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于 2015-4-23 06:45
《(網王)我妻國光》作者:阿穆考試月【完結】
文案:
南瓜小姐這輩子最得意的事情便是有個強大的姓氏——我妻!
而最大願望便是讓手塚國光變成——我妻國光!
月黑風高。
我妻加奈子站在玄關前,義正言辭地說:「我姐說,她很中意你。讓我來問問,娶你需要什麼條件?」
手塚眼角一抽:「為什麼她自己不來?」
加奈子:「我姐說,你身上的王八之氣比跡部還要強大,她——」加奈子斟酌了一下,選了個比較合適的詞,「很討厭。」
……手塚突然有種想要行兇的衝動。
隱在暗處的南瓜小姐忍不住內牛滿面,拿腦袋狠狠撞在樹上,我親愛的妹妹,姐讓你去幫忙表白的啊,那是表白嗎?你想讓你姐被手塚滅掉嗎?
內容標籤:網王 花季雨季 靈魂轉換 天作之和
搜索關鍵字:主角:我妻加南,手塚國光 ┃ 配角:我妻加奈子,越前龍馬等 ┃ 其它:網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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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于 2015-4-23 06:46
☆、南瓜初遇王子
南瓜小姐匆匆啃了幾口麵包,然後竄回臥室換好衣服,再匆匆收拾好筆記本、眼鏡、急救用品和毛巾飲料,飛一般竄到玄關處,穿上運動鞋,系好鞋帶,這才直起腰,一臉燦爛地對著已經等待她良久的妹妹說:「加奈子,可以出發了。」
加奈子漂亮的眸子在姐姐身上遛了個彎,鎮定地指著襯衫說:「扣子系錯了。」南瓜小姐匆匆解開,重新扣好,又聽到妹妹清冷淡定的聲音:「褲腳塞到襪子裡去了。」「手紙露了一半在口袋外面。」「書包的鏈子只拉了三分之一。」「……」
等南瓜小姐終於把自己打理好,正巧看到一輛計程車經過,南瓜小姐興奮地揮舞著爪子。卻不想,計程車倒是在離她們不遠的地方停下了,還沒待姐妹倆奔跑過去,就被一個高個子少年搶先了。這次,不用等南瓜小姐發號施令,加奈子就主動走了過去,拍拍少年的肩膀:「起來,這是我姐攔的車。」
手塚抬頭,眼前的少女清麗可人,卻沒什麼表情。手塚也不願意跟人起爭執,歉意地點點頭,拿起網球包,準備去攔下一輛車,南瓜小姐突然竄了過來,雙眼晶亮:「同學你去哪裡?要是順路的話,我們可以一起。」
手塚稍微轉了轉脖子,低下頭,這才發現是個個子嬌小的女孩子,一臉祈盼地看著他,似乎很希望同行。雖然手塚為她剛才喊得是「同學」而不是「先生」感到很高興,但是青少年隊選拔合宿那邊,也應該快點趕到才行。於是,微微彎了彎唇角,回道:「不了,謝謝。」
南瓜小姐頓時花癡了,雙眼不停地閃耀著心形之光,渾身上下都散發著粉色泡泡狀的東西。那個男人,真特麼的帥啊!是她喜歡的類型!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遇到?要不要追上去討要個電話號碼什麼的?
加奈子毫不留情地扯著姐姐的衣領,將她拽上車,然後對司機說了目的地。南瓜小姐還沉浸在美男留下的回憶中,不能自已。等南瓜小姐回過神,已經失去了跟美男近距離接觸的機會,茫茫人海,誰知道會不會有再遇的機會?
南瓜小姐轉過頭,哀傷並且鄭重地對著妹妹說:「若是我能再見到他,一定要把他搞到手!」
加奈子看了姐姐一眼,面無表情:「我妻加南,先不要做夢了,別忘了今天的目的。」
南瓜小姐頓時打起了精神,打開筆記本,跟妹妹說道:「手塚國光被稱為日本中學網球界第一人,我也通過《網球月刊》的井上先生瞭解到,他的實力,甚至被職業網球界所認同。所以,只要你能夠打敗他,我們絕對有實力進軍職網!」
加奈子瞄了一眼姐姐記錄的資料:「可是,我們誰也沒去看過他的比賽,連錄影帶也沒看,姐姐認為我有多大把握?」
南瓜戳了戳臉頰:「哎呀,就是想讓你跟他光明正大比賽一場,才不看的嘛。若是知道了他的打球習慣,想要攻破不也容易?那就沒有比賽的價值了。」
加奈子不再說話,姐姐什麼都懂,為人處世八面玲瓏,但是,這件事上怎麼這麼糊塗?若是手塚國光的實力堪比職業選手,又怎麼可能一兩場比賽就將自己全部暴露?即便是瞭解了他的一些特技,也不可能一時半會兒就讓自己想出解決的辦法來的。
南瓜小姐自是有自己的思量。手塚國光的實力不容置疑,這是她多方打探的結果。但是這一場比賽,無論如何都要在雙方不瞭解的情況下進行。加奈子不光是網球天才,記憶力和分析能力也是一等一的強悍,看過手塚的比賽之後,她肯定會在一段時間之內找到那些球路的特點,雖然不一定能夠找出破解的方式方法,但是在心理上,卻會產生一定的優越感。她好不容易抓到的搖錢樹,栽培至今,可不能長歪了!南瓜小姐狠狠握拳。
南瓜小姐,本名我妻加南。某天一覺醒來,突然從一個正常的二十二歲職場新人林佳楠變成了一個十三歲的小蘿莉——我妻加南。之所以會被叫做南瓜,是因為蘿莉家很窮啊很窮,而且不是一般的窮,而勤儉持家的南瓜loli發現,南瓜不僅可以做菜,而且可以做飯,為了省錢,南瓜loli每天都會在放學路上買一顆南瓜。長此以往,被同學們發現了之後,便稱呼她為南瓜。
原先的南瓜小姐很不喜歡這個稱呼,但是為人懦弱又內向,也不敢反抗,不知怎的,某一天就突然香消玉殞了,林佳楠便成了南瓜loli。剛穿過來的那幾日,林佳楠終日惶恐不安,既不知道該做什麼,也不想做任何事情,整日埋頭大睡,睡醒了就想自己還能否回得去,怎樣才能回去。直到第五日,南瓜loli更加蘿莉的小妹端了一碗南瓜粥進來,說:「姐,我不讀書了,我去賺錢。反正姐姐成績比我好,將來考大學也是有可能的。」
南瓜這才意識到,這窮的叮噹響的家裡不光有她,還有一個小她一歲的妹妹和一個除了哭什麼都不會做的菟絲花母親,並且還大著肚子。南瓜難得的硬氣了一次:「說什麼胡話?!我是老大,就算賺錢也輪不到你!」
不管怎麼說,來到了這裡,這些人就是自己的家人,妹妹還小,母親又柔弱,自己身為長女,總得承擔起養家的責任。何況,雖然外表十三,咱內裡卻已經二十二了,不至於每個月連幾千日元的基本生活費都賺不來吧?
為了養家,南瓜小姐抓耳撓腮,把她前二十二年的特長通通想了個遍,然後很憂鬱地發現,她最大的特長,其實是文憑。但是到了這裡,連這個都沒有了,而且她才十三歲,就算想去咖啡店打工都不夠年齡。不過,功夫不負有心人,兩個月後,南瓜小姐終於如願在一家糕點鋪子做了鐘點工。至此,她已經連續吃了倆月的南瓜,看見圓滾滾的東西就直覺性反胃。
南瓜小姐靠在車窗玻璃上,看著自己消瘦的小臉,黯然神傷。三年的苦日子終於要過去了,特麼的窮人家的孩子傷不起啊!不過,只要妹妹成了職業網球選手,票子還不跟流水似的,嘩啦啦地進來?就算是當不上職業選手,打幾場有名的比賽也行,總比在小學生俱樂部當個兼職助教強得多了!而且,那些個前輩們沒一點容人之心,看見加奈子網球打得好,生怕搶了自己的位置,處處為難她,也虧得妹妹跟自己一般,身心都是皮糙肉厚,經得起折騰。就怕長此以往,毀了加奈子的前途,南瓜姐姐這才匆匆忙忙想起職業選手的事情,無論如何,要讓妹妹有個機會。
下了車,匆匆付了錢,南瓜姐姐帶著妹妹拿著井上先生給的地址一路找過來。然後,南瓜小姐的眸子又亮了:「啊,加奈子,姐姐的桃花運果然來了!」
加奈子順著姐姐的目光看過去,也「啊」了一聲,是跟她們搶計程車的那個男生。他也剛好下車來,看見姐妹兩人,愣了愣,然後微微點頭示意了一下,徑直向訓練場走去。
南瓜小姐立刻跟了過去,對著手塚齜牙一笑:「早知道我們坐一輛就好了,省一半的錢呢。」南瓜小姐一想到500多元的打車票,又心疼了。
手塚僵了一下,不知道說什麼好。南瓜小姐也不介意,喜滋滋跟在手塚身邊,又問道:「你對這裡很熟嗎?能不能幫我找一個人?」
手塚看她:「可以,你找誰?」
「手塚國光。」南瓜小姐很認真地抬頭,看著美男如畫,心情十分之好。南瓜小姐話音剛落,手塚就停了下來,扭過脖子看著少女,陽光正打在她臉上,氤氳了視線,讓他看不清少女的表情和五官,但是他確定,他真的不認識此號人物。
手塚瞬間又不知該怎麼回應了。剛巧,那邊的幾個一年級生眼尖地發現了他,立刻大聲喊起來:「手塚部長!」一時間,訓練場裡的人齊齊看了過來,尤其同校的那幾隻,興奮地圍了過來,問東問西。
好一會兒,他們才發現手塚身後的南瓜小姐和加奈子。一個留著雞蛋頭的男生悄悄把手塚拽到一邊,問道:「怎麼會有女生跟著你?難道是粉絲?」
手塚僵硬了一下,迅速回道:「不是。」
南瓜已經在跟妹妹竊竊私語了:「那幾個小布丁剛才喊他手塚部長,你說會不會是他?如果真的是他的話,加奈子下手可要輕點,說不定將來是你姐夫呢。」
加奈子眼角一抽,冷眼掃過去,幾隻正傾著身子豎著耳朵聽八卦的,即刻縮了回去,開始自己的臆想,並且毫不保留地相互交流意見。
☆、南瓜妹的初賽
姐妹倆嘀咕了好一陣,南瓜小姐才站起來,靦腆地對著手指笑了笑:「你是手塚國光?」
手塚扶了扶眼鏡,答道:「我就是。請問有什麼事情嗎?」
南瓜小姐看了看訓練場上的陣勢,說:「是有點事,不過可能要耽誤一會兒您的時間,請先處理完手邊緊急的事情,我們再說行吧?」南瓜小姐是個聰明人,她最聰明的地方就在於能夠對事不對人,就算手塚是她喜歡的少年,也不會意氣用事,該做什麼就是什麼。
手塚頗為讚賞地看她一眼,點了點頭。然後拍手集合了訓練場上的少年,說明了自己的來意——這次回來,不是為了參加選拔賽,而是來當教練的。此話一出,少年們紛紛不樂意了。就算你手塚國光實力超眾,又長了一張成熟的臉蛋,可也是跟我們一般大的中學生,憑什麼我們就是選手你就是教練?
