的同時，國子切換了邊翼，海克力斯的機頭隨即抬起，掠過森林頂部，再次發出轟鳴聲飛往上空。追在後面的飛彈無法改變航道，于是連續射進森林里，後方的爆風加快了海克力斯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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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有好好享受太空漂浮嗎？接下來請體驗垂直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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耀眼的蔚藍天空進入視線範圍。國子使勁拉動操縱桿，讓海克力斯朝著上空飛沖而出。才剛體驗無重力感的武彥等人，這次體驗到的是仿佛要壓碎內髒的重力。即使他們身上穿著防護服，那股力量還是讓人感覺整個胃都快吐出來了，霎時之間氣血沖腦，眼前一片昏花，視神經暫時失去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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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領，機體快撐不住了，主機翼會折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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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掉的話打上石膏就好了，海克力斯可不是徒具外表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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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即使鼻血不斷噴出，還是繼續拉著操縱桿。構造非常堅固的機體，讓人感受到舊時代的意志力。此時，一個燃料閥門被吹落，油壓計量器的數字下滑。即便如此，海克力斯還是按照國子的操作方式持續飛行。飛行員已經失神昏倒了，國子還是緊握著操縱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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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邊輸了的話，我們就回不去聖堂了！」
- TiRaFiouS - 2012-9-8 13:28
超越機體極限的急遠上升，讓國子意識逐漸模糊。她甚至不知道麻痹的雙手是否真的使了力，更可怕的是視野左右方逐漸變得狹窄。若是眼楮真的閉起來，那就代表真的失去了意識，很快就會什麼都看不見了。正當國子有這種感覺的時候，她重重地把自己的頭撞向儀表板，劇烈的疼痛讓她恢復了神志。運輸機海克力斯緊貼著亞特拉斯巨型支柱急速飛行，然後輕盈地掠倒突出在外的高射炮炮身，在上空劃出巨大的弧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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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今天渾身充滿了力量，仿佛光靠肌肉的力量就可以支撐起全身骨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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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機警告空防司令部，讓戰斗機撤退。我們手上有人質，難道你們不管鴻池部長會怎麼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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鴻池部長早巳口吐白沫失去意識。當海克力斯保持水平狀態時，第三引擎已經由于過熱而停止運轉，但是能夠單靠一具引擎飛行的設計，正是這架運輸機的優點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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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彥他們清醒了過來，但無法分辨前後左右，腳下步伐不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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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彥，運輸機就拜托你操縱了，如果這次再翻轉飛行的話，機體就會崩毀了。」 T$_]7M;k&K)p.m)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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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斗機在哪里？」t fmO7QZ:n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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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彥左右顧盼，完全沒發現戰斗機的蹤影。國子此時靈光一閃︰/bq {D!n#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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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斗機現在正處于擬態狀態。沒想到居然連戰斗機都能擬態，我應該早點發現的。」4~R0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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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擬態狀態，那是會擬態成什麼？」 mRv3T{2I't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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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是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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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空漂浮著在台風過境後出現的無數朵小雲。y^*E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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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雲層里有處于擬態狀態的戰斗機，那他們就不可能發現。由于碳材料會吸收雷達波，電子戰已經是舊時代的產物，這個時代必須捕捉對方蹤跡，搶先發現對方，才是壓倒性的有利戰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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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靠機體的推動力已經無法躲過飛彈了，打開貨艙門，我要出去！」'b0a;`6v'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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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說什麼蠢話，出去是要怎麼戰斗啊？」6Q)J V}zMD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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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壓下後貨艙的開關把手，光線從海克力斯的尾端照射進來。在武彥出聲制止之前，國子已經掛上安全繩，背起回旋鏢從機體里一躍而出。aW J"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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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維持高度，往亞特拉斯前進，飛彈就由我來處理。」&_%tx h/N$c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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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空的空氣冰冷刺骨，與地面上截然不同，這是國子第一次體驗到的溫度。國子心想，難道這就是她從�M子那里听說過的冬天嗎？國子透過自己呼吸的溫熱感覺到肺部的形狀。正下方的東京灣，看起來如映照出天空似地蔚藍。如果這趟飛行是來觀光的，那麼她現在就能享受這種全新的體驗，但這里卻是在敵人的領空範圍內。國子立刻扭轉身體，站到運輸機海克力斯上。從高翼式的機翼上，可以充分了解到這架運輸機的特色。機體如十字架般均等伸展，可說是重視低速性能的野戰機。無論在什麼地方，要獲得起飛降落的升力都很容易。風吹入停止運轉的螺旋槳，發出了好似悲鳴一般的聲音。矗立在眼前的亞特拉斯，巨大的程度讓人無法掌握高低的空間感。海克力斯明明是朝著它直飛而去，卻讓人有種正在向地面墜落的錯覺。U)uJa:{Q}"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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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在雲層中感應到殺氣，心想一定是軍方的戰斗機沒錯。不過擬態得實在太巧妙，無法確定哪一朵雲才是戰斗機，每一朵雲看起來都像是戰斗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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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飛彈正在接近。」4OyQm*ePh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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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確認了。四點鐘方向有一枚飛彈，距離大約三千公尺。將機體保持水平，維持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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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彈從雲層中往海克力斯的方向直飛而來，海克力斯已經無法急遠回轉。國子從背上取下回旋鏢對準飛彈，綁住安全繩沖往主機翼，靴子敲擊聲在金屬機翼上輕快響動。由于受到機身行進方向的影響，國子無法直線前進，讓她心情有點焦躁，于是她讓身體傾斜，避開風勢助跑前進，然後用力騰空跳躍，讓回旋鏢順著風勢，在機體本身加速度的影響之下，回旋鏢幾乎快脫手飛出，她用同腳跨步前進之後，已經抵達主機翼的邊緣。國子毫不畏懼地飛身躍至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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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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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旋鏢從國子指尖疾飛而出，黑色鏢身上露出利牙，往飛彈的方向劃出一道巨大的弧線。國子吊在安全繩下方搖搖晃晃，又往海克力斯的機身緊貼過去。回旋鏢未曾在高空中翱翔，此時亢奮地追擊著以音速飛來的敵人。回旋鏢把飛彈的彈身切為兩半，隨即自在地飛回海克力斯。國子還來不及確認那顆可憐的飛彈是否摔落到東京灣里，就听到武彥的喊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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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點鐘及五點鐘方向有兩枚飛彈正在接近，」$P }0J1L R8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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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旋鏢，看你的了，再飛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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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踩出腳下步伐，擺出架勢放出回旋鏢，它的飛行軌跡就和香蕉彎度一樣，一次就切斷兩枚飛彈，黑色的V字愉悅地在空中飛舞。回旋鏢攻擊成功後，飛回海克力斯正下方，國子用鑽石鞋為它慶賀，她利用膝蓋及腳尖吸收沖擊力，收起旋轉的刀身。回旋鏢完好無缺地回到國子腳下。@6]#Qv#[7cH6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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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方戰斗機群的飛行員們一陣騷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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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個手拿武器的女人站在機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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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錯了吧，人類怎麼可能站在飛行中的飛機機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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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彈再次射出，同時立刻就有黑影從海克力斯竄出還擊，被截為兩半的飛彈遭到森林吞噬。某位飛行員透過相機確認之後斷定︰「絕對沒錯，那是回旋鏢。」 Q7yrZ K0_fX
G Qy'z;~ FV-I X
近距離鎖定之後射出的飛彈居然會被對方擊落，這是飛行員們意料之外的事，而且還是被那種澳洲土著的原始武器擊落，亞特拉斯的空防系統真的是顏面盡失。解除擬態的戰斗機從雲層中現身，戰斗機身穿變幻自如的擬態皚甲，以國子等人沒有看過的形態現身。國子才剛剛記住它的模樣，擬態戰斗機群的形態卻又產生了變化，它們擴大機翼面積，低速地穩定飛行。飛行員們使用可以擊落海克力斯的火神式機炮，針對引擎部分進行攻擊。 E(p5y^,^ g u/s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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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果然進行擬態了，海克力斯的引擎可不能被破壞。」:lXo\5@!jK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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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國子在主機翼上奔跑時，海克力斯第二引擎遭到炮火攻擊，停止運轉。失去平衡的海克力斯已經奄奄一息。當國子舉起回旋鏢瞄準戰斗機時，擬態戰斗機又開始變形，這次呈現的是重視機動性的前掠翼形態。擬態戰斗機躲過回旋鏢的刀刃之後，變形為適合攻擊的形態，它們就如同變形蟲一樣讓人無法掌握。當國子打算擲出回旋鏢的時候，海克力斯主機翼上已留下無數彈痕。國子因為對方的威嚇射擊而動彈不得，火神式機炮連安全繩都射斷了。 SZ {(me } ?B#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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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斗機飛行員也將炮口對準主機翼上的國子。「擊落那個女人。」-Y0c!Y#X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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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克力斯並不會因為主機翼上破洞就墜落，但是彈痕已把國子逼到主機翼的邊緣，她已經無路可退，再退一步就是天空了。現在，她感覺火神式機炮對準了自己的額頭，受到強風吹拂的國子屏住了呼吸。/{%P?q#ax^3C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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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標鎖定，再見了，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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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飛行員扣下扳機的瞬間，火神式機炮噴出火光。國子已經有了一切到此為止的覺悟。她看見百發子彈疾速射出的軌跡，避開子彈攻擊的最佳方式就是後空翻，但這種行為和跳樓自殺沒有兩樣。當國子還在猶豫要在火神式機炮的槍彈攻擊下死亡，或者是干脆往下跳自殺的同時，子彈依然確實地朝她逼近。國子反射性地用手遮臉，就在此時，她的胸口感受到燒灼般的熱度，同時，國子見到了不可思議的光景，上百發子彈居然像是要避開國子似地畫出弧線，往四面八方飛散而去。G-l M0k r:M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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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怎麼回事？」STf,U9V9x%b&[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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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拉開胸前的衣服後，看見勾玉狀的燙傷痕跡。那條�M子給的項鏈，顏色都被燒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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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個勾玉讓子彈避開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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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可能，子彈沒射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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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行員無法相信槍彈火光像是要避開國子似地四處飛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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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告不明飛行物，立刻迫降至東京灣。若不照做，我方將會連鴻池環境部長也一同擊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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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在一旁的戰斗機的飛行員發送出要求迫降的訊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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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輸了……」Qb9h:M[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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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在主機翼上跪了下來。亞特拉斯近在眼前，結果卻在一步之遙的地方敗退，這座難以攻下的要塞完全沒受到任何傷害。如果海克力斯迫降的話，立刻就會遭到軍方包圍，金屬世紀也即將宣告終結。國子茫然地眺望著眼前的亞特拉斯，賭上難民的命運發動全力攻擊，就這樣難堪地遭到粉碎。亞特拉斯攻陷戰就在還沒踏上人工地層的情況下結束了。國子心想，如果這是命運的話，那麼也只能遵從神的旨意。*tEF4hb-H0hC'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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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引擎停止，在東京灣迫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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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離亞特拉斯就只差三千公尺了。」$e+d i }$o^/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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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們能引開對方的注意力，地面上的部隊還有時間撤退，必須把犧牲降到最低才行。」V2yh%tEG k&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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運輸機海克力斯以滑翔方式急速下降。和外面的空氣同樣冰冷的機體，仿佛顯露出消沉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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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聖堂的大家，我沒能遵守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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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嘆了一口氣，凝視著亞特拉斯的人造地層，她再次感受到亞特拉斯果然是個遙遠的城市。L'cH3G4k3L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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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時，地面上突然同時發動了射擊。紅蓮般的焰火對準弧特拉斯發射，東京各處都有射擊點。子彈成為沖破雲海的火柱，不斷撞擊著亞特拉斯，包括軍方的戰斗機在內，就連軍方也沒有如此強大的火力。這輪猛烈的射擊只能說像是火山爆發一樣，雖然亞特拉斯空防系統連子彈都能擊落，但此時面對千億顆的子彈也是束手無策。呈現擬態狀態的軍方戰斗機，紛紛被射成蜂窩，接二連三地直直墜落。 T0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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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看著底下的大地，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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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面上的部隊在進行掩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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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這陣猛烈的射擊和先前聖堂遭到攻擊的情況是一樣的。」.}'J,b{w ~(o\*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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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讓聖堂崩毀大半的射擊，感覺還有可能是人為，但是現在這陣射擊卻很詭異。假設這純粹是大自然的強大威力，卻又完全沒射中海克力斯。雖然他們不知道其中奧妙，但可以確定的是，這陣攻擊只針對亞特拉斯和軍方的戰斗機。國子的上方有雲朵遭到擊落，只見冒出火焰墜落的擬態戰斗機在地面上撞毀。那片雲直到被擊落之前，國子都沒有發現那是一架擬態戰斗機。這次的猛烈射擊讓軍方的擬態無所遁形，國子心想，現在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必須趁亞特拉斯的空防系統無法運作時突襲進去。運輸機海克力斯目前還有余力，國子鞭策著滿身傷痕的海克力斯。&v$Z R-PQ`7B}j+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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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沖進第五層！空降部隊準備降落，快！」#_&gi f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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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克力斯避開槍林彈雨，用盡了最後的力量飛行，亞特拉斯的人造地層之間足以容納大型航空交通工具穿梭。