燎炙 2012-11-17 06:51
第二十章☆錯誤
不被諒解的自己……
他錯了嗎？
他錯在哪？
又是為了什麼事而錯……？
一切都只歸於自私的心緒？
相同的靈魂……不同的兩個女人……
放的開她？放不開她？
──兩個……他都放不開啊！為什麼一定要逼他做選擇？
──不管是哪一個，他都無法狠心傷害……難道這樣也錯了嗎？！
看出了犬夜叉混亂的思緒，彌勒自動自發的走到他身邊。「你還是不懂嗎？」
「懂什麼？」語氣缺少了以往的活力，他仍陷在那不被諒解的情緒中。
是珊瑚的怒火？
或是彌勒的無奈？
還是指桔梗的柔情？
亦或……是阿籬的傷痛？
他沒一項明白的，完完全全的不了解──…
到底……他到底做錯什麼？
難道保護對他來說重要的人是錯誤的？！
再次嘆息。除了蠢、笨以外，對這個夥伴……他實在找不出更適合的形容了。「我問你，為什麼你討厭鋼牙？」
「那傢伙跟這有什麼關係！」提到鋼牙，犬夜叉的話語中馬上就充滿火氣。
「先回答我。」
「沒有為什麼，我就是討厭那傢伙！」他口氣極差。「討厭他還需要什麼理由？呿！」
淡淡地，彌勒道出：「不過阿籬小姐看樣子並不討厭他。」
「就是這樣才讓人火大啊！那個瘦皮狼是哪裡好了？！」每次都在那裡鋼牙君、鋼牙君的！
「……」本來是沉默看著他發脾氣，但彌勒突兀地冒出一句：「如果哪天，阿籬小姐選擇跟鋼牙在一起，你會怎麼想？」
「不可能！阿籬不會選那個瘦皮狼的！」跳起站立，犬夜叉大聲否認這個可能性。
「我說的是如果。」
著惱的怒瞪彌勒，他的心情差透了。「那是不可能的事！少在那裡如果來如果去的！」
與犬夜叉的怒火相較之下，彌勒的神情顯得冷靜許多。一字一字的，他道：「為什麼？」
「廢話！那還用說嗎？阿籬還得要跟我們一起找四魂碎片。」他飛快的回答。
「還有呢？」
「啊？」對這個多餘的疑問，犬夜叉出現有點傻愣的反應。「什麼還有呢？」
天……這傢伙真的笨到這種地步嗎？彌勒哀嘆一聲。「你只是把阿籬小姐當作尋找四魂碎片的工具嗎？她其實大可以撤手不管的。」
「這──…」
「何況，除了阿籬小姐以外，這件事桔梗巫女一樣能做到。」要點醒犬夜叉這個笨蛋，大概只能一步步說明了？笨到這種地步，實屬難能可貴啊……真是……
「……」
「照你這麼說，如果四魂碎片收齊了，阿籬小姐也可以選擇跟鋼牙在一起囉？」他試探道。
「當然不行！」
「喔？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低吼出聲，他怒瞪彌勒。「你是故意找我麻煩是不是？故意問這些廢話！」
「這麼說吧！」他決定換一種說法。「今天，站在阿籬小姐立場的人是你犬夜叉，而阿籬小姐扮演著你，桔梗巫女則代表鋼牙……這麼說，你懂我在說什麼了嗎？」
「什麼……意思？」不懂……比剛剛更令他疑惑。為什麼要用這種說法？
莫名浮升的不安感……
──是即將被人揭穿，某種自己尚未察覺的惡意傷害……因而升起的心虛？
鏘噹一聲，錫杖頗有震懾力地在地面重擊。
彌勒嚴肅的看著犬夜叉那張不知所措的臉，義正嚴詞地道：「見到鋼牙時的你的心情，就像是現在見到桔梗巫女的、阿籬小姐的心情。怎麼你到現在還不懂！」
「什麼？！」
「你見到鋼牙會生氣、會發怒，是因為你很在乎阿籬小姐，所以更見不得有其他男性對她示好……」
「誰在乎她！」
「是嗎？」沉下臉，彌勒也不打算留情面了。「那你說，為什麼每次見到鋼牙都那樣暴跳如雷？」
「那是──」那……那是什麼？
為什麼？
因為在乎她？
所以遇到鋼牙都會發怒、會生氣……
無法反駁……彌勒的話，他反駁不了……
眼見犬夜叉陷入思考，彌勒一曲膝，選了個平坦的石塊坐下。「你見到鋼牙時的心情，就像阿籬小姐見到桔梗巫女那般的不是滋味。」
「……」
「雖然她不像你有氣就發，但那種心情不是你這樣隨便發發脾氣就能消散的……」抬頭望向飄著幾片雪白絲線的天際，法師的聲音清晰地傳入他耳中。「阿籬小姐對鋼牙是無心的，你都會發火了。然而你跟桔梗巫女呢？哪次她不是靜靜的讓你們獨處？阿籬小姐有像你那樣對桔梗巫女生氣嗎？」
這下子，犬夜叉完全找不出一絲發怒的力量……
「現在你懂了嗎？為什麼珊瑚跟我會……」
「夠了，別說了。」開口打斷彌勒的話，現在的他除了保護不了阿籬的自責以外，更多了一種在無形中傷害她的歉疚。
阿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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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冰與火
──冷靜之下……
孤立在不遠處的殺生丸狀似毫不在意他們的情況。隨風飛舞的銀亮髮絲，與四周的斷岩殘壁形成一副奇異的極致美景……
染上大量血腥的女人……
呼息全無的冰冷身軀……
不需思考就出現的下意識反應──殺氣湧現。
狹長金眸瞥向一分為二的鎌鼬屍身，英挺雙眉似乎微微凝起。
無法對當時的情緒釋懷。
那股想將那低賤妖物給大卸八塊的衝動──僅管牠早已死去。
保護她的責任，是犬夜叉。關他殺生丸什麼事了？沒必要對這種無聊事耿耿於懷……
哼──…
屈屈一個人類……
承受得起不溶冰與流動在犬妖血液中的妖氣嗎？何況，又是個以靈力見長的巫女……兩道相衝突的力量。
