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ion007 2014-11-10 15:47
《(HP)魔光森林》作者：千尋清歡【完結+番外】
當學生時代的愛戀最終被戰爭無情分開，當誤會和衝突拉開了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她選擇轉身離開。
1996年夏，阿西娜在美洲遇到故友——“我記得你跟西裡斯•布萊克曾經交往過？他死了，你知道麼？”
他死了，你知道麼？
--“我一定會找到他，哪怕跳下神秘事務司的那道帷幔！”
--轉身微微一笑：“沒想到我見到的最後一個人是您，再見。”
前期相愛相殺成長史，後期魔光森林攜手歸來。
fion007 2014-11-10 15:47
第1章 魔女歸來
1996年9月，倫敦格裡莫廣場。
煙灰色的天空在深秋的傍晚更加顯得壓抑沉重，狂風卷起路邊的落葉，灰濛濛的大街上塵土飛揚。腳步聲、說話聲及汽車轟鳴聲此起彼伏，行人夾著公事包埋頭匆匆走過。喧囂吵鬧中，無人留意在那兩座醜陋的麻瓜房屋之間，一個渾身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女人在路邊佇立許久。
“難道說，布萊克祖宅真的荒廢掉了嗎？”猛然間，那人低低道：“我絕不相信……”
她抬腕看了眼手錶，已經在這裡耗費兩個鐘頭了，周圍人來人往不絕，唯獨那棟隱蔽在麻瓜房屋之間的格裡莫廣場12號不曾有任何動靜。
布萊克老宅拒絕她的窺探。
“我一定要知道這些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良久，那人自言自語道，垂下的雙手不由自主握緊。回首漠然打量著周圍的環境，略一思考，她徑直走向一條人跡罕至的小巷。隱藏在墨鏡下的表情無法看穿，夜幕初臨，小巷中央的古舊路燈卻嘶嘶熄滅。
一聲類似槍支走火的聲音過後，那人從原地消失了。
“瑪律福莊園……”想要穿過那道純粹作為裝飾的鍛鐵大門，卻被重重地擋了回去：“怎麼回事，難道瑪律福莊園現在也跟布萊克祖宅一樣閉門不出嗎？”來客高高舉起魔杖，一道金色的光芒從魔杖頂端湧起，在半空中緩緩綻放。
低眉順眼的家養小精靈出現在鍛鐵大門後面，尖利叫道：“尊貴的客人，請問您的名諱？”
“告訴納西莎，阿西娜來訪。”阿西娜摘下墨鏡，湖藍色的雙眸隨意地瞥了眼那個小精靈：“阿西娜•萊斯特蘭奇。”
家養小精靈奉命而去，片刻間納西莎•瑪律福幻影移形出現在大門後面。她焦急地望了眼門外的女子，嗚咽一聲，穿過鍛鐵大門緊緊地和阿西娜擁抱在一起：“我沒有想到還會再見到你……阿西娜，這麼多年了，你總算回來了！可我……”她泣不成聲：“進來吧……你會看到，瑪律福莊園現在的模樣……”
納西莎拉住她的手，一同穿過那道門。有如穿過煙霧一般，夜幕下的瑪律福莊園一片蕭索，昔日精心設計的花園如今懨懨沒有任何生氣。穿過門廳，納西莎轉過身來細細注視著阿西娜：“你變了很多，”最後她總結道：“壓根看不出當年那個驕傲、活潑女孩子的蹤影……現在的你，渾身上下散發著野性。”
“世界各地奔波了十幾年，哪裡還是當年那個傻乎乎的小女孩呀？”阿西娜輕輕笑著：“我成了野人，可西西你呢？養尊處優的貴夫人，如今又為了什麼事皺緊眉頭？”她模仿著瑪律福家一貫的詠歎調，本想逗好友一笑，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你看如今的瑪律福莊園，哪裡能讓我真正的快樂？”納西莎幽幽道：“阿西娜，你什麼時候回到的英國，知不知道現在的英國形勢？”
“今天下午。”阿西娜略有些疲憊地靠在沙發上：“昨天我還在美國……無意中遇見亞克斯利家族的同學，我才知道《預言家日報》上宣稱他死了，可我不相信，於是我回來了。可是……布萊克祖宅不允許我進入。”
“阿西娜。”壁爐裡的火焰啪嗒啪嗒燃燒起，納西莎艱難地開口道：“布萊克……西裡斯•布萊克，他真的死了。”
“我不相信！”阿西娜猛然站起身來，直直盯著她道：“西裡斯不可能就這樣輕易地死了……阿茲卡班那麼多年他都熬了過來，何況並沒有找到他的屍骨，如何能判定他死了！”
“你聽我說。”納西莎轉過目光，漫無邊際的看著他處：“無論如何，西裡斯他都是布萊克家族的最後一名成員……我也不希望他死，可是，這是真的。三個月前在神秘事務司的那場戰役，他掉進了帷幔後面……消失了。”
“只是消失了！”阿西娜激烈地問她：“為什麼沒有人去尋找西裡斯？沒有人嗎？”
納西莎搖了搖頭：“這個我就不得而知了。你知道，瑪律福家一直是站在黑魔王的陣營裡，而我親愛的堂弟，”她無可奈何歎道：“卻是一名貨真價實的格蘭芬多，鳳凰社成員。親愛的阿西娜，請坐下，我慢慢講給你聽。”
“你走後，整個英國魔法界發生了驚天動地的變化。那個波特家的孩子，哈利•波特在繈褓之中戰勝了黑魔王，然而波特夫婦全都死于阿瓦達索命咒下……阿西娜，你是如何知曉西裡斯曾經入獄阿茲卡班十餘年？”
阿西娜的眼神沒有聚焦，她愣了楞，回答道：“三年前。是一位在澳洲旅行的巫師告訴我的，那是我出國十幾年後第一次得到他的消息……阿茲卡班，呵，雖然我跟他斷情絕義，可終究……你繼續吧。”
“戰爭結束後，魔法部開始審判食死徒，包括你的兩位哥哥，都入了獄。盧修斯好不容易才洗清罪名，很長一段時間內我們都以為他不會回來了。”納西莎淒涼笑道，阿西娜一言不發聽著：“五年前……自從哈利•波特進入霍格沃茨，盧修斯手臂上的黑魔標記一天比一天更明顯。終於，在去年夏天，他回來了。”
“死而復生？”阿西娜皺眉問道：“讓我想起了一種黑魔法……非常邪惡的黑魔法……西西，我的兩位哥哥如今在那裡？是阿茲卡班，還是黑魔王的麾下？”
“黑魔王把他們救出了阿茲卡班。復活後的黑魔王更加暴戾，盧修斯因為過去曾經洗脫罪名而一直被記恨……今年六月，他奉命去神秘事務司執行任務，就在那裡，食死徒和鳳凰社開戰了……我的姐姐，”她的聲音忽然顫抖起來：“貝拉，你是知道她的……戰鬥中她的魔咒擊中了西裡斯，布萊克家族的最後一名男性成員，掉入了帷幔的後面……那裡，沒有人知道是什麼地方。而盧修斯，也因為計畫失敗而被關進了阿茲卡班！”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埋在阿西娜懷裡失聲痛哭。
“貝拉擊中了他？”阿西娜神情恍惚道：“然後掉進了帷幔的後面？不，不！”胡亂地拍著好友的後背，她喃喃自語：“只是擊中了西裡斯，並不是阿瓦達索命咒！他沒有死，他不會死的！西裡斯只是在另一個地方，等著我們去找他……我要去找他！”淚水從眼眶裡無聲地滑下，一滴滴墜落。
“不，阿西娜，我知道你暫時無法接受，但是你不得不相信！”納西莎起身抱住她，死死不肯放手：“你根本沒有地方去找他……西裡斯死了，他的遺囑已經生效了！黑魔王跟魔法部開戰了，你不能到處走動……萊斯特蘭奇這個姓氏，早就跟食死徒緊緊聯繫在一起了！”
“這不是我的父親，還有貝拉特裡克斯所一直希望的那樣麼？”阿西娜冷笑道，一動不動的任由納西莎抱著：“他……出獄以後，跟別的女人在一起了嗎？遺囑生效了……也只是魔法部認定了他的死亡！我要找到接受遺囑的那個人，然後問個究竟！”
“西裡斯一直都是一個人。”納西莎擦了擦臉上的淚水，緩緩道：“他的所有遺產，包括格裡莫廣場的那座老宅，都留給了他的教子，哈利•波特。”
“哈利•波特，現在應該在霍格沃茨了吧。”阿西娜無神的凝望著窗外星空：“今天是九月一號，霍格沃茨開學的日子……德拉科呢？如今幾年級了？”
“跟波特一屆，都是六年級。”
“能不能幫我個忙，西西。”阿西娜倏忽轉過身來：“幫我問問德拉科，開學後第一次去霍格莫德是什麼時候？我要見一次波特。”
“沒問題。”納西莎應答道，想起德拉科心裡又是一陣苦楚。然而再看看阿西娜遊魂般地站在那裡，強行忍住了內心的悲痛輕聲安慰。
西裡斯，他真的去另一個世界了？
不，這不可能。阿西娜在心裡反反復複告訴自己，西裡斯一定還在這個世界的某個角落。胡亂地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她勉強擠出一個笑容：“西西，謝謝你告訴我這麼多，哪怕用一輩子的時間，我也要找到他。”
“你……這又是何苦？”納西莎歎道：“當年是你親口告訴他恩斷義絕，十六年了，從不曾放下麼？阿西娜……你還愛著他。”她用肯定的語氣問對方。
“是永遠。”阿西娜牽起她的手，目光堅定而執著：“恨多深，愛多深。西西，盧修斯會回來的，阿茲卡班甚至比黑魔王那裡更安全。這場戰爭……總會結束的。”
“我知道。”納西莎閉上眼睛，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但願一切，都能如你所說。”
第2章 守護神犬
“夠了，不要再說了！”哈利低吼一聲站起來，魔藥課本甩到了地上：“我不想再聽任何人提起那個預言，”他怒氣衝衝道：“如果是你犧牲了父母——還有教父的性命換來了‘救世之星’這個稱號，你會高高興興地整日掛在嘴邊麼？”
科林•克裡維淚花閃閃地抱著照相機，有些畏懼的看著哈利。羅恩和赫敏面面相覷，最後赫敏遲疑著開口道：“哈利……你若是心裡還難受，不如去霍格莫德走走？今天是本學期以來可以去霍格莫德的第一個週末。”
“我知道。”哈利悶聲道，彎腰拾起地上的書本，隨意地扔到背包裡：“我先走了。”他頭也不回的鑽出公共休息室，恰好遇見羅米達•萬尼。後者剛要萬分高興地打招呼，就看見哈利冷臉離開了。
“我說，哈利最近火氣很大，難道因為壓力？”羅恩懶懶地靠在椅背上，扭頭問赫敏。
“壓力是一個方面。”赫敏放下羽毛筆，看了眼剛剛哈利消失的地方：“主要還是……他心裡對西裡斯的死不能釋懷啊。”
哈利大步流星地穿過走廊，遙遙望見費馳正在一個個檢查要去霍格莫德的學生們。正想前去排隊，卻瞥見秋•張和她的朋友們笑著走來。哈利頓住腳步，呆了呆，轉身走向那條通往霍格莫德的密道。
熟練地鑽出密道，哈利披上隱形衣，他實在不想受到路人矚目。熙熙攘攘的霍格莫德大街上，孩子們圍著蜂蜜公爵糖果店跳上跳下，帕芙尼咖啡店裡依舊人滿為患……漫無目的走著，哈利思索著要不要去喝杯黃油啤酒，正當他搖搖晃晃地向豬頭酒吧走去的時候，一個銀色透明的動物從哈利眼皮子底下輕快地跑過。
那是什麼？哈利眯起了眼睛：絕對是一個巫師的守護神……狼，還是狗？
仿佛心靈有所感應一般，銀色大狗回頭望了他一眼。哈利心頭劇烈一跳，熟悉感迅速蔓延。太像了！這條銀色大狗……簡直就是西裡斯獸化後的樣子！
他不由自主地追隨著那條銀色大狗，完全把巫師應有的警惕扔到了地中海去。直到銀色大狗在空氣中緩緩消失，哈利才恍然回過神來，一把掀開隱形衣，周圍是一片人跡罕至的叢林，狂風卷過，樹葉嘩嘩作響。
“我等你很久了，哈利•波特！”
來者從叢林深處慢慢走近，伸手摘下了黑色斗篷上的兜帽。她看起來很年輕，約莫三十歲上下——哈利猜測。爽利的黑色短髮，湖藍色雙眸似笑非笑地盯著他，眉宇間英氣颯爽。“你是誰？”哈利警惕地問，同時握緊了魔杖。
“我叫阿西娜，”那女子斜斜地靠在樹幹上：“如果，這是你想問的。”
哈利快速地搜尋了腦海裡的記憶，食死徒中似乎沒有叫做阿西娜的？“你找我有什麼事，這個守護神犬是你的？”他一連拋出兩個問題，心裡無端湧起一絲希望：也許，這個人是認識他教父的？但是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對方都不像是個正經的巫師——換句話說，更像是黑巫師。
果然，對方沒有好好地回答他的問題。“嗯，我找你來做什麼？與世隔絕好多年了，來看看巫師界傳說中救世主的模樣。”
“那麼剛才那個守護神是怎麼回事？”哈利忍住怒火，咬牙切齒問道。
“你是說這個麼？”阿西娜毫無誠意地揮了揮魔杖，大狗的形態並不如剛才那麼清晰：“用來找你啊，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她敏銳的目光似乎要看到哈利心裡：“還是說，我的守護神讓你想起了什麼人呢？”
“你怎麼知道——對，你本來就知道！”哈利先是驚訝，然後狂喜：“你認識西裡斯，對不對！”
這孩子心無城府啊。阿西娜在心裡默默總結，臉上卻是一副哀戚模樣：“沒錯，我認識他，西裡斯•布萊克……但是我聽說他死了，是真是假？”屏住呼吸，她緊張地等待著哈利的答案。
“是的，他死了……”哈利的聲音驟然低下，幾不可聞：“我怎麼會以為西裡斯還在人世呢……”
“怎麼死的？”她不依不饒地追問。
“掉進了帷幔的後面……”哈利喃喃道，猛然抬起頭來，顫聲道：“你為什麼要問這些？報紙上曾經刊登過，英國巫師無人不知……你究竟是誰，跟西裡斯什麼關係？”
“我說過，我叫阿西娜，僅此而已。”阿西娜咬住下唇，黑色短髮在風中淩亂飛舞。她仍然不肯放棄，步步逼問道：“掉入帷幔的後面？我可不曾聽說，掉入帷幔的後面就等於被宣判死亡的！哈利•波特，難道你沒有試圖去尋找過他？”
“我去哪裡找西裡斯！”哈利用力捶打著樹幹：“是我害了他……他掉進了那個古老的拱門後面，沒有人知道背後的什麼……盧娜告訴我，她曾聽到過很多人的聲音，那些離去的人……我也曾不相信，可是西裡斯不會回來了……真的不回來！”
“巫師界沒有任何關於那個拱門的記載。”片刻後，阿西娜平靜道：“神秘事務司本來就是一個到處充滿奧妙的地方，你們偏偏選擇在那裡！時間轉換器——他離開後，你們難道沒有想到用這個來救他嗎？”
“我們曾經想到過。”哈利哀歎道：“可是……魔法部所有的時間轉換器全部被我們那天打碎了！”
“那就再做一個。”阿西娜面無表情地看著他，目光冰冷冷的，沒有一絲溫度。
“你說的簡單。”哈利望著她：“時間轉換器是巫師界最偉大的發明之一……似乎，當今英國還沒有巫師會製作。”
是麼？世界之大，總會有能製作時間轉換器的人吧。可如果，時間轉換器也不能救出他呢？阿西娜腦海裡一片空白，她望著哈利，提出了最後一個問題：“我聽說，你繼承了他的全部遺產，包括那棟房子。”
“是的。你問這個做什麼？”哈利不解的問。
“我要進入布萊克老宅。”阿西娜斷然道，緊接著解釋：“我想問見一見布萊克家族的故人，只是，布萊克老宅拒絕我的進入……重新自我介紹一下，我是阿西娜•萊斯特蘭奇。”
“萊斯特蘭奇！”哈利大聲叫道，將魔杖舉到胸前：“你是食死徒！”他喘著粗氣，想也不想就揮出了繳械咒。
阿西娜側身輕鬆地躲過，早就知道這小鬼會這種反應，跟劫道四人組當年一樣嫉惡如仇，不分青紅皂白……順便給自己施加了一個鐵甲護身，她心平氣和地看著哈利，後者一臉你死我活的樣子：“誰告訴你，萊斯特蘭奇一定就是食死徒？”
“眾所周知。”哈利隨口答道。
“如果你腦子裡沒被鼻涕蟲塞滿，你就好好想想，我若是食死徒跟你說這麼多廢話做什麼。”阿西娜不耐煩地瞥了他一眼，思考著是不是給對方一個束縛咒或許更安全一些：“當然了，那三個大名鼎鼎的萊斯特蘭奇是我的家人，也是你口中的食死徒。”
“那你跟西裡斯又有什麼關係？”哈利迷茫了。
“啊，這個啊。”阿西娜不懷好意地笑著：“我是你的教母啊。”
開玩笑！哈利被深深地震驚住了，雖然他一度對西裡斯為什麼沒有結婚這件事很好奇，但西裡斯解釋說“單身久了不想受束縛”。哈利毫不懷疑，他教父在學生時代是蠻討女孩子歡心的，只是從未聽說過西裡斯和哪個女孩有過情感上的糾紛。記憶裡，西裡斯的任務似乎一直是幫助他父親追求莉莉？
打掉胡思亂想，哈利細細審視著他那位厚臉皮的“教母”，那份狂傲不羈倒是與西裡斯有三分相似：“萊斯特蘭奇小姐，”他生硬地喚道：“這件事情太過於突然，您能給我幾天的時間好好想想嗎？還有，我——我想知道，西裡斯他真的還活著？”
“三天后貓頭鷹聯繫我。”阿西娜望著天際：“我相信西裡斯活著，這是我的直覺，也許聽起來很好笑，不是麼？這一次，無論他躲到哪裡，我都會找到他，決不放棄。”她看了眼霍格沃茨的方向，一個故友的身影浮現在腦海裡：“波特，西弗勒斯•斯內普現在是你們的教授？”
“你認得他？”哈利驚訝道，隨即反應過來：“你曾經是斯萊特林的學生！”
“難道我的家族會出格蘭芬多麼！”阿西娜凝望著遠處，有些懷念那個整天陰沉著臉的男孩，而另一件不愉快的往事又浮現在眼前，將美好的回憶瞬間沖散：“西西說他這麼多年也都是一個人……也是放不下麼？還是，心懷愧疚永遠無法原諒自己……”
“你在說什麼？”哈利扭頭問她。
“沒什麼。”阿西娜收回了目光，過去的事情又豈是三言兩語說得清楚。那年一氣之下出走英國，時間癒合了傷口，卻抵消不了日益增長的思念。而如今物是人非，戰爭造成了多少家庭悲劇，生死離別。“西裡斯……”她低聲呢喃：“如果沒有戰爭，沒有那麼多敵對偏見，我們是否還會分開？”
如果，沒有如果。
第3章 時光回溯
1970年，12月，布萊克祖宅。
“親愛的艾拉多爾，我們大概已經有半年沒有見面了？”今晚舞會的女主人，沃爾布加•布萊克站在門廳盛裝迎接客人，她穿著一件漂亮的翡翠綠長袍，精心燙染的卷髮在腦後盤成一個高雅的髮髻。
艾拉多爾•萊斯特蘭奇輕輕放下牽著女兒的手，跟布萊克夫人緊緊擁抱在一起：“你今天晚上看起來漂亮極了，親愛的沃爾布加，我也很想念你。”萊斯特蘭奇夫人淺淺笑道，她身材嬌小，一雙靈動的湖藍色眸子顧盼生姿，站在她左右兩旁的分別是萊斯特蘭奇先生和她的小女兒，背後則是萊斯特蘭奇家的兩個兒子。
“阿西娜明年也是要去霍格沃茨了吧？”布萊克夫人俯身摸著小姑娘的秀髮笑道：“我家的那個混世魔王，西裡斯，明年也要去霍格沃茨上一年級了，你們剛好可以在斯萊特林學院一起作伴。”
“我們一定都會在斯萊特林學院嗎？”阿西娜有些迷惑不解：“可是拉巴斯坦告訴我入學前要分院的呀！”
“當然有分院。”萊斯特蘭奇先生突兀插話道：“只是我們萊斯特蘭奇，還有布萊克家族，作為世代傳承的純血巫師，當然是斯萊特林！”
布萊克夫人不易察覺的點了點頭，瞥見又有客人到達，急忙招呼他們進去：“親愛的，快到客廳裡去吧，瑪律福和我哥哥西格納斯一家人已經在那裡了呢！”
“我們走吧。”萊斯特蘭奇先生擁著妻子道。一家五口穿過狹長的走道，阿西娜不住地瞄著牆壁上的裝飾，忽然問道：“媽媽，為什麼要把家養小精靈的頭顱掛在牆壁上啊！”
“那是我親愛的嬸嬸，艾拉朵拉的獨特愛好。”一個輕蔑的聲音從前面傳來，阿西娜循聲望去，這是個十歲左右的男孩子，齊肩的黑髮懶散的披在肩上，整齊的禮袍一塵不染，容貌清秀。瞧見小姑娘的目光，他聳了聳肩，徑直離開了。
“那是誰？”阿西娜拽住母親的袖子，好奇問道。
“我想大概是布萊克家的長子，西裡斯•布萊克。”萊斯特蘭奇夫人溫柔解釋道，轉身望向兒子們：“看好妹妹，跟朋友們一起去玩吧。”她將東張西望的阿西娜交給兩個兒子後，便和丈夫挽手離開了。
“哎呀，貝拉也來了。”羅道夫斯緊張地整理一下衣服，阿西娜和拉巴斯坦嗤嗤笑著。他瞪了弟弟妹妹一眼，殷勤地跟黑髮女孩打招呼：“貝拉，”他精神十足：“工作忙嗎？約你出來好幾次你都說沒空……我真的希望我們能早點……”
黑髮女孩瞥了他一眼，咄咄逼人道：“不用你拐彎抹角提醒，我記得我們的婚禮是明年七月！而我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偉大的使命。”她踩著高跟鞋離開了，羅道夫斯毫不猶豫地拋棄了弟弟妹妹跟上未婚妻。
“我們去那裡吧。”拉巴斯坦無奈地牽起阿西娜的小手：“我們這位未來的嫂子……可真是氣勢十足！”
“你說誰氣勢十足呢！那也是你哥哥死皮賴臉要跟著我姐姐！”納西莎抱著一隻雪貂窩在沙發裡，望見阿西娜眼睛一亮，招呼道：“快過來，阿西娜，看看我的這只雪貂怎麼樣！盧修斯送給我的。”旁邊是她的二姐，安多米達•布萊克，正心不在焉的翻著雜誌。
“好可愛！”阿西娜兩眼發光，撲上去捏了又捏：“我最喜歡渾身毛茸茸的東西了！明年就要上霍格沃茨了，我也要買一個寵物帶去！”
“可不是，我們的小阿西娜也要上學了呢。”納西莎寵溺地捏著她的小臉：“不怕，我和你哥哥現在是斯萊特林的男女級長，誰又敢招惹我們的小妹妹呢！拉巴斯坦，”她轉向男孩：“下學期就要中級巫師考試了，你準備的怎麼樣？”
“中級巫師考試算什麼。”拉巴斯坦玩弄著手裡的魔杖，懶洋洋道：“我才不需要那個來證明我的實力——當然，拿到更多的證書也能給他更好的印象，我可是迫不及待想追隨他，你說，他今晚會來嗎？”他滿懷希望地看著納西莎。
“這個你要問盧修斯，”納西莎指著不遠處正在跟貝拉談笑風生的男友：“不過，我想他不會屈尊來參與我們的小晚會吧。”
拉巴斯坦瞥了眼盧修斯，起身的時候眉心一動，笑道：“你們的親戚……我耶誕節回家的時候才知道，上個月中旬韋斯萊家的下一代紅毛鼴鼠出生了，你猜，以後會有幾隻？”
“她才不是我們的親戚。”納西莎輕蔑道：“嫁給了親近麻瓜的韋斯萊！只比嫁給麻瓜好一點——才不管他們家會生出幾隻鼴鼠呢！”
男孩笑著離去，阿西娜逗了逗雪貂，又想勾著安多米達說幾句話。安多米達冷淡淡的，對周圍的一切置若罔聞。納西莎終究看不下去了，一把奪下安多米達的雜誌，問她：“你是不是還在想著那個唐克斯？爸爸媽媽說的話你都忘了嗎，難道你要冒著被家族除名的代價跟他在一起？”
“我也不想離開布萊克家。”安多米達生硬道：“可為什麼他們要守著那老一套的理論？麻瓜出身的巫師一點也不差於純血！西西，我真的不明白——”
“你快別說了！”納西莎緊張地捂住她的嘴，悄聲道：“今晚那個人也許會過來，你怎麼能讓永遠高貴的布萊克家有這種思想？那些話，爛在你自己的肚子裡吧！嗯，西裡斯？”
“今晚誰會過來？”不知從哪個角落裡冒出來的西裡斯眨了眨眼睛：“難道是詹姆斯？媽媽不是說這次晚會他們有事不能過來了麼！”
波特家怎麼會願意出席這種政治傾向的晚會。納西莎親切地拉過西裡斯坐下：“你們大概還沒見過吧？這是萊斯特蘭奇家的小女兒，阿西娜。阿西娜，這是西裡斯，我姑媽的兒子。”
“我剛剛見過他。”阿西娜把玩著頭髮，頭也不抬道：“他剛剛告訴我，那排家養小精靈頭顱的來歷！你們家的小精靈可真是志向遠大啊！”
志向遠大？納西莎和西裡斯面面相覷，不過這個好像是事實……以克利切為例。納西莎訕訕地轉移了話題：“說起家養小精靈……霍格沃茨也有很多呢！只是它們平時都在地下廚房，學生們見不到的。”
“地下廚房？”兩個孩子異口同聲道，均是兩眼放光地盯著納西莎，一前一後問道：“地下廚房裡的小精靈平生最大抱負也是把頭顱砍下了掛在霍格沃茨牆上嗎？”“平時能不能去霍格沃茨地下廚房拿東西吃，怎麼去？”
多麼可愛的孩子們啊。納西莎深呼一口氣，儘量溫柔有耐心道：“嗯，阿西娜，我在霍格沃茨從來沒見過家養小精靈頭顱裝飾的……西裡斯，還沒上學就想著夜遊偷吃東西了？”
“那叫做偉大的冒險。”西裡斯不忘送給了阿西娜一個鄙視的眼神：你懂嗎？
阿西娜不甘示弱，小臉鼓起，努力用更鄙視的神色擊敗對方。納西莎忍不住拍手笑了，兩個孩子迷惑地瞧著她，只聽納西莎笑道：“我才發現，你們兩個人在一起那麼有意思！哦，梅林，我們家是不是可以跟萊斯特蘭奇再結親了？”
安多米達也禁不住笑了，揉著西裡斯的腦袋道：“我倒是希望，阿西娜能將他壓倒……”
“誰說她那小樣能把我壓倒？”西裡斯惡狠狠道，在所有人沒有注意下撲倒了阿西娜，緊緊地把她壓在身下，得意道：“你們看！哎喲！”他從沙發上彈跳下來，指著阿西娜氣呼呼道：“你敢咬我？”
“誰欺負我，我咬誰！”阿西娜居高臨下，毫不客氣道：“你，想壓倒我，除非亞瑟王從地下爬出來！”
“我——”話音未落，布萊克夫人款款走來，驚訝地扭住了西裡斯的耳朵：“我莫非看見，你在欺負阿西娜？西裡斯，你什麼時候能省心點！雷古勒斯，”她喚道：“來跟他們一起玩吧，總呆在房間裡看書，你們兄弟倆怎麼恰好相反啊。”雷古勒斯的腦袋從布萊克夫人身後探出，容貌和西裡斯有八分相似。
最大的不同是——雷古勒斯愛臉紅！這一點，西裡斯是永遠不會的。
“你叫阿西娜？”他安靜地問道：“明年也要跟西裡斯一樣去霍格沃茨了吧？”
“是呀。”阿西娜笑道，故意不去理睬旁邊的西裡斯：“你是不是要後年才能去霍格沃茨呢？我聽拉巴斯坦說，霍格沃茨有個叫做禁林的地方，裡面有馬人、狼人……”
“霍格沃茨沒有狼人。”納西莎及時糾正了阿西娜對雷古勒斯造成的心理陰影：“當然啦，霍格沃茨的禁林是不被允許進去的，裡面有毒蜘蛛、馬人，獨角獸……”
“難道禁林裡沒有能用來吃的正常動物，如兔子一類嗎？”這是阿西娜略有惋惜的提問。
“我要去禁林探險！左手捏著毒蜘蛛，右手蹂躪獨角獸，騎著馬人光榮歸來！”這是西裡斯的幻想。
兩個孩子互相瞪了一眼，不約而同地望向納西莎。
納西莎抱著雪貂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擁有《未成年巫師保護法》的孩子們永遠是巫師界裡最危險的魔法生物。她故作淡定地摸了摸兩個孩子的頭，假笑道：“親愛的西裡斯，霍格沃茨最值得冒險的活動，應該是去拔校長的白鬍子啊。”
第4章 蘿莉時代
阿西娜對於西裡斯的第一印象大約不是很好，托那排家養小精靈頭顱的福，她對趾高氣揚的布萊克家族又加上了一條差評：沒人性！西裡斯對阿西娜的第一印象自然也不是很好，當某人咬了他一口還大言不慚後，西裡斯默默詛咒小姑娘吃比比多味豆每次都是怪味兒！
然而現實是悲痛的。雙方父母非常致力於培養下一代的友誼，當萊斯特蘭奇夫婦在第二年四月份出國度假後，阿西娜被送到了格裡莫廣場得到了布萊克夫婦的精心看護，西裡斯和雷古勒斯的大力歡迎……
西裡斯的歡迎未免太熱情了些。
他自告奮勇給小姑娘佈置房間，搶走了原本屬於克利切的工作，還威脅它不得告訴布萊克夫人。路過的雷古勒斯同樣受到威脅，同時還被關在房間裡長達數小時，直到阿西娜登門才得見天日。多麼懂禮貌的兩位小紳士。布萊克夫人真心為兩個優秀的兒子自豪，萊斯特蘭奇夫婦也滿意地告別而去。
“阿西娜要吃點什麼嗎？”布萊克夫人牽著她的手，西裡斯在前面替女士們打開了門。氣勢恢宏的布萊克老宅裡多的是房間，但是布萊克夫人偏偏把阿西娜的房間安排到了西裡斯臥室的隔壁，在房子最高層的樓梯口，那裡只有兩扇門。
“不用了，布萊克夫人。”阿西娜甜甜地笑著，極為乖巧：“剛剛隨從顯形的滋味難受極了，我只想先休息一下，可以嗎？謝謝你，西裡斯。”她不忘跟充當家養小精靈角色的西裡斯道謝。
西裡斯自然也笑得特燦爛，他可是給小姑娘準備的驚喜呢。熱烈歡迎惡作劇試驗品入住布萊克老宅，西裡斯在心裡加上了這麼一句話。
待所有人都離開房間後，阿西娜關上門，轉身盯著那張雕花大床幾秒，嘴角浮出一絲詭笑。猛地掀開床單——很好，沒有蛇蟲老鼠，西裡斯加一分；抬頭仰望天花板——不錯，沒有獠牙血手毒蜘蛛，西裡斯再加一分……十分鐘後，阿西娜幾乎將所有的角落裡都盤查了一遍，仍舊沒有任何發現，西裡斯屬性已滿，十分優秀。
“難道他真的從良了？”阿西娜自言自語道，鬱悶地躺在床上：“不對……一定有什麼，他說不定正在門外等著看我的笑話呢！”躡手躡腳走到門邊，她倏忽拉開門，警惕地探頭探腦。只聽隔壁房間裡靜悄悄的，什麼動靜都沒有。
要不給西裡斯的房間裡來點驚喜？阿西娜站在西裡斯的房間門口笑眯眯地謀劃著，身後默默觀察她許久的某人冷不丁來了一句：“萊斯特蘭奇小姐，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僵硬地轉過頭，阿西娜假笑道：“我只是在研究一下這兩扇門的區別，僅此而已。”她實在是想不出其他的藉口，眼瞧著西裡斯嘲諷的笑容，自覺十分丟臉。
“這兩扇門確實有點不同。”西裡斯假裝著觀察門，忽然話鋒一轉，半是委婉半是取笑：“萊斯特蘭奇小姐，你的衣服上怎麼都是灰塵？我記得我明明打掃了你的房間呀。”他唏噓歎道：“待會就要下樓吃晚飯了……”
阿西娜囧。她剛剛四處翻找想像中的蛇蟲鼠蟻，沒想到身上沾滿了灰塵。沒有細想為何打掃過的房間裡還是這樣髒，阿西娜臉紅紅地退回房間，第一回合完敗。拖過箱子，她順手打開了衣櫃，然後——
“哎呀，蝴蝶！”一隻色彩斑斕的巨大蝴蝶躺在櫃子裡，阿西娜臉色發白，連連後退。蝴蝶撲了撲翅膀，蠕動著鑽出櫃子，飛到了她的面前。阿西娜捂住眼睛，渾身不住地顫抖——蝴蝶在她心裡是最噁心的生物！感覺到觸角碰到脖頸，阿西娜再也忍不住，哇的一聲哭出聲來，連跪帶爬地推開房門，直直撞到西裡斯的身上。
後者正在狂笑。看到那個肥碩的大蝴蝶更加覺得好笑了，野蠻小姑娘最害怕的東西竟然是蝴蝶！抓住不住顫抖的阿西娜，西裡斯心滿意足地準備把她拖下樓去，給所有的人看看她的哭相……等等！被母親責備了怎麼應對？思考的空隙，大蝴蝶瞅著他，然後啪的變成了一隻發飆的老貓……
頂樓上一片鬼哭狼嚎。
集體飆著眼淚，阿西娜西裡斯哭成一團。當布萊克夫人驚慌地跑上樓，抽出魔杖制服了那只柏格特後，恰好看見阿西娜扭著西裡斯的衣角，斷斷續續喊出一句話：“西裡斯……布萊克，我正式跟你……跟你宣戰！”
***
“害怕蝴蝶的阿西娜•萊斯特蘭奇！要不要我給你捉一百隻漂亮的蝴蝶？”
“害怕老貓的西裡斯•布萊克！我很期待阿尼瑪格斯變成貓然後整天咬你！”
雷古勒斯淡定的坐在一旁看書，他已經對這樣的場景熟視無睹了。那只柏格特後來不知逃到了哪個角落裡，總之他們翻遍了布萊克老宅也沒有找到它。此事西裡斯被從重處理，殊不知這更加劇了兩人仇怨……
當然，兩人還是有臭味相投意見一致的時候。
“你說，我們怎樣把克利切騙到樓上的衛生間去？”西裡斯小聲地問阿西娜，他們正在客廳裡‘喝下午茶’，總而言之不是個十分安全的地方，布萊克夫人時不時過來查探情況，唯恐某人惹是生非。
“樓上的衛生間？”阿西娜一臉雀躍的樣子：“你不會是說那個老食屍鬼吧！不過，我覺得克利切沒那麼傻，他比我們還清楚樓上衛生間裡面有什麼吧？”她有些垂頭喪氣：“除非你用奪魂咒控制了克利切——前提你有魔杖。”
“沒有難度的挑戰我才不會做！”西裡斯高傲的揚起了腦袋：“阿西娜，你太讓我失望了，就算我有了魔杖——奪魂咒也沒什麼難度！要我說，”他眼珠子一轉：“我們應該給克利切換上一身新裝，然後給老食屍鬼……”
“我明白了！”阿西娜拍手笑道：“給克利切穿上結婚時候的禮服長袍……而食屍鬼，可以打扮成新娘！白色的婚紗，頭上再戴上一束花環……”
“你以為是打扮洋娃娃啊！”西裡斯敲了敲她的腦袋，假裝正色卻掩蓋不住眼裡的笑意：“我是想把克利切關進衛生間，把食屍鬼換成家養小精靈……那麼媽媽喊克利切幫忙的時候可有笑話看了！而那個討厭的克利切，也只能在衛生間裡蹦跳！”
“你忘了克利切可以幻影移形的！”雷古勒斯頭也不抬地來了一句。
“啊，哈哈。”兩人乾笑，對視一眼，西裡斯又開始盤點其他道具：“我上次發現，媽媽房間裡有一個會勒死人的紫色長袍！還有，客廳某個角落……”他東張西望：“哎？記不清是哪個地方了……有一個音樂盒，可以達到催眠的效果！你要幹什麼？”他問剛剛站起來的小姑娘。
“行動唄……”阿西娜詭笑著回答他：“說了這麼多，還不如見機行事！我去哄騙克利切，你去搞定老食屍鬼！”話剛說完，她便推開門跑了出去，不給西裡斯選擇的餘地——那個食屍鬼所在的衛生間那麼髒，她才不要去！
呀，沒有音樂盒怎麼搞定克利切？阿西娜捧著臉發呆，回到客廳？沒用，西裡斯肯定把道具帶走了，只恨跑得太早啊……
“萊斯特蘭奇小姐，請問您有什麼需求嗎？”家養小精靈從某個角落裡鑽出來，盡職盡責地問阿西娜。後者凝眉苦思，又不得不做出一副乖巧可愛的樣子：“嗨，克利切，我只是想問你，樓上的那只食屍鬼喜歡吃什麼？據說食屍鬼是一種很可愛的魔法生物！”
“您問這個做什麼！”克利切吃驚道：“它喜歡吃飛蛾、蜘蛛……那可不是個乾淨的地方！而且萊斯特蘭奇小姐您不是最討厭飛蛾的麼？”
阿西娜跳了起來：“什麼，飛蛾！怪不得他邀請我去參觀老食屍鬼，果然沒安好心！”恨恨地握起拳頭，阿西娜望向克利切：“可是……”
“萊斯特蘭奇小姐有事儘管吩咐！”
“可是西裡斯已經在那裡等著我一起去餵食屍鬼了呀！他一定帶了很多飛蛾過去。”阿西娜打了個寒顫：“怎麼辦……我也不能失約呀。你能跟我一起去嗎？”
“當然可以，我會為您驅逐所有的飛蛾。”
當一人一精靈走到樓梯口的時候，阿西娜覺得有必要捂住耳朵，果不其然，沒等到達衛生間門口，克利切成功地昏迷過去，西裡斯走下來高興地拍了拍她的肩頭：“做的不錯，能把克利切騙過來，阿西娜加十分！”
阿西娜揮開他的狼爪，雷古勒斯在一旁望著天花板發呆：“你把他也拐帶來了，西裡斯？”
“當然，這種事情怎麼能不把自己的兄弟拖下水呢。”西裡斯沒有絲毫愧疚感，又把狼爪移到了小姑娘的肩上：“來吧，阿西娜，讓我們去拜訪一下老食屍鬼——放心，我們已經搞定了它，現在只要將他倆換過來就可以了。”
這麼急切，恐怕是讓我觀賞飛蛾吧？阿西娜心裡冷哼，不緊不慢道：“你確定？我怕我剛推門進去，那個老食屍鬼就把我抓走了……”
“怎麼會！”西裡斯拍著胸脯保證：“那個音樂盒連克利切都給催眠了，何況食屍鬼？當然我們還有必殺武器。”他得意地指著衛生間：“我媽媽的紫色長袍還在裡面呢！”
去，還是不去？這是個值得思考的問題。
阿西娜毅然選擇了向命運屈服。她笑眯眯地將克利切拖到衛生間門口，拍了拍手：“親愛的西裡斯，還有雷古勒斯，在這裡我要祝你們好運了，因為我實在沒有興趣跟飛蛾來個親密的接觸……”
“你說什麼？”兄弟倆面面相覷，什麼飛蛾？
“西裡斯，你裝什麼傻！”阿西娜後退三步，氣勢洶洶道：“虧我還把你當做戰友，你就這麼算計我！你以為我不知道，食屍鬼最喜歡吃的是飛蛾麼！我才不會是上你的當！”
“你！”西裡斯磨牙，猛地拉開了衛生間的門，一件紫色長袍詭異地勒住不斷掙扎的老食屍鬼：“你看看，哪裡有飛蛾了？”衛生間裡雖然很髒，卻沒有飛蛾和蜘蛛的影子。誰會在天敵生活的地方生存？
可惜三秒鐘之前阿西娜已經捂著臉逃到樓下了。
晚飯的時候，西裡斯冷著臉，一句話也不理睬阿西娜，餐桌上的氣氛有些莫名其妙的僵硬。“克利切在哪裡？”布萊克夫人奇怪地張望著：“克利切？”
穿著粉紅色小裙子的克利切啪的一聲出現在空氣裡，哭訴著某人對他的所作所為。
“夫人！只是萊斯特蘭奇小姐告訴我西裡斯少爺在樓上邀請她餵食屍鬼，然後我醒來莫名其妙就變成這個樣子了……請夫人懲罰，克利切沒能盡到小精靈的職責……”穿著禮服長袍的食屍鬼恰逢其時從碗櫃下面鑽出來，陰森森地笑著。
“西裡斯•布萊克！”
***
“喂，你真的不理我了？”阿西娜敲著西裡斯的房門，不甘心地問。得不到回應後，阿西娜僅存的一點耐心也沒有了，賭氣道：“西裡斯•布萊克，沒想到你這麼小心眼，還生女孩子的氣！”
“你什麼時候把自己當成女孩子了？”西裡斯懶懶地打開門，一點沒有被斥責後的頹廢樣：“大半夜的，我還要睡覺呢。”他裝模作樣地打了個哈欠。
“哼。”阿西娜斜瞥了他一眼：“穿著粉紅裙子克利切真不好看……果然沒有藝術天賦。”
“那是因為我們的藝術參謀臨場開溜。”西裡斯毫不留情地反駁著，捏了捏阿西娜的小臉：“懷疑我用飛蛾嚇唬你？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雖然……我很想看到你被嚇哭的樣子，可誰讓我是位標準的英國紳士。”他得意洋洋道。
“那麼說你也不會記今天的仇吧？”阿西娜難得沒有計較某人的趁機欺壓，她的注意力只集中在前半句：“所以，今天你也沒有生我的氣！對，就是這樣！”
“哼。”西裡斯沒有理會她，狼爪上移，開始玩弄她的頭髮。
阿西娜發了會兒呆，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西裡斯。”她甩開了那只狼爪：“我忘了跟你說，早上收到我媽媽的來信，我最遲下個星期就要回家了！”
“感謝梅林，你終於要走了！”西裡斯興高采烈道，瞧見小姑娘的怒視立刻改口：“啊，不。”他潸然欲泣：“我親愛的阿西娜，你怎麼能離我們而去，我們都會傷心得死掉的……”
“西裡斯！”阿西娜揪住他的頭髮，不懷好意地笑著：“三個月後，霍格沃茨見？”
fion007 2014-11-10 15:48
第5章 純血至上
“那個惡狠狠地看著你，恨不得把你吃掉的女孩子是誰？”
“女孩子？那准是阿西娜。”西裡斯聳肩，拍了拍詹姆斯的肩膀笑道：“我堂姐貝拉克裡特斯的未婚夫，羅道夫斯的妹妹。”
“萊斯特蘭奇家的瘋女孩？”詹姆斯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我想起來了……你信裡曾經提到過！可是，這還沒到霍格沃茨，你做了什麼招惹她的事情？”
西裡斯乾笑：“也沒什麼……不過是在她換校袍的時候，把她騙到了男生更衣室……”
“一年級的新生，到這裡來！”拎著燈籠的接應巫師在人海中揮手，他那異于常人的身高即便是夜幕中也尤為顯著。阿西娜收回怒視西裡斯的目光，在心裡默默又記下了一筆賬——總有一天，她會溜進西裡斯的寢室，然後偷光他們寢室所有人的衣服！
那個時候，看你們怎麼走出斯萊特林寢室！至於那些無辜的室友？哦，請陪葬。
阿西娜幻想著美好的未來場景，腳底驟然一空，眼見就要掉進冰冷的湖水裡——身旁一個紅發女孩及時扶住了她，解救了阿西娜即將在開學典禮上淪為落湯雞的悲慘命運。
“謝謝你！”阿西娜回首，甜甜一笑，對方的碧綠眸子的黑暗中瑩瑩閃爍。
“不用客氣。”紅發女孩微笑道，跟著一個黑髮男孩上了船。阿西娜同樣上了這條小船，好奇地打量著對面兩個新生——她看起來很活潑，不住地問那個男孩關於霍格沃茨的奧妙，興奮之情盡顯在臉上。小船悠悠地開往霍格沃茨，黑湖裡偶有不明生物躍出來激起層層漣漪。
“我是阿西娜•萊斯特蘭奇。”她率先打破了沉默，自我介紹道。
對面的男孩收回了凝視紅發女孩的溫柔目光，眼睛裡有些什麼東西一閃而過：“西弗勒斯•斯內普。”他的語氣很平靜。
“我是莉莉•伊萬斯，你叫我莉莉就可以了。”和斯內普的冷漠成反比，莉莉•伊萬斯臉上洋溢著熱情的笑容。伊萬斯，斯內普？阿西娜懶洋洋地記下這兩個從未在巫師界聽過的姓氏，扭頭尋找西裡斯的蹤影。
果然，他還是跟那個詹姆斯•波特混在一起，在不遠處的一條小船上，波特在有聲有色地說些什麼，西裡斯一臉神往。阿西娜努力豎起耳朵去偷聽，可惜距離太遠，她完全不知道那個波特在給西裡斯灌輸著什麼不良思想。
“你在看些什麼？”莉莉好奇地問，城堡越來越近了。“你認識他們？”她有些反感的皺起眉頭，這個時候波特恰好比劃出一個拔出寶劍的動作。
“認識最討人厭的那個。”阿西娜哼道，沒等莉莉繼續問下去，幾條小船陸續靠岸了。斯內普扶著伊萬斯下岸，阿西娜獨自一人慢悠悠地爬下船，眺望著遠處。巍峨的城堡佇立在前方高高的山坡上，在朦朧的月光照射下愈發顯得神秘悠久。
“走啦，阿西娜！”伊萬斯回首呼喚著她的名字。
“好的。”她小跑著跟上新生隊伍，在那盞燈光的照射下攀爬上山岩裡的一條漆黑隧道。
***
“西裡斯•布萊克！”
阿西娜抬起頭，目視西裡斯從新生隊伍中不緊不慢地走出來，坐到那個四腳凳上，伸手戴上那頂灰濛濛的分院帽。帽子的裂縫一張一合，她只瞧得見西裡斯的後腦勺，無法看見西裡斯此刻臉上的表情。約莫過了一分鐘，分院帽並沒有給出結果，她耐心地等待著，竭力不讓自己表現出緊張的神色。
“格蘭芬多！”那帽子忽然裂開嘴叫道。阿西娜一愣，帽子先生似乎並不滿意觀眾們的反應，又強調了一句：“格—蘭—芬—多！”
全場寂靜。三秒鐘後，格蘭芬多長桌那裡開始有稀稀落落的掌聲響起，緊接著是赫奇帕奇，拉文克勞……斯萊特林冷冰冰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沒有人鼓掌和歡呼。
他輕鬆地站起身來，大步流星地走向格蘭芬多長桌，絲毫沒有介意他人的反應。阿西娜呆呆地站在那裡，看著西裡斯跟格蘭芬多的其他學生握手、打招呼，忙得不亦樂乎。布萊克難道不都屬於斯萊特林麼？阿西娜疑惑地想著，沒等她想出個所以然來，便聽見麥格教授叫出了她的名字。
“阿西娜•萊斯特蘭奇！”
她回過神，急忙走出新生隊伍坐在四腳凳上，數百道目光齊刷刷向她望來。髒兮兮的分院帽剛剛觸及小姑娘的頭髮，就裂開嘴大聲叫道：“斯萊特林！”
分院帽！阿西娜恨恨地放下帽子，她還想問問為什麼把西裡斯分到格蘭芬多呢……斯萊特林長桌爆發出熱烈地掌聲，她瞥了眼格蘭芬多長桌旁的西裡斯，很好，那人正高興地跟一個幽靈聊著天，看也沒看她一眼。心裡莫名其妙地窩火，她冷臉走到斯萊特林長桌，前段空出了一排新生座位，級長和學生會主席坐在首位。
“阿西娜，坐這裡。”佩戴著級長徽章的納西莎•布萊克指了指她身旁的座位，她乖巧地坐下，斜對面是拉巴斯坦，正沖她眨著眼睛。不得不偽笑著接受斯萊特林其他學生們的祝賀，等到阿西娜揉著腰坐下，分院儀式已經快要結束了。
“你也分到了斯萊特林？”她才發現身邊的那個男孩竟然是小船上認識的西弗勒斯•斯內普。對方微微頷首，阿西娜更加奇怪了：“跟你一起的那個莉莉•伊萬斯呢？”
“她在格蘭芬多。”西弗勒斯生硬地說，沒有抬頭。
“哦，格蘭芬多啊。”阿西娜頗有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被對方極不耐煩地躲過。心裡更加煩躁，她也不樂意跟這個不愛理會人的男孩說話，扭頭問納西莎：“西裡斯為什麼去了格蘭芬多？”
“我不知道。”納西莎的臉色有些發白，阿西娜這才注意到周圍的很多人都在留神她們的談話：“布萊克家族一向是斯萊特林學院……我明天去找他談談，問問分院帽究竟跟他說了些什麼！”
盧修斯•瑪律福在一旁幽幽歎道：“西西你也不需要太多煩惱，雖然我們都相信分院帽，可不防它被某個老瘋子灌輸了獨特的思想。”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打著木桌，看到阿西娜的目光勾起嘴唇淡淡地一笑。
分院儀式正式結束，今年斯萊特林學院的新生依然很少，阿西娜心不在焉地吃著東西，苦惱著西裡斯不在斯萊特林學院了如何偷掉他們宿舍所有人的衣服……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難道是敵對頭麼？似乎每個人看到有新生被分到格蘭芬多時候的臉色都很不好……
“那是我們的院長，斯拉格霍恩教授。”納西莎指著長桌上那位圓滾滾的男巫，聳肩道：“嗯……他是個很狡詐的老頭子，不過只要他認為你有值得利用的地方，會對你非常親切……”
“那個白鬍子老頭呢？”阿西娜放下刀叉，認真地問：“似乎……在哪裡見過？”
“那位就是我們的校長，鄧布利多教授。”拉巴斯坦接著納西莎的話繼續熱心介紹：“他曾經教過爸爸變形術，你應該記得他。一個格蘭芬多出身的老瘋子！”
“再怎麼說他現在已經是校長了，拉巴斯坦。”納西莎嚴肅道：“公開反對他對我們可沒什麼好結果，既然你還在霍格沃茨。”
拉巴斯坦冷哼一聲，不再說話。阿西娜有些納悶，她疑惑不解地問納西莎：“你們和校長有什麼矛盾嗎？”瞥了眼校長的白鬍子：“還是說，你們曾經試圖拔他的白鬍子失敗，從此勢不兩立？”
“不，絕不是！”納西莎瞪大了眼睛，苦笑道：“別告訴我，你打算去嘗試一下？哎呀，又要到唱校歌時間了！”最後的布丁從長桌上消失了，校長站起身來宣佈本學期的注意事項。
“校歌怎麼了？”
“很好聽。”拉巴斯坦揮了揮魔杖，深有感慨地告訴自己的妹妹：“這可是每個霍格沃茨新生不容錯過的聽覺盛宴啊。”
三分鐘後。
“拉巴斯坦！”阿西娜皺著小臉，恨不得將對面一臉友善可親的某人丟進壁爐裡：“這就是你說的很—好—聽？”
“我只是告訴你不容錯過。”拉巴斯坦壞兮兮地走過來揉了她一把，笑道：“當年羅道夫斯就是這樣跟我說的……走吧，親愛的小妹妹，我們要到去公共休息室了。一年級新生跟我來！”最後一句話他轉向了斯萊特林的新生們，坐下的學生們紛紛站起身來，他們一直向下走去，最後停在了地下室中一堵濕乎乎的石牆前面。
“記住了，口令是純血。”拉巴斯坦轉身對新生說著，石牆緩緩打開，他領頭大步走進去。這是一間位於湖底的半透明休息室，可以看到頭頂上粼粼波光。其他年級的學生們各自回寢室，盧修斯和納西莎早已坐在壁爐旁的雕花椅上等候。
新生們好奇地打量著公共休息室，當所有人都進來的時候，拉巴斯坦拍了拍手，休息室裡立刻都安靜下來。
“好了，看來所有人都到齊了，我們有一個例行的級長發言。”拉巴斯坦看向盧修斯，後者微微點頭，於是他繼續道：“首先自我介紹一下，我是你們的級長，拉巴斯坦•萊斯特蘭奇，這位同樣是你們的級長，納西莎•布萊克——”納西莎站起身來，新生們條件發射地鼓掌。“霍格沃茨學生會男主席，瑪律福學長——”盧修斯•瑪律福懶洋洋地揮了揮手，這次的掌聲稍微熱烈些，盧修斯這個名字在很多純血家庭已經不再陌生了。
“很高興你們來到斯萊特林學院。每個被斯萊特林所選擇的學生都擁有純正的巫師血統，也將是巫師界未來最優秀的人才。關於斯萊特林的一切你們都應當有所瞭解，我們學院的象徵是蛇，一種最聰明的生物……”當拉巴斯坦總體介紹完畢後，他話鋒一轉。