亞特拉斯內部為了保持良好的采光，因此建築物高度限制在兩百五十公尺以下，剩下的空間就是亞特拉斯的「天空」。海克力斯沖入這個被稱之為天空的狹窄空間。/~ G/E7U$\ b]1g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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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克力斯掠過亞特拉斯巨型支柱的柱身之後，比起地面上任何城市都更美麗的城市光景映入國子的眼簾。置身于戰爭之外的街道充滿了深度和威嚴，里頭有充足的綠地、公園，甚至還有人工湖泊。pV"i#_"J gM_6M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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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鵝群受到海克力斯侵入亞特拉斯的驚嚇，連忙揮舞白色翅膀逃離。國子懷疑自己眼前是否出現了錯覺，眼前的世界和地面上截然不同，即使在運輸機海克力斯上，也看不見人造地層往遠處延伸的邊界。即使只是從空中俯瞰，也讓人覺得頭昏眼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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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亞特拉斯……居然能造出這麼不可思議的東西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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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造地層上除了居住空間外，還有許多其他的場所。眼前自然而遼闊的場景，讓人無法想像全是人工建造的。光是這一層就足以容納地面上所有難民，但是那些特權階級家伙，自顧自地過著悠閑自在的生活，不願對地面上的居民伸出援手。j5A~f0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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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跳傘，攻入亞特拉斯巨型支柱。」 ?B,e&X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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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降部隊一個個從海克力斯的貨艙門拉開降落傘一躍而下。首都層的空間如此寬廣，讓人無法想像這里是建築物的內部。國子在此地降落的同時，也盡可能牢牢記住街道的模樣。她總覺得街道的模樣和手頭上的情報有點不同︰心里不知為何有種怪異的感覺，國子說不上來是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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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數個降落傘從海克力斯落下，紛紛朝向首都層降落。沒過多久，海克力斯又成了射擊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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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鴻池環境部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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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體在空中成了塵埃飄散在空中。那陣射擊不是敵人做的，也不是金屬世紀同伴干的。國子對于之後會遭遇怎樣的事感到不安。e$O'c5v~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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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爾夏在出雲大社的主殿一面下著西洋棋，一面遠眺窗外降落傘部隊的英姿。/`;]%Q5a5uH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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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渾身散發著火焰的太陽出現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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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地面上對亞特拉斯發動的攻擊，斷斷續續地持續到國子他們進入亞特拉斯內部為止。降落傘沐浴在射入亞特拉斯的太陽光線下，飄浮在首都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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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7P+} O(X*d2c~-u2~.P
*Q1M4E E4o
位于亞特拉斯第三層的香凜，在辦公室里發出慘叫，她不明白為何亞特拉斯會突然遭到高射炮攻擊。香凜一大早就開始賺錢的線路，突然之間遭到關閉。q6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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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胎租賃中止，東京碳市場因為戰爭關閉了。克莉絲，收回資金。」 TZ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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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Z A!P r
「我不要。我的電腦每三秒就會斷線，因為錯過一瞬間的時機，我又變得一貧如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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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小夜子駭客入侵了宙斯，克莉絲的網路連線變得很怪，即使如此，克莉絲賺錢的執念還是很強。因為克莉絲硬是要使用斷線的網際網路，導致自己又變得一貧如洗。0{ na,yL$H1|l
O6MO go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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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在東京市場全部賺回來。」ay4TXN1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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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向東京市場注資，不然連我也會被克莉絲的貧窮傳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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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F S;STu1Bd-EN
張對市場的關閉也感到不安。這間公司每當錢滾滾而來的時候，就一定會發生某種麻煩。即使香凜和張不眠不休地工作，一星期賺回了一千億日圓，克莉絲一晚之間就能把一千億日圓賠掉。雖然資金的流動讓公司得以發揮功能，但是克莉絲老是破產，造成公司很大的負擔。 T(HTN y4o*Hg
0Lc1{-|eSo
「克莉絲，住手。全世界的投資者都抽身了，把資金注入新加坡市場，我來想想辦法。」G{ ^A'@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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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這是我在紐約市場賺到的錢啊，我至少要賺回我向灣流航太公司下單的豪華私人飛機。」rKL$| Rqa Wea!V RS
O d+vm!S0tuo
克莉絲試圖讓梅杜莎全力操控東京市場，香凜無法忍受地大叫起來。她心想，外面的戰爭已經很棘手了，公司內部又因為錢的關系鬧得不愉快。明明大家都一樣想賺錢，為什麼老是這樣吵來吵去？似乎欲望越深沉，就會引發越多的爭斗。P1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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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8? J!S+U8w$~5E
「張，幫幫我，窮神要毀掉我們的公司了。」+r!nS"M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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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止克莉絲對梅杜莎下達指令的機能。小姐，晚上好，我幫你找到一間很好的修道院。」 b-H R0mLjk:L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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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切斷了克莉絲的線路。被奪走工具的克莉絲，歇斯底里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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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貧窮的克莉絲沒錢就睡不好；如果不用嬌蘭的卸妝乳，人家就沒有辦法好好卸妝；如果不蓋德國進口的高級羽絨被，人家就沒辦法睡著。張，把我連回梅杜莎去，我不會再任性了。」%T|"xz3a)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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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用假的線路讓梅杜莎與東京連線，結果克莉絲的態度立刻驟變。7@S7q s:S&aV
5FL{9U;Si-o+U
「喔呵呵呵呵呵，我哪管東京發生戰爭什麼鬼的，本小姐只要自己好就可以了。好了，梅杜莎，開始進行頭胎租賃！咦？連線錯誤。等等，張，你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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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想你一定是騙人的，貧窮的克莉絲。我會用快遞寄發霉的面包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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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會寄我舔過的糖果給你，讓你心情好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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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止克莉絲使用梅杜莎，就等于把她關進牢里。之後再用克莉絲听得到的聲音，愉快地聊著關于錢的話題，就是對她最大的懲罰。 U]M rq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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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莉絲形同被關進牢里，听著香凜以及張在聊的生意話題，口水都要流出來了。snU#JQ[1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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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攻擊結束了。想摧毀亞特拉斯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地面上的游擊隊未免也太愚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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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特拉斯的建築骨架是碳材料，即使能在表面上造成凹陷，還是沒辦法穿透柱體。雖然他們使用的總火藥量高達十億噸，不過亞特拉斯的巨型支柱連一根都沒斷，人造地層也沒遭到貫穿。危機管理部宣布亞特拉斯的損害可以壓在百分之三以下，因此市場將會再次開啟，東京市場比起開戰前會更加活絡。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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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通常不會錯過任何政治方面的動態，因為政治欲望的漩渦必定會影響資金的流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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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凜，話說回來，日本海軍的航空母艦珀耳修斯，現在正朝著馬紹爾群島航行，這樣真的沒問題嗎？」%Y8E!i6L9A%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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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凜得意地笑了起來。她認為珀耳修斯將會遭逢嚇破膽的光景，之前馬爾地夫共和國發生過的悲劇不會再度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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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問題的。梅杜莎變得聰明至極，就好像已經有了世界上最強的盾牌一樣。」2WXl,sx4`9J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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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凜看著氣象衛星的數據資料，心情非常愉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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航空母艦珀耳修斯一邊閃避那些襲擊日本的台風，一邊朝向馬紹爾群島航行。草在艦橋上環抱雙臂，眺望著遠方的海面水平線。因為珀耳修斯選擇的航線只是稍微錯開台風，因為風浪和雨勢都很強。#T L*j N)cv.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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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少尉，你怎麼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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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茶遞給草的女軍官是他初次見到的新人。草心想，對方一定是被分配到這次作戰計劃中的新人。她的衣裝筆挺，看上去干干淨淨的。突然間，草把她和國子的影像給重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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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戰的時候不會緊張嗎？你是第一次參加擬態戰吧？」$H#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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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的任務是取得數據資料。擬態裝甲讓軍事戰術出現很大的轉變，我們可以采用各種不同的作戰方式。這次的作戰要擬態成英國的海軍軍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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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英國應該會受到國際社會的批判吧。這種作戰方式讓人心情不是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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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樣嗎？這是我提出的作戰計劃，因為太平洋上剛好有一艘正在演習的英國航空母艦，珀耳修斯將要擬態成那艘航空母艦。」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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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國會感到很困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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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軍官呵呵地笑。「這也是外交部的要求。英國在聯合國安理會一直濫用否決權，所以外交部想把英國拉下議長國寶座。如果我們偽裝成英國使用油氣彈的話，那麼英國經濟就會崩盤，在聯合國也會失去地位。舊時代戰勝國獲得禮遇的時代已經結束了，今後只有在碳經濟上獲得勝利的國家才能掌握霸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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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當軍人，你更適合當碳主義者吧？」%n|u/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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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這麼說也可以。在未來，戰爭只會成為國內的經濟手段之一，擬態裝甲是商場上必備的門面配備。」女軍官操作著控制板。「來吧，珀耳修斯，化身為英國紳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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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命令的珀耳修斯，擬態成英國海軍的主力航空母艦皇家方舟二世。變成最引人注目的存在，才是最厲害的隱身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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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也來享受英式下午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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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軍官拿起皇家道爾頓的茶杯，臉上露出了笑容。擬態裝甲就像是依附他人權威、揮霍豪奢的情婦身上穿的禮服，而這次她將要在馬紹爾群島舉辦派對。 z+pj.c,f;i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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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對于這次作戰和先前在馬爾地夫群島的類似程度感到不可思議。6T(e9d J\/E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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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梅杜莎會出現在島嶼國家呢？馬爾地夫共和國，還有馬紹爾群島，都是充滿小島的國家。」(C:DO'}3T{3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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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告書里有提到，梅杜莎是一個很喜歡免稅天堂的電腦系統。」;`R/u0{q p"L5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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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免稅天堂，在非洲和南美洲都有很多選擇，為什麼特地挑了無人島呢？」6a|+Hat X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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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是因為梅杜莎很害羞吧。根據神話里的描述，蛇發女妖不是長得很丑嗎？所以才會喜歡偷偷住在不用顧慮他人眼光的無人島吧。珀耳修斯把盾牌當成鏡子，斬下了梅杜莎的腦袋。擬態就等同于航空母艦珀耳修斯的鏡面盾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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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過十二小時，航空母艦珀耳修斯就會抵達作戰海域。不論梅杜莎是個怎樣讓經濟大混亂的怪物，面對珀耳修斯擁有的力量，也不過是個沒有防備能力的電腦罷了，梅杜莎沒有任何反擊的力量。軍方認為，這次討伐就和上次攻擊馬爾地夫共和國的梅杜莎一樣，勝利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就在此時，珀耳修斯收到了氣象預報的數據資料，手上拿著資料沖過來的男性顯得很狼狽。9C G$f(AU S+c h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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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馬紹爾群島有台風出現！」$c YB"Y }v$z W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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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來了嗎？地球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啊？這好像會影響到珀耳修斯的預定航線？」'Q3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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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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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交到草手上的衛星照片，是毫無異樣的台風雲圖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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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上去比較有問題的地方，還是那些連續往日本方向而去的台風群。草無法理解拿資料來的男性為何如此狼狽，他歪著頭來回看著男性臉上的表情和數據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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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壓是九百一十百帕，台風眼附近的最大風速是每秒七十公尺，以最近的台風來說算是相當大的，台風預測路徑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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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性遞出電腦的預測路徑，他心想，要是草沒有大吃一驚的話，他也無法說服自己。草瞥了一眼預報後說︰「讓我看十二小時之後的數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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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十二小時之後台風的位置。」wno5n`]k7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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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可能？