承受得住……嗎？
疑問在下一刻讓他逐除腦後。
不關他的事，她的死活跟自己一點關聯都沒有，何必理會那麼多。
──不必理會。
連阻礙都稱不上的薄霧隨著漸升的陽光消散，不知從何而來的露水滴落聲竄入耳中。
將那道連自己都難以說清的異常感觸從腦中摒棄。平淡的自道……只是一時的興起罷了。
影雪真是吃飽撐著，老做些似是而非的推論。
──愈來愈多事的閒散傢伙。
帶著寒意的清晨微風吹起，將不被承認的悸動情愫與煩悶無解的不快送至遠方，任其生滅。
☆★☆
到底，是多久前發生的往事呢？
回憶……總有一種才結束似的感傷……
「咦咦──？你說的『那個人』是男性？」一聲驚呼，阿籬瞪大眼。
影雪掃了她一眼。「我從沒說過他是女的。」
「是喔？」哈哈苦笑了兩聲。
那段不願憶起的過去……是時候了吧──…
不明白的事，始終不明白。直到遇見了那個人、發生了那件事。
暗色的人影隱身在枝葉間，而另一名身著淺色衣物的女孩速度極快的經過。
『映雪丫頭。』樹上的人影忽然出聲。
『啊？』腳步硬生生地煞住，心虛的少女望上樹間。『影雪哥哥……』
『想上哪？』
『沒有啊！隨便走走。』頑皮一笑，映雪又往前方走去。
銀光閃過，影雪的腰間配劍出了鞘，落在她欲行走的路上。『別以為我那麼好騙。』
『哎！影雪哥，放心啦！我只是去附近晃晃而已，不會出事的。』對著樹間的黑影笑了笑，她繞過了長劍奔去。
早料到阻止不了她。『……別去找那個人類。』
『嘻！再說吧！』
這丫頭……
到底在想什麼？身為雪狐卻跟人類走得那麼近。那種卑劣的自私生物是有哪點讓她看得上眼的？
既然不懂……那就親自去觀察吧。躍下枝幹，影雪將長劍收回腰際。
人類……
嘖！一想到要靠近，總有一股厭惡感浮上。
可惡……映雪丫頭！專找他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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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試探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銀白色的狐狸緩緩走在林中。
照理來說，這麼接近人類村落的地方是見不到這類靈性高的動物才對……在陽光照射下，牠的毛髮色澤更閃著銀亮光芒。
那毛皮剝下來的話，可值不少呢……
無情的箭矢射向牠的足下！
總覺得眼前一花，行走中的銀狐仍毫髮無傷的繼續行走。孤傲銳利的灰眸往他的方向掃過。
──錯覺吧！不過就是一隻畜生，怎麼可能會瞪人！
那副閒散漫步的模樣……從前狩獵過的生物相比，實在是詭異萬分！同樣的情形下，哪隻獵物不會驚慌失措的逃跑？！
『畜生就乖乖有畜生的樣子！』粗魯的咒罵一聲，他發狠地射出數箭。
銀色狐狸的眼中閃過凌厲。
惹惱了雪狐，下場只有死──…
『住手！』隨著呼聲，為數不少的小刀投擲過來，準確地打斷所有帶著攻擊意圖的箭矢。
是個人類大夫，旁邊還跟著一位身著淡色衣飾的少女──小刀是由少女發出的。雪白中混入了鮮明的豔紅髮絲，引人側目也引人心驚。
狩獵者在注意到少女眼瞳中的淡藍色後，嚇得連弓就丟下。『妖怪！這女的是妖怪！』
『……』被喚作妖怪的少女──映雪──臉色黯了黯，退到大夫身後，不再作聲。
一口利牙露出，殺氣湧現的雪狐就要撲上口無遮攔的愚蠢人類。
『心地醜惡的人類比妖怪還更令人畏懼呢……您說是吧？這位獵戶大哥。』溫柔的擁住映雪，他堅定又不失禮貌的回應道。
『跟妖怪走那麼近，哪天被她吃了都不知道。哼！八成已經被迷惑了才會幫妖怪說話。』被那種接近諷刺的詢問惹怒，卻又不好對那有禮的口吻起衝突。獵戶不太客氣的直言後，調頭就走。『啐！』
『別太在意剛剛的話，畢竟我們破壞了他這次的狩獵。』話說回來，如果那位獵戶大哥成功的話，大概有好一陣子不愁吃穿了。他笑了笑，看向遠處的雪白狐狸。『怎麼樣？是妳的族人嗎？』
映雪聞言，抬頭望了過去。
……
『咦！影……影……影……』驚訝至極的她含糊不清的口吃著。不會吧？不可能吧？怎麼會……怎麼會是他？！
『影？』什麼意思？
『他是……影……』
驟來的狂風吹起地上的無數枯葉，在雪狐周遭形成詭異的旋風。
『雪妖狐一族．影雪。』男聲道出了映雪尚自無法成句的話語。黃褐葉片在忽然出現的年輕男子身邊輕穎飄落，孤傲的灰眸察覺不出情緒波動的直盯著映雪身邊的人類。
『影……影雪……影雪哥哥……』
『這位是妳的兄長？』這就是映雪驚愕的原因？
『……』默不作聲是因為沒必要跟人類交談。影雪的視線停在心虛的映雪身上。『妳運氣好，今天是我過來。如果是楓或彥……剛剛的蠢人類跟妳旁邊這個早就沒命了。』影雪惡意的嚇嚇她。不讓她學乖點，發生事情只是時間問題。
『千萬別讓楓雪哥或彥雪哥知道這件事！拜託你，影雪哥哥！』慌張的請求。她太明白楓跟彥兩位哥哥對人類的冷血。
因為是影雪哥，所以她才不用擔心。雪狐族裡面，只有影雪哥哥會聆聽她的想法、尊重她的決定……
──也只有影雪哥不會任意殺害人類……
看她慌成這樣，影雪翻了個白眼。『……我根本沒回族裡就直接過來了。』
『咦？』意思是……她被騙了？！
『回去了。』