南瓜小姐摸了摸下巴,對場上的一舉一動都很關注,尤其這些少年們長得可真精神!南瓜小姐咂摸咂摸嘴唇,自己學校怎麼就沒有這麼討喜的孩子呢?
「姐,他要跟選手打訓練賽了,我能看嗎?」加奈子走過來,倚在姐姐旁邊的鐵絲網上,根據她的直覺,這些人裡不論哪一個,都是一等一的強悍高手,不知道自己能贏過幾個呢?
南瓜小姐爽快地回道:「看,怎麼不看?不過是通過幾個球來判定教練有幾斤幾兩,這一圈輪下來也不會超過十分鐘,就看你能看到多少了。」聽少年們那些話裡的意思,手塚似乎是對自己很有自信,人家全力以對,他卻當作是輕度揮拍的訓練。
等手塚教練終於讓少年們都心服口服,再次走出來的時候,南瓜小姐笑的眉眼彎彎:「喲,真不錯。這麼快就把一群野猴子都收拾妥帖了。」
手塚嘴角一抽,問道:「你們找我什麼事情?」
加奈子已經迫不及待了,連忙回道:「比賽。」
南瓜姐姐也笑眯眯點了點頭:「沒錯,想跟你打一場來著。不過,看你剛才的樣子,左臂的傷應該還沒有完全好,我們也不好勉強。這裡面,還有誰比較厲害?讓他代替你也行。」
手塚狐疑地看了看兩人:「比賽?跟你們嗎?我們這些隊員現在都是為一個月後對陣美國西海岸的網球隊而進行的中學生合宿訓練以及選拔,怕是不能接受這樣的要求。」
南瓜小姐也通過一些相關雜誌瞭解到運動員在特殊時期不能私自比賽的規定,於是又眨了眨眸子,攔下他:「只是練習賽而已。」
「不行。」手塚依舊毫不猶豫地拒絕。
南瓜小姐擺了擺手,示意他聽自己繼續說兩句:「你也說了,你們的隊員需要強化訓練,也需要見識更多網球選手的球風球路和特技。我想加奈子的球風對他們來說,也許會是一個很好的契機,只是幾分鐘的時間,為什麼不試試看?」
手塚猶豫了一下,還是想拒絕。合宿期間的另一位指導教練華村走了過來,看到兩人,驚訝地叫了一聲,就要撲上來:「加奈子!」
加奈子立刻掏出球拍擋在自己胸前:「別靠近我!」
華村教練似乎很受傷:「加奈子你怎麼能這麼不近人情?好歹我們也曾經適同事。話說,你離開那家俱樂部之後去了哪裡?老師找了你好久都沒有任何音訊,……」
南瓜小姐眸子一亮,即刻擋到了自家妹子面前:「既然華村老師這麼喜歡我們加奈子,就找個實力不錯的學生來跟加奈子打場練習賽吧,不論勝負,打完了我們就走,也不會妨礙你們的正常訓練,十幾二十分鐘的時間而已。」
華村老師愣了愣:「雖然那時候加奈子網球是學得不錯,可是她畢竟只是自己練習來的,並沒有受過正規的訓練。這裡的少年們可都是全國水準的,——」
「不是全國水準的,就沒有意義了。今天我本來是沖著手塚君來的,可是他似乎還帶著傷,這樣做有點不近人情,那就找個另外的高手來吧。至於加奈子究竟達到了怎樣的程度,一兩個球不就看得出來嗎?」南瓜小姐笑眯眯接上。
華村老師還沒來得及說什麼,手塚就先開口了:「老師,我覺得這樣不行。男生跟女生的力道、基礎體力都有所差距,根本沒有任何意義。」
南瓜小姐鼓起一張臉,眯了眯眼,加奈子知道這是姐姐生氣的表現。果然,南瓜小姐抬起頭沖著手塚一陣劈裡啪啦的教育:「手塚國光,你這話什麼意思?狗眼看人低是吧?沒比過你怎麼知道不行?你以為就你們有錢人家折騰得起這破玩意兒?還是你怕你家隊員輸了給你丟臉?出來混,哪有你這麼小氣的?BALABALA……」
手塚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周身的溫度嗖嗖往下降,冷氣擴散的範圍也越來越肆虐,南瓜小姐卻毫無懼意,一句接一句,連氣都不帶喘氣一下。少年們瞬間對此女肅然起敬,能夠如此無畏地直面手塚國光的冰山面癱臉的,這還是頭一個呢。
加奈子的目光在場上繞了一圈,最後盯在了一個小個子身上,走過去問道:「你願意跟我打一場練習賽嗎?」
越前龍馬大大的貓眼轉了一圈,網球拍扛在肩上,拉了拉帽檐:「好呀。」
加奈子點點頭:「多謝。」
「沒什麼。」越前龍馬嘟了嘟嘴,走到B場,「哪一面?」
小正太身邊那個有著沖天發的男生走了過來,小聲問道:「越前,這樣好嗎?有可能會被部長教訓的哦。」
越前撇撇嘴:「有什麼關係?部長不也正忙著跟人吵架麼?」然後抬頭示意了一下加奈子。
加奈子說:「你先發球,我們速戰速決。」頓了頓又說,「你們部長挺討厭的,我怕我姐被欺負了。」
越前龍馬微愣,發覺她是真的在擔心姐姐,而不是看不起自己,於是咧開小嘴笑了笑:「看好了,我可不會因為你是女孩子就放水。」
加奈子握緊了球拍,認真點點頭:「來吧。」
越前絲毫不客氣,一上來就是得意之技——外旋發球。加奈子眸子一眯,直覺很棘手,但還是在球彈起的一瞬間立刻揮拍,。雖然接到了球,但是力度比自己想像的要大很多,旋轉也很急速,總之這個球不在自己能夠預備到的範圍之內,只能斟酌著回擊。
呼!運氣夠好,在界內。加奈子舒了一口氣,她果然沒有看走眼,這個比姐姐還矮一些的小正太,是個相當不錯的對手。
越前龍馬咧了咧小嘴,有些意外:「咦——,沒想到你也蠻不錯的嘛。」
加奈子面無表情:「過獎。繼續吧。」
從妹子和小正太開始比賽,南瓜小姐的語速就慢了下來,看到小正太的發球,更是怒氣衝衝地轉過身,專心看比賽去了。手塚國光面色不愉,心裡頭一次升騰出想要跟人幹架的意識,雖然立刻就又被壓了回去,但是這女孩子的態度,讓他著實不爽!
比賽進行到一半的時候,華村瞪大了眸子,一把勒住南瓜小姐的脖子,激動不已:「加奈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厲害了?真是十分不錯的坯子,要是被我打磨一下,肯定會成為最完美的作品!南瓜,把你妹給我吧!」
南瓜小姐死死掰開她的爪子,得以喘氣之後,才惡狠狠回絕:「沒門兒!」
華村絲毫不以為意:「哦,是了,這事關加奈子的前途,我親自跟她商量,才能彰顯我的誠意,跟南瓜說是沒用的。」
南瓜氣鼓鼓的,懶得再理她,有用沒用也不是你說了算的!眼看比賽已經接近尾聲,兩人仍舊不分勝負,南瓜小姐舉起爪子,大喝一聲:「停!」
加奈子立刻乖巧地收起球,拿著拍走了出來。越前小正太卻是滿臉不樂意:「喂,比賽還沒有結束呢。」
南瓜小姐齜牙一笑:「誰說沒結束?不已經6-6平了麼?」
越前小正太被膈應到了:「還有搶七呢!」
南瓜小姐輕哼一聲:「搶七是加時賽,百分之五十靠的是運氣。」然後轉向自家妹子,「加奈子,你可不能抱有這種心態,把賭注放在僥倖的搶七裡面,會贏,但也會輸得很不甘心。」
加奈子點頭:「我知道了,姐,下次我一定會贏。」
南瓜轉身,毫不客氣地捏了小正太的肉臉,咬牙切齒:「小屁孩,你居然敢拿球對著我妹的臉?!真缺德啊!」
越前皺眉:「平時我都是這麼打比賽的。」
南瓜道:「平時你的對手都是男的,打到臉上也不會怎麼樣。可是我妹是女的!女孩子的臉和胸比你整個人都值錢的好不?要是打壞了,我妹怎麼嫁有錢人?!」南瓜義正言辭,完全沒有注意到少年們石化般的表情。
南瓜哼了一聲,放開小正太,又截住不停向妹子拋媚眼的華村,問道:「那個小正太,比起手塚來,差了多少?」
華村眯起眼:「為什麼你不覺得是他跟手塚在同一水平線上?」
南瓜不屑:「你當我是白癡呢?就這種程度若能進軍職網的話,你們還訓練個什麼勁兒?隨便拉幾個人上去,保准把美國的什麼隊給打得落花流水!而且,那孩子年紀太小,個字和身板也太小,就算是天才,也得再長個一兩年才能達到頂峰。」
越前龍馬漲紅了一張小臉,恨恨瞪著口不遮攔的女人,你又高到哪裡去了?!