台風應該不可能停滯在相同的地點，它移動速度很慢嗎？」 e7~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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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風的時速是零公里！」5S:BvM!Ki9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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艦橋上的人都圍上去看數據資料。出現在馬紹爾群島的台風動也不動，這還是第一次看到這種台風。U}/z^yB 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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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風應該是會移動的才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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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這樣的，台風本身並沒有推進力，只會沿著偏西風和高氣壓的流動被推出去，如果沒有風的話，理論上，台風會在原地不停打轉。」&OD/t6^*kmX X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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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理論上是這樣，但大氣是不斷在流動的，不可能發生這樣的事。」)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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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還是半信半疑，他覺得電腦預測出錯的說法還比較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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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世界上出現的台風，彼此之間有復雜的關系，現在馬紹爾群島上空產生平靜無風的現象。如果條件符合的話，也是有可能會發生的。就和木星的大紅斑會出現在相同的地點一樣，那也是一種台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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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星的大紅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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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過衛星照片所看到的台風，確實類似于木星的大紅斑。台風以馬紹爾群島為中心，半徑五百公里之內部有風速五十公尺的強風肆虐，無論是怎樣的飛機或船只都絕對無法接近。這種現象不可能是偶然之下產生，一定是因為梅杜莎知道珀耳修斯正在接近，所以才會刻意進行干擾。/?'Q{ a O LG: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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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杜莎居然有防御的盾牌。台風的威力什麼時候會減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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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風威力減弱與否與海面上的溫度有關，如果台風沒有水蒸氣可以補充，就會減弱為熱帶性低氣壓。但是，馬紹爾群島一帶的海面溫度非常高，所以台風等于擁有無限的能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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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說，台風不會消滅。真是可怕的盾牌！」"_!Ra]]p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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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台風沒有減弱，珀耳修斯就無法接近梅杜莎。*V| d QX!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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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可能透過潛水艇進行攻擊嗎？」l |U%PC(f n#C)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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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辦法。潛水艇的飛彈因為射程比較短，所以必須浮到一定高度才能發射。但如果在台風的暴風圈範圍內浮起來，潛水艇會沉沒的。」 { ^&pw(i5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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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過轟炸機進行轟炸呢？」u f`i]h#e*j J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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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樣沒辦法。台風雲層的高度可以達到兩萬公尺，沒有任何轟炸機能在這種高度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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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帳！居然沒有戰術可用！」]!n!_%~#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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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艦橋眾人的注意力完全受到台風吸引時，有訊息傳了進來。那是來自英國航空母艦皇家方舟二世的訊息。由于雙方部屬于隱形航空母艦④，直到進入可見範圍為止，彼此都無法確認對方存在。珀耳修斯船上的人看到在眼前出現的皇家方舟二世，仿佛有種在照鏡子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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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方是英國海軍航空母艦皇家方舟二世，請報上貴船的所屬國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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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了，被發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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擬態要是被人看穿，之後將會引發很多棘手的事。事到如今，也沒辦法擬態成其他船只。在艦橋上的日本軍方人員，心里想的已經不是如何討伐梅杜莎了。9W,` X L GCwJ#q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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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怎麼回答對方？」|7J7K1q#EK \%?b*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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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說我方是外型很相像的船艦。」 K Z#B#k8|m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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珀耳修斯的戰術是化為虛假的影像，但前提是真正的實體不在現場。在暴風吹拂的太平洋上，航空母艦的實體與幻影打了照面，草想起曾經听過的傳聞︰「實體和分身相遇的話，其中一個就會消失。」-v{oe1]1Xg?3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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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你提出來的作戰，難道你沒有考量過和實體相遇的可能性嗎？」(eC!} @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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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軍官凝視著現在海上的皇家方舟二世實體，霎時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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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怎麼可能，一小時前的衛星照片上，它明明還位于夏威夷附近……」'n%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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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認資料之後發現，皇家方舟二世位于夏威夷附近已經是三天前的事，一定是某人刻意篡改資料。隱形技術的進步，讓透過雷達進行的電子戰成為過去式。無論敵我現在都是透過衛星進行即時作戰，而擬態可以有效騙過敵方的衛星，作戰的成敗取決于對于衛星畫面的信賴度。 D4[MKi#b'^ d$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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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方的作戰方式實在太亂來了，竟然會和敵方踫上，真希望我們當初是擬態成俄羅斯的航空母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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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少尉，對方發動了艦載機，立刻就會通過本艦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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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國海軍的偵察機掠過航空母艦珀耳修斯上空，偵察機飛行員看著下方的艦橋、飛機彈射器、艦載機，與剛剛飛離的母艦完全一模一樣，不禁懷疑自己是否看錯了。從上空往下看居然同時有兩艘母艦存在，他不禁困惑等一下該回到哪一艘母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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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表明貴艦所屬國籍，否則本艦即將立刻發動攻擊。」.H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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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國航空母艦看到眼前仿佛有一面鏡子映照出自己的影像，感到非常疑惑。珀耳修斯不得已只好進入戰斗狀態。只要還在擬態狀態，對方就無法察覺這是日本的航空母艦。被模仿的對象流露出明顯的敵意。SuI5rd1p;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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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擬態戰斗機出擊，使用與對方相同的周波數，干擾對方的無線電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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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英國艦載機有著相同外表的擬態戰斗機出動了。如果無線電無法使用，那麼就只剩下目視的方式。進入交戰狀態的戰斗機在上空陷入混戰，而且已經完全無法分辨敵我。戰斗機飛行員在看到對方的臉之前，不敢扣下扳機，只能倚賴母艦的掩護。皇家方舟二世射出對艦飛彈。 X5l)w,c:~ F%i-a$}0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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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擊落它，采取和對方一樣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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珀耳修斯和皇家方舟二世分別對著鏡中的自己攻擊。珀耳修斯的左舷若被飛彈射中，皇家方舟二世的右舷也會受到對艦飛彈的攻擊。難以分辨是哪一方的轟炸機發射的炸彈落在飛機彈射器上，或許會攻擊到己方的母艦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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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方舟二世發出求救訊號，很快就要沉沒了。」pGm+xO}3E Q/\,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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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方也無法繼續航行，全員棄船！」V-ev-Y*B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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航空母艦珀耳修斯打算維持擬態狀態沉入大海。珀耳修斯若是發出求救訊號，就會被發現它是隸屬于日本的航空母艦，所以不能這麼做。二十萬噸的航空母艦失去平衡，船身緩緩傾斜，船內四處回響著匆忙逃命的腳步聲，進水的船艙逐一被封鎖起來。無法搭上救生艇的士兵，就直接穿著救生衣跳進大海。回頭望去，只見珀耳修斯露出艦底，猶如一片巨牆般阻礙眼前的視線。逃脫出來的小船，猶如珀耳修斯產下的卵一樣漂浮在海平面上，珀耳修斯就這麼默默消失在太平洋中。 yjl7wYg Z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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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員們棄船之後，北上的台風襲擊而來。在巨浪席卷以及暴雨侵襲之下，救生艇猶如風中枯葉般遇難。草被拋到海面上，就在驚濤駭浪中翻來覆去，他心想，難道自己就會這麼溺水而成為鯊魚的食物嗎？或者是會沉沒到海溝的深處呢？草失去上下的方向感，就此昏迷過去。在逐漸模糊的意識中，草似乎听到有人在說話。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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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地啊，追隨白晝和黑夜，支配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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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浪卷起草的身體，隨後無情地將他拋向海面。草在暴風雨之中完全失去了意識。q'l3V e-L;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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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紹爾群島上的梅杜莎，在台風眼中沐浴在陽光下。在無風無雨的穩定天氣之下，梅杜莎情緒極為穩定地操縱著碳經濟市場。強力的風之盾牌，替梅杜莎阻擋試圖接近的敵人，因此它再也不用擔心會被珀耳修斯砍下腦袋了。唯一的威脅只剩下堤防外的海平面水位。讓海平面水位下降是梅杜莎的生存本能。/Iw0{5x6J,Q#?"K7O6R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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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呀，香凜，東京市場好像又重新開市了呢。我非常開心喔。現在我什麼都不怕了，我讓你們看看我的能力吧，全世界的銀行都想和我進行交易。現在，我可以讓碳指數降最多的市場是巴西市場，是否要進行頭胎租賃？請評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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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做吧，我剛好也是鎖定巴西市場狙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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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凜對梅杜莎的成長感到驕傲，她正在等待對巴西的焚林耕作地區進行頭胎租賃的時機。香凜心想，悔杜莎能和她注意到相同的地點，真的是非常聰明。現在梅杜莎有台風盾牌保護，也不用擔心受到攻擊。梅杜莎能自己用這種方式進行防御，是香凜連想都沒有想到的。但是，張不安地插嘴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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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凜，梅杜莎變得比我們更聰明，這會是個大問題，切斷它的自我意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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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這樣我們就不需要思考在哪邊投資才能賺錢，梅杜莎的預測比人類的直覺還要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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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問題所在。梅杜莎的思考層級已經是地球規模了，它竊取氣象資料，侵入木星觀測衛星等等，我原本以為這些只是單純出于它對外界的好奇心。但是現在梅杜莎居然想出自我防衛的手段，它的成長已經遠遠超出我們的想像了。」m4`9o,tO.|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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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當然啦，我們當初的設計就是要讓它變成這樣的啊。」_ c r5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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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國政府剛才公布消息，說是皇家方舟二世與不明船艦交戰。梅杜莎似乎曾經操縱過日本偵察衛星的資料，把三天前的情報篡改成即時情報，然後再刻意發送出去。我不認為那是無心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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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為了懲罰航空母艦珀耳修斯嗎？誰叫它居然想毀滅我的梅杜莎。對吧，梅杜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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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凜摸著全像立體投影的蛇頭，綠色的蛇乖乖地讓香凜的手指撫摸，香凜開玩笑似地拿糖果給它，它還裝出自己一副正在吃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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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法蘭克福的克莉絲同意香凜的意見。:F8d&Ta b T,D: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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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不是很好嗎？梅杜莎可以自己替我們賺錢，那真是再好也不過了。你們快看美國市場，碳指數又下降了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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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的碳指數是•七二，金融市場上大批渴望利息的投資者注入了大量資金，美國現在面對空前的碳泡沫經濟。梅杜莎預測的巴西碳指數是•五九，如果看到這個還不流口水，那克莉絲就不是克莉絲了。她立刻就把資金轉移到巴西去，打算在數字往下掉的地方賣出。不過，張又再次提出警告︰,P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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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西的經濟碳和實質碳差太多，如果我們耽溺于巴西默許焚林耕作帶來的利益，那麼就會有人認為焚林耕作有利可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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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鋼鐵不也是一樣嗎？現在正流行會產生碳的產業呢，如果這樣能賺多點錢，那我可不在意。」克莉絲一邊吹干指甲油一邊說話。P%S ~!C1^ t"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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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莉絲，你也差不多一點。實質碳和經濟碳之間有某種程度的差異也是沒辦法的。不過如果碳指數低于一，就會讓經濟異常。你應該也知道這一點吧？」2Rl.h0\'m0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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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因為克莉絲我突然變成笨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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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梅杜莎插入對話之中。$C9T-?3p*UNl-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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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太過擔心了。我只是在思考要怎樣才能帶給你們龐大的利益。我是為了削減碳指數而誕生的系統，不會對人類張牙舞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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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通話被監听了。香凜，我們的通話線路和梅杜莎的線路是不一樣的吧？」T5}!vw w!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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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凜嗯的一聲點了點頭。或許梅杜莎的智能已經超越宙斯也說不定，據說宙斯會監听所有的通訊內容。若有外來者侵入干擾，或者是侵入其他系統，那麼就會立刻將其視為恐怖攻擊，迅速向政府進行通報。不過宙斯似乎沒有發布警報的跡象。 ] _O0cJR Z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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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東京的宙斯是一個維持治安的系統，功能在于協調社會和人類之間的關系。但是梅杜莎只有操縱經濟碳，沒有和人類協調的本能。程式真的不能修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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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杜莎給張的回復是「拒絕」。就算是做生意的伙伴，梅杜莎也不會允許威脅其生存的建議。梅杜莎為了報復，于是限制了張的登入權，相對地讓克莉絲和香凜擁有頭胎租賃的權力。在四個人當中，只要某人擁有進行頭胎租賃的權力，就不會想更改梅杜莎的程式。cSos\2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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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莉絲對此感到很開心。「太好了，梅杜莎真的好聰明啊，它果然知道誰比較溫柔。張真是太可惜啦，我會用快遞寄手帕給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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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的登入權遭到梅杜莎限制，只能束手無策地在新加坡作壁上觀。張心中還有其他的不安，因為塔爾夏應該已經預期事態會發展到今天的地步。設置于馬爾地夫共和國的梅杜莎，其存在目的是要讓它學習自己的弱點何在，讓梅杜莎認識鏡子里的自己。要梅杜莎掌控木星觀測衛星，也是塔爾夏下的命令。然後，他把優先權讓給了香凜，在那之後，塔爾夏似乎就再也沒登入梅杜莎。雖然無法想像他到底在思考什麼，但張不由得感覺到自己的存在有多渺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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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凜，可以給我到你的城市去的簽證嗎？我想去日本一趟。」}!M!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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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預約了前往東京的機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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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特拉斯進入戰時戒備的警報聲響起。新迎賓館全副武裝的近衛兵一個個繃緊著臉戒備著，他們身穿中世紀法國軍隊的軍服，但手上拿的卻是現代武器。身著衣冠束帶的僕人們，則是被晾在角落，毫無立足之地。在森嚴的警備中，美邦大吵大鬧，提出要求。b~ Q_9| U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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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釋放小夜子！妾身是此地的城主，听我的命令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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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臉色發青，表情緊繃。「即使是美邦大人下的命令也沒辦法，宙斯的決定是無法違反的。」v'jW,q$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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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妾身，特赦她。」FX[ FJa9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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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恕難從命，對宙斯進行駭客攻擊是應該要槍殺的，讓她活著就已經是一種特赦了。」 Wg k(jg+p&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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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子，把這個管家趕出去。」9n4a n;H(]g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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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子低頭行了個禮之後，把管家整個人拋出窗外。小夜子遭到逮捕一事，在新迎賓館引起一陣騷動。女官們說，攻擊公社這種事，實在不像利己主義的小夜子會做的事，但是美子覺得不是這樣。在那個月夜，小夜子流的淚水絕對不是為了她自己而流。小夜子只是外表看起來冷漠強悍，但她對美邦的忠心和情感早已超越隨從和女醫博士這樣的頭餃。就算是為了美邦，小夜子也不可能不知道入侵宙斯會有什麼嚴重的後果。美子知道女人在怎樣的立場下會不顧一切豁出去，那就是身為一位一切都為孩子著想的媽媽，即使可能一死也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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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邦大人，我去救小夜子吧。但是我有個要求。請美邦大人用您的權限釋放桃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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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妾身想與那個生化人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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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爭馬上就要爆發了，這邊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深陷火海。美邦大人隨時可以避難，但是入獄的小夜子可是會死的。」%JvCz A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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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邦淚水盈眶，她還是照美子說的話去做了。!um U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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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條件是要救小夜子，就釋放桃子吧。不要說謊喔，美子，妾身討厭謊言。」 t`I fC-f"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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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交給我。只要您願意釋放桃子姐，我一定會幫助小夜子的。」yDJ0W M+^L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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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子拍打著她圓滾滾的腹部展現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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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小時之後，桃子出現在新迎賓館後門。 Qb$j|}u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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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臉稀罕似地看著四周的環境，並且在看起來很昂貴的東西上吐口水。巴洛克風格的豪華裝飾品和貓腳家俱，全都很合人妖的胃口。j|D#]t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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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待在這個地方才是正確的待客之道，我不會忘記這個仇的。」'K|yD/J)p8f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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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被看守硬拖出去，臉上露出惡狠狠的表情，她其實還想在這里多玩一陣子。不過，直到出了宮殿為止，她手上還是銬著手銬。桃子和這些死氣沉沉的家伙實在合不來，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跟幽靈沒有兩樣，和他們在一起感覺好像連運氣都會變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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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老實一點，乖乖地走。要不是美邦大人慈悲為懷，你老早就變成管家的老二了。」u0a Y4O 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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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討厭，人家已經沒有那種東西了喔。『銀』的話人家倒是有，你要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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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在說你撿回了一條命，你能活著走出去可以說是奇跡。」e*QG&T: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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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口有一輛馬車在等著。那是在桃子說的床邊故事里會出現的那種四頭馬車，出口的地方看起來不像有人會出其不意進行偷襲。管家拿了臨別贈禮給坐進馬車里的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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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呀？這不是愛馬仕的柏金包嗎？人家一直想要這個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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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想要活久一點的話，就忘記在這里發生過的事。」%G5f?&K8B"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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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欲很強的桃子，連連點頭答應說她會忘記。馬車車輪輕快地轉動著，從新迎賓館離開。雖然桃子很在意警備衛兵緊張的模樣，但她還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美子偷偷看著馬車的背影離去，內心糾結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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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姐，希望你平安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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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子克制住想要跳出去和桃子相認的沖動。在聖堂的過往點滴，是她人生中美好的回憶。現在美子有必須侍奉的主子，她心想，如果現在見到桃子的話，她一定會嚎啕大哭，然後難舍難分，桃子一定也是這樣，不過桃子和國子在一起才是最幸福的。桃子和美子就此分道揚鑣，今後再也無法相會，但美子心里選擁有待在「熱帶魚」時最幸福的回憶。美子一邊看著馬車遠去，一邊偷偷地用袖口拭去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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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沒有察覺到美子的視線，從車窗眺望著亞特拉斯的景色。突然，她在皮包的提把上摸到奇妙的觸感，提把的內側刻著「桃子」的字樣。就算說是道歉的禮物，也不可能這麼快就準備好這些，這是在巴黎本店才有的服務，而且還是除了王公貴族外不可能有的鐫刻服務。桃子依稀有印象從某人那邊听說過這件事，她心想到底是什麼時候的事呢？桃子一陣尋思之後突然想到了，那是和美子一起看維斯康帝⑤電影那時候的事。桃子當時發現，在電影里當道具使用的愛馬仕旅行箱，手把上還刻著主角的名字。那大概是為了片里貴族的角色，向同名同姓的真正貴族借來一用的吧。桃子對電影里細膩的演出感到陶醉，那是有美學意識的導演才做得到的。她一邊看著電影一邊低聲地說︰「我也想要有一個刻了自己名字的皮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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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美子在那座宮殿里？」 B mK \ w&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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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回頭看過去，發現新迎賓館連個影子都看不見了。\XS*jXT/bT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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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報聲在亞特拉斯第六層回響。只要打開電視，就能看到新聞播放著游擊隊攻入首都的大騷動。桃子猛然瞥見首都層上空有無數降落傘落下的影像，在那些打開降落傘的人當中，有一個人正是國子。`]"nR'z#p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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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反射性地從馬車上一躍而下。{S|9B |a d@,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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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大和撫子」在日本是用來稱呼性格文靜、溫柔穩重並且具有高尚美德的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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②日本的年號，一九八九年為平成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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③日本的年號，一九二六年為昭和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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④此處的隱形指的是利用匿終技術（Stealth technology）通過降低自方武器裝備等目標物的信號特征，使對方難以發現、識別、追蹤及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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⑤維斯康帝（Visconti）是著名電影與舞台劇導演，出生于意大利米蘭，對于二戰後的意大利電影有著深遠的影響。
- TiRaFiouS - 2012-9-8 13:28
下卷 第十章 海市蟹樓之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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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對空射擊的槍林彈雨之中，沒有花紋的降落傘一一打開，像是在首都層盛開的花朵。傘兵降落部隊躲過噴射而上的火藥之雨，一個接著一個降落到人造地層上。國子看到伙伴們平安降下時感到安心，但一旦看到有人被擊落就別開了眼。懸在半空中的一雙雙腳都想要快點踩到地面。下方漸漸接近的人造地層是塊未知的大地，降落到地面後他們就要往亞特拉斯巨型支柱奔去，等到地面上的主力部隊上來會合後，才會與首都防衛部隊正式進行交戰。.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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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作戰計劃，攻下日比谷線支柱！」 K _ y0}-|$_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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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降落的伙伴們，散開之後直朝目標而去。國子的降落傘離地僅有一百公尺，突然，降落傘上破了個洞。被對空射擊瞄準的降落傘，立刻就被打成蜂窩。只要一抬頭就能看到降落傘拼命在掙扎，卻無法留住空氣。國子因為高度太低，所以也無法使用備用降落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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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就只差那麼一點點！」,Snb%z[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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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卸下身上的降落傘，用腰部使力，讓身體飄浮在半空中。她的身體往下掉落的同時，她一邊找尋可以當作踏腳處的地方。首都層的建築物都很低矮，想找個踏腳處相當困難。國子瞥見了仿造大笨鐘的國會議事堂鐘塔，于是輕輕在空中轉身，用鞭子卷住時鐘的長針，長針因為國子的體重移動，時間仿佛快轉一樣。國子晃動自己的身體，再度如擁抱天空般飛身躍起，在充滿炮擊的天空享受空中漫步的快感是很危險的。國子一邊收回鞭子，一邊記下首都防衛隊的部署位置。不曉得政府軍隊是沒準備好應對游擊隊的奇襲，或是低估了國子他們的實力，軍方尚未展開大規模的軍事行動。但是，對于沒有後備補給的國子他們來說，軍方的陣勢其實也不小。國子一邊避開子彈，一邊用身體在首都層天空畫出一道大大的拋物線，找到了下一個踏腳處。此時，一架攻擊直升機在建築物之間出現了。(p&ss {"V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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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借我用一下著陸滑橇啊！」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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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用鞭子卷住直升機的著陸滑橇，筆直地往下降落。在降落的同時，隨即用鞭子卷住路燈。失去平衡的直升機，撞上了政府機關的牆壁，在爆炸響起的同時，國子也一起降落至人造地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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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方的一架直升機墜毀了，大家都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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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落至地層上的同伴，透過無線電確認彼此平安無事。武彥在交戰當中一邊叫喊一邊回答。zz Ro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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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你在哪里？我馬上就過去掩護你。」 Y1H*?f,C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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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以，我們的目標是亞特拉斯巨型支柱，我這邊會自己想辦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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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一邊說著，一邊環顧四周。新外崛通是中央政府機構聚集的首都中樞地區，迎戰的戰車數量不容小。「我的運氣還真好啊，好像降落到敵人陣營的正中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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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方看到降落到眼前的少女感到困惑。雖然對方穿著游擊隊的裝束，但怎麼看都還只是個小女孩。國子面前一共有二十輛戰車包圍著她，以這樣的戰力對付一個少女未免也太過分了。軍方人員觀察著國子的表情，心想這下子她只能投降了吧。戰車部隊隊長看著眼前的小女孩，臉上露出了苦笑。 U6A%o F-yQ2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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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發動攻擊，活捉那個女游擊隊員，讓我好好來疼愛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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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戰車部隊隊長面前的游擊隊少女國子，搖了搖手指表示「稍等一下」。她拿下夾住頭發的發夾，讓頭發自由地隨風翻飛，然後從小肩包中取出雅詩蘭黛的口紅，居然認真地補起妝來。戰車部隊緊張地盯著少女，擔心這個舉動是發動攻擊的前兆，但是游擊隊少女卻丟下沖鋒槍，似乎表示要投降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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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真是乖巧啊，以游擊隊來說算是聰明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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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車部隊隊長這樣輕聲說著，隊員們為這位游擊隊少女感到悲哀，因為少女不知道自己未來的命運將會是受到隊長的性虐待。那種縴瘦的女孩正是隊長的最愛。隊長一直以來的例行做法，就是把人抓起來拷問之前先強奸再說。隊長用下巴指示隊員們把那名少女抓起來，只見眼前的少女巧笑嫣然，拋了個暗示的媚眼之後，緩緩取下她背上的回旋鏢。親吻刀鋒的游擊隊少女，眼眸里充滿了斗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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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受我的飛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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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踏出一大步，全身使力擲出回旋鏢。黑色刀鋒上留下吻痕的回旋鏢，一一粉碎戰車履帶。只見戰車如骨牌倒落般崩毀，產生了連環爆炸，國子一邊斜眼瞥視那副情景，一邊飛身前進。8[BSF)@.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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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開炮擊！」'