『……好嘛。』她轉向始終維持著溫柔笑意的人類。『我先回去了喔。』
『請等一下。』不怕死的人類走到影雪身邊，在他皺眉欲語之前先開口了：『你受傷了，先讓我幫你處理一下。』
『……你是哪來的蠢人類？這點小傷我還不放在眼裡。』說話從來不知收歛的影雪不耐地回話。不過是臂上幾條不小心刮到的血痕，不用理它自己就會好了。
『影雪哥……別這樣啦！他是好心要幫忙。』
『沒關係的，映雪。』他淡笑著示意，還是拿起衣袋裡的藥瓶，一面多餘的解釋。『還是上點藥比較好吧，這是在附近找到的草藥製成的。』
『……』對她的維護舉動，總有那麼點不是滋味……嘖！偏偏這個人類又是那種心地好到讓他直想罵笨蛋的類型。『隨你高興，不要拖太久。』
【映雪丫頭！妳欠我一次。】影雪瞪向她，以眼神傳遞著不滿。
【有什麼關係！他人真的很好啊！難道影雪哥你怕他偷偷下毒嗎？】她笑得很甜美。
【我還怕他嗎？哼──…】
【嘻……影雪哥！還是你對我最好了！】
【少來。】
燎炙 2012-11-17 06:53
第二十三章☆長眠之所
見不到雪的地方……見得到緋櫻的地方……
「後來呢？」聽得入迷的阿籬在故事的莫名中斷之下，輕聲開口尋問。
「後來？哪還有什麼後來。我也只見過兩次那個笨人類，第二次見到時就是死亡的那瞬間了。」連同映雪丫頭。
「咦？發生什麼事了？」
「人類之間，愚蠢至極的無聊掠奪與爭戰。」連他一直保護著的小妹的性命都賠了進去……
還記得，當時年輕一代的雪狐幾乎傾巢而出。不為了什麼……只有映雪罷了。由楓跟彥領頭，殘殺了難以計數的人類。
月彤……緋櫻……
他的身上沾滿了鮮血。放眼望去，這裡幾乎成了血海與死屍合製而成的煉獄之城。
『影！小映在哪？』老遠就察覺同類氣息的楓雪劈頭就問。
『……』
『影？怎麼了？我們在問你話。』緊跟著到來的彥雪早把平日的冷靜丟到一旁，急著詢問。
『月彤緋櫻之下……相伴長眠之願……』這是丫頭最想跟那人類待的地方。他喃喃地重覆她最後的遺願。
『什麼意思？』
『映雪丫頭……死了。』哽著一口既痛又悔又憎恨的殺意，長劍凌空飛向遙遠前方正欲逃跑、某個下令毀滅村子的惡人之首。
殺氣騰騰的劍刃準確地命中那脆弱不堪一擊的肥短頸項。
瘋狂噴濺出的血液替暗褐添上一筆新色，醜惡的頭顱仍帶著恐懼扭曲的臉，飛落至無數死屍中。如此甜美又痛苦的報復行為在心下暢快的翻轉──…
失去之痛……又該怎麼止息？那是無法這麼簡單就平息的。
一旦失去，便再也無法重回──…
眼眸中的銀光可與月色輝映，影雪冷傲的甩落劍上的噁心髒血。以雪狐族少主的身份開口：『楓、彥，隨你們去做吧……殺光他們殘餘的部下也沒關係。只要記住一件事……要殺，就要殺得徹底──不准有任何生還。』
『知道了。』
『不會發生那種事的。』
還有一件該做的事等著他。
『這個。』影雪自袖中拿出另一個與不溶冰相似的六花物體。『拿去吧，要掌管全族，不能沒有這個。』
『影，你要上哪去？』楓雪開口問道。
『完成丫頭的心願，還有找出不溶冰。』
彥雪動作迅速地擋到影雪面前：『你什麼時候會回來？』
『暫時不會。這段時間，雪狐族就交給你們。』
『……』
『你可不要一去不回，全族都會等你回來的。』
『我會那麼做嗎？』淡淡地丟下話，他走入死屍堆中，往他暫時放置映雪與人類大夫屍身的唯一乾淨處走去。
不需多加言語贅述，婆婆媽媽的話別不適合他們的相處。他們的交情可沒膚淺到非得靠話來表達。
影雪的氣息漸漸消失，讓他們無法再明確感受到他身在何處。
『好了，該輪到我們上場了。』楓雪眼中閃著嗜血的紅光。
『嗯。』
──殺光他們，替小映雪報仇。
只剩下這個想法在心下繞轉。兩隻妖狐皆往失去領頭的恐慌群眾追去，準備來場月夜下的腥色盛宴。
──該死的人類，讓你們嘗嘗什麼叫雪狐的報復！
燎炙 2012-11-17 06:53
第二十四章☆所追求的東西
只因──我愛她──…
難以接受！要怎麼接受這樣的結果？「死……了？他們就這樣死了？」
「嗯。」與阿籬的錯愕相反，影雪冷靜得就像在談論與己無關的事情一般，冷漠又淡然。帶著淺淺諷意，諷的是自己還是阿籬或是故事中的要角──不得而知。「很難相信？」
對她而言，的確是很難置信的一件事。「她……不是你的妹妹嗎？為什麼會──…」
「憑那丫頭，怎麼可能同時保護那人類跟全村的人？更別說那些愚蠢至極的人類得知她的身份後會有多不合作。人類……哼！」
卑劣、自私又視財如命……
凝聚著不堪一擊的微薄力量就自以為是的排除異己……
因為這樣就可以害死同類？甚至……賠上丫頭跟那個人類的性命。
賠上了他們……
賠上了想守護的人……
賠上了他對人類的仁慈……
在他聽到風聲趕到時，已經……遲了──…
點點斑駁的鮮紅，幾全佔滿了相依的兩個人影。遠方，依舊聽得到劈砍聲與慘叫哀嚎。
察覺到是他，映雪仍強自撐起甜笑迎向影雪。依然是那張故作無辜的可愛笑容，唯一差別是……嚴重傷勢所帶來的痛楚在他眼底擴散。
『影……雪哥哥，我還是沒聽你的話……嘿嘿，對不起……』笑容配上唇角不斷溢出的血液。強裝的無恙在他人眼中更覺得不被接受。
『閉嘴！不要出聲！妳的男人呢？』看出了她每出聲一次，傷勢便更加重一分，影雪低吼著要她閉嘴。
『你好……兇……』眼眶微微濕潤。但，那不是因為他的惡聲惡氣。
『……』
『影雪哥……我有做錯什麼嗎？』