“新生們，從你被分到斯萊特林的那一瞬間起，你就身負了偉大的使命。卑微而低賤的麻瓜與泥巴種不配活在這個世上……當你們足夠優秀，你便擁有追求他腳步的資格！我只希望你們能夠擔當起一名斯萊特林的責任，完成最光榮的使命！”
“純血至上！”當拉巴斯坦發言完畢後，盧修斯•瑪律福揮動魔杖，半空出浮現出這樣幾個金色大字，深深地印刻在每一位斯萊特林新生的記憶裡。
第6章 波濤洶湧
周日早晨，霍格沃茨的天空萬里無雲，可真是個好天氣。
“阿西娜•萊斯特蘭奇！”西裡斯的吼聲貫穿了整個格蘭芬多男生寢室，他一邊扯著被子一邊指著眼前的斯萊特林女生：“你你你……竟然闖入了格蘭芬多塔樓！這裡是男生寢室！”
詹姆斯、萊姆斯還有彼得被這吼聲消去了倦意，齊刷刷把目光投到了西裡斯的身上。後者揪著被子，痛心疾首道：“你是怎麼進入到格蘭芬多寢室裡的？啊啊啊我要去撕了胖夫人的畫像！”
“得了西裡斯，你這副模樣看起來像是被占了便宜的小姑娘。”阿西娜尚未回答，詹姆斯不懷好意地笑道。西裡斯呆了呆，瞪了那三個看熱鬧的朋友們一眼，重新把目光放回了阿西娜的身上。
阿西娜指著打開了的窗戶：“飛進來的。”一把嶄新的彗星靠在窗邊，得意洋洋地宣示這格蘭芬多塔樓防守的脆弱。
“學校規定一年級新生不能攜帶飛天掃把！”
“學校規定？”阿西娜瞥了眼西裡斯，哼道：“開什麼玩笑，你們什麼時候把學校規定放在眼裡！起床，快點起床！”她催促著賴床不起的男孩。
“週末哎，起床做什麼？”西裡斯把頭鑽回了被子裡，自言自語道：“我還以為你要來偷了我們所有人的衣服呢……”
“偷衣服？”剩餘三人大驚失色，紛紛尋找自己的長袍。
阿西娜揮了揮魔杖，西裡斯的被子飛到了詹姆斯的頭上，看不清方向的詹姆斯茫然撞到了萊姆斯的身上，一片東倒西歪：“奇怪了，你怎麼知道我發誓要偷掉你們所有人的衣服？”
“哈哈。”西裡斯得意地眨了眨眼睛，一把抓起長袍：“劫道四人組無所不知，大早上來叫我起床，想要幹什麼？”
“去禁林轉轉。”阿西娜坐在那張空床上，男生們忙著穿衣服，臭襪子與金紅色領帶到處亂飛。開學大約有一個月了，托格蘭芬多的課程大多數跟斯萊特林一起上的福，兩人時常見面，教室裡的格局通常是西弗勒斯和莉莉——學霸代表在第一排；萊姆斯——乖學生代表在第二排；彼得——學渣代表坐在中間；而詹姆斯、西裡斯還有阿西娜——搗亂份子坐在最後。
“禁林？”西裡斯熱切地抬起了頭：“你聽到了什麼好消息，禁林是來了龍還是巨怪？”
“都不是。”阿西娜搖頭道：“昨天我聽見——唔，聽見有人說今天上午在禁林有一場決鬥，好想去看看！我還沒見過巫師決鬥呢。”她笑眯眯地幻想著巫師傳說中決鬥的恢弘場面。
稍微有頭腦的人都會知道，霍格沃茨的決鬥約等於小孩子們之間的鬥毆。
“好吧，”西裡斯穿著完畢，溜進了盥洗室。詹姆斯隨後而至，沖著他擠眉弄眼，低聲道：“我就說，得罪任何人也不能得罪女孩子——我們現在週末早晨也別想睡個好覺了。”
“哼哼……”西裡斯漱著口，小心翼翼地回頭瞧了眼外面：“細細算來還是她先得罪我的……以後我們不但要出門把衣櫃鎖好，每晚睡覺前還需注意關緊門窗，該死的梅林！難道霍格沃茨七年我都要忍受她的折磨？”
“紳士風度啊西裡斯。”詹姆斯拍著他的肩，淡定道：“打敗一個女孩子的最好辦法就是讓她愛上你，然後你再狠狠地離開她，要不要試一試？”
“一邊去。”西裡斯極不耐煩地揮開詹姆斯的手，轉身離去前又想到了一件事，於是詭笑著看向詹姆斯：“要不，你去試著追求莉莉？”
阿西娜坐在窗臺上咬著棒棒糖，沖著彼得嫣然一笑。彼得臉色一白，立刻拿起毛巾沖進盥洗室，正巧撞到西裡斯的身上。西裡斯翻了個白眼，上前搶過阿西娜手裡剩餘的糖果：“跟我們一起下樓去嗎，斯萊特林的勇敢姑娘？”
“為什麼不呢？”阿西娜笑道，搖晃著兩條小腿：“正好，參觀一下你們格蘭芬多的公共休息室。”
***
“早上好，伊萬斯小姐。”阿西娜神清氣爽地跟剛從女生宿舍下來的莉莉伊萬斯打了聲招呼，四個男生如同保鏢般跟隨在她的身後。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裡的學生們紛紛回首，從他們驚詫的目光中可以得出一個結論：格蘭芬多休息室從未被斯萊特林拜訪過。
“早上好……萊斯特蘭奇小姐。”莉莉在眾目睽睽之下硬著頭皮回答道。許多格蘭芬多學生已經流露出厭惡的神色，礙於西裡斯等四人並沒有多說什麼。入學一個月以來，新生們早已明白兩院的對峙狀況，當然也不乏高舉橄欖枝進行跨學院交往的勇士……
比如說，西弗勒斯和莉莉之間的友誼。
瞥了眼詹姆斯，他正專注地盯著莉莉，被瞪了一眼後面色訕訕的。莉莉和她的女伴爬出了畫像洞口，週末早晨的公共休息室裡面人一向不是很多。悠閒地坐在壁爐旁邊，西裡斯扭頭問她：“怎樣？是不是想從斯萊特林寢室裡搬來跟我們一起住？我們寢室裡恰好還空了一個床位！”
“如何能跟我們想必？”阿西娜微微揚起唇角，故意用一種高傲的語氣回答他：“清晨吵吵鬧鬧的，地板似乎是好久沒擦過，防衛鬆弛，還有你們那頭可笑的紅色獅子……”
整個休息室的學生怒視阿西娜。
“夠了，斯萊特林的毒蛇！”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極為激烈：“格蘭芬多是勇敢的象徵，熱愛自由與光明，才不像斯萊特林那樣狡詐、盛產黑巫師！”
“格蘭芬多盛產黑白不分的白癡！有必要從一點小事就牽扯到學院的糾紛嗎？”阿西娜小臉漲得通紅，金色的陽光照射在她的身上：“難道你們整日裡指責我們是可惡的毒蛇，我就不能說一句討厭的獅子？”
“好了好了，”萊姆斯出來打圓場：“阿西娜不過是隨口說說，嗯，普魯維特學長也只是一時激憤，都不要再吵了。”
“圓滑的獅子！”阿西娜沒良心地嘟囔一句，前走兩步回頭看著他們：“喂，走啊！”
四人乖乖地跟上，在休息室裡眾人鄙視的目光送別下爬出了畫像洞口。胖夫人打了個哈欠，瞧見阿西娜的斯萊特林長袍從眼前飄過獨自納悶了好久。
大廳吃完早飯，一行人自然浩浩蕩蕩向禁林進發。西裡斯和阿西娜走在最前面，忍不住扭頭問她：“阿西娜，你在斯萊特林那群純血狂的教導下腦子裡都進了些什麼東西？”
“你這話什麼意思？”阿西娜嗅出了一絲火藥味，極不痛快地問：“你是想說，我是一條很惡毒的毒蛇了？”
“本來就是……”西裡斯忽然笑了笑，難得一臉嚴肅道：“我從來不喜歡所謂的純血混血之分，在家的時候我知道爸爸媽媽他們很看重這個，但是我不喜歡。分院的時候我選擇了格蘭芬多，這次我第一次違背了他們的意願。這一個月來我更加堅定我自己的選擇，斯萊特林固執於血統，而且崇尚黑魔法……”
“那是你的看法，西裡斯，我很喜歡斯萊特林。”阿西娜生硬道：“黑魔法有什麼不好？我不討厭麻瓜，但是我也不喜歡他們！科技先進的麻瓜才不需要我們的保護，你聽鄧布利多胡說。我是一名斯萊特林，我討厭別人戴著有色眼鏡來看我，哪怕是開玩笑都不行！”
“那麼，我跟你沒什麼話說！”西裡斯磨牙，決定不再搭理這位被洗腦成功的毒蛇。抱手站在原處等待落後的三人，西裡斯腦海中浮現出阿西娜化身成毒蛇的樣子：湖藍色的眸子變成血紅，張口一笑兩顆尖利的長牙閃亮亮的，下端滴著鮮血……
“西弗勒斯？”阿西娜同樣沒有理會西裡斯，眼睛一亮，抓住了兩位鬼鬼祟祟偷來禁林的學霸——斯內普和莉莉。如同發現新大陸一般，她興致盎然地問臉色鐵青的斯內普同學：“你怎麼會偷來禁林？難道也是聽見他們昨天晚上的談話？”
“嗨，莉莉！”詹姆斯大力地揮著手，自然沒有得到理睬。
“我們……來找魔藥材料。”莉莉緊張不安地回答道，扯了扯西弗勒斯的衣袍：“我們……先走了？”
“喲，莉莉，你跟鼻涕蟲一起來找魔藥材料？不會是收集鼻涕蟲吧？這個我可以幫助你。”詹姆斯大笑著湊了過來，伸手將西弗勒斯推倒一邊去：“要多大的鼻涕蟲？我會很樂意幫你切了他油膩膩的鼻……”
“詹姆斯波特，”莉莉尚未回答，阿西娜掏出了魔杖指著詹姆斯：“斯萊特林的學生可不允許被你欺負。”她冷冷道：“少找他的麻煩！”
詹姆斯不服氣地看了眼阿西娜，什麼都沒說轉身就走。西裡斯一把抓住了他，不緊不慢地哼道：“阿西娜，想要決鬥我陪你？”
“是麼？”阿西娜偽笑道，冷不丁抬手給了西裡斯一拳，恰好擊中他的眼睛：“先送你一個熊貓眼！怎麼了？拿魔杖指著我？哼，我就站在這裡不動。”她揚起一抹微笑：“要不再送你一個熊貓眼？好事成雙！”
“我們走吧。”西弗勒斯牽住莉莉的手，淡淡道。莉莉點了點頭，在幾人還沒有鬧到不可開交的情況下悄悄溜走了。
“喂！是誰在哪裡？霍格沃茨不允許學生鬥毆啊！”海格從小屋裡探出頭來，慌忙打開門，大狗在他的身旁歡快地跳著：“更不能進入禁林！哎，你們這群小鬼，快點回來！”
第7章 禁林決鬥
“完了，我估計海格要去告訴校長了……”詹姆斯慌不擇路，結果撞到了樹幹上疼得抹眼淚：“我已經可以預見格蘭芬多寶石的瘋狂流失了……千古罪人啊千古罪人。”
“難得你還會覺悟，這已經很不容易了。”西裡斯回頭瞧了眼後面，海格小屋已經被樹木叢林擋住了視線。關切地拉了把阿西娜：“小心，你怎麼這麼笨，沒看到這種藤蔓植物會咬人麼？”
阿西娜慌忙地跳到西裡斯的身前，眨了眨眼睛：“謝謝你，熊貓眼西裡斯……”
“快點走，”西裡斯頂著兩個熊貓眼，沒好氣地推了她一把，一行人在禁林裡四處蹦噠，沒過多久詹姆斯已經認為這是一次偉大而又有意義的冒險活動了，除了膽戰心驚的彼得，還有惴惴不安的盧平，西裡斯和阿西娜仍然在拌嘴。
“我們找條路出去吧……”彼得忐忐忑忑道：“這裡畢竟，畢竟是禁林，什麼魔法生物都會有……我害怕……”
西裡斯回首爽利笑了笑：“有格蘭芬多兩位勇士——加上斯萊特林魔女小姐保護你，有什麼害怕的？”
“不，西裡斯，我也贊同小矮星的看法，我們還是早點出去吧。”一向安靜地盧平也插口了：“海格大約去通知了校長，如果我們不再他們找來之前離開禁林，一定會被抓住扣掉學院的分數……還有禁閉。”
為首的格蘭芬多勇士頓住腳，撓了撓黑色亂髮，回首乾笑道：“話說，你們現在還知道回去的路嗎？”
彼得和盧平四周望瞭望，彼得流露出恐怖的神色：“我們迷路了？”他驚慌失措地叫道：“這裡……究竟是哪兒？我們要怎樣回去啊！”
“這裡是霍格沃茨的禁林，我們走著回去，或者被抬著回去了。”阿西娜無所謂地勾著西裡斯的手臂，甜甜笑道：“或者說我們都回不去了，一起被巨怪當做了午後點心……”
“萊、萊斯特蘭奇小姐，你就不要嚇我了。”彼得臉色煞白，他一直不敢直呼斯萊特林學生的教名：“我還沒吃午飯呢！”
“好了小矮星，沒吃午飯算什麼，我們看能不能逮一隻兔子烤了吃。”詹姆斯不耐煩地揮了揮魔杖，興致勃勃地轉向了西裡斯：“怎麼樣？有興趣沒有，我剛剛可是看到一隻兔子從我的眼前跑過去！”
“太棒了！”阿西娜和西裡斯異口同聲道，摩拳擦掌：“如果有野雞什麼的就更好了！”
盧平和彼得無奈地跟在他們的後面，禁林捕獲兔子行動正式開展了——前鋒探查敵情詹姆斯，左右包圍中鋒是西裡斯和阿西娜，盧平斷後。至於彼得？似乎他的廚藝不錯，後備廚師一名，隨時待命。
“兔子出現！”詹姆斯從‘前線’傳來了消息：“十點鐘方向灌木叢中，請迅速包圍！”
“好的。”西裡斯輕聲道，拉著阿西娜慢慢地移動到左邊的一棵樹後。果然，阿西娜瞥見前面的灌木叢中有一抹白色，大概是……兔子的尾巴？她掏出魔杖，問西裡斯：“是石化咒還是昏迷咒比較好？哪種更能保持兔子的原滋原味，吃起來更美味？”
“我看就昏迷咒吧，這樣兔子死前還能減少些痛苦。”西裡斯同樣掏出了魔杖，頓了頓，看向阿西娜笑道：“還是你來吧……女士優先。”
“你怎麼可以讓女孩子去親手殘害一隻可愛的兔子！”阿西娜不滿道，迅速地收起了魔杖：“還是交給偉大的格蘭芬多勇士吧……”她用一種愛慕英雄的目光脈脈注視著西裡斯，後者感覺到身上的汗毛快要立起來了。
忍住敲她的衝動，西裡斯向盧平比了個手勢，意思是交給他了。好學生盧平自然精通昏迷咒，成功地擊昏了那只雪白的兔子。喜滋滋地跳到前面拎兔子，阿西娜自動忽視了西裡斯對她不愛護‘可愛兔子’行為的指責。
“鑽心剜骨！”
五人均是大驚失色，難道這裡還有別人？猛然想起阿西娜今天帶他們來禁林的目的，西裡斯小心翼翼地通過灌木叢空隙向外望去，隱隱約約只能看到霍格沃茨校袍來回擺動。那道鑽心剜骨似乎打偏了，很快他們便聽到一個男生在氣憤地大叫：“你們怎麼可以用不可饒恕咒，斯萊特林的准食死徒！”
“比利爾斯•韋斯萊，你也可以用不可饒恕咒，甚至是阿瓦達索命咒都可以，前提是你會用。”盧修斯•瑪律福的聲音從那邊傳來，懶洋洋地正如他一貫的作風：“不過，高爾你也太讓我失望了，鑽心剜骨竟然會打偏！”
阿西娜拎著兔子耳朵，望著西裡斯的質疑目光小聲道：“啊——我想這就大概就是他們昨晚所說的決鬥……沒想到我們誤打誤撞竟然找到了。”
“使用不可饒恕咒的決鬥？”詹姆斯在一旁重複道：“如果我沒聽錯，是斯萊特林和格蘭芬多高年級之間的決鬥？”
“我哪裡知道。”阿西娜聳肩道：“只是昨晚我在休息室聽到他們說今天上午在禁林有一場跨時代的決鬥……於是好奇就約著你們來看了。唔，沒意思，又是我們兩個學院之間的打打鬧鬧……如果拉文克勞也赫奇帕奇打起了就好看了。”
她躡手躡腳地走到右邊的草叢後面，沖著他們招了招手：“反正都來了，要不要看看？這裡的視野更開闊一些。”
草叢外的那片空地上，站著數十個高年級學生，從服色上來看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學生各半。那五個斯萊特林學生阿西娜自然都認識，盧修斯和納西莎、拉巴斯坦，正在和紅頭髮韋斯萊決鬥的是高爾，旁邊站著克拉布。
韋斯萊最終用昏迷咒打敗了高爾，盧修斯黑著臉讓克拉布把他拉下場去，西裡斯四人差點為他們的學長鼓掌呐喊，被阿西娜狠狠地瞪了一眼。在場的格蘭芬多眾人吹著口哨，比利爾斯韋斯萊笑道：“我還以為斯萊特林有多麼了不起，原來是這種水準！瑪律福，你們的黑魔王恐怕要躲在被窩裡哭了吧？”
“少得意，韋斯萊。”拉巴斯坦大步走上來，冷哼道：“紅毛鼴鼠，下一場的決鬥，我向你發出最真誠的邀請！”
“喲，萊斯特蘭奇呀，”比利爾斯故意斜眼瞅著他，挑釁道：“也是伏地魔的一條走狗……決鬥是麼？就讓我來見識見識你們的黑魔法，也沒什麼了不起，伏地魔還不是最害怕鄧布利多！”
躲在草叢中的一年級學生眼睛也不眨地盯著外面的決鬥，西裡斯忽然捅了下阿西娜：“我賭一個加隆，比利爾斯韋斯萊會獲勝，你呢？”
“十個加隆，我哥哥一定會打敗那個韋斯萊！”阿西娜捧著臉目不轉睛道。詹姆斯等人紛紛下注，四個格蘭芬多當然相信韋斯萊會取得最後的勝利。
決鬥愈加激烈，高年級的各種魔法層出不窮，他們只能看得眼花繚亂，看著各色魔光來回飛舞。似乎是拉巴斯坦占了上風，他魔杖頂端湧出了一條黑色長蛇，向比利爾斯步步逼近。比利爾斯何曾見過這麼多樣的黑魔法，使出了幾個防禦咒後招架不住連連後退。黑蛇消失後拉巴斯坦冷笑一聲，開口道：“鑽心——”
“住手！”麥格教授氣喘吁吁地從小道裡跑了進來，她身後是高大的海格。“你們怎麼敢——”她氣得臉色通紅，顫抖的手指著場上的學生們：“全部給我到校長室去！私自在禁林決鬥，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全部扣掉二百分！”
“教授，我們只是交流交流……”盧修斯話還沒說完，麥格教授不耐煩地打斷了他：“我不聽任何解釋，現在所有人放下你們手中的魔杖，跟我去校長室！立刻，就是現在！”
盧修斯和納西莎、拉巴斯坦面面相覷，這個時候高爾也清醒了，和克拉布兩個人站著一旁。正欲前行，麥格教授忽然察覺了什麼似的，大步走到他們五人匿身的草叢中，厲聲道：“還有什麼人躲在草叢中？快點出來！”
比利爾斯看了眼盧修斯，問道：“你們還帶了觀眾來？”
“當然不是！”盧修斯矢口否認，他也十分納悶，難道是獨角獸馬人什麼來湊熱鬧的魔法生物不成？
“教授……”半刻鐘後，阿西娜抱著兔子從草叢中可憐兮兮地站起身來，餘下四人接連著現身。麥格教授懷疑地揚起眉毛，海格一愣，很快跑來高興地告訴她：“就是這群孩子！在禁林旁邊打鬧然後跑進了禁林……”
麥格教授瞥見了那只昏迷的兔子，加上海格的話更加奇怪了：“你們來禁林裡面做什麼？”
“找兔子。”阿西娜擠出了一滴眼淚，眼淚汪汪地抱著那只兔子哭嚎：“他們……他們欺負我的兔子！然後兔子跑進了禁林，於是我們進來找兔子……嗚嗚，剛剛找到兔子，它就昏迷過去了，然後我們在這裡想辦法喚醒它……”
西裡斯眾人雖然感謝阿西娜的解脫之詞，但是他們心裡還是在忿忿不平：我們沒有欺負你的兔子！不對，兔子也不是你的——那只兔子明明是捉來吃的好不好！
教授正在思考的空隙，比利爾斯跑了過來，吃驚地看著那只兔子：“梅林的褲子，這只兔子不是我的麼？身上有灰色雜毛，我不會認錯……你們抱著一捆捆幹樹枝做什麼？”
“其實我們是來禁林裡野餐的……”詹姆斯迫于麥格教授的高氣壓，低頭乖乖認錯。
“格蘭芬多再扣一百分，斯萊特林扣三十分！”
第8章 豆蔻花開
時光荏苒，不覺已是1974年夏。
“蘇珊，你在看什麼？”湖畔的草坪上，一個穿著及膝短裙、黑色長髮在風中飛舞的女孩問同伴。那名被喚作蘇珊的拉文克勞女生抱著厚厚的書本，遙遙指著湖心笑道：“阿西娜你看，竟然有人在黑湖裡划船！”
阿西娜瞥了眼湖心的那艘白色小船，船裡面的人越看越是熟悉：“原來是他們，我是不是該去恭喜斯拉格霍恩教授，他再也不用擔心這個月的魔藥材料加工問題了？”
“難道是格蘭芬多那四個人？”蘇珊是一個勤學上進的好姑娘，她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望向阿西娜：“我聽說他們四個人當中，有個叫做西裡斯•布萊克的男生長得最為帥氣……然後波特也不錯。當然啦……”
“聽說？蘇珊，他們整天滿校園的亂轉，你別告訴我你沒見過他們？”阿西娜懷疑地盯著這個十分鐘前‘偶然’認識的拉文克勞四年級女生：“算來他們唯一不會常去的地方是霍格沃茨圖書館……等等，你拿出來吧！”
“拿出來什麼？”蘇珊猶然裝作茫然不知的樣子。
“求愛信！或者是巧克力！”阿西娜再次發現自己被外表天真可愛純真無邪的女生給利用了，語氣中不免有一些惱火：“找我當貓頭鷹請直說！另外請付一個加隆的服務費！”
“啊——”女孩結巴了：“還要服務費？”
“當然，作為一隻無私奉獻的貓頭鷹。”阿西娜接過粉紅色信封和巧克力，陰陰笑道：“作為一隻盡職盡責的貓頭鷹，我的服務總是很周到的——想不想知道他讀到信時候的反應？想不想知道他第一時間說了些什麼？”
蘇珊忙不迭地點頭，有些小心地問她：“是不是還需要一個銀西可的小費？”她揣摩不出阿西娜的心思，試探地問道。
“不用，友情贈送。”阿西娜用魔杖指了指自己的喉嚨，說了句：“聲音洪亮！”蘇珊忽然有股不好的預感，只見阿西娜笑得十分甜美，忽然開口沖著湖心喊道：“西裡斯布萊克！這裡有一封求愛信，需要你簽字接貨！”
白色小船仿佛被按下暫停鍵，半秒鐘後那邊笑聲傳來，詹姆斯在大聲回應阿西娜：“我們這就過來！哎呦阿西娜，不會是你親手寫的吧？”
“當然不是。”阿西娜鎮定自若地回答他。蘇珊的臉色漲得通紅，跺了跺腳，沒等阿西娜伸手拉住她就快速地拋開了。“我恨你！”她哭著丟下了這麼一句話。
恨我？某人非常沒良心地想著是你利用我在先吧……現在西裡斯就要過來了還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可惜了一場好戲……她笑眯眯地握著信件和巧克力，眨了眨眼，把包裝精緻的巧克力拆開吃了。
詹姆斯率先跳下了船，一把搶過阿西娜手中的信件：“愛心貓頭鷹，你又吃掉了西裡斯的巧克力？對了，那個女孩子不在附近麼？”
“剛剛跑走。”阿西娜翻了個白眼，沒有理睬西裡斯，徑直走向盧平分給他一半的巧克力。西裡斯拽著阿西娜的長髮把她拎了回來，問：“你怎麼在這裡？”
“路過路過。”阿西娜回答地非常自然順暢：“然後偶然巧遇你的愛慕者，不幸再次擔當了一次貓頭鷹的職責，雖然春天已經過去了可惜愛心氾濫的少女還是這麼多呀！對了，這次是個四年級女生，喜歡姐弟戀麼？”
“去去去。”西裡斯黑臉放開了她的頭髮，詹姆斯早已麻利的打開了信封，掏出那張信紙先向四周鞠躬，然後用陰陽怪氣的聲音念道：“下面由我來給大家朗讀一首優美的愛情詩，寫給布萊克先生。啊——親愛的萊姆斯，也許你——萊姆斯？”
阿西娜呆了呆，上前去搶過那張信紙，展開細看：沒錯，這是封寫給萊姆斯盧平的求愛信，行文間流露的都是對他的愛慕之情。
“傻姑娘，是你搞錯了吧？”西裡斯用肩膀碰了碰發呆的阿西娜，得意地笑道：“明明是寫給萊姆斯的求愛信……幹嘛要我來背這個黑鍋？”
“我弄錯了。”阿西娜難得低頭乖乖認錯，把信交給了正吃著巧克力且有些驚訝的盧平：“對不起，萊姆斯，我們還以為是西裡斯的信呢就照例拆看了……嗯，還吃了你的巧克力。”她認真反省道，然後迅速吃完了剩下的巧克力。
“沒關係。”盧平一如既往溫柔地笑了，接過粉紅色信紙有些臉紅。因為平日裡鋪天蓋地的禮物和信件大多數是沖著西裡斯去的，偶爾有詹姆斯的——全校誰不知道他已經開始瘋狂追求莉莉了呢。當時蘇珊並沒有標明信寫給誰的，阿西娜——全校公認貓頭鷹自然以為是寫給西裡斯的。至於彼得……他一向是被忽視的。
三年來，不知不覺中西裡斯愈發出類拔萃，舉手投足間的瀟灑不羈讓霍格沃茨眾多女生為之瘋狂。深色頭髮有幾縷垂到了面頰上，他的神色中偶爾帶有幾分佈萊克家的傲慢，灰色眸子總是閃爍著笑意和朝氣。雄厚的家世背景，傳遍霍格沃茨的名氣，加上一張英俊的臉，使得霍格沃茨眾多女生為之心動，甚至包括少數斯萊特林女生。
阿西娜自覺做了件錯事，和同樣衝動的詹姆斯默默站在一起懺悔。她低著頭，悄聲問詹姆斯：“你們怎麼想起來划船了？難道是要去黑湖裡摸魚烤了吃不成？我聽說了，裡面有美人魚呢！”
“當然不是。”如果細細觀察，會發現詹姆斯的臉色也有些發紅：“我們……嗯，就是去遊玩。”
“別信他，我們大早上被他從床上拉起來。”西裡斯揉著阿西娜的腦袋，指著遠處的草坪：“看到沒有？莉莉在那裡呢！”
“我明白了。”阿西娜心領神會道。為了表示他們不干涉盧平的私人事務，他們一直盯著莉莉。直到莉莉的女伴有事離去，詹姆斯正想前去，卻被西弗勒斯搶了先機。遠遠看去西弗勒斯抱著書本正跟莉莉討論著什麼，莉莉笑得很開心。
“鼻涕蟲！”詹姆斯恨得咬牙切齒：“他總是纏著莉莉，不懷好意！等我過去——”
“斯萊特林小魔女在這兒呢，你等下次吧。”西裡斯輕鬆道，憑藉身高優勢用爪子按牢了身邊的兩個衝動鬼：“嗯，兄弟說真的，不懷好意的那個人是你……”
詹姆斯哼了一聲，重新跳上小船。盧平也讀完信將信收了起來，彼得在一旁愣著。阿西娜扭頭問西裡斯：“下周就放假了，暑假你打算做些什麼？”
“大概去詹姆斯他們家，戈德里克山谷走一趟。”西裡斯漫不經心道，斜斜地靠在樹上：“在家裡呆著沒什麼意思，雷古勒斯總是看書，爸爸要出去工作，媽媽和克利切在耳邊嘮叨……在那座房子裡呆得我都要發黴了。你呢？”
“我無家可歸啊……”阿西娜想擠出一滴眼淚，卻沒有成功：“嗯，我爸媽又要去國外，我只能跟著哥哥們在一起了……羅道夫斯你是知道的，如果要跟貝拉克裡特斯在一起我情願去找你家的克利切！拉巴斯坦剛剛工作也很忙，我大概會去所有的親戚朋友家裡轉一圈吧……”
“梅林保佑這個暑假我不會遇見你。”西裡斯連忙祈禱，笑著接受了阿西娜給他的一腳。
***
灰色煙霧從猩紅色的霍格沃茨特快車頭噴出，月臺上學生們吵吵鬧鬧的，爭先恐後拎著行李踏上火車，暑假即將開始。阿西娜跟兩三個女生一起笑著找了一個空包廂，用魔杖指揮著箱子漂浮到行李架上然後坐好。
“你們有沒有聽說，前幾天布萊克家的安多米達嫁給了一個麻瓜？”坐在對面的女生，丹妮絲麥克米蘭問她們。她是阿西娜在斯萊特林同年級同寢室的朋友。
“沒有呀！”阿西娜驚詫道：“以布萊克一家的傳統……恐怕他們不會接受這個婚姻吧？”
“豈止是不會接受。”丹妮絲聳肩，跟路過的雷古勒斯和小巴蒂克勞奇打了個招呼然後繼續道：“我聽說布萊克家準備把她逐出家族……他們家族有一個在格蘭芬多的兒子已經夠費心了，雖然我知道阿西娜你和西裡斯的關係一向不錯，但是我還是想說，西裡斯也許會成為第二個安多米達！”
“不會的。”阿西娜緩慢而又堅定地回答她。她望了眼窗外，西裡斯正和詹姆斯勾肩搭背地向列車走來。丹妮絲談論著各個家族願意效忠于黑魔王的那些巫師，據說兩年後黑魔王將會成立一個正式的組織，對巫師界展開一場偉大的清理血統運動。
“清除泥巴種和混血，恢復純血巫師的那天已經不遙遠了啊……”丹妮絲幽幽長歎，低頭問阿西娜：“你說呢？”
“我很期待。”阿西娜假笑著回答道，凝望著窗外正嘻哈打鬧的格蘭芬多們。
fion007 2014-11-10 15:50
第9章 情愫初生
阿西娜漫無目的地在對角巷溜達著，偶爾駐足在路旁的小店裡看看。寵物店裡的耗子們上躥下跳，櫃檯上的貓咪們虎視眈眈。逗逗貓咪，阿西娜轉身叫住了那個鬼鬼祟祟的男生：“小矮星彼得！你怎麼在這裡？”
“來觀察耗子。”彼得賠著笑，他手中的那只白色耗子有些畏縮地看著阿西娜懷中的貓咪：“好巧啊，萊斯特蘭奇小姐。”他乾巴巴道。
“是很巧啊。”阿西娜笑意盈盈，把貓咪遞給了營業員：“你們又準備做些什麼不為人知的勾當？從實招來，不然我用奪魂咒！”她威脅道。
“好吧，”彼得屈於壓迫出賣了自己的隊友們：“我們……額，準備學習阿尼瑪格斯，”他小聲道：“因為我的念守護神咒出來的動物是一隻老鼠……所以我想買只寵物來觀察一下……”
“哈哈！你竟然會變成耗子。”阿西娜笑道，但並沒有引起周圍人的注意力：“你們的想法太千奇百怪了，為什麼會是耗子？我以為，變成一隻會飛的貓頭鷹都比耗子有氣概些——而且貓頭鷹很常見，不會被巫師們懷疑！”
“這個，這個……”彼得頭冒冷汗，那只可憐的耗子不住地掙扎。
“祝你們好運，我先走了。”阿西娜心情不錯的走出寵物商店，為再次得到西裡斯的一個秘密而略有所興奮。西裡斯變身後的動物會是什麼？她愉快地猜想著，七月中旬的對角巷裡來來往往巫師並不多，阿西娜輕而易舉地捕獲了一個熟悉的聲影。
“熊貓眼西裡斯？”阿西娜踮起腳尖拍了拍男生的肩膀：“你不是去了戈德里克山谷麼？”
西裡斯轉過頭來，他看見阿西娜眼睛一亮，神采飛揚道：“明天是詹姆斯的生日，所以我來對角巷給他買個禮物……你來參加麼？”
“有很多東西吃我當然去——前提是詹姆斯捨得邀請我。”阿西娜笑道，西裡斯習慣性地牽住了她的小手。也許是夏日炎炎，阿西娜忽然覺得心頭跳了一下，臉上還有些發熱。努力忽視這點異常，她迅速開口道：“你有沒有看見小矮星彼得？剛剛我在寵物店裡遇到了他。”
“見過了，五分鐘前。”西裡斯漫不經心道，打量著櫥窗裡的最新款飛天掃把：“這麼笨，還需要去買只耗子觀察——”他驟然意識到自己的失口，於是盡力掩飾：“啊，我是說……他最近愛上了耗子……要吃點霜淇淋嗎？”
“當然。”阿西娜決定裝傻，等到西裡斯學會阿尼瑪格斯變成某個動物站在她面前，洋洋自得的時候，那必定是個戲弄他的好機會。西裡斯鬆開她的手去拿霜淇淋單子，坐在位置上的女孩心中忽然湧起一陣輕微的失落，隨後被她快速地壓抑住。今天准是著魔了，阿西娜淡定地告訴自己。
“嗨，西裡斯，你有女朋友嗎？”
“女朋友？”
剛剛把霜淇淋單子放到桌子上，阿西娜冷不丁問了這麼一句。問後她便後悔了，看著西裡斯驚奇的表情真想掏出魔杖，給他一個一忘皆空。該死的！阿西娜默默詛咒了自己一句，她今天准是早上吃多了現在沒事找事。
“啊，我是說，我可不想下個學期再充當什麼愛心貓頭鷹了。”阿西娜揚起一個標準的假笑，試圖掩蓋住心裡的波濤洶湧：“嗯？難道連這點都不告訴我，我們這麼多年的交情！”
“哪有。”西裡斯苦笑道，他的長髮垂到臉頰前，使得阿西娜無從觀察他臉上的表情：“每天吃飯我都跟詹姆斯他們一起，上課和你一起，睡覺……唔……”西裡斯支支吾吾地看了阿西娜一眼。
阿西娜不由自主地瞪大了眼睛。
“睡覺當然是自己一個人在格蘭芬多寢室的床上！”西裡斯大笑著擺手道：“所以說，我哪裡有機會去結交其他的女孩子？當然啦，作為格蘭芬多的勇士，冒險活動永遠是擺在第一位上的。找個女朋友多麻煩！”他結束了單身發言。
“哼，”阿西娜輕蔑地掃了西裡斯一眼：“你可以一輩子不結婚！可是那麼多女孩子給你的求愛信你都無動於衷麼？”她抓住了另一個困惑不解的問題。
“求愛信？”西裡斯抓住霜淇淋單子，興致盎然地看著：“在我看來她們都長得一個模樣，就比如說你家裡有一群家養小精靈，你根本分不出誰是誰……如果我必須答應一個，那麼我不如每個人都答應，然後等著被霍格沃茨女生詛咒至死吧……話說回來，你的男朋友在哪裡呢？”他用一種若無其事的口氣問阿西娜。
“我哪裡有男朋友！”阿西娜拍桌而起，聲音大得讓路人矚目。迅速坐下，她捂著通紅的小臉。西裡斯抬頭悠然看了她一眼，唏噓道：“想想也是。”
“西裡斯！”阿西娜像是只炸毛的貓，又一次跳了起來，被吼的那個人只是懶懶地起身去點霜淇淋，嘴角吟著一絲愉快地笑容。老闆當這是對小打小鬧的情侶，笑呵呵地端上兩盒新口味霜淇淋，最終阿西娜的火氣被霜淇淋消磨的一乾二淨。
“你給詹姆斯買了什麼生日禮物？”阿西娜問。
“轉了一圈，我只覺得那把新款飛天掃把不錯。”西裡斯抬起頭，認真地問她：“你覺得呢？還有，你也要準備一份禮物，明天中午跟我一起去戈德里克山谷吧。”
“飛天掃把不錯，詹姆斯又可以在魁地奇球場上耀武揚威了。至於我？”阿西娜腦海裡倏忽閃過一個絕妙的主意，毫不遲疑地起身抓住西裡斯就往外跑。
“去哪裡？”西裡斯訝然道。阿西娜沒有理會他，等到兩人氣喘吁吁地站在一條狹隘的小巷盡頭的時候，西裡斯才有機會打量一下周圍的環境，徒然一驚轉身問她：“你確定是這裡？翻倒巷？”
“沒錯，翻倒巷。”阿西娜眼睛裡閃爍著興奮的光芒，她蹭著西裡斯的手臂：“我早就想狠狠地嚇唬詹姆斯一頓了……聽說這裡可以找到很多別的稀有的東西！要不要我們給他一個驚喜呢？”
“好主意。”西裡斯欣然同意，手牽手溜進了陰森森的翻倒巷。這裡確實是一道不同於對角巷的黑暗風景，道路兩旁散發著黴腐的氣味。角落裡的黑巫師在進行著不為人所知的交易，那些物品光是看上去就讓人感覺毛骨悚然。
“我們是要送詹姆斯一盒鐵青的人指甲，還是冒著血滴的內臟？”西裡斯低頭躲過一隻迎面飛來的黑色貓頭鷹，確實有些後悔：“翻倒巷的東西確實稀少……可是這裡是黑魔法物品交易市場，而不是惡作劇產品！”
“沒關係，來都來了。”阿西娜臉色有些發白，但還是強作鎮定道。路旁角落裡一個蒙面的男巫兜售物品的小攤前掛了個破爛的木牌子，上面寫著：打包柏格特。
打包柏格特？兩人對視一眼，停在了男巫的面前：“柏格特可以打包嗎？”阿西娜問道。
“當然可以。”男巫十分熱情地打開了一個不斷掙扎著的口袋，阿西娜臉一黑，立刻躲開將西裡斯推到了口袋前面。一隻呲牙咧嘴的老貓差點從口袋裡跳了出來，男巫萬分得意道：“本人親自抓捕的柏格特，加上空間袋，只要二十個加隆！”
“來兩隻。”西裡斯掏出錢包付了款，將其中一個打包柏格特裝進了阿西娜的背包裡：“回去好好包裝一下。明天晚上，我猜詹姆斯打開它的瞬間會出現一個生氣的莉莉！”
“拭目以待。”阿西娜指著另一個口袋：“那麼這一個呢？你們家裡已經有一隻了呀！”
“當然是提前送給你的禮物。”西裡斯神清氣爽道，故意把口袋打開了一個縫隙在她面前晃悠：“相信麼？我猜還是會有一隻很大的蝴蝶——蠕動著龐大的身軀。”
“你敢。”阿西娜抽了抽眼角。
“怎麼不敢！”西裡斯又把縫隙放大了些，他本意是嚇唬阿西娜，沒想到柏格特真的從口袋裡擠了出來：“小心了！阿西娜，怎麼是一群地精？”那群地精剛剛獲得自由在他們身上跳來跳去，咯吱咯吱地叫著。
“喂！你拿地精來糊弄我們麼！”阿西娜努力擺脫地精之餘，沖著男巫大叫道。
“怎麼會，怎麼會。”那個猥瑣的男巫笑道：“說明你最害怕的是地精……這很簡單啊……”
“那也沒有一群地精！”西裡斯抽出布萊克家族的備用魔杖，一手將阿西娜拉到他的身後，另一手用咒語將那些地精全都砸向了奸商男巫。男巫立刻破口大駡，拿起魔杖想要站起身來。又要逃亡了——西裡斯迎敵，阿西娜負責尋找方向。一路上不免撞到了眾多行人，伴隨著翻倒巷的那些不文明的巫師們破口大駡。
“阿西娜，情況越來越不好了！”西裡斯喘著氣叫道。
“什麼？”阿西娜的手心都是汗，但她還是緊緊拉住西裡斯盡力拉著他跑：“前面就是對角巷了！再堅持一下下……”
“他把剩餘口袋裡的那幾隻柏格特都放出來了……所以……”
所以，現在一群發飆的老貓在後面狂奔，對他們窮追不捨。
***
終於逃脫了。
若不是海格突然出現在翻倒巷的入口，恐怕他們早已被老貓和奸商追上了。海格龐大的身軀堵住了老貓們的追逐，來不及道謝，西裡斯和阿西娜拐到某家商鋪的後面，那裡有一塊空閒草坪。東倒西歪地躺在草坪上，一時間無人說話。
“西裡斯，我忽然覺得那個奸商有點面熟，是不是在聽誰說過？”阿西娜回憶起剛才的情景，歪頭問西裡斯。西裡斯瞥見她臉頰紅潤潤的，於是蹭過來捏了捏，眨著眼睛道：“我覺得天下的奸商都是一個模樣……”
阿西娜仰望著天上漂浮的那幾朵白雲，西裡斯輕聲問她：“你想什麼呢？雖然遇到了一個無良奸商，不過他用來追趕我們的那幾個柏格特估計也收不回來了！”
“我想說，其實跟你一起被人追逐的感覺還是很好玩的！”阿西娜意外地咯咯笑了，翻身抱住西裡斯：“你說呢？”她猶自笑個不停，眼睛彎成了月牙。
“如果後面追趕我們的是蝴蝶你可不會笑得這麼開心了。”西裡斯揚了揚眉毛，看著阿西娜的笑容心裡泛起一絲莫名其妙的情緒。衝動讓他認可了一直以來無法理解的陌生情感，忍不住撫上阿西娜的臉頰，西裡斯吻了她。
先是額頭，然後是閉上的眼睛，紅紅的臉頰……最後是，輕微顫抖的水潤嘴唇。
***
另一邊，趕來的奸商哀歎著柏格特的四散而去，詛咒著那兩個逃跑的熊孩子。猛然看見擋在路口的半巨人，奸商厚著臉皮抱怨他：“你沒發現那兩個孩子搗亂我的生意麼！”
“得了吧，蒙頓格斯。”海格滿不在乎地看著他：“一定是你先弄虛作假，坑騙顧客……我說的沒錯吧？”
蒙頓格斯抓了抓亂糟糟的頭髮，哭喪著臉沒有回答他。剛剛出道不久的費萊奇先生的人生信條中又加上了重要的一點：不要意氣用事啊，少年！
第10章 那個夏天
“西裡斯？”拿著一根狗尾巴草在好友眼皮底下晃動了好久，卻沒有引起對方任何反應的詹姆斯十分納悶：“西裡斯！”他提高了嗓音。
傍晚時分，位於戈德里克廣場的波特老宅已經迎來了今晚生日晚會的第一批客人。好客的詹姆斯邀請了學校裡的眾多同學，騎士公車已經在門口停了三次了。意外看到西裡斯坐在某個角落裡發呆，詹姆斯走過去喊了他好幾聲，沒想到對方的發呆境界已然提升為巨怪的檔次，費了好些功夫才把他喚醒。
“什麼事？”西裡斯沒精打采道。大概想起今晚是詹姆斯的生日，他很快地揉了揉眼睛站起身來：“我去跟老朋友們打個招呼……你的莉莉來了沒有？”
詹姆斯的腦袋立刻垂了下來：“沒有，莉莉怎麼會來呢……阿西娜呢？你不是說要親自去把她接來麼？”
渾身一震，西裡斯抬腳欲走，又有些遲疑。臉色微紅，他打個哈哈掩飾著：“我這就去接她，你們別先吃了蛋糕！”走到壁爐前抓起一把粉末，西裡斯大聲道：“格裡莫廣場十二號！”
因為波特家並沒有跟萊斯特蘭奇家的壁爐相連通，所以只有先回家了。
“先生，您找誰？”當西裡斯把腦袋探入萊斯特蘭奇家的壁爐時，一個裹著茶巾的家養小精靈正端著茶杯，好奇地低頭注視著他。
“阿西娜在嗎？”西裡斯的手不知何時爬到了頭頂——這個動作像極了詹姆斯，正在努力地打理頭髮：“我是她的朋友，來找她。”
“您稍等，先生。”家養小精靈後退幾步，向著某個方向尖聲尖氣叫道：“阿西娜小姐，有客人找您！”
阿西娜懶洋洋地聲音從左邊傳來：“誰啊？難道是納西莎來了！”沒等家養小精靈回答，她高興地跑進了客廳四處張望著，身上還穿著睡衣，臉上留著壓痕，一看就是午覺睡到現在才醒。
“哈哈哈！”不顧自己剛剛還想給阿西娜留個好印象，西裡斯笑得很痛快，他可從來沒見過小姑娘穿著睡衣仍舊如此可愛的模樣呢。不小心吸入了好多壁爐灰，他連連咳嗽，一時間比阿西娜還狼狽。
驚訝之餘，阿西娜終於找到了聲音的來源——壁爐。好不容易分辨出來者何人，就被對方咳嗽的表情逗樂了。坐在壁爐前觀賞完了西裡斯的全場表演，阿西娜弱弱地鼓了鼓掌，意猶未盡道：“我剛才一直在糾結，要不要抓起一把灰再撒給你呢？”
“你！”西裡斯扭過頭，怨恨著她家的壁爐，這麼多爐灰也不打掃一下。不覺用餘光瞧了眼阿西娜，卻和對方的目光碰在一起，各自都感覺到臉頰又熱了，好在彼此看不出來——阿西娜睡完覺後的臉本來就很紅，而西裡斯的臉色早就和壁爐火焰融為一體了！
“說吧，找我什麼事？”阿西娜儘量讓聲音顯得很平靜。自從上次對角巷一別……說起那次分別，親吻後兩個孩子都懵了，阿西娜覺得剛剛被壓在草坪上很不公平，於是翻身把西裡斯壓倒又狠狠地在他唇上咬了一通。
然後，彼得捧著耗子不合時宜地出現了，在兩道殺人般的目光注視下倉皇而逃。西裡斯表示剛剛明白過來的心思又難以捉摸了，他心裡甜絲絲的，但是沒等他說些什麼，阿西娜丟開他的手逕自離開了。
“來找你參加詹姆斯的生日晚會。”西裡斯當然是西裡斯，任何時候都不會陷入尷尬的處境之中。他盯著阿西娜的眼睛，故作鎮定：“所以我特意來接你……看你剛剛睡醒的樣子，難道是忘了這件事？”
“當然沒有忘記！”阿西娜趁著他不注意，抓起一把壁爐灰丟了過去。起身跑出起居室，她不忘回首笑道：“等我十分鐘，很快的！”
又被嗆了一把的西裡斯怎麼會有工夫去回答她。
接下來的相處還是十分詭異。詹姆斯的生日宴會上，兩個人相敬如賓，讓在場跟他們熟識的人大跌眼鏡。偶有同學聚在一起竊竊私語，八卦兩個人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謠言傳播的速度一向是很快的，據說是他們的朋友，小矮星彼得在對角巷親眼目睹……
詹姆斯把手搭上了阿西娜的肩膀：“行啊，阿西娜，今晚謠言的主角竟然不為謠言所動——說起來，小矮星去哪裡了？”
“西裡斯把他拖到後院去了。還有，那個不是謠言，是事實。”
詹姆斯被自己的口水嗆住了，急不可耐道：“什麼，是事實？阿西娜，你壓倒了西裡斯？”
“他先壓倒的我，所以我也壓倒他了。”阿西娜振振有詞，端起了一杯黃油啤酒：“滋味還不錯。”她舔了舔嘴唇。
“結果呢？”詹姆斯不依不饒道：“你難道沒給西裡斯一個交代！”
***
後院，萊姆斯剛剛拉架成功，將彼得從西裡斯手中救出來。
“好了萊姆斯，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西裡斯被他盯得毛骨悚然，聳肩道：“好吧我承認，那個謠言是事實……但是小矮星……”
“事實？”萊姆斯打斷了他，眼神越發帶有探索的意味了：“說起來，我早就發現你看著阿西娜的目光比詹姆斯瞧向莉莉的還熾熱……果然如此。”
西裡斯望著客廳裡的溫馨燈光：“萊姆斯，我明白你的意思。”他微微笑道：“謝謝你的提醒……我喜歡跟她在一起。也許，這就是喜歡的感覺吧。走吧！”他拍了拍好友的肩膀，連日的悶悶愁緒一掃而空，心情格外舒暢。
走回客廳，阿西娜正和詹姆斯愉快地聊些什麼，西裡斯眨了眨眼睛，換條路繞道阿西娜的身後，詹姆斯眼睛一亮，接到暗示後果斷沒有表現出任何異常。
“西裡斯這個人又討厭又自大，我幹嘛要給他一個交代！”阿西娜正說得高興呢，沒有留意到身邊的異常情況：“小時候我就說一定會壓倒他的，無論什麼時候都會做到！”
“沒錯，你說的很對。”詹姆斯不住地點頭，偷笑著：“可是……你不就是喜歡他這個樣子麼？”
阿西娜怔了怔，想要反駁詹姆斯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一臉不甘心卻又無可奈何的樣子。西裡斯從後面捏了捏她的耳朵，極為滿意地欣賞她扭頭後，臉上各種表情交織在一起：“怎麼不說話了，斯萊特林小魔女？”
“我……”阿西娜發現自己沒有理直氣壯的底氣了，磨牙道：“你想怎麼樣！”
輕輕地牽起她的手，西裡斯深邃的灰色眸子中閃爍著無盡笑意，女孩的手軟軟地微微還有些汗：“我說你喜歡我，敢不敢否認？”
***
霍格沃茨最新警告：禁林時有陌生野獸出沒，請各位小心！
阿西娜停下腳步，又聽到兩個格蘭芬多低年級學生在討論著這條新聞。近日來西裡斯那夥人鬼鬼祟祟的，每天不知道在搗鼓些什麼。五年級學生大多數在忙著中級巫師考試，實在是無趣得很。
不覺中，已是五年級第一個學期的期末時分。
轉身向禁林走去，倒不是去找陌生野獸，阿西娜決定去弄點魔藥材料來充當聖誕禮物。遙遙看到海格的大南瓜，她躡手躡腳地溜進禁林裡，熟練地鑽進一條安全小道。
八眼蜘蛛的毒液不能想，獨角獸的毛現在估計也沒有……阿西娜靠在樹幹上琢磨著，猛然抬頭看到前面有個模模糊糊的影子。
“快速顯性！”想也沒想，阿西娜抽出魔杖甩過去一個咒語。難道是魔法生物？又是一個石化咒扔了過去，沒有動靜了。撥開乾枯的草叢，一隻渾身僵硬的大黑狗霍然出現在阿西娜眼前。
“可惜我不吃狗肉！”阿西娜頓時失望了，原來還以為是只兔子呢。大狗的眼神似乎有些哀怨，又像是在表達著什麼……嫌棄地打量著大狗，阿西娜抱怨道：“會不會是服用了增齡劑的黑狗，怎麼看起來跟熊似的……”
“算了，”阿西娜抬頭，懶懶地解開了大黑狗的石化。黑狗獲得自由後折騰了好久才顫悠悠地走到她面前，三步有兩步是跌著的，阿西娜笑得更加開心，直到黑狗咬住了她的衣袍。
“嗚嗚……”黑狗不肯鬆口，灰色的眸子惡狠狠地看著她，左右躲避著那根戳來戳去的魔杖。眸子的顏色有些眼熟？阿西娜拍著他的腦袋哄道：“乖，看到前面那只鹿沒有？來，咬死它你吃骨頭我吃肉！”
順著她的目光望去，不遠處的那只鹿渾身一顫，立刻飛奔而去。
不是普通的鹿啊。阿西娜若有所思地拍著狗的腦袋，不會是她想得那樣吧……手上的動作停止了，她被趁虛而入的黑狗咬了一口，濕潤潤的。她眯著眼，決定按兵不動，看這只狗——或者說是西裡斯能玩出什麼花樣！
黑狗得意洋洋地實施了反撲倒計畫，十分成功，而且阿西娜的尖叫也配合的很默契。抓、咬、驚、嚇，西裡斯終於玩膩了，覺得有些奇怪——太順利了，不是麼？
“輪到你了。”阿西娜假笑著從地上爬起來，剛剛扔到一邊的魔杖不知何時又出現在她的手裡。西裡斯後退兩步，尾巴耷拉著，哀悼著大意輕敵！
第11章 黑暗來襲
寒風凜冽，鵝毛般大小的雪花隨著北風撲面而來，地面上早已堆積起一層厚厚的白色絨毯。路上行人稀少，唯有風聲呼嘯，似是蒼天發出聲聲悲戚長歎。路燈早已不知於何時熄滅了，黑暗籠罩著大地，一個女人刺耳的笑聲隨風四處傳散。
綠色幽光從瘋狂的女子手中揮出，對面穿著灰色長袍的男人仰天倒下。他的同伴們怒吼一聲，揮動著魔杖念出更加狠戾的咒語。女子興奮地甩了甩長髮，眸子中閃爍著駭人的精光，逼迫著那些人連連後退。純潔無暇的雪地早已被淩亂的腳步破壞的一塌糊塗，兩三個巫師毫無生機地躺在雪地上，戰鬥依然十分激烈。
“最後三個人！”女子抹去嘴角的血跡，得意笑道。前面的那個身材高大的男巫偷空回頭，聲音中流露著焦急的關切：“貝拉，你沒事吧？”
貝拉克裡特斯揚了揚臉，口氣中略有些不屑：“我怎麼會有事，就這些無用的泥巴種！”她的速度很快，而且是完全不要命的那種——鑽心切骨狠狠地打在了跟她交手的那個少年身上，少年痛得倒在雪地上瘋狂地抖動著，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
“還要逞強嗎？”貝拉克裡特斯用輕蔑的眼光俯視著他，又是一道紅光打在少年的身上，他終究忍不住大聲叫駡出口：“惡女人——你們總有一天會遭到報應的，伏地魔的走狗！啊！”
餘下的兩個巫師相繼倒在地上，同行的黑巫師走到她的身邊冷冷地盯著地上的男孩。“他還是個孩子。”不知道是誰說了這樣一句話。
“只要是泥巴種，無論老少皆是格殺勿論。”貝拉克裡特斯橫了眼說話的那個人，欣賞著雪地上男孩的左右掙扎：“骯髒的、偷竊了我們魔法的泥巴種，難道你同情他嗎？主人賦予我權力去處置我們隊伍中的背叛者！”
“不，不敢。”那人的聲音低沉下去，最後消弭在北風中。
“我們該早點結束了。”她的丈夫，羅道夫斯指出了這一點，天色越發昏暗，剛剛結束了一場殺戮的眾人差點忘記了，今晚本是聖誕夜。
“男孩，看在今天是聖誕夜的份上，送你一個痛快。”綠光打入男孩的胸膛，他奮力掙扎的手臂忽然停滯不動了，眼睛猶然睜得很大。貝拉克裡特斯輕輕地笑了：“這個時候，你們所謂的白巫師領袖，阿不思鄧布利多又在哪裡？魔法部，又在哪個地方尋歡作樂呢？”
她指派幾名披著斗篷的巫師處理屍體，隨即親自幻影移形去向伏地魔報告這裡的情況。心情愉快地顯影回到雪地，貝拉克裡特斯遣散了眾人，兄弟二人沉默地站在原處等著她，四周安靜的有些詭異。
“走吧，親愛的。”羅道夫斯擁著妻子，向拉巴斯坦招了招手。三個人幻影移形到萊斯特蘭奇莊園附近的一條山道上，遠遠可以望見房子裡的溫馨燭光。