華村笑了笑:「這個真不好說,論技巧和經驗,越前肯定不如手塚君,但是,越前君的潛力不可小覷,在比賽中也總有驚人之舉。」
南瓜皺了皺眉,拿出筆和筆記本,在上面刷刷寫了好一陣子,然後遞給妹子:「看清楚了,記住了,回去好好練,下周我們再來。」
華村眼尖,一把搶過來:「先給我看看。」
南瓜氣結,加奈子也絲毫不手軟,伸出小爪子就要奪回來:「還給我,老女人!這是我姐的東西!」
☆、傲嬌少年手塚
越前本來也想去搶那個本子的,可是瞬間又把爪子縮了回來,這姐兒倆不開口則已,一開口就毒的跟敵敵畏似的。
華村面子上也有些掛不住,但還是強裝鎮定,看完了之後就把本子遞了回去。南瓜和妹子收拾好東西,正打算離開,就看到手塚正站在一邊,冷眼瞅著她們。
南瓜小姐已經把前一刻的不愉快都忘乾淨了,這會兒很高興地上前,笑得眉眼彎彎:「手塚君,我們下周見。但願到時候你的手臂能好一些。」說著,又遞過紙筆,「手塚君不介意把電話號碼告訴我吧?」
少年們的目光齊刷刷直射過來,有問題,絕對有問題!
火紅頭髮的可愛少年聲音不大不小:「一進來的時候就說可能是姐夫呢,難不成她要倒追部長?好勇敢nia~」
沖天發的大眼睛少年興奮地接上:「是呢是呢,我也聽到了。哈哈哈,沒想到居然有女孩子敢追部長呢,說不定部長戀愛了之後就沒那麼不近人情了呢,是不是,越前?」一邊說著,一邊伸出胳膊勒住身邊小正太的脖子。
……
手塚仿佛沒有聽到,淡定地接過來,寫下自己的名字和號碼。南瓜小姐喜不自禁,立刻掏出手機回撥了過去:「這是我的號碼,以後有空兒一起出來玩兒。」
南瓜妹子不大高興:「姐,你剛才沒聽到嗎?看來他在戀愛上的風評不是很好,萬一是個渣,怎麼辦?」
手塚一僵,冷冷掃過幸災樂禍的少年們:「全體30圈,不跑完不許吃飯!」
南瓜妹子砸吧砸吧小嘴,一臉「我是對的」的表情看向姐姐大人:「還是個喜歡公報私仇的渣。姐,你被坑爹了!」
南瓜跳腳:「不要咒我!這年頭,好男人本來就不多了,非要你姐嫁不出去才甘心嗎?這才第一次見面,等以後相處了再慢慢觀察。再說了,他雖然看上去長得老成,但是也只有十五歲,小孩子嘛,傲嬌點沒啥,以後總會長大的。」
小……孩子……傲嬌……
少年們頓了頓,再次開足馬力,努力向前沖,然後,在距離手塚落腳點最遠的時候,就聽到此起彼伏地一陣「哈哈哈」的大笑聲。手塚少年僵立原地,握緊了拳頭,南瓜姐妹已經快要走出別墅區的範圍了。
華村老師兀自笑了一陣子,又匆忙追了上去:「先別急著走。暑假你們沒別的事情吧?那麼,留下來給我幫個忙,行不?」
南瓜眯了眯眼:「有好處麼?」甜品店因為在學校附近,大多數顧客都是學生,所以學校一放假她也被迫停工,而從去年開始,母親也開始工作了之後,南瓜就讓妹子專心練習網球,不用再去打工了。所以,暑假期間她們姐妹倆的確沒什麼事兒。
華村囧了囧,這丫貪財的個性倒是變本加厲了,不過那樣的家庭,也怪難為她了。華村扶了扶眼鏡,笑道:「物質上的獎勵雖然沒有,但是我保證加奈子每天都能夠跟不同風格的選手打一場比賽,而且他們可都是全國水準的。」
南瓜小姐眼睛一亮,立刻應承下來:「成交!說吧,你要我做什麼?」
加奈子皺了皺眉,很想提醒姐姐家裡還有一個小魔王等她們回去做飯。但是,華村的條件已然打動了南瓜小姐:「不需要做太多,每三天一次,幫我找出隊員需要改進的地方。」
剛才那張紙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只是一場二十幾分鐘的比賽,竟然把越前的球路和妹子的反擊手段都記了個一清二楚,而且第一時間就幫妹妹找到了對策。很早之前她就知道這姐妹倆都是聰明的孩子,至於能聰明到什麼樣的地步,她卻沒想過。
南瓜小姐當然是為了妹子才留下的,可是,還有一個好處啊,那就是可以跟心上人手塚少年朝夕相對啊,多好的機會!至於華村的條件,多簡單的事兒啊,他們之所以不如職業選手,單從體力來說就是個巨大的缺陷,至於技巧,那可不是說說就能得來的東西,自己看出來再多問題,若是選手本身意識不到,那也相當於沒用。
南瓜小姐笑嘻嘻湊到手塚跟前,坐在他旁邊的長椅上,一手托著下巴,目光卻仍是黏在手塚身上。手塚十分不自在,雖然已經盡力想要忽視背後的存在,但是那種強烈的視線,到底是怎麼個意思?!手塚呼了口氣,轉過身,看了看南瓜,越過她,徑直向教練的休息室走過去。
南瓜小姐也不惱,卻也沒有追上去。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呢,好不容易見識到這麼多風格迥異的優秀少年們,怎麼能不好好考察一番呢?南瓜對著妹子揮了揮小爪子:「加奈子,走,我們去另外的場地看看去。」
於是,南瓜小姐帶著妹子去了另外一個場地,卻不想半路上就遇到了一場不錯的比賽。據說,那個銀灰色頭髮的傲嬌少年叫做跡部景吾,那個戴帽子的大叔叫做真田玄一郎,兩個人在中學網球界,都是十分有名的選手。
南瓜對著妹子分析了半天,最後說:「加奈子,有沒有覺得,他們倆其實更像是在吃醋啊。」南瓜小姐摸著下巴故作深沉地分析道,「你不覺得,他倆的語氣,像極了要糖果卻討不到的小諾麼?」
小諾是南瓜的小弟弟,今年三歲,也就是她來到這裡的那一年,還在母親肚子裡的小傢伙兒。是個極其惡劣的小孩兒,不光脾氣不好,還愛哭,最重要的是,那傢伙長得漂亮啊,淚珠兒一垂就讓人啥狠話都說不出口了。
加奈子也若有所思似的點了點頭:「是挺像的,就是沒哭鼻子而已。」
跡部大爺本來就不爽,聽那個女人在邊上唧唧歪歪了半天,早就窩火了,這會兒聽到兩姐妹的誹謗,更惱怒:「閉嘴!那邊的母貓!」
姐妹倆同時回頭,怒目以視。這次不待姐姐有什麼指示,加奈子便加快步伐走了過去,利索地提起跡部的衣領,眼睛一眯:「你剛才說什麼?」還不待跡部回答,就一拳狠狠抵在他的肚子上,一點都沒有客氣。跡部悶哼一聲,瞪大了眼睛,似乎不可置信。
南瓜小姐立刻跑過來,一把拉起妹子:「加奈子,住手!」雖然她也很不爽跡部,但是畢竟人家是主,自己是客,鬧僵了對大家都沒好處。
加奈子不大情願,南瓜小姐語重心長地說:「加奈子,還記得上次在森林公園看十六歲組的比賽時,我跟你說什麼了嗎?難道被狗咬一口,你還要咬回去不成?」
加奈子這才悻悻收回爪子,跟著姐姐出了場地。華村適時走過來,帶領姐妹二人去安排住宿的房間。跡部咬牙切齒,要不是他也有著那麼一點紳士風度,絕對不與女人動手,早就把她們踩個稀巴爛了!女人,果然都是麻煩又討厭的動物!