『妳在講什麼傻話？！』他注意到了被她護在身後的人影。一樣渾身血紅的人類……
苦笑，滑下的淚水落入地面前早染上了淡紅。『我只是想保護村子裡的人……為什麼……他們卻來攻擊我？我……不應該保護他想保護的人嗎？我不懂……』
『他們攻擊妳？』這群忘恩負義的混帳！剛剛真不應該順手救那幾個四處奔逃的人類！
『為什麼？為什麼……我真的不知道，為……什麼？』眼淚愈掉愈多，她將身子埋進身後的人影。『他……叫我快逃……不要管他們。可是我……我捨不得他……跟他的村子……』
傷痕累累的右臂上掛著破爛不堪的衣袖，人類大夫抬手擁著她，愈見失神的黑眸望向影雪。『你叫……影雪？這是我們……第二次……見面。』
『別那麼多廢話，要說什麼快說。』非常不耐，更厭惡見到他與丫頭將要失去意識前的掙扎。該死！少了不溶冰，別說要救那人類，連映雪都沒辦法……
『麻煩你……讓我們葬在一起……』
『你──…』
『影雪哥……我想跟他……在一起……』無力抬首的映雪，虛弱的聲音從他懷中傳出。『我們……不要分開。』
『……』
『拜託你……影雪先生……』
影雪跪下單膝，難得對人類有厭煩以外的柔和表情。『你要搞清楚，你跟丫頭根本就不是同類。』
『那不代表什麼……』他笑了，比以往更加的溫柔……比過去更加的耀眼……引得映雪強自將臻首移至他肩上，與他相倚著互視。『我愛她……這樣就夠了。』
解釋不出的怒意支使影雪站起身。『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你們兩個還真是蠢得夠稱得上是一對笨蛋！』
明白這代表他的同意，映雪閉起眼，輕啟朱唇：『把我們……葬在……月彤緋櫻之下──…』
『相伴……長眠之……願──…』笑著互視，讀出了彼此心下的思緒。
──絕對不分開。
月彤緋櫻嗎？
『放心吧……』就像她生前，他常做的一般輕拍她。影雪抽出長劍，對著已毫無所覺的兩個人影輕道：『在那之前，我要先讓所有害死你們的人類陪葬……』
遇到楓雪跟彥雪，已經是之後的事了……村民早已死絕，剩下的是急著逃走的賊人。
──全部……都、去、死、吧。
燎炙 2012-11-17 06:53
第二十五章☆自私
醜惡的心態……
「……」
「怎麼？聽傻了？」影雪站起身，似笑非笑的望著沉默的少女。
阿籬搖搖頭，否認他的說法。「他們……在哪裡？我可以去看看嗎？」
「……妳找不到的。」
「咦？」
「我不會再讓任何的人或妖怪打擾他們……連我自己也一樣。」平穩的敘述緩緩的傳入她耳中。
陣陣不受控制的情緒……猶如圈圈擴散的漣漪……
──始終堅持自己所認同的事是錯誤的嗎？
是錯的……嗎？
「月彤緋櫻之所……」她低聲複頌。「你知道……櫻花的意思是什麼嗎？」
「什麼？」他怎麼可能知道，這不是廢話嗎？
「是『對你微笑』……」
「……」
對你微笑……
對妳微笑……
「那又如何？死了還要怎麼笑。」似乎是真的不在意了，影雪的口語始終聽不出較高的波動……只有那閃著銀光的眸子洩漏出他的心緒。「兩個蠢傢伙……」
「他們不蠢──至少比起我來……」自嘲般，阿籬的聲音低到幾乎不比蚊鳴大多少。
幾顆透明的水珠滴落──…
「妳到現在才有自覺？」沒打算安慰他，影雪開始了諷刺。「能笨到妳這個地步也不簡單。」
「什麼嘛！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麼？」
不斷抹去那怎麼樣都流不盡的淚水，她別開臉，哽咽不已。「我只是太喜歡他了！這樣也不行嗎？！」
「……」冷漠地看著她的傷心，影雪不作評論。
努力的想重拾冷靜，抑著微微的抽咽聲開口。「我只是喜歡犬夜叉，想一直陪在他而已……難道我這樣也錯了？」
「錯得離譜。」冷冷的，他直語。「他愛的是那巫女，不是妳。介入他們之間的妳根本就沒立場說這種話。」
「才不是這樣！」淚水飛落，她低喊。
錯了！
一切都錯了！
不是這樣的……她不是……
遭受誤解的痛楚……
不被明瞭的苦處……
「你根本什麼都不知道……」再也支撐不住的雙膝軟倒，與濕意未退的大地接觸。
「那妳就說啊！」
「桔梗她……是我的前世啊！」
「什麼？那巫女是妳的前世？妳是不是昏頭了？」非常懷疑眼前這女人是不是因為剛剛失血過多而胡言亂語。
「桔梗真的是我的前世……」
五十年前的愛戀……
五十年前的卑劣陷阱……
五十年前的誤會……
然後是五十年後，她與他的相遇……感情的芽苗，早在不知不覺中滋生。
──喜歡他的固執。
──喜歡他的不坦率。
──喜歡他的堅強與軟弱。
──喜歡他保護自己的模樣……
望向藍天，模糊的泣音問著自己：「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那麼喜歡他？」
那麼的、那麼的、那麼的……喜歡……
只要能陪著他，就覺得心滿意足的自己……為什麼現在變得這麼樣的貪心？！
──希望他的眼中只看的到自己。
──希望在他心中自己的存在最特別。
──希望他能這樣的保護自己。
──希望……有朝一日他能忘掉桔梗──…
忘掉……桔梗……？！
忘──…
被這樣的想法給震驚住，她惶恐的迅速低下頭，對這樣的冀望感到愧然，更覺得對不起桔梗。
將臉埋入膝中，再也掩飾不住的痛哭失聲。
結果……
最自私的還是……她自己──…
燎炙 2012-11-17 06:53