“主人對我們今天的行動很滿意。”貝拉克裡特斯忍不住提起了剛剛的那場殺戮：“我很高興看到盧修斯他們沒有圓滿的完成任務被主人責罰了……當然，我還是很遺憾由於他們的失敗，耶誕節後我們不得不付出雙倍的努力……”
“盧修斯失敗了？”拉巴斯坦打斷了她的話，皺眉望向她：“他們出了什麼意外？”
“還不是鳳凰社臨時介入。”貝拉克裡特斯惡狠狠道：“不知道是哪個叛徒走漏了風聲，鄧布利多那個老東西帶著一群巫師攪亂了他們的行動，主人已經下令一定要查出是誰背叛了他……”
“我們來說點輕鬆的吧，貝拉。”當貝拉克裡特斯終於停下來歇口氣，羅道夫斯趁機轉移了話題，縱是他們對伏地魔崇拜萬分也不想去研究‘主人’的一個眼神所代表的含義：“媽媽一定做好聖誕晚餐在家裡等著我們了，希望有我最喜歡的覆盆子果醬！”
“阿西娜會記得提醒的。”拉巴斯坦裹緊斗篷，望著紛紛揚揚飄落的雪花笑道。轉念又想起一件事情，他扭頭問貝拉克裡特斯：“我聽說，布萊克夫人有跟我們家再度聯姻的想法？”
“是真的嗎？”貝拉克裡特斯尚未回答，羅道夫斯搶著問道。
“那日聚會，偶然聽到納西莎談及這件事。”拉巴斯坦勾起一抹狡黠的微笑：“那天我才知道，原來我們的小阿西娜已經跟西裡斯偷偷交往一年多了呢！我想不用家族訂婚，他們自己會來向父母坦白的。”
羅道夫斯發出爽朗的笑聲，他們已經進入了萊斯特蘭奇莊園，花園裡擺著好幾個造型獨特的冰雕，似乎是慶祝耶誕節用的。橡木大門砰的一聲打開了，穿著墨綠色長袍的少女歡快地奔到他們面前，給每個人一個大大的擁抱。
“聖誕快樂！”阿西娜戴著一頂有趣的聖誕帽，小臉紅彤彤的，耳垂上似乎釘著一對很像狗牙的耳墜。她指著那些冰雕笑著問：“我給家裡的每個人都做了個雕像，你們看看，不錯吧？”然後一臉得意地等待表揚。
“這是……我？”拉巴斯坦哭笑不得地指著身旁那個做工粗糙的冰雕：“我剛剛看到的時候，還以為是非洲的野猴子……”
貝拉克裡特斯則是一眼都沒看，拉著羅道夫斯徑直走進客廳裡。阿西娜不依不饒地纏著拉巴斯坦好久，直到萊斯特蘭奇夫人出來喚他們進去，這才朝拉巴斯坦身上扔了最後一個雪球，看著他一臉雪的模樣笑了笑，轉身跑進溫暖的客廳。
收音機裡播放著流行歌手的耶誕節歌曲，阿西娜哼著小調切火雞，瞥了拉巴斯坦一眼：“你怎麼老是鬼鬼祟祟地瞧著我？”她懷疑地舉起叉子：“難道又想搶我的火雞？”
“當然不是。”拉巴斯坦湊身過來，詭笑著問她：“你是不是在跟西裡斯交往？”
阿西娜的刀叉掉進了盤子裡，啪的一聲，所有人都瞧她看來。假作鎮定地撿起刀叉，阿西娜繼續切著火雞，慢悠悠道：“親愛的哥哥，你的消息真不靈通，現在才知道？”
“我已經畢業了。”拉巴斯坦聳肩，仍舊懷疑地盯著阿西娜：“讓我分析一下——阿西娜是害羞了還是緊張？要不然，刀叉怎麼會掉到盤子裡？真沒想到……”他感歎道：“你們倆小時候那麼的水火不容，緣分可真是奇妙！”
“哼，你才會害羞，畢業兩三年了連女朋友都沒有。”阿西娜懶懶地掃了他一眼，狗牙耳墜晃來晃去。萊斯特蘭奇先生在跟貝拉克裡特斯交流著什麼，全家人其樂融融。
“可惜他是個格蘭芬多。”最終，拉巴斯坦用這句歎息結束了他對妹妹男友的評論。
阿西娜聽到最後一句話心情十分煩躁，正要反駁拉巴斯坦的觀點，忽然聽見萊斯特蘭奇先生喚她的名字。“什麼事情，爸爸？”她放下刀叉，一家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他們身上。
“下學期就是中級巫師考試了吧。”萊斯特蘭奇先生和藹可親地笑道：“我總是習慣性把你當成那個還會坐在我膝頭撒嬌的小女孩，不知不覺中，你都快要成年了。中級巫師考試前照例會有一次未來職業選擇，阿西娜，有沒有想過以後要做些什麼？”
“未來？”阿西娜有些迷茫，她想了想道：“我目前的夢想是……畢業後去遊歷世界各地！”
“這是個不錯的想法，在我們上學的時候，曾一度很流行畢業後去世界各地遊歷。”萊斯特蘭奇先生贊道，阿西娜一笑。“除此之外呢？有沒有其他的想法，比如說信仰，還有其他的興趣愛好？”
信仰？阿西娜覺得這個詞隱約有些其他的含義，似懂非懂地看著父親，她回答道：“嗯……我想我有做奸商的潛質。”
萊斯特蘭奇先生笑了，然而笑容只是短暫的，很快他嚴肅地談起了另一件事：“阿西娜，也許你現在還不明白，可是以後你會懂得——英國巫師界一場偉大的變革即將展開，你的兩個哥哥，還有貝拉都在為之而奮鬥。雖然你是女孩子，但是依我們家的地位，想要加入這支隊伍並不是難事。”
“我……一定要加入嗎？”阿西娜發現餐桌上的氣氛一時間變得有些奇怪，而萊斯特蘭奇夫人望向她的目光充滿了擔憂：“追隨黑魔王？”她猜出了父親所指的變革。
“這可是很多人夢寐以求的事情。”貝拉克裡特斯揚了揚眉，傲然道：“而且，不是所有人都有這個榮幸！追隨主人驅除泥巴種，也是斯萊特林千年前的想法！只有身份高貴的人才能加入這支隊伍，自然，也是精通黑魔法的優秀巫師。”
對於霍格沃茨的學生來說，哪怕是名普通的赫奇帕奇，黑魔王早已是大名鼎鼎，阿西娜恍惚想著。斯萊特林學院裡眾多學生都以追隨黑魔王作為人生目標，當然，其他三個學院在不斷教育著麻瓜巫師要相親相愛。近年來局勢越發緊張，霍格沃茨校園裡也已經是風起雲湧。
“我再考慮一下……”她最終回答道。
第12章 爭端再起
“西裡斯！”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阿西娜撲進了他的懷裡。今天是耶誕節後回校的第一天，明天正式上課。
結束了一個悠長而又纏綿的吻，西裡斯留意到她的狗牙耳墜：“喜歡嗎？”這是他送給阿西娜的聖誕禮物。上學期末西裡斯四人終於成功成為非法阿尼瑪格斯，興奮之餘，他被眼明手快的阿西娜揪住尾巴吊在禁林的樹上長達一小時。
若不是詹姆斯‘及時’趕到，他會被吹成肉乾的。可恨某人還一副無辜的模樣。
“還不錯。”阿西娜摸了摸耳墜，又捏了捏西裡斯：“明年我想要一個掛滿狗牙的項鍊。”
西裡斯：“……”
並肩向大廳走去，西裡斯聊起寒假生活時的語氣有些陰沉：“他們想讓我加入伏地魔的麾下。雷古勒斯看起來倒是很樂意，我跟家裡大吵了一架，直到回學校都是一個人，他們在家裡壓根不搭理我。”
“好巧。”阿西娜沒有留意到西裡斯的不愉快：“我爸爸也跟我說了同樣的話……還有你的姐姐，貝拉克裡特斯也是這樣告訴我。斯萊特林確實有很多家庭都收到了黑魔王的邀請，似乎是這個暑假，黑魔王將會成立一個正式組織。”
“以清除麻瓜血統作為偉大的奮鬥目標？”西裡斯嘲諷道：“也不知道那個黑魔王是什麼來路，竟然讓這麼多家庭對他卑躬屈膝，甘做奴僕！阿西娜，你不會真的答應他們要加入那個組織了吧？”他黑著臉問。
“沒有。”阿西娜搖頭：“我還沒想好，我的家庭自然是效忠于黑魔王的，據說黑魔王很強大而且精通于黑魔法……”
“你的家庭效忠于黑魔王，不代表你也要效忠於他。”西裡斯不耐煩道：“我父母也都很認可伏地魔的想法，但是我不能認同！當然其中緣故我也跟你說了無數次，如果你選擇了加入那個組織，我——”
話音未落，詹姆斯舉著一張報紙向他們跑來：“西裡斯，阿西娜！你們看今天的報紙了沒？”
“早上急忙去趕火車，怎麼來得及去看報紙呢？”西裡斯拍了拍詹姆斯的肩膀，笑道：“出了什麼事？”
“四年級的賈斯汀羅伯特遇難了。”詹姆斯把報紙遞給他，西裡斯的笑容凝固在臉上：“遇難了？什麼時候的事情，誰幹得？”
“就在耶誕節那個晚上。”詹姆斯陰沉道：“他們——都是麻瓜出身的巫師，耶誕節前就遭到追殺，失蹤了好幾天後魔法部才從某個麻瓜社區找到他們的屍骨。那天晚上同樣發生一起兇殺事件，不過被鄧布利多教授等人及時阻止了。我們可以確定，是那些人做的。”
西裡斯快速展開報紙，卻只有一篇短小的篇幅報導了這件事情，結尾處告知兇手尚未察明。“很顯然，伏地魔的手已經伸到了《預言家日報》，不是麼？”
兩個男生神情專注地探討著這起兇殺案，阿西娜低頭想起耶誕節那晚從父親那裡聽到的閒言碎語。起初是路過父母的房間，阿西娜無意中聽到母親談起自己，於是站在門口偷偷聽著。
“親愛的，阿西娜畢竟是個女孩子，你難道真的要她去做那些事情？”這是母親擔憂的聲音。
“如果主人需要更多的優秀巫師，我想阿西娜有這個榮幸。”她的父親用不容置喙的口氣道：“我明白你的擔憂……阿西娜是我們從小寵愛的女兒，我也不想讓她受到任何的傷害。但是戰爭即將爆發，她只有一個選擇……”
“可是你也知道羅道夫斯他們整天都在做些什麼？屠殺麻瓜，追殺泥巴種？”母親的聲音顫抖著，讓阿西娜心裡一驚：“他們今天，又殺了不少的人吧……羅道夫斯說，甚至包括不足十五歲的孩子……”
“阿西娜，”西裡斯的聲音喚回了回想中的女孩：“耶誕節那晚，你的哥哥們，還有我堂姐貝拉克裡特斯有沒有回去吃晚餐？”
“當然回去了。”阿西娜條件反射地回答道，然後抬起了頭，輪流望著西裡斯和詹姆斯：“你懷疑是他們做的？”
“不是懷疑，是確信。”西裡斯冷冷道：“這就是伏地魔和他的手下所做的事情！總有一天他們會被繩之以法，將黑魔法禁絕在英國……你還要追隨他們？”
詹姆斯同樣嚴肅道：“阿西娜，雖然你們家裡親人都選擇了追隨伏地魔，但是我們都希望你能跟他們不一樣，伏地魔的手上沾滿了鮮血，他們的道路是罪惡可又無可赦的。難道你真要變成和他們一樣的人，站在我們的對面？”
阿西娜平靜地望著西裡斯，令人捉摸不透地笑了：“如果我真的變成了一個十惡不赦的黑巫師，你還會跟我在一起麼？”
西裡斯張了張口，看著阿西娜的眼睛把‘不會’吞進了肚子裡。他伸手拉過阿西娜，狠狠地抱住她：“我不會讓你變成那樣的黑巫師，絕不會！”
然而現實，永遠是殘酷不容得選擇的。
***
“萊斯特蘭奇！”對面的格蘭芬多女孩舉起了魔杖，眼睛紅紅的：“你知道我是誰嗎？”
阿西娜握緊魔杖，毫不在乎地笑道：“我怎麼知道你是誰？哦，格蘭芬多愚蠢的獅子那麼多，我可記不清每個人。”她握著沒有署名的信來到禁林裡，卻是個陌生的女孩。難道是情敵？這是阿西娜的唯一猜想。
“我是賈斯汀羅伯特的姐姐。”那個女孩啜泣道，仍舊緊緊地握住魔杖：“他在耶誕節遇害了，你知道是誰做的……你們萊斯特蘭奇家族的三個黑巫師，殺害了我的弟弟！”
阿西娜心頭一跳，原來是這件事。她的哥哥們名聲遠揚卻不是件好事情……雖然在斯萊特林人人誇讚，可惜在學校裡背地裡咒駡她家的人可真不少。她也曾見過賈斯汀，那是個倔強衝動的格蘭芬多男孩，可惜了。
“你想做什麼？”克制住心裡那絲愁緒，阿西娜淡淡道。
“為我的弟弟報仇。”女孩咬牙道。
她一愣，很無奈地回答女孩：“不是我殺害的你弟弟，你難道要算到我身上麼？”
“我知道！但是我恨萊斯特蘭奇家裡的每一個人，包括你！”女孩瘋狂地大喊道，淚流滿面：“我，愛麗絲羅伯特向你提出決鬥邀請，你可以殺了我——當然我會努力殺死你，為我死去的弟弟報仇雪恨！”
“我不答應。”阿西娜搖頭拒絕了愛麗絲羅伯特：“你明明知道是誰殺死了你的弟弟，為什麼來找我？而殺死你弟弟也不是萊斯特蘭奇的主意，你怎麼不去找黑魔王！”瞥見愛麗絲的身形有些顫抖，她繼續冷笑道：“因為你打不過他們，所以要把火氣都撒在我的身上麼？你真的確信，你可以殺死我？”
愛麗絲淒厲地笑了：“你不答應又如何，你根本沒有選擇的權利！誰又問了賈斯汀，可不可以追殺他？我是一名格蘭芬多，”她自言自語道：“有權利殺掉所有黑巫師的格蘭芬多！包括所有潛在的黑巫師，對，她一定是的！”
阿西娜懶得再跟她多講一句話，轉身準備離開。側身躲過愛麗絲飛來的咒語，阿西娜生氣道：“你當真要跟我決鬥？”
不發一言，愛麗絲揮動魔杖，咒語一個接著一個向阿西娜揮來。一肚子窩火，阿西娜再也忍不住了舉起魔杖狠狠反擊。生活于霍格沃茨安樂園裡的愛麗絲哪裡是她的對手，黑魔法在阿西娜的手下向女孩發起猛烈的攻擊。吐著鮮紅信子的長蛇將愛麗絲捆綁在樹上，她的魔杖掉在草叢裡。
望瞭望天色，阿西娜決定恐嚇她：“今晚就在禁林裡過夜吧，我走了！”
“你不能走！”愛麗絲著急了，拼命地掙扎反而被束縛得更加緊：“你放開我，放開我！”
“願賭服輸。”慢慢靠近愛麗絲，阿西娜微微笑道。女孩的表情先是憤怒，後是驚恐，然後又變成了神秘莫測：“萊斯特蘭奇，我給你的最大報復，不是殺死你，而是讓你失去最心愛的東西！”
最心愛的東西？
阿西娜不覺揪住了女孩的衣領，心裡無端湧起一陣恐慌：“你想要幹什麼？”
“幹什麼？”愛麗絲盯著遠處，臉上的表情極其猙獰恐怖。魔杖兀然從阿西娜的手中飛出，她跌倒在地，回首，看到西裡斯眾人。
西裡斯越過她去解開了束縛女孩的魔咒，抱起奄奄一息的愛麗絲，轉身離去。經過阿西娜，他微微頓住了腳步，聲音中含有一絲他自己也不曾察覺的期頤：“你，難道沒有什麼要解釋的麼？”
“我解釋？”阿西娜看著遠處的如血殘陽，冷聲道：“你已經做出了選擇，我何必多說廢話！”
那個桀驁不馴的男生隨著同伴漸漸遠去，寂靜的禁林裡只聞得阿西娜輕輕的啜泣。我恨這該死的傲氣！她不止一次埋怨自己，任淚水從眼眶裡滾落。千萬種想法從腦海裡接連而過，她渾渾噩噩地躺在草叢裡，直到雨點滴打在臉頰上。驀然清醒如初，阿西娜握著魔杖，一步一步走出禁林。
***
“莉莉•伊萬斯？”
“萊斯特蘭奇小姐有事嗎？”莉莉早已不是入學時那個單純的女孩子，語氣客套而又疏遠。她默默打量著與從前判若兩人的阿西娜，思考著她的來意。
“有事。”阿西娜笑意盈盈，黑色的耳釘在日光下耀眼奪目：“一直很想知道，伊萬斯小姐是喜歡詹姆斯呢，還是西弗勒斯？”
“這是我的事情，不用你管！”莉莉瞬間變了臉色，氣勢洶洶道：“是他讓你來問你的麼？我不會原諒一個羞辱我的人！”
“你被詹姆斯寵的以為對誰都可以發脾氣呀。”阿西娜撫摸著魔杖，瞥了眼臉色再變的莉莉：“你心裡的西弗勒斯就是這樣的一個人麼？呵，泥巴種你也不是第一次聽了，我很懷疑你如此在意的原因是你愛他呢，還是自尊心作祟？”
“不要說了，阿西娜！”莉莉不語，西弗勒斯卻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裡走出來，小心翼翼地看了眼莉莉。後者沒有理會他，低頭徑直離開了。
“你不用管我們的事情。”西弗勒斯盯著莉莉的背影，沒好氣道。
“我只是想挽救斯萊特林和格蘭芬多的最後一對準情侶。”阿西娜靠在欄杆上笑道：“只可惜，我們都失敗了。事實證明我們斯萊特林只能內部求偶啊。”她把手搭到西弗勒斯的肩上調笑著。
對方的臉色更加黑了。
fion007 2014-11-10 15:53
第13章 黑魔標記
夜幕初臨，一輪彎月靜靜地掛在半空中，銀輝灑滿大地。黑暗森林裡的樹影密集交映，偶有蝙蝠撲簌飛過。四周靜悄悄地，將近午夜，一群人似乎受到了未知的召喚，接連憑空出現在森林的各個角落裡，不約而同地向一個地方走去。
他們都身披斗篷戴著兜帽，從身形上來看有男巫也有女巫，有成人也有孩子。斗篷拖在地上沙沙作響，奏成一曲詭異的樂章。若是在岔路口相遇，他們會互相點點頭，仿佛早就認識一般，結伴向共同的目的走去。
阿西娜低下頭，瞳孔中的那輪彎月正在慢慢破碎，隨著河水無聲流逝。她眨了眨眼睛，迎面而來的那個巫師看起來有些熟悉。
“阿西娜。”沒等她先問，對方陰沉地叫出來她的名字：“你也來了。”西弗勒斯斯內普緩緩地摘下兜帽，露出一張蒼白憂鬱的面孔。
“我以為你會很高興。”阿西娜和他並肩前行：“能夠加入黑魔王的隊伍，成為首批食死徒，對你來說不該是件很高興的事情嗎？為什麼哭喪著臉，因為……莉莉麼？”
“不要跟我提她。”西弗勒斯抑鬱道，眉毛始終凝在一起：“能夠成為一名食死徒，自然是我一直所嚮往的……她有她的想法，而我，有我的追求……”
又是一陣沉默。阿西娜竭力讓自己不去想西裡斯，卻控制不住渾身上下的緊張。慢慢靠近森林的中央，阿西娜頓住腳步。
那是塊很大的空地，一張雕刻精美的椅子擺在空地的最高處，在柔和的月光照射下顯得愈發神秘非凡。她認出了自己的哥哥們，還有父親，都恭敬地圍著那張椅子站成一個弧形，臉上是從未見過的虔誠小心。
身後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扭頭，那個人摘下兜帽，原來是雷古勒斯。望著那張與西裡斯格外相似的面容，阿西娜心裡泛起一絲酸楚，問道：“你……也來了？”
“是的，我也來了。”雷古勒斯溫和地笑了笑，指著身旁那個有些拘謹的男孩：“我和巴蒂一起結伴來的。我父母……對我的做法表示很支持。”
“那，西裡斯呢？”她不覺脫口問道。
雷古勒斯呆了呆，再次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他還不知道。阿西娜……你真的確定要加入食死徒麼？”
“既然我已經來了。”聳了聳肩，阿西娜轉身向隊伍走去。尚未畢業的學生和各家族的新秀都站在座椅的左面，用兜帽將面容遮住，靜靜地等待那個人的到來。
先是一條蛇——一條黑色長蛇慢慢地爬向那個中央的座椅，刹那間，大蛇溫順地盤繞在一個男人的膝上，嘶嘶地吐著信子。黑魔王不曉何時已然坐在了椅子上，阿西娜偷眼看去，不覺一驚，立刻縮回了目光。撫摸著大蛇，伏地魔輕輕地笑了：“我的老朋友們——還有這些可愛的新朋友，歡迎你們的到來。”
右面的巫師們行禮完畢，伏地魔懶懶地聽貝拉克裡特斯和盧修斯彙報了上個月的活動情況。大約是挺滿意的——魔法部措手不及，鄧布利多功虧一簣。他站起身來，揮了揮魔杖，一個發著螢光的骷髏和蛇出現在半空中。
“從此之後，這就是我們的標記。”伏地魔的聲音很有蠱惑人心的力量，他仰望著天空昭告眾人：“黑魔標記。以後你們完成任何的一項活動，都要把這個標記留在那個地方……告訴反抗者我們來過。真正的食死徒也會擁有黑魔標記，印刻在你們的手臂上。我會用它來召喚你們，而你們也可以通過它來聯繫我。”
右面的巫師們紛紛卷起袖子，等待著伏地魔的賜予。喃喃的宣誓著對伏地魔的效忠，然後狂喜地親吻那個醜陋的標記。終於標記完了最後一個人，伏地魔轉身向左邊的巫師們走去。阿西娜微微有些顫抖，她又想起了西裡斯。
“我很高興能夠得到年輕巫師們的追隨。”伏地魔紅色的眸子裡泛著令人恐懼的光芒，蒼白有力的手指滑過他們每個人的胸前。他激動地稱讚著這些孩子們的偉大勇氣，征服麻瓜的道路光明而又燦爛，值得每個人去奮鬥終生。
西裡斯，西裡斯。
可惜西裡斯聽不到她內心的呼喚，矛盾的掙扎讓阿西娜幾乎沒有注意去聽伏地魔的講話。轉到西弗勒斯的身前，伏地魔饒有興致地問他：“我聽盧修斯提起過你，普林斯家族的最後一名後裔，斯內普先生。”
“您叫我西弗勒斯就好。”他平靜道，望了伏地魔一眼後很快地低下頭去：“我希望能夠為您效勞。”
伏地魔擁抱了他：“你有這個榮幸嗎，孩子，偉大的黑魔王需要一名同樣偉大的魔藥師。”西弗勒斯卷起衣袖接受了那個醜陋的骷髏標記，始終咬緊牙一言不發，看著黑色的蛇在手臂上慢慢伸延。
“小布萊克先生。”伏地魔打量著安靜站在一旁的男孩：“我很感謝布萊克家族對我一直以來的支持……我的隊伍裡也有出身於布萊克家族的食死徒，歡迎你的到來。”
他隨後標記了小巴蒂克勞奇，還有一名不知名的男孩。踱步到阿西娜的身前，她幾乎沒有聽清伏地魔在嘮嘮叨叨的說些什麼。西裡斯充斥了她的整個頭腦，欲罷不能。抬頭看見伏地魔駭人的紅色雙眸，阿西娜忍不住大叫一聲連連後退：“不——不！”
若是她加入了食死徒，恐怕西裡斯永遠不會再搭理她了！決不能，決不能失去西裡斯！哪怕對方已經和她冷戰了三個月之久。
數道驚訝的目光從四面八方投到阿西娜的身上，她是拒絕黑魔王的第一個人。憤怒的火焰在紅色眸子中燃燒著，萊斯特蘭奇先生撲通一聲跪了出來：“主人……”他不住地顫抖：“阿西娜年幼不懂事，請您不要生氣……”
伏地魔出乎意外地笑了，聲音中透露出玩味：“我倒是很想知道，萊斯特蘭奇小姐拒絕加入食死徒的原因？我從未懷疑過，萊斯特蘭奇家族對我的忠誠。”
“因為……我愛上了一名格蘭芬多，我無法選擇站在他的對面。”阿西娜給出了最誠實的答案，周圍人看著她的目光幾近哀憫。羅道夫斯拉住衝動的拉巴斯坦，縱是他們有心替她辯解也無力回天。
“愛情真是偉大的力量。”伏地魔唏噓道，伸手抬起了阿西娜的臉。月光下，他的臉色微微有些奇怪，似是在思考著什麼，而這一點只有離他最近的小克勞奇注意到。阿西娜閉住了眼睛，努力不讓淚水流下。哀怨而又無助地回想著有關西裡斯的一切一切，從格裡莫廣場到霍格沃茨，再從霍格沃茨到對角巷……
“剛剛你說，你的女兒叫什麼名字？”莫名其妙的，伏地魔問了這麼一句話。
“阿西娜，主人。”萊斯特蘭奇先生兢兢戰戰回答道，伏地魔仿佛陷入了回憶，最後他鬆開了手，阿西娜不由自主地睜開眼睛。
“以後，你跟著我。”
“什麼？”阿西娜瞪大了眼睛，她死裡逃生了？下意識捏捏手臂，好痛。
“你不必擁有黑魔標記，也不必加入食死徒，以後我會親自教導你黑魔法。”伏地魔轉身走到椅子上坐下，俯瞰眾人：“今天至此結束。”
***
這個暑假早已不復太平。
“阿西娜，你真是一個獨特的存在。”擦拭著魔杖的貝拉克裡特斯忽然停下動作，懷疑地轉向她：“我真的不明白，主人為何對你如此寬容？”她奉命帶領幾個未成年食死徒參與第一次襲擊活動，身份不明的阿西娜也被派遣過來。
“第一百零一次說一句，我不知道。”無奈地揪著葉子，阿西娜覺得貝拉克裡特斯的眼神像是要把她吃了一樣：“也許是黑魔王想成立一個巫師敢死隊，我是第一名實驗者？”她開玩笑道。
貝拉瞪了她一眼，站起身來：“差不多了，年輕的巫師們。”他們現在所處的地方是一處密林，據周圍的麻瓜說這裡經常鬧鬼。當然巫師們都知道，這裡是英國魔法界有名的狼人、毒蜘蛛、巨怪等魔法生物的聚居地。
“今天我們的活動名義上雖然是襲擊活動，但是目標物件並不是泥巴種，或者手無寸鐵之力的麻瓜。”貝拉克裡特斯有些不耐煩地來回走動著：“我這裡有幾張羊皮紙，你們每個人過來選一張，選中了什麼生物就去特定的地點找他們，時間為——”她抬腕看了看手錶：“三個小時。沒有回來的人會被自動淘汰出局，食死徒中不需要弱者。好了，現在過來抽籤。”
她瞪著每個來抽籤的人，好像誰都欠她一千個金加隆。阿西娜和雷古勒斯同時走到她的面前，相視一笑。沒有留意到貝拉克裡特斯投來的審度目光，阿西娜打開了那張羊皮紙，上面儼然寫著一行字：陰屍。向南行五百米，一棟有黃色屋頂的麻瓜房屋。
第14章 雨夜相遇
早就聽聞黑魔王有一批訓練有素的陰屍軍隊，只是誰也沒見過那些陰屍長什麼模樣。瞥了眼其他人的襲擊物件，雷古勒斯要對付四五個狼人，小克勞奇在盯著羊皮紙發呆，上面寫著毒蜘蛛老巢。而西弗勒斯的臉色有些古怪，他要打敗三隻成年的巨怪。
幾個孩子笑著分別，臨別前互道好運。
藏起魔杖向南行，阿西娜注意到來來往往的麻瓜很多——偶爾駐足對她的奇怪裝扮竊竊私語。努力忽視掉這些怪異目光，阿西娜找到了那棟有黃色屋頂的木制房子，看上去有一定的歷史年頭。她剛剛站到那棟房子門口，某個瘋瘋癲癲的老婆婆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一把揪住她的衣角：“這棟房子鬧鬼啊，小姑娘！”
“謝謝，不過我不信鬼。”阿西娜聳了聳肩，推開吱呀作響的鐵門徑直走進去。一隻地精從花園裡探出頭來，除此之外風平浪靜。
“鐵甲護身。”阿西娜深呼一口氣，闖入了這座封塵已久的鬼屋。灰塵迎面撲來，她猶豫地向前走了幾步，舉起魔杖環顧四周——典型的巫師家居，各處還殘留著魔法的痕跡，這裡曾經是位巫師的住所。
阿西娜隨意掃了眼櫥櫃上的一面鏡子，這面普通的麻瓜鏡子靜靜地擺在那裡，沒有什麼不同尋常的地方。移開目光，她猛然意識到鏡子的特別之處——在她的身後，不知何時，站著一個渾身上下濕淋淋的陰屍！陰屍顯露在外面的頭和手，都是白森森的，看起來陰森至極。它的眼睛空洞而又霧濛濛的，阿西娜轉身大叫道：“粉身碎骨！”
陰屍後退兩步，全身骨骼似乎咯吱震動了一下，枯槁的手繼續向阿西娜抓來。眼看陰屍離她越來越近，不自覺連連後退。咣當一聲，鏡子被推落在地上，阿西娜急道：“通通石化！”
她猶然不放心，又施展了一個速速禁錮。它倒在了地上，阿西娜還沒來及喘口氣，就看見廚房裡、角落裡、碗櫃裡，更多的陰屍向她慢慢移來……
第一個想法就是把這些陰屍引到陽光下，隨後就被阿西娜自己否決了，附近到處是麻瓜！匆匆擊倒前面的陰屍，後面更多的陰屍踩踏著前者的身體接踵而至。更加恐怖的是，陰屍不會‘死’，昏迷不一會兒就會站起重新戰鬥。一個念頭閃過，熊熊火焰從阿西娜的魔杖頂端燃起，如同光環般圍繞在阿西娜的身邊。陰屍們畏縮了，慢慢退後。原來，陰屍最害怕的是火焰與光明？
“從現在開始，他們就是你的手下了。”貝拉克裡特斯的聲音意外地從門口響起，阿西娜手抖了抖，不可思議道：“什麼，他們是我的手下？”
“主人的命令。”貝拉克裡特斯顯得很不高興，卻也無可奈何：“這些只是主人陰屍軍隊中極少數的一部分，需要一個巫師去統領他們作戰。你很榮幸被選為他們的領導者，以後，訓練好你的陰屍們就可以了。”
“我知道了。”阿西娜簡單利索地回答她，在火焰的保護下走出被陰屍佔領的房間。晚風輕輕吹過，樹上的蟬不住地叫著，空氣中帶著夏季獨有的燥熱。轉身把門關上，阿西娜問她：“我要怎麼去控制這些陰屍？”
“自己想辦法。”貝拉克裡特斯高傲地抬起頭：“為期一個月，你要讓所有的陰屍聽你的命令去襲擊指定的巫師和麻瓜，明白了沒有？”她幻影移形離開了，阿西娜望著天邊晚霞，一個人漫無目的閒逛著。
也許，麻瓜們並不是那樣糟糕。第一次如此貼近麻瓜們的生活，阿西娜從未見過如此多新鮮有趣的東西。忍不住駐足長觀，竹蜻蜓在天空中肆意飛旋著，戴著草帽的老伯伯騎著造型可笑的玩意兒……
拐進一條狹隘的小巷，直覺告訴她，這裡有人專門等待著她。不動聲色地拉緊斗篷，阿西娜用魔杖指著黑暗角落冷然道：“請你們出來。”
三個全副武裝的巫師。其中一個人，是剛剛那個瘋瘋癲癲的老婆婆。
“你還是個孩子，小姑娘。”那個老婆婆重重歎道：“我們本來並不想為難你……但是食死徒公然在麻瓜村莊裡活動，我們不得不警告你，帶走你的那些非法生物，否則我們……”
“與你們無關。”阿西娜打量著他們，微微笑道：“你們是魔法部的傲羅，還是鄧布利多鳳凰社的成員？我的行動與這裡的麻瓜們無關，各自退一步，都不要管彼此的閒事！”
見狀，那個老婆婆不再多說什麼，吩咐身旁兩個身材高大的男巫：“既然她執意如此，那麼我們決不能放她離開！”
戰鬥打響。阿西娜獨自應戰兩位成年的男巫，從攻擊咒語上來猜測，他們大概是傲羅兼鳳凰社成員。憑藉身材優勢，她靈敏地躲過數道咒語攻擊，身後的石塊被擊得粉碎。高深的白魔法並不遜於阿西娜所掌握的黑魔法，她咬了咬牙，今日天色已晚，堅持下去她不可能是這三個人的對手。
激戰中，一個麻瓜孩童出現在阿西娜的視線裡。微微一愣，茫然無知的孩童興奮地鼓掌叫道：“哇——這裡有精彩的魔術表演呢！老婆婆，你們是童話裡的惡魔巫師嗎？為什麼要欺負一個大姐姐？”
阿西娜很想笑，兩個大男人襲擊一個小女孩兒，看起來他們可不就是惡毒黑巫師麼？她甩過去一個鐵甲護身，唯恐這裡的咒語傷及無辜。老婆婆冷笑著揮起魔杖，那個孩童應聲倒地。
“你在做什麼？”阿西娜大驚失色：“殺了……他？”很快自我否定，魔法部一向致力於發揚麻瓜保護事業：“不，你只是擊暈他！”
“他死了。”那個老婆婆威嚴道，臉上看不出任何喜怒哀樂：“你害死了他。”
“我？”阿西娜不敢相信這個前一秒還笑著鼓掌的男孩已經死了：“你們要把這個罪名安給我麼，所謂的白巫師，偽君子？”她自言自語道，忽然茅塞頓開，笑了：“對，是我害死了他！因為他，看到兩個成年巫師欺負一個弱小的女孩，這樣的事情，怎麼能傳出去？”
“所以你還是擔心一下自身的安危吧。”老婆婆站起身來，幽幽道：“小姑娘，所謂戰爭，只是政治立場的問題。”
強行鎮定心神，阿西娜被逼的連連後退，漸漸無路可走。靠在石牆上，揣摩著三個巫師會要了她的性命，阿西娜大聲叫道：“鑽心剜骨！”
這是她第一次使用不可饒恕咒。可惜由於各種因素，咒語的力量沒有想像中那麼強大，最前面的男巫只是皺了皺眉毛，繼續發起攻擊。再也不敢使用鑽心咒，阿西娜用層層鐵甲護身保護住自己，又施加一層防禦黑魔法。正準備幻影移形離開這個地方，阿西娜只覺腿一痛，單膝跪在地上。
千鈞一髮之時，阿西娜忍住疼痛，堅持幻影移形離開了。天旋地轉中，一雙手緊緊地拉住她的腳，阿西娜蹬了蹬，無效，等到跌倒在濕潤的草地上，她立刻抽出魔杖，咒語在半空中和男巫的魔咒抵消在一起。
倒掛金鐘！她的腦子裡不知為何忽然冒出了這個無聲咒，咒語立刻生效，追來的那個男巫頭朝下怒吼著，她趁機繳械了男巫的魔杖。這才意識到雨水滴在身上，阿西娜望瞭望漆黑的天空，一道耀眼的閃電劃過。
腿上的痛再次叫囂著，阿西娜望了眼男巫，唯恐他的同伴們追來。第二次幻影移形，阿西娜都不記得自己是去了哪裡，渾身酸痛地倒在無人的馬路上。雨水傾盆而降，將她全身上下淋得濕透。雷聲轟鳴，阿西娜盯著遠處那個路過的人，大聲地笑了。
陌生人猛然頓住腳步，向她快速走來。長髮垂在額前，阿西娜繼續笑著，也許是魔法部的人？沒想到他們追來得這樣快。一雙溫暖的手捧起她的臉，來者震驚地看著她，兜帽被風吹下，露出一張英俊而又熟悉的面容。
“阿西娜！”西裡斯嗚咽著半跪在地上，狠狠地抱住她：“你怎麼弄成這個模樣！”他慌亂地扯下自己的斗篷圍住女孩，不顧滂沱大雨：“告訴我，你發生了什麼事情？”
“西裡斯，”阿西娜倒在他的懷裡，淚流滿面：“我好想你。”
這才留意道阿西娜腿上的傷痕和血跡，西裡斯胡亂地吻了吻女孩臉上的淚水，掏出魔杖念了幾個止血咒。一把抱起阿西娜，他輕聲道：“先去我家。”
原來這裡是格裡莫廣場。阿西娜猶自掙扎了一下，弱弱地抬起頭指著半空：“有人追殺我……小心……”她說得有氣無力。
“沒事的，要到家了。”西裡斯哄著她，望瞭望四周，轉身大步走向布萊克老宅。布萊克夫人吃驚地看著一身是雨水的兒子，沒來及責備他，便看到他懷裡面色蒼白的阿西娜。“克利切，克利切！”她叫道，驚動了全家人。
來不及搭理母親，西裡斯將阿西娜抱到自己房間的床上，轉身布萊克夫人正在他背後站著。“我先給她換衣服和繃帶。”布萊克夫人用不容置疑地語氣道。
西裡斯走出房間，雷古勒斯也在門口站著焦急地觀望。看著雷古勒斯欲言又止的表情，西裡斯更加煩躁了。冷臉走到弟弟的面前，他問：“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阿西娜今天奉命去打敗陰屍。”雷古勒斯老老實實地回答他：“結束的時候貝拉說她先走了……所以我們沒有想到……”
只留意到第一句話，多日以來的猜測無聲地轉變成現實。西裡斯呆呆地站在那裡，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內心陷入矛盾而又痛苦的掙扎。良久，西裡斯的目光漸漸平靜下來，當布萊克夫人推門出來的時候，他只匆匆說聲‘謝謝’就沖到床前。
“別怕，阿西娜。”他握著女孩的手，堅定道：“我一直都在。”
第15章 家族聯姻
“殺了他，女孩。”低沉而又帶有誘惑的聲音四處回蕩著，在這個寂靜的黑夜裡顯得格外陰森恐怖。抬頭望去，只能望見那人一襲黑袍，漂浮在半空之中。
“不！”不由自主地大叫出口，阿西娜跪倒在十字架之下。顫抖著伸出手，想要撫摸倒下的男生面頰。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西裡斯抹去嘴角的血痕，厲聲道：“離我遠一點，斯萊特林的黑巫師！”
“殺了他……”漂浮在半空中的那個人爆發出強大的魔壓，壓迫地她無法抬頭直視：“殺了他，我會重新接納你作為我的屬下……”
“殺了我吧，萊斯特蘭奇！”
盯著他的仇恨目光，阿西娜笑了，抬手想要把魔杖丟到遠方。右手狠狠地撞擊到一個不明物體，睜開眼來，明媚的陽光灑照在她的身上，哪裡有黑魔王，哪裡有十字架？恍然動了動手，魔杖也不知道在哪裡。
周圍環境似乎有些熟悉。還沒來及梳理自己的記憶，就被剛才撞到的那個不明物體撲上來緊緊抱住。終於想起昏迷前發生了什麼事情，阿西娜努力掙扎了一下，心裡有些酸楚，更多的是不可置信：“真的是你，西裡斯？”
西裡斯捏了捏她的耳朵，溫熱的氣息暖洋洋的噴在臉上，有些癢。“真的是我，阿西娜，對不起……”
鼻子一酸，阿西娜把頭埋在他的懷裡：“幹嘛要說對不起呢……我該謝謝你，我……西裡斯，我在為黑魔王做事，你都知道了吧？”
總歸，是不能瞞住他的。
“我知道了。”輕輕地拍著她的背，西裡斯隱隱又有些心痛：“雷古勒斯告訴我了……你公然拒絕加入食死徒，我卻沒有在那裡保護你……對不起，阿西娜，我不會再放開你了，再也不會。無論你我的信仰是如何不同，可最重要的是，我愛你。”
“真的？”阿西娜在他身上蹭了蹭眼淚，抬起頭眼睛紅紅的瞧著他：“不會再丟開我了，無論發生什麼事情？”
“是。”他的語氣很柔和，但不失堅定。
伸手撫去阿西娜臉頰上的淚痕，西裡斯勉強笑了笑，問道：“我去廚房裡拿些食物來，想吃什麼？就算是烤兔子，我也立刻飛去禁林裡捉一隻來！”
“嗯……麵包就好。”看著西裡斯的殷切目光，阿西娜只覺得渾身都輕飄飄的。西裡斯離開後，她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默默發呆。這裡是布萊克老宅——昏迷前的一幕幕清晰的浮現在腦海裡，陰屍、麻瓜、追殺……腿上的傷大約被布萊克夫人用魔法治療好了，現在一點傷痛都沒有。
“阿西娜，你的哥哥們來了。”西裡斯托著一個盤子推門而入，樓下隱約有些吵鬧。這間臥室在西裡斯臥房的隔壁，小時候她曾經住過，位於布萊克老宅的最高層。接過託盤，阿西娜忍不住問了一個重要的問題：“我睡了幾天？”
“不到一天呀。”西裡斯驚訝地揚起了眉毛，摸著她的頭發笑道：“你難道是睡糊塗了，只有麻瓜才會因為昏迷睡好多天！昨天晚上媽媽給你包紮好你就睡著了，現在感覺怎麼樣，傷好些了沒有？”
“好多了。”阿西娜趕緊按住西裡斯試圖掀開被子的爪子，望瞭望門外：“我的哥哥們？他們怎麼沒來看我呢！”
“昨晚萊斯特蘭奇夫婦來看過你，因為你腿傷有些重就沒有接你回去。”西裡斯一邊催促著她吃東西一邊回答道：“羅道夫斯和拉巴斯坦來了，因為剛剛你還沒醒，所以他們在客廳裡和媽媽聊天呢，估計等會兒就會來看你。”
“哦。”悶悶地咬了口吐司，阿西娜蹬了蹬腿：“我感覺我現在挺好的了。”
“你至少要休息幾天。”西裡斯堅決不讓她亂動，皺眉問起了另一件事情：“你老實告訴我，腿上的傷是不是在給伏地魔執行任務的時候被那些陰屍傷害的？”
“當然不是那些無腦子的陰屍。腿上的傷說出來你會相信麼？是巫師，魔法部的巫師。”阿西娜淡淡笑道：“我並不知道他們具體是什麼人物……三個成年巫師追殺我一個人，很厲害麼？總有一天，我會……”
聲音漸漸低落，瞥了眼西裡斯，她壓抑住心中的陰暗情緒：“我們說點別的，笨狗！我還沒去過你的房間呢，帶我去看看好不好？”
西裡斯的臉色似乎有些奇怪，他支支吾吾道：“這個……還是不用去了吧，你腿上的傷沒好……當然我是說我很樂意你去觀賞一下的，雖然男生的臥室普遍比較亂……我不是不歡迎你……”
越看越是可疑，阿西娜把盤子推倒一邊，哼道：“那麼就勞煩你抱著我去看看了，難道你的臥室裡有一隻媚娃不成？”
“這個當然沒有！”
無論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藏於房間，證明清白才是最重要的。推開自己的臥房門，西裡斯鬼鬼祟祟地瞄了眼牆上海報，內容豐富多彩。
“這些是什麼，穿著比基尼的麻瓜女孩？”仔細地打量著被西裡斯貼在牆上的海報，阿西娜回頭朝他甜甜一笑：“挺漂亮的，從哪裡買的？下次幫我帶幾個麻瓜男孩的照片，衣服麼，自然是沒有最好了。”裝作若無其事地轉過頭去，阿西娜低聲念了幾個咒語，該死的西裡斯，不知道使用了什麼咒語，牆上的粘貼畫始終無法取下。
大狗哼哼，沒有說話。
“這輛摩托車看起來也不錯……不過我認為比較適合海格那個半巨人，看起來似乎有些大了。你們四個人的照片？蟲尾巴長得越來越像老鼠了哈哈……”嘰裡咕嚕對所有的東西評論一番，阿西娜心滿意足地總結了一句：“原來真的沒有媚娃。”
“傻姑娘這裡有一位。”西裡斯慢悠悠道，無可奈何地將阿西娜丟回她的房間。
***
下午探望完阿西娜，羅道夫斯兄弟二人有事匆匆離開了，沒多久萊斯特蘭奇夫婦再次來拜訪布萊克老宅，順便接走痊癒的阿西娜。晚餐的氣氛有些怪異，起碼阿西娜是這樣認為的，雙方父母……太熱情了些！
唯一正常的雷古勒斯在悶頭吃飯，西裡斯和阿西娜眉來眼去，交流著最新猜測。雙方父母之間的話題從霍格沃茨學生歲月聊到了黑魔王，再從黑魔王聊到了貝拉克裡特斯，然後是純血家族之間的聯姻……
“說起來，西裡斯也十五歲了，我像他這麼大的時候已經和奧賴恩訂婚了。”布萊克夫人談起往事的語氣很懷念：“純血家族之間的選擇非常狹隘，不得不說，我們布萊克家族和每一個純血家族都保持著良好的聯姻關係……這對孩子們在魔法部及其他方面的發展是很有好處的，比如說瑪律福家族，克勞奇家族……”她用一篇洋洋灑灑的演講來展現布萊克家族在英國魔法界非凡成就。
“納西莎今年年底也要和盧修斯舉行婚禮了，時間過得可真是快啊……聽說盧修斯現在在黑魔王的麾下也有一番作為……西裡斯？”
“什麼事情，媽媽？”西裡斯條件反射地抬起了腦袋，頓時感到數道目光注視在他的身上。
“我說你也該訂婚了。”布萊克夫人難得對他和藹可親道：“你和阿西娜從小一起長大，彼此也都是合適的年齡，你們覺得呢？當然我可是聽說——”她故意停下這句話，等待著西裡斯的回答。
阿西娜同時抬起頭，瞥了眼西裡斯，臉頰上一片緋紅。又瞄了瞄自己的父母，萊斯特蘭奇夫婦笑眯眯地瞧著她，顯然沒有任何反對意見。難道在不知不覺中就被父母們給賣了？阿西娜暗自腹議。
“我沒有意見。”西裡斯拍了拍她的肩頭，漫不經心地問：“你呢？”
“想了想同齡的男孩子，似乎我只有一個討厭的選擇，不是麼？”阿西娜淺淺笑道，喜悅在心中層層彌漫：“我也沒有意見。”
餐桌上爆發出爽朗的笑聲、掌聲，就連克利切也在一旁抹著眼淚。雷古勒斯向他們表達了最真誠的祝福，雙方父母已經在商議訂婚儀式的諸多事宜了。最後擬定訂婚儀式於今年的耶誕節舉行，地點在布萊克老宅。
“我走了，西裡斯。”晚宴結束後，阿西娜隨同萊斯特蘭奇夫婦一同離開，用力地向西裡斯揮手告別。西裡斯在眾人注視下向她跑來，熱情地吻了她。
“你還要說些什麼？”依依不捨地拉住西裡斯的手，阿西娜注視著他的眼睛：“等到開學我們就能每天都在一起了，記得每天給我寫信！”
“不會忘記的，我倒是怕你偷懶呢。”西裡斯眨了眨眼睛，抱住了她：“答應我，不要再去參加伏地魔的那些活動了，好不好？”
身體微微有些僵硬，阿西娜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兩人沉默相擁，最後阿西娜打破了這片沉寂：“我會照顧好自己的……請你放心。”
“你還是不願意放棄。”西裡斯堅持道：“我不想有一天，你我站在對立面，你明白麼？你我此生註定是戀人，而不是仇人！我們彼此的命運，只能掌握在自己的手裡！”
鬆開懷抱，西裡斯露出一絲輕鬆的笑容：“相信我，阿西娜，再見。”
“再見。”
fion007 2014-11-10 15:57
第16章 涇渭分明
狂風卷過地上的落葉，一時間塵土飛揚。原本該熱鬧非凡的對角巷此時人跡罕至，家家戶戶關緊門窗，唯恐捲入那場突然爆發的衝突之中。在這個本該是採購學習用品的開學前夕，破碎的玻璃、灘灘血跡宣告著和平時代的終止。
月亮臉盧平拉住了兩位衝動的朋友，語氣儘量平和道：“我知道你們都想沖到前面去——可你們也要等一下，魔法部的傲羅們很快就來了！那些食死徒們現在不知道藏在哪個角落裡，小心為上！”
他們照例結伴來對角巷採購下學期的書本材料，還在麗痕書店裡翻閱著魔法書籍的時候，大街上傳來一聲爆炸，人們尖叫著四散而去。戴著兜帽的黑巫師們迅速出現，襲擊了逃亡的路人後又很快地銷聲匿跡。沒有誰知道鬧出這一切的食死徒們去了哪裡，也許他們正在暗處埋伏著，等待著偷襲前來救援的魔法部傲羅？
“那……是不是莉莉？”蟲尾巴彼得遲疑不定地指著遠處的某個角落，大概是古靈閣的附近，一抹熟悉的紅發在危機四伏的對角巷裡飄動著。一把推開蟲尾巴，詹姆斯急不可耐地推開窗戶，立刻跳起身來：“打開門，我要出去！”
他把魔杖抵在麗痕書店老闆的喉嚨上：“開門！我要去救我的朋友，她很不安全！”
“你確定那是莉莉？”盧平無不擔憂地問：“也許……是食死徒用來吸引我們的幌子。”
“管不了這麼多了。”麗痕書店的老闆最終妥協了，給詹姆斯他們打開了店門，當然只有一條很狹隘的縫隙。蟲尾巴無可奈何地跟在最後面，一行人小心而又警惕地向著古靈閣跑去。
“莉莉？”握緊魔杖半跪在地上，詹姆斯抱起虛弱的莉莉，果真是她。第一次沒有推開詹姆斯的懷抱，莉莉有氣無力地看著他們：“謝謝你們……快走……”
她看起來很不妙，西裡斯等人猜測在剛剛的爆炸中，莉莉受到了波及。但也許是所處位置較為偏僻，受傷的莉莉並沒有被食死徒們發現，因此躲過一劫。保護著莉莉，他們想回到麗痕書店卻發現已經回不去了——魔法部傲羅們終於趕到現場，從天而降的食死徒將他們包圍住，這場戰爭即將打響。
“放心，尖頭叉子。”西裡斯望瞭望四面八方的黑巫師，催促道：“你保護好莉莉，我和月亮臉負責大家的安全，沒問題的！我們想辦法沖到破釜酒吧，那裡有壁爐可以離開。”
話音未落，食死徒和魔法部之間的戰役迅猛打響。似乎誰都不把對角巷的私人財產當做一回事，碎石和木條在到處飛舞，魔咒差點把麗痕書店的屋頂掀開。一個戴著銀色骷髏面具的女巫大笑著向他們走來，西裡斯心中湧起一陣不好的預感，果不其然，那個女巫低低道：“留下那個泥巴種，我親愛的堂弟！”
“她是我們的朋友！”西裡斯握緊魔杖，擋在了最前面。盧平早已和另一個戴著面具的男巫交上手，貝拉克裡特斯冷笑一聲，毫不猶豫發起攻擊。
咒語多半是沖著莉莉而去，詹姆斯有些力不從心，而蟲尾巴只是躲在他們的身後。貝拉克裡特斯看起來並不是想要西裡斯的性命，她不斷勸諫著西裡斯，無從得知面具背後是怎樣瘋狂的表情。也許是不耐煩了，貝拉克裡特斯最終皺眉道：“你若再不讓開，別怪我不客氣！”
鑽心剜骨擊中了左右躲避的蟲尾巴，西裡斯臉色有些發白，漸漸有些招架不住堂姐的無情攻擊。詹姆斯抱著莉莉並不方便施展魔咒，他頭髮淩亂，身上不知道有幾條傷口。一個身形略顯瘦弱的蒙麵食死徒如同幽靈般出現在他們的中間，一言不發，出手便是狠戾的咒語。
貝拉克裡特斯挑眉，認出了那位突然出現的食死徒：“如果你感興趣，那麼就交給你了，戰場上遇到堂弟可真不是件愉快的事情。”她終於離開了，又迅速陷入另一個戰團，到處是爆炸和驚恐的尖叫聲。
這個時候盧平成功脫身，和西裡斯一齊對抗那個奇怪的食死徒。詹姆斯抱著莉莉拐進一條幽靜的小巷，蟲尾巴掙扎著緊隨而去。眼見同伴脫身，西裡斯二人也無心戀戰，只可惜那人緊追不捨，盧平頓了頓神，大聲道：“重重障礙！”
咒語被對方的鐵甲護身反彈回來，西裡斯和盧平連忙跳著躲避，遠處一道紅光向他們打來，結果撞擊到牆壁上四處反彈。食死徒踩著地上的血跡，一時腳滑，被反彈的咒語狠狠擊中。他踉踉蹌蹌地扶著牆，西裡斯趁機舉起了魔杖：“通通石化！”
一道飛來的魔咒光芒和西裡斯的咒語抵消在一起，另一位同樣裝束食死徒仿佛從天而降，扶住了要倒下的同伴，戴著一張可怕的銀色骷髏面具。那人看了眼西裡斯，仿佛是呆住了。停頓的片刻，西裡斯沒有多想，直接甩出了粉碎咒。
微微側頭，咒語擦身而過，銀色面具卻被擊得粉碎。黑色長髮垂在面頰上，那雙湖藍色眸子此刻冰冷而又絕望。
“阿西娜。”西裡斯的魔杖慢慢垂下，語氣充滿了嘲笑的意味：“你難道……真的不在乎我說的那些話麼？”
別過臉去，阿西娜盡力壓抑住自己的淚水，淡淡道：“你們快走。”
“我不走！”西裡斯沖上去按住她的肩膀，吼道：“看著我！你知不知道你現在正在做些什麼，萊斯特蘭奇小姐？你在殺害那些無辜的巫師，你……”他說不下去了，拉著她的手臂不容置疑道：“跟我走！”
“放開我！”阿西娜掙扎著，不肯把目光與西裡斯對視：“我不能背叛我的家族，我沒有選擇！白巫師又如何？還不是為了最終的目的，什麼都可以做……”
“月亮臉，大腳板！”抱著莉莉的詹姆斯從小巷深處退了回來，看見阿西娜有些詫異，隨即皺眉急切道：“這條路不能走，盡頭全是陰屍！啊，這些陰屍追了上來！”
眾人臉色均是一白，警惕地望著那黑壓壓的一片陰屍，慢慢向後退去。阿西娜卻自顧地笑了笑，緩緩地抬起手指向那片陰屍，神色肅穆道：“我命令你們，不能傷害這些人，退下！”
陰屍們停止不前，退到兩邊讓出了一條路徑。沒有搭理這些驚奇目光，阿西娜舉起魔杖鎮定道：“你們還不走？還不走麼！”她再也沒有看西裡斯一眼的勇氣。
“我們走。”最終，西裡斯鬆開了鉗制她肩頭的手，轉身大步離去。