在一邊看了許久的忍足侑士忍不住微微抽搐了下唇角,果然都不是能糊弄住的主兒。姐姐活潑可愛,卻是嘴上不饒人,妹妹清麗寡言,身手卻是一等一的強悍,跡部這個虧,是吃定了!不過,很有意思,他很感興趣。
南瓜妹子突然轉過頭,面無表情地看了一眼忍足,雖說沒什麼表情,但忍足就是覺得那一眼,警告味道十足。
直到姐妹兩人走遠了,一直默不作聲的榊教練才開口道:「跡部,你暴躁了。」跡部垂了垂眸子,沒有說話。榊教練又接著說:「剛才那個少女說的沒錯,你心性太高,反而忽略了最根本的東西。我知道你為什麼非要跟真田打這場比賽,我也想知道,在這樣的情況下,你的網球又會什麼樣子,所以我沒有阻止你們的擅自比賽。但是,你自己明白了嗎?」說完,站起來走人,留下跡部依舊站在原地,目光明滅不定,不知道在想什麼。
南瓜回去之後,覺得自己衝動了,看那樣子,跡部少年應該是個很驕傲的人,自己今天那麼編排他,不會打擊過頭了吧?要不,給點補償去?南瓜小姐轉了轉眸子,果斷去了廚房。其他的本事沒有,在我妻家這三年,她倒是把廚藝精通了不止一分。
南瓜小姐折騰了半個小時,完美地做了一份蓮藕排骨湯,先盛了一大碗留給妹子和手塚,然後將剩下的端去給跡部。打聽到跡部少年的房間之後,南瓜小姐敲了敲門,跡部少年應聲開門,看到來人後,臉色扭曲了不止一分:「你來做什麼?」
「道歉。」南瓜小姐眨眨眼,大方回道,然後端著湯走了進去,放在桌子上,「今天打人是我們的錯,不過你說話也太難聽了,可以抵消一半的罪過,剩下的一半,就用這個來抵消吧。」南瓜小姐笑的眉眼彎彎,拿開蓋子,遞過勺子。
跡部大爺愣了愣,也爽快接過來:「好,本大爺接受你的歉意。」
南瓜小姐耐心等跡部少年吃完,然後收拾了湯鍋和骨頭,這才回去。跡部少年心情很好,這女人也不是那麼討厭嘛。忍足從隔壁房間走出來,笑的十分不懷好意:「跡部,你要栽了。」
跡部大爺華麗地昂頭,打個響指:「誰知道呢?本大爺本來就沒有失誤過!」
悠于 2015-4-23 06:47
☆、偷吃事件始末
南瓜小姐心情愉悅地回到廚房,然後廚房就響起一陣殺豬般的嚎叫:「哪個天殺的,偷吃了我的東西?」南瓜小姐很生氣,抓著菜刀一腳踢開門,在走廊裡使勁嚎了一嗓子,「誰偷吃的?趕緊給老娘站出來!」
貓了個喵的,那一大塊排骨花了她大半個月的工資啊,她自己都沒捨得吃。因為妹子今天打了比賽,看上去挺累的,南瓜小姐很心疼,這才一狠心買了大塊排骨,打算給妹子補補,這剛離開一會兒,怎麼就沒了?
某個離廚房最近的房間裡的少年探出頭來,小聲辯解:「說不定是被老鼠打翻了,偷吃掉了呢。」
南瓜小姐立刻瞪回去:「說什麼鬼話呢?那是兩人份的蓮藕排骨湯,裡面的排骨都是大塊的,老鼠怎麼吃?!而且,」南瓜小姐咬牙切齒,目光陰森森地來回巡視,「哪裡的老鼠這麼聰明,吃光了還知道把碗和勺子都給洗乾淨了?嗯?」
少年立刻縮回脖子,砰地關上門。南瓜小姐齜了齜牙,再次怒吼:「不出來是吧?那我就挨個檢查,被我找出來的話,剁了你!」
此刻,某個房間的角落裡,兩顆腦袋正在竊竊私語:「要不要出去認錯?我妻桑很彪悍的,她還有個更彪悍的妹妹,被查出來的話,會怎麼樣?」
另一隻沉默良久,說:「前輩出去認錯吧。」
先前那只:「唉——怎麼這樣說?明明你也吃了不少!」
「可是,湯是前輩拿回來的,我怎麼知道是偷的?」
……
正當南瓜小姐怒氣衝衝,從第一個房間開始捉拿「罪犯」的時候,手塚少年打開門出來了,然後大家聽到門開的聲音,以為有人主動認錯,正想幸災樂禍地圍觀一下,就被手塚少年一個刀子眼掃了回去。
南瓜小姐狐疑地看他:「應該不是你吧?」雖然她才第一天認識手塚,但就是覺得不會是他。這麼悶騷的人,應該不會去主動給自己惹麻煩,單看計程車事件就猜得到。
手塚扶了扶眼鏡,回道:「不是我。但我知道是誰,我妻桑,我們下樓說。」
南瓜小姐腦子靈光一閃,這麼看來,應該是手塚的熟人。可就算是熟人,也不能輕易饒了他!大半個月的工資不說,自己的十分心意可都在裡面呢。南瓜小姐恨得直咬牙,殺千刀的,老娘絕不會放過你!
手塚少年又說:「先把菜刀放回去吧。」
南瓜小姐跟著手塚少年走到宿舍外面。這夜,月黑風高,正是JQ的多發時刻,可是南瓜小姐滿心幽怨,根本就已經無視了上天為自己準備好的天氣條件,只是壓抑著怒氣問道:「你說,到底是哪個小崽子偷了我的骨湯?」
手塚少年扶了扶眼鏡,反問:「現在天還早,要不,我再陪你做一份吧?」看樣子,這東西是打算是做給自家妹子吃的,卻不想被桃城撿了個便宜。手塚在心裡暗恨,這些個孩子怎麼就這麼不讓人省心呢?吃得多就吃的多吧,好歹吃之前先問問是不是做給自家的。
南瓜狐疑地一眼掃過去,摸了摸下巴:「美男計?你以為你示好我就會饒了他們?休想!那些原料加起來可是我大半個月的工資,這人怎麼吃得這麼理所當然?」
手塚少年被戳破,臉皮上瞬間多了一層尷尬,要說把錢賠給人家吧,又覺得不大合適。今天他也多少注意到了,姐妹倆的穿著打扮都很簡樸,又一直聽她說什麼有錢人、窮人之類的,也就猜到她家境可能不太好。但這是人家的私事,自己說出來,恐怕就太作了。
南瓜很委屈,倒不是她小氣,可是我妻家的條件擺在那裡,從早上出門,一直到現在,她和妹妹都沒怎麼吃東西,自己倒還好,反正也沒怎麼動,一兩頓不吃也沒啥。可是,妹妹又跑又跳,晚上的時候還被那個叫什麼「神城玲治」的大塊頭纏了好一會兒,等結束的時候,大家都差不多吃飽了,也沒什麼飯菜了,也就草草吃了兩口,她這才單獨給妹妹開了小灶。
南瓜憂傷地歎口氣,看了一眼為難的手塚,說:「算了,你回去吧,我不計較了,只是希望部長能回去跟你家隊員說一聲,以後不要這樣了。」說完,就半弓著身子,耷拉著腦袋向樹林走去。
不知怎的,手塚看著那個漸漸縮小的背影,很難過,想要追過去,卻不知該說什麼。想了想,決定明天讓學弟去幫他買些食材回來,補償人家。手塚想了一會兒,正轉頭打算回去,就看到南瓜妹子也走了出來。
手塚首先開口致歉:「今晚的事情很抱歉。我妻桑似乎不大開心,去樹林那邊了。」手塚還想說什麼,卻發現無論說什麼都不大合適,只得沉默。
加奈子面無表情看他一眼,匆匆追了過去。手塚輕輕站在原地又看了一會兒,轉身剛踏上臺階,華村教練又出來了。手塚點頭示意了一下,與華村教練擦身而過,就聽到一聲輕輕的歎息:「等哪天你的手臂好了,就跟加奈子打場比賽吧。南瓜大概不會接受你的食材致歉的。」
手塚張了張嘴,欲言又止,最後,只是淡淡問了一句:「我妻桑,家裡情況不太好嗎?」
華村笑了笑,拍拍手塚的肩膀:「那不是她難過的理由,不要擔心了,明天就會好的。你剛回來,肯定有很多事情要做,先回去吧。」
南瓜很難過的原因,大概是第一次被直面告知,加奈子跟這裡的選手是不一樣的吧?這些優秀的少年,都有著不錯的家境,不用賣力去打工,也不用每天為怎樣節省犯愁,想吃什麼就吃什麼,然後開開心心打球就行了。可是,南瓜卻沒辦法為加奈子保證這些。
從第一次見面,她就知道南瓜是個要強的孩子,一直在努力地維持著貧困的家庭,並且想讓加奈子的才能有所施展,可是,那也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女孩子,要讀書,要打工,還要照顧家人的生活和柔弱的母親,就算是成年人,也不一定能做到她那麼好。
南瓜小姐在陰暗處坐了一會兒,南瓜妹子也陪著她喂蚊子,一聲不吭,然後南瓜小姐大聲對著樹林深處「啊——」了一聲,拍拍屁股上的土,說:「走吧。等姐這週末拿了翻譯的工資,再重新給你做,多做幾個菜。」
南瓜妹子點頭,又說:「姐,今晚我吃飽了。早上的麵包不是帶了麼,我剛才全都吃了。」
這麼一說,南瓜小姐更傷心了,抱著妹子哇哇大哭起來:「姐以後一定讓你吃香的喝辣的,絕對不會輸給那些混蛋的!」
南瓜妹子很糾結:「姐,我不喜歡吃辣的。我喜歡吃清淡的,像那個蘿蔔糕啊,香芋扣肉啊,腸粉之類的,我都挺喜歡吃的,姐燉的湯也好喝。」
南瓜抹了一把眼淚:「等姐有錢了,咱去廣州吃一頓正宗的粵菜。姐做的都是自己瞎琢磨的,肯定不如人家做的好吃。」林佳楠是南方人,小時候隨父母南北奔走,各地方的菜豆有所涉略,但母親又偏愛清單的粵菜,所以教過她一些,省的老兩口不在家的時候,她只能煮泡面吃。再加上來到這裡後,她那個美貌的廢柴母親連煮個粥都不會,所以逼得她一步步從頭開始,漸漸的,日子長了,倒也滿像模像樣的。
南瓜妹子認真聽著,每次姐姐一提到中國,就會顯得格外興奮,聽多了之後,她也忍不住嚮往起了那個文化淵源的國家,尤其還有各式各樣的美食,真是吸引人。
南瓜跟妹子回屋睡覺去了,卻沒發現後面跟著兩隻尾巴狼。
忍足說:「跡部,你那麼多零花錢,要不要給人家贊助一點?」
跡部大爺驕傲地抬高了腦袋:「要是她自己解決不了的話,還有什麼資格被本大爺關注?」
忍足撫額,人家有要求你關注嗎?大概巴不得你把狗眼挪遠一點吧?不過,兩隻尾巴狼心裡都在疑惑:那麼艱難的家庭,南瓜小姐還有錢買中國料理的雜誌或書本來看麼?南瓜小姐擅長的都是中國料理?這可是大大的不正常啊!