第二十六章☆折磨
何必選擇如此痛苦的方法？
時間流逝總是不顧一切。
不管是誰的高興、傷悲、痛苦、憎恨……時間是不會停留的。
永不──…
嚴肅的靜息。
少女臉上不自然的潮紅與又輕又淺的急促呼吸交織出某種結論──她病了。
不知是蓄意或無心，影雪選在殺生丸的身邊放下她，隨口念了一句：「搞什麼？全身熱烘烘的。」
「有嗎……」疑問隨著攤倒的動作中斷，虛弱的聲音跌入白淨的衣物中。
手上接收到的熱度讓殺生丸不滿……而且還不是普通程度的不滿……冷冷地，他轉頭看向暗自喊了聲糟糕的影雪。「你剛才說過什麼？」
哈哈、居然好死不死選在這時候倒下，他還真是夠倒楣的。「她是毫髮無傷啊……」
「……」金色的狹長眸子閃過寒光。
「等一下！要動手前先聽我解釋！」退了數步，影雪極力想避免打鬥。他不想做這麼麻煩事，一點意義都沒有啊！
「說。」
「嗯……」皺眉，他細細觀看殺生丸懷中的昏迷少女。「大概是妖氣造成的。別忘了她可是人類……哪可能受得了不溶冰加上你的強大妖氣。」
珊瑚不知何時靠了過來……或者該說他們不想理會她的靠近。
「請把她還給我們。」輕柔，卻又不失堅定的語氣，無法控制的擔心視線直瞥向阿籬。
「……」沒有將懷中的輕穎少女放入她手中的意願。視線冷睇著被自責籠罩著的紅影，殺生丸的表情瞧不出喜怒變化。
「不要……」微弱的聲音，出自身心俱疲的少女口中。
「阿籬？！妳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珊瑚的訝然驚動了彌勒與沉默的犬夜叉。
「我……認識妳嗎？」將視線埋進自己依靠著的胸膛中，阿籬躲開了所有的眼神接觸。藏匿起抖顫不止的不自然反應，現在的她只希望殺生丸別忽然推開自己，以免被察覺到……
「阿籬？！」
「對不起，我不認識妳……」
不……不對……不會這樣的──…
法師的右臂握住珊瑚的細肩，無聲地撐住她將至極限的疲憊──短短的一個晚上，誰能承受住這麼多的變化？
「不管怎麼樣，阿籬小姐還是跟我們一起回去比較好，妳正在發燒呢。」掩飾起突兀浮現的怪異懷疑，彌勒始終維持一貫的溫和開口。「你說是吧，犬夜叉？」
「……」沉默的冷靜是目前唯一能在他臉上看到的表情。
「不要……我不要跟你們回去……」還是拒絕，更不肯抬頭面對他們。
「你們聽到了。」冰寒的語調掃過他們。殺生丸的意思很明顯的是要他們離開。「滾。」
掙開了彌勒的好意，珊瑚踏步就想靠過去。「阿籬──…」
出乎意料的，始終沒有吭聲的犬夜叉在注視之後，轉開頭背對著所有人。「我們……走吧，桔梗還在等我們……」
瑟縮的動作消失在寬大的白衣中。
「犬夜叉你……」
「回去吧，我們留下來也沒用了……」他望向彌勒。結果卻什麼都沒說明，調頭就走。
看得比生命還要重要的至寶……已經遠離。
重尋？如果能尋回……他當然想！
但，只是自欺欺人罷了
失去的，要不回了──…
「犬夜叉！」無法接受他這樣的態度，氣怒的珊瑚直往他的方向追去。「你怎麼可以這樣！犬夜叉──…」
「……阿籬小姐，保重了。」點頭示意後，彌勒揚起了明瞭一切的苦笑，轉身就往同伴的方向追去。
多餘的人物全數離去。
退開了殺生丸的懷中，阿籬望著大家離開的背影，乾涸的淚水再度狂湧。「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再也回不去了──…
燎炙 2012-11-17 06:54
第二十七章☆歸依之所
無法挽回的感情……失去依靠的自己……
「她沒啥要緊的，休息一陣子，等身體適應就沒事了。」眼下已經沒什麼事情，影雪更沒興趣留下來看人談情說愛。「這下子，我可不再欠你任何東西了。」
「隨你高興。」淡漠地回應。
「嘖……」講話還真是不中聽！
銀光快速的閃過，已無事可做的影雪找了個地方休息，把這裡留給他們去慢慢耗。
──反正已經沒他的事了。
啊！
忘了提……接受妖氣以後的阿籬可是會變成半妖的。
算了……反正遲早她會知道的，殺生丸那傢伙不至於會忽略掉這種事。
閉上眼，灰眸將藍色的天際阻隔起，隨著偶至的微風漸漸放鬆自己。
顫著已無力動作的瘦弱身軀，她仍死命地想撐起自己……忽然伸至的大手輕鬆的支起她。
此刻，她又貼向剛剛脫離的廣闊胸懷。不受自己控制的思緒在混沌的腦子裡翻攪……
厭倦了期待，不想再次嘗到失望的空虛與痛楚。
反覆著這樣的循環已經多久了？
很久、很久……很久──…
──直到無法忍受的崩潰。
感情，原來脆弱的不堪一擊……
耳邊響起了碎裂聲……
是誰呢？
是誰的心……碎了？
即便是窮盡一切也拼湊不回。
失去的東西要怎麼尋回？
失去的感情要怎麼重拾？
──那不是兒戲，無法重來……
最愛他那金色眼瞳帶著難察的溫柔望著自己。
但，已經見不到了……那雙她最愛的眸子……
永遠、永遠……永遠──…
遠離吧！
逃開吧！
把一切都抹殺掉就不會痛苦了……？
如果要這樣的痛苦下去，她情願選擇遺忘，就算是欺騙自己也沒關係！
只要能忘掉──…
「放開我……」懷中的嬌小人影輕語。
從來沒有誰能命令他做任何事，何況是這個看似即將昏厥的人類女性。
其實是……放不開她……？這樣陌生的情感是他所不了解的。
只是為了一個曾對自己發動那弱小攻擊的女人？
不懂……
更不曾嘗試著要去弄懂它，對自己而言，那是與愚蠢有著相同意義的不同代稱。