?MTt*Sp H8qM+QQ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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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道路上瞬間充斥火光，導致戰車無法瞄準國子開炮。發射出來的炮彈，讓周邊的建築物逐漸崩毀。在這段期間，戰車一輛接著一輛損毀。慌張的戰車部隊，不停展開攻擊，然後又停止攻擊，陣勢完全亂成一團。手持回旋鏢的國子神出鬼沒，她用腳收回回旋鏢之後，又用雙手揮出回旋鏢切下戰車炮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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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開！滾開！滾開！滾開！不要擋在我前面！」5y(h PVM0a(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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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揮動著く字型的刀鋒，突破戰車部隊。回旋鏢是收放自如的武器，上一秒才看到回旋鏢收在手上，下一瞬間就飛舞在空中。隨著國子步伐的前進，一輛輛戰車逐漸化為殘骸。由于國子動作太快，戰車的炮管無法對準目標。正當炮手捕捉住國子的身影時，下個瞬間自己就被卷入爆炸之中，戰車部隊哀嚎聲四起。)M/u!C D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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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區區一個女孩而已，居然那麼難應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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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車太顯眼了，只好使出『那個』了，我方先行撤退！」-ONs2[Tu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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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車部隊隊長嘴角揚起，先行撤退到建築物陰影底下。/M{T+V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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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眼前的視野變得開闊之後，她就這麼全力奔馳，向亞特拉斯巨型支柱直奔而去。國子召喚回回旋鏢之後，全力往前沖刺。(LT(VH5d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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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彥，日比谷線支柱還有多遠？」5FY^.YOT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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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一公里。但是軍方的反擊炮火非常猛烈，我們動彈不得。距離最近的是修他們的第二小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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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彥只能采取守勢，無法自降落地點移動。這是一場超乎意料的苦戰，不知道炮彈會從哪里飛過來。'Km `)N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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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他們也平安沒事啊，太好了。第二小隊的火藥威力是最強的。」G U9CGN g F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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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抱歉，我們這支小隊沒辦法移動。我們會撤退到新日比谷公園去，大家就在那里會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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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他們正等待著攻陷亞特拉斯巨型支柱的時機。游擊隊隊員們抬頭望著第五層，只听得到不停在空中回響的爆炸聲，無法得知現場確實的戰況。把空降部隊送入亞特拉斯的運輸機海克力斯，如今已經化為風中塵埃。當時的猛烈攻擊到底是怎麼回事？目前還是沒人能夠確認。如果不是那陣攻擊破壞了難以突圍的空防系統，恐怕現在地面上也已淪為戰場了。游擊隊隊員們對于當時的猛烈攻擊究竟是敵方或是己方干的，已經不感興趣，現在他們只想知道，那究竟是出自神明或是惡魔之手。唯一能確定的是，如果當時的攻擊是出自惡魔之手，那就絕對無法獲勝。)`$j9[&oY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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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擊隊士兵抬頭望向上方的亞特拉斯，又听到爆炸聲了。A_\v~!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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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國子大人是否平安降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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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方和軍方正在交戰的話，那就代表有我方的戰友降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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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想快點上去支援……」wE&I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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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面上巨型支柱的門扉還是緊緊關閉著。如果它不快點開啟的話，作為先鋒偵察隊的國子他們，很快就會被徹底消滅。地面上的主力部隊現在也只能繼續等下去，如果之後主力部隊別無選擇只能撤退的話，那麼對他們來說，等于選擇了慢性死亡。在人造地層的大地上死亡，或是在洪水肆虐的地面上死亡，不論選哪一條路都是充滿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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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望遠鏡偵察的游擊隊隊員發出歡呼，他們目擊到回旋鏢從第五層的縫隙間飛出。!x h?f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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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大人在那里啊！」#M,f v:I!SB4Oo9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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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面上的部隊高舉雙拳，情緒沸騰。回旋鏢在上空稍微出現了一下，隨即又旋回到了亞特拉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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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調整動力傳動裝置，以全速前進。回旋鏢可以輕易抵達亞特拉斯巨型支柱，但若光靠人的雙腳卻難以抵達。剛剛被她擊倒的戰車，如今已經無法反擊。對國子來說，現在正是不會遭到軍方阻撓的好時機，她也覺得首都層的戒備比較沒有那麼森嚴。選擇攻入首都層，其實就是為了避免地毯式轟炸。國子認為軍方無論如何都不至于炸毀政府機關，因此才從這個地方潛入。$jnX M(?/i+U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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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了，怎麼覺得我剛才有經過這里？」'I9I-T ^K)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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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猛然停下腳步環顧四周。她記得自己明明筆直地往前奔跑，但不懂為何又回到了同一個地方。國子心想，她剛才跑過右方的國會議事堂鐘塔，以奔跑距離來看，也差不多應該在自己身後了，但為什麼卻又在旁邊出現？國子使用手上的GPS顯示目前所在地。亞特拉斯第五層雖然非常遼闊，不過路線很單純，應該不至于搞錯。GPＳ一閃一閃地顯示出國子目前的位置和方才降落地點離得很近。國子明明全力奔跑了十分鐘，在GPＳ上的距離卻不到一百公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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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還在同一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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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國子這樣歪著頭思考時，遠處的星巴克震動了一下。她原以為看錯了，但連喘口氣都還來不及，炮彈就立刻從店里飛了出來。國子搞不清楚是怎麼回事，于是先躲到建築物的陰影里，偷偷往外面窺視，只見咖啡店消失了蹤影，鬧區變得安安靜靜。剛剛到底是怎麼回事？國子還沒有完全掌握狀況，就听到背後傳來聲音。她轉頭過去，看到原本是汽車展示室的店里，居然有一輛戰車正對著她。國子立刻彎下了腰，戰車的炮彈打穿了玻璃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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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車擬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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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飛身躍至街道上之後，戰車的炮火再次集中發射，但是不論往何處看去都沒有戰車的影子。即使國子趁著空隙想要射出回旋鏢，也看不到敵人的身影。但是若往前踏出一步，就會遭到炮彈攻擊。目前的炮彈看起來似乎是從派出所里發射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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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擬態成街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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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車擬態的形態已經超出國子的既定觀念。原本以為是一般建築物的地方，居然有多輛戰車交錯瞄準著她。軍方為了因應巷戰，將戰車設計成可以擬態欺瞞敵人的模樣，包括立體停車場、車站、百貨公司，國子不知道她眼里見到的是不是真實的物體。國子旁邊的紅綠燈機械式地倒下，在快接近地面的瞬間轉換成為戰車的形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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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街道是以方便擬態為前提設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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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都層以縱橫交錯的街道聞名，其防衛系統在亞特拉斯里也是相當特別的。道路的設計方便隱藏戰車，戰車到達預定位置之後，道路就會凹陷以埋藏戰車，于是原本在路面上的戰車，在進行擬態之後就完全分辨不出來。在短時間內，國子就遭到超過百輛的戰車包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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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彥他們似乎也遇到了類似狀況，先鋒偵查兵陷入混亂的訊息透過無線電傳遞開來。K#X._,S8b%_&[tYG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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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好奇怪啊，完全看不到敵人的蹤影，但是攻擊卻從四面八方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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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戰車在擬態啊，小心！」F2V8B}:`: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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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擬態成什麼東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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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把眼前的所有物體都想成是擬態的。」+g&e{3W _-V)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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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彈藥快要用盡了。喂，便利商店在移動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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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那間便利商店也是戰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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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炸聲透過無線電傳來，分處各地的金屬世紀隊員們，全都陷入混亂之中，那陣騷動就好像他們踏進了鬼屋一樣，因為他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和軍隊作戰，還是在和妖魔鬼怪戰斗。他們這才知道軍方為什麼兵力看起來這麼少，剛剛出現的戰車，是沒有裝上擬態裝甲的舊式戰車。這樣下去根本別想要佔領亞特拉斯支柱，在那之前他們就先被街道上的障眼法耍得團團轉，因此他們只能再次集合伙伴商討作戰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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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到集合地點新日比谷公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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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彥吸了一口氣。他從剛剛就不停使用手上的GPS對照眼前的景象，不過還是搞不清楚自己身在何處，這邊應該就是集合地點新日比谷公園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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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PS冷靜地顯示武彥目前所在地是新日比谷公園，不過他現在站立的地點，不論怎麼看都是一個煞風景的儲水池，要是機器壞掉的話丟掉就好了，但是現在卻不能那麼做，在初次潛入的第五層里，如果沒有地圖是無法進行戰斗的，武彥也只能忠實地向國子傳達自己眼前看見的事實。#e{|:}7PH%E:\7q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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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日比谷公園已經消失了，手上地圖顯示的似乎是舊景觀。」8U%r `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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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資料是我們從宙斯那里偷到的最新版，不可能是舊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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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說要我們在池子里等羅？」 I)C9W9T |6[B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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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彥與和他一起的士兵握著槍佇立在原地，武彥屏住了氣，同伴用手肘輕撞他，提醒他別發呆。武彥已經搞不清楚了，他們明明是通過商業區域到達此處的，但現在背後卻變成了溪谷，他們不知道現在自己到底身在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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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不只有戰車擬態而已……」U \,f/H8C:R0u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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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首都層四散的游擊隊員們，被眼前變化的街道擾亂知覺，往前奔跑時，身後的道路就變成野獸走的小徑，他們仿佛是為了逃離擬態幻覺而奔跑一樣，游擊隊隊員只能相信眼前看見的景色是真實的世界，不斷往前奔跑。如果遭到幻象吞噬，那麼就再也無法回到外面的世界。一個跑累的隊員，腳下的步伐慢了下來，落在同伴的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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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等等我，不要丟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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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隊員因為害怕而渾身顫栗，腳邊甚至出現了幻象。被擬態趕上腳步的男人，在野獸小徑中啞然呆立，原本的柏油路幻化為未開發的道路。如果眼前的景象是因為意識不清而產生的，那倒還好，可怕的是人明明清醒著，卻被卷入幻象之中。如果真的發瘋了，那或許還比較輕松，前方若是沒有質量的混沌世界，那還有可能透過第三者的協助恢復神智。然而，眼前的小徑透過冰冷的觸感仿佛在嘲笑著那位男隊員。不論他怎麼看，眼前的世界都是客觀存在的，只要是人都看得到相同的風景。前方的小徑被森林淹沒。R y,F-e+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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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武彥，你听得到我說話嗎？救救我。我是在哪迷路了？這邊不是亞特拉斯第五層嗎？為什麼我在地面上的森林里迷路了？這邊是日本的首都層吧？喂，武彥，國子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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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線電不通。首都層又有台風接近了，冰冷的雨水打在臉上，這個觸感讓他相信自己是完全清醒的，但是身邊完全沒有任何人能幫助他保持理智。地面被落下的雨沾濕，一片泥濘。Kw9tM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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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可能是擬態吧，有能夠變化成泥濘的盔甲材料嗎？這個雨也是擬態出來的嗎？這個風也是擬態出來的嗎？到底什麼是真的，什麼是假的？哇啊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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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雨中，那名男游擊隊員似乎听他到自己內在僅剩的理性之殼碎裂的聲音，冰冷的狐疑心態趁虛而入。他心想，這里不是空中都市，而是深夜里野獸留下足跡的原始小徑。眼前是難以脫身的深邃樹海，他撥開樹枝，跨越岩石，喘著氣冒著生命危險往前邁進。最後，他接受了眼前看到的世界，他已經忘記自己身在首都層，他只想回到故鄉去，深信只要穿越森林，一定能回到聖堂，他想在還有陽光的時候回到聖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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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這條路是在新宿的森林里面，我一定馬上就能看到聖堂了。」9\r9u6Zy c&[X V1d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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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僅剩的理智點燃希望之火，男游擊隊員用盡所有力氣想要突破森林。層層疊疊的樹枝後方有光線灑落，他馬上就要走出森林了，他相信聖堂就在另一邊，于是奔出了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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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男游擊隊員走出森林的瞬間，他感覺到腳下失去平衡，心想眼前不是蔚藍的天空嗎？冰冷的空氣冷冷地告訴他這里是海拔三千五百公尺的高空。他想要轉身回到森林，但腳只是徒勞地在空中擺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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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騙了，要掉下去，要掉下去，要掉下去了——」d#D*Qjk$~'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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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游擊隊員回頭一看，發現第五層的人造地層正冷冷地俯視著他下墜。他失去重心的身體，出現自由落體的眩暈感，他從人工地盤的邊緣掉落，受到上升氣流的翻弄，最後淒慘地墜落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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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好像听到了悠介的叫聲……」fpG2^6I h*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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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突然停下腳步，望向四周，他的確听見風中傳來伙伴的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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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你太神經質了，我們現在的處境已經沒有余力支援伙伴了。」