南瓜小姐又在廚房裡轉悠,這才晚上7點,妹子在複習功課,說不定一會兒還會餓,看看這些食材還能做點什麼。哦,蘿蔔糕!南瓜小姐笑眯了眼,妹子喜歡吃這個,那就做點吧,這次才不要便宜任何人了,聯手塚也不給,哼!
南瓜小姐傲嬌地在心裡腹誹,虧自己那麼喜歡他,居然包庇偷東西的同伴!南瓜小姐決定,後面的兩天時間裡,都不要再理會手塚少年。
……可是,南瓜小姐似乎忘記了,本來她跟手塚少年就是一廂情願的事兒,這會兒鬧彆扭的也只有自個兒而已。
☆、南瓜弟初登場
南瓜小姐做了不少蘿蔔糕,喜滋滋地裝進一個大盤子裡,端到姐妹倆的臥室去,就當作夜宵好了。正巧妹妹在複習功課,自己也還要做翻譯的兼職,5點就吃了晚飯,熬到晚上十點的話,滋味可很不好受。
幾隻鼻子比較靈敏的少年悄悄把門打開一道縫,垂涎地看著南瓜小姐手裡的食物,但是經過剛才的事件,大家都很小心翼翼,即使很渴望,也沒人冒昧去討要。
南瓜小姐眼觀鼻鼻觀心,對少年們熱切地目光視而不見,她本來就沒有多少食材,大頭兒也不知道被哪個混蛋小子偷走了,再把這些送出去的話,她們姐妹倆真的就要挨餓了。若是那些一年級的小弟弟小妹妹們樂意的話,她不介意明天幫他們做一頓豐盛的大餐。
手塚也偷偷打開門來看了看,發現南瓜小姐似乎已經不傷心了,於是悄悄關上門,繼續去做自己的事情。
這一天,南瓜妹子跟跡部少年的練習賽開始之前,突然跑到姐姐身邊,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南瓜小姐一臉驚慌,安慰道:「在這兒等著,先不要逞強,我去找找。」南瓜妹子聽話地坐到教練椅上,一動也不動。
跡部少年疑惑:「你怎麼了?」
南瓜妹子默不作聲,抿了抿唇,直直盯著姐姐離開的方向。跡部少年雖然不耐煩,但也沒有再去催,一個人對著牆壁練習了一會兒。大約五分鐘,南瓜跑回來了,將東西急急塞到妹子手裡,拽著她向廁所走去:「我書包裡還有一片,你先用著,一會兒我回家,拿點衣服和日常用品。今天的練習賽就先不要打了,等我回來再說。」
妹子不說話,看來是不願意放棄。南瓜有點焦躁,答應人家的事情再反悔的確不好,但是跡部又不是容易對付的對手,這場練習賽,少說也得一個小時,加奈子能撐得住嗎?南瓜皺眉,不一會兒也就下定決心了,算了,打就打吧,這也是為了加奈子的前途。
南瓜小姐趁著妹子上廁所的時間,跟跡部竊竊私語:「你能在比賽半小時過後就停下來嗎?今天只打半小時,以後有時間再重新跟你打,行麼?」
跡部轉了轉眸子:「怎麼了?」從剛才開始,兩個人就奇奇怪怪的,跡部大爺摸了摸下巴,什麼事情這麼見不得人?
南瓜小姐被大爺的眼神刺激到了:「你才見不得人!加奈子今天不舒服,女孩子每個月的那啥,你知道的是吧?」
跡部大爺膈應了一下,老臉微紅,艱難回道:「我知道了。半個小時。」
南瓜小姐點頭:「那我先回家了,馬上就回來。」然後又愁眉苦臉地自言自語道,「也不知道這地方容不容易打車。」
跡部大爺難得的心直口快了一次:「讓本大爺的司機送你回去。」
南瓜小姐一喜:「好啊,多謝跡部同學。」
但是,南瓜小姐上車的時候還看到了另一個人:「唉?手塚君?你也要回家嗎?」
手塚看她一眼:「不是,我去看望老師。」心裡卻奇怪,南瓜小姐怎麼這時候非要回家?
南瓜小姐微笑著解釋道:「我們本來沒有打算留下來的,只是想跟你打場比賽然後就回家。所以什麼東西都沒帶,要在這裡待三周的話,起碼衣服和日常用品什麼的,都要帶過來吧?」
手塚點點頭,原來是這樣。南瓜小姐今天坐臥難安,一直擔心著妹子的情況,所以對於手塚少年坐在自己身邊,這麼浪漫且難得的事情,也沒有任何反應,只是一直在嘟囔著:「怎麼還沒有到?來的時候明明挺快的呀。」
手塚少年問道:「你很急嗎?」
南瓜嘟著嘴:「加奈子不舒服,我要回家拿些藥品過來。她偏偏還非要跟跡部比賽,我能不急麼?哦,對了,跡部算是你們這些選手中的佼佼者吧?」
手塚點點頭:「都大賽的時候,他贏了我。」
南瓜驚訝地抬頭:「真的麼?是怎樣的情況?說給我聽聽!」南瓜小姐恢復精神的時候也再次恢復花癡狀態,終於覺得心上人是坐在自己身邊的,多麼美好的事情啊!
手塚囧,這突然就從凝重的藍色變成溫馨粉色的氣氛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手塚不自在地往邊上挪了挪,他從來沒有跟女孩子打交道的經驗,即使在學校裡有人偷偷遞過情書,他也不知道寫信來的究竟是是誰,所以多半是置之不理。被這麼光明正大地追求,算是人生中的第一次。
手塚想了想說:「我們社團有人錄了錄影帶,我帶給你,你跟加奈子桑自己看看,若有哪裡看不清楚,然後再來問我,行嗎?」南瓜小姐連忙點頭:「手塚君真是個大好人。」手塚偏了偏腦袋,耳根微紅。
車子先在南瓜家門前停下,南瓜小姐說:「手塚君,你要做什麼就先去做,忙完了再來這裡接我就是。」手塚點點頭,往龍崎老師所在的醫院去了。
南瓜立刻回屋收拾東西,先裝了一大包WSJ和一小瓶止痛藥,然後把姐妹倆的衣服都抱出來,選了幾件合適的,塞進書包裡,再去找日常生活用品。剛走進浴室,南瓜小姐就被雞毛撣子啊,毛巾啊,毛絨玩具一股腦咋了上來,然後又被拖住了右腿,低下頭一看,是她還不滿三歲的小弟弟,阪田諾,也是她的母親跟第二任丈夫的孩子。
小傢伙兒雙手緊抱著姐姐的右腿,昂著小腦袋咧開小嘴,笑的一臉惡作劇的得意樣兒。南瓜懶得理他:「去,一邊玩去,今天姐很忙,沒空兒陪你。」
小傢伙兒眨巴著漂亮的眸子,小嘴一撇,嗷嗷假哭:「你騙人!明明是自己是出去玩了,還不帶上諾!南瓜真討厭!壞南瓜!臭南瓜!」
南瓜不為所動,繼續挪進浴室裡收拾東西,小傢伙兒也絲毫不肯放棄,就是扒在姐姐身上不肯下來。等手塚敲門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副景象:小孩子扒在南瓜身上嚎叫不止,南瓜小姐坐在一邊淡定地打包行李。
手塚呆楞了一下,站到一邊耐心等著。小傢伙兒看到陌生人許是很好奇,從手塚一進來目光就黏到了他身上,眨巴眨巴大眼睛,奶聲奶氣地問道:「你是南瓜的男朋友嗎?」
手塚一僵,扶了扶眼鏡,答曰:「不是。」
小傢伙兒了然地點點頭:「我也看著不像。南瓜脾氣那麼壞,才沒有男生會喜歡她。」
南瓜小姐怒,轉過身伸出兩隻爪子捏住弟弟白嫩嫩的小臉,嘿嘿冷笑:「這兩天沒人管你,還野了?信不信我揍你!」
小傢伙兒嘟起嘴,泫然欲泣,可憐巴巴地看著姐姐,又轉向手塚。手塚少年被驚豔了一下下,這小孩子長得很漂亮,撒嬌的時候也極其可愛,手塚少年忍不住開口:「收拾好了麼?」
南瓜立刻站起來:「可以了,走吧。」然後拍拍弟弟的小腦袋,「乖乖等媽媽回來,不要自己出門,聽到沒有?」
小傢伙兒追上去,再次抱住姐姐的右腿:「諾也要去玩兒,才不要跟老太婆住在家裡!」
南瓜小姐毫不客氣地掰開他的小爪子:「姐姐是去給人家幹活,不是玩兒!」
「諾也去給南瓜幫忙!」小傢伙兒再次扒了上來,絲毫不肯甘休。
「等你不尿床了再來跟我談出門的事情!」南瓜小姐再次掰開小爪子,走到玄關前,換上自己的運動鞋。然後身後就響起一聲「嗷」的哭喊聲:「南瓜你太過分了!壞南瓜!臭南瓜!你傷害了我的男子漢尊嚴!」
手塚愣住了,不可思議地看著那個還不足一米高的小不點,白嫩的小臉上似乎是挺憤怒的。南瓜卻似習以為常,冷笑著捏了捏弟弟的臉頰:「男子漢尊嚴?你指尿床就是你的男子漢尊嚴?在幼稚園你都學什麼了?等你有了那種東西再來跟我哭訴!」
南瓜出門,小不點亦步亦趨地跟著,一邊哭喊著一邊挪動著兩條小短腿追了上來。南瓜歎口氣,無奈地撫額:「諾,快點回家去,等姐姐回來的時候再帶你出去玩。」
「不要不要,我現在就要去!」小不點開始撒潑耍賴。正巧,南瓜看到母親回來了,立刻跑過去說:「媽,你看著諾,我還有事兒,這三周時間我和加奈子都不回來了。」
母親有些為難:「可是媽媽要上班。」說著,聲音又小了一點,「若是加南不方便的話,就我帶著吧。」對於這個雷厲風行的大女兒,母親大人一向不敢質疑。
南瓜頭疼不已,母親的工作,哪裡容得帶著小孩子過去?若是為了照顧這個小魔王丟掉工作的話,加奈子的新網球拍就又要泡湯了,於是回道:「那還是我帶著吧。媽媽一個人在家要小心點,有什麼事就給我打電話。」
小諾奸計得逞,瞬間也不哭了,喜滋滋地扒著姐姐的腿,揚起臉笑的開懷,然後對著手塚做了個鬼臉。
看著夾在自己和手塚少年中間的小屁孩,一路上南瓜小姐都很糾結,不停地歎氣。小屁孩倒是跟手塚少年相談甚歡,似乎一點都不計較他的冷淡。
可是,手塚少年很無語,為什麼一個三歲不到的小屁孩問的都是這樣的問題?