但……何以他現在卻無法放鬆擁抱她的力量？
違背了意志上對人類的厭惡感，無法收回的右臂是最有力的說明。
此舉，是否象徵著無法回收的情感？
一直無視的微妙感觸，卻在這女人身上挖掘出。
這是事實？
一個他不想承認的事實？
一個被他視為愚蠢之物的東西？
一個名為感情的奇異情緒？
已經無法視而不見……
那麼就──正視起它吧……
高傲的自尊不允許那種明知卻故作無視的可笑逃避行為。
一旦明白，便不會放開她了──…
「放開……」微慟的語氣，又一次的要求。
「妳能上哪去？」直語，不在乎她是否能再接受刺激。
能上哪去？她……能上哪去？失去了所有能待著的地方、失去了一向依靠著的他、失去了擔心著自己的同伴……
──失去了歸依之所。
「我能……」遲疑的拖著話尾，強逼著自己勉強湊出答案。「能……回去，回去自己的世界。」
「那是妳真正想要的嗎？」淡淡的平述直接敲進她想粉飾一切的心緒。
大驚！
下一秒就急得想退開他胸前。
怎麼可以讓他完完全全的將自己的痛楚與掙扎看得如此透徹！不要！
「放開！你放開我！」
頓失暖意的寒冷襲上，還來不及慶幸脫離成功，左腕的束縛非常輕易的就讓她明白那只是猶如曇花一現的錯覺。
慌了！
難道她就不能讓自己看起來是堅強的嗎？
「別妄動。」將她扣回懷中，讓失溫的身子接受他自身散發的暖意。
為什麼……這樣溫柔的舉動是殺生丸為了自己而出現？
她想要的，只是犬夜叉……
真的……
只是這樣啊──…
燎炙 2012-11-17 06:55
第二十八章☆深刻
所謂的牽絆，只是自己強加上去的可笑理由嗎？
永遠陪伴他……
從何時開始，她認為那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因為喜歡，所以離不開他。
天真的自己曾經傻到即使明瞭他的心卻仍執意跟在他身邊……因為她喜歡他，喜歡得不可自拔。
──就算他愛的是桔梗也沒關係……
只是在自欺欺人罷了？仍是不願看著他的心有獨鍾。介入他們之間的自己……其實，是最多餘的？
他很溫柔，卻不擅長表達。但她就是能感覺到……
傷了她，他也會難過的──就算他愛的不是她──他就是這麼溫柔的人，只有懂的人才能明瞭。
對不對？
你也會為我感到難過的……對不對？
我應該沒說錯吧？
犬夜叉──…
模糊的視線中出現了兩個影子……是他，還有他。
一樣的銀雪髮絲，一樣的金色眼瞳……
熱情的紅與冷淡的白。
一個熱情彆扭卻有著不坦率的溫柔；一個高傲冷淡但又確實地讓她擁有一絲被重視的感動。
一個溫柔映著自己模樣的金眸失去了原先的溫柔，浮出歉疚；一個冰寒望著萬物的包括自己的金眸莫名的讓她看出了凍意微退。
為什麼他改變了？
為什麼他也改變了？
為什麼她就是無法改變？挶泥在深深迷戀著他的情緒中，難道是自己的痴傻？
牽絆那麼深……
愛戀那麼深……
何以她還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想追求他的憐惜疼寵，卻只會帶來自私無比的批判？
這樣的痛，該怎麼止息──…
☆★☆
刺目。
原因是少女沁出眼角的晶盈。
沉沉入睡的嬌顏仍泛著不自然的紅霞。看得出她的不適──眉頭皺得死緊、失去紅潤的蒼白柔唇間斷性的吐出輕喘。
影雪那傢伙是死哪去了……人丟著就跑！
下一刻，又凝眉冷著一張足以凍死數里之外所有生物的俊逸臉龐。
傻了不成？居然平白浮起這樣奇怪的淺淡慌意。
或許，感情不是像他想的如此簡單易懂？至少，他明白了一件事。
──無法放手任她離去。
只是，他懷中女人的低寒體溫什麼時候才會回升？這樣冷下去，不會出事？誰知道人類的虛弱身子這樣下是會發生什麼事？
嘖！
總歸一句……自找麻煩。
不論是對他、對她、對情感、對那不被承認的輕慌……就是麻煩。
那……放手？心底浮現的細微問句。下個瞬間又被他打散的片滴不存……不管怎樣，自己是不會放開她的。
──永不。
☆★☆
「回答我啊！為什麼你就這樣把她丟下來！！」怒吼聲劃過了楓之村晨間的繁忙。
稍早在路上遇到犬夜叉他們回返的七寶更是撐著一張怒容瞪著紅影看。
地點是在楓姥姥的屋子裡，熟悉的往常身影中獨缺了那笑顏常駐的異服少女。另一個相似容顏的巫女早在他們聚在此處前便已先行離開。
「說話啊你！犬夜叉！」珊瑚氣得想衝上前對他狠狠的斥責。「你可惡──…」
「珊瑚。」彌勒過度冷靜的聲音有效的止住她的怒火。
七寶才不管那麼多，劈頭就對彌勒質問。「彌勒！你是怎麼回事？阿籬沒有回來，為什麼你還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冷靜一點聽我說好嗎？」彌勒嘆了一口氣，無奈的樣貌毫不掩飾。「我想犬夜叉也看出來了。阿籬小姐是假裝失憶……她是故意不想回來的。」
犬夜叉既不承認也不否認。就只是靜靜的坐在屋內的一角。
「不……不會的……」看得出來彌勒的話對珊瑚有著不小的打擊。搖頭想甩開他話中的可能性，雙腿無力的跪坐下來。「阿籬不會做這種事……」
思緒卻再清晰不過的告訴自己──法師是不會拿這種事來開玩笑的。
「彌勒，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七寶執意要得到個答案。
一字字的，他緩緩道出：「意思就是……阿籬小姐不會再回來了……」