原本閉目不語的莉莉忽然睜開眼睛，越過詹姆斯的肩頭遙遙望了眼阿西娜身旁的食死徒。察覺到好友渾身一震，阿西娜合上眼眸，淚水滴在了血跡斑斑的道路上。
九月初秋，在戰爭正式打響的第二個月裡，霍格沃茨依舊平淡如常。然而私底下大家都知道，大半斯萊特林高年級學生加入了食死徒隊伍，校園裡涇渭分明，偶爾有衝突爆發。但是在鄧布利多的眼皮底下，並沒有什麼惡性事件發生。
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裡，只有三三倆倆的學生在閒聊。懶懶地坐在壁爐旁的沙發上，阿西娜問雷古勒斯：“究竟是什麼事情？”她心不在焉地把玩著手裡的魔杖：“我跟西裡斯都鬧成那樣了，就算是退婚也不在意料之外。”
“他倒是沒有說過退婚。”雷古勒斯扶著額頭，眉頭深鎖：“假期的最後幾天……他跟媽媽大吵一次後離家出走了，直到開學也沒有回家。”
“大概是去了詹姆斯那裡。”阿西娜笑道：“你看他現在不還挺好的麼？所以不用擔心，也許耶誕節的時候他就會自動回來的。”
“我想是沒有挽救餘地了。”苦笑一聲，雷古勒斯幽幽道：“今早我接到家裡的來信，媽媽說把他從族譜上除名了。”
“什麼？”阿西娜呆了呆，事情似乎出乎想像：“家族除名？我記得，你們家裡被除名的大多是親近麻瓜，或者是嫁給麻瓜的家族成員。究竟發生了怎樣的矛盾，竟然鬧到如此的地步！”
“哥哥和媽媽一直都有矛盾。”雷古勒斯無奈道：“他討厭這些規矩，討厭所謂的純血束縛……自從西裡斯進入格蘭芬多，矛盾便一直存在著，而且不斷地惡化。當然還有關於黑魔王的一些看法，他贊同鄧布利多，支持麻瓜，這些你都是知道的……”
默然不語，六年級開學後阿西娜每次遇到西裡斯，兩個人都恍若從未相識，擦肩而過。和四人組關係迅速惡化的同時，她愈發癡迷于研究黑魔法，走上了和西裡斯截然相反的道路。那場訂婚大約是不會奏效了，曾經的親密無間，如今轉眼變成路人。
也許是氣氛過於壓抑了，雷古勒斯試圖轉移話題。他掃了眼剛剛進入休息室的西弗勒斯，納悶地問：“你知道他是怎麼回事麼？自從這個學期以來，西弗勒斯學長整日裡都是陰沉著一張臉！”
“還不是因為莉莉。”淡然抬起頭，阿西娜想笑卻無法笑：“莉莉跟他絕交了，至於原因……我想不用我說你也明白。”
斯萊特林與格蘭芬多，永遠都是站在對立的兩端。
起身走出休息室，其他學院的低年級學生見到阿西娜紛紛躲避。嘴角吟著一絲似有似無的笑，阿西娜獨自走到黑湖旁坐下，雨滴落在水面上激起點點漣漪。時而電閃雷鳴，暴雨傾注。無憂的霍格沃茨生涯早已劃上句號，迎接他們的，是無法預測的未來，和紛亂的戰爭時代。
一切或喜或悲的過往，終究被這場大雨無情地埋葬。
第17章 哭泣畫像
“謝謝你，波特。”臉上雖然掛著笑容，可內心卻一點笑意也無，甚至更多的是沉重。1996年底的冬天，不知是否因為魔法界戰爭的緣故，倫敦的天空始終是陰暗壓抑的。寒風凜冽，吹在臉頰上如刺骨般冰冷。
“不用謝。”並肩站在格裡莫廣場11號與13號之間，哈利靜靜地瞧著她：“不進去嗎？”在獲得保密人鄧布利多的同意後，阿西娜已經能夠看到那棟隱蔽在麻瓜房屋之間的布萊克老宅。
凝望著眼前的布萊克老宅，阿西娜的神情仿佛在回憶著很久以前的事情：“我依稀記得，離上一次來這裡已經過去了二十年……雖然表面上看起來並沒有什麼變化，物是人非，西裡斯出獄後如何熬過那些類似於囚禁的歲月！”
“他喜歡在二樓的房間裡跟巴克比克聊天，那是只鷹頭馬身有翼獸。”哈利的語氣淡淡的充滿懷念的意味：“一直想變成大狗的樣子出來溜達，只可惜，西裡斯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清理這棟房子，偶爾給我寫信。”
阿西娜仔細地聽著，自從她在國王十字火車站接走剛剛放寒假的哈利，這一路上她都在聽哈利講述西裡斯這幾年的經歷。一起走過霍格沃茨的輕鬆學生時代，對峙于硝煙彌漫的巫師戰場，而最後，她錯過了太多，太多。
踏上殘破的臺階，阿西娜轉身微微一笑：“感謝你的信任，哈利。不同於詹姆斯的熱情招搖，也不同於莉莉的天真活潑，你，很特別呢。”
哈利柔和地笑了，並沒有接話。之所以相信這位出身食死徒家族的女巫，是因為他從阿西娜的目光中體悟到那份對西裡斯的執著和在意，在西裡斯落入帷幔之後她是第一個能讓哈利感受到同樣悲傷的人。並沒有細細回味阿西娜對他父母的評價，哈利又想起校長室的片段——
“阿西娜？”鄧布利多校長扶額想了想，拍手道：“是了，和你父親他們同一年入學，一位很優秀的斯萊特林女孩，儘管最後……”他拔出羽毛筆在羊皮紙上寫下地址，和藹地遞給哈利：“據說他們曾經交往過一段時間。我相信，關於西裡斯，她是值得信任的。”
轉身推開那扇佈滿刮痕的大門，阿西娜微微皺眉，黑暗的走廊裡黴腐氣息很重。隨手揮了揮魔杖，牆上的老式煤油燈一盞盞亮了起來，照亮了這棟廢棄已久的老宅。雖說在韋斯萊夫人的帶領下環境有所改善，可看起來依舊破敗不堪。慢慢前行，心裡愈加悽楚。
憑藉著記憶，阿西娜獨自摸索到一對長滿蛀牙的門簾前面，如果沒錯的話左邊就應該是樓梯了……幽光照射下，她已經看到那排被掛在牆壁上的乾癟精靈頭顱。
什麼東西？腳尖兀然踢倒一個奇怪的物體，阿西娜只來得及低頭看了眼，那對長滿蛀蟲的門簾就飛快地向兩邊打開了：“髒東西，廢物！你們這些混血、怪物，畸形的髒血種，都給我滾出去！這是我祖祖輩輩的房子，不容得你們玷污！”
“那是個畫像，關上就好！”哈利急切地聲音從後面傳來：“我這就過來……”
“又是那個波特家的小孩！他竟然把房子留給了外人……”這才看清畫像主人的面貌，阿西娜不覺呆住了。戴著黑色兜帽的老太太渾然不覺地繼續尖叫咒駡著，她試探地問了一聲：“布萊克夫人？您，還記得我嗎？”
“你？”老太太的話語驟然而在，終於抬眼看了她一眼。似乎有些遲疑，布萊克夫人扶著畫框，顫顫問道：“你是，阿西娜？”
“是我。”目睹西裡斯的母親如今狀況，阿西娜不覺有些嗚咽：“一別二十多年未見，沒想到您已經過世了……這些年發生了太多的事情，我聽說，西裡斯落入了帷幕的後面……”
布萊克夫人抹著眼淚，細細打量著阿西娜：“我的親人、孩子們都不在了，獨留我一個人活著又有什麼意思！雷古勒斯失蹤了，西裡斯……我再恨他，他也是我的孩子啊！”忍不住嚎啕大哭，驚動了附近沉睡著的其他畫像。
“我留在這裡，有任何風吹草動都要看一眼，不就是為了等他們回家！可是他們，永遠不會再回來了！”
阿西娜亦是淚流滿面，聽著周圍畫像，那些布萊克家族先祖們哭訴著家族的沒落，唯一的繼承人如今身死……陰森恐怖的布萊克老宅仿佛變成了一棟鬼宅，幽暗中只能聽聞此起彼伏的哭泣聲。
“那日我奔走整棟房子呼喚他的名字，他卻殘忍地不肯給我一個回應。”模樣看起來有些精明的男巫突兀地出現在旁邊的一幅畫像上，他穿著斯萊特林銀綠相間的長袍。阿西娜記起來了，這是西裡斯的曾曾祖父，曾經是霍格沃茨最不受歡迎的校長。
“雷古勒斯，他發生了什麼事情嗎？”猛然意識到自己忽略了這麼重要的一點，阿西娜急忙問道。
“他死了。”菲尼亞斯簡單利索道：“至於真正原因……我們也不得而知，也許是給黑魔王辦事捲入太深了吧。”略微無奈地看了眼布萊克夫人：“他們都不願意相信。是的，今年夏天布萊克家族的最後一名男性也死了，再也沒人了！”
瘋狂的笑聲在房子裡四處回蕩著，畫像上的人看起來神色瘋癲，西裡斯的死亡對他們刺激不小。布萊克夫人仍舊斷斷續續地訴說著這些年來她對長子的痛恨和關切，愛恨交織，卻抵不過血緣帶來的綿綿思念。
“我的雷古勒斯不知道在哪裡，他是那樣的聽話懂事，西裡斯根本沒法比……”臉上蠟黃的皮膚被拉得緊緊地，布萊克夫人哀哀泣道：“他背叛了我們引起為傲的血統，被關進了阿茲卡班……布萊克家族只剩下我一個人苦苦支撐著，可是我支持不住了，想要死後能夠看到我的兒子回家……他回來了，帶來了一群髒血和叛徒！我恨他罵他，可最後，他也死了！”
大概可以想像到菲尼亞斯在整棟房子裡呼喚西裡斯名字的時候，畫像們心中的哀戚和不斷滋長的絕望。目睹家族的漸漸衰敗和走向沒落，最後一名後裔倒在戰場。戰爭帶來了太多的家庭悲劇，在悲戚哀悼的氛圍中，阿西娜憶起逝去的父母，還有下落不明的西裡斯，壓抑許久的難過在哭泣中得到釋放。
哈利站在一旁默然不語，淚水被他硬生生忍在眼眶裡。拖著沉重地步伐走到阿西娜身旁，俯下身，遞給她一張面巾：“對不起。”他的心情更是內疚難言。
胡亂地擦了擦臉上的淚水，阿西娜站起身來，一時有些頭昏。強撐著走向樓梯，她轉身毅然道：“相信我，我一定會找回西裡斯，一定會！”
眼光中多是夾雜了質疑，菲尼亞斯無聲地看著她，一時間反倒有些安靜。“他死了。”布萊克夫人猶然啜泣道：“就連屍骨也找不到……雷古勒斯失蹤了，我的孩子們，你們在哪裡！”
不，不！
一定會找到失蹤的西裡斯。阿西娜慢慢地爬上二樓，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些什麼。也許是在尋找著西裡斯曾經生活過的痕跡，也許是在懷念著童年時曾經在這裡嬉戲打鬧……布萊克家族的族譜依舊掛在那裡，呵，那可是西裡斯最痛恨的東西。
“西裡斯曾經告訴我，他調查過雷古勒斯的死因，十六年前，他被伏地魔的命令殺死了。”哈利的身影出現在門邊：“他說雷古勒斯退縮了，想要退出，可是他沒能成功。”
“雷古勒斯實際上是個很勇敢的人。”眼前浮現出他清秀文靜的面容，阿西娜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也許，他是發現了什麼……”
1979年的冬天，那個剛剛從霍格沃茨畢業的少年就站在她面前，低聲勸道：“阿西娜，早點離開黑魔王。”一句簡單的話語，卻承載了太多的秘密。然而直至決裂離開英國，她再也沒有見過雷古勒斯一面。
“我去他的房間看看。”站了好久，阿西娜試圖用一種輕鬆的語氣打破這個僵硬悲傷的氣氛。哈利點了點頭，坐在客廳裡翻閱著往期報紙。
西裡斯房間裡的風格和擺設沒有任何變化，只是有些混亂，看起來像是被洗劫過的樣子。這是件奇怪的事情，不過阿西娜並沒有多麼在意。地上到處是淩亂的紙片和小物品，她隨意掃了眼，有些是西裡斯和他朋友們的通信。
牆上的海報仍然和上次來的時候一模一樣，只是略微有些褪色。懶懶地靠在枕頭上發呆，阿西娜覺得枕頭後面似乎有什麼東西，摸出來竟然是一封沒有寄出的信。目光移到信的開頭，上面儼然寫著一個名字：阿西娜。
我知道你走了。也許寄出了這封信，貓頭鷹也找不到離開英國的你吧。既然會是一封無法寄出的信件，也許我可以暢所欲言？可是，我多想此刻能夠站在你的面前，說出這些未曾出口的話！
戰爭和立場讓我們分開，使命和職責，讓我們無法拋開一切遠走他鄉。我痛恨著你所追求的，而你鄙夷著我熱愛的事業。每次相見都是緊張對峙，很少見到你當年明媚而又無謂的笑容。我始終不相信這些是沒有辦法解決的，但是阿西娜，為何你不信任我？
你從來不給我解釋的機會，大概也是不需要解釋。你相信著自己所認為的一切，驕傲自信，從孩提時代便是這樣。越發無力，然而怒極，我恨你的自作主張只能轉身離開。我瞭解你，恐怕沒有比我更加瞭解你的人了，你的內心並不贊成伏地魔的所有做法。誤會在我們之間愈演愈烈，最後付出了更加慘痛的代價。
心灰意冷之際，我深深後悔，卻無力挽留你。戰爭大約是快結束了——原因暫時還不能告訴你，離開也許是件好事情。我會去找你，無論你躲到哪裡。
落款處時間，1980年，12月。
握著信的雙手有些顫抖，指尖輕輕撫過羊皮紙上的字跡。阿西娜不可抑制地抽泣一聲，閉目慢慢道：“西裡斯！這些年，我何嘗沒有後悔……”
第18章 故人重逢
格裡莫廣場之行並沒有給阿西娜帶來任何收穫，所有的人——包括畫像都堅信西裡斯已經死了，那個奇怪的拱門在魔法史上不曾有任何的記載。神秘事務司有太多不為人知的秘密，更何況，那裡的時間轉換器全部被哈利等人打碎。
屋頂積雪在明媚的日光照射下慢慢融化，站在對角巷街頭的阿西娜神色有些恍惚，曾經繁華熱鬧的街道如今一片蕭條。魔法部的通緝令四處張貼著，幾家店鋪被木板釘死了。行人稀少且神色慌張，她看了看櫥窗上貼著的海報，蒼老很多的貝拉克裡特斯正在輕蔑地笑著。
轉身，阿西娜走進那條通往翻倒巷的黑暗小巷。
博金-博克依舊正常營業，只是老闆博克一臉頹廢，想必在魔法部陸陸續續的搜查折騰中過得很不好。他對上門的生意並沒有多少熱情，上下打量了幾眼阿西娜，便極不耐煩道：“這裡沒有時間轉換器，請去其他地方看看吧！”
“連你這裡都沒有？”阿西娜失望道，又不甘心地問他：“那麼您是否知道，去哪裡可以找到時間轉換器？魔法部除外。”
“也許某些家族會有時間轉換器的收藏。”博克思忖著，轉而冷笑：“只是可惜，魔法部每隔幾天便要對純血家族來一次大搜查，想必他們就算有時間轉換器，也被不識貨的白癡給當做黑魔法物品摔碎了！”
阿西娜啞然，掃了掃貨架，確實沒有幾件危險的黑魔法商品。轉身正欲離開，三個戴著兜帽的巫師悄無聲息地出現在門口，為首者掏出魔杖——
她靈敏地側身躲過襲擊，咒語擊中了博金-博克的木制櫃檯，老闆博克慌忙躲避。大約是懼怕來者，博克懇求道：“請您別在我的店鋪裡動手！”
說話空隙，神秘來客已經對阿西娜接連發出四五次攻擊，被她從容化解。招招致命，而老闆博克又是如此謙恭態度，難道對方只是想殺她滅口？阿西娜微微皺眉，過去的漂泊中也學到不少國外的罕見黑魔法，漸漸稍占上風。
“你是誰？”神秘來客率先停下戰鬥，店鋪裡的貨架早已東倒西歪，滿地狼藉。“在我的印象裡，英國並沒有像你這樣的巫師。”竟然是個女巫，她身後那兩位身材高大的男巫始終站在那裡，一言不發。
原來是她！阿西娜很想放聲大笑，迫害西裡斯的兇手就站在眼前，可她卻無能為力！恨意積鬱在胸口處，壓抑地她無法呼吸：“我是誰？呵，多年不見，你們還好？”
不等他們回話，阿西娜繼續道：“我親愛的哥哥們，羅道夫斯還有拉巴斯坦，你們可還好？”
三人明顯一震，她聽見羅道夫斯那不加掩飾的喜悅聲音：“真的是你，阿西娜？你回來了？”他想要衝到前面，卻被貝拉特裡克斯拉住：“等等！”
緩緩摘下兜帽，阿西娜捋了捋短髮，淡淡笑道：“雖然剪短了頭髮，可是也不至於認不出我了吧？難道這些年我真的老了很多？”依舊是當時在家撒嬌的小女孩口氣。
拉巴斯坦沖上來抱住了她，波瀾不驚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動容：“阿西娜！”他揉著妹妹的短髮，恨聲道：“這麼些年，你去了哪裡！”
“哪裡都去了……”剛剛回答了這句話，羅道夫斯又急切地問：“這些年過得怎樣？還好不好？”
“我很好……你們呢？”
貝拉特裡克斯冷眼看著兄妹重逢的動人場景，瞥了眼角落裡的博克：“交給你的事情，辦得怎麼樣？”她沒好氣地問。
“聖……耶誕節後就能完成了，萊斯特蘭奇夫人……”博克喃喃道，觸及貝拉特裡克斯的駭人目光後渾身一顫，立刻道：“對於今天的事情我什麼都不知道，夫人！”
“從我的眼前消失！”貝拉特裡克斯下令，博克擦了擦冷汗，隨即幻影移形離開了。兄妹三人還在嘮嘮叨叨地訴說著別後思念，摘下兜帽後，兩個哥哥都顯得更加滄桑，全然沒有當年的英氣勃發。
“你們都在阿茲卡班呆了那麼多年？”阿西娜潸然淚下，聯想到西裡斯更加難過：“為什麼，為什麼！黑魔王消失後你們還不費餘力的去尋找他，難道不會躲到國外去嗎？阿茲卡班，那個由攝魂怪把守的地方！”
“我們為主人效命，哪怕是我們的性命也在所不惜。”拉巴斯坦低低道，沒有一絲後悔之色：“阿茲卡班的日子縱然恐怖，但是主人回來後救出了我們，你也不必為此傷心了……妹妹，你想要回到主人的身邊嗎？”
“我不是為了黑魔王才回來。”阿西娜斷然拒絕道：“我感謝黑魔王對我的器重，可是當年既然我選擇了離開，我就再也沒有追隨他的想法。我不想站在任何一方，母親的死亡對我傷害太大，我永遠不會忘記。”
一時沉默。良久，羅道夫斯幽幽道：“你還恨父親，恨著我們？”
“不，”阿西娜搖頭，眼睛紅紅地有些痛：“我怎麼會恨你們！我恨這場戰爭，它讓我失去親人和至愛。說實話，我憎恨殺戮，雖然當初我沒有選擇的權力。因為立場的不同，因為所謂的信仰和追求，我們付出了多少代價？我們的父親和母親，我們的青春，你們的十幾年阿茲卡班生涯！我畏縮了，最後選擇了逃避……”
“黑魔王會勝利的。”貝拉特裡克斯驟然插口，語氣堅定不容反駁：“黑魔王永遠是戰無不勝的，為了最後的利益，我們不應該有任何質疑和猶豫！”
“所以，連自己的堂弟都可以下手殺害嗎？”
“我沒有這樣的堂弟！”那雙和西裡斯極為相似的灰色眸子中燃燒著瘋狂的火焰，貝拉特裡克斯一臉冷漠：“背叛了家族，他還有什麼資格算是我的堂弟？一個熱愛麻瓜的格蘭芬多，投靠鄧布利多的布萊克？我恨不得殺了家族中的所有純血統叛徒，哪怕是我的親妹妹！”
“你鄙夷他是一名格蘭芬多，那你有什麼資格說自己是個斯萊特林！”同樣瘋狂的阿西娜不甘示弱地回視她，厲聲道：“斯萊特林永遠最重視家人！僅僅是因為政治立場的不同，連自己的血親都可以傷害，你還有什麼顏面去面對自己的家族！”紫色繩索從阿西娜的魔杖裡鑽出，將貝拉特裡克斯緊緊纏住。
“阿西娜，”羅道夫斯拉住了她的衣袖歎道：“貝拉，也是你的家人啊……”
手抖了抖，繩索從她的身上滑落，羅道夫斯拉住了不依不饒的妻子，拉巴斯坦抱住阿西娜。不由得掩面大哭，如果救不出西裡斯，她甚至無法為西裡斯報仇雪恨！神秘的拱門和帷幔啊，她能有什麼辦法？
“原來你是為了他才回來。”拉巴斯坦替她擦去眼淚，輕輕歎道：“阿西娜，就算那日西裡斯不死於貝拉的手裡，也許會死在別人的手裡……戰爭就是這樣。我明白你的難過，可是，他死了，你還要好好地活下去。”
“我不相信他死了！”急切地抬起頭，阿西娜充滿希望地問他們：“你們知道那個神秘的拱門嗎？貝拉，我聽波特說，你當時擊中西裡斯的那道咒語是紅色的，並不是阿瓦達索命咒！西裡斯，他只是掉進去了！”
“確實不是阿瓦達索命咒。”貝拉特裡克斯慢慢道：“不過他掉進去了，也省得我動手……”
“貝拉特裡克斯！”
“好了阿西娜，”拉巴斯坦哄著她，眉頭卻是深鎖：“那個拱門聞所未聞，放在神秘事務司那種地方，必定不安全……西裡斯回不來了，你認清事實吧！”
“我還是不相信……”淒婉笑著，阿西娜無神地望著窗外天空：“你還記得小時候媽媽講的三兄弟故事嗎？只要找到了復活石，也許，西裡斯就會回來了……不，我不需要復活石，西裡斯沒有死，我會去找到他！”
她從拉巴斯坦的懷抱中抽出身來，飄蕩到門邊，回眸一笑：“我走了。”
***
萊斯特蘭奇莊園。
也許納西莎看到萊斯特蘭奇莊園如今的模樣會覺得自家根本沒啥好抱怨的吧。阿西娜淡淡想著，驅除了幾隻在雜草叢中跳動的地精。儘管有防禦魔法保護，這棟房子還是在戰爭結束後遭遇到魔法部的無數次搜查，室內唯有簡單的傢俱而已。
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給自己倒了杯蜂蜜酒，明天便是耶誕節了，孤身一人又有何處可去？不想和哥哥們再度發生爭執，她迅速逃離了翻倒巷，回到了告別多年的舊宅。外面牆壁上依稀還有著魔法火焰燒過的痕跡，閉上眼睛，往事清晰如初。
那是1979年的聖誕夜，唯有她和重病的母親在家。
“爸爸和哥哥們應該很快就回來了。”她跟母親保證道：“就算任務再忙，可今晚是聖誕夜呀！昨天我就讓貝比去通知了他們，今天一定會回來的。”
萊斯特蘭奇夫人艱難地坐起身，阿西娜急忙扶住她。凝望著窗外星空，她蒼白的面頰露出一抹淒涼的笑容：“你說那些失去親人的家庭，會不會在聖誕夜哭泣著，怨恨著我們？”
“媽媽！”阿西娜有些不安，萊斯特蘭奇夫人只是擺了擺手，示意她不要說話：“無論是麻瓜還是巫師，都有自由地生活在這個世界上的權利啊。阿西娜，你和你的哥哥們不同，終日殺戮和雙手沾滿鮮血——”
“滴滴！”警報聲傳來，預告著莊園被非法入侵。一手抓起魔杖，阿西娜不放心地看了眼母親，又叫來了貝比：“去找爸爸和哥哥們，告訴家裡被入侵了！快點回來！”
家裡還有十多隻陰屍，但是她不敢讓陰屍單獨保護母親。匆匆施展了幾個防禦咒，阿西娜對母親勉強笑了笑，帶領著陰屍們出門迎戰。莊園防禦系統並沒有起到多少重要作用，很快就被入侵者攻破。魔咒光芒四處飛射，潔白的雪地上迅速沾滿了鮮血，分不清是誰的。
傲羅精英們步步逼近，地上倒滿了殘破的陰屍。阿西娜躲進密室，家養小精靈貝比幻影顯影出現了：“阿西娜小姐！”它神色惶恐：“主人說……任務緊急不能回來了，讓您先應對著……阿西娜小姐請放心！貝比一定會拼命阻止這些入侵者！”
“任務緊急不能回來了？”阿西娜瞪大了眼睛，一把揪住家養小精靈：“媽媽還臥病在床，我怎麼應對這麼多傲羅！你再去，至少要哥哥們回來！”
傲羅用火焰包圍了房子，阿西娜惶恐地奔到母親的臥室，想要背起她：“他們放火了……陰屍全軍覆沒，我們用壁爐去納西莎的家……”她從未有這麼痛恨過，莊園境內不能使用幻影移形。尚未動身，一個傲羅出現在她的視線裡。
“阿瓦達索命！”毫不猶豫地喊出咒語，卻沒有擊中。對方顯然是有備而來，正在房子裡四處搜索著其他人的蹤跡。激戰中，貝比再次出現了，哀戚叫道：“阿西娜小姐，少爺們也回不來了！主人，主人讓他們先完成黑魔王的任務！”
阿西娜還沒暴躁，交手的傲羅愣了，大約他們以為耶誕節全家人都會在吧。趁機擊昏了他，又有兩個傲羅找到了這裡。阿西娜和貝比苦苦支撐著，直到萊斯特蘭奇夫人吐了一口血，用最後的力氣喊道：“阿西娜，不用管我，快點走！”隨後撞到了床柱上。
“媽媽！”阿西娜叫道，丟下了魔杖跪倒在地上，貝比替她擋住了魔咒，卻也癱軟倒下了。傲羅們相視一笑，正欲活捉阿西娜，忽然雙雙昏倒。
一個穿著斗篷的巫師驀然出現在門後。抱起石化的阿西娜，他打開窗戶跳下，在黑暗中迅速消失。
fion007 2014-11-10 16:01
第19章 十年漂泊
“放開我！放開我！”剛剛解除石化咒的阿西娜在那人懷裡不斷地掙扎，母親倒下的身影還在眼前不斷地重播，耳邊盡是那句‘不用管我，快點走！’。轉眼間貝比癱軟的身體、燃燒的萊斯特蘭奇莊園充斥了她的整個腦海，心裡愈發驚慌。
因為隨從顯形，阿西娜不知道自己被帶到了哪裡，雙腳著地後立刻握緊魔杖，想要幻影移形回到莊園附近。那人一把奪去了她的魔杖，阿西娜帶著哭腔問：“你是誰，為什麼帶我來這裡？”
“連我都認不出來了麼？”西裡斯低低歎道，語氣疲憊而又傷感。他伸手拭去阿西娜臉頰上的淚水，順便用另一隻手牢牢擒住女孩的手臂，以防她衝動回去。
阿西娜明顯的僵硬了。
日夜思念的人就站在自己的眼前，夜幕之下，就像是一場午夜夢回的美夢，不可避免地擔憂著自己伸出手就會醒來。對方手心帶來的溫度卻是如此真切，身體上的傷口還在提醒著她傲羅的入侵和母親的離去。喜悅和悲痛狠狠地衝擊在一起，如同經歷冰火兩重天，瞬間嘗遍千般滋味。
皎潔的月光下，兩個人沉默相對，雙手緊緊握在一起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渾身顫抖著，阿西娜猛然抽出手，淚流滿面：“西裡斯……帶我回去，好不好？”
“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去送死。”更加心痛，西裡斯小心地抱住她：“我明白你的感受，可是現在回去，還有什麼作用麼？”他目不轉睛地盯著懷中的女孩：“阿西娜，跟我走吧。”
“我無處可去。”阿西娜喃喃道：“我再也不想見他們了！媽媽，難道在他們眼裡黑魔王的任務比媽媽還重要！我討厭黑魔王，討厭戰爭，討厭這所有的一切！”
“你還有我！”忍不住大喊出口，在這片寂靜的叢林裡顯得格外響亮：“跟我走吧，阿西娜。如果你厭惡這裡的一切，如果他們都不要你了……無論何時何地，你都還有我！”
***
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下午。
身上的傷痕已經痊癒了，阿西娜習慣性地握緊魔杖，打量著周圍的環境。這是間普通的臥房，窗外是一片廣袤的平原。房間裡唯有書桌上擺著一個相框，她眯了眯眼睛，黑白相片上的女孩笑得無比燦爛，似乎是，她四年級暑假時候的相片？
“咯——吱。”門被推開了，莉莉伊萬斯握著一個小玻璃瓶略有些歉意地站在門口：“我本以為你還沒有醒，所以……”
“沒關係的，伊——莉莉。”自從莉莉和西弗勒斯絕交之後，她們的關係並不好。並不願意回想起那些不愉快的往事，阿西娜轉移了話題：“我想問，我現在是在哪裡？”
“哦？這裡是西裡斯的住處。”輕快地走到阿西娜床前，莉莉補充道：“當然啦，他們幾個人畢業後都住在這附近，西裡斯拜託我來照顧你的。來，喝下這瓶藥劑後就不會有什麼事情了。”她把玻璃瓶遞給了阿西娜。
“你們結婚了？”一口喝完魔藥，阿西娜的目光轉移到莉莉無名指上的戒指。
“是呀，我們今年夏天結婚了。”莉莉的手情不自禁地放到了還沒有顯形的小腹上，微笑道：“我的孩子，大概明年夏天也就要出生了呢。詹姆斯跟我都說好了，到時候要讓西裡斯做他的教父。”
眨了眨眼，阿西娜心不由衷地說了句：“我想一定是個很可愛的孩子。”
莉莉說了幾句話便離開了，獨自躺在床上，阿西娜鬱悶著她怎麼從未聽說波特夫婦的婚禮。大概是戰亂年代，誰都沒功夫去八卦這些事情吧。畢業後她極少見到西弗勒斯，不知道這件事他是否聽說，心裡又是如何難過？
再次醒來已經是夜晚，西裡斯剛偷偷摸摸地推開門，就撞到阿西娜的目光。“你醒了？”他急不可耐地沖到床前，又有些愧疚地自我解釋道：“今天的事情太多了……所以一直沒有陪著你，感覺好些了沒有？”
“挺好的。”阿西娜笑了笑，轉而又問他：“你呢？”
“我也很好……”久違的滿足感填充了整個胸口，西裡斯格外幸福地望著阿西娜，眉頭一緊想起另一件事情：“阿西娜……今天我去打聽了昨晚的襲擊，我很抱歉你的母親過世了……因為其他家庭成員都不在，傲羅很快就撤離了。”
“為什麼傲羅知道我家的地址？”咬緊下唇，阿西娜疑惑道：“跟你們家一樣，我們家的房子也是用赤膽忠心咒保護……是誰洩露了這個秘密？可是細細去想，卻沒有一個人。”她搖搖頭，終究是想不出個所以然：“珍惜我現在能擁有的，也許明天……”
她主動吻了西裡斯，唇舌相纏，格外旖旎。西裡斯心裡一熱，攬住阿西娜的腰將她壓在床上，將熾熱的吻印在了每一寸肌膚上。衣袍盡褪，黑暗中只聞見西裡斯厚厚的呼吸聲和阿西娜的嬌喘。兩個人緊密地貼合在一起，彼此坦誠相見，訴說著無盡的纏綿愛意。
***
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
阿西娜推開大門，卻發現附近被西裡斯施展了重重保護咒語，外人根本無法輕易入內。更加好奇，這裡難道只是普通的麻瓜村莊麼？阿西娜給自己施展了一個幻身咒，用了好長時間終於破解了咒語。
廣袤的平原消失不見了，周圍真正的景致像是一幅畫慢慢展現在眼前。穿著斗篷的巫師匆忙走過，很明顯是一個巫師聚居地。順著街道慢慢觀察，阿西娜確定這些人都是魔法部或者鄧布利多手下的巫師，他們口中談論著和黑魔王最新的交戰情況，還有魔法部的保護措施。
也許我永遠也無法融入這樣的生活環境中。阿西娜有些悲傷地想著，西裡斯藉口養病將她留在房子裡，是不想她被這些人排斥吧。難得的清淨生活，是阿西娜從未想像過的。並不想給西裡斯招惹什麼麻煩，正在她轉身想要回去的刹那，聽到了一個孩童清脆的聲音：
“媽媽，我聽說有個黑巫師的家被傲羅們給燒了，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比爾。”身材有些臃腫的母親俯下身摸了摸孩子的紅頭髮，慈愛笑道：“那是家作惡多端的黑巫師——只可惜耶誕節那天晚上他們都不在家！哦，這些瘋狂的食死徒啊。”
“那麼傲羅們是怎樣找到這個作惡多端的食死徒家呢？”紅發小男孩困惑地問她：“作為巫師，我們都會想方設法地保護自己的家宅吧！何況他們是很厲害的黑巫師！”
“再怎麼防備也有疏漏的地方。”她的母親心不在焉地回答道：“聽說他們家的小女兒，跟我們鳳凰社幾個男孩交情很好呢——是了，跟小布萊克談過戀愛！聽你爸爸說，好像是布萊克想要將功贖罪才把她們家的地址給魔法部的……”
轟隆。
直到下唇被咬破，阿西娜才從震驚中緩過神來。布萊克，布萊克！西裡斯絕對知道他們家的地址，她曾經將那張標有地址的紙條寄給西裡斯！這不可能——阿西娜抬起頭來，想要在人海中搜索到那對母子的身影，哪裡有？抽出魔杖鑽進小巷裡，她順手制服了一位路過的巫師，然後窺探了那人的大腦——
麻瓜的破爛玩意兒、汽車、半新的巫師長袍……這都是什麼東西？繼續窺探，鳳凰社和食死徒的交鋒，偶然聽到傲羅們的談話……
“真的要感謝那位萊斯特蘭奇小姐的舊日同窗，要不然我們怎麼會找到這個早該端掉的黑巫師老巢！見鬼的是，聖誕夜怎麼只有一對母女在家？還讓那個女孩逃掉了！”
阿西娜鬆開手，不忘清除了那個巫師的記憶。悵然望著天際夕陽，再回頭看了眼遠處的西裡斯臨時住處——再見了，我的戀人。
***
1980年，6月。
“約我出來，究竟有什麼事情？”大雨將至前總是狂風四起，天色沉重而又壓抑。阿西娜冷冷地開口了，卻按捺不住心底的悸動。
“解釋。”西裡斯看起來很生氣，半年不見他看起來有些滄桑：“阿西娜萊斯特蘭奇，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你不給聽我解釋就頭也不轉的離開了，這樣對我何其殘忍！”
“我想我不用聽你什麼解釋，不是麼？”阿西娜自嘲道：“我父親，哥哥們，還有你……我誰都不能恨，誰都不能恨！所以，我只有恨魔法部，恨那些該死的傲羅……”
“你就這樣篤定是我洩露了那個秘密！”西裡斯大喊道，神色癲狂：“你可知道我找了多少人，才從雷古勒斯那裡打聽到你的消息……阿西娜，你聽我說，我沒有！我再憎惡你的哥哥們，難道我會不顧及你的安危？”
“那你說說看，告訴傲羅我家住址的人，究竟是誰？”
“這個……”西裡斯遲疑了，看著阿西娜懷疑的目光最後咬牙道：“是我的朋友……對不起，阿西娜，但是他不是故意的。”
“你的朋友？”阿西娜眨了眨眼睛：“讓我想想，是那個蟲尾巴嗎？”
“是他。上學的時候我沒想過這麼多，那張寫著你家住址的紙條他們都看過……詹姆斯，萊姆斯還有小矮星。他說，當時並不知道魔法部的用意，不小心告訴了他們……”西裡斯歎了口氣，慢慢講道。
“那又怎麼樣？”
“什麼？”西裡斯不可置信地抬起頭：“你難道不相信我的解釋嗎？我知道是我的錯，我對不起你……可你，能不能不要這樣！”
“我無法接受！”阿西娜淒厲叫道：“無論是你，還是你的朋友，看起來都像是一場好笑的戲，不是麼？是誰已經不重要了……我回不去了！我殺過人，我的手上沾滿鮮血，我討厭你們這些所謂的鳳凰社戰士！我想我真的無法面對這一切，西裡斯，從此以後，我們永遠不要再見面了！”
隨即幻影移形到一個陌生的地方，快得讓西裡斯根本沒有反應過來。忍不住掩面大哭，阿西娜不明白自己都做了些什麼，什麼是錯的，而什麼又是對的？她不願意相信西裡斯所說的話，仿佛長久以來的恨意不過如此。但是他們不可能在一起了，為那些不能忽視的衝突，為那些誤會和傷害……
離開英國？
想法出現在腦海中後，阿西娜很快地付之行動。她只通知了寥寥幾個好友，就連哥哥們也是在她走後才知曉。離開英國後阿西娜換了個髮型，黑色短髮看起來英姿颯爽。乘船來到美洲，在那片陌生的土地上，拉開了孤身一人漂泊的序幕。
美洲是一塊自由的土地，這裡的巫師們豪爽開放，更喜歡追求刺激豐富的生活。跟著這群沒腦子的巫師，阿西娜裝過麻瓜探過墓，如果實在沒什麼事那就追殺吸血鬼調戲狼人……總而言之美洲的巫師們很能找到事情做。當然美洲的魔法生物種類也是全世界最多的，秉承著一貫的自由開放宗旨。
亞洲和美洲截然相反，在這片古老的土地上，傳承著不為人知的神秘巫術。這裡的麻瓜們安居樂業，依附著肥沃的土地生存繁衍。西方魔法生物在這裡是絕跡的，苦悶的是由於人口密度過大，阿西娜只能裝扮成‘無知’的西方麻瓜‘自助遊’，偶爾被東方麻瓜坑一筆。頭昏腦漲地來到了中國最西部，在世界屋脊青藏高原上，阿西娜用剛剛學會的漢語大聲喊道——
【喂——小黑——你，還，好，嗎？】
東方修行者平日裡很少見到，他們喜歡踩著一把劍四處溜達，阿西娜其實很想把飛天掃把引進來，多麼便宜而且便於攜帶啊……還能隨時掃掃地。在昆侖山下，她邂逅了一位仙風道骨的老頭子，自稱活了八百年之久。
離開古老的東方，阿西娜躲開戰爭紛亂的中東地區，踏上了非洲的土地。埃及的金字塔聞名於世，今日一見才發現這裡從未缺少巫師的蹤跡。古埃及的巫師們大概是把畢生精力都用在保護金字塔上面了，裡面的防禦魔法值得研究一輩子。可惜如此精妙的魔法保護還是避免不了麻瓜和巫師們的窺探，前者留下了奇怪的骨架和詛咒傳說，後者把它當成了探險聖地。
美洲的那些沒腦子巫師來了，美曰其名為探險。沒走幾步東方老頭子也來了，本著墓中自有好寶貝的原則打起了這些金字塔的主意。可惜進入到最後墓室後他們才發現，這裡只有一個負責收費的埃及巫師，感謝他們為金字塔旅遊業做出的貢獻……利用巫師們的尋寶心理收費確實是個好主意！若是問阿西娜如何知道的這麼詳細，因為她也蹚了這趟渾水。
不覺中，已經過去了十年。
十年漂泊，早已淡薄了她對麻瓜的輕視，對血統的執著。唯一無法忘懷的，是埋藏在心底的那份思念。然而經歷過這麼多波折，阿西娜終究無法釋懷——也許是無法正視自己，原諒自己的莽撞過失。繼續逃避，強顏歡笑，她踏上遠航。這次的目標是澳洲。
澳洲的巫師很少，無論是土著還是移民。這裡的生活更加輕鬆愜意，阿西娜悠哉生活了好久。直到遇見前來遊玩的英國巫師，她才在出國十幾年後第一次得知了西裡斯的消息。
阿茲卡班十二年！只聽見這麼一句話，其他的事情阿西娜都沒有聽進去。他是不可能背叛波特夫婦的，其中必然有隱情。躊躇良久，阿西娜還是沒有鼓起勇氣回國，她不知道該如何面對西裡斯，而十幾年後的英國，又是什麼情況？伏地魔死了……她的哥哥們，怎麼樣？既然選擇了離開，為什麼還是放不下！
再度回到美洲，多彩生活至少讓她變得忙碌起來，又是三年。每每拼命想要躲開英國的一切，那些消息偏偏會自己跑過來。偶然遇到舊日同學，對方不經意地問了她一句：“我記得你跟西裡斯布萊克曾經交往過？他死了，你知道麼？”
他死了，你知道麼？
第20章 聖誕之夜
拭去眼角的那滴淚水，阿西娜站起身來，走到昔日母親的房間。這裡的擺設絲毫沒有改變，一如離去時候的模樣。在母親去世後沒多久，她的父親，老萊斯特蘭奇先生也因病過世，一晃已經十六年了。
當阿西娜幻影顯形來到墓園的時候，天色昏暗，雪花再度紛紛揚揚落下。憑藉著模糊的記憶，她費了些功夫才找到父母合葬的那塊墓地，上面已經飄落了一層薄雪。恭恭敬敬地擺上了一個用魔法變幻出的聖誕花環，她和墓碑靜靜相望。
“爸爸，我從來沒恨過您。”發呆好久，她才慢慢道：“雖然我難以忘記，但是在外面漂泊了這麼多年，想起小時候耶誕節全家人在一起的情景愈加懷念。我犯下過很多錯誤，失去了太多太多……直到失去了才覺得珍惜，是不是有些晚了？”
墓園裡冷冷清清，唯有風聲呼嘯。
“哥哥們現在很不好。我不認為這場戰爭黑魔王會取得最後的勝利，從種種跡象來看，黑魔王更加殘暴瘋狂。那個預言中的孩子我見過，西裡斯的教子，未來究竟會是什麼結局？”阿西娜笑著自言自語道：“也許我沒有機會見到以後的情景了！時間轉換器大約是找不到了，西裡斯……他究竟在哪裡？我又該去什麼地方找他？”
她倏忽轉過頭去，一個披著斗篷的男巫悄無聲息地站在不遠處，冷冷地望著她。
“那是萊斯特蘭奇夫婦的墓碑。”男巫擲地有聲問道：“難道你是……阿西娜？”陰沉的嗓音中夾雜著一絲驚喜，時隔多年，那個人依舊是絲毫未變。
“是我，你是西弗勒斯？”阿西娜挑眉，轉身大步向他走去：“真的是你！多年不見，沒想到相遇的地方竟然是墓園。”她唏噓歎道。這些老友們，果然都不似當初那般無憂無慮了。
“我曾經聽鄧布利多說過你回來了。”西弗勒斯還是一如既往的無趣，他的眉毛始終凝在一起：“我來看看我的父母。”原來斯內普夫婦也埋在這個墓園裡。
“鄧布利多？”阿西娜有些納悶：“我都快搞不清楚了，你是在替黑魔王做間諜呢還是當鄧布利多的間諜？納西莎告訴我你在霍格沃茨教授魔藥學，可我又聽說你是在黑魔王的屬意下投靠鳳凰社？”她搖了搖頭，笑道：“我還是不要打探你的秘密了，西弗勒斯。這些年，你還好麼？”
“每天給一群沒腦子的巨怪上課，你說呢？”西弗勒斯看起來心事重重，他拜祭完斯內普夫婦後，盯著阿西娜思索好久，才慢悠悠問她：“你這次回來，是為了黑魔王，還是布萊克？”
“布萊克。”
“他已經死了，阿西娜。”西弗勒斯此時的表情很平靜，儘管他對西裡斯從無好感：“你要為他報仇麼？我想你大概很明白，你無法做到。”
“不。”早就料到對方的反應，阿西娜還是堅定道：“我從來不相信他死了，這次回來，我是為了找回他！西裡斯沒有死，我相信！”
“可笑的癡情！難道你要去地獄找那只笨狗麼？”
不由自主地握緊拳頭，阿西娜壓抑著淚水淡淡笑道：“我知道你們都不相信我，可是我自己相信，這就夠了！我可以去找時間轉換器，把時間調到半年前，西裡斯就不會落入帷幔的後面……”
“如果什麼都可以重來，不如建議黑魔王回到十五年前的戈德里克山谷，鄧布利多回到黑魔王還沒出生的時候！如果時間轉換器真的可以這麼用，你認為他們不會嗎？再者，魔法部庫存的所有時間轉換器全部被他們砸碎了，一個都不剩。”他冷冷笑道。
微微一愣，前面的問題確實從未想過。在查閱資料的時候，阿西娜也曾聽說時間轉換器並不完善，轉動一圈可以退回一個小時，可如果是幾十幾百圈……會不會出現什麼意外！但她卻不甘心，猶自掙扎道：“沒有試驗，怎麼知道？”
西弗勒斯看起來已經覺得她無藥可救，懶得搭理了：“我建議你去趟聖芒戈醫院……如果沒有任何辦法救出他，你是不是要一輩子活在幻想中？”
“如果沒有任何辦法救出他，那麼我情願跳下那道帷幔！”
話音剛落，迎上西弗勒斯的吃驚目光，阿西娜都詫異自己剛剛說的話。也許這句話在心中早已醞釀良久，直至今日才得以爆發出來吧。那道生死未明的帷幔——阿西娜忽然雀躍起來，既然相信西裡斯沒有死，那麼跳下去，是不是真的可以救出他？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阿西娜挑眉，阻止了西弗勒斯開口罵她的衝動。並肩離開墓園，在告別之前，阿西娜似笑非笑道：“我對找回西裡斯的執著，正如你對莉莉，乃至哈利。所以我想，你是可以理解我的。”
他身形一頓，良久才低低回答道：“祝你好運。”
***
利用時間轉換器的想法還是破滅了。
煩躁地把手中書籍丟在地上，阿西娜在室內來回踱步，絞盡腦汁也想不到救出西裡斯的其他方法。聖誕鐘聲幽幽響起，已經是25日淩晨。她猛然停住腳步，轉身快步走到鏡子前努力調整出一個微笑，用輕鬆的語氣道：“嗨，西裡斯，我來找你了？”
服用了安眠藥劑才昏昏睡下，一覺醒來，現在是25日中午時分。並沒有什麼東西要攜帶，阿西娜簡裝出發，目標魔法部。回首望了眼萊斯特蘭奇莊園，心情略有些複雜。十幾年前隻身離開英國是為了逃避，而如今，是為了追回失蹤的戀人。
依舊沒有跟任何人打聲招呼，煢然一身，也許並沒有什麼好交代的吧。在外探險時無數次身臨險境，阿西娜並不懼怕眼前的未知世界。耶誕節的街道上行人稀少，她利用公用壁爐來到魔法部金碧輝煌的大廳裡，這裡甚至連個值班的巫師都沒有。
當然啦，還會有一定的魔咒保護措施。這些保護魔咒在阿西娜看來並不成問題，埃及金字塔的防禦比這裡強大百倍。走進電梯，阿西娜按下九號按鈕，柵欄砰地一聲關上了然後哢嚓哢嚓降落。
“神秘事務司。”冷漠的女聲通知著樓層，柵欄再次打開了。
那扇黑門如同哈利描述的一樣樸素陳舊，上面雕刻著神秘的花紋和字元。並沒有多想，阿西娜輕輕地推開門，這是一間巨大的圓形房間，周圍有十二扇一模一樣的門，據波特說，他也不清楚是那一扇，畢竟都長得一個模樣……
好吧，一個個試驗！
她的運氣還算不錯，推開第三扇門後，阿西娜便看見那間像是階梯教室的房間，她站在最高一台石階上，俯瞰整間房子。那個拱門佇立在一座凸起的石臺上，破爛的帷幔正在輕輕地擺動著。
面對帷幔的感覺跟哈利描述的完全一樣——好像有人在帷幔之後默默地注視著你，給你一股強烈地穿過去衝動。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誘惑，讓阿西娜慢慢走到石臺上，將耳朵貼近帷幔，聽著後面傳來的竊竊私語……是那樣真實，越來越勾起她的興趣……
“你是誰？”
這句話將阿西娜從離魂狀態中喚醒，她才猛然意識到自己正貼著那幅帷幔，身體微微前傾。等等——神秘事務司裡怎麼會有巫師在，今晚是聖誕夜！阿西娜抬頭望了眼站在高處的意外來客，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你是誰？”她下意識地反問，用螢光照亮了周圍的環境。
“原來是你。”那人依舊站在那裡，用漫不經心的口氣道：“這麼多年，你回來了？”
故人？阿西娜愈加好奇對方的身份，魔杖微微上揚，她終於看清了對方的面容——蛇臉紅眸，不是黑魔王還會是誰！她一手抓住了拱門，心裡十分詫異為什麼黑魔王見到她沒有立刻甩來一個索命咒，而是親切的問候？
“Lord，”她硬著頭皮問候了對方一句：“謝謝您的關懷……”反正是來跳拱門的，如果對方動手的話，提前跳下去不就可以了？如果黑魔王緊隨而至，那麼英國魔法界該歡天喜地慶祝了……
“Lord？”伏地魔的回答更加奇怪了：“你不是一向叫我湯姆的麼……你究竟是誰！”他的聲音突然變得冷冽，夾雜著一絲威脅之意。
“你究竟是認識我，還是不認識我？”阿西娜更加鬱悶了，然而她站在這裡卻是有恃無恐，何況伏地魔並沒有襲擊她的意思：“我是阿西娜，阿西娜萊斯特蘭奇，您不記得我了？”
伏地魔沒有說話，但是她感受到那道審度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徘徊。正當阿西娜快要跑神的時候，伏地魔窺探了她的大腦。迅速封閉了自己的大腦，她怒視伏地魔。
對方長歎一聲，毫無感情地開口道：“原來是你。擅自離開我的叛徒，卻在聖誕夜跑到神秘事務司？我很想知道，萊斯特蘭奇小姐這些奇怪舉動的背後原因。”
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阿西娜微微笑道：“比起我行動的詭異，更令人疑惑不解的是，您似乎將我錯認為一位故人？二十年前放過我的原因，恐怕也是這個吧？”
伏地魔冷笑，卻極有耐心地回答了她：“沒錯，小姑娘。現在該你回答我的問題了，順便提醒你一句，小心這座拱門，這也許是神秘事務司裡最危險的東西。”他竟然開口提醒阿西娜，字裡行間足見關切。
“沒關係。”阿西娜撫摸著慢慢飄動的帷幔，絲毫不為所動：“我沒有什麼害怕的……至於我來這裡的原因？您很快就要知道了。”
她閉上眼睛輕輕笑道：“沒想到我見到的最後一個人是您。再見，伏地魔先生。”雙腳彈起，阿西娜穿過那道帷幔，身形很快消失在伏地魔的視線裡。
等著我，西裡斯！
第二卷：魔光森林
第21章 帷幔之後
“你看，就是那個孩子，出身黑巫師家族，絕對不能和這種人走近！”
“是啊，我是純血，是萊斯特蘭奇家族的小女兒，為什麼要理會你們這些低微的混血種，骯髒的麻瓜？你們排斥我，不過是自卑感作祟，我又何必在乎你們這等人！”
“走開，雙手沾滿鮮血的食死徒，你們這些斯萊特林沒有一個好人！”
“喂，不要用貶低斯萊特林來抬高你們自己的學院好不好？你們以為誰都喜歡殺人啊！我們殺人，有家族的不得已，有立場的無可奈何……”
“西裡斯布萊克就是跟這個女孩在交往？哦，這可不是件愉快的往事，我想西裡斯如果不儘快和她斷絕關係，他在鳳凰社裡也很難立足……”
要你們管！
阿西娜想要拋出這樣一句話，卻吃驚地發現自己無法發出任何聲音。她好似一團會思想的霧氣，眼睜睜的看著周圍景色不斷地變幻，自己只是一名看客。無數個熟悉的場景、悲傷的回憶在她眼前不停地展現，每一分每一秒都如同煎熬。
“阿西娜？”十一歲的西裡斯穿著格蘭芬多院服，舉著一個大獅子頭得意地笑著：“要不要跟我一起去魁地奇球場看球？我們帶了好多的蜜蜂公爵糖果，要不要來嘗嘗？”
“嗯？”她只來得及嗯一聲，就被納西莎拉住了：“你怎麼能跟他一起去，西裡斯是格蘭芬多，今天的球賽是我們斯萊特林的對手呢！乖，跟我一起去我們的觀眾席。”
拉巴斯坦及時地補充了一句：“阿西娜，你要記住，斯萊特林和格蘭芬多同時在的地方，只能是比賽場和戰場！”
她可憐兮兮地扭頭看了眼西裡斯，身後一片白霧茫茫，西裡斯早已不知去向。
“阿西娜？”十三歲的西裡斯騎著飛天掃把飛到了她面前，皺眉問她：“昨天晚上的宴會，我明明邀請你了，可你為什麼沒有去？”
“我去圖書館看書了。”阿西娜不動聲色地回答，心裡卻想著作為一名斯萊特林，怎麼能去參加格蘭芬多的慶祝晚會？