「你為什麼不跟南瓜在一起?你不喜歡她?是哦,南瓜長得不算美人兒,連我都不如。」
……
「雖然南瓜脾氣很壞,但是她很會做菜。你也沒有吃虧呀。」
……
「南瓜還會賺錢,很聰明,是吧?所以,你要不要跟南瓜交往試試看?」
……
☆、南瓜的媳婦兒
臨下車的時候,諾弟弟問了最後一個問題:「南瓜,加奈子也在這裡嗎?」
南瓜答曰:「當然。」說完,齜牙一笑,「若是你再不消停,哼哼——」諾弟弟立刻老實了,乖巧地伸出小爪子,牽了姐姐的手,然後邁著小步子,一聲不吭地跟了過來。
手塚恍然大悟,他說呢,這一路上小傢伙兒就沒消停過,無論南瓜說什麼,都是愛理不理,左耳進右耳出,要麼就是全然置之不理,原來是執行南瓜號令的人不在身邊啊。
果然,看到這一隻的時候,加奈子立刻陰沉了臉,小傢伙兒也立刻躲到南瓜身後去,半垂了眸子,長長的睫毛忽閃不停,小心翼翼地看著加奈子。南瓜一看,又心軟了,立刻攔下妹子:「是我帶他來的,媽媽要上班,留他一個人在家我也不放心,反正我沒多少事,就來照顧著好了。」
加奈子悶哼了一聲,走過去彎下腰戳戳弟弟的臉蛋:「要是不聽話,我可真的會揍你哦。」小傢伙立刻乖巧點頭,咬了咬手指,眨巴著大眼睛:「諾諾很乖。」
姐弟三人先回宿舍去了,隊員們也已經臨近午飯時間,於是正在休息,手塚少年閑來無事,無聊地在大腦裡總結了一下南瓜小姐家的食物鏈,得出結論:一物降一物。手塚回神,頓感自己無聊到了極點,還是趁著午飯前的這會兒時間,先去整理一下隊員們最近的訓練情況吧。
因為拖家帶口,南瓜小姐不得不自己準備三人的食材,再加上諾諾弟弟年齡偏小,吃的東西需要特別準備,所以三人的吃飯時間也得跟少年們錯開一點。於是,南瓜小姐特意買了大堆食材,決定每天提前十五分鐘準備自己一家的飯菜。
這天晚上,南瓜小姐多了些心事。白天她跟手塚一起坐車出門的時候,恍惚了一下,似乎看到了某一樣東西——線,通往未來的命運之線。這是第三次了,來到這裡之後,她已經看到過三次這樣的東西了,雖然,每次她都來不及追過去,線就消失了。但是,南瓜小姐心裡明白得很,線的那一頭,拴著某些人的命運。比如,今天她看到的,是手塚的未來。
一夜無眠,第二天南瓜小姐便決定忘記這件事情,打起精神,為弟弟妹妹準備三餐。開了兩天小灶之後,少年們的目光都忍不住移到了這邊角落裡的小桌子上,然後哀怨地看著準備食物的學弟學妹們。一年級生表示壓力很大,他們也想為辛苦訓練的前輩們準備美味的食物啊,可是,這已經是最大極限了,他們會做的就只有這幾種。而此刻,諾諾弟弟正在挑三揀四,嘟著嘴對姐姐大人的勞動成果表示不滿:「蛋蛋太硬了,粥太稀了,肉肉都是大塊兒的,諾諾咬不動!南瓜,你沒有用心為諾諾做飯!」
「少廢話!」南瓜小姐皺了一張苦瓜臉,「快點吃!你牙口不是挺好的麼?!看!昨晚在姐姐胳膊上咬的傷口還在呢!明天給你做好的,今天先將就著吃。」南瓜提起左臂,擼起袖子,橫眉豎目。靠之!一個小不點,哪來這麼多毛病?!沒有用心為你做飯?你當你姐是專職廚師啊,混蛋!有你吃的就不錯了!
諾諾弟弟從來就不是識時務的人,這丫最擅長的就是蹬鼻子上臉,一看姐姐給了承諾,更加不肯甘休:「諾諾吃不下!又硬又難吃!」小傢伙兒癟了嘴,小鼻子一皺,水汪汪的大眼睛泫然欲泣。
南瓜正恨得咬牙切齒,正巧越前小正太端著飯盒經過,南瓜小爪子一揮:「越前,這碗肉粥賞你了!多多指教我家加奈子啊。」不吃拉倒!姐做的東西還沒人敢嫌棄呢!
越前繃著一張小臉,嘟囔道:「MADAMADADANE。」不過吃食還是爽快接下了,他垂涎這邊的食物好幾天了,單是香味,就比自己的伙食強了不止一倍。不過,那個小孩子,應該不會挨餓的吧?越前小正太忐忑不安地看了一眼小傢伙兒,南瓜小姐小手一揮:「趕緊去吃吧,餓不死他!」
諾諾弟弟「哇」地一聲大哭了出來:「壞南瓜!臭南瓜!南瓜這麼惡毒,會嫁不出去的!南瓜是白雪公主的後媽,嗚嗚,虐待諾諾。手塚少年一定不會喜歡南瓜的,嗚嗚。」小傢伙兒雖然年齡不大,身板也夠小,心眼兒卻是不少,他早就發現了,他家南瓜很喜歡那個叫「手塚」的面癱臉哥哥。
餐廳有一瞬的寂靜,然後大家的目光齊刷刷看向手塚少年,再然後默契地低下頭摸摸扒飯。南瓜小姐頓感尷尬,不過她老人家一向皮糙肉厚,很快就適應了,偷偷瞅著手塚少年,發現他臉色沒什麼變化,於是放心了。
手塚少年卻是坐如針氈,雖然人家一向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旁人不大容易看出來,但是少年心裡是真的很煎熬,他還沒有吃飽啊,就這樣逃回房間,像什麼話?!
加奈子對於弟弟的苦惱一直仿若未聞,直到這一刻,才淡淡說了一句:「若是你真的不吃的話,另一碗肉粥就歸我了。」所以說,姐姐就是太心軟了,知道他會鬧脾氣,還特意多做了一碗。
小傢伙兒立刻不哭了,站到板凳上把粥顫巍巍搬到自己面前,昂著小下巴:「諾諾的,加奈子不許動!」
切!加奈子在心裡翻個白眼,討厭的臭小孩兒!
吃過晚飯之後,南瓜小姐端著一個小湯鍋匆匆出門去了。加奈子看了她一眼,沒說什麼,繼續低下頭複習功課。
手塚打開門,看到眼前的少女,不禁呆愣了一下。南瓜小姐笑的眉眼彎彎:「我知道你沒有吃飽。被那麼多人當作八卦的焦點,真是抱歉。這是我晚上煮的粥,我剛剛熱了一下,你喝點吧?」
「啊,南瓜,原來你真的喜歡他呀。」南瓜小姐剛把小鍋放到手塚的桌子上,身後就響起一個稚嫩的聲音。南瓜轉過頭,就看到自家小不點蹭蹭躥進了手塚的臥室,小大人似的背著雙手,慢慢踱著小步子走過來。
手塚頓感壓力甚大,這個孩子,雖然看上去乖巧,這兩天也沒闖什麼禍,但是說起話來的惡毒程度,絕不亞於他的兩個姐姐。而且仗著年齡幼小,長相可愛,什麼話都說的出來,偏偏你還只能尷尬回應「童言無忌」。無忌你妹啊!每個詞都能膈應死你!