「……」
「你騙人！」發怒的嚷叫反駁，七寶氣得想對他丟出狐火。「騙人！！！」丟下話，他一溜煙的跑出屋外。
「七寶！你要上哪去？七寶──」
「我討厭你們！！」遠遠傳來他的聲音，小小的身子早已跑得不見人影。
燎炙 2012-11-17 06:56
第二十九章☆分離
並不是像妳所見到的那麼無情……
紅影歉疚的望著她，金眸的溫柔全數轉為她不想看到的愧然。那無聲的抱歉不管她能否接受，就這樣直直傳入心底。
『……』已經哭不出來了，水瞳大眼茫茫然的望著他。『你想去找桔梗……對吧？』
『呃……嗯……』
『一直以來，你都沒有喜歡過我，是嗎？』問著令她心碎得想反胃乾嘔的問句，她已經抓不出一絲應該浮現的憎厭或悲傷。傷心過度了嗎……？
紅影搖頭，反駁：『不是這樣！』
『……』
『我是真的在乎妳！』
她笑。『但是你喜歡的不是我……只是這樣而已。』誰看得出來那笑容中的心酸、苦楚？她自認，笑容一如往常般的普通。
心已經麻痺了……被那樣的情緒給麻痺了。
『我──』
『沒關係，是我自己傻。』阻止了他想說的話，悲悽的口吻卻洩漏出她的心情。
『阿籬……』
『真的沒關係……』乾涸的雙眼出現了溫熱感。她連忙轉身背對他，不想讓他見到。『你走吧，我會過的很好的。』
是謊言，卻加入了她的願望。不想讓他對自己歉疚的善意謊言嗎？她希望自己能真灑脫的做到不再在乎他。是真心的希望……
太過執著，卻什麼都得不到……這樣可悲的道理她已經漸漸地感同身受。
再傷心、再痛心……只要自己承受就夠了。
『犬夜叉……』
『……』
『再見。』
艱困的跨出步伐，一分分、一寸寸的走離……走離愛戀著他的心情。
一直以來的牽絆呢？隨它離去吧。失去了感情的連繫，牽絆又如何稱得上是牽絆？
該是揮別的時候了吧……所有的不捨、所有的依戀，都讓她保留起來……保留在心底深處。這樣她就不會去怨了。
就算怨……亦是無用的。
再見了，我的戀情──…
不想再繼續痛心下去……
所以……那句再見，是不願再相見。
痛苦的事就讓它過去吧……
祝你幸福。
……再見了……
☆★☆
細長眼睫顫了顫。
「唔……？」甫清醒的少女自然而然的抬頭，意外的看到溫柔從金眸中一閃而逝。清亮大眼顯得失神不少，愣愣的與狹長的金眸互視。
在那瞬間，一股異樣的情緒浮出。是她一時的眼花錯覺──阿籬這樣的告訴自己。
寒意尚未完全退去的單薄身子隔著衣物汲取著他的體溫。
心下一悸，他正視起縮在懷中的女人。輕穎地隨時都會被風捲走一般……虛弱的依靠在他身上，靜靜的輕喘。
是她原本就這麼靜？
憶起唯一跟在他身邊的人類──玲，小小的身子永遠都有用不完的活力般，老在他身邊跳前跟後，搖鈴般的笑聲極少有止息的時候。
而懷中這個，比以往見過的任何時候都還要靜上許多。似乎還沒見過她開心的笑顏……
是有種，有看到總好過沒看到的情緒？
「我……」
「嗯？」
眼神仍是茫然。望著他既冰冷，卻又有難察暖意的金瞳。在那片刻間，她有種沉淪其中的感覺。「我現在……能上哪去？」
「……」
「是不是……哪裡都去不得？哪裡都沒有我能待的地方？」她問著沒人能解的句子。
回家嗎？那裡一樣見得到犬夜叉。她要想到一個不會見到他的地方。
能上哪去？
「妳不想回去？」微皺著眉，不太愉快自己見到的是這麼失神的她。
「回去？」重覆他的問句。她想，自己已經開始痴傻了？像個應聲蟲似的。高燒過的混沌腦子擠不出多少可以清晰思考的理智。
緩緩地，她開口回應數秒前接收到的問題：「犬夜叉一樣能到我的故鄉去。」
擁住她瘦弱的身子站起身，環住纖腰的右臂並沒有放鬆力道的意思。
「呃……？」這是第幾次跟殺生丸這麼貼近了？才剛開始退熱的雙頰又燒紅了起來。她懷疑臉上的溫度會不會透過衣料傳遞給他。
「跟我走。」低頭望著懷中的女人，他的語氣維持著以往的淡然。
驚愕的抬頭望入他的眸中，見到了意料之外的認真的眼神。溫柔的金眸，再一次的出現在眼前……
既陌生，又熟悉的……
「可以嗎？」跌入了金色的魔咒中，她問。
「嗯。」
「為什麼……？」
「需要理由？」聲音寒了些許，殺生丸開口。
淡淡地笑容浮現。「……是不用。」
映入金瞳的笑容找回了些許真心的開懷，看似無情的薄唇微微牽出極細小的變動。
溫柔的笑顏，遲早會出現的。
燎炙 2012-11-17 06:58
第三十章☆憑星許願
所謂的感情，往往不受自己所控制……祝你幸福、祝我幸福
老舊的井邊坐著一個黃色的小巧人影，不時地抬頭張望。彌勒才靠近就是見到這樣的情景。
「七寶。」
「……」
對他的冷淡不以為伍，彌勒明白他的心情。「你在等阿籬小姐嗎？」
「……嗯。」沉默以後，還是開口回應他的關心。
輕嘆。彌勒不是不明白他的想法。但……事實呢？「阿籬小姐她……不會回去的。」
一句話又激怒了七寶。他跳起身，可愛的臉蛋被怒意佔滿。「騙人！你們只會騙我！阿籬才不可能不回來！」
「你知道，這種事是不能隨便開玩笑的。」他的口吻很平靜……非常平靜，平靜到近乎是淡漠述說一個與己無關的平凡小事。「既然她都假裝失憶了……表示已經決定不會出現在我們前面了。她……下定決心了。」
「……」身子無力的坐回地面上，負氣轉開的臉上帶著明顯的淚痕。
「七寶，你不希望阿籬小姐能遠離讓她難過的根源嗎？」彌勒坐到他身邊，開導般的說道。「如果她繼續待在我們身邊，她會一直難過下去的。」
「可是……」