“阿西娜？”十五歲的西裡斯從禁林裡歡快地跳出來，眼角有些抽搐：“你怎麼拿著一本禁區裡的黑魔法書籍？”
……
這裡是什麼地方？阿西娜頭疼地捂住腦袋——冥想盆麼？那些逝去的記憶如此清晰呈現在眼前，站在另一個角度看著自己慢慢長大，從爭吵到相愛，再從相愛到爭吵……心裡的謎團越來越大，她奮力地去想，終於記起來自己為了尋找西裡斯，不久前跳下了神秘事務司的那道帷幔！
剛剛明白這一點，眼前的所有場景轟然崩塌，她再也不是一團若有若無的霧氣，直直向下墜落。落到地上前一秒，阿西娜成功地施展了一個漂浮咒，然後緩緩地躺在鬆軟土地上。摸了摸手腳，忽然有種失而復得的感覺。
四周依舊彌漫著霧氣，什麼都看不到。腳下是柔軟的土地，阿西娜試了好幾個咒語，都查探不出這裡的方向和時間。大約是白天吧——她看不到天空和白雲，也許是被霧氣擋住了。信步前行，倒也沒有冒出來什麼詭異魔法生物。
“我真的還活著？”阿西娜打量著自己的手臂，然後咬了一口。痛感依舊存在，證明著她不是一個幽靈。心情立刻愉快許多，阿西娜拍手笑道：“既然我沒有死，那麼西裡斯還活著！多麼好，我一直都相信他沒有死！”
她甚至哼起了小調，沒過多久，阿西娜驚訝地發現霧氣竟然慢慢散去，露出一片荒蕪的平原。一切都是如此的真實，深處的泥土還有些濕潤。唯有頭頂的天空沒有任何變化，始終是神秘莫測的灰色。
走了幾步，阿西娜停住腳步。四周一望不到邊際，她應該向哪個方向前行？
“西裡斯？”試探地開口喊了喊他的名字，可惜連回音都沒有。“西裡斯，你這個笨狗，躲到哪裡我都會把你找出來！”阿西娜轉而憤慨叫道。周圍靜悄悄地，連風都沒有。
“給我指路。”第二次不甘心的嘗試，魔杖再度罷工。也罷，阿西娜閉著眼睛把她知道的所有神明都問候了一遍，原地轉了三圈，頭昏腦漲地向著停下來所面對的那個方向出發。
剛開始，阿西娜不知疲憊地走著，她相信這片平原總會有個盡頭。然而不知道走了多久之後，這片荒蕪的、沒有一絲綠意的平原還是原本的模樣。只有她一個人。不，確切的說，在這裡只有她一個活的生物。
人在孤獨的時候總會有些害怕，更何況身處一個未知的世界，只有信念支撐。精疲力盡地倒在地上，阿西娜緊緊地抱住自己——孤獨感佔據了她的身心，仿佛是被世界拋棄了一般，孤零零地走著沒有止境的路。
“不，這才剛開始，怎麼能放棄！”阿西娜捂住臉，再一次堅定著自己的信念。隨手揮出了一個‘粉身碎骨’，咒語射向遠方，在她的視線裡慢慢消失，沒有任何回應。
再一次閉上眼睛。
阿西娜，你不能放棄！西裡斯一定在某個地方等著你，這個世界太過於詭異，也許他遇到了什麼意外，也許他一直在等待著朋友們前來營救。所有人都堅信，跌落到拱門的後面就是死亡，唯有你不相信，不是麼？事實證明你是正確的，你一定會克服所有的困難找到他！
內心敲鼓呐喊一番，阿西娜睜開了眼睛，吃驚地環顧著變化一新的環境——她坐在一片生機勃勃的草地上，微風吹拂過臉頰，帶來絲絲涼爽。下意識撫摸著身下的青草，上面甚至還有露水。放眼望去，幾隻蝴蝶正在野花從中翩翩起舞，光線也明亮了許多。
“為什麼這裡也有討厭的蝴蝶。”阿西娜情不自禁地開口抱怨道，遠遠躲開了。想起小時候西裡斯用柏格特恐嚇她的情景，會心一笑。雖然被西裡斯抓住了把柄，可是她也知道西裡斯最害怕發飆的老貓，不是麼？
“喵……”她百無聊賴地學了聲貓叫，充滿懷念地想著這麼多年沒見了，西裡斯是否還懼怕發飆的老貓呢？也許不是了——小時候如此害怕老貓大概是因為布萊克夫人，聽哈利說布萊克老宅裡現在還有只柏格特不知道躲在哪裡呢……
“笨狗，如果你再拿蝴蝶來恐嚇我，我才不怕呢——我會一把火燒了它們！”阿西娜再度望了眼遠處的蝴蝶，渾身一顫——那幾朵孤零零的野花不知何時已經發展成大片大片的，並且用肉眼可見的速度在不斷地蔓延著！竟然有鳥鳴聲傳入耳際，清脆悅耳，回首卻沒發現它們的蹤跡。
風中夾帶著絲絲花香，天空也愈加明媚。先前的胡思亂想再次浮現在腦海裡，西裡斯現在最害怕的是什麼東西？也許是攝魂怪，既然他無辜囚禁在阿茲卡班那麼多年……悲傷再度襲來，他逃獄後四處躲避著攝魂怪，好不容易證明了清白卻落入帷幔之後……西裡斯！
風仿佛靜止住了。蝴蝶慢慢消失不見，花海迅速地消失，平野上只剩下綠色。強行控制住自己的悲傷情緒，阿西娜觀察著變幻莫測的平原，難以明白其中的奧妙。心情更加煩躁，就連僅存的綠色也在緩慢地退去。
再次站到那片荒蕪的平原上，阿西娜心煩意亂。
仔細回想著自己做過哪些事導致這些變化，好像除了胡思亂想，沒有別的東西吧？因為蝴蝶聯想到西裡斯，後來再想到他被囚禁在阿茲卡班的歲月……一時想不出其中的細微差別，阿西娜把原因歸納到其他方面，難道是這片平原的規律麼？她一邊思考一邊等待著，看著平原漸漸恢復到綠色草地的樣子，幾隻蝴蝶圍著野花舞蹈。
心很平靜，完全沒有最初狂躁不安的狀況。也許，這就是重點所在？
是了！阿西娜激動地跳起身來，平原第一次變化是因為她堅定了自己心中的信念，第二次變化是回想到小時候的歡樂時光！現在是因為心境平和，能夠波瀾不驚地去探討這片平原的奧秘。當她陷入暴躁、悲傷的情緒中時，這片平原會迅速恢復原貌，所有的生機都會被抹殺。快樂和平靜……這就是解開其中奧秘的關鍵麼？
她轉了個圈，開始回想起最快樂的事情。
十四歲的西裡斯在朋友的簇擁下向她走來，劫道四人組看起來不懷好意。“你們要幹什麼？”她立刻提高警惕，雖然他們已經正式交往了，但是西裡斯時不時還以欺負她為樂。
“可憐的兄弟，她從來沒把你往好處去想過！”詹姆斯吹著口哨誇張道。西裡斯神態自若，推開了擋道的詹姆斯：“我早就習慣了。情人節快樂，阿西娜。”他手中變化出一束鮮豔的紅玫瑰。
“沒創意。”臉頰紅紅的，阿西娜還是習慣性地抱怨一句。接過玫瑰，她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中摸啊摸，最後理直氣壯道：“多吃巧克力對牙不好！所以回禮什麼的……”快速地吻了西裡斯一下：“這個可以麼？”
眾人鼓掌哄笑，西裡斯挑眉，似乎很不滿足：“只有一個吻？”
“當然。”阿西娜乾巴巴地回答著，正想轉身走開的時候聽到西裡斯懶洋洋地說了一句：“寶貝們，是你們表達愛意的時候了！”
“汪——汪汪！”花束中所有的玫瑰都瞬間變成了毛茸茸的小狗，歡快地搖尾巴，想要討好阿西娜。差點把一束狗扔掉，阿西娜躲著小狗們熱乎乎的舌頭，怒不可遏：“西裡斯你這個混蛋！”
“別生氣，親愛的。”西裡斯揉著她的腦袋，壞笑道：“你聽，他們在說西裡斯永遠愛著阿西娜呢。”
半空中浮現一道漂亮的彩虹，所有的烏雲都已經散去，草原上生機盎然，比原先更要美麗幾分。甚至出現了更多的動物，幾隻灰兔子在草叢中時隱時現。俯身撚起一朵粉色小花，阿西娜深深陶醉在此中。
呆得久了，不免有些惆悵。這裡確實恢復生機了，但是出路在哪裡？距離西裡斯跌落帷幔已經有半年了，想必他早已解開其中的奧秘，被送到另一個未知的所在。不可以急躁，不能悲傷絕望，阿西娜平靜地想著解決方案。
“我一定會找到西裡斯！”她大聲地宣告著：“縱然是魔法，也不能阻擋我尋找他的腳步！”
畫面碎裂了。仿佛置身在虛空之中，阿西娜看著那副畫慢慢破碎，然後徹底消失。另一幅圖畫慢慢展現在她的面前，措不及防地，她發現自己已然身處其中。
fion007 2014-11-10 16:05
第22章 迷途之光
一片黑暗。
阿西娜的魔杖再度罷工，她試用了幾個無聲無杖魔法，好像也是如此。放眼望去，西南處有微微藍色幽光，她轉身向著那個方向走去。
藍色幽光越來越近，周圍也變得更加明亮。不知道被什麼絆了一腳，阿西娜把那個東西撿起來，摸了摸，好像是根骨頭。走了幾步，腳底還是有一些奇奇怪怪形狀的東西。她信手把骨頭丟開，埃及金字塔裡這些東西可多著呢！漸漸可以看到道路兩旁的墓碑和胡亂丟在地上的屍骨，難道這都是探險者留下的不成？
也許，那個奇怪的拱門是古時候的一種懲罰。阿西娜展開了豐富的聯想，既然神秘事務司的那間房間如此像審判室，也許在很久很久以前，犯了過錯的巫師們都會被流放到拱門的後面……任憑其自生自滅。這種刑罰，可比關進阿茲卡班還要殘忍得多。
她湊近看清了殘破墓碑上的文字，都是些普通的名字，不是歷史上那些有名的黑巫師。附近一個人都沒有，這些墓碑都是誰立的？阿西娜的手抖了抖，難道是那些被流放的巫師臨死前在身上放張紙條，表明身世，後來者會讓他們入土為安……如此周而復始，後來者再等待著下一批被流放的巫師？
阿西娜停住了胡思亂想，她可不相信這個神秘莫測的世界，也許這些墓碑都是用來干擾她的幻象。雖然不知道黑暗什麼時候會終止，但是阿西娜堅信，她總會找到破解的辦法！
沒有理睬這些墓碑，阿西娜甚至掏出東西來吃。她一邊咬著麵包，一邊坐在墓碑上搖晃著雙腿，觀察附近的環境。另一個疑問浮上腦海：西裡斯掉下來的時候沒有任何食物，他是怎樣生存下來的——骨頭湯麼？
哦，梅林。這個想法出現的時候阿西娜正好在喝水，然後嗆得直抹眼淚。她在施展了空間咒的小包中藏了很多食物，感謝麻瓜的科技，這些密封的麵包和水短時間內都不會過期。把吃剩的食物裝進小包裡，阿西娜想起了草坪上的兔子，原來不是用來看的……
如果這個理論成立的話，這裡的骨頭也不是用來埋的。
吃飽喝足，阿西娜從墓碑上跳下來，決定繼續前行，並順手拿了塊骨頭以防萬一。藍色幽光愈加臨近，墓碑也漸漸稀疏。兀然，一塊普通的墓碑擋住了她的路，正想繞道，阿西娜看到墓碑上的文字：
西裡斯布萊克。1960-1996。
幻覺，一定是幻覺。阿西娜想要鎮定地繞過去，卻發現渾身像是灌了鉛似的，站在原地無法動彈。她磨了磨牙，終於從震驚中找到了自己的右手，從地上撿起一塊頂端有些尖的骨頭開始奮力——挖墳。
“你不妨看看旁邊的這塊墓碑。”
“沒空。”阿西娜頭也不回地回答道，用勁把西裡斯的墓碑推倒。手指觸及濕潤的泥土，阿西娜才想起剛剛有人跟她說話！飛快地扭頭，身後無人。她憶起那個人對她說的話，又飛速地看了眼身旁新出現的另一塊墓碑。上面儼然刻著：
阿西娜萊斯特蘭奇。1960-1996。
自然而然的，任何活著好端端的人看到自己的墓碑心裡面都不會舒服。一手將骨頭砸到自己的墓碑上，阿西娜氣勢洶洶道：“你是誰？快點出來！”
“我是你心中想的那個人。”那人慢吞吞道，他身材很高大，穿著黑色斗篷並且戴著兜帽。“怎麼了，對免費贈送的墓地有什麼不滿意嗎？”
心中所想的人？西裡斯，絕對不是。並不知道‘那個人’會是誰，阿西娜抱手坐到自己的墓碑上，冷冷道：“的確不滿意。我想我和西裡斯至少應該是合葬，你說呢？”
那人漂浮在半空中，聞言有些呆滯，苦笑道：“竟然敢跟我討價還價……好。”他自我糾結一下還是同意了：“那你拿什麼跟我交換？生命，還是魔法？”
阿西娜挑眉：“你說免費我才答應的，現在取消訂單。”
那人：“……”
無論如何，這個人也是阿西娜跳下帷幔後遇見的第一個‘人’，也許不是人。她謹慎地打量著這個人，從形象上來看只有攝魂怪和他最接近，難道是遠親麼？其實，也挺像食死徒的。
“還是猜不出我是誰麼？”那人留意到阿西娜的凝視，立刻變得得意而又倡狂：“我出現在這裡，掌管生死……我說過，我是你心中所想的那個人！”
“死神？”阿西娜想起傳說中的三兄弟故事，不覺瞪大了眼睛：“你是死神？”
死神笑而不答，慢慢飄近阿西娜。斗篷、戒指還有接骨魔杖——這不是死神還有誰！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死神將她帶到了半空之中。
阿西娜臉色通紅，艱難叫道：“你想要做什麼！”
“看你能否贏得我的挑戰。”死神假笑著鬆開手，她直直墜落。砰的一聲摔到地上，阿西娜揉著摔痛的腦袋，還沒來及怒視死神，周圍的墓碑紛紛倒下，無數個僵屍從地裡面爬出來……可她甚至無法使用魔法！
“我想不用多久，我可以來收走你的生命了。”死神偽笑：“如果你願意付出靈魂的代價，我可以給你和布萊克一個合葬……”
沒有功夫搭理他，阿西娜退到一個十字架旁邊，腳底好像踩到了一具屍體。連忙跳開，她聽到半空中有個熟悉的聲音在命令她：“殺了他，女孩！”驚奇地抬起頭，那人一襲黑袍，漂浮在半空之中。
是伏地魔。
沒關係，這不是真的伏地魔。阿西娜安慰著自己，覺得這個情景有些莫名其妙的熟悉。她看了眼腳下，那個被命令殺掉的人——滿身傷痕的西裡斯蜷縮在那裡，臉上都是血。
“不！”儘管知道這不是真的，阿西娜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她踉蹌著跪倒在十字架的下面，伸手想要撫摸西裡斯的面頰。十幾年了，還是第一次真真切切地見到他的模樣！西裡斯抹去嘴角的血痕，躲過她的手厲聲道：“離我遠一點，萊斯特蘭奇的黑巫師！”
“殺了他……”漂浮在半空中的那個人爆發出強大的魔壓，壓迫地她無法抬頭直視：“殺了他，我會重新接納你作為我的屬下……”
“殺了我吧，萊斯特蘭奇！”
抬頭環顧四周，阿西娜尋求著圍觀者的幫助。拉巴斯坦從人群中走出來，俯身勸她：“阿西娜你忘了？當年你不辭而別，主人很生氣，很生氣……現在既然你回來了，當然要向主人一表衷心！殺了布萊克，什麼事情都沒有了……”
她恍惚記起，自己確實在外很多年才回來，鳳凰社和食死徒再度開戰了，西裡斯從阿茲卡班逃出來再度站到自己的對立面……
“你還猶豫什麼！可別忘了，當年是他害死了母親！”拉巴斯坦催促道，她猶豫地看了眼西裡斯，對方別過頭去，壓根沒看她一眼。
“不，我不要……”不由自主地拒絕拉巴斯坦提議，阿西娜的意識在瞬間有些清醒，她想起了帷幔。看了看手裡的魔杖，阿西娜正想丟開，憑空出現的波特將她擊到遠處：“我就知道不能信任你，萊斯特蘭奇！”
“波特來了！”食死徒隊伍中有人起哄：“來救他的教父！”
“還不快動手？”伏地魔斥責道，拉巴斯坦正在對付著波特。阿西娜看著波特想起了神秘事務司，待她再次抬起頭，周圍的場景已然變成了那間審判室，西裡斯正在跟貝拉特裡克斯打鬥著。拱門就在離西裡斯的不遠處，只聽貝拉特裡克斯一聲狂笑——
她撲上去將貝拉特裡克斯壓倒在身下，所有人都停下來，靜靜地看著她。
“你背叛了我！”伏地魔低吼著，用魔杖抵在阿西娜的喉嚨：“膽敢背叛偉大的黑魔王！”
“你是黑魔王，還是死神？”阿西娜死死地盯著那人面孔，想要看出個所以然。這人似乎是伏地魔，又似乎是剛剛的死神。一瞬間她想起了所有的事情，這裡是帷幔之後，不是什麼夢境，什麼神秘事務司！
“我說過，我是你心裡想的那個人。”伏地魔，抑或是死神狡詐地笑了，她轉了轉頭，西裡斯不見了，食死徒也消失了，從墳墓裡爬出來的僵屍慢慢向她靠近。藍色幽光依舊在黑暗中傳播著希望，可惜她越來越難以呼吸了……
“你贏了。但是，你的生命還是要由我收去，因為我是伏地魔。”死神滿意地轉動他那根接骨魔杖，像是在思考怎樣收走她的生命。
緊要關頭，一個銀色動物從遠處跑來，撲到阿西娜的身上。一時間光芒耀目，死神遮住了自己的眼睛，連連叫道：“就算守護神也沒用，沒用！”
不能使用魔法，怎麼會有守護神？阿西娜看著銀色大狗，後者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大狗伸爪敲了敲她的頭，又望了眼身後的死神。這是要表達什麼？
她努力回想遇到死神後發生的一切事情，變幻莫測的身份，再聯想到那片隨心而變的草坪。大狗又敲了敲她的腦袋，用西裡斯的聲音罵道：“笨蛋！他是誰？你心裡想著他是誰，他就是誰！”
話音未落，死神不顧銀色大狗的光芒撲了上來，似乎是恐懼那句話。阿西娜不及多想，在心中想像著她最害怕的蝴蝶忽然出現……一隻五彩斑斕的大蝴蝶撲了撲翅膀，想要靠近她。
銀色大狗率先跳起來跑，阿西娜緊隨其後，蝴蝶在後面追著。快要接近藍色幽光的時候銀色大狗消失了，阿西娜回首看了眼蝴蝶跑得更快了。刺眼的光芒將她緊緊包圍，阿西娜閉上眼睛，墜落到另一個所在。
第23章 死亡新生
“阿西娜，”羅道夫斯沉重地致辭哀悼：“願你在另一個世界能夠得以幸福，尋找到你的心靈寄託……”
拉巴斯坦在一旁沉默地站著，旁邊是納西莎姐妹，還有一眾霍格沃茨時期的好友。阿西娜坐在墓碑上發呆，她已經死了麼？明明是跟著大狗跳進了藍色幽光裡面……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阿西娜非常鬱悶，觀看完自己的整場葬禮，眼前一黑，再度昏迷……
“阿西娜！快點換校袍，我們該下車啦！”剛剛睜開眼睛，身邊一片嘈雜。年幼的丹妮絲（斯萊特林同級學生）抱著校袍，正在嫌惡地看著走道裡跳來跳去的學生。
“換校袍？”她還是一臉愕然，看著自己小胳膊小腿的模樣呆了。也許是做夢吧——她翻出箱子裡的校袍跟丹妮絲推開包廂門，十一歲的西裡斯剛巧路過，故作關切地問她：“呀，阿西娜，你的校袍還沒換？”
她點了點頭，仍舊沒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
“你可真是不幸。”西裡斯非常同情地看著她們，指了指遠處的換衣室：“快到霍格沃茨了，現在裡面都是學生！我想你們要排很久的隊——但是大家都不知道那邊還有個偏僻的換衣室。”他話鋒一轉“要不去那裡？”
丹妮絲憂心地望著遠處抱著校袍排隊的學生，問她：“你看呢？”
“哈哈。”阿西娜乾笑兩聲，前世記憶迅速閃現：“你難道願意去男更衣室裡面換校袍？”她瞥了眼西裡斯：“是不是？”
西裡斯臉上撐不住了，故作驚訝道：“是麼？我還不知道！等等，詹姆斯在叫我！我先走了……”
目送西裡斯跑開，阿西娜拉著好友懶懶地退回包廂，隨手施展了幾個咒語將包廂換成了臨時換衣室。她並不覺得自己真的重新回到了十一歲，也許這只是另一個誘惑陷阱？一切依舊是那樣真實，新生們的臉上寫滿了對霍格沃茨的嚮往，承載著學生們的小船悠悠開往城堡。
分院後，她沉默地坐在斯萊特林長桌旁，思考應當如何走出這個困境。之所以確信這是個幻境，因為阿西娜發現時間過得很快，她只是眨了眨眼，分院儀式一閃即過。
遊戲的目的是阻止西裡斯落入帷幔的後面，還是讓他再次倒下？
“喂，我問你呢！”西裡斯極不滿意地敲了敲她的腦袋：“跑神了？”
“啊？”阿西娜回過神來，看到前面是禁林，而她和西裡斯，還有他的三個朋友正在邁著輕鬆地步伐向著禁林進發。“你問了我……什麼？”她遲疑地問。
“算了，沒什麼。”西裡斯不耐煩地揮了揮手，他們身後的詹姆斯正在興高采烈地叫著：“嗨，莉莉，莉莉！”莉莉和西弗勒斯正在前方，聞言抬起頭來，俱是一臉厭惡。
“詹姆斯，”她趕緊攔住了恨不得立刻沖上去的波特：“你找他們幹什麼？”
“幹什麼？”詹姆斯奇怪地重複她那句話：“不做什麼，閑的無聊啊。當然，還有看到那個鼻涕蟲非常不順眼的緣故。”他滿不在乎道。
“你喜歡莉莉？”阿西娜慢吞吞道，並且擋住了詹姆斯視線，他們倆大概已經走開了。
“什麼！”臉漲得通紅，詹姆斯急忙為自己辯護：“我怎麼會喜歡她！那個傲慢無禮的女孩，我就是喜歡……喜歡誰都不會喜歡她！”
“哦？詹姆斯你這是惱羞成怒！我敢打賭你一定會喜歡上她……”故意在這個問題上跟他糾結很久，等到兩個人爭論地不可開交，最後被西裡斯和盧平拉開的時候，莉莉和西弗勒斯早就沒了蹤跡。詹姆斯懊惱地跺了跺腳，卻也無可奈何。
進入禁林後向左拐，他們自然沒有遇到決鬥的高年級學生。阿西娜念叨著兔子，跟西裡斯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半路上阿西娜冷不丁問了他一句：“你說，如果有一天你發現自己回到了十歲的時候，會做什麼事情？”
西裡斯認真地思考了半分鐘，回答道：“勸告媽媽不要舉行那個聖誕晚會，那樣我就不會認識你！”
很好！忍不住給了他兩拳，西裡斯再度成了熊貓眼。氣呼呼地拉住盧平，阿西娜問他：“如果有一天你發現自己回到了——剛出生的時候，會做些什麼事情？”她發現盧平的臉色微微有些變化，立刻想起了他被狼人咬過的事情，於是增加了問題的難度：“當然啦，回到過去只是幻覺。而你身處幻覺中要做點什麼事情，才能走出幻覺？”
“既然是幻覺，那麼回到過去有什麼意思？”詹姆斯插嘴道：“為未來的自己謀福利？”
“也許可以阻止一些已知慘劇的發生。”盧平思考著回答道：“但是……既然是幻覺，做任何事情對現實有什麼意義？也許，回到過去我們可以看到一些未曾知道的東西……”
阿西娜呆了呆，盧平的最後一句話似乎……很有道理。比如說她成功避免了自己在火車上被西裡斯捉弄，避免了詹姆斯對西弗勒斯的嘲笑，這些都沒有任何意義。而過去，有多少秘密是她不知道的？
抬眼，阿西娜憤然發現現在已經是五年級。本來還想好好回味一下四年級時候美好的戀愛時光，都在發呆中飛速流逝。現在大概是耶誕節之後——她剛剛走出禁林，轉身溜進格蘭芬多塔樓，附加幻身咒。
渾身濕淋淋的，天空中還在飄落著小雨，她眯了眯眼睛，看著西裡斯一行人走進休息室，然後在壁爐旁坐下。西裡斯看起來煩躁不安，瞪了幾眼偷偷觀察他的低年級學生後猛然起身，向著肖像洞口沖去。詹姆斯一把拉住了他，皺眉問道：“你去哪？”
“去找她！”西裡斯試圖揮開詹姆斯的手，沒有成功。
“找她？你忘了她剛剛對愛麗絲做出了什麼事情？”莉莉同樣站起身，嚴厲地看向西裡斯：“愛麗絲現在還在醫療室裡躺著！而她的弟弟……同樣是一家人，把另外一家人逼迫成這樣，你認為對嗎？”
“西裡斯搖了搖頭：“我還是不相信她會主動找愛麗絲的麻煩。阿西娜根本沒那心——或者說，她壓根懶得。”
“可是你已經做出了選擇，不是麼？剛剛你直接抱起了愛麗絲，沒有問阿西娜一句話！”
“愛麗絲被綁在樹上，我當然會先救她！”西裡斯大叫道：“我怎麼沒有問她！我問她還有什麼要說的，你們猜她說了什麼？既然你已經做出了選擇，何必來問我！”
“當然，她做出了選擇，我還是要去解釋。”西裡斯奮力甩開詹姆斯的手，大步走向肖像洞口：“我走了。”
五年級暑假。
這次的畫面，卻是父親。在一次的食死徒聚會上，萊斯特蘭奇先生冷淡地看著那位站在他面前喋喋不休的食死徒。
“……雖然你們幾乎全家人都加入了黑魔王的麾下，但是閣下小女兒的不忠，我想也會在主人的心中打下折扣！萊斯特蘭奇啊，你是怎麼教育你的女兒的？”
“我們家的事情，不用你插手！”拉巴斯坦用魔杖指著那人，臉色鐵青。他低頭問萊斯特蘭奇先生：“爸爸……我們該怎麼辦？”
“順其自然。”幽幽地歎了一口氣，略顯衰老的父親無奈地抓住魔杖：“盡力保護好她。”
阿西娜靜靜望著父親和兄長們遠去，她一直知道父親的內心是矛盾的，在愛護她，拼勁一切不讓她受到傷害的同時卻又為黑魔王的思想蠱惑，在親情和信仰的衝突中不斷地掙扎。信仰可以拯救一個人，同時也可以毀去一個人的一生。說到底，眾多食死徒浴血奮戰的目的，最終還不是讓黑魔王君臨天下麼？所謂的純血至上，不過是謀求階梯利益。
可惜，這不是條可以退回去的路。食死徒的辭職方式有以下兩種：一，亡命天涯；二，投靠鳳凰社。
她失神地站在那裡，沒有多想，眼前的場景不斷地轉變，盡是那些故事背後的故事。看到對角巷決裂之後，西裡斯沉默地在房間裡呆了一整天，而自己從未想過這些。
時間的齒輪快速地轉動著，輾轉已經到了1979年底，再到1980年初。目睹西裡斯因為她的失蹤而徹底發狂，翻遍了房子的每一個角落，乃至尋找她可能出現的每一個地方……最後通過雷古勒斯，他終於知道了一切。
“你不知道？”雷古勒斯有些疲憊地揉了揉額頭：“她說，她不能恨你……但是也無法忘記自己母親的離去。”
“跟我什麼關係！”西裡斯壓著怒氣問道。
“房子的秘密。抱歉我的時間到了，只能跟你說這麼多……”從容地戴上兜帽，雷古勒斯似乎想說些什麼，最後還是忍住了：“再見，西裡斯。”
畫面莫名回到了霍格沃茨時代，在格蘭芬多寢室裡，一隻貓頭鷹撲著翅膀飛進來。立刻從床上彈跳起來，西裡斯匆匆抽出信件。
“你們感情也太好了吧？”詹姆斯調笑道：“每天都在一起上課，還用貓頭鷹寄信！讓我看看，有什麼好玩的？”蟲尾巴也湊了過來，西裡斯笑著躲開他們。一張羊皮紙從信封裡晃悠悠地飄落在地上，展現在他們眼前。
阿西娜捂住了臉。縱然她知道在這個幻境裡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心態平和，可親眼目睹這麼多事情之後，沉重的悲痛壓在她的心頭，無法開懷。她奮力讓自己不要哭出來，鬆開手，看起來好像在哭，又好像是在笑。
有死亡而引領新生，由新生而導致的幻覺最終結束了。心靈觸動最深的刹那，所有的場景再次破碎，變成一片白霧茫茫。不遠處有腳步聲慢慢接近，最後戛然而止。
“別怕，我來了。”西裡斯輕輕地抱住她，閉目微微笑道。
第24章 破鏡重圓
阿西娜抬起頭，怔怔的看著西裡斯，良久，才伸出手……戳了戳他的臉。
這可不是期待中的別後重逢場面。西裡斯內心淒涼無比地哀怨著，揮開她的手，反戳之。後者毫無反應地站在那裡，眼看臉都被西裡斯無情地掐紅了，還是一動不動地站著。
西裡斯慌了，昔日機靈無比的斯萊特林小魔女難道是被魔光森林給弄傻了？但是從旁觀到的情景來看又全然不是這樣。他小心翼翼地縮回手，決定還是先占點便宜再說……
渾身一顫，阿西娜後退兩步，盯著明顯不懷好意的西裡斯，乾笑兩聲。
從手感而論，這個西裡斯是非常真實的，雖然皮膚沒有少年時光滑好捏。從舉止上來看，這個西裡斯有些不對勁，他見到自己難道不該吃驚麼？但是黑暗中的那條大狗……絕對是西裡斯派來的！她皺了皺眉，還是無法判定眼前西裡斯的真實性。儘管一別數年，昔日少年已然成長為散發著成熟魅力的男巫，但她還是一眼認出西裡斯。
“好久不見。”她淡定地打著招呼：“從哪裡來，準備到哪裡去？”
“從魔光森林而來，到能去的地方去。”西裡斯順溜地回答著她的問題，也是疑惑重重。
“魔光森林？”阿西娜望著身邊的一片茫茫白霧，有些像她剛剛跳入帷幔之後的地方。“這個地方，叫做魔光森林？”她試探地問。
“是呀，叫做魔光森林。”西裡斯輕快地回答她：“也不知道是哪個無聊地巫師命名的，也許是我們還沒有摸索到那個境界吧，目前我還沒有看到一點森林的痕跡呢。”
“滄海桑田，說不定森林已經變成大海，現在正在我們的腳下。”
“你說的也有道理。”西裡斯習慣地拉住她的手，掏出魔杖：“但是這個地方我還是很熟悉，我們走吧！你怎麼了？”儘管西裡斯很激動，但是看到阿西娜的奇怪舉止……他只能淡定著。
“我想休息一下。”阿西娜不留痕跡地鬆開了他的手，忽然有些懷念手心的溫暖。不敢貿然跟著‘西裡斯’前行，她可沒忘記‘死神’的先例。難道這一關是考驗目的？阿西娜思索著，卻又茫然無措。
一旁的西裡斯也是鬱悶至極。
他在原地兜了個圈子，還是猜想不出阿西娜心裡在琢磨著什麼，自從見到她後的一切舉止都很反常。若不是從頭到尾觀察著阿西娜的跳入帷幔後的行蹤，只怕他也懷疑這是魔光森林給他開的玩笑！西裡斯悶悶地看了她好久，最終忍不住問她：“你怎麼了？”
“我很好。”阿西娜條件反射似的回答，眉心一動，甜甜笑道：“我有一個疑惑，你可以解答我麼？”她不動聲色地後退兩步，同時握緊了手中的魔杖。
“說。”西裡斯聳肩。
“第一，我是誰？跟你什麼關係？”阿西娜望著西裡斯驚詫的神色，補充一句：“不許問別的，回答問題！”
“你是阿西娜，”對方乖乖地回答道，阿西娜正在封閉自己的大腦，以防被所謂‘魔光森林’偷窺。“阿西娜•萊斯特蘭奇。當然不久之後，就是阿西娜•布萊克了……第一個問題回答完畢。”
“第二個問題，你怎麼在這裡，如何知道我也在這裡？”
“去年……也許是今年，我不是很清楚。”西裡斯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心裡漸漸有些明白了：“在魔法部的神秘事務司，哈利被克利切那個叛徒騙到那裡去找我，食死徒正在埋伏著……我們及時趕到，後來我跟萊斯，不，貝拉特裡克斯打鬥的時候跌落到一個奇怪的拱門後面……”
阿西娜一眼不眨地看著他，等待後文。
“當時我以為自己已經死了，都說人死前會快速地回憶一生，當時我也是。後來不經意想到自己的死因，我掉到了另外一個地方。”西裡斯沖她笑了笑，繼續道：“當時我以為自己已經死了，於是心情愉快地準備去找詹姆斯他們……然後那片平原漸漸發生變化，你知道的，甚至還有野生的兔子。我很奇怪，這裡不像是天堂，也不是地獄，怎麼會幻化出如此真實的生物？”
“可是這些生物也會消失！”阿西娜望著西裡斯，咬著下唇，如果眼前的西裡斯真的只是幻覺……她願意永遠沉醉在夢中不醒！
“沒錯，為了證明這一點，我烤了只兔子。兔子的味道很不錯，可惜沒等我好好享用那片平原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個地方。”
“墓地。”阿西娜用確定地語氣回答道。
“不，不是墓地，我看到的東西和你不一樣。”不經意間，西裡斯已經靠近她，阿西娜聽得全神貫注並沒有發現這一點：“在那裡，你心裡想的是什麼，就會出現什麼……我看到了阿茲卡班，看到了攝魂怪……”
一隻手爬上阿西娜的肩頭，西裡斯轉而笑道：“不過不用擔心，我明白的還不算晚，最後成功地擺脫了攝魂怪找到了迷途之光。在迷途之光裡經歷的事情，大約跟你的差不多了。我似乎回到了過去，又全然不是。因為不像你那樣愛發呆，我在過去呆了很久，等到明白了這個道理，很久才從裡面走出來。”
沉默不語，阿西娜低著頭，有些疑惑：“你怎麼知道這些！”不等西裡斯回答，她猛然轉身面對一臉無辜的大狗：“那個守護神……還有你說的這些，好像你一直在某個看不到的地方觀察我？”
“哦，那麼……前提是你相信我不是魔光森林製造出的幻象。”西裡斯挑眉，極為滿意地看到阿西娜呆在那裡。
就是幻象也會這麼說的！等等——你見過這麼真實的幻象麼？雖說魔光森林出品品質必然保障，可是西裡斯……一滴淚水倏忽從眼眶裡滑落，阿西娜的呼吸有些急促，神色複雜地看著西裡斯。
“真的是你？”她幾近呢喃道，幸福來之太快反而不容易接受：“你真的……真的不是這裡的幻象，不是我的幻覺？”
“被嚇傻了？”西裡斯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輕輕地擁著阿西娜：“就算我只是幻象……我也會陪你走下去……但是，我真的不是。”
“西裡斯！”狠狠地抱著他，阿西娜一時間反倒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千言萬語凝聚在心中此刻難以用言語表達。抬起頭，她和西裡斯熱切地擁吻。
“我知道你一定有很多話想說。”西裡斯在她耳邊低語，兩個人緊緊地抱在一起仿佛都在擔心對方逃走：“慢慢說吧，我會一直聽著。”
“我愛你。”
“沒了？”
“對，沒了……”阿西娜疲憊地閉上眼睛：“總算找到你了……我沒有什麼不滿足的。好累，讓我睡一會兒……”
***
“醒了？”醒來，阿西娜發現自己躺在西裡斯的懷裡，周圍不再是茫茫白霧，反而是一片漆黑夜空。她點了點頭，更加疑惑這是什麼地方。
“這裡大概可以稱星空吧。”西裡斯察覺到她的好奇，解釋道：“你看，我們似乎漂浮在星空之中，璀璨群星就在我們身邊。這是走出過去的下一站，我直接帶你來到了這裡。”
果不其然，不遠處便有幾顆星星在閃爍著微弱的光芒。西裡斯抱著她坐在一塊隕石上，偶爾還有流行劃過黑夜。蹭了蹭西裡斯，她突然有些餓，於是從背包裡取出食物，遞給他的時候問：“……你是如何解決食物問題的？”
“兔子。”西裡斯迎著阿西娜的驚奇目光，笑了笑還是吐露實情：“只要你請求，食物會出現的。聽起來違背了甘普基本變形法則的五大例外，但是你不得不相信這是真的。”他聳了聳肩。
“好神奇。”阿西娜由衷歎道，靜靜地躺了一會兒想起了更多的問題：“你還沒有告訴我，你是如何看到我的行蹤？”她搖著西裡斯的手臂道。
西裡斯笑而不語，等到阿西娜賭氣想要跑開後才不急不慢地拉住她，解開了她的謎團：“這不是個普通的星空，可以看到過去和未來。”
過去和未來！
腳步立刻停滯，阿西娜回頭不解道：“過去和未來……這是什麼意思？”
“就是在這裡，可以看到歷史。”西裡斯起身望著遠方，指著某個忽隱忽現的漩渦：“我在裡面看到了你……看到了你回到英國，和哈利一起在格裡莫廣場……我還看到你跳下帷幔，然後一步步艱難走到這裡……我不知道時間，只能在這裡等待你的到來。”
他的眼圈似乎有點紅，語氣也愈發傷感：“當時我有想跳出去罵你笨！我希望我看到的都只是幻象，可是你竟然真的跳下帷幔了……阿西娜，以後我再也不允許你做這些事情！”
“來都來了。”阿西娜眼睛亮亮的，牽著西裡斯的手保證道：“我不笨！只要你平安無事……帶我去看看那個地方？”
第25章 過去未來
當兩人攜手站到那個若隱若現的漩渦前面，阿西娜顯得有些躍躍欲試。她的眼睛裡閃爍著興奮的光芒，拉著西裡斯的手不住地問：“是不是跳下去就可以了？你除了看到我要來還看到了些什麼？”
西裡斯神色平靜地看著漩渦，語氣略顯得沉鬱：“不用跳下去，我們在這裡等著就可以，它總會時不時出現一些你所關心的人和事的畫面……我看到過你和哈利。”他揮動魔杖喚來一塊隕石：“有些東西是很難讓自己接受的。”
她從西裡斯的話中撲捉到一絲不妙的意味，於是乖巧地坐在他的身旁，盯著那個若隱若現的漩渦。緩緩轉動的漩渦在微弱的星芒照射下顯得更加神秘莫測，未來將盡情呈現在其中。
“不要著急。”西裡斯握住她的手寬慰道。阿西娜扭頭向他揚起一個明媚的笑容，鎮定自若地瞧著那個仍在不緊不慢轉動的時空漩渦。
終於，時空的大門莊重打開，卻又是哪一個故事？
耶誕節過後，哈利•波特通過壁爐回到學校，食死徒恐怖活動愈發猖獗。德拉科•瑪律福躲在有求必應室裡修一個破破爛爛的櫃子，校長神出鬼沒，英國上空依舊是灰色的……
畫面接連在他們眼前一一閃過，普通的人和事，從觀眾的角度看來不僅乏味無聊，而且不得其解。總是在最重要的時候倏忽換做另一幅畫面，剛剛理清的思緒又被打亂，實在讓阿西娜迷茫地很。
“校長和哈利在商量著如何徹底打倒伏地魔。”西裡斯約莫是曾經看到過這段未來，簡要地給阿西娜做了介紹：“而伏地魔，則是派遣小瑪律福為他做一件事……魂器，我也是第一次才聽說。”
魂器？阿西娜望著擺放在校長室裡的那個冥想盆，腦海裡漸漸浮現出關於魂器的所有記憶和資料。“你是說……伏地魔有七個魂器？”她遲疑地問。
“沒錯。”西裡斯皺著眉，他的目光一直追隨者畫面中的哈利：“我們繼續看。”他最後輕聲說道。
時間終於到了六月，在哈利匆匆闖入校長室的那個傍晚，他第一次得知了是誰告訴了伏地魔那個預言，也在鄧布利多校長的邀請下，決定去那個山洞尋找魂器。
與此同時，德拉科在有求必應屋裡歡慶，他終於修好了那個神秘的櫃子。當羅斯默塔夫人傳給他校長離校的消息後，他立刻採取了形動。食死徒通過櫃子憑空出現在霍格沃茨的校園裡，好在，哈利在臨走前給朋友們一個警告。
山洞，湖水，陰屍。
阿西娜一眼不眨地盯著鄧布利多校長喝完所有的魔藥，最後從石盆裡撈出一個掛墜盒……斯萊特林的掛墜盒。不知為何，她稍稍松了口氣，那些陰屍們雖然恐怖，但是在沒有主人指揮的情況下，哈利足以應付。
一旁的西裡斯別過頭，好像不想再一次看到接下來的畫面。
霍格沃茨裡一片混亂，黑魔標記昭然閃爍在城堡最高塔的上空，散發出邪惡的光輝。德拉科還是顫抖著沒有動手，西弗勒斯•斯內普冷冷地舉起魔杖，念出那句‘阿瓦達索命’！
雖然對鄧布利多並沒有由衷的崇敬，可是親眼目睹這樣一位巫師死在自己眼前，任何人的內心都會受到極大的撼動。理論上來說食死徒殺死一名白巫師，這無話可說；但是作為一名表面上投靠了鳳凰社的食死徒，此舉便值得考究。她才發覺西裡斯有些嗚咽，不由得緊緊抱住他，柔聲道：“你我都知道，校長戴上那枚戒指，本來就……”
但是他們並不知道鄧布利多和斯內普私底下的交易，及那些過往的故事。
“未來的事情我只看到這些了。”西裡斯悶悶道，無神地看著畫面中那場葬禮：“我們繼續看。”
畫面裡的哈利打開掛墜盒，裡面只有一張紙條。他們失望地看著那個假掛墜盒，猜測著R•A•B的真實身份，卻只是徒然。阿西娜渾身一震轉過頭去，正好和西裡斯四目相對。
“我們想得一樣，不是麼？”他低低道，但看起來又不願接受這個現實：“雷古勒斯！”
阿西娜的思緒瞬間回到了很多年前，最後一次見到那個少年。那時候他已經得知了黑魔王的秘密，帶著一隻家養小精靈隻身前行？冰涼的湖水，濕淋淋的陰屍……那麼說雷古勒斯的最後葬身地，竟然是那個山洞！她急忙拉住神色激動的西裡斯，以防他控制不住情緒沖進漩渦裡。
波特在校的第七年，逃亡之年。英國魔法部徹底變天，鳳凰社和救世主反而變成了通緝犯，四處逃亡。她看著自己掌握大權的兄嫂們，不知道該為他們高興，還是悲傷。摧毀了一個又一個魂器，阿西娜不得不相信，伏地魔完敗。
他們無法看到斯內普最後留給哈利的記憶，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哈利走進禁林，倒在了伏地魔的咒語之下！
“不！”西裡斯悲傷地喊著，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神色癲狂。阿西娜抱住他，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麼，又把目光轉移到畫面中。
伏地魔也同時倒下了？再看一眼哈利，阿西娜眉心一動，興奮地叫著西裡斯：“你看，哈利他醒來了，他醒了！”
沒錯，納西莎正奉命前來察看波特是否死亡，兩人私底下交換了關於德拉科的消息。西裡斯不可置信地看著裝死的哈利，終於從悲傷中漸漸恢復。
可是他再也笑不出來了。
雖然伏地魔灰飛煙滅，雖然鳳凰社取得了最後的勝利，可是因為這場戰爭，他失去了太多的親人好友，甚至月亮臉最後也倒在戰場上。戰後的霍格沃茨一片蕭索，從哈利與赫敏羅恩的對話中，他們得知了斯內普所做一切事情的緣故。
阿西娜也無法笑出來了。她最後的親人，羅道夫斯被關入阿茲卡班，拉巴斯坦死了！
兩個人沉默相對，然而彼此的難過與悲痛，都是可以感受到。良久，阿西娜才慢慢開口，她感覺自己的聲音似乎在另外一個地方：“你說，我們還有機會離開這個地方嗎？”
西裡斯有所動容，他抬頭看了阿西娜一眼，用沙啞的嗓音問道：“你是說，如果我們離開了這裡，很多事情都不會再次發生？”
“我不敢保證。”阿西娜垂下了腦袋：“我們看到的是未來，我們都不願意相信的未來……可是它是真實的，如果我們一直呆在這裡，那麼這些事情會真的發生！然而我又覺得這很像預言，比如那個徹底勞尼，她可以預知很多，但是無法打破……該發生的，都還會發生，不是麼？”
“可是讓我們明明知道結局卻無所作為，不是更無情麼？”西裡斯專注地望著恢復平靜的漩渦，幽幽道：“我不會讓你在這個鬼地方陪我一輩子，也不會明明知道未來卻躲在這裡……阿西娜，我一定會找出離開這裡的途徑！”
阿西娜嗯了一聲，卻在想如何離開了魔光森林，又該如何解救自己的親人們？雖然知道他們手上沾滿了鮮血，可是私心總希望他們能夠逃脫審判，改邪歸正或者安穩此生。她長長歎了一口氣，若是黑魔王兵敗，她的哥哥們大約會不顧一切地拼死一搏。又想起西弗勒斯，心情更加煩躁不安。
“阿西娜，”西裡斯忽然直起身，指著那個若隱若現的漩渦凝眉道：“你看，這是不是我們上學的時候？”
“嗯？”阿西娜順著西裡斯的目光望去，不由一驚：“難道是那些過去的事情？”
又是很多不為人知的故事，有傷感也有甜蜜，回憶起那些無憂無慮的校園時光，兩人的手握得更加緊。但是他們也看到很多其他人的故事，在戰爭硝煙中，斯內普因為那個預言向伏地魔告密，最後因為莉莉選擇了鄧布利多……雷古勒斯喝下了石盆裡的所有魔藥，命令克利切拿走真正的掛墜盒……
時光飛逝。黑暗的布萊克老宅裡，布萊克夫人躺在床上，她身邊只有克利切。克利切哀哀哭泣著，還要不斷地安慰布萊克夫人。
“眼看我也不行了。”布萊克夫人喘著粗氣問它：“你實話告訴我，雷古勒斯在哪裡？他是不是……已經死了？”
“克利切不知道！”家養小精靈尖聲叫道，眼裡全是淚水：“克利切……真的不知道！我的女主人，請您安心養病，會沒事的，一切都會沒事的……”
“把那個給我。”布萊克夫人艱難地指著放在梳粧檯上的一個銀質相框，克利切慌忙跑去，把相框捧著送到床前。如珍似寶地抱在懷裡，布萊克夫人凝望著相框裡的兩個兒子，用最後的力氣微微笑道：“記得，等我走後，把我的畫像掛在樓梯口，那個最顯眼的地方……我要親自，等他們回家……”
雙手無力地垂下，她閉上眼睛，臉上的笑容僵硬住了。
fion007 2014-11-10 16:09
第26章 黑白戰爭
沉默。
她擔心地瞥了眼西裡斯，哀傷在心頭慢慢彌散，儘管在布萊克老宅曾親眼目睹畫像們的哭泣，但是此時此刻，阿西娜還是抑制不住難過。都在戰爭中失去至親，都因為少年意氣而遺憾，她咬著下唇，卻不知道說些什麼來安慰西裡斯。
很久，西裡斯方才黯然轉身，信步前行。從時光漩渦中看到的畫面依舊在腦海裡重播，耳邊隱約傳來哭泣的聲音。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更不知道路在何方，只是散漫地走著，不覺已淚流滿面。
而這片星空，亦是沒有盡頭。阿西娜緊隨著西裡斯漫步，沒有去打擾他煩亂的思緒。期間她也獨自整理了一下從時光漩渦裡看到的未來，除了淒涼酸楚，並沒有一絲喜悅。真的可以改變未來麼？又要如何改變？阿西娜苦笑著搖了搖頭，看著西裡斯孤獨的背影心裡一酸，快步跟上他。
“西裡斯。”她試著喚道。
西裡斯似是不聞，阿西娜只得快步上前，攔住了茫然前行的西裡斯。他的目光沒有聚焦，整個人看起來渾渾噩噩，失去了平日裡的風采。阿西娜恨不得掏出魔杖給他一個清醒咒，靜靜地站在他面前，西裡斯最終把注意力集中到她的身上。
猝不及防地，西裡斯用力地抱住了她，好像是想要從她這裡得到安慰，更是害怕失去她。
“都過去了，”阿西娜伏在他的懷裡，低低道：“等我們離開魔光森林，第一件事就是去格裡莫廣場吧……他們都很想念你，如果知道你回去了一定很高興！我們還要去找回雷古勒斯的遺體，給他……辦一個遲來的葬禮。”
“嗯。”西裡斯漸漸從悲傷中恢復過來，他明白死者已矣，縱是心中後悔萬分可終究無法重來。目光逐漸清明，他默默思考了一會兒，凝眉道：“那我們……也要先找到走出這個地方的方法。我最擔心的事情是，等我們離開這裡回到魔法界的時候，戰爭結束了，他們……也都死了！”
“既然我們能看到未來，說明這些事情還沒發生，不是麼？”阿西娜頭腦清晰地想到了這一點，頓覺無限希望：“而過去發生的事情……都是後來才看到的！”
猛然抬起頭，西裡斯露出一絲欣喜：“是了，只要我們努力，總會走出這個地方！我絕不會讓哈利如此涉身險境，讓月亮臉去見梅林。”他望著遠方，喃喃自語。
揮動魔杖召來一塊隕石，二人走了半日也有些累了。看著一望無邊的星空，阿西娜不免有些擔憂：“我走過很多地方，可是從來沒見過這麼詭異的時空……埃及金字塔裡也有類似的異度空間，可這裡靜謐的讓人害怕。”
“我原本想跳進去找你，可是……”
他的話被驚奇的阿西娜打斷了：“跳下來找我？不是我跳下來找你麼？”
“不，我說的不是這個。”西裡斯連忙解釋道，指著遠處的時光漩渦：“那裡可以看到過去和未來，不是麼？我在那裡看到你不顧一切的闖進來……因為在上一個地方耽擱了很久，我並沒有完全的探索了這個星空。”他頓了頓：“哦，所以我一時衝動決定跳下漩渦……可惜失敗了……”
聳肩，西裡斯迎著阿西娜的呆滯目光笑道：“難道不該是感動得給我一個擁抱嗎？好吧，後來我焦急之下，守護神竟然穿過那個漩渦，把你從所謂死神的手裡解救出來了。”
“真感動。”阿西娜唏噓地拍著西裡斯的肩頭：“要不然你要退回去給我收屍了。”
順勢把阿西娜拉到自己的懷裡，西裡斯一臉嚴肅談起了正事：“一路走來，這個地方每次展現在你眼前的東西不是心中所想，就是有一定的用意……我想，這次展現在我們眼前的未來是不是在給我們提供一個改變的機會？”
“我覺得這個地方和上次的‘重生’有些相似之處。”阿西娜接著西裡斯的疑問繼續分析道：“但是我一直猜測，這個拱門在遠古有什麼用途？如果說這是一個驅逐囚犯的牢獄，但是我們一路走到這裡並不算多麼艱辛……”她忽然停住了，不知道該如何繼續分析。若是歷史上真有人從這個地方出去，為何從未聽說？
“看到未來的人絕不會大肆宣揚。”西裡斯仿佛看穿了她的所想，微微一笑道：“如果他們看到了未來，那麼他們的‘未來’就不是我們的歷史。我‘重生’的時候，曾經在圖書館和很多地方查找過這個地方的資料。很遺憾，魔法書上沒有一點記載。如果那些離開這裡的人大肆宣揚，記載歷史的巫師又如何不知？”
點頭，阿西娜同意了西裡斯的觀點。如果他們能夠成功出去，也許可以揚名在英國魔法史了！當然，這都是後話。
想到離開有望，阿西娜的思緒轉到了兩個哥哥，西裡斯也在思索著如何解救自己的朋友們。兩個人都在想著如何改變戰爭的結局，卻分別專注於兩個對立的陣營。