南瓜看手塚少年表情有點呆,就知道他不大擅長應付小孩,於是拽了弟弟出門:「手塚君,你慢慢喝,過會兒我來收拾就行了。」
「不要!我要跟手塚少年談心!」諾諾弟弟驕傲地泰勒台小下巴,兩隻小爪子使勁扒著手塚的褲腳,死活不肯鬆手,「南瓜你放開我!」
「可是人家不樂意跟你談!」談心?談你妹!南瓜小姐咬牙切齒,看著手塚的冰山臉抽搐不已,很是感到抱歉。自從這丫會說話之後,同學們來自己家玩的次數明顯減少了,都是這小混蛋鬧得!這次可不能把手塚少年也折騰的見到自己就想跑路了。
手塚真的不知道該說啥好,但是小孩子揚起臉期盼地看著他的時候,手塚少年還是稍微心軟了一下,摸摸小孩子白嫩嫩的小臉,說:「沒關係,在這裡玩一會兒也可以。」
南瓜詫異地看向手塚,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你趕快吃吧,要不然一會兒得涼了。」然後狠狠拽了一把小弟弟,瞪眼警告他,不許做壞事!
小傢伙眨了眨眸子,坐到手塚床沿上,踢了踢小腳丫,又問道:「手塚哥哥,南瓜做的粥好喝嗎?」
手塚頓了頓,悶聲回應:「我妻桑手藝很好。」
南瓜小姐眸子一轉,湊過去說道:「手塚君,不介意的話,你就喊我的名字好了,我叫我妻加南,說全名就好。」嘿嘿,天朝文化博大精深,翻譯成中文,意思不就是我的妻子是加南麼?能在口頭上占佔便宜也是好的。——其實,很多時候南瓜小姐也挺貧的。
手塚不解,看了看她,若是南瓜小姐真的喜歡他,應該會說希望自己喊她的名字吧?這樣連名帶姓地喊,是怎麼個意思?難不成自己會錯意了?手塚思量了一下,不得其果,也不再計較,本來南瓜小姐就沒有直接表白,自己也不好隨意揣測,就當什麼都不知道好了。
小諾弟弟也不甘示弱,擠過去,亮晶晶的眸子直直對著手塚的臉:「既然你也喜歡南瓜做的飯,那就娶了南瓜吧。買一贈一,加奈子也送給你,好不好?」南瓜和加奈子成了別人家的媳婦兒,就沒人管得著他了!吼吼吼!老虎不在,猴子稱大王,美好的生活正在向他招手!
噗!手塚一口粥堵在喉嚨眼兒裡,差點沒給憋死。南瓜小姐倒很淡定,一把拽起小東西,拖出門外,然後咚地關上門:「自個兒回去!不然晚上睡地板!」
然後門外又響起諾諾弟弟的鬼哭狼嚎:「嗚嗚,臭南瓜!壞南瓜!有了媳婦兒就不要弟弟了!南瓜太可惡了,嗚嗚。南瓜是壞蛋,諾諾詛咒南瓜的媳婦兒明天就爬牆!嗚嗚。」
南瓜對著手塚少年尷尬一笑:「請不要介意,小孩子嘛,說話口不遮攔,哈哈哈,他沒什麼惡意的。」
手塚少年不大淡定,雖然他及其不願意把那個「媳婦兒」跟自己畫上等號,可是怎麼聽上去就這麼滲人呢?
悠于 2015-4-23 06:48
☆、貓眼小子越前
南瓜小姐決定化尷尬為甜蜜,順便化解一下諾弟弟對手指少年不良的心理影響。於是在把諾諾弟弟扔出去之後,就文文靜靜地坐到了手塚少年身邊,抿嘴輕笑:「手塚君平時都喜歡做些什麼呢?」雖然這問題很傻,但是不愧為萬能句型,啥時候用都不過時,既不會顯得唐突也不會讓兩人沉寂無語。
手塚抬了抬眸子,淡定回答:「看書,複習功課,打球。」
南瓜小姐喜笑顏開:「聽上去很不錯。手塚君必定有著良好的生活作息習慣。」南瓜小姐很滿意,能夠嚴格自律的男人才不會出軌。
「咳!」手塚有些尷尬地假咳了一聲,南瓜小姐眨巴眨巴眼睛,望過去,一臉無辜地看著手塚少年。手塚少年頓時無語,算了,出軌什麼的,就當沒聽到好了。不過我妻桑看上去挺端莊的一個少女,怎麼會有不分場合自言自語的習慣呢?
南瓜小姐歪著腦袋看著手塚少年的側臉,越看越中意,不光光是棱角分明,英氣十足,這張臉分開來看,不論哪個位置也都相當完美,真真是君子如玉啊。
手塚十分極其不自在,這是他第一次跟一個少女坐的如此靠近,還被如此熱切的目光關注著,簡直就像是被透視了一般,想動一動都覺得艱難。
「我妻桑,」手塚少年忍不住開口,「我吃好了。」
南瓜小姐立刻站起來,利索地收拾好東西,順便幫手塚少年連桌子都收拾了一通,這才展顏一笑:「手塚君繼續忙吧,我不打擾你了。」說完,半弓著身子耷拉著小腦袋抱著湯鍋出門去了。
手塚欲言又止,其實他沒有趕人的意思,只是想讓南瓜小姐把眼睛從他臉上挪下來而已,可是似乎自己表達能力不太好,傷害到我妻桑了。剛剛她出門的時候,又像是那次被桃城偷吃了晚飯的模樣。
南瓜小姐的確有點傷心,她覺得,手塚少年不大喜歡她。她也是第一次這樣喜歡一個人,很用心很努力,可是,她卻不知道改用什麼樣的方式來喜歡手塚少年。這樣主動的將自己所謂的「心意」強加到手塚少年身上,大概給人家添麻煩了吧?南瓜小姐歎口氣,不知道自己明天該用怎樣的表情面對手塚少年。
回到臥室,南瓜小姐依舊垂頭喪氣,對著兼職的資料發呆。加奈子看不下去,於是一巴掌拍到她的小桌子上,問道:「他拒絕你了?」
南瓜小姐搖頭,將自己心裡的不安和困窘一併說了出來,然後問道:「這樣是不是不好?可是我問了他們學校的那些隊員,都說手塚君面冷心熱,其實很容易相處的。我怎麼覺得這麼難呢?難不成是我跟他交流的方式有問題?」
加奈子翻個白眼:「真不像你!這麼在意的話,明天問個清楚不就得了?若是他真的不喜歡你,那就再尋別的目標。一個人在這裡胡思亂想有什麼用?」
南瓜小姐苦著一張臉:「說起來容易,白天訓練的時候,你們都忙得要死,哪有我說話的時間?」而且她的小弟弟,一刻不盯著,就不知道會做些什麼事情,盡給人添麻煩!人家都是為了特訓來的,不介意自己拖家帶口就很不錯了,哪還能再給人找不利索呢?
這一夜,南瓜小姐睡得極其不安穩,第二一天起床的時候,雙眼腫的像只熊貓,諾諾弟弟毫不客氣地哈哈大笑起來,指著姐姐的大眼袋:「南瓜壞掉了!」
南瓜狠狠瞪他一眼,卻也懶得理他,諾諾弟弟覺得沒人配合很無聊,於是嘟了嘟嘴,跟著姐姐刷牙洗臉去了。途中很乖巧地跟每位少年打招呼,遇見越前的時候,卻是瞪著圓溜溜的眸子,鼓了一張小臉:「你,昨晚,吃了諾諾的肉粥!」
越前看他一眼,大大的貓眼一轉,撅了小嘴:「那是我妻桑送給我的。」雖然跟小孩子計較很掉價,但是越前對這臭小子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囂張態度不爽很久了,於是口氣也格外生硬。
諾諾弟弟很不滿,小爪子一指:「貓眼小子,你那是什麼態度?給本少爺好好認錯!」
南瓜小姐一個不小心把漱口水吞進了肚子裡,猛烈地咳了起來。沖天發的桃城剛巧經過,捂著肚子哈哈大笑:「哈哈哈,越前,他叫你貓眼小子,哈哈哈。」
越前漲紅了一張小臉,反駁道:「尿床的臭小子,對待長輩要尊敬。這就是你的尊敬嗎?不要總是給我妻桑丟臉啊。」說完,傲嬌地抬著小下巴,繼續向前走去了。
南瓜小姐看著貓眼小正太雄赳赳氣昂昂地走過去,腦海裡瞬間閃現出一個明晃晃的詞語:傲嬌。這果然是小孩子的通病啊,南瓜小姐歎息一聲,十分沒好氣地拎著諾諾弟弟洗漱去了:「你要是再亂說話,惹那些大哥哥們不開心的話,我就把你扔樹林裡去,晚上跟妖怪一起睡去吧!」
諾諾弟弟立刻慘白了一張小臉,使勁搖頭:「諾諾很乖。」
南瓜再次歎了一口氣,小孩子果然不是討人喜歡的玩意兒啊,尤其是他家這個極其不靠譜的小孩子!不過經過剛才的小插曲,南瓜小姐的鬱悶減輕了不少,然後就帶著弟弟做早飯去了。加奈子已經去晨練了,這幾天通過跟不同的選手打比賽,她已經很明確自己的缺陷在哪裡,於是格外賣力。
為了獎勵早上越前小正太的糗事讓自己心情愉悅了不少,南瓜特意多做了一份零食送給越前。越前小正太看的眼睛都直了,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這可是他肖想許久的糕點啊。南瓜小姐摸了摸他的後腦勺,笑著走開。
越前趕忙問道:「以後我幫你教訓那個小不點的話,還有獎勵嗎?」
……南瓜小姐鼓起臉,翻個白眼:「看我心情。」
「切!原來不是為了這個啊。」越前小正太似乎有點失望,不過今天的份量,他還算滿意。這麼多,自己一個人的話,還可以留幾塊到下午。
卻不想,越前剛發吃了一塊,就突然刷刷圍過來四五隻,毫不客氣地一人夾起一塊,然後溜回自己的位置去。越前驚慌不已,還沒來得及說什麼,甚至他連第二次伸筷子都沒來得及,盤子就空了。
好過分!好過分!越前小正太內牛不已,明明是自己好不容易才得來的,連尊嚴都犧牲了不少,為毛前輩們搶的這麼理所當然呢?好羡慕那個小傢伙兒,想吃什麼都可以,而且隨時都能吃到,為毛自己就沒有姐姐呢?越前深深歎了一口氣,不滿地嘟囔了幾句,繼續吃自己的早飯。
少年們繼續艱苦卓絕的訓練,一年級的小弟弟小妹妹仍舊辛勤地做著後勤工作,最閑的就是自己這個帶孩子的大姐了。南瓜領著小弟弟坐在某場邊上的長椅上,唉聲歎氣。
忍足少年走了過來,南瓜小姐看他一眼,沒有理會。忍足少年坐下來,笑道:「我妻桑似乎不怎麼開心呢。」南瓜依舊不做聲,她喜歡的又不是忍足,跟他說有屁用,浪費口水而已。
忍足又笑:「我妻桑怎麼看待跡部的呢?」
哎?南瓜眨眨眼,跡部?跟自己有毛關係?