「我知道你捨不得，」他頓了頓。「我們也捨不得啊……對我們大家來說，阿籬小姐的存在是很特別的。」
咬著唇，七寶忍住哽咽，就是不肯出聲。
「你想見到一個不快樂的阿籬小姐待在我們身邊嗎？」
考慮了好一會兒，他終於不甘不願的回答：「……不想。」
「那就對了。」微笑，彌勒做出結論。
「可是犬夜叉他──…」
「我不是想幫他說話。但犬夜叉的心情不會比我們輕鬆多少，只可能比我們更沉重。」
在乎的人離開自己、一直陪在身邊的人離開自己、為自己帶來同伴與歡笑的人離開自己……
那樣的心情，只怕經歷過的才會明瞭。
「……」
「再不回去，大家都會擔心的。」彌勒站起身，對背對著自己的小狐妖道。
「……喔。」
☆★☆
滿載著粉嫩的櫻樹飄落幾片小瓣，覆蓋著濕意尚存的根部土壤。他與她自空中經過時，只見到一片粉紅色的世界。
「是櫻花……」似讚嘆、若感嘆，她輕輕出聲。
『你知道……櫻花的意思是什麼嗎？』
浮空的雙腳踏上濕軟的地面，這樣的變動足以讓沉思的她回過神來。「咦？這……」
不是剛剛經過的櫻樹區嗎？不解的眼神直直望向靜立在自己身邊的殺生丸。
靜默不語是他所給的回應。
倒是阿籬見到他的沉靜後，唇角莫名揚起一種名為笑容的弧度。「是因為我說的話嗎？」
淡淡的瞥視，他仍不語。
真不坦率。如此作想，她的笑意更明顯了。「呵……」
「笑什麼？」
「沒有。只是……」阿籬轉頭望向緩緩飄下的落櫻。「覺得很開心而已。」
柔美的笑容……猶如蠱惑心緒的甜美罌粟花，引誘著所有想窺探、親近的一切生物……
分明是沾染不得毒物，卻被那要命的吸引力所迷惑住。就算明知碰上了……便無法回頭。
──無法不去沾染？
她問著方才為影雪解釋過的問題，笑意不減。「你知道櫻花的花語嗎？」
「……」
雖然他從剛剛到現在都悶不吭聲，靜的像是完全沒在聽她說的話。但她有種感覺……他一直在注意著自己。
為什麼她有這樣的感覺？不明白，卻又為了這個想法而感到開懷。
「『對你微笑』……」頑皮的櫻瓣飄至她的唇上，止住了她的話語。輕笑數聲，纖指打算捻起它。「咦──…」
成熟的俊美臉龐忽然在她眼前放大數倍，更不斷的貼近靠近逼近……
接觸前的極短暫那瞬間，空白成一片的腦子裡找不出任何的、一絲絲的理智。
然後……
然後……
然後……
隱約中，她能感覺到櫻瓣的柔嫩……與那有著淡淡涼意的、帶著淺淺憐意的唇的摩挲……
令她想就此沉淪……
輕喘不止的依靠在他懷中，熱辣辣的紅潮直衝雙頰。她快羞於見人了！
對自己造成的惡果，殺生丸本身倒是不為所動。環住輕穎的少女，踏在花瓣堆的雙足再度臨空飛至半空中。
或許是明白了微妙的、不需言語的、無法言喻的變化與想法……不必白費那無意義的力氣去防備、去抗拒。能誰明白感情變動的如此莫名、如此怪異、如此無法解釋？
只要明瞭，重要的事物是什麼……自己將會變得更加堅強。
「我想向星星許願……」閉起雙眼，她在腦海中想像寬廣無邊的夜幕星空。
「……想要回到犬夜叉身邊？」倏地，又為了這個想法的可能性升起些微寒怒。
「不是。」縮在他胸前的頭顱左右搖了一下。
「……」
隔著衣衫，她能察覺到方才的繃緊感，雖然現在已經感覺不到……「怎麼了？」
「沒有。」
「喔……？」回應他的淡漠，她憶起剛剛未完的話，頰上又開始熱燙燙的燒紅起來。輕輕在心中細訴數語，才又接著道出：「……希望那樣的夢不是自己的妄想。」
「什麼夢？」講話沒頭沒尾的。
「現在不能說。」哪可能說得出口。「不過，未來的哪一天，我一定會讓你知道的。」
這樣講，殺生丸能明白自己的意思嗎？紅暈直佔滿了整張俏臉，她希望自己的暗示能……
「……」無聲。
「你、你……」氣惱。他到底懂不懂自己的意思啊！
他沒那麼愚昧，當然能明白她話中的意思。「不後悔？」
「不會！」她輕啟朱唇，語帶不安。「但，我不想……不想欺瞞你。我是沒辦法完全忘掉他……沒辦法抹煞所有關於他的回憶。可是、我……我不是……」
怎麼說？她要怎麼說？她不想再被犬夜叉影響自己……可是那要怎麼說？
「不用說了。」
「可是……」委屈感又一次襲上。
「不用抹煞掉過去。」淡淡地直述。他沒有要她刻意忘掉過去的意思。
高興的抬高臉蛋，他的話令她感覺輕鬆不少。「真的嗎？！」
「不信？」
「不！我相信你！永遠！」開心過度，不小心在話語中洩漏出某種意義。「呃、呃……我是指……」
（我想向星星許願……希望自己能像櫻花一樣對你展現笑顏……）
（永遠……）
彤之空 2012-11-17 20:34
阿籬和殺生丸的相處有點短，我想長一些。
基本上不錯。
我也不喜歡犬夜叉如此搖擺不定。
靜寒夜 2015-5-19 13:48
感情是很難割捨的，但是…犬夜叉……唉……
殺生丸和阿籬感覺不錯∼*^O^*
只可惜文長……還蠻想看看他們在一起的後來∼＼(^o^)／
domo710910 2015-5-22 15:55
基本上~我討厭三心二意的犬夜叉，不論桔梗或者是阿籬他們兩人本質上靈魂就是同一個人，卻因為某些原因就此分割，那犬夜叉他到底最在意的是桔梗還是阿籬，最初的時候就要明白，而不是一直拖拖拉拉的耗費兩個女生的感情。:123:
所以我還寧可希望阿籬可以喜歡上殺生丸，至少可以脫離那有如迴圈的感情:1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