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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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烈的暴風雨再次襲擊東京。地面上的雨水炙熱得能灼傷人，但亞特拉斯的雨卻不一樣，冰冷的雨水打在身上有如針刺。6A R@ lz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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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帶領的第二小隊，順利抵達了亞特拉斯原型支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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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面上和空中下的是同一場雨，這雨讓人感覺不像是身處在亞特拉斯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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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說，空中都市還是會受到大自然的影響。」 ]3C8WG"celi5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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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比谷線支柱是唯一讓人能確定眼前的大地是由人工建造的構造物。人造地層實在過于龐大，和自然太過相似，降落之後無法立即區分和地面上有何不同。不過，環繞在外圍的十三根亞特拉斯巨型支柱，則是確實地支撐著人造地層。e M0j&@ l%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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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用手輕輕踫觸亞特拉斯巨型支柱，掌心完全感覺不到巨大支柱的弧度。但是要把佇立在眼前的斷崖稱為支柱．似乎又覺得有哪里不對。就好像發電廠的排氣管過于巨大，看起來反而不太像是煙囪一樣。在這個亞特拉斯巨型支柱內部，有這個都市所有的生命線和交通線路，它是電腦網路的神經線路，也是物流的循環系統，連針對外界入侵的免疫系統都由它負責，攻進這里就是攻陷亞特拉斯的第一步。3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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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特拉斯巨型支柱的車站，由于戰事處于關閉狀態，但是第五層以外依然照常運行。十輛車廂連結而成的電梯，通過了垂直構造的月台。 ZO W*OO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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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可以用ＴＮT炸藥爆破整個車站，在構造上門應該是最脆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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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漸強的風雨之中，修他們迅速地安裝炸藥。因為雨勢越來越強，也遮蔽了亞特拉斯巨型支柱上方的視野。雖然他們明知上面還連接著第六層，但是因為視線範圍看不見，所以讓人覺得第六層已經消失了。身處亞特拉斯時，因為建築物都過于龐大，讓人的感覺變得扭曲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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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到底是在和什麼鬼東西戰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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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擊隊員們進入內部後終于發現到敵人有多麼龐大，所以他們把自己想像成是入侵亞特拉斯的病毒，這麼想感覺上雖然很悲慘，但至少還能接受。軍方就像亞特拉斯的白血球一樣，對入侵身體的異物趕盡殺絕。為了讓亞特拉斯打噴嚏，游擊隊必須進行全力攻擊。如果游擊隊員內心有什麼希望，那就是希望他們是能突破免疫系統的病毒。修他們雖然是最早抵達亞特拉斯巨型支柱的游擊隊員，卻已經有了行動失敗的預感。z{{5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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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突然發現腳邊有個奇怪的東西。他仔細觀察之後，發現那是一座小小的祠堂。如果說那是要守護亞特拉斯巨型支柱的祠堂，規模未免也太小了。用來供奉的年糕和水果，新鮮得像是今早才放上去似的。修怎麼看都覺得眼前的小祠堂並非只是裝飾之用，而是真的被當成了信仰的對象，這讓他背脊感到一陣惡寒。(zH ?L d7A A;f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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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祠堂感覺好詭異，供奉的對象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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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睜大雙眼盯著被雨淋濕的祠堂，心里有種說不上來、好像被小孩盯著看的感覺。祠堂里供奉了童鞋，厭覺應該使用過了，一定是有人曾經穿過。修對于是否要用炸藥把這個祠堂炸掉感到有點猶豫。/MMb&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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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剛才我好像听到小孩子的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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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你也差不多一點，你是想要嚇死同伴嗎？」)H"Ab4r7?i4fYQ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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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是真的听到了哀嚎般的叫聲，又來了，『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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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是有夠迷信的。你從剛剛開始就很奇怪，一下子說听到悠介的聲音，一下子又說听到怨靈的聲音。我們光是要應付軍方就很頭大了，鬼故事就等到和平的時候再講吧。」OU(Z!@0c#m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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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是真的听到了，是小孩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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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們豎起耳朵仔細傾听。他們的確有听到聲音，只不過那是風的呼嘯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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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是亞特拉斯的固有振動吧，或者只是台風發出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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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心想，雖然現在人在首都層，但這種原始的感覺又該怎麼解釋呢？這里明明就是人造地層，但是散發出來的沉重感卻比地面上任何一個地方更加濃厚，就好像是由悲傷和恐怖混合而成的泥淖一樣。他只要看著祠堂，就會充滿壓迫感難以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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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放棄吧，這樣感覺會有鬼神作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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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你到底是來做什麼的？如果不讓主力部隊進來的話，我們可是撐不過三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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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也明白這個道理。恐怕他們這群人是最先到達亞特拉斯巨型支柱的，其他游擊隊的伙伴們正在首都層苦戰。他心想，不知道武彥現在怎麼樣了？也不知道國子現在人在哪里，也沒辦法立刻確認伙伴們平安與否。修這才清醒過來，剛才他好像被黑暗吞噬，一切都是因為眼前的祠堂。2\?m7pe8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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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裝好炸藥的伙伴們回到原位。E@&GYu,o4W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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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裝設完畢，要把門炸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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隊員們連忙退開，閃避飛濺而來的泥水。在暴風雨之中點燃的炸藥，發出了像是雷電直擊般的巨響，雨中飄散著粉塵般的氣味，他們頭頂上的亞特拉斯巨型支柱卻是文風不動。門開了嗎？修為了確認而往前走去，但他卻看到了令人無法置信的光景。剛剛在眼前的車站如今完全不見蹤影，取而代之的是人體殘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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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這里不是亞特拉斯巨型支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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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能理解眼前的光景，但卻無法理解眼前的狀況，所以發不出聲音。若誠實地說出眼前看到的景色，自己可能就會崩潰。眼前的建築物，看起來像是百貨公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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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我現在是看到幻覺嗎？」Q4j [$Q9H A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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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隊員也在瓦礫山前茫然失措︰心想他們先前應該不是在百貨公司前面安裝炸藥才對。身處的位置完全沒改變，但是目標卻在突然之間消失了。傾盆大雨不停奪走士兵們的體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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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鬼神在作祟……」&p@}9P qp0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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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這樣低聲說著，其他伙伴則是發出哀嚎聲。帶頭的男性拼命想讓伙伴們冷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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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鬼神作祟，是我們炸錯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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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哪個蠢蛋會把亞特拉斯巨型支柱和百貨公司搞錯啊，我們被詛咒了，一定是祠堂的神明在懲罰我們。」q7L4I5iw;s!w6j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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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重新爆破亞特拉斯巨型支柱。這里是哪里？」"`;tcc#Y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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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的游擊隊員透過GPＳ確認位置，但是由于電波遭到妨礙而無法掌握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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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剛剛已經用盡全部的炸藥，我們失敗了。」h?PX0?:Y/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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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感到遺憾的空虛感，浪費炸藥的徒勞感更讓感到無力，他們也沒有力氣找尋亞特拉斯巨型支柱了。這里是敵方陣營的核心地帶，他們也無法撤退到任何地方。此時，游擊隊員听到背後傳來修的冷笑聲。9W)k(w+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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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那是什麼？」L9Y&_ J6]$p2g0b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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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指的地方出現了詭異的物體。祠堂仿佛化身為怪物，往修他們的方向逼近。只見鳥居緩緩倒下，甚至還噴出了焰光。-UP B%I#] ogu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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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鬼神作祟，鬼神作祟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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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他們嚇得四散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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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國防部的司令部里，將軍們嘴角揚起，帶著笑意看著螢幕。軍方早已做好周全的準備，等待著國子他們降落。這次戰爭對軍方來說，正是取得巷戰數據的絕佳機會。\l_Z'yI(h*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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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以為我們沒有準備應對游擊隊的恐怖攻擊嗎？亞特拉斯不是只有空防系統保護而已，進到亞特拉斯內部之後，敵人才會面對真正的軍事要塞。」6O7P'Y lnL%e%n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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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作員逐一針對新銀座周邊進行擬態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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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擬態成亞特拉斯巨型支柱的松屋百貨，部份建築物遭到破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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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不能讓游擊隊接近亞特拉斯巨型支柱。麻痹他們的方向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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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將軍的命令之下，擬態計劃再次啟動，讓新銀座的ＳＯＮY大樓擬態成國會議事堂的大笨鐘。無機質的現代建築大樓，仿佛穿上了歌德式的禮服，幻化為莊嚴的建築物。在亞特拉斯的都市計劃當中，當初為了因應恐怖攻擊，所以把新銀座設計成可以擬態成政府機構。這個大規模擬態措施，轉換了鬧區和官廳的所在地，借此欺騙敵人。5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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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所處的國防部會擬態成什麼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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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座和光大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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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作員的回答讓司令部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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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國防部是在賣勞力士的嗎？這還真是個杰作。」"\j B~_Km$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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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晃動著他的大啤酒肚大笑出聲。幾乎所有首都層的建築物，都足以擬態材料建造的。當敵人入侵時，街道就能全面進行擬態，麻痹入侵者的知覺，這就是亞特拉斯真正的防衛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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擬態裝甲的專家們當然不會放過這次的機會，正在實行以前擬定的各種擬態作戰計劃。(qF*Ne LSFk$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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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谷要比預想中更具心理效果，接下來再試試看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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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擬態材料真的是最強的兵器。不用浪費子彈，也不會產生碳，真是環保而又先進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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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擬態材料使用不當的話，後果也會很嚴重，就像在太平洋沉沒的珀耳修斯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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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軍的將軍們露出苦澀的表情，咬著牙不發一語。因為當時珀耳修斯擬態成為英國的皇家方舟二世，踫到真正的本尊，演變成最糟的狀況。因為軍方考量到珀耳修斯是偽裝成本尊出擊，所以無法插手進行救援作業。國防部收到的報告是，珀耳修斯化為海底碎屑，船員全體陣亡。 \N*]0{lC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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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敗的主因是海軍的想法太天真。把擬態材料用在變成一般的物體才能施展出它真正的本領，如果當時擬態成流冰的話還有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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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軍將軍們很懊悔無法去搭救同袍。英國政府為了救出皇家方舟二世，出動海軍所有軍力，可是對珀耳修斯無法這樣做。如果有船員被英國海軍救起來，那麼擬態材料的存在就會被對方發現了。在軍事機密的觀點上，全體陣亡倒是不幸中的大幸。~;aV9f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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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擬態材料就是公社開發出來的東西，本來就應該用在亞特拉斯內部。軍方目前傷亡程度的大概情況為何？」"GZ,w{7jM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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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意料地還算蠻高的，配置在新霞關的戰車部隊幾乎全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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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螢幕上出現戰車部隊傳送過來的影像。這是最新的即時影像，螢幕上的游擊隊少女正在奔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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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像在哪里有看過這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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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如此說道，他對隨行人員低聲地說了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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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怪物女人老是在破壞我們的戰車，我們在秋葉原不是失去了四輛戰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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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即使如此，她還是無法看穿擬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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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擊隊少女並不知道自己正在被軍方監視著，從他們眼前奔跑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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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殺她。」