“我在想，既然我們知道了魂器都在哪裡，我們可以動手幫助哈利。”西裡斯沉聲道：“掛墜盒在格裡莫廣場，戒指……已經在校長手裡了。金杯在你家的金庫，還有有求必應室的冠冕，府邸魔身邊的大蛇……殺死伏地魔並不成問題！”
“你別忘了，最後一個魂器是哈利。”阿西娜提醒他道。
西裡斯不說話了。他略有些煩躁地敲著隕石，雖說讓哈利跟伏地魔決鬥，哈利的勝率更大，但是他怎麼捨得讓哈利去冒如此大險？想到那個最睿智的巫師，鄧布利多校長，西裡斯又有些猶豫。
“雖然知道黑魔王必敗，我卻不能不擔憂我的哥哥們。”阿西娜無奈地開口了，明明知道哥哥們不會有好結果但是還想奮力一搏：“我私心希望他們能夠遠走高飛，可是他們會寧願死在阿茲卡班也不會離開……”
握著她的手，西裡斯盡力控制住自己的厭惡情緒，淡淡道：“如果他們真心懺悔，也許，不是沒有可能……”
“真心懺悔！”阿西娜苦笑著重複道：“這是決然不可能發生的事情！除非黑魔王聚齊了所有的靈魂甘願認錯，他們才會……當然，貝拉特裡克斯除外。可是西裡斯，你真的認為這場戰爭裡，黑魔法永遠是罪惡的，鳳凰社和魔法部永遠是光明的麼？”
難道不是麼？
西裡斯張了張口，但是沒有說出來。十幾年的離別讓他們忘記了彼此間的那些不愉快，心照不宣地對那些往事閉口不談。然而衝突和問題始終要一起面對，逃避永遠不能真正的解決問題。
“我先說說我的觀點。”沒等他回答，阿西娜搶著說道：“我告訴你我所知道的食死徒和黑魔法。”
“加入食死徒的人主要有四種。第一種，因為對權利的崇拜，對純血的癡迷，比如說我的父親，還有貝拉特裡克斯，盧修斯等人，他們對黑魔王最為忠誠；第二種，對黑魔法的崇拜，但是本身並不是嗜血殺戮的人，比如說西弗勒斯，他會為了至愛毅然轉移陣營；第三種，是家族的不得已和不瞭解，比如你的弟弟，雷古勒斯……最後一種，是想在黑魔王麾下尋求庇護，小矮星•彼得。”她一口氣說完這些，看了若有所思的西裡斯一眼。
“當然，我說這些不是為食死徒脫罪，但是你可以看出，在食死徒的核心團隊裡，最多的是第一種人。權利，斯萊特林崇拜力量，因而崇拜黑魔王，但是他們更看重加入食死徒能夠帶來的好處。為什麼要宣揚純血？事實一直在證明，麻瓜出身的巫師也同樣可以擁有優秀的魔法。擁有古老而又高貴地位的家族總是通過階級和身份來壓迫新的加入者，來保障自己的既得利益。新來加入者不甘被驅使奴隸，自然奮起反抗。如此一來，矛盾可不就是慢慢產生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鳳凰社和食死徒的戰爭，其實是爭奪利益的戰爭？”西裡斯皺眉分辨道：“但是人人生而平等，作為純血巫師，我們也在為麻瓜出身巫師的權利而戰鬥！”
“因為你們高尚而又無私偉大，我的勇士。”阿西娜假笑著挪揄了他一句，懶懶道：“但是有你這個想法的人只是很少的一部分！麻瓜出身巫師和混血種自然會為了自己的安危和利益而戰，還有你們的領袖，鄧布利多更是為了英國的和平不惜一切代價。更多的人，芸芸眾生，誰不是為了自己的利益？你看，哈利被追殺之時，多少人蝸居在自己的小巢裡，瑟瑟發抖？”
西裡斯無言，站在戰爭最前線的，幾乎都是受害者。
“其實我看來，黑魔王如果不分裂靈魂，食死徒們能夠乖覺一些，早就統治了魔法界。可惜黑魔法被他們用當成了殺戮的工具，高傲自大讓他們不可一世。黑魔王樹立了越來越多的仇恨，自然他的敵人也成倍增加。他嚴重危及了統治者的利益，戰爭的爆發，不可避免。”再次想起五年級那次，魔法部巫師對她痛下狠手，阿西娜聲音中不覺含了一絲冷冽：“政治永遠是最黑暗的，爭權奪利，誰也不比誰高尚！”
“可是鳳凰社並沒有無端殺戮。”西裡斯疲憊地反駁了阿西娜的觀點：“你說的是戰爭的本質，我承認黑魔法是因為使用者而變得邪惡，但是伏地魔所犯下的那些罪過，無可否認。至於鳳凰社……它只是為了對抗食死徒而存在，僅此而已。”
“我都知道這些。”阿西娜輕歎道：“可是戰後……戰後失去了黑白制衡，魔法界……恐怕是他們的天下了。我始終堅信，這個世界總需要一個力量去抗衡另一個力量，才能保證絕大部分人的利益。”
第27章 穿越時空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西裡斯最終擺手道：“你擔心戰後純血家族的地位榮耀不在，僅此而已。但是時代變革，這已然是不可能改變的事實。食死徒終將面臨一場審判，為他們犯下了那些罪惡負責。”
“可是……”縱然阿西娜想要辯解些什麼，卻無法改變這些事實。她垂頭思索片刻，思緒從戰爭轉到了兩個人之間的矛盾和相處。
西裡斯顯然也想到了這些，他輕輕地拍著阿西娜的肩頭，信心滿滿道：“別擔心，阿西娜。實話說，當年你離開的時候我確實很難過，也很生氣，甚至想一輩子永遠不會原諒你。可是這麼多年，除了在阿茲卡班渾渾噩噩的時候，我沒有一刻不在想你。現在既然我們在一起了，絕對不會再允許那些誤會和衝突把我們分開！”
“真的不恨我了？”阿西娜的心不覺砰砰跳動，她的內心一直隱藏著深深的愧疚和自責，也許她不離開，西裡斯就不會遭遇如此誣害……可是她一直沒有勇氣去問這些，唯恐打破了兩個人之間的平靜。
“這個我也想問，你還恨我麼？”意外地是，西裡斯竟然也有些緊張，他一直盯著阿西娜，儘管臉上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
“你說呢？”阿西娜難得笑道：“如果我還恨你，還會坐在這裡麼？你傻啊。”
西裡斯惱羞成怒：“明明是你先問我的好麼！”
笑鬧一會兒，西裡斯收起玩笑的表情鄭重道：“我知道我們在很多問題上的看法並不一致，這無可避免。我想要告訴你的，是我的價值是非觀念。我是一名格蘭芬多，也是最後的布萊克。”他歎了口氣，繼續道：“如你所說，也許食死徒有很多不得已……我忘不了雷古勒斯的犧牲，也記得斯內普為哈利做出的那些事情……但是這些不足以讓我改變對食死徒的厭惡。伏地魔不死，魔法界一日不得太平；而戰後魔法部掌權，戰犯必須都會為他們的罪行付出代價。若是要保持平衡，只會讓英國永遠陷入戰亂之中，不是麼？”
“那你對我的看法呢？”阿西娜挑眉問他，臉上陰晴不定，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我會一直陪在你的身邊。”西裡斯首先用肯定的語氣告訴她，讓阿西娜緊張的神色微微有些放鬆。“首先我問你，這麼多年來，你還是深深痛恨著麻瓜，及麻瓜出身的巫師麼？既然你對戰爭緣由分析的如此清晰，不可能是因為偏執。”
“對，”阿西娜承認了他的猜測：“但是你也知道，我的家族，從小給我灌輸的觀念便是純血巫師高人一等。沒有高人一等的感覺是不可能的，在斯萊特林我們都很自大地享受這種感覺，想像著自己理所應當成為巫師界的主宰者。但是後來我愛上了你，”她爽快地說：“我不得不跟一些格蘭芬多巫師接觸，我慢慢發現他們其實也沒有多麼的壞……漸漸長大，我開始懷疑，但是黑魔王在我心裡還是英國最偉大的巫師，能帶領我們走向更光明的明天。可是殺戮，我雖然沒有加入食死徒，卻躲過不了這些……”
“說了這麼多，重點還沒有說到。”阿西娜微微一笑，心裡有很多話想要一吐為快：“當我發現要用不斷地殺戮來得到勝利，我隱隱覺得有些不安，藉口照顧母親一直呆在家裡。後來……我離開了英國，在世界各地漂泊了那麼多年，可以說接觸最多的是麻瓜。有時候我在想，如果麻瓜政府知道了巫師的存在，是把我們當成珍惜動物保護起來呢，還是派軍隊發動剿滅戰爭？這個意義上來看，我很不同意鄧布利多的麻瓜保護主義。當然——黑魔王的夢想自然是要破滅的。”
“大概是當成保護動物吧。”西裡斯亦是見識過麻瓜的科技，他那個摩托車可是費了好大功夫才從麻瓜市場上訂購的呢。巫師界固步自封已經有很多年了，他們生活的很舒坦，倒也不擔心這些問題。
“我想還有一種可能，被送到生物解剖室裡。”阿西娜不懷好意地打量著西裡斯：“研究一下巫師和麻瓜的不同？以及巫師的身體構造。”
可憐的西裡斯對麻瓜術語不是很懂，咳嗽了兩聲，決定把話題從麻瓜和巫師誰更厲害轉到原來的討論問題上：“嗯……那麼你我關於麻瓜的分歧便不存在。下一個問題，如果回到英國，你還會繼續……加入食死徒麼？”
阿西娜眨了眨眼睛，對於這個問題她輕鬆地笑了：“我在東方聽到過一句諺語，很有意思。就是說嫁給雞要跟著雞，嫁給狗跟著狗。既然我已經打算跟著一隻大黑狗了，你說呢？不過我想戰爭不會很久了，既然我們知道未來。”
“嫁給狗跟著狗？”西裡斯怔了，看到阿西娜歡快無比的笑容磨了磨牙，好笑道：“好，我記住了，那我們是不是會有更多的小黑狗？”
“啊——”
“不鬧了。”阿西娜憤恨地轉過頭，他們每次談話都會想著一個奇異的方向發展，無論開篇有多麼嚴肅。但是原本略有些緊張的氣氛也被打破，兩個人談笑風生，一時忘卻了正在討論的問題。
“好。”西裡斯乖乖地收回狗爪，撓了撓腦袋：“剛剛……我們講到了哪裡？”
“我也不清楚。”望天，她把責任都推給了西裡斯：“不是你一直在‘審問’我麼？”
西裡斯凝眉回想著剛才的談話內容，臉上浮現了一絲促狹的笑容：“是了，我在審問你關於小黑狗的問題……哎呀阿西娜我錯了！”他側身躲過一道咒語，笑道：“我想，我們在一起，彼此相信，這就足夠了！你問我對於你的看法，其實我從未因為任何事情改變過——你一直是個刁蠻任性的好姑娘。”
“我尊重你對黑魔法的熱愛，尊重你的想法，並且為我愛的人有自己主見而感到自豪。任何事情都沒有絕對的對與錯，站在不同的立場上會有不同的看法和觀念。戰爭帶來的傷害是相互的，只要我們走出魔光森林，不是可以把結局改變的更美好一些麼？”
他靜靜地站在那裡，凝望著阿西娜。
最初的感覺是震驚，然後是感動，而後慢慢思索，恍然大悟後抬眼看了眼西裡斯，同樣站起身迎著他的熾熱目光，暢快笑道：“這可不是我認識的西裡斯，那個衝突魯莽的討厭鬼，到哪裡去了？”
“因為有你。”
***
接下來的日子裡，兩個人相處的更加和睦，攜手探索這片星空的奧妙。也許魔光森林感悟到他們已經對未來有足夠的瞭解，時空漩渦很難再次打開時空的大門。偶然有一次看到戰後的英國，阿西娜不禁有些難過。
幾處純血巫師祖宅遭到魔法部的無情封鎖，曾經的風光不在，包括萊斯特蘭奇莊園，瑪律福莊園……大多數終身監獄在阿茲卡班的食死徒悄然死去，眾人歡慶同時，仇恨也在食死徒子女身上滋生。歧視和唾棄，貧窮與搜刮讓他們秘密結成一個團體，妄圖推翻魔法界的統治……可惜寡不敵眾，很快就被魔法部壓下。
她看到了納西莎含恨而終，德拉科日日在魔法部工作人員的騷擾下不得安生，甚至很難找到一份正式的工作。戰後的霍格沃茨，上至教師下至學生都對斯萊特林痛恨萬分，以入學為恥。傳承千年的學院就此轟然崩塌，在二十年後消失在歷史的舞臺上。
這是代價麼？阿西娜恍惚想著，但是這場戰爭如果是黑魔王取勝……結果可想而知。
“阿西娜，你說我們派出一個守護神穿過漩渦怎麼樣？就像你那次。”西裡斯忽然開口，打斷了阿西娜的回憶。
“去哪裡？”阿西娜盯著那個神秘變幻的時空漩渦，在這片無邊無際的星空裡，時空漩渦並不是只有一個，但是並不經常遇到，沒過多久就會自然消失。眼前這個幽藍色的漩渦並沒有給他們提供任何幫助，只是西裡斯不肯放棄，還在堅持不懈地研究。
她有一瞬間跑神，或許以後霍格沃茨可以開設一門時空學，教授——布萊克先生。
“不試試怎麼知道呢。”西裡斯自然是行動派，想到了立刻實施，完全不擔心任何後果。他揮了揮魔杖，一個銀色的大狗從魔杖頂端跑了出來，炯炯有神地看著他們。阿西娜聳了聳肩，一隻相似的大狗也跑了出來，兩狗並肩站在一起。
“嗨，哈利，你還好嗎？”西裡斯想了想，這樣吩咐道：“萊斯特蘭奇家的金庫，霍格沃茨有求必應屋，還有格裡莫廣場，及一座破爛房子……”
阿西娜無精打采地吩咐著自己的守護神：“記得不要衝動。”
同時揮動魔杖，兩狗跑進時空漩渦裡，很快消失不見。緊張地盯著，西裡斯有些志滿意得：“我想一定是有用的！”
“不一定。”阿西娜給他破了盆冷水：“我總覺得這個時空漩渦和其他的不同……你根本不知道守護神會被送到哪裡呀！”
她的話音剛落，幽藍色時空漩渦迅速旋轉擴大，將他們捲入其中。大驚之色之餘，阿西娜和西裡斯握在一起的手被分開，各自在天旋地轉中，落入了另一個不知名的所在。
***
阿西娜睜開眼睛。
她的守護神，銀色大狗正在圍著她親熱地打轉，見到她醒來嗚了一聲後如煙霧般消失了。撿起地上的魔杖，阿西娜喊道：“西裡斯，西裡斯！”
沒有回應。掙扎著爬起身，阿西娜頭昏腦漲地打量著周圍的環境。這是一個破敗的街道，應該是麻瓜的地方。阿西娜疑惑地看著來來往往的麻瓜們，沒有人注意他不說，怎麼都穿著幾十年前的衣服？
感到身後有道目光一直在注視著她，阿西娜驀然回首。
第28章 神秘少年
依舊是空空蕩蕩的麻瓜街道，那道目光被偷窺者迅速收回，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跡。阿西娜皺眉，突變讓她沒有心思去琢磨那道奇怪的目光，一心只想找到西裡斯。來來往往的麻瓜們對她視而不見，仿佛她只是一團空氣。
“您好？”阿西娜走進一家店鋪，主動跟裡面的麻瓜老闆打了聲招呼，她總得知道這是哪裡，現在是什麼時候。麻瓜老闆頭也沒抬，依舊吩咐夥計把貨物從倉庫裡搬出來，給某某夫人送去。
“我問你話呢，先生！”她有些惱怒，擴大了音量。
麻瓜老闆置若罔聞，開始拿起帳本算帳。阿西娜呆呆地站在那裡，看著他忙碌。下意識捏了捏自己的手臂，好痛！她的頭腦開始高速運轉，運轉結果告訴她，這裡的麻瓜壓根看不到她的存在……
隨即想起剛剛那道偷窺的目光。難道是巫師？阿西娜凝眉思索了片刻，決定考察一下周圍的環境，順便尋找西裡斯。臨行前，她揮動魔杖施展了一個變形，有些意外地看到那個三角凳在人們的腳下變成一隻鴨子溜走了。
不由激動地兩眼婆娑——無論遇到了什麼困難，魔法還是回來的感覺真是太好了！
阿西娜走出雜貨店，天空灰濛濛的，她留意著周圍麻瓜們的談話，是英國沒錯，只是談話內容格外的陌生……快步在街頭尋找報刊攤，最後在地上撿起了一張報紙。掃了眼上面的刊登時間，阿西娜眼角一抽：1941年？梅林的褲子！
她默默算了一下，自己的父親這個時候大概還在霍格沃茨！心裡頭不由得有些雀躍，想要去霍格沃茨看一看。當然第一任務還是跟西裡斯會和。她派出了自己的守護神，又在街頭磨蹭了多時才轉身離去。
這個時代的倫敦真是太破敗了。阿西娜孤立無援地站在路邊，迫切想要找到去破釜酒吧的路——幻影移形意外地失效了。可惜周圍都是麻瓜，而且麻瓜怎麼會知道破釜酒吧的存在？她跺了跺腳，憑藉著微弱的記憶，終於在第二天的中午摸索到那條街道。
“是了！”阿西娜難以掩蓋臉上的激動神色，兩日的疲憊全然不見。她欣喜之余，自然沒有留意到身後的那道目光。
酒吧裡吵吵鬧鬧的，偶爾有男巫在大聲談論著德國的黑巫師，女巫在神神秘秘地探討著八卦緋聞。阿西娜保持著低調的原則，畢竟她不是這個時代的巫師……低頭匆匆穿過酒吧，她掏出魔杖在磚頭上敲了敲，毫不吃驚地看到依舊繁華熱鬧的對角巷。
回到巫師界是一件多麼美好的事情！前提是忽略這個時代——阿西娜把手放在包裡，不由得一滯。她沒有帶任何的巫師貨幣，當初跳下帷幔的時候，誰會帶這種負擔？
她望瞭望隔壁的麵包店，淡定自若地走過去。其實吃飯什麼的根本不成問題，麻瓜根本看不到她！阿西娜很快就發現了另外一個更嚴重的問題——巫師們也看不到她！
恨恨地擊碎了路邊的一塊木板，巫師們驚訝地向這裡望來，交頭接耳，議論著木板為什麼會突然爆炸。她聽見身後有個孩子拖著腔調慢吞吞地說：
“神出鬼沒可不是件正常的事情，女士。”
***
西裡斯從地上爬起來。他一身都是塵土，守護神見他醒來後也消失了。“阿西娜，阿西娜？”他啞著嗓子喊了兩聲，疲憊地倒在地上。
想必這又是魔光森林的什麼花招。西裡斯同樣派出了守護神去尋找阿西娜，有些後悔自己的魯莽和衝動。然而格蘭芬多冒險精神很快把這微弱的悔意變成了無限的鬥志，他清理一新後精神抖擻地站起身來，準備去尋找阿西娜。
兩個麻瓜裝束的人從他面前走過，一男一女，正笑著聊天。
眼睛一亮，西裡斯快步走上前去，極具紳士風度地問他們：“可以打擾你們一下嗎，年輕的小姐和先生？”
那對麻瓜連看都沒看他一眼。西裡斯有些氣惱，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從眼前走過，講著聽不懂的語言。等等——這是德語？西裡斯對德語略略懂幾個單詞，他百分百保證，這絕對不是任何一種英語！
梅林啊。
他站在樹林邊吹著晚風，默默注視著天邊晚霞，思緒萬千。守護神仍舊沒有帶來阿西娜的任何消息，煩躁的同時，他發現自己的幻影移形也失效了，魔法依舊存在。遠處是一個麻瓜村落，毋庸置疑，是在德國的境內。
站著很久，西裡斯決定還是先去找點食物來填飽肚子。他跟阿西娜一樣身無分文，只好返回叢林中打了只野鹿。天色漸黑，西裡斯坐在火堆旁發呆，苦笑一聲後想起了一個並不常用的小魔咒，展現當前日期和時間。
19：55 1941/7/11
“什麼？”饒是西裡斯在魔光森林中經歷了不少，還是被眼前的時間嚇了一跳。難道又是魔光森林的陰謀詭計？他站起身來煩躁地來回走動，回到了過去——而且是自己不曾存在的過去，這根本無法想像！
當務之急，還是回到英國是最重要的。西裡斯想了又想，決定還是先回到英國，也許阿西娜正在那裡等著她，一起破解魔光森林設下的圈套。事實跟他想得並不一樣，時間正常地流逝著，不因為任何想法而發生改變。唯一不同的是……這裡的麻瓜看不到他，僅此而已。
昏昏欲睡的時候，西裡斯聽見身旁似乎有奇怪的聲音。逃亡經歷讓他對一點風吹草動都格外留意，西裡斯默不作聲地握緊魔杖，沒等他反應過來就感受到四周強大的魔壓。
他無可奈何地睜開眼睛，既然那人已經發現了他。來者身材高大，披著黑色的斗篷。見他‘醒來’，同樣用德語問了他幾句。
“抱歉，我聽不懂德語。”西裡斯用英語試探地回答他，同時站起身，保持著對峙的局面。這是第一個能夠看見他的巫師，決不能輕易放走！
那人微微一愣，用一口流利的英語問：“你來自英國？”
***
吵鬧繁華的麻瓜街道。
少年漫不經心地看了眼身邊幾個依偎在父母身旁的麻瓜孩子，冷哼了一聲，用力地抓緊了藏在口袋裡的魔杖。只有魔杖、魔法是自己最親密的夥伴，不是麼？
若不是討厭孤兒院的那些孩子，他才不會出門轉悠，整整一下午他都在大街小巷裡溜達，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尋求什麼。假期不能使用魔法，更不能傷害麻瓜……這真是個可笑的規定，他憤恨地想。
回去要回信給瑪律福，答應屈尊去他們家莊園做客一段時間。
一個女人突兀出現在麻瓜街道上。他眯了眯眼睛，對於這位突然出現在麻瓜世界的巫師有些興趣。違反了魔法部的巫師隱蔽原則，不知道會不會被請到阿茲卡班喝茶？少年有些惡意地等待著魔法部工作人員到來，躲到了一個角落裡。
她身邊還有一個銀色的動物。是守護神麼？少年自然聽說過這一個高深的魔法，只是他從來沒有成功過……這真是恥辱。銀色守護神消失了，那個女巫站起身來，似乎在觀察著周圍的環境。
少年等待片刻後發覺有些不對勁——為什麼周圍的麻瓜沒有受到任何驚嚇？這麼明顯的巫師裝束……加上銀色守護神。這些麻瓜都是瞎子麼！他很快否決了這個白癡的想法，看著那個女巫更加白癡地盯著周圍麻瓜們發呆，突然回過頭。
他立刻縮回角落裡，片刻後又悄悄地歪頭看了一眼，女巫早已離開。難道是從聖芒戈醫院裡逃出來的病人？絕對是這樣。少年聳了聳，計畫著明天去一次對角巷。
真是緣分啊。
那位從聖芒戈醫院裡逃出來的女巫也在對角巷裡，從舉止上來看和正常巫師無益，只是偶爾會佇立在路邊發呆。少年從麗痕書店裡走出來，正看見她在試圖跟路旁擺小攤的男巫溝通。男巫的反應跟那些麻瓜一樣，對她的任何言語置若罔聞。
奇怪了，難道巫師也看不到她？可真是個重度病人，但是這位‘隱形女巫’壓根不知道別人都看不到自己這個事實……除了自己。少年滿意地想，自己果然是特殊的，哪怕是在巫師當中。
但是這樣來看，作為一個‘隱形巫師’，逃出聖芒戈應該不是什麼問題。說明此人原來是在秘密保護之中，不但身患重病而且記憶全失。
“砰！”
路旁的木板被炸碎了。他挑了挑眉，看到周圍巫師們議論紛紛，猜測著是誰的惡作劇。女巫臉上的表情很複雜，連他都無法讀懂。
毫無緣由的，他走上前去拖著慢吞吞的腔調，道：“神出鬼沒可不是件正常的事情，女士。”
fion007 2014-11-10 16:13
第29章 湯姆湯姆
哦？阿西娜控制住臉上的驚愕神色，不動聲色地觀察對面的少年。對面少年同樣在觀察著阿西娜，雖然在外人看來，只是一個奇怪的少年在對著空氣發呆。
“你好，我叫湯姆•裡德爾。”他狡黠一笑：“需要換個地方聊聊嗎？”
阿西娜接受了對方拋來的橄欖枝，決定先扮演一個智商有待商榷的女巫。她傻笑著答應了，更加確信了湯姆眼中的‘聖芒戈重度病人’這個形象。湯姆轉身走到一條人跡罕至的小巷裡，盡頭是一片荒蕪的空地。
“我想，你一定需要某個方面的説明。”湯姆總會把自己真實的一面很好地掩蓋在那張虛偽的面具之下，他現在看起來特別討人喜歡：“我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似乎別人都看不到……”他吞吞吐吐地看著阿西娜，等著她發問。
“恐怕你說的對的。”阿西娜苦笑，眼前這個乖巧可愛的男孩難道有什麼特殊的能力麼？這是一位具有格蘭芬多熱情的斯萊特林——阿西娜這樣分析。
湯姆有些失望，他本來指望阿西娜合盤托出自己的來歷。不過他很快問起了另外一個問題：“這給你帶來了很多不便，不是麼？”不等阿西娜回答，他一一例舉：“不能買東西，住旅店，不能跟自己的朋友們聊天，不能參加一切的活動……唯一能做的，就在飄蕩在孤零零的街道裡。”
聽起來確實很可悲。阿西娜一臉悲戚，對面少年的意思是，她唯一能依靠的只有這位小裡德爾先生了。當然，斯萊特林從來不依靠他人，她決定先摸索湯姆同學的用意：“那麼你說，我該怎麼辦？”
“怎麼辦？”湯姆很同情地看著她：“我只是個孩子……怎麼會知道？你餓不餓？我還有一點麵包……”他手忙腳亂地翻著背包。
“啊，不用了，湯姆。”阿西娜潸然欲泣地拒絕了湯姆的好意：“所有人都看不到我……我活下來又有什麼意思？不如讓我餓死在這個街頭，也不會有人發現……”
湯姆慌忙阻止了她：“你怎麼能這樣悲觀消極！”他義正言辭地勸慰著阿西娜：“我可以看到你！只要你跟著我，就什麼問題都沒有了……來，吃點麵包吧。”
“只能這樣了。”阿西娜笨拙地表示了感謝，從裡德爾的眼中捕捉到一縱即逝的得意。果然，這個孩子還是太稚嫩了些。
他終於笑了，像是一個披著天使皮囊的惡魔，邪惡而又魅惑。無家可歸的阿西娜一是為了尋找暫時的棲身之地，二是對這個少年極感興趣，如此天賦異常的孩子不拿來捉弄一下實在是可惜了……她喜滋滋地策劃著，沒有聽到湯姆的問題。
“喂！”湯姆覺得自己的耐心要用完了，臉上浮現了怒氣。
“怎麼了？”阿西娜很不高興自己的思路被打斷，但還是忍了忍，低頭看著努力要吸引自己注意力的少年。
“我說，你叫什麼名字？”湯姆聲音不覺有些冷冽。
“阿西娜。”她差點說出了自己的姓氏，幸好最後關頭咬住了舌頭，一臉茫然：“我叫阿西娜？為什麼是阿西娜……我是誰？”她問湯姆。
湯姆表示，我怎麼知道你是誰！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你是聖芒戈醫院逃出來的。他記住了這個名字，皺眉問她：“你真的不記得自己的姓氏，自己是誰了？”
“那麼說你也不知道我是誰！”阿西娜頓時大失所望，又自言自語：“你說，我是不是失憶了？說不定在我失憶之前是個很有名的人物呢……哎湯姆，你那裡有沒有魔法史或者巫師家譜？”
湯姆：“……”
***
倫敦孤兒院。
湯姆關上房門前，狠狠瞪了眼偷窺他的幾個孤兒院孩子。黑暗潮濕的房間裡只有一張床，還有一個破爛的櫃子。櫃子旁是湯姆的行李箱，他的所有東西都收拾的整整齊齊，阿西娜瞥了眼床底的某個角落，總覺得裡面藏著什麼東西。
“這就是我住的地方。”湯姆盡力維持著自己的尊嚴，淡定自若道：“反正其他人也看不到你，你就在這打個地鋪吧。”
“地鋪是什麼？”阿西娜反問道，湯姆啞然。她抽出魔杖，毫無章法地揮了揮：“哎，這個好玩的棍子是幹什麼用的？怎麼在我的身上？”
“小心！”湯姆大喊道，他的房間可不能被魔力暴動的巫師給毀了啊！
可惜已經來不及了。阿西娜變出了一張四柱床，衣櫃，還有許多傢俱……她聳了聳肩，牆壁上憑空多了一扇雕刻精緻的門，將所有傢俱都運了進去。阿西娜逕自走進去看了看，滿意道：“我看還少了一個盥洗室……”
她回首看了眼呆若木雞的湯姆：“這個奇怪的棍子好神奇！你說呢？要不要我也給你的臥室改裝一下？”
“我不要！”湯姆自動後退兩步，下意識道：“……我也是一名巫師！但是我們在校外不能使用魔法，而且這裡也不能……”
“好吧。”阿西娜笑眯眯道，轉身走回房間：“那麼我先休息一會兒了，謝謝你的收留，湯姆。”
該死的！
在阿西娜走進臥室後，湯姆狠狠地握住拳頭，臉上陰晴不定。然而他現在也無法確定，阿西娜究竟是一位優秀的巫師，還是真的失憶了。本以為收留一個聖芒戈醫院逃出來的病人能夠從她身上得到些許好處，可惜從現在的狀況來看，他不但自己招惹了一個麻煩，還要時時堤防這位意外來客。
湯姆氣惱地躺在了自己的床上，納吉尼從角落裡溜出來，沉默地纏在他的手上。當他一覺醒來後，隨手摸了摸手上的納吉尼，發現它不見後才警覺地睜開眼睛，入目便是阿西娜的笑臉。
“你，你。”湯姆上氣不接下氣道：“你要幹什麼？”對方手裡正捏著他的寶貝寵物，納吉尼。
“幹什麼？”阿西娜挑眉看著那條瑟瑟發抖的小蛇，笑道：“看到你身上有條蛇，幫你拿下來呀。”一副‘快誇獎我吧誇獎我吧’的神情。
“不用你幫忙。”湯姆黑著臉從床上跳下來，想要搶過自己的小蛇。可惜阿西娜後退幾步，陰陰笑道：“你去廚房弄點工具，我們來吃蛇羹如何？看你在這裡過得也不怎麼樣，所以我們？”
“這是我的蛇！”他再也忍不住了，上前一把搶過，小心翼翼地藏在自己的懷裡。阿西娜冷眼看著，這個有著心機重重的少年……最親密的夥伴竟然是一條蛇，冰冰冷冷的蛇呢。心裡有些異樣情緒，她很快又裝作無辜道：“啊，這個，我對不起你……”
不耐煩地揮了揮手，湯姆轉身把蛇放回了小窩：“沒事，下次注意。”
晚飯時間，他出去吃完飯後，又悄悄地從長桌上偷了點麵包。坐在附近的孩子發現了他的小動作，及時報告了孤兒院的科爾夫人。湯姆自然受到了懲罰，不但被趕出了廚房，而且被罰在外面站三個小時。
湯姆當然不知道，在他走後，阿西娜正在挑逗他的小蛇。納吉尼自然看不到‘隱形’阿西娜，憤怒地從小洞裡溜走了，去外面的草叢了覓食。百無聊賴地看著窗外星空，阿西娜打算找湯姆幫忙借一隻貓頭鷹去尋找西裡斯。
她推開了房門，這個孩子怎麼這麼久了還沒回來？看著院子裡的那個黑影她有些疑惑，不好的預感彌漫到心頭。快步走下樓去，果然是他。
“你怎麼站在這裡？”阿西娜驚訝問道。
冷漠地掃了她一眼，湯姆沒有回答，科爾夫人正在透過窗戶緊緊地盯著他呢。阿西娜看了眼熱鬧的廚房，心下了然。她微微一笑，問他：“要不要我幫你？”
湯姆瞥了她一眼，用口型問，怎麼幫？
這還不簡單？阿西娜揮了揮魔杖，廚房裡的蠟燭全都熄滅了，孩子們驚慌失措地尖叫著。湯姆臉上浮現了一絲笑容，很快又消失不見了：“無聊。”他低聲道。
“你認為什麼是有意思的呢？”阿西娜反問道，嘴角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這真是個奇怪的孩子，她想著，巫師果然不適合跟麻瓜生活在一起。湯姆沒有說話，她笑了笑，安慰他道：“不知道是吧？明天你就知道了！”
鑒於湯姆同學一直在外面老實地站著，科爾夫人無法把這件事怪罪到他的身上，只能歸因為有風吹過。這個晚上阿西娜輾轉反側，總是睡不著覺。她覺得這個孩子與眾不同，卻又說不出其中的不同之處。他絕對是一名標準的斯萊特林，可某些行為，看起來又極度幼稚。
睡意朦朧中，阿西娜想著還是慢慢觀察來看吧……明天還會發生很多有趣的事情呢。她翻了個身，很快睡著了。
惡作劇總是最值得期待的。
第30章 革命友誼
“你要幹什麼？”湯姆皺著眉，懷疑地看著阿西娜。後者看起來要準備出門，而且謀劃著把他也打包帶走。
“出去尋找我匪夷所思的身世之謎。”阿西娜神秘地一笑，頗有幾分預言課教授的真傳：“我向我失憶前一定是位偉大的巫師，湯姆，你需要簽名嗎？”
納吉尼吐著鮮紅的蛇信子躲到湯姆的背後，它的主人依舊坐在床上，目光閃爍不定。這個憑空出現的女巫有著強大的實力，卻在行為上跟某個老蜜蜂有著驚人的相似。保不准她是趁機溜掉了呢，湯姆思索著。最後，他做出了一個令自己都十分吃驚的決定：
“好吧，我跟你一起去，也許可以幫上忙。”湯姆十分有禮貌地拒絕了簽名：“請原諒——還是在你找到自己的姓氏後再給我一個簽名吧。”
阿西娜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這樣也好。”
孤兒院的孩子並不是沒有工作，只是有一個成年巫師在這裡，怎麼需要湯姆親自動手？要做的工作眨眼間就完成了，兩人一蛇從後門悄悄溜走。不經意發現了湯姆和小蛇之間的竊竊私語，阿西娜有些驚奇，但是她更願意相信這是自己的錯覺。
畢竟，小孩子總是喜歡跟自己的寵物們說話，能和蛇交流的巫師太少了。據她所知，整個英語也許就那一位吧。
他們在大街上漫無目的地閒逛著，阿西娜偶爾聊聊有趣的麻瓜物品，湯姆毫無興致地聽著。最後終於溜達到了對角巷的附近，湯姆忍不住問她：“你打算怎樣找到自己的身世？真的是翻《預言家日報》和巫師家譜嗎？”
頓住腳步，阿西娜竊笑，這個看起來精明狡詐的孩子竟然把她的話當真。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她面色嚴肅道：“我會出現在歷史記載上，但是不是這個年代……”沒錯，如果她回到自己的年代，絕對是走出魔光森林的第一人然後名列史書。“我有一個同伴，我必須找到他才能知道一切的真相。”
湯姆盯著她，阿西娜只好笑了笑，繼續解釋如何找到那個人：“……這就需要你的説明了，我想寄一封信給它。”
“我沒有貓頭鷹。”湯姆領頭走進了破釜酒吧，無視酒吧裡的其他巫師逕自前行：“我們去對角巷的貓頭鷹郵局。”他低聲道。
阿西娜自然是欣然點頭答應，待他們來到貓頭鷹郵局後，由湯姆寫了一封寄給西裡斯•布萊克的信件。看到這個名字的時候湯姆微微皺眉，腦海裡展開了不好的聯想……這個人，真的不是早已離開人世的幽靈？
魔法界的貓頭鷹簡直是天賦異常，無論一個人在哪裡，它們總有辦法找到。當然，前提是貓頭鷹知道地點。阿西娜並不知道可憐的‘西裡斯’也是隱身狀態，貓頭鷹尋找了一個月之久，最後精疲力盡飛回了貓頭鷹郵局。這封信由郵局的人員轉交給布萊克家族，成為了布萊克家族未解之謎之一。
***
回到倫敦孤兒院。
“你去哪裡了？”剛剛進門，科爾夫人就從某個角落裡走出來，快得像幻影顯影。她顯然在這裡等候了很久，阿西娜嚴重懷疑有人跟她告密。科爾夫人一眼不眨地盯著湯姆，繼續嚴厲地問他：“據可靠的消息來源，你每天都會偷偷溜出去。”
“我完成了自己的工作。”湯姆冷冷道，更加點燃了科爾夫人的火氣。兩個人之間的氣氛一時僵硬，兩個人怒目相視，都拋棄了壓抑許久的忍讓。
盯著對峙的兩人，阿西娜不得不重新思考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很顯然，湯姆是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而且在孤兒院裡面很不受同齡人歡迎。從現在的情況來看，孤兒院裡的科爾夫人也很不喜歡他。大概可以瞭解到湯姆憎恨麻瓜的來源，阿西娜微微一歎，她本來就是個局外人，只能站在一旁旁觀。
良久，科爾夫人從氣勢上有些敗陣，她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冷笑道：“裡德爾先生，我想作為這家孤兒院的管理者，我有權為更多孩子的安全負責。請收起你那些可笑的玩意，不要在我眼皮子底下搗亂——否則，後果你是知道的。”
“沒有誰比我更明白了，夫人。”湯姆露出一個假笑，諷刺地看著科爾夫人蹬著高跟鞋大步離開。他沒有在說什麼，走到樓梯口的時候明顯聽到偷聽者四處散去的聲音。
“你怎麼想，湯姆？”過了好久，她觀察著湯姆的臉色微微有所回轉，趁機問道。
湯姆一把將枕頭扔到了地上，臉上怒氣未消。他嘶聲道：“我能有什麼想法？如果我離開這裡，那個老頭可能就在背後看著我……可是我厭惡這裡的一切！那些該死的、愚蠢的麻瓜……不該存在！”
“那麼說，你願意繼續忍受這樣的生活？”阿西娜問。
湯姆自然搖了搖頭。見狀，阿西娜擺手，笑著繼續問道：“既然不願意忍受，為什麼還在這裡？你所說的那個人……你究竟在畏懼著什麼？”
“我怎麼會畏懼！”湯姆不自覺叫道。尚未察覺自己的失控情緒，他望著房門惡狠狠道：“就算要走，我也要大步邁出去！我……”
“就是說你不能被趕出去。”阿西娜了然：“或許我有辦法幫助你呢？”
“你！”湯姆咬牙，注意力很快被後一句話吸引過去：“你要幫我？呵，你一個透明的人怎麼幫助我！再說，你有那個能力幫助我，又為什麼要幫我？”
“只是因為無聊。”阿西娜假笑道，成功地轉移了湯姆的注意力。她不再把自己偽裝成一個失憶病人，侃侃而談離開孤兒院後怎樣生活，及用一些惡作劇報復孤兒院的科爾夫人。對於湯姆，雖然聰明狡詐，但畢竟還是個沒社會經歷的孩子。既然他曾經幫助自己尋找西裡斯，那麼作為代價，她可以幫助湯姆離開孤兒院。
至於孤兒院的無辜麻瓜？只要惡作劇不過分，阿西娜並不在乎。儘管多年漂泊中對麻瓜的觀點有所改變，但是骨子裡，她並不把麻瓜當做自己的同胞。更何況，同胞不更是自相殘殺？
一場湯姆•裡德爾和阿西娜•萊斯特蘭奇的合作順利地展開了。
第二天清晨，孤兒院孩子們早起後發現了一個極為怪異的事情：科爾夫人昏迷在廚房裡，桌子上擺滿了酒杯。看起來她是宿醉未醒。孩子們吃驚了一會兒，也不以為意，繼續做自己的事情。然而第三天，第四天……科爾夫人夜夜醉酒，不但落下了孤兒院的日常事務，而且還耽擱了和重要贊助者見面會。
一個星期後，孤兒院的孩子比爾因為饑餓偷食了街道上麵包房的點心，這件事正式被媒體曝光，同時湯姆等人揭發了孤兒院和科爾夫人虐待孩子們的更多罪行。這家孤兒院以‘照顧孩子不周’的罪名被查封，所有未成年的孩子們將被送到其他的地方。而湯姆因為有一封‘遠方親戚的來信’，工作人員同意了他搬出孤兒院的申請。
站在走廊上，湯姆和阿西娜看著院子裡的麻瓜們正在忙忙碌碌地搬東西，原本熱熱鬧鬧的孤兒院轉瞬間被查封，快得讓人不敢相信。
湯姆冷漠地看著，始終沒有發表一點看法，甚至沒有露出喜悅的神色。
他們不過是在科爾夫人的酒中加入了一點魔藥，如同吸毒一樣欲罷不能。科爾夫人作為孤兒院的主要管理者，她的離職導致了很多活動無法展開，孤兒院的經濟危機愈發嚴重。食物的減少，同伴的鼓動，終於讓比爾邁出了偷東西的第一步。讓麻瓜記者知道這件事並不是件困難的事情，湯姆又找出了很多孤兒院的把柄，他們終於成功了。
至於那封信，自然是假的。阿西娜不動聲色地觀察著湯姆，隨即轉移了目光。“其實這裡養育了你。”她突然開口道。
“我寧願沒有。”湯姆毫不留情地回答她，他對這裡的麻瓜沒有一點好感，一點都沒有。雖然說沒有這家孤兒院，就沒有湯姆•裡德爾。
阿西娜轉身回房。她靜靜地在床上坐了一會兒，思考自己做得是否正確。成功地幫助湯姆離開孤兒院，她十分得意，仿佛回到了霍格沃茨時代，她跟著西裡斯四人組一起惡作劇從來不考慮後果。科爾夫人並非是十惡不赦……但也有很多可惡之處。但是事情已經發生了，她無力改變這個事實，也不想改變。至於湯姆，這個散發著危險氣息的少年，還是早日離開為好。
思緒飄到了《魔法史》。大概這位小裡德爾先生長大後並不出名，阿西娜暗笑自己是不是多心了？
一隻褐色的貓頭鷹在視窗盤旋，仿佛在尋找一個人，卻又遲遲沒有發現。阿西娜心裡一跳，起身取下貓頭鷹腳上捆綁著的信件。收信人阿西娜•萊斯特蘭奇。
來自西裡斯。
第31章 身世之謎
她幾乎是顫抖著打開那封信，卻不是西裡斯的字跡。信的內容言簡意賅，約她本週末在破釜酒吧裡會面。捏著信，阿西娜好久才平靜下來。從字裡行間來看，西裡斯並沒有收到她寄去的那封信，好像人也不在英國。
除了湯姆和西裡斯，這個時代沒有人知道他的存在。因而阿西娜毫不懷疑這封信的真實性，也許西裡斯跟她一樣，也是‘隱身’的呢？她將信小心地折疊起來，心情愉快地計畫著這幾天事情。
首先要給湯姆找一個住的地方——她早就想好了，萊斯特蘭奇家族在倫敦有一座不為人知的房子，因為隱蔽魔法的強大，一個世紀來附近的麻瓜毫無知覺。只可惜萊斯特蘭奇家族的近幾任家主都不知道這座房子的存在，阿西娜也是在重回英國後，某天在荒廢已久的莊園某個地下室裡發現房間的鑰匙。
其次是解決自身的問題——如何回到魔光森林，乃至回到自己的時代？為此阿西娜想了很多方法，唯一的不靠譜辦法就是努力活到五十年後吧……也許她的童年就是在‘自己’的監視跟蹤下成長的？想想不禁毛骨悚然。
湯姆走了進來。他沒有什麼東西好收拾，所有的家當都在一個破舊的行李箱裡。他看著十分不靠譜的阿西娜，有些後悔自己的決定。但是無論如何——離開這家孤兒院總是好的！
“你準備好了沒？”他忍不住問。
“我有什麼好準備的？”阿西娜笑著反問道，揮了揮魔杖，隔壁的那個臨時房間很快恢復了原貌。湯姆沉默地打量了幾眼自己的房間，把納吉尼裝在口袋裡，拎著箱子走出了房門，沒有回頭。
一個小時後。
“如果沒錯的話，沿著這條路一直向前，然後左拐……”阿西娜沖著湯姆歉意地笑了：“對不起，我不是很熟悉這裡的地形啊……”
“你不熟悉自己的房子？”湯姆的眉頭簡直可以絞死一隻蚊子了，他們自從走出了孤兒院就一直在繞啊繞，始終不見阿西娜描述的那條街道。他甚至懷疑，這個女巫要借機把自己販賣了。
阿西娜低聲嘀咕：“我怎麼知道這個時代的地形啊……”
湯姆耳尖地聽到了這句話，聰明地裝作沒有聽見。和阿西娜相處的這些日子，他已經萬分確定阿西娜不是從聖芒戈醫院裡逃出來的，魔力強大卻對自己的來歷閉口不談。與其提問讓阿西娜增強對他的警惕心，不如保持沉默慢慢套出更多的秘密。
他們第二次走到一條繁華的街道。湯姆剛想提醒她這裡曾經來過，就看到阿西娜的神色有些怪異。她凝眉望著遠處新栽的梧桐樹，頭腦中不禁浮現了五十年後那棟房子附近的老梧桐樹。兩者在腦海中交融在一起，阿西娜拍手道：“就是這裡了！”
輕鬆地找到了那棟隱藏在麻瓜房屋之中的房子。阿西娜站在路邊抬頭仰望，其實她上次也只是匆匆路過看了一眼，並沒有進去。這座老式的二層小樓上還掛著一個破舊的鐵牌，上面鐵銹模糊。她想了想，掏出魔杖將上面的名字改成阿西娜。
這才想起身後的乖孩子湯姆。“你能看到這棟房子嗎？”她轉身問。
“抱歉，我只看到了一個可笑的麻瓜紀念碑。”湯姆掩蓋住了眼裡的好奇之色，魔法界的經歷告訴他事實絕不是這樣。
“來，拉住我的手。”阿西娜殷切地伸出手，湯姆不動聲色地握住。他眼前一亮，瞳孔中倒映出那棟白色小樓。花園裡的雜草瘋長，幾隻地精在蹦來蹦去，一看就是很久沒有人住過。
阿西娜從口袋中掏出了一個樣式古樸的鑰匙，打開了那扇黑漆大門。湯姆還站在院子裡，他的小蛇正歡悅地在草叢中遊動著，捕捉著自己的食物。沒有立刻叫湯姆進來，她先是用魔法將裡裡外外清潔一遍，哀怨著這裡為什麼沒有一個家養小精靈。湯姆很快也走了進來，雖然不能用魔法，可他還是盡心盡力地用手幫忙清理。
“歡迎回家，湯姆。”晚飯時分，阿西娜坐在餐桌上笑眯眯道。老宅裡自然儲存了一些金加隆，湯姆從古靈閣裡兌換了一些麻瓜貨幣，他們現在終於能好好地吃一頓了。
湯姆規矩擺放的手有些僵。他抬眸看著阿西娜，臉上終於出現一抹笑容：“是啊，歡迎回家。”
***
“早上好，湯姆。”
“早上好，阿西娜。”湯姆從廚房裡端出兩杯熱氣騰騰的牛奶，看著阿西娜的表情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你今天準備幹些什麼？”他問。
“我要去破釜酒吧一趟，要一起去嗎，湯姆？”阿西娜終於等來了翹首以待的星期日，雖然沒有約定具體的時間，但是她決定吃完早飯就去破釜酒吧裡等著。
“不去了，今天我複習一下功課。”湯姆平靜地回答道。好奇終歸好奇，他並沒有打探別人私事的愛好。
早飯後，阿西娜邁著輕快地腳步出門了。在這裡住了四五天，她對這個時代倫敦的街道已經熟悉了很多。麻瓜們的科技還沒有五十年後那樣發達，一切看起來寧靜而又美好。她來到破斧酒吧的時候老闆湯姆剛剛開門營業，酒吧裡的巫師屈指可數。
她找了個角落坐進去，開始一動不動地盯著來來往往的巫師們。
時間不緊不慢地度過，阿西娜身旁坐滿了巫師，可惜還是不見西裡斯的身影。她甚至有些懷疑，難道他們彼此也是看不見的麼？這個絕望的念頭很快被扼殺了，阿西娜索然無味地站起身，換了一個更顯眼的位置。
“……湯姆自然回信給我了，只是他很忙，我想他一定在做那些偉大的事情。”一個有著鉑金髮色的男孩在同伴們的簇擁下走進破釜酒吧，阿西娜聽到‘湯姆’這個字眼，不禁抬頭望去。
很顯然是一位瑪律福。算一下年代，應該是盧修斯的父親，那個有名的花花公子吧。他們和另一夥人熱切地打著招呼，阿西娜一個個看去，很遺憾沒有找到自己的父親。這群孩子走後，她毫無希望地回頭看了眼破釜酒吧門口，眨了眨眼。
“你遲到了，親愛的。”阿西娜陰陰笑著，盡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可惜失敗了：“你到哪裡去了！”她撲進了西裡斯的懷裡。
半個月不見，西裡斯並沒有多少變化，只是旅途勞累顯得更加滄桑了一些。他歎息一聲，同樣緊緊抱著阿西娜。開口，聲音有些沙啞：“我從德國來的，阿西娜。”
“德國？”阿西娜撲閃著睫毛，聲音微微有些顫抖：“你知道麼，我多麼害怕你再次消失了……好不容易找到你卻又失去，這種感覺……”她忍住淚水。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西裡斯嗚咽道：“我回來了，回來了……”
過了好久，兩個人才從短暫的離別中恢復過來，相互問起了最近的經歷。阿西娜告訴了他湯姆的事情，從他們的經歷來看，原來，只有在這個時代遇到的第一個巫師才能看到他們。阿西娜想起了初到這個時代的那道偷窺目光，大約就是湯姆的。
“我比你倒楣些，去了德國。”西裡斯臉上的疲憊之色已經消失殆盡，現在盡是滿滿的笑意：“然後第一次發現我的巫師，是格林德沃。”
“格林德沃？”阿西娜茫然，一時想不起這個有些熟悉的名字。
“就是和鄧布利多校長決鬥的那個黑巫師，在這個年代可比還沒出道的伏地魔有名氣多了。”西裡斯解釋道：“我跟他在一起呆了幾天，然後借了只貓頭鷹給你送信。”
德國的貓頭鷹為什麼比英國的可靠些。阿西娜默默腹議，問：“那個我記得格林德沃最後被鄧布利多擊敗了，然後關進了自己的監獄？他是個怎樣的人？”
“還好。”西裡斯聳肩：“聽說我是從英國來的神色有些不對，我跟他聊了幾天的霍格沃茨，他好像蠻感興趣的，最後還借給我一隻貓頭鷹。”他的笑容忽然有些尷尬：“只是剛剛回到的英國的時候迷路了，所以這麼晚才來到……”
阿西娜扭頭：“笨蛋。”
***
意料之中，湯姆看不到西裡斯。他對這個隱形的人物很客氣，表現得始終很完美。他們在這棟白色小宅安住，西裡斯和阿西娜查閱各種資料，企圖找到回到未來的辦法。
“我們要不要重新回到魔法部，跳下那道帷幔？”阿西娜皺眉看著羊皮紙上的一個有一個方案，不能急躁，她一直告訴自己。
他們失敗了無數次，距離最初來到這個世界，已經過去了一年。一年的日日夜夜過得如此漫長，阿西娜不止一次想，她和西裡斯是不是要一直活到五十年後的魔法世界？
有敲門聲。“請進。”阿西娜喊道。
湯姆走了進來，看見那張寫滿字跡的羊皮紙，好奇神色被很好地掩藏在眼裡。他彬彬有禮問：“嗯，不好意思打擾一下——阿西娜，你有《生而高貴•巫師家譜》這本書嗎？”
“有的。”阿西娜起身從身後的書架上抽出一本沾滿灰塵的厚書：“只是……這本書是五十年前出版的，湯姆，你喜歡研究巫師家譜？”
“恰恰需要古老的版本。”湯姆低聲道，禮貌地向她道謝：“謝謝你，我先回房間了。”他轉身關上了房門，聽見阿西娜念叨一句神秘事務司。
晚飯後阿西娜想起一本關於黑魔法的書籍還被湯姆借去，於是起身上樓。她的腳步本來就很輕，加上湯姆的房門並沒有緊閉，黑暗的房間裡，阿西娜無意中瞥見了漂浮在半空中的那幾個閃著綠色螢光的名字：
湯姆•馬傲羅•裡德爾。
湯姆隨手一揮，字母重新排序，這次的結果是：Lord•Voldemort.