~g0e;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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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將軍下達這個命令時，那少女突然停下腳步，並且對著將軍的方向擲出回旋鏢，影像就此中斷。 QM/m']!^2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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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什麼蠢話，她怎麼可能看得穿擬態。」&h;FH vR7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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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軍將校們開始訕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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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軍還真是慷慨啊，新型戰車一輛輛都變成廢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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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車的毀損率逐漸上升，在新霞關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沒人能掌握實際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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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有件事很奇怪，戰車無法順利擬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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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作員微微歪著頭，敲打了好幾次操作面板。'I.H!R-k*|]9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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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因是什麼？擬態應該可以自由操作才對。」"P3s wS l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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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因為宙斯的狀況不是很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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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令部里開始充斥著不安的氛圍。7T q |P!iu5F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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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雲大社的管制室正冷靜地監視這場戰爭，當游擊隊在首都層分開行動的同時，公社也掌控了國防部的電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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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除一五三號戰車的擬態。好了，被擊毀了。再來是三三八號戰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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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社就這樣一個個解除軍方戰車的擬態。塔爾夏坐在管制室中央，嚴密監視著國子的行動。她那和野生動物一樣的舉動，讓塔爾夏為之著迷。國子沖過槍林彈雨，仿佛和街道融為一體，自由地縱橫其中發動攻擊。塔爾夏心想，人類居然有這種程度的能力，就算是他親眼所見也難以置信。不過他輕輕晃動著手杖，似乎也樂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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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協助國子就好，不要被國防都發現了。」(g$QWG,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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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問題，他們只會認為是宙斯的狀況不太好吧。」w'u^/OH b6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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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計劃進行，掩護國子到公社來。」^rw#M PVS W6b|(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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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社的干部們只能按照塔爾夏的指示行動，但他們並不覺得會成功。Y Y,nVx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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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女孩的極左思想相當堅定啊，我不認為懷柔手段對她有效。讓她進入公社是很危險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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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問題的，那孩子一定能接受自己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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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爾夏手上握有王牌。他用下巴指示干部們執行計劃，設法讓國子進入公社。確認完這件事之後，塔爾夏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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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就去見一下最後的候選繼承人吧。」 t` H1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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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層新迎賓館的人對下方發生的戰爭極為恐慌，即使他們明白游擊隊的武力不敵人造地層，心情還是平靜不下來。近衛兵們很想把槍口朝向下方，提高警戒。;s;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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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樣緊張的氣氛當中，有一名身穿十二單的女性在宮殿回廊上奔跑。她確認過往地牢的入口後，啟動火災通知器的鈴聲，宮殿內馬上被警報聲包圍。美子發出尖細的聲音大喊︰「快點帶著美邦大人去避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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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著衣冠束帶的男性往美邦的房間前進。美子則是與他們的方向相反，前去打開地牢入口。那里連一個看守的人都沒有，正好是鬧空城的狀態。美子一把拿起牢獄的鑰匙，直接沖向位于最深處的單人牢房。 \]C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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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小夜子，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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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明知沒有任何人在，美子還是忍不住放低音量輕喊。小夜子露出一副不情願的樣子背朝門口躺著。美子打開了門鎖，搖了搖小夜子的背部。小夜子的眼神飄𠩐不定，口中輕輕哼唱著搖籃曲，美子感到驚愕，懷疑起眼前的人是否真是小夜子？那個如利刃般尖銳的殘酷女性，如今身影看起來是如此渺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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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趁現在快點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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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美子大聲叫喊後，小夜子終于轉過頭來。聰明絕頂的小夜子，立刻就了解發生什麼事。在館內回響的警鈴聲，仿佛正在告知她快趁此時逃走，小夜子隨即穿上了白袍。 b(i]'CO)}~ t't6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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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邦大人現在怎麼了？」-`q,N a-v'rR(n(y"s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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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邦大人為了讓你趁機逃走，現在正在玩躲貓貓。」 v9p;[\&G Q z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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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邦在宮殿中巧妙地移動，躲著僕人和女官，幸好宮殿很大很適合躲貓貓。美邦在大廳里逃來竄去，讓隨從陷入一片混亂。美邦從挑高的樓梯上丟出發煙筒，灑水器立刻就有所反應，宮殿內下起一陣雨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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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耶，雨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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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邦露出天真的笑容，淋著灑水器降下的雨。如果美邦能自由外出的話，她也很想這麼玩玩看。這個宮殿的氣氛讓她難以呼吸，美邦想用灑水器來洗滌籠罩著宮殿的陰濕瘴氣。但是她很快就沒時間玩雨了，沒多久女官的聲音逐漸接近。-{$n1k?/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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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邦大人，您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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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邦又在發煙筒上點火，然後直接踢到走廊上去。 @/aD&X JS4Z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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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子，快點讓小夜子逃走，妾身已經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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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子在地牢里催促起小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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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邦大人命令你快點逃走，現在有開往地面的臨時牛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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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棚里停著牛車，如果搭上這輛牛車，就會被視為政府的緊急車輛，可以在亞特拉斯中自由移動。雖然牛車的速度相當慢，不過對秘密逃亡的小夜子來說再適合不過。:Yz6c+r0MT4~/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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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這是個機會。」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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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戴上眼鏡之後，平時那種刀鋒般銳利的眼神再次出現。她很清楚，就算是她成功逃獄，日後還是會被秘密警察追捕，她自己的性命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價值，要繼續活下去就要有個好理由。現在，對小夜子來說，生命的意義就只有貫徹對美邦的忠誠。這樣的話，就徹底為了忠誠生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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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去亞特拉斯公社！」d RCG4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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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瘋了嗎？如果你去公社的話，馬上又會被逮捕，關到監獄里去的。」l5z-C.e4s8P+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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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問題，我絕對不會被抓的。宙斯的主機放在公社里，密碼我之前就知道了，這比起直接駭進宙斯安全多了。」,S/_&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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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的想法讓美子一陣暈眩，心想好不容易才救了她一條命，她現在居然又要潛入敵人的中樞，她心里到底是在想什麼？怎麼會做出這個幾近瘋狂的魯莽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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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社要美邦大人繼續待命，是因為還有其他候選繼承人存在。只要找出對方，把對方干掉的話，那麼公社自然就會召喚美邦大人。我的美邦大人才是被宙斯選上的人，我一定會讓宙斯做出『決定』的。美子，你這段期間要保護好美邦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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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打開軍火庫，拿出所有可以掛在身上的武器。由于宮殿內部放下了防火牆，所以視線相當差。全副武裝的小夜子扛起火箭筒，一口氣射穿十面擋住路的防火牆，讓她眼前的回廊順暢無阻。(n1}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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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子，我不會忘記你的救命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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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答應我，你一定要回到美邦大人身邊。」d(l sY;Y{\#[ n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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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我答應你。我不在的時候，美邦大人就拜托你了。」+E\7?3[ 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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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從窗戶一躍而下，身上的白袍隨之飄動。美子突然想到，新霞關的車站已經遭到了封鎖。;F.l)E t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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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打算怎麼去亞特拉斯第五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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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還沒听到美子的聲音，身影就已經消失無蹤。過了不久，新迎賓館的庭園就發生了大爆炸。宮殿北側的窗子被爆炸卷入，化為塵土。 Dd0i4hy*uv
g/bp!Rj7M n7W7d
僕人們飛奔而出，察看發生了什麼事，在看到外面的景象後大受驚嚇。整個池子都已經變成彈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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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擊隊的攻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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僕人們小心翼翼地接近爆炸現場的彈坑。池子開了一個大洞，人造地層的架構露出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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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破池子的人是小夜子。她知道亞特拉斯第五層已經遭到封鎖，如果無法利用亞特拉斯巨型支柱的車站，那麼就只能直接降落。小夜子很熟悉亞特拉斯的構造，人造地層是由許多空洞所構成的，小夜子在人造地層較薄的池子里安裝炸彈，只要將地面炸開，就能夠使構造體外露，進去以後是像迷宮一樣復雜的檢查維修用細長通道，這是在更換第五層照明設備時所使用的通道。+Jv0b_DN$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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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的腳步聲在通道上響起，她在提供維修用的樓梯不斷往下走。檢查維修的作業員想阻止她時，小夜子做出了這樣的警告︰「我會把妨礙我的家伙通通殺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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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發射機關槍，隧道頓時一片血泊。小夜子心想，自己就是因為這樣才討厭槍。在短時間內就把人殺死和她的作風不合，還是用手術刀慢慢地凌虐玩弄，這樣殺人才能感受到生命的重量。通道上響起有人侵入的警報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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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死吧，公社的走狗！」Mp4`*G y/k'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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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發射機關槍從正面突圍。子彈用完後，她就直接丟棄機關槍，改用肩膀上的突擊步槍。人造地層內化為戰場，小夜子的白袍瞬間染滿鮮血。小夜子心想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于是往扶手外跳。亞特拉斯一層的高度，大概是普通建築物十層樓以上的高度。小夜子拉住腳下的電線，就這樣綁住自己的身體，完全不考慮電線的長度或者強度夠不夠，筆直往下躍，小夜子就這麼簡單地讓自己的身體拋向空中。她就像是跳樓自殺一樣，頭部往下筆直掉落，在途中因電線長度不足，被迫停了下來，她的下巴也發出喀拉喀拉地晃動聲響，離下面還差三層樓的高度，不過並不是會摔死的高度，小夜子不在意腳骨是否會折斷，直接飛身躍下。在高跟鞋鞋跟折斷之後，她抵達了放置維修用手推車的內部構造最下層。 qD3G Z;nT y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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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底下就是亞特拉斯第五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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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半球型物體，讓附近的空間籠罩在燥熱中。往旁邊一看，只看得到石油化學企業集團的儲存槽。小夜子用火箭筒瞄準之後，毫不猶豫地破壞了照明設備，爆炸讓整個簡易懸索吊橋隨之震動；天花板上的管線發出聲響後崩毀，變成一堆殘骸。煙塵散去之後，小夜子腳下有光線透了進來，小夜子窺視破洞之後，臉上露出了笑容，下方出現的光景確實是首都層沒錯。dj O$q*{1T+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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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到爆破的照明設備上，其編號也是屬于中央政府的，不過，比較大的爆炸聲卻是從比較北邊的方向傳過來，小夜子心想，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難道自己沒有炸到照明設備？仔細一看，人造地層上似乎正在進行零星的槍戰，游擊隊隊員們正在與首都防衛部隊進行戰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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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忙得不可開交的時候，下面竟然在交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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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公社的道路被政府軍隊和游擊隊擋住了。