fion007 2014-11-10 16:18
第32章 魔法之歌
她準備敲門的手砰地一聲垂到半掩著的門上，泛著綠色螢光的名字迅速消失了，然而阿西娜眼中的驚詫神色沒有絲毫褪去。
湯姆從床上跳下來，握住魔杖警惕地走到門口，猛然拉開門將魔杖對準來客——當他發現是阿西娜的時候，不由得好奇問道：“怎麼是你，阿西娜？”
“哦……”阿西娜回過神，看著眼前乖巧的湯姆實在無法把他和記憶中那位蛇臉紅眸的魔王聯繫到一起：“我來找你，湯姆，剛剛你在做什麼？”這個孩子很精明，她無法裝作沒看到那一幕。
“給自己起了個新名字，伏地魔，飛躍死亡，怎麼樣？”湯姆輕鬆地回答她，甚至解釋了這個名字的含義。阿西娜坐在湯姆床前的藤木椅子上，只覺得有些坐立不安。
“為什麼想要飛躍死亡？”不能讓湯姆看到任何異色，阿西娜擠出了一絲笑容，用若無其事的口氣問他。她寧願相信，這只是一個巧合。
湯姆微微一笑：“想要永遠擁有魔法，擁有時間去做一些我想要做的事情。”
阿西娜掃了眼放在枕邊的《生而高貴•巫師家譜》，她很明白這個孩子一直在尋找著什麼。很可惜的是，她一直無法為湯姆提供任何幫助。納吉尼從門外滑進來，一年來這條小蛇也長大了不少。
驀然覺得納吉尼跟黑魔王身邊的那條蛇長得極為相似啊。她頓了頓，決定聊點別的什麼，將那些胡思亂想丟到一邊：“以後想做什麼，湯姆？”
湯姆挑眉，神色極是懷疑：“為什麼這麼問？”
“我和他也許在某個不確定的時候就會離開。”阿西娜毫不隱瞞地告訴湯姆，以湯姆的聰慧其實也猜測的八九不離十。“我們……迷失了回家的路，也不能保證會陪你到什麼時候，所以湯姆，畢業後你打算做些什麼呢？”
“我可能會從事一些魔法研究。”湯姆微微垂頭，胡亂翻著一本阿西娜借給他的黑魔法書籍：“現在並不是很確定。”
“也許你可以留在霍格沃茨，當一名教師的同時研究魔法。”阿西娜提議道。哦，黑魔王成為霍格沃茨的教師——這簡直不敢想像。阿西娜還是無法接受湯姆就是伏地魔的這個現實，她搖了搖頭，拼命想把伏地魔這個名字從頭腦中擠出去。
“不錯的主意。”湯姆的眼睛亮了：“霍格沃茨的神秘魔法，值得探索一輩子！”
用魔法召喚來兩杯黃油啤酒，阿西娜覺得她需要用酒精來麻痹一下自己，順便和湯姆多說幾句話：“湯姆，你在學校有哪些朋友？”
“朋友？”湯姆慢慢地重複這個詞語，揚起一抹諷笑：“我沒有朋友，在學校。”
“得了吧湯姆，每個假期都有那麼多貓頭鷹來找你！”阿西娜笑著捶湯姆的腦袋，書桌上有厚厚的一疊信呢。“難道都是些女孩子，所以你不願意告訴我？”
“那些人，不是朋友。”沒有正面回答阿西娜的問題，湯姆逕自道：“他們只是追隨我，而不是我的朋友……也許是我的同盟，也許是我的手下。我們各取所需，僅此而已。比如說瑪律福，萊斯特蘭奇……”
萊斯特蘭奇。阿西娜咬住下唇，難道是父親麼？她想到了幼年時父親對黑魔王的忠誠和追隨，想要第一次參加會議時拒絕加入食死徒，想到了跳入帷幔之前黑魔王對她說的話……所有的場景拼湊在一起，她無法不相信！
“你怎麼了？”湯姆拿起她的魔杖，清理了被摔碎的玻璃杯。
“沒事，”阿西娜捂著頭，匆忙站起身來：“我頭有些痛，先走了，晚安！”她推開門，落荒而逃。
湯姆一眼不眨地盯著阿西娜忘記的魔杖。良久，他把視線轉移到放在床頭的一張羊皮紙，上面寫著和剛剛展現在空中同樣的文字。
***
“阿西娜，你怎麼了？”西裡斯皺眉看著一臉慌張的阿西娜，放下了手中的魔法書。
她倒在起居室裡的沙發上，長長的歎了一口氣。西裡斯親自端來一杯水，她接過喝下，順勢靠在了西裡斯的懷裡。
“說吧，發生了什麼事？”西裡斯望了眼樓梯：“還是湯姆幹了什麼壞事？”鑒於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的衝突性，西裡斯一直不是很喜歡湯姆，幸好湯姆也看不見他，聽不到他講的任何話。
“湯姆。”阿西娜磨了磨牙，不知道該從何說起。看到阿西娜這個表情西裡斯更加確定了，他憤憤地站起身來：“我去找他！”
“你去？”阿西娜瞥了他一眼：“好啊，你去吧。”
西裡斯抬腳，又收了回來。他胡亂地撫了撫黑髮，焦急道：“你倒是說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你覺得格林德沃是一個怎麼樣人？在你沒有遇到他之前，你認為他是一個怎樣的人？”阿西娜想了想，這樣問他。
“從我的接觸來看，還不錯的一個人。”西裡斯重新坐下，聳肩道：“在我沒接觸他之前，所有的認識來自別人對他的看法——他是個窮兇惡極的黑巫師，這無可否認。等等，阿西娜你的意思不會是湯姆未來也是名黑巫師吧？”
“哦，其實我也是黑巫師。”她沒精打采道。忽然有些猶豫，要不要把這個事實告訴西裡斯？恐怕他知道後，第一反應是殺掉湯姆吧。阿西娜遲疑不定地想著，一旁西裡斯更加急躁。
“阿西娜，你還沒說湯姆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沒事。”阿西娜無法理清自己頭腦中的混亂狀況，含糊道：“我今天跟他談了談人生理想，他有意在畢業後去霍格沃茨當一名教師——大概是黑魔法預防術的教師吧。他跟我的父親是同學。”
“這個年代我的父母也在霍格沃茨。”西裡斯無所謂道：“好了，早點休息吧！明天一早我們就去神秘事務司看看。”
***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入，西裡斯睜開了睡意朦朧的雙眼。洗漱完畢後他走下樓，準備去催促阿西娜起床。路過起居室的時候他向裡面隨意看了眼，意外發現茶几上有一張紙條。
他好奇地拿起來，上面儼然是一行小字：湯姆•馬傲羅•裡德爾 Lord•Voldemort.
瞪著這張羊皮紙，西裡斯低低嘶吼道：“伏地魔，伏地魔！他怎麼會在這裡？湯姆？湯姆是伏地魔？”
紙條在手裡捏的緊緊地，西裡斯臉上的神情十分恐怖，他轉身想要上樓。阿西娜打著哈欠走出房間，訝然問他：“起得這麼早，親愛的？”
西裡斯望著她：“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他展開了那張皺巴巴的羊皮紙。
接過紙條，阿西娜手微微顫抖，咬牙道：“湯姆……你怎麼能這樣！你就是想要知道這件事，可以來問我……你……”她心懷愧疚地低下頭：“我確實知道，西裡斯，可他……”
“可他還是個孩子？”西裡斯苦笑道，伸手攬過阿西娜：“我知道，可是想去死去的詹姆斯，莉莉，雷古勒斯……如果我們現在放過他，以後呢？我們總要回去的，難道一輩子看著他不成？”
“因為我們是要回去的。”阿西娜反問他：“如果伏地魔死了，那麼我們回去所見到的魔法界是什麼模樣？而且你確定我們能殺死這個時代的任何一人？我很擔心，我們根本改變不了任何歷史。”
她聽到身後的輕微動作，回首淡淡道：“出來吧，湯姆。”
湯姆握著魔杖從樓梯口小心翼翼地走出來，好像在防備著空氣中的敵人。他十分清楚阿西娜和另一位叫做‘西裡斯’的男巫在一起，從阿西娜的言行舉止，他雖然沒有得到自己的想要答案，但也大約不差的。
“你要殺我，西裡斯？”他神色淡然，右手緊緊地握住魔杖。
阿西娜看著西裡斯，西裡斯看著湯姆，湯姆看著空氣。“不要，西裡斯。”她低低懇求道：“雖然……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我們可以嘗試著去改變他，好不好？”
“現在我也很期望有時間去改變他。”西裡斯垂下魔杖，無奈地看著阿西娜：“我同意你的話，我們根本改變不了任何歷史——沒有時間了，阿西娜，你看看我們。”她順著西裡斯的目光低頭，發現自己和他的身體都在慢慢變淡，渾身散發著金色的光芒。
湯姆也驚住了。他張了張口，試探地喚了聲：“阿西娜，西裡斯？”
艱難地看了湯姆最後一眼，阿西娜奮力喊道：“湯姆，要記住——”驟然落入一片黑暗之中，她和西裡斯緊緊相擁，在天旋地轉中回到了那片星空。
“我們回來了？”阿西娜呆呆地看著遠處的時空漩渦，一年來的經歷仿佛都是一場虛幻之夢：“西裡斯，我們還在一起。”她小心地牽住西裡斯的手。
“這已經不是原先那個星空了。”西裡斯舉目四望，歎氣道：“時空漩渦離我們越來越近了，是要送我們去什麼地方？”
古老的歌謠幽幽響起，魔法之歌在黑暗的星空中緩緩吟唱——
“來自另外世界的未來使者，
你在這裡得到了很多，
過去未來都曾在你的眼前展現著；
你永遠無法改變這一切，
因為歷史後退未來始終先前走著；
祝賀你們即將離開魔光森林，
用你們的智慧挽救那些無辜的生命，
開啟另一個嶄新的未來時空。”
第33章 攜手歸來
波濤拍著海岸，激起層層浪花，空氣中彌漫著大海的氣味。一陣寒風吹過，哈利站在一塊黑色的岩石上打了個寒顫。這裡除了蒼茫的大海和漆黑的岩石，不見任何動植物。身旁的鄧布利多校長正用輕鬆愉快地口氣問他這裡怎麼樣，仿佛在諮詢這裡是不是一個合適的野餐地點。
哈利苦笑著斥責了裡德爾的幼稚行為。他望著一望無際的海洋，莫名想起另一個從海外歸來的女巫，迄今毫無消息。
雖然現在不是一個合適的閒聊時候，他還是扭頭問：“校長，自從耶誕節過後……您有那位萊斯特蘭奇小姐的消息嗎？”
校長一愣。他隨即無奈地笑了，向著哈利搖了搖頭：“對不起，孩子，我不知道——萊斯特蘭奇小姐已經失去消息很久了，從西弗勒斯提供的消息來看，她很有可能闖入了神秘事務司，同樣跳下那道帷幔……”
“跳下帷幔！”哈利吃驚地重複這句話，他到底還是懷了些微弱的希望：“是去尋找西裡斯嗎？等等——斯內普為什麼知道？”
“哦，是斯內普教授——”校長摸了摸白鬍子：“他們以前是同學，斯內普教授的消息自然比我們靈通一些。來吧哈利，等我們成功拿到魂器再討論這個問題。”他示意哈利走到岩石邊緣，這裡攀岩十分危險。
鄧布利多把魔杖舉得更高一些，面前的懸崖上有一道裂縫，海水正在裡面打著旋兒。“看見了嗎？”他輕聲問哈利。
哈利點了點頭。校長再次問他是否介意把衣服弄濕，便吩咐哈利脫掉隱形衣開始行動。哈利的隱形衣才脫到一半，校長猛然制止了他的動作，並且熄滅了魔杖的光芒，拉著他躲到了一塊岩石的後面。
“怎麼了？”哈利用口型問。
校長指了指耳朵，然後用眼神示意海邊，面色凝重。哈利小心翼翼地披上隱形衣，仔細聆聽著外面的動靜。他聽見海浪翻滾的聲音，緊接著，好像有人正在海水裡掙扎。
“這可惡的魔光森林！”
“嘿，你這個不懂水性的旱鴨子，來我把你拉上岸來！”
“這真的不是我不通水性！”那人喘了口氣，氣憤道：“誰知道出口竟然是大海！還是一個莫名其妙的陰森地方，我真懷疑我們是不是還沒走出來——好冷。”聽聲音兩個人都上岸了，哈利偷偷望了一眼，只看得見兩個黑暗背影。
其中一個人低聲念了句什麼，黑暗中立刻出現哈利再熟悉不過的魔法螢光。他們是巫師！哈利眉心一動，身旁的校長不動聲色地按住他。
“親愛的，我們真的回到英國了嗎？”那個女巫正在給兩人施展各種保溫咒，他們開始沿著那些凹下的縫隙向上爬，試圖尋找一塊較為安全的岩石落腳。
“不敢保證，我們可是被那個怪地方戲弄很多次了。”另一個人的聲音莫名有些熟悉，他站在一塊岩石上四處打量，慢慢問：“哎——你有沒有覺得這個地方我們好像在哪裡見過，阿西娜？”
“沒錯，好像見過……”那個女巫跳到同伴的身邊，凝望著聳立在眼前的那座懸崖：“是不是很像藏著掛墜盒的那個山洞附近，西裡斯？”
西裡斯？阿西娜？哈利猛地站起身來，一把掀開隱形衣大聲叫道：“是你嗎，西裡斯？”他再也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動，不顧安危向對方暴露了自己的行蹤。
兩人聽到哈利的叫聲明顯一呆。西裡斯挑了挑眉，自言自語道：“不是吧，哈利在這裡？現在已經是哈利六年級期末的時候了？”他大喜過望，大聲回喊道：“是我，西裡斯，你是哈利麼？”未等回復，他急忙跳下岩石，向哈利的方向奔去。
“你小心點。”阿西娜好笑地跟著他，用魔杖照亮著周圍的環境。對面的鄧布利多教授同樣用魔杖照亮著他們所在的地方——雖然今晚不是個久別重逢的時候，但是校長敏銳地從他們的對話中捕獲了一點：他們知道這個地方。
西裡斯微笑著張開手臂，哈利跑過來緊緊地抱住。阿西娜和鄧布利多教授相視點頭一笑，算是互相問候了。待到他們二人分開，哈利嗚咽著跑過來給阿西娜一個擁抱：“謝謝你……”他發自內心地感謝道：“如果沒有你，西裡斯就不會再回來了……”
拍了拍他的後背，阿西娜心情格外好：“小傢伙，我也是為了我自己。”
鄧布利多校長含笑看著三人，哈利激動過後立刻問起了西裡斯落入帷幕後發生的事情，順便一五一十告訴他走後英國發生的事情。
“哈利，”西裡斯有些躊躇，他看了阿西娜一眼：“我們在那個地方經歷的很多事情，匪夷所思。我知道你們來這裡是為了什麼，只是你們要失望了，這裡沒有你們要的東西。”
“你知道我們要找什麼？”哈利懷疑地問，回首望了眼校長。後者微微點頭，於是他繼續問道：“你為什麼會知道這些，裡面有什麼？”
“算是看到了未來吧。”西裡斯儘量簡化的回答他：“我和阿西娜，在那個地方看到你們來到這個懸崖，裡面是一個山洞……伏地魔的魂器掛墜盒，你們以為在裡面。”
哈利倒吸了一口冷氣，急不可耐道：“我們以為在裡面？”
“是的，它原本是在裡面的。可是現在不在了。”西裡斯凝視著懸崖的裂縫，輕聲歎道：“在裡面的，是我弟弟留下來的假掛墜盒。真正的魂器，在格裡莫廣場。”他把目光轉向校長：“今晚你們離開後，小瑪律福通知了食死徒，他們現在也許已經到霍格沃茨了。”
校長微微笑道：“看來你確實什麼都知道了——既然如此，我全部的計畫都被打亂了。”他調皮地眨了眨眼睛：“但是你們一定有新的辦法，不是麼？”
“但是在此之前，我們還要進一次山洞，我和阿西娜就可以了。”西裡斯果斷地拒絕了哈利的要求：“不用了——我有必須去的理由，阿西娜應該可以控制那些陰屍，我們兩個人就夠了。”
他轉身牽住阿西娜的手，校長示意哈利站到一旁，看著兩個人義無反顧地走上前，把一塊卵石推進海水裡，朝岩石表面那道漆黑的裂縫遊去。他們遊過那道漆黑的暗道，最後在從水裡站起身來，渾身上下濕淋淋的。
周圍一片寂靜。他們憑藉著記憶找到了那面施過魔法的洞壁，西裡斯變出一把銀色小刀，將血灑在了石壁上。那塊岩石消失後露出了一個石洞，裡面似乎是無盡的黑暗。
阿西娜看著湖水，淡淡道：“我想雷古勒斯應該就在裡面——隸屬于黑魔王的陰屍，我命令你們，找到雷古勒斯•布萊克的身體！”
平靜地湖面嘩啦一聲竄起了一個白森森的怪物，阿西娜用魔杖指著湖面，同時念著驅使陰屍的咒語。那個怪物向她微微頷首，砰的一聲再次回到水中，水面上濺起了層層漣漪。刹那間，湖水不斷地蕩漾著，好像地下有無數個陰屍正在來來回回。他們耐心等待了一會兒，不斷有陰屍從水裡浮出來，很快又鑽下去。
“只有一半的陰屍是我見過的。”阿西娜瞥了眼西裡斯：“在我走後黑魔王又殺了不少人填充這裡啊……是不是覺得很噁心？”
“初看是這樣，只是一想到雷古勒斯就在這裡，就深深痛恨這個地方。”西裡斯緊緊地握住她的手，一眼不眨的看著湖水：“阿西娜……”
兩隻黏糊糊的手浮出了水面，托著一個被湖水浸泡的有些變形的屍體。西裡斯的呼吸瞬間緊促了，他右手顫抖著指向那具屍體問：“是你麼，雷古勒斯？”
陰屍將那具屍體放在岸邊便離去了。阿西娜歎息一聲，看著那張依稀可以辨別身份的臉，胃裡一陣難受。西裡斯早已俯下身，嗚咽著合上雷古勒斯未曾閉上的雙眼：“來……我帶你回家。”
他脫下外袍將雷古勒斯的屍身仔細地包裹好，轉身沉默離去。阿西娜一言不發地跟著他回到了懸崖外，哈利和鄧布利多正在那裡等著。見他們平安歸來，哈利正想高興地跑過去，看到西裡斯懷中的屍體徒然一驚。
“難道這是——雷古勒斯？”校長扶了扶眼鏡，不可思議地看著西裡斯懷中的屍體。西裡斯淡淡地點了點頭，眉宇間盡是哀傷。
阿西娜替他解釋了這一切：“十幾年前，雷古勒斯偷走了真正的魂器，而自己卻服下了黑魔王留下的魔藥，最後被陰屍拖入湖底。現在我們帶他回家。”
哈利和校長對視一眼，默默後退一步表達了自己的哀悼。事情出乎他們的意料，作為旁觀者，他們對雷古勒斯的舉動震驚且敬仰。
“我想給他舉行一場遲來的葬禮。”最終，西裡斯沉重地宣佈。
第34章 遲來葬禮
三個人無聲地點了點頭，表示支持西裡斯的做法。那麼接下來的事情便是分別回到霍格沃茨和格裡莫廣場了。鑒於學校已經遭到了食死徒的入侵，鄧布利多校長必須抓緊回到學校，保衛全體學生的安全。
“等等，鄧布利多教授。”阿西娜猛然想起了還在瑪律福莊園裡日夜擔憂的納西莎：“我可以跟您一起過去嗎？德拉科……”
校長眨了眨眼睛。“當然可以，阿西娜。”他自然明白阿西娜所指的事情，能夠再拉來一家子食死徒也是好的。不知不覺中，他的稱呼已經從‘萊斯特蘭奇小姐’轉變成‘阿西娜’了。
她轉身擁了擁西裡斯：“我先去霍格沃茨了。你呢？格裡莫廣場，還是？”
“格裡莫廣場。”西裡斯看了眼哈利：“哈利和我一起過去吧，明天早上我送他回校，霍格沃茨見。”他吻了吻阿西娜的臉頰。
哈利有些猶豫，雖然他很想回到學校參與戰鬥，但是教父剛剛‘死而復生’，他還是選擇了後者，畢竟，學校的事情有校長和教授們處理。
諸事交代完畢，四人揮手作別。校長和阿西娜一前一後幻影移形到霍格莫德，在被發現之前施展了隱身咒，躡手躡腳走過羅斯莫塔夫人的三把掃帚。阿西娜抬頭望去，果不其然，散發著綠色螢光的骷髏標記懸掛在霍格沃茨的上空。
“看上去他們已經展開行動了。”校長在一旁輕聲道。阿西娜剛剛給他講述了具體的細節部分，如果按原定的軌道來走，現在鄧布利多應該在天文塔被小瑪律福襲擊。但是羅斯莫塔夫人並沒有給小瑪律福傳遞鄧布利多回校的情報，想來小瑪律福不一定做好萬全準備。
他掏出魔杖輕輕一揮，一個銀色的鳳凰展現在眼前——守護神。“告訴魔法部長，霍格沃茨受到了食死徒的襲擊。”目送鳳凰消失在空氣裡，校長轉身和藹一笑：“我想到一個不錯的辦法，願意傾聽嗎？”
阿西娜挑眉，似笑非笑地回答他：“恰好我也想到了一個主意，校長。”
五分鐘後。
服下一副添加了鄧布利多銀色髮絲的複方湯劑，轉眼之間，阿西娜搖身一變成鄧布利多校長的模樣。她從地上撿了跟乾枯樹枝，用一個巧妙的變形咒把他變成了接骨魔杖。她清了清嗓子，故意用油腔滑調笑道：“晚上好，德拉科？”
正牌的校長站在她對面滿意地打量著阿西娜。“那麼我去處理那些食死徒了。”他摸了摸白鬍子，阿西娜順手學了這個動作：“小瑪律福就交給你了，孩子。”
目送校長離開後，阿西娜返回到他們幻影顯影的地點，慢吞吞地走著。沒有半分鐘，她聽到了急促的腳步聲向這裡奔來，正是穿著晨衣，一臉焦急的羅斯莫塔夫人。
“我剛才拉上臥室窗簾時，看見你向這邊走來！謝天謝地、謝天謝地，我真不知道該——咦，您這是怎麼啦？”她瞪大眼睛叫道。
“哦，出了一點小問題，我想龐弗雷夫人就可以解決這點小毛病。”阿西娜皺著眉毛，卻故作輕鬆地問：“羅斯莫塔夫人，怎麼了？”
“您——您沒有發現嗎？”她驚恐地指著身後叫道：“黑魔標記，是黑魔標記！阿不思，他們闖入了學校！”
阿西娜抬頭望向霍格沃茨的上空。“它什麼時候出現的？”猶自做出受傷很嚴重的樣子。
羅斯莫塔夫人嘮嘮叨叨地說起了她發現黑魔標記的全過程，阿西娜順勢表達了自己一定要回到學校，無論身體狀況如何。她借來了羅斯莫塔夫人的一把破爛飛天掃把，加速向天文塔飛去。
她落到那片空曠的圍牆裡。剛剛環顧四周的環境，通向旋轉樓梯的門就突然被撞開了——“除你武器！”那個迎面跑來的男孩大聲喊道，可惜阿西娜的魔杖沒有飛到他的手裡——因為那是一根假魔杖，阿西娜自己的魔杖還丟在幾十年前的湯姆手裡呢。
男孩一愣，這時候阿西娜看清了他的面容——臉色蒼白，跟他父親十分相像。他又使用了一個繳械咒，阿西娜笑了笑，順手把自己的假魔杖丟給他。
德拉科傻眼了。他舉起自己的魔杖，警惕地望著他：“你在幹什麼？”
“看到你這麼喜歡我的魔杖，所以送給你。”阿西娜不懷好意地笑著，看著小孩子窘迫真是件有趣的事情啊——可惜湯姆不在了，她略有些傷感的懷念著。
“別以為你瘋瘋癲癲的我就會怕你。”德拉科咬牙切齒道：“你現在已經落入我的手中，我很快就會，就會……”期間他迅速地打量了幾眼四周，似乎在觀察還有沒有旁人的存在。
“就會殺死我？”阿西娜淡淡笑道：“你不會的——如果你真的要殺死我，剛剛進來就會動手了。當然，殺死我有什麼好處呢？黑魔王不會取得勝利，以前不會，現在更不會。”
他剛想反駁，又面色凝重起來：“你剛剛叫他黑魔王！你究竟是誰？”
阿西娜沒有回答他的問題，瞥了眼提高警惕地德拉科：“幾個月前，我還見過你的母親——我想納西莎是不願意讓你遭此險境的，德拉科。我知道這是黑魔王給你下達的命令，你沒有選擇，為了你的家族，你的父親你不得不參與這個計畫——如果我現在給你一個選擇，你會如何？”
“什麼選擇？”德拉科眯起了眼睛：“你說你認識我的母親，證據呢？”
“哦，我記得比較清楚的只有當年盧修斯追求納西莎的時候，做的那些可笑的事情……當然我也是道聼塗説，畢竟那個時候我還比較小……你要聽聽自己父母的八卦緋聞嗎？”
“說重點！”
阿西娜微微一笑，換回了自己的嗓音：“既然我在這裡，那麼你有沒有想過，真正的校長去了哪裡？你那些從有求必應室裡出來的夥伴們，怎麼現在還沒來接援？”她直直盯著面色愈加蒼白的德拉科：“一個霍格沃茨校長，還解決不了幾個食死徒嗎？而且是在，知道他們藏身處的情況下。”
複方湯劑漸漸失效，阿西娜變回了自己原本的模樣。德拉科緊緊地盯著她，驚訝道：“你……怎麼看起來有些熟悉？”
“沒想到你對羅道夫斯他們還是很熟悉的——先不說這些，你和我耽誤的這些功夫，想必那些食死徒已經被拿下了吧？”她輕鬆地問：“就差你這個主謀了，德拉科。”
一個人騎著掃把向這裡飛來，是盧平。他望著阿西娜露出了一絲笑意：“歡迎回來，阿西娜。校長已經將校園裡所有的食死徒擊敗，魔法部的傲羅也在兩分鐘前剛剛趕來。”
她微笑著同盧平握了握手，轉身向德拉科伸出自己的手：“你可以相信我，德拉科。”
***
第二日一早，關於食死徒夜襲霍格沃茨的新聞就已經傳遍了整個魔法界。西裡斯和哈利一起回來了，當然西裡斯的歸來只有少數幾個人知道。當她推開校長室的大門時，發現西裡斯已經到了，還有霍格沃茨的四大院長，及盧平等鳳凰社成員。
西裡斯大步向她走來，輕輕地擁抱了她：“昨天走後我才想起你沒有魔杖！”他氣急敗壞道：“你比我還像一個格蘭芬多！”
阿西娜一笑：“不，我是精明與實力並存的斯萊特林，只去做有把握的事情。”
校長清了清嗓子，向眾人簡短介紹了兩個人從帷幔之後‘死而復生’的傳奇經歷，但省略了兩個人在魔光森林裡所看到的未來，關於這一點校長本人也不是很清楚。關於昨晚的混戰，可幸霍格沃茨並沒有學生傷亡，食死徒全軍潰敗。
西弗勒斯不著痕跡地看了她一眼，隨即轉移了自己的目光。
魔法部部長即將來訪，所以校長只是簡短的說了幾句善後的事情，眾人便散去了。走出校長室，西裡斯急切地問她：“昨晚你究竟有沒有受傷？”
“怎麼會。”阿西娜甜甜笑道，一副得意的模樣：“我扮作了校長的模樣，然後嚇了嚇德拉科那個孩子。也虧了盧平的及時趕來，最後他還是被我說服了，阿茲卡班和瑪律福莊園那邊已經受到了特別關照，不會讓黑魔王把怒火發在他的家人身上。”
“沒事就好。”西裡斯舒了一口氣，他們正向校外走去，霍格沃茨現在加強了防備，所有的密道都被封住了。
周圍有幾個格蘭芬多學生路過，看到西裡斯一副見鬼了的表情，阿西娜暗笑。快步走出霍格沃茨大門（費馳的臉色也很奇怪），阿西娜問他：“你呢？昨晚回去……”
“我媽媽哭的很淒慘。”西裡斯揉了揉眼睛：“後來菲尼亞斯聽到動靜也回來了，指著我的鼻子一陣痛駡，然後又哭又笑的……整個布萊克老宅吵鬧了一晚上，尤其是克利切……我就不說什麼了。”
阿西娜低下了頭：“葬禮是什麼時候？”
“這個週末……也就是，明天。”
***
參加葬禮的人不是很多。西裡斯作為唯一的親人，一身黑色巫師袍沉默地站在雷古勒斯身旁，眾人依次向前進行最後的道別。哈利和阿西娜負責接待前來悼念的巫師，不過是知道這個消息的寥寥數人。
令她意想不到的是，納西莎也來了，並且帶著德拉科。納西莎擁抱了她，所有的話，盡在不言中。
“我們向勇士——雷古勒斯•布萊克道別，為他的勇敢無私之舉致以最真誠的敬佩。”所有人都低著頭，她聽出這是校長的聲音。校長頓了頓，繼續道：“生前，我們都不曾瞭解他；死後，我們只能向他表達敬意，為他做的那些偉大的事情，他的鮮血不會白白流失，我們還要戰鬥，戰鬥再戰鬥，把邪惡制止住……”
西裡斯聲音沙啞著加上了一句：“請安息，雷古勒斯——我最勇敢的弟弟。”
阿西娜只覺得心中異常沉重。雷古勒斯的音容笑貌還在腦海裡重播，那些記憶模糊而又深刻。她輕輕地閉上了眼睛，睫毛被淚水浸濕。這一切，這些無辜的生命——都是那個湯姆，或者說是伏地魔所致。
第35章 艱難抉擇
因為湯姆。
葬禮結束後，她漫不經心地挽著西裡斯的手臂，腦海裡還在想著關於湯姆的事情。他們一同回到布萊克老宅後，哈利和羅恩、赫敏小步跑去安慰正哭得要撞牆的克利切，畫像們繼續抹著眼淚，整棟房子裡陰雲纏繞。
她有些歉意地歪頭看了眼西裡斯，只能用擁抱和默默支持來表達自己的情感。很長時間以來，西裡斯一直坐在沙發上盯著空氣發呆，一直到窗外的天徹底變黑，他仿佛驟然醒悟一樣，灰色眸子中終於有一絲光線。
“阿西娜。”他握著阿西娜的手，沙啞著嗓子問：“哈利呢？”
“在廚房裡準備晚飯，大概快好了？”阿西娜欣喜地回答，她知道西裡斯終於從弟弟的死亡中回醒過來，暫且把關於湯姆的種種想法丟到了一邊，關切地問他：“要下去嗎？”
他點了點頭，跟阿西娜一起攜手走下樓去。哈利和羅恩正在廚房裡忙碌著，看到西裡斯眼睛一亮，西裡斯沖他們點頭微笑。哈利甚至翻出了五個高腳杯，還有一瓶蜂蜜酒，都擺在了長木桌上。
“赫敏呢？”阿西娜好奇地問，一直沒有看到這個女孩的身影。
“她在試圖安慰克利切。”羅恩不以為然地聳了聳肩：“我想她是在對牛彈琴……我這就去叫她。”
沒多久，赫敏隨著羅恩踏入了廚房。無需多問，眾人都從她的臉色中讀到‘失敗’，甚至羅恩都聰明地選擇不過問。
哈利給眾人倒上酒，西裡斯舉杯：“為了雷古勒斯。”
“為了雷古勒斯。”他們異口同聲道，飲完了這杯酒。不得不說，哈利和羅恩的廚藝都是很好的，雖然不能跟霍格沃茨相媲美，但至少比他們流落魔光森林吃到的那些東西好。
“西裡斯，你們在帷幔之後究竟經歷了什麼，可以未卜先知？”沒多久，哈利在羅恩和赫敏的殷切期望下問出了這個問題。赫敏的貓克魯克山跳到了西裡斯的腿上，滿意地打起了呼嚕。
“我就知道你們會問這些。不過，我們要求保密的原則哦。”阿西娜笑道，她轉向西裡斯：“你知道的。”
她的意思再明白不過了，有些事情可以告訴哈利，但是有些，絕對不能。
西裡斯微微點頭。他放下刀叉，望著三個滿臉好奇和期待的孩子，淡淡一笑，開口道：“那天，當我不小心跌落到帷幔之後……”
那些經歷聽起來匪夷所思，但是作為近千年來唯二有記載的走出帷幔之後的巫師，無人可以質疑他們的經歷。從平靜的草原到再度經歷阿茲卡班和攝魂怪，再從過去來到展現星空的未來。他們在星空裡相遇，共同發現了未來的秘密。在那個神秘莫測的時空漩渦裡，鄧布利多死在了食死徒的手下，哈利三人踏上逃亡的旅程……
羅恩瞪大了眼睛，小聲地捅了捅赫敏：“你看！比那個老瘋子的預言還精准！”
赫敏沒有理會他，繼續全神貫注地聽著西裡斯講述原本應該發生的未來。哈利本就知道魂器的事情，聽到他們相繼銷毀了伏地魔的魂器露出了欣喜的神色。最後的一場保衛霍格沃茨戰役，西裡斯只是簡要地說，他們勝利了，伏地魔死了。
“結束了？”哈利有些茫然地問道：“沒有……其他的什麼了嗎？現在我們知道了剩餘的魂器，是不是可以提前把伏地魔給殲滅？”
阿西娜笑了笑，這個故事聽起來更像是一個完美的童話，可是事實並非完全如此：“還有其他的。戰爭中死了很多人……有些人，是你們的朋友。不過未來已經改變，我想他們不會再次死亡。”
三個孩子都沉默地低下頭。
“是誰殺死了校長？”哈利想起了剛才被西裡斯輕輕略過的一個問題，皺眉問道。羅恩和赫敏精神一震，不約而同地抬起頭，迫切想要知道答案。
“西弗勒斯•斯內普。”西裡斯艱難地回答，哈利臉色一變。他急忙補充道：“這是鄧布利多的意思……斯內普自始至終是忠於鳳凰社的。不，或許說，他一直是忠於你的。”西裡斯苦笑著看著他。
“忠於我？”
又是一個漫長而悲傷的故事。阿西娜代替他講述這個故事，她用平靜的口吻告訴哈利當年斯內普和他的母親比鄰而居，一起攜手進入霍格沃茨。還有格蘭芬多四人組對他無數次的捉弄……這個哈利並不懷疑，五年級時候他曾經從冥想盆裡看到這一幕。作為旁觀者，阿西娜的講述較為客觀，但也沒有什麼遺漏。
她猛然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擔憂地開口道：“就如剛剛所說的那樣……鄧布利多手中所戴的那枚戒指，就算是西弗勒斯沒有殺他……也活不了多長時間了。”
***
入夜，阿西娜望著窗外那輪明月，久久難以入眠。
聊天一時陷入了僵局，所有人都在為校長的病情而擔憂，暫時忽略了伏地魔。已經知道了其他魂器的藏身處，伏地魔對他們而言，又有什麼可以畏懼的？這場戰爭仿佛已經分好勝負，除非伏地魔也知道未來……
阿西娜渾身一驚：這絕對不可能，黑魔王怎麼會看到未來！
不知為何她迫切想要再見黑魔王一面。阿西娜仔細想著回到英國所發生的事情，黑魔王大概還不知道她和西裡斯已經回來了，德拉科計畫的失敗會讓他雷霆震怒。天文塔戰役的情況對外封鎖了，西弗勒斯和另外一位食死徒‘逃’回去報信，德拉科被魔法部‘逮捕’。這樣真的可以將黑魔王蒙蔽過關麼？阿西娜淒然一笑，翻了個身。
“啊——”樓下傳來一聲尖叫，好像是哈利的聲音。她爬起來迅速打開門，正好隔壁的西裡斯也匆匆推開門，緊張地問她：“你也聽到了？好像是哈利！”
當他們跑到哈利的房間時，羅恩和赫敏已經在那裡了。哈利捂著額頭，看起來痛苦不已。西裡斯焦急地抱住他，問：“哈利，你怎麼了？”
哈利仍舊死死地捂住額頭，汗水滴到床單上。一旁赫敏替他解釋道：“也許……是又看到了伏地魔？”
“不，不是我看到他。”哈利終於開口說話了，所有人放鬆了一口氣。一手捂著額頭，哈利抬起頭，輪流看了眼西裡斯和阿西娜，沉重道：“是伏地魔闖入了我的腦海，看到你們。他說，他在老地方等待。”
這算是通過哈利的變相邀請麼？該來的總會來，阿西娜不動聲色地問：“他還說了什麼沒？”
“他說，只要阿西娜。”
“不行！”哈利話音未落，西裡斯站起身來劇烈地反對：“阿西娜，你不要去見他，我們掌握了那麼多資料……還有什麼可擔憂的？”
“可是我想見他……”阿西娜慢慢道，她有些不敢對視西裡斯的目光：“相信我，不會有什麼事情……就算發生了衝突，我也可以全身而退。有些事情不是逃避就可以解決，我們和他曾經的相處，一定是有所用意的。”
“我跟你一起去。”西裡斯不容置疑道：“他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孩子了。”
“正因為他不是當年那個孩子。我瞭解當年的他，也瞭解現在的黑魔王。”阿西娜站起身，撫摸著新買的魔杖：“讓我去吧，西裡斯，絕對不會有什麼問題。如果他殺我，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經動手了。”
“等我回來。”阿西娜推開門，回首微微笑道。
***
所謂的老地方，也許就是那個墓園了。當年阿西娜剛剛接手陰屍的時候，就是在這裡接受黑魔王的親自指導。黑暗中，這個墓園依舊是破爛不堪，她快步前行，直到那人從背後叫住她的名字。
“你回來了。”
她轉身，毫不畏懼地直視黑魔王的眼睛。“是呀，這次我才經歷了五十年前的那個故事，湯姆。”
“呵呵。”黑魔王輕笑，不緊不慢道：“我也沒想到，所有的故事竟然從你跳入帷幔之後才得以發生。看來當年的那個隱形人，就是布萊克了。你們從帷幔之後所收穫的東西，不只是識破小瑪律福的計畫那樣簡單吧？”
他果然有所懷疑。阿西娜笑了笑，問：“為什麼這麼說？”
“鄧布利多自以為天衣無縫，可惜我自有得知的途徑。”黑魔王微微冷笑：“還未慶祝萊斯特蘭奇小姐回到英國，想必羅道夫斯和貝拉他們都很高興，不是麼？”他話鋒一轉，提到了阿西娜的哥哥們。
阿西娜徒然一驚。她眨了眨眼，笑道：“是啊，這些年，哥哥們對你，也算是忠心了。只可惜我這個妹妹不但逃到國外十幾年，還投靠了鳳凰社，不是麼？”
“這麼說，萊斯特蘭奇小姐真的打算加入鳳凰社的陣營了？”黑魔王冷冷問。
“”也不能說是投靠鳳凰社。’阿西娜慢條慢理道：“我實在是厭倦了殺戮，厭倦了這場戰爭。湯姆，你從小就想成為一個偉大的巫師，只是找錯了方向。這些年，你東躲西藏，甚至連幽靈都不如——魂器是沒有用的，湯姆。”
“你說什麼？”他臉色一變，幾乎是勃然叫道。
fion007 2014-11-10 16:26
第36章 餘下魂器
黑魔王死死地盯著她，若不是舊日相識，恐怕他早已直接窺探了阿西娜的大腦，再贈送一個阿瓦達索命咒。
輕輕一笑，阿西娜不動聲色地握緊了手中的魔杖：“你不是想知道我們在那個地方知道了什麼事情麼？知道了這些秘密，湯姆。”
“匪夷所思。”黑魔王淡淡道。他眯了眯血紅的雙眸，猜測這阿西娜這一番話的真實性。但無論他信與不信，內心都在叫囂著結束這場無聊的對話抓緊去看看自己的魂器是否安全。大概只有鄧布利多能猜出自己製造魂器這件事了——黑魔王暗自咒駡，如果是鄧布利多告訴她借機來試探自己……就太可惡了。
“為什麼萊斯特蘭奇小姐認為魂器是沒有作用的呢？”黑魔王玩弄著手中的魔杖，他刻意營造一種輕鬆的氛圍，卻顯得更加詭異。
“想要求證這一點很簡單，如果我們用你的魂器再次製造一個湯姆，會怎麼樣？”阿西娜故作思考狀：“就用你上學時代的第一個魂器吧……那個時代的湯姆還是很可愛。”
黑魔王嘴角一抽。他倒是從來沒有想過這件事情……會有什麼結果？不是你死，便是我活！世界上不可能同時共存兩位黑魔王，而且是從思想到靈魂都一模一樣的黑魔王。
“看來你已經有了答案，不是麼？”阿西娜望著他若有所思的表情，抿嘴一笑。“試想一下——如果這個世界有兩個黑魔王，我想食死徒們一定很迷茫……最後得利的，只能是鳳凰社和魔法部。”
“你真的會這麼做？”黑魔王不為所動，又恢復了一貫的冷靜：“鄧布利多那個老頭子不會這麼做的，更何況，如何讓我相信你！你今天來，目的又是什麼？”
“我的目的？”阿西娜鬱悶地重複了一遍：“是你叫我來的……難道你忘了？湯姆，你居然不相信我，太讓我……感到正常了。”
很好！黑魔王決定結束這場無聊至極的對話，無論她知不知道魂器所在地，前去轉移魂器才是最正經的事情。至於魂器復活？哦，這絕對是不可能的事情，黑魔王安慰著自己。
“布萊克呢？”黑魔王諷笑道：“他沒有來陪你？”
阿西娜漫不經心地看了看四周：“他應該不回來吧……畢竟，他有自己的事情，還要保護哈利的安全呢。”
“很好。”黑魔王生硬道，他揚起眉毛，打量著阿西娜：“你獨自一人前來，難道不害怕麼？畢竟，我早已不是當初的那個湯姆•裡德爾。”他提到這個的名字時，很是嫌惡。
“完全不擔心。湯姆，如果你曾經經歷過無數次死亡，雖然會倍加珍惜生命，但也不會貪生怕死。”阿西娜無畏的看著他，儘量拖延著時間：“你從來不曾明白，死亡不過是一個新的開始。所以你憎惡死亡，卻輕蔑生命。”
黑魔王連連冷笑：“夠了！沒有人可以對我說這些，你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我以為你是理解我的，所以對你另眼相看，沒想到不過如此罷了！阿西娜，我尊敬你是因為你陪我走過那段時光，但是現在的我不是湯姆，是伏地魔！”
“你這麼的行色匆匆，不正是要去看看我所說的魂器藏身處麼？”阿西娜毫無畏懼，偶爾瞥了眼遠方無盡黑暗：“還是沒有任何改變啊。我說出魂器，你便慌張了，你就那麼篤定我真的知道所有的魂器隱藏處？也許我不過是猜測呢？”
“你的意思是，你戲弄我？”
“你猜。”阿西娜聳肩，她總算又勾回了伏地魔的注意力：“魂器確實是我的猜測，你以為你真的做得天衣無縫麼？如果魂器真的有效，為什麼歷史上記載的使用魂器的黑巫師無一善終？你還是太自以為是和僥倖了，湯姆。”
也許真的只是猜測。黑魔王渾身上下仿佛有所放鬆，隨即不置可否地乾笑兩聲，聲音冷冽：“我做什麼事無需你的過問！阿西娜，萊斯特蘭奇整個家族都效忠於我，偏偏到你投靠了鳳凰社！這對你有什麼好處？”他循循善誘道：“鳳凰社顧忌你，你的哥哥們為你感到蒙羞，你想要是只是一個布萊克？”
“羅道夫斯和拉巴斯坦……”她不覺低聲念了念哥哥們的名字，聲音中有難言的傷感。她抬起頭，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是啊，我們都回不去了，學生時代的和平……”低低嗚咽：“無論是怎樣，都不會有一個完美的結局！我能做的，只是這些罷了……”
西裡斯沉重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一切都會改變的，阿西娜，我來了。”
伏地魔一怔。
與西裡斯一同來的還有哈利三人組，撫摸著白鬍子的鄧布利多校長也笑眯眯地站在這裡。西裡斯輕輕拍著阿西娜的肩頭，安慰她道：“一切還沒有定下結論，不是麼？任務完美完成，所有的東西……都在這裡。”
伏地魔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什麼所有的東西？
“可是我失敗了。”阿西娜苦笑道：“真心的懺悔……他能做到麼？可是若按照原定軌道將他誘入，又有些不忍。”
校長飄到了他們的面前：“你們已經做得很好了，接下來的事情，交給我吧。”
他亮出來伏地魔所好奇地所有東西，一個掛墜盒，拉文克勞冠冕，還有赫奇帕奇的金杯。三個剩餘的魂器被白魔法保護著，伏地魔用盡辦法也無法觸及。
“對不起了，湯姆。”鄧布利多此時遺憾地表情看起來很是惹人討厭：“日記本和戒指都被毀壞了，我們當時都不知道這個……”他剩下的一句話應該是，如果知道伏地魔一個魂器也別想剩下了。
伏地魔冷笑。一旁鄧布利多似是想起了什麼，拍手道：“對了，我已經派人去接你那條寵物蛇了……納吉尼想必就要到了。”
“阿瓦達索命！”伏地魔狠狠地喊出了這句話。校長仿佛早有所預料一般，輕鬆地側身閃過綠色咒語，刹那間，二人已經交上手。
一切發生地如此迅速，阿西娜幾人只能默默圍觀。從布萊克老宅走出來後，西裡斯追上她並商議了一個計畫。他們用最快地速度回到霍格沃茨取得冠冕，順便請來了校長，而金杯，則是阿西娜昨日抽時間從古靈閣裡的萊斯特蘭奇金庫取出。她雖然遺失了鑰匙，但是證明身份並不是件困難的事情。
“這並不是我計畫中的那樣。”阿西娜低聲道：“我高估了自己的能力，黑魔王不會聽從任何人的話，還有哈利。”她頓了頓，繼續道：“無法進行靈魂融合，真的要摧毀麼？”
西裡斯歎了口氣，瞥了眼正全神貫注保護魂器的哈利：“就算進行靈魂融合，伏地魔也逃不出魔法法庭的審判！沒有人知道靈魂融合後的後果是怎樣，也許伏地魔的魔力會更加強大，真該把他騙到神秘事務司然後推下去……”
“等到他出來後可真是天下無敵了。”阿西娜想像著最不好的結局，跟帶著納吉尼走來的瑪律福一家打了個招呼。
一旁羅恩小聲地咕噥著：“如果要我寫一篇畢業論文，那麼我的題目一定是——論家族與見風使舵的遺傳關係。”