即便游擊隊可以隨意射殺，軍方那邊倒是非常棘手。小夜子心想，總之不下去的話，就無法掌握情況，于是她穿上了降落傘裝備，往照明設備的破洞一躍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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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感覺自己渾身發熱，背脊的部分好像快燒起來了。每次只要一想到自已是為了美邦，身體就會發燙，美邦就是小夜子的生命意義。一般父母做不到的事情，小夜子都可以做到。美邦無法外出，就算要進行活體實驗，小夜子也要替她開發出新藥；美邦說她想要去公社，即使是要成為駭客入侵宙斯，小夜子也要替她實現心願。小夜子之所以這麼做，都是因為美邦很像她女兒。小夜子對著女兒的靈魂這麼說︰「媽媽這次不會放棄的。」!Wh Y4`%G$wpy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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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特拉斯第五層雖然是游擊隊的戰場，不過那不要緊，小夜子打算把軍方和游擊隊都當成敵人與之周旋戰斗，小夜子打開了降落傘，嘴里唱著搖籃曲︰「寶寶睡——寶寶睡——窗外天已黑——」-`!RG JRc3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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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的黑色降落傘在首都上空綻放開來。:S!|R)T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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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大人，你听得到嗎？這邊是第五小隊，已經抵達丸之內線的支柱了，接下來我們要進行爆破。」2Y$|ARj Dc:I3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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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作快點，不然大家都要被殺了。」9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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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大人現在在哪里？」 vZ|a9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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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停下腳下的步伐，環顧街道的模樣，發現她剛剛已經經過這邊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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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人在新銀座和光大樓前面，要往新霞關國防部的方向前進。」4S0g%w.V9u:Jw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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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光大樓的時鐘指出現在的時間，告知國子他們從降落到首都層之後，已經過了五個小時之久。再怎麼說，時間過得也太快了。國子無法和武彥他們取得聯絡，如果不去破壞國防部的司令部，那麼所有游擊隊隊員都會受到擬態幻影干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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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小隊捎來了消息。「引爆失敗，弄錯爆破目標了。」6hR5A`u+E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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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型支柱也處于擬態狀態，不要被軍方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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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新銀座的霓虹燈招牌飛了起來。國子看著霓虹燈招牌變成了攻擊式直升機，她雖然不知道是為什麼，但從剛才開始擬態的狀況似乎就不是很好，不論是戰車或者是裝甲車，不知為何都解除了擬態。原因似乎是那架直升機，國子認為是那架沒擬態好的直升機刻意告知她位置，這對國子來說實在是太剛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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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墜落吧！」 I3gNY7l3q1R!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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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旋鏢截斷了直升機的螺旋槳，在它墜落的同時也引發了周圍的爆炸。國子一看，擬態成卡車的戰車似乎也開炮了。 e*U GV.Dp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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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吧，難道有人在掩護我？」]"h-mpA)p'Eh8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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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有人正針對國子看不穿的擬態部隊進行攻擊，雖然對方不是敵人，卻是不明組織。國子覺得這個像鬼屋的首都層似乎有不明的事件正在發生。!k C0VB5H K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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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防部的司令部對于無法順利控制擬態的情況感到焦躁不安。1_d zH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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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擬態會被解除？怎麼感覺好像有人刻意告知對方位置？」v Toz9S^M g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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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因為我們第一次進行巷戰實戰，所以有漏洞吧。」o3Q U[%I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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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讓新型戰車進行特定的擬態，所以犧牲了機動力和火力。在亞特拉斯進行巷戰不需要高度的機動能力，讓街道本身進行擬態是第一次試驗。如果不擬態的話，舊型戰車的性能還比較強。 Q H,Ny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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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是為了什麼才在第四層進行演習？毀損率居然比預計的還高。派出舊型戰車吧，今天之內要把游擊隊掃蕩干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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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螢幕映照出白袍女子的身影。以來不及逃走的市民來說，她的行動未免也太冷靜了，她在風雨中全身濕淋淋地移動步伐。將軍凝視著那道身影，心想游擊隊里面有這樣的人物嗎？jgP0TM.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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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那個女人現在的位置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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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國防部前面。」6q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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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首都層降落的小夜子，因為方向感混亂而感到疑惑不已。雖然肉眼告訴她，自己是走在新銀座的路上，但是過去的記憶告訴她這里應該是新霞關。一向用肉眼去記憶街景的小夜子，試圖用思考的方式弄出一份地圖。她回想起自己走在新銀座的時候，總是會莫名其妙地火大起來。對沒有物欲的小夜子來說，新銀座是和她無緣的街道，尤其是當她看到開學大特賣之類的場景時，心里就會有一股想搞破壞的沖動。雖說如此，眼前的新銀座卻無法引起她那股破壞沖動。小夜子感覺到這里雖有人在的氣息，散發的卻是一種一本正經的氛圍，她感覺自己曾經在哪里有過類似的經驗。小夜子在新銀座的街道上漫步，試著厘清自己腦子里到底在想些什麼。她一面走著，思緒還是離不開新藥，簡直就像是走在新霞關時會想的事情。小夜子突然停下了腳步。vD z.{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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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不會被騙的，這里是新霞關。」7L3Cmtv*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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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轉過身去，向和光大樓的鐘樓發射火箭炮，擬態程式因為爆炸而被解除了，位于新銀座的國防部出現在她眼前。士兵們立刻向小夜子開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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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去公社，這條路是最近的，滾開！」&T"^H~%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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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拿起武器一陣亂射，一邊沖向新外堀通︰心里甚至沒有躲子彈的念頭。雖然子彈貫穿了小夜子的右肩，她卻絲毫不感疼痛。似乎只要子彈沒貫穿小夜子的心髒，就沒有人可以阻擋她。一日一小夜子的彈藥用完了，她就會去奪取士兵手上的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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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倒是軍方陷入了一陣混亂。 \;F0s v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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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人是小夜子，那家伙看穿擬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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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軍以前在第四層就曾經被小夜子識破擬態，小夜子是靠著自己的直覺生存的女人，所以不會被視覺上的幻象騙過去。.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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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們還不知道小夜子有多恐怖。.ZP qK;G:`*d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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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的擬態是達到分子等級的完美變化，我要證明擬態是絕對不會被識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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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銀座的街景被軍方擬態成新大手町，瞬間變成很適合上班族的繁華歡樂街。標志和步道擬態得絲毫不差，讓人難以判斷真假。S"iNv'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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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過我不會被騙的，愚蠢的家伙！」3K Jj/N&Ih;q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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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小夜子眼前有建築物，不過她還是按照自己記得的路前進。如果眼前的路走到了盡頭，小夜子就用火箭筒開出一條自己的路；如果有河流阻擋在小夜子面前，她就直接涉水而過。小夜子閉上雙眼前進，如果感覺到殺氣，她就反射性地開槍掃射。她也不去做確認是否擊中這種愚蠢的行為，因為小夜子只要感覺人的氣息消失就夠了。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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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每前進十步，大概就會殺掉十個人。她那種壓倒性的強悍讓軍方的士兵為之咋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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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不是游擊隊成員，讓戰車部隊回到新銀座去。」F ]r3\?s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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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從口袋取出手術刀，往感到壓力的方向投擲過去，刀刃仿佛發出悲鳴，刺穿通訊兵的咽喉之後落地。2? n3}&ixo D |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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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女人簡直跟盲劍客座頭市①一樣……」 m#i)r5[%v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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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閉上雙眼，只靠耳朵、記憶和直覺便踩躪了整個街道，小夜子散發出強烈殺氣，可說是最強的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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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美登里，媽媽喂你喝奶的時間到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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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臉上洋溢著媽媽逗弄嬰兒的慈愛表情。她閉上眼楮的時候，腦海里浮現出摯愛女兒的笑臉，她對女兒的記憶和情感都未曾稍減。小夜子想像現在女兒要喝奶，感覺乳房漲了一下，溢出了奶水。哭泣的女兒那沒長牙的小嘴巴渴求著、摸索著乳房，小夜子回想起哺乳時那段溫柔而幸福的時刻。$o{-H [4U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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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呵呵呵，喔呵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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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到背後有殺氣的小夜子，拔起手榴彈的安全栓用力擲向後方，手榴彈的爆炸把隱蔽起來的士兵全部一掃而空。她又唱起搖籃曲︰「寶寶睡——寶寶睡——窗外天已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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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把搖籃曲唱成士兵的鎮魂曲，以亞特拉斯公社為目標筆直走去，她背後的死尸已經堆積如山。.a7F6t5[q1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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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特拉斯公社被茂盛森林覆蓋住，沒有任何爆炸聲，一片寂靜。明明現在是戰時，警戒程度卻和平時同樣是安全等級。縱使首都圈發布戒嚴令，公社也會獨自發布安全宣言︰戰爭畢竟是政府和游擊隊的問題，和公社一概無關。&b1e_p1`N;b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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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社管制室的功能偏重于台風資訊和亞特拉斯的維持管理。c&W l0zK: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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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特拉斯第五層的中央照明設備似乎遭到游擊隊破壞，修復需要八小時。」KBx;[f3X:L6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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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然一看，天花板開了個黑色窟窿，雖然還不至于貫穿人造地層，但在亞特拉斯這還是首見的災情。x E(OA G,p1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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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慎重起見，把第六層也封鎖起來，新迎賓館的人全部移到第七層去避難，讓美邦大人到新飯倉公館避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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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該如何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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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讓公社的干部們感到很頭痛。他們雖然很想像之前那樣直接把她關到地牢去，不過這女人一旦離開他們的視線，不知道又會干出什麼驚天動地的事來。 ~/z4Uiq Yw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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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新藥的臨床試驗也還沒正式開始，治療美邦的疾病還需要借助小夜子的力量才行，如果釋放小夜子，她一定會用自己的力量向公社報仇。公社干部們一致反對在這種非常時期處理這顆燙手山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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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邦那里有相撲力士人妖在，那家伙足以制服小夜子。把小夜子移到第七層去，找個可以監禁她的場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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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迎賓館那邊傳來了消息，災情嚴重到必須放棄部分宮殿，接下來的報告更是讓干部們的心都涼了。「小夜子似乎逃獄了，第六層的守衛到處找不到她。」4To_x/m_(h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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霎時之間，管制室安靜到連水滴在地上都可以听得很清楚。那寂靜的水滴下一秒之後，隨即被恐怖的漩渦吞噬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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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準她逃獄的，給我逮捕她！把公社的警戒度提升到紅色警戒，小夜子要發動攻擊了。」f*g WQa4|!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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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都層的戰爭開始後六小時，亞特拉斯公社的警報第一次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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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立刻將巨型支柱全部封鎖，絕對不能讓小夜子到第五層去，電梯也全面停止，不管哪層都不能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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宙斯一直把小夜子當成是自己最大的敵手，覺得她的威脅性更甚于國子他們的游擊隊。除了敵國之外，單純以一個人類來說，這還是宙斯第一次認定某人是它最大的敵人，小夜子的智能的確也凌駕在宙斯之上。宙斯趕緊依小夜子的習性推斷她的行動，如果不透過巨型支柱進入亞特拉斯第五層，那麼最快速的方法就是破壞人造地層了。亞特拉斯第六層的人造地層中確實破了一個洞，根據宙斯的推斷，小夜子有百分九十八的機率在第五層，宙斯推測小夜子的目的是入侵它的主機。6FT1l*r.Q,\{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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宙斯做出的分忻讓干部們更加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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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已經逃脫了……快請國防部派兵保護公社吧，什麼游擊隊的倒是無所謂，我們最大的敵人已經朝著公社而來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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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防部傳來報告，首都防衛部隊目前正在和小夜子交戰，小夜子已經突破新銀座的防線，正往新御茶水的方向前進，筆直朝著公社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