德拉科瞪了他一眼。周圍被設置了反幻影移形咒語，看來校長是鐵定不讓伏地魔離開這裡。納吉尼昏迷著躺在地上，也不知道瑪律福一家是怎樣在短暫的時間裡將它弄到手的。送來納吉尼後瑪律福一家很快地離開了，赫敏死死地看住大蛇。
大約是感受到主魂即在身邊，三個魂器——不，五個魂器都很暴躁。哈利的反應也愈加劇烈，根本無法維持保護魂器的魔法。
阿西娜想了想，用魔杖指著幾個躁動不安的魂器，陰陰笑道：“湯姆們……如果你們不想我直接摧毀這個容器，就乖乖地給我滾出來！”
三個劇烈顫抖的魂器瞬間停住了。阿西娜掃了他們一眼，冷笑道：“我現在給你們兩個選擇。一，回到主魂的身體裡；二，就此消失。”
她扭頭看了眼哈利：“你用蛇語打開掛墜盒。”
哈利：“……”他額頭的那一片靈魂過於弱小，壓根沒有自主意識。雖然不知道阿西娜這樣吩咐他的原因，但哈利還是用蛇語打開了掛墜盒。不同時代的三個湯姆虛影在半空中漂浮著，滿懷警惕地互相打量著。
最小的那個湯姆首先向阿西娜甜甜笑道：“阿西娜，好久不見！”
渾身一顫。阿西娜揮了揮魔杖，三個湯姆立刻安靜了。最老的湯姆——伏地魔從戰鬥中看到了這一幕，滿心憤怒地向這邊飛來。
校長輕鬆地攔住了他。
“湯姆們，死亡還是結合？”靈魂融合的重要一點是自願。其次，才是真心懺悔。這倒不是要求伏地魔本尊自願……他的分魂們同意便可以了，遵從少數服從多數的原則。多好的魔法的漏洞……不是麼？
“可是沒有軀體呀？”最小的湯姆撲閃著長長的睫毛，充滿期待地看著她：“阿西娜，你準備好恢復身體所用的魔藥了嗎？”
“這個？”阿西娜似笑非笑，指著躺在地上的納吉尼：“很簡單，全部到它的身體裡去就可以了。順便，你們四個湯姆可以進行歷史第一次會晤。”
湯姆們的臉全都黑了。
第37章 湯姆與蛇
“還不快點？”阿西娜催促著年齡不一的湯姆們，他們互相望著，萬般無奈地向納吉尼飄去。一旁的哈利的頭痛也停止了，西裡斯立刻趕來協助阿西娜。靈魂融合是一種極為複雜的咒語，需要強大的魔力作為支援，僅憑阿西娜一人是無法辦到的。
三個靈魂徘徊在納吉尼附近，仔細看去，依附在納吉尼體內的那一片靈魂也蠢蠢欲動，無奈寄體被控制住使得他也無法動彈。古老的靈魂融合咒語慢慢施出，其他魂片，包括主魂在內自然感到強烈的召喚。
伏地魔驚奇地發現自己已經無法控制住那些分裂出去的靈魂了，他們竟敢不遵從自己的意願！暴怒之下的他沒有去細細琢磨，如果不是一樣的性情，擅長趨利避害的湯姆們怎麼會選擇阿西娜？
那三個創始人遺物自從擺脫了魂器的控制，早已從半空中掉落，成為再普通不過的東西。一貫謹慎的赫敏還是用白魔法將三個創始人遺物小心地保管好，以防上面遺留的黑魔法害人害己。
此間，魂片之間彌漫著一層神秘的金色光芒，偶有古老的符號閃爍。伏地魔的臉色越來越差，他竭力控制才能讓自己的靈魂不被控制。
阿西娜本意想讓四個湯姆都寄宿在納吉尼體內，沒想到哈利額頭上的小魂片，還有伏地魔主魂都對此有反應。不由得一喜，她灌輸了更多的魔力，試圖將伏地魔主魂也勾到納吉尼體內。
三個湯姆的虛影漸漸變淡，最後化作一道金光投到納吉尼的身上。大蛇身上的四團金色光芒正在互相融合，肉眼可見。光芒逐漸變淡，最後幾乎不可見。
一口血吐出，口腔裡充滿了血腥的味道。
“阿西娜！”西裡斯急欲收手，但是阿西娜擺手阻止了他。納吉尼體內的靈魂剛剛完成靈魂融合，佔有伏地魔二分之一的靈魂差不多和主魂勢均力敵，必須要儘快控制住魔力異常強大的納吉尼。至於納吉尼的主魂？哦，早就不是眾人關心的問題了。
當然現在的二分之一伏地魔，只能哈利和主魂能夠和他溝通。
西裡斯扶住面色蒼白的阿西娜，入目便是心痛。雖然魔力有大量的消耗，但是體力並沒有多少問題。她先前試圖將主魂引入靈魂融合中來，可惜主魂過於強大，阿西娜強行引入不成反遭魔力反噬。
哈利摸了摸額頭，微微皺眉：“我好像感覺額頭一點也不痛了。”
“靈魂融合已經完成了，哥們兒！”羅恩大大咧咧地拍了下他的肩，赫敏卻眼睛一亮，急切地問他：“剛剛靈魂融合的時候，你有沒有什麼異常的感覺？”
“有，好像有什麼東西從我體內離開了。”哈利歪頭，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難道是說我額頭上的魂片也離開了！”在他的死纏爛打下，早已得知自己是伏地魔的最後一個魂器這個事實。
西裡斯和阿西娜同時轉身：“你說什麼，哈利？”
“我說我額頭上的魂片好像也不存在了。”哈利很快冷靜下來，望著納吉尼：“但是剛剛納吉尼身上只有四團比較明顯的光芒，難道是我想多了？”
“因為納吉尼體內原來就有一片伏地魔的靈魂，所以融合的時候是三個魂器上的魂片，還有你額頭上的。”赫敏猜測道，她忍不住給哈利一個擁抱：“太好了，哈利！你現在終於擺脫了魂片！太好了！”
“沒想到我在哈利身上成功了。”阿西娜輕輕靠在西裡斯身上，看著三個孩子喜悅的神色不由笑道。她歎了一口氣，又把目光移向正冷冷望著這邊的主魂，伏地魔。
“你很好。”伏地魔紅色眸子中像是要冒出火光，他看了眼納吉尼，嘶嘶喚著它。納吉尼動了動，卻沒有回應他。
伏地魔卻沒有想像之中的憤怒，事到如今，他的表現反而很平靜。眯起眼睛緊緊地盯著納吉尼，這個陪伴他時間最長的夥伴竟然早已離世！經歷了一番折騰之後，現在佔據這具軀體的是二分之一伏地魔，納吉尼的靈魂早已消弭於世間。
他甚至無法控制這個使用蛇軀的二分之一伏地魔，正如阿西娜所言，他控制不了自己的魂器。多麼失敗的人生，不是麼……
“我真為你們感到可恥。”伏地魔用蛇語嘶嘶道，在場無人能夠聽懂他說什麼，哈利也不例外。
納吉尼搖晃了一下尾巴：“至少我保住了自己的命，主魂。只要有機會，我總有一天可以捲土重來！”
“你以為你是誰？”伏地魔臉上愈加不善，他的語氣也更加冷冽：“你不過是我的一半靈魂，你想的什麼我不知道！阿西娜•萊斯特蘭奇不過看在你像少年時代的我，你以為她腦子被陰屍吃掉了？她不過是想調撥你我，漁翁得利！”
納吉尼嗤之以鼻：“不錯，我曾經是你一半的靈魂，那個被你鄙夷拋棄的湯姆•裡德爾！從你的身體裡分裂出來的那一瞬間，當我擁有了自我的意識那一刻起，我就不是你了。現在的我，是湯姆•裡德爾。與你合作是一場賭博，投靠阿西娜•萊斯特蘭奇也是一場賭博，我寧願選擇後者！”
“很好，小裡德爾先生。”伏地魔恨聲道：“等我贏得了這場戰役再來收拾你也來得及！更何況，你現在不過是一條蛇，能做些什麼？”
“這個就不勞您操心了，該操心的，是你自己的安危吧。”納吉尼懶懶地把自己卷成一團，諷刺道：“就算你勝得這場戰役，沒有魂器，你能永生麼？伏地魔，在某些方面，你一直是個失敗者！縱然我現在是一條蛇，可今後畢竟走一條比你更聰明的成功之路。”
他麻利的遊到了阿西娜的身邊，蹭了蹭，表示親昵。
“哈哈哈……”伏地魔仰天長笑，自負如他，也被納吉尼的那句話打敗了。縱然他贏得了這場戰爭，他還敢製造一個又一個魂器麼？隨著一次又一次靈魂的分裂，他愈加暴躁喪失理智，就連一個小小的波特都能因為母親的魔法保護而打敗他！長生之路，究竟在哪裡？君臨天下，又有什麼意義？
斜眼，他看到鄧布利多的憐憫目光，心中一冷。
“很得意，不是麼？”伏地魔嘶聲叫道：“沒有魂器又如何？這世間還有傳說中的死亡聖器，還有魔法石！你們不要妄想打敗我，這不能！”
哈利下意識把手放進口袋裡，死亡聖器。傳說中死神贈予老三的隱形斗篷，不正是可以逃開死神的召喚麼？鄧布利多手持老魔杖，冷靜道：“死亡聖器只服從于自己的主人，而魔法石，這個世間永遠也不會再有。湯姆，死亡並不可怕，僅僅是一個新的開始。”
“可笑的理論。”伏地魔冷笑道：“什麼時候都不忘記宣傳你那一套所謂的愛，不是麼？永遠為了最偉大的利益，鄧布利多，你的手又是如何沾上黑魔法，成為這個鬼樣子？如果我沒記錯，那是我施展在戒指上的魔咒！”
他自顧自接著講道：“傳說中的死亡聖器之一，復活石戒指。當我竭力去尋找老魔杖，無意中竟然明白另一個聖器的下落！我家族傳承的戒指啊——”伏地魔長長歎道：“一個為了愛，沒有任何虧欠的人，怎麼會迷惑於那枚戒指？”
“你錯了。”校長微微笑道：“正是因為心中有愛，才會有所愧疚，鬼使神差地去觸碰那枚戒指。湯姆，你沒有思念的人，自然不會需要這枚戒指。可我想要召喚她的時候，卻猶豫了。刹那間我想明白了，我用一生的內疚和不安給她贖罪，現在，我即將解脫了。”
“可是你也活不了多長時間了……”伏地魔冷聲道：“我很滿意。”
哈利等人紅了眼睛，差點要衝上去和伏地魔決鬥。校長毫不在意地聳了聳肩，他們並沒有什麼好說的了，剩下的，便是戰鬥。
大概是伏地魔在決鬥前召喚了食死徒，沒多久，貝拉特裡克斯等忠心不二的食死徒匆匆趕到，和保衛在墓地四周的鳳凰社成員展開了激戰。阿西娜魔力嚴重透支，西裡斯竭盡全力地保護著她，哈利三人在防止食死徒攻入核心決鬥圈。
貝拉特裡克斯披著頭髮，沖到了阿西娜面前，癲狂笑道：“這就是萊斯特蘭奇家的好女兒，幫助鳳凰社攻擊主人！背叛主人的人，都不得好死！”西裡斯擋在了阿西娜的面前，抵禦著貝拉的瘋狂的攻擊。
空氣中彌漫著血腥氣味，這顯然是一場激戰。哈利三人連連後退，他們正被大批狼人逼得狼狽不堪，眼見著為首的狼人呲牙咧嘴正要撲上來——
“重重阻礙！”一個穿著黑色巫師袍的男巫兀然擋在他們身前，揮動魔杖抵禦住狼人的攻擊。又是一道無聲咒，為首的狼人身上出現七八道血痕，他尖叫著倒下了……一頭油膩膩黑髮的教授轉過身，厲聲斥責道：“準備帶著一腦子的鼻涕蟲去見梅林麼，波特還有韋斯萊，格蘭傑！”
哈利三人諾諾後退，目視著黑袍教授毅然站在鳳凰社的戰場上，擊退著不斷湧來的食死徒、狼人、陰屍……眼眶裡驀然出現了淚水。急忙抹幹眼淚，回身，看到西裡斯正在苦苦抵抗貝拉的攻擊。
“貝拉住手！”羅道夫斯不知從哪裡沖上來，從背後抱住她：“這是我的妹妹，我的妹妹！”
“她可沒當你是她的哥哥。”貝拉輕蔑道，不耐煩地想要推開羅道夫斯：“不要阻止我，我這是在替主人清理叛徒，替純血家族清理叛徒！”
“貝拉，我求你了，真的，我……”羅道夫斯不肯鬆手，貝拉更加煩躁，用力甩開他的身子，狠狠道：“再阻攔我，別怪我不客氣了，羅道夫斯！”
她毫不猶豫地舉起了魔杖：“阿瓦達——”
“鑽心剜骨！”遠處奔來的拉巴斯坦冷冷道。咒語還未落下，羅道夫斯早已撲到貝拉身上，隨即痛苦地在地上打滾。拉巴斯坦大驚失色，阿西娜也撲到哥哥身邊，看著羅道夫斯抱住貝拉在地上掙扎。
“阿瓦達索命！”貝拉一直死死握住自己的魔杖，趁機念出了咒語。咒語剛剛脫離魔杖，羅道夫斯一個翻身，綠色光束擊在他的身上，他瞪大雙眼，重重地倒在妻子的身上。
貝拉有些慌張：“羅道夫斯，羅道夫斯？”
她失神了片刻，又一把推開丈夫的屍身，站起身大笑：“真好笑，我竟然殺死了自己的丈夫？這又有什麼不好呢？我根本不愛他，或者說從未愛過他！死了正好，哈哈！”
“你瘋了。”阿西娜淚痕未幹，恨意滿滿地看著她。
“不錯，她瘋了。”另一個冷冷的聲音出現在阿西娜的耳邊，不曉何時，伏地魔用魔杖抵住她的脖子，嘶聲道：“你曾經給了我新的希望，又將我徹底毀滅。阿西娜•萊斯特蘭奇，在我沒有取得勝利之前，很想先把你送到死神那裡，你說呢？”
在場所有人窒息，一動不動地盯著伏地魔。
沒錯，是她把年幼的湯姆救出福利院，也是她和西裡斯拋下湯姆回到現在的魔法界……最後還是她和西裡斯，將魂器找出，毀滅。只是眼前的這位伏地魔，還有當初湯姆的一點影子麼？她艱難地轉動頭，想要尋找西裡斯的蹤跡。
卻看見納吉尼在伏地魔的身後吐著鮮紅的蛇信子，而後對準伏地魔的脖子，狠狠咬下去。
第38章 和平時代
伏地魔死了。
恐怕他直到死的那一刻也沒明白過來，自己竟然是被納吉尼——或者說湯姆•裡德爾咬死的。納吉尼是他最親密的夥伴，也只有納吉尼默默靠近自己的時候才不會加以警惕。可惜他意識到這一點已經太晚，毒牙深深地紮入了他的脖子裡，伏地魔踉蹌著倒在地上，貝拉抱住了他，嘶聲吼叫著。
餘下的食死徒仿佛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情，紛紛四處逃竄。鳳凰社成員和及時趕到的魔法部傲羅迅速散去追捕，還留在墓地上的人一下子變得寥寥無幾。
拉巴斯坦俯身抱起羅道夫斯的身體，臨行前默然看了阿西娜一眼，轉身離去。他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來看著鄧布利多，淡淡道：“不要為難她，處理完兄長的葬禮，我自會去魔法部自首。”
“阿西娜……”他欲言又止，勉強地笑了笑，似乎是讓她安心。
貝拉特裡克斯手裡沒有魔杖，她顫抖著伸出手，想要掩上伏地魔未曾閉上的眼睛。沒等她碰到伏地魔的臉，便驚叫一聲癱倒在地上。只見伏地魔的身體在風中瘋狂地燃燒著，化成灰燼隨風飛散。
“不——”貝拉悲情地叫著，直到聲嘶力竭，倒在了一塊殘破的墓碑旁。
納吉尼遊回了阿西娜的身旁，利齒上還有殘留的鮮血。“謝謝你。”阿西娜撫著他的蛇頭慢慢說，此時複雜的心情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校長向他們走來，阿西娜下意識將納吉尼護在自己身後。“萊斯特蘭奇夫人已經死了。”校長宣佈道：“大家收拾一下，回霍格沃茨吧。”
“我們回格裡莫廣場，告訴他們今天今晚的事情。”西裡斯輕聲道，校長並沒有過問二分之一伏地魔，大概是交給阿西娜處理了。於是哈利等人回霍格沃茨，西裡斯還有阿西娜，加上湯姆•裡德爾，回到了格裡莫廣場。
到家的時候天色已經微亮，巫師袍上的血跡昭示著昨夜的血戰。頭腦昏昏沉沉，等到阿西娜醒來，已經是當天晚上了。
西裡斯正在讀一張報紙。見到阿西娜醒來，他由衷地高興，揮了揮手中的報紙：“戰爭已經結束了……雖然還有少數食死徒在逃。”
“真的不敢讓人相信。”阿西娜揉了揉眼睛，從西裡斯的手裡接過報紙：“昨天還是雷古勒斯的葬禮……今天，湯姆，不，伏地魔也死了……湯姆呢？”
“在隔壁房間，不管他有什麼小心思，現在只是一條蛇。”西裡斯抽出魔杖，施展了一個從哈利那裡學來的閉耳塞聽。“拉巴斯坦給你的信。”
阿西娜口裡含著吐司，顫抖著拆開了那封信。信的內容很簡單，無非是本週末將給羅道夫斯舉行一場葬禮。
“應該沒有其他人死了吧？”阿西娜沉默半響，試探問道。
“鳳凰社這邊還沒有聽說。”西裡斯摟住她，感歎道：“比起我們在時空漩渦中看到的結局……我想已經好了很多。食死徒已有半數被逮捕，又是一場審查……”
這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不是麼？
***
從墓地裡離開已經是黃昏時分，金色的光輝灑遍大地，絢麗壯美。羅道夫斯已經安然下葬，死者已矣，魔法部也已經取消了對他的控訴。貝拉的屍體留在了那個破敗的墓地，她的兩個妹妹前去認領，至死夫婦沒有合葬。
隨後，拉巴斯坦被魔法部傲羅帶走了。據辯護律師說，爭取判處阿茲卡班二十年監禁。戰後的阿茲卡班將不會用攝魂怪守衛，魔法部正在出臺關於阿茲卡班新的囚禁條例。
臨行前拉巴斯坦燦然一笑，仿佛還是學生時代那個優秀的斯萊特林級長模樣：“阿西娜，西裡斯，不能參加你們的婚禮了，提前道一聲祝福。”
“哥哥……”阿西娜望著他，忍住淚水堅定道：“我會時常去看你，二十年後，接你出獄。”
哈利的海德薇送來一封信，原來是校長要離開學校了。一切事情安排妥當後，霍格沃茨也有了新的校長人選。故而離開墓地後，阿西娜和西裡斯匆匆趕往霍格沃茨。
校長今天穿了一身綴滿星星的巫師長袍，正向眾人微笑道別。看到急匆匆趕來的西裡斯二人，他無奈地扶了把眼鏡，笑道：“看來今天你們打定主意要給我開辦一場送別會了，孩子們？”
赫敏早已淚流滿面：“斯內普教授走了，現在連您也要離開嗎？沒有您，我們，我們……”她泣不成聲，羅恩遞給她一張紙巾。
“總會有一個終點。”校長眺望著遠處的霍格沃茨城堡，無限感歎道：“我也從未想到有這麼一天，是這樣離開霍格沃茨，離開這個幾乎伴我一生的城堡。在屈指可數的最後時光裡，允許我像個年輕人一樣去做些自己的事情，不會後悔。”
西裡斯動容，他似乎明白了校長要去的地方，於是不再阻攔：“祝您一路順風，阿不思•鄧布利多，我們永遠的校長。”
校長點了點頭，眼裡隱隱有淚光。福克斯飛至上空，在校長的頭頂盤旋一圈，校長伸手握住福克斯的金色尾巴。火光一閃，他們消失了。
“再見……”哈利猶自揮著手，無神地望著鄧布利多校長消失的方向。就算得知某個未曾實施的計畫，哈利也不曾拋棄自己的信念，對校長的忠誠和敬仰。所有人都清楚地知道，鄧布利多只有寥寥幾個月壽命，卻毅然選擇離開，追逐自己的夢想。
年輕真好。不知為何，每個人都想起來這句經常被校長念叨的話。
和平時代到臨。
***
一個月後的某個傍晚，波濤拍打著岸邊的岩石，夕陽將大海染成了一片金黃。一張小船在大海裡漂泊著，最後慢慢接近那座孤零零的小島。
西裡斯跳下船來，伸手扶住阿西娜：“小心點——這裡有點滑，呀！”他摔了一跤，和沙灘來了一場親密的接觸。
“這真是個鬼地方。”西裡斯爬起來抖了抖身上的沙子，抱怨道。舉目四望，這並不是一座光禿禿的小島，不遠處有一片黑暗的密林，島上的地勢也不是平坦的。他感受到一股莫名的魔力試探，卻沒有任何惡意。
“這裡是？”西裡斯不得其解，扭頭問阿西娜。
“我環遊世界的時候，曾經經歷了一場海難。”阿西娜笑意盈盈，挽著西裡斯的手臂走上岸：“很遺憾跟我一條船的麻瓜都死了……我借助魔法給自己弄了條船，最後飄蕩到了這裡。你也感受到了，不是麼？這個島具有一定的魔力，真是個神奇的地方。”
“我想他最喜歡魔力充沛的地方了，不是麼？”西裡斯哼了一聲，隨即興奮起來：“這裡真是個好地方！不敢想像，一個小島上竟然有那麼多的動物……中午吃什麼？”
“啊——我想我們的待遇只能是吃魚。”阿西娜乾巴巴道，無奈地解釋：“住在這裡的那個老巫師護短的很，凡是自己島上的動物都不能吃，理由是越來越少怎麼辦……於是我在這裡住的那一個月裡，除了吃魚還是吃魚。”
說話間，他們已經步入叢林，島上雖然設立了一些試探來訪者的咒語，卻沒有奇奇怪怪的魔法生物，是一座再普通不過的麻瓜森林。偶爾有一些混淆咒擋住了他們的路，阿西娜揮了揮魔杖，輕而易舉地破解開來。
他們最後找到了那棟小房子，是石頭砌成的，做工很粗糙。阿西娜正打算敲門，一個和藹可親的聲音從身後響起：“不用敲門了，我在這裡——當然，湯姆也和我在一起。”
瘋瘋癲癲的老巫師手持一根古老的法杖，正悠然自得地坐在兩隻小鹿拉著的小車上，長長的鬍子隨著笑容顫抖。“湯姆呢？”阿西娜看了又看，還是沒發現他的蹤跡。
“在這裡。”老巫師從口袋裡掏出一條不斷扭動的小蛇：“我比較喜歡小巧易攜帶的生物。”老巫師眨著眼睛解釋道。
阿西娜：“……”
小房子內雖然簡陋，但也樣樣具備，整齊有序，望之便是幾個世紀前的裝扮風格。湯姆從小蛇內冒出身形來，雖然沒有實體，但也能夠像幽靈一樣自主活動，優雅地坐在沙發上，看起來日子過得十分舒心。
“我們是來接湯姆回去的——順便問問他的意見。”開門見山，西裡斯提出了他們的來意。戰後正拿湯姆無可奈何的時候，湯姆卻意外失蹤了，只留下一封信。阿西娜想起了這是她曾經認識的一位元老巫師，隱居在海外。
“湯姆，你的意見呢？”老巫師樂呵呵地問他。
湯姆抬眸一笑，不緊不慢道：“我當然選擇留在這裡。回到英國這個秘密早晚有一天會被揭穿，與其到時候給你們造成麻煩，不如留在這裡舒心的多。”
阿西娜有些吃驚：“你確定你要留在這個小荒島上？”
“當然，”湯姆鄭重道：“不瞞你說，阿西娜。在決戰那天我的打算是日後附在一個巫師身上，然後慢慢獲得自己的軀體，東山再起。現在呢？”他懶懶一笑：“歷史上最偉大的巫師都決定幫助我了，還有什麼擔憂的？我永遠選擇最好的。謝謝你們，我決定留在這裡了——當然，我們會再次見面的。”
原來甩掉一個包袱的感覺不全是那麼美好。走在回去的路上，阿西娜和西裡斯莫名感到鬱悶。跳上小船，遠處，老巫師正在向他們揮著手，漸行漸遠。
“你說，他會不會是戈德里克•格蘭芬多？”西裡斯注視著老巫師，莫名來了這麼一句話。
阿西娜驚訝地笑了：“怎麼會，四大創始人早就離世了！再說，讓湯姆拜倒在格蘭芬多的創始人座下未好笑極了。免至於他是誰，你回去翻翻歷史書……”她悵然道：“可惜湯姆就這麼離開我們了。”
狡黠一笑，西裡斯拉住她的手：“所以布萊克夫人，我們的小寶寶在哪裡呢？”
---全文完---
第39章 番外：大狗往事
我心不在焉地聽著韋斯萊先生在報告最近麻瓜界的動態，心思早就飛回了那棟房子裡。阿西娜現在正在做些什麼？乖乖呆在房子裡看書還是想方設法溜出去？想起她近日來的乖巧，我嘴角不由浮現一絲笑意。只是未免太為難她了——拘束在一間狹隘的房間裡，換做我也會暴跳如雷，何況她是和我一樣的性情。
詹姆斯在對面向我眨了眨眼睛。多年的兄弟，我明白他此刻正在想著莉莉呢。哦，還有他即將出生的孩子，也是我的教子。於是我沖了他眨了眨眼睛，不禁浮想聯翩，如果我和阿西娜有了一個孩子，一定讓詹姆斯做他的教父……
“……麻瓜受到了食死徒的攻擊後表現為精神恍惚，目前已經被家人送到了麻瓜的醫院，用他們所謂的藥物治療等等……”韋斯萊先生還在嘮叨著，我漫不經心地聽著，直到麥格教授宣佈今天的會議結束。
我心裡頓時歡呼不已，終於可以回家了！那個，真正能被稱作家的地方，我們的家。
“嗨，大腳板，要來我們家吃飯嗎？”
詹姆斯拍了拍我的肩，向我發出邀請。我頭也不轉地回復他一句：“不去！”雖然阿西娜的廚藝不怎麼樣……但是看到她那笨拙的模樣我就覺得格外好笑，一天的疲憊煙消雲散。
“就知道你會這樣。”詹姆斯拖著長音抱怨道：“這個週末，我和莉莉決定舉辦一次朋友間的小聚會，帶上你的阿西娜一定要來參加啊！”
“當然。”我笑著回答他，隨後一腳踏進壁爐裡，這個週末正好可以帶她出來放鬆放鬆了！自從戰爭爆發後，幾個好朋友很少像學生時代一樣毫無拘束地聚在一起談笑。就連阿西娜……我不由得握緊拳頭，決不允許她再次從我的身邊溜走！
心情愉悅，我甚至和顏悅色地跟匆匆路過的蒙當格打了個招呼。離家越來越近了……我加快了腳步，余光瞥見韋斯萊先生一身狼狽地從某條小巷裡走出來。無心去想他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我揮了揮魔杖，解開了房子附近的咒語。
“阿西娜，我回來了！”我興高采烈地走進廚房，問她：“今天準備了什麼好吃的？”
廚房裡空無一人。“這個懶姑娘，不會還在床上睡懶覺吧。”我聳了聳肩，不管她正在哪兒偷懶，既然我今天回家早，就早些準備晚餐吧。儘管戰爭時候的物資供給有些緊張，但我還是盡一切能力給她最好的生活。
一邊哼著小調一邊做飯，我莫名想起了雷古勒斯。搖了搖頭，現在我和他站在兩個敵對的陣營裡，昔日兄弟情誼，如果真的在戰場上遇到又會怎麼樣？
“阿西娜，吃飯了！”我讓勺子敲打著瓷盤，發出叮咚聲響。連連問了幾聲，阿西娜都沒有回應我。不好的預感湧上了我的心頭，我一下子站起身，木椅摔倒在地上。
“阿西娜，阿西娜？”我沖上樓去，開始是輕聲呼喚她的名字，而後的音量越來越重。每推開一扇門的時候我都心懷期頤，也許阿西娜會從門後給我一個驚嚇……她不在房間裡，不在書房裡，不在閣樓裡……確切說，她不在這棟房子的任何一個角落！
“也許她出去走走了吧，畢竟這麼多天悶在這裡了。”我自言自語道，以阿西娜的身份，她頂多去拜訪一下莉莉。心急火燎，我立刻幻影移形去了詹姆斯和莉莉的家。
“西裡斯？”他們看到我很是驚訝，其中詹姆斯調侃道：“怎麼了，和阿西娜吵架了來求安慰嗎？”
我喘著粗氣，而莉莉則善於察言觀色，遞給我一杯茶：“發生了什麼事，西裡斯？”
“阿西娜來你們這裡了沒？”我一口喝下茶水，乾燥的嗓子終於舒服多了。他們面面相覷，我更加著急，不顧禮貌在他們的客廳裡大聲吼叫著：“阿西娜，阿西娜你在嗎？”
“我們沒有見到她。”詹姆斯有力地雙手按住我，鎮定道：“發生了什麼事？阿西娜是離家出走還是？”
“我不知道。”此刻我坐立難安，恨不得即刻插上翅膀飛出去尋找她：“我回到家的時候，阿西娜就不見了……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她可能來你這裡。可是她不在這裡！”我語無倫次道：“會不會是惹怒了伏地魔被抓走，或者是魔法部的傲羅……”
“別著急，西裡斯！”詹姆斯安慰我道：“我跟你去一個個地方找她……”聽到這話我瞬間站起身，拉著他就要向外跑。
莉莉制止住了我們：“你們兩個沒腦子的笨蛋！用腦子想想，以阿西娜的實力，她會被魔法部傲羅帶走嗎？知道她在這裡的只有我們幾個人，誰都不會洩露這個秘密！還有伏地魔，他們無法到這個地方來，所以說除非阿西娜自己走出去，不可能被其他人抓走！”
如同一盆涼水潑在頭頂，我瞬間清醒了，又否認道：“她自己為什麼要走出去？這不可能！”
“你們吵架了？”莉莉問我。
“怎麼可能！”我頹然倒在沙發上，盯著茶几發呆：“就算是吵架她也不會離我而去，絕對不會！我不明白這是為什麼……”喉嚨中竟有淡淡的苦澀味道，我忍住淚水，將頭埋進懷裡。
“那……”莉莉想了想，又問我：“那她有沒有什麼特別想做的事情，一直沒有完成？也許她是去辦事了……一時忘了跟你打招呼而已。”
想做的事情？萊斯特蘭奇莊園的大火，魔法部的復仇！
我猛然抬起頭，迎上詹姆斯和莉莉的關切目光，聲音沙啞道：“是的，有，我一直沒有陪她！萊斯特蘭奇莊園的那場大火，想必她是不甘心的！難道說……難道她去了魔法部？”
“我們先去魔法部等候消息。”詹姆斯愣了愣，快速想到了能遇見阿西娜的辦法。而我此刻腦子裡一團糊塗，想到的只有阿西娜，阿西娜。聽到他的話，我二話不說抬腳向外邁去。身後是詹姆斯急促跟上的腳步，和莉莉的囑咐。
魔法部。
我和詹姆斯一臉驚愕。還未踏進大廳，魔法部工作人員就攔住了我們，一臉不耐煩：“兩位請改日再來，改日再來！”
不用他解釋原因，我和詹姆斯也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黑魔法火焰在不遠處肆意燃燒著，大批大批巫師尖叫著逃跑，騎著飛天掃把的傲羅們正努力熄滅火焰……
“誰幹的？”我拉住他，不依不饒問道。
他掙脫了我的手，憤憤道：“還有誰，食死徒！我想想……是了，萊斯特蘭奇家裡那個驅使陰屍的魔女！阿西娜•萊斯特蘭奇！”
有人在耳邊議論，字字清晰明確：“聽說那個魔女是為了母親報仇……上個耶誕節，傲羅燒了他們家……”
我呆呆地站在這裡，眼前一片模糊。仿佛看見黑髮飛舞的阿西娜漂浮在半空中，冷笑著揮動魔杖，用黑魔法向傲羅們復仇……她轉過頭來，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看口型好像是在說，再見。
***
半年後。
儘管跟家族決裂，可我還是千方百計聯繫到了雷古勒斯並見了一面。這半年來，鳳凰社和食死徒的戰爭不斷，每次我都積極參加，只是想在戰場上見到阿西娜。我不知道我這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思，就算見到她又如何，互相發射阿瓦達索命咒麼？
我永遠做不到的。
甚至沒有見到一名萊斯特蘭奇，我暗自奇怪。詹姆斯把我看得很緊，唯恐我做出什麼傻事。他們的孩子快要出生了，預產期是今年八月。未來一片迷茫，我有時候在想，戰爭勝利後要做些什麼？如果勝利了，阿西娜會受到怎麼樣的審判……如果我們失敗了，我，還會在死前見到她最後一面麼？
我再也不想回到那棟房子，卻總是不由自主地推開那扇門，期待下一秒阿西娜出現。她仿佛也在刻意躲著我，從鳳凰社這邊得到的情報來看，從沒有她的蹤跡。
三個月前我見了一次雷古勒斯，才知道那個殘酷的真相。
“西裡斯。”他平靜地看著我，那張與我極為相似的面孔看不出任何表情：“阿西娜以為，是你告訴了傲羅們萊斯特蘭奇莊園的地址。”
“我怎麼會！”我一時怔住了，右手死死地握住魔杖，不願相信雷古勒斯的話。
“你會不會是一回事，她怎樣想是她的事情。”雷古勒斯苦笑，從容戴上食死徒的銀色面具：“我也曾勸告她，無奈她不知道從哪裡聽到的事情……你還是好好調查一下給她一個解釋吧。我走了，”他透過面具看了我一眼：“西裡斯，母親很想念你。”
他幻影移形離開了。而我站在原地，踉蹌著前行兩步，魔杖掉落在地上。她懷疑我，她竟然會懷疑我！我悲痛片刻，又拾起魔杖微微冷笑：無論是誰將這個罪名安在我身上，我都要找到他！
詹姆斯和莉莉一直都在幫助我。蟲尾巴畏手畏腳，而盧平我一直對他不是很信任——畢竟他是狼人。最後的結果令我十分吃驚，是蟲尾巴告密。詹姆斯和莉莉拼命為蟲尾巴解釋，他只是無意中告訴魔法部的傲羅……我拿著這個結果，心裡無盡哀望。
我不能因為朋友的疏忽就要了他的命。
我想再次聯繫雷古勒斯，請他安排我和阿西娜見一面。沒想到雷古勒斯失去了蹤跡，沒有人知道他的下落。甚至偷偷潛回格裡莫廣場，年邁的母親正在默默流淚。我狠下心，沒有驚動他們獨自離開。
最後我還是見到了阿西娜，通過納西莎表姐的幫忙。她變了很多，我分不清她現在對我的感情是愛，還是恨。這場談話最後還是無疾而終，我來不及拉住她，就眼睜睜看著她幻影移形離開。她去哪裡？躲在另一個地方哭泣……我的心一直在痙攣，胸口的大石壓抑我無法呼吸。都是因為我，因為我……我不恨她，一點也不。
七月的最後一天，詹姆斯和莉莉的兒子，哈利出生了。哈利的出生給詹姆斯一家和我帶來了無限的歡樂，然而好景不長久，鄧布利多告訴了我們那個預言。
1980年底，我才知道她離去的消息。
我想方設法轉移注意力，正在這個時候鄧布利多接到密報，伏地魔認定小哈利就是預言中可以打敗他的人。1981年夏，我成為赤膽忠心咒的保密人。不久之後，我們決定將保密人換成蟲尾巴，一來他不易被懷疑，二來給他一個彌補過錯的機會。
可我還是錯了。詹姆斯和莉莉死了，只留下哈利，哈利！我憤然去尋找蟲尾巴，在那條麻瓜街道裡，他炸死了十幾個麻瓜後逃跑，將所有的罪過推給了我。我站在那裡大笑，笑得淚流滿面，直到傲羅前來帶走我。
阿西娜走了，詹姆斯和莉莉被我害死了，我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我在阿茲卡班淡然看著食死徒入獄，其中也有阿西娜的哥哥們。每天在痛苦和絕望中贖罪，直到十三年後，那張報紙改變了我的人生。為了哈利，我逃出阿茲卡班，我甘願躲在山洞裡吃老鼠……跌下帷幔的那一刻，我有些遺憾。
時光漩渦裡，阿西娜正在對著納西莎大喊：“我不相信他死了，我絕不相信！”
一眼不眨的看著她，我覺得格外幸福，又格外心痛。在這裡，我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看著她一步步向危險邁進……十幾年的間隙仿佛都不曾存在，我微笑著向她伸出手臂，輕聲道：“別怕，我來了。”
第40章 番外：恍若一夢
巫師界終於迎來了期頤已久的和平時代。
然而這場勝利來得卻十分詭異。在場的人親眼目睹伏地魔自己的寵物蛇咬死了他，是真的死了。食死徒們不肯相信這個事實，但是群龍無首、心下驚慌的他們很快被傲羅逮捕，送交魔法部接受審判。鳳凰社成員們也受到了驚嚇，那條蛇是不是被奪魂咒控制住了？
可惜無論他們怎樣好奇，納吉尼再也沒有出現在人們的視線裡。幾位主要的參與的巫師都保持著低調，媒體把視線轉移到‘救世主’身上，同樣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戰後的英國魔法部不但要審判追捕食死徒，還有大量的安撫工作。
霍格沃茨正常開學，並且換了一位新校長——麥格教授。鄧布利多教授在戰後辭職，人們猜測他是旅遊去了，畢竟有人在德國見到他的蹤跡。同時，盧平再次成為黑魔法防禦課老師，西裡斯將接替麥格教授擔任變形術老師，這讓很多學生高興不已。
“這樣說我們不會被關禁閉了？”羅恩興奮的神色盡情展現在臉上：“真好！想想吧，去年一年的黑魔法防禦課我都在極度的恐懼之中……”
“可是你也學到了不少。”赫敏指出了這一點，他們此時正坐在格蘭芬多長桌旁享受著開學典禮上的美食：“真遺憾斯內普教授走了……為什麼新任的魔藥學教授沒有出現？”
“斯拉格霍恩教授不在嗎？”羅恩的口裡塞滿了火雞，口齒不清地問她。赫敏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淡淡道：“還沒呢——能在開學典禮上遲到的老師，我印象中也只有穆迪了！”
正在他們議論紛紛，興高采烈地享受美食空隙，阿西娜從側門悠悠地走了進來。
“忙什麼去了，阿西娜？”麥格教授皺眉看著她：“剛剛開學就遲到，我覺得有必要考慮制定一個教師公章……”
阿西娜正向西裡斯偷偷眨眼。見問，一本正經道：“是呀，教師公章是必要的……尤其是表彰犧牲自己時間為學生們服務的老師……現在正是搜集獨角獸毛髮的好時機……”她滔滔不絕地講著，直到麥格教授打斷了她。
“好了阿西娜，請坐下吧——”教授不得不思考自己為什麼邀請這兩位來霍格沃茨任教，以後的生活絕對是災難性的！
“房間佈置好了嗎？”西裡斯把切好的火雞放到她的盤子裡，低聲問道。
“沒問題，那幾個家養小精靈很‘熱心’。”阿西娜竊竊笑道，環顧著大廳裡的學生：“你呢？有沒有在開學典禮上給他們一個驚喜？”
“我倒是想騎著火龍來報導。”西裡斯有些垂頭喪氣：“當然米勒娃沒有同意我這獨具創意的出場方式。只是簡單地介紹了一下，他們的掌聲還是值得高興的。”
“我還沒有掌聲歡迎呢。”阿西娜毫無期待地看了眼遠處的斯萊特林：“也許除了我們學院的學生，沒有人喜歡魔藥學教授……想起跟西弗勒斯交接的時候他那詭異的笑容我就毛骨悚然，十分後悔當初的接受了米勒娃的邀請。”
她略有些警惕地轉向西裡斯：“這麼說，以後我們要在魁地奇球場上互相對罵了？”
“沒關係，學生時代不也是如此麼？”西裡斯毫不在意地笑道：“這裡是我們的第二個家，還記得麼？當時我們站在這裡，你一直瞪著我……”
大概是很久很久前的事情了？阿西娜微笑著想。再次站在霍格沃茨大廳裡，與西裡斯一起，心無芥蒂地牽著手。燭光閃爍，看著眼前的一張張年輕面孔，即使快要成為他們的死對頭——魔藥學老師，可也是開心的。
當開學晚宴結束的時候，麥格校長鄭重地介紹了遲到的魔藥課教師——阿西娜•布萊克，同時也是斯萊特林新任院長。阿西娜無奈地站起身，接受了學生零零落落的掌聲。雖然戰爭已經結束了，可是魔法界對斯萊特林的偏見依舊存在，甚至更勝往昔。
“真酷，有兩個布萊克教授！”西莫吹著口哨對身邊的同學說。哈利微笑不語，凝望著自己的教父和教母——今年八月，他們終於舉行了婚禮。視線不由得轉到了拉文克勞長桌，他恍然意識到，那個女孩已經畢業了。
這一年，改變了很多，很多。
***
開學第一天。
“今天早上的課程有哪些？”羅恩看了看手錶，急切地問哈利。
“啊，有黑魔法防禦課和魔藥課……”哈利想了想，回答道。
“太好了！我們不用的擔心黑魔法防禦課遲到被罵了！”羅恩神采飛揚道：“也不用擔心不會使用無聲咒！魔藥課……阿西娜是你的教母，我們做錯了也沒關係！哈哈！”
只有赫敏鄙視地看了他們一眼，飛速向教室走去。
開學第十天。
“哈利，今天早上的課是什麼……”寢室裡，羅恩睡意朦朧地問。
“快點起床，是魔藥學。”哈利一邊回答一邊將長袍套上，催促著羅恩。
羅恩驚恐地睜開眼睛：“什麼，魔藥課！啊，要遲到了！”他慌忙起床，滿寢室尋找的鞋子：“鞋子飛來！”他揮了揮魔杖，隨即被幾雙臭鞋子砸倒在床上。
哈利忍不住大笑：“剛開學的時候你不說再也不擔心魔藥課了麼！”
沒工夫回答好友，羅恩匆匆穿著衣服。從食堂裡拿了幾個剩餘的麵包，他們飛奔到地下室，幸好還沒有上課。赫敏正坐在那裡埋頭苦讀，瑪律福輕蔑地瞥了他們一眼。
“早上好，孩子們。”阿西娜從材料室裡款款走出來，從容不迫地站在教室中央，微笑道。
“早上好，布萊克教授。”羅恩把剩餘的麵包塞到書包裡。
“見到你們真不開心，一臉哀怨的孩子們……”阿西娜在教室裡轉著笑道。她隨手拍了拍羅恩：“有女朋友了沒？”
羅恩嚇了一跳，結結巴巴道：“還沒有，教授……”
“該交往個女朋友了，韋斯萊先生。”阿西娜用萬惡的語氣提醒他：“注意嘴邊的麵包屑，如果交往個女朋友應該會注意一下形象——我們開始上課。”
艱難的魔藥課終於結束了。疲憊地抓起書包，羅恩十分抱怨：“我真的不知道西裡斯平日裡是怎麼生活的！這簡直是噩夢！”
“跟西裡斯這樣不靠譜的人生活在一起，只有比他更不靠譜才好。”赫敏總結道：“還好，你這節課沒有喝魔藥……看看那個拉文克勞女生的臉色。”
他們不約而同地轉身望去，又同時轉過身來。在阿西娜的魔藥課上，如果魔藥配置失敗的話……那是要喝下去的。當然哈利知道，這些魔藥都不會有什麼生命危險，頂多噁心一天不想吃飯。
“今天下午是西裡斯的變形課。”當他們走進大廳時，由於魔藥課而產生的陰影已經消失的差不多了。
“變形課！”羅恩臉色複雜地望著灰濛濛的天空：“我不覺得這是件值得高興的事情……”
他們的新任變形術老師表示，本學期的考試題目是成功成為一名阿尼瑪格斯……
***
轉眼間，已經是一年一度的耶誕節。
西裡斯和阿西娜決定留下學校過節，這裡是他們第二個家。因此，哈利等人也留下了，寂靜的校園裡一時熱鬧。雪花紛紛揚揚落下，放眼望去一片潔白。並肩站在窗口，北風從耳邊呼嘯而過，心裡卻是無比溫暖。
她偷偷地看了西裡斯一眼，似乎是在琢磨他的想法。西裡斯的笑容自在而又悠閒，一直緊緊盯著在樓下打雪仗的幾個孩子。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哈利正笑著躲避赫敏的雪球，眼鏡被砸掉在地上……
“看什麼呢？”冰涼的手猛然被抓住，沒想到西裡斯也在偷偷觀察著她。隨即眉頭一皺，西裡斯責備道：“手怎麼這麼涼？”他抽出魔杖，給阿西娜加了好幾個保溫咒。
“看你呀。”阿西娜直率道：“你呢？”
“看哈利，想到了我們以前上學的時光。”西裡斯握住她的手，含笑道：“想到了詹姆斯和莉莉，想到了很多人……聽說羅恩被你嚇得不輕，是麼？”
阿西娜輕輕瞥了他一眼：“這怎麼會呢——他怎麼說也是哈利的好朋友——我只是，”她靠在西裡斯的懷裡，笑道：“跟你學的，布萊克教授！”
“哦？”西裡斯挑眉，伸手接過一片落下的雪花：“可我也是跟一位布萊克教授學習所得，真的好巧！”
“不說這個了。”阿西娜懶懶地擺脫了他的懷抱，給自己倒了一杯酒：“聖誕快樂，西裡斯，我要送你一個聖誕禮物。”
西裡斯走上前，抱住她：“難道是你自己？這個禮物你在很久之前——”
他話音未落，阿西娜早已將他的手放到了自己的小腹上，壞壞笑道：“買一贈一，現在把贈品送給你，怎麼樣？”
“真的？”西裡斯不可置信地呆在那裡，隨即抱著阿西娜，笑得眼淚都出來了：“聖誕快樂，聖誕快樂！我的阿西娜，還有我的——孩子！”
二十年恍若一夢。阿西娜閉上眼，聖誕快樂，她在心中對西裡斯，對自己將要出生的孩子說。
下夜泉零 2014-12-15 16:17
我其實不太喜歡西里斯，總覺得他不負責任= =至少再怎麼樣我也沒辦法跟自己家人站對立面，頂多就是兩不相幫。
不過這篇我看的滿開心的∼
阿西娜跟西里斯真的很相配。
希望番外再多一點∼
孩子的或者湯姆的www
總覺得湯姆長歪了很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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