「我妻桑不覺得跡部很有氣質嗎?」忍足仰靠在長椅上,唇角彎起一個完美的弧度,半長的發被微風吹起,少年眯了眯眸子,風情無限。即使是忍足,也不得不承認,此刻站在球場上的跡部,宛若帝王。
南瓜無精打采,看著場上正在打球的跡部,又想起那天的「母貓」言論,惡狠狠回道:「嗯,跡部君那一身的地痞流.氓之氣,還有那千年王八的本質,的確是‘氣質’凜然。」
……呃,忍足覺得自己又做了多餘的事情,懊惱地摸了摸鼻子,在跡部還沒有注意到之前,先撤了吧。忍足尷尬地對著南瓜小姐扯出一個笑容,然後灰溜溜地躥回自己的場地去了。
南瓜扯了扯嘴角,感覺莫名其妙,忍足少年也不知道整天發什麼神經,到處竄來竄去,出了找她就是找加奈子,有那些時間,怎麼就不肯好好練習呢?
一直安靜地默不作聲地諾諾弟弟開口了:「姐姐,忍足哥哥好像奶牛哦。奶牛最近總是到處追趕街上的漂亮小貓咪,媽媽說,奶牛想要寶寶了。姐姐,忍足哥哥是不是也想要寶寶了?」奶牛是鄰居家的小貓,一身雪白的皮毛,長的很精神,又愛動,諾諾弟弟很喜歡跟它一起玩。可是最近奶牛急於找媳婦兒,已經很久沒有理會諾諾弟弟了。
噗!
噗哧!
咳咳!
打完訓練賽出場來喝水休息的少年們頓時噴了一地,不可思議地看向我妻家的小不點。現在的小孩子,真是不可思議啊。還未走遠的忍足少年也恰巧聽到了這番驚人之語,瞬間石化在原地。他這麼純潔善良對女孩子充滿愛心的少年,腫麼會被扣上如此大的帽子?!
☆、狐狸精手塚君
南瓜小姐今日沒什麼精神,諾諾弟弟剛才說了什麼話,她也是左耳進右耳出,完全沒有放進心裡去,只是在看到少年們的反應時,直覺諾諾弟弟又罵人了,於是使勁扯了扯他的小臉蛋,說:「不許隨便說人壞話。」
諾諾弟弟齜牙咧嘴,立刻乖巧地點頭。南瓜小姐哼了一聲,這才饒過他。少年們不覺為忍足默哀,不過,應該是這丫自找的吧?誰叫他不認真訓練,非要來主動跟南瓜小姐嘮嗑呢?報應啊,這就是報應!
忍足少年十分之糾結,話說咱平日裡對待南瓜小姐的態度很好吧?有什麼新鮮事情啊,尤其是關於手塚的,一定會第一時間告訴南瓜小姐,可是自己遭遇如此重擊,南瓜小姐怎麼就不主動為自己平反呢?還有那些幸災樂禍地死孩子們,總有一天你們也會被報應的!忍足少年恨恨咬牙,內牛滿面,決定上球場去安慰一下自己受傷的小心靈。
南瓜小姐也歎口氣,拉著諾諾弟弟四處走走,總是傷春悲秋的也不是個事兒,這麼好的天氣,去做點啥吧。南瓜小姐伸伸懶腰,拉了弟弟的小爪子:「走,咱們去那邊看看。不過,可不許再說人壞話了。」
諾諾弟弟反駁:「諾才沒有說人壞話呢,諾在問姐姐問題,可是姐姐都沒有聽諾說話。」小傢伙兒氣鼓鼓的,眸子瞪得圓溜溜的,仿佛在控訴姐姐對自己不地道。
南瓜尷尬地摸了摸後腦勺:「哈哈,這樣啊,姐姐剛才想事情呢。哈哈哈。」
諾弟弟鄙視的小眼神兒掃過去:「你在想手塚少年?難不成他拋棄你了?南瓜你也太不爭氣了吧?才幾天就慘遭拋棄了?」
……南瓜抽了抽嘴角,思量著要不要揍他一頓,以振姐綱,就聽到身後一聲咳嗽。南瓜轉過身,原來是手塚少年,自己又不覺繞到他的訓練場地來了。
南瓜扯開嘴角:「手塚君,早上好。」
諾弟弟也有樣學樣:「手塚少年,早上好。」
南瓜一個巴掌拍過去,眼睛一瞪:「叫哥哥。」手塚少年也是你叫的麼?臭小孩還真是不知羞恥!諾弟弟撇了嘴,大大的眼睛裡垂了淚珠兒,泫然欲泣:「手塚哥哥好。」
手塚點點頭:「我妻——加南,早上好。小諾早上好。」
南瓜有點失望,那一個停頓,把她所有美好的想像都破壞了,一點都沒有「我的妻子是加南」的溫馨。不過,手塚少年能把自己無力的要求考慮在內,已經很不錯了。要循序漸進,不能逼得太緊,要不然反而就招人厭了。南瓜小姐子那裡思量著,猶豫了一會兒,再次對手塚少年擺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手塚君今天中午要跟我們一起吃飯嗎?」
手塚愣了愣,是很想,可是,自己吃獨食不大好吧?手塚少年猶豫了,眼角瞥到自家不爭氣的那幾隻正羡慕嫉妒恨地盯著這邊,一聽到吃飯連口水都流出來了,於是果斷回應:「麻煩我妻桑——加南了。」然後再次回到場上,聲音冷冰冰的:「越前,切原,去C場;桃城,菊丸去B場。」
南瓜小姐很開心,笑的見牙不見眼,諾諾弟弟深深鄙視自家沒出息的南瓜:「看你那得意的小樣兒,不就是跟你吃個飯麼?南瓜,你還能再沒出息一點嗎?做飯的人是你又不是他,多做一份你就那麼開心?」
南瓜小姐心情好,也就不大在意諾弟弟的口氣了:「出息?那是什麼東西?能當飯吃?還是能當男朋友?還是能買到加奈子的球拍?」
諾弟弟皺了一張小臉,深深歎了一口氣,小手背在後面,來回踱著小步子,唉聲歎氣的樣子把他身邊正站著喝水的某少年深深膈應了一下,愛心頓顯,蹲下來問道:「小諾有什麼煩心事嗎?告訴大哥哥,說不定可以幫你哦。」
諾弟弟再歎一口氣,這才說道:「南瓜生病了。」
少年眨眨眼,看著不遠處坐在長椅上專心觀看比賽的少女,說:「我妻桑不是很好嗎?」
諾弟弟繼續歎氣,語重心長地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南瓜被一隻名叫手塚的狐狸精給迷住了,唉,你不懂。」
……少年風中淩亂。
跡部大爺耳尖,也被這話狠狠膈應了一下,以大爺他的完美人生經歷和這些年格外寬廣的見識來說,諾弟弟正在向毒舌的道路上越走越遠,十輛林肯都拉不回來了。跡部大爺覺得可惜了,這麼聰明的小孩兒,偏偏說話這麼讓人膈應。大爺盯著諾弟弟看了一會兒,然後目光又轉向若無其事的南瓜少女,眸子一轉,壞心眼兒蹭蹭跳躍起來。
「我妻。」跡部大爺坐過來,眸子一瞥,好巧不巧地看到南瓜的記錄,就順便把關於自己的那部分悄悄記在心裡。
南瓜小姐對這個稱呼不大滿意:「能不能別只叫我的姓?你可以喊我加南或者南瓜。」「我妻」這倆字是手塚君的特權,其他的男生,誰也不許亂喊!
跡部挑了挑眉,有點摸不透南瓜小姐的心思,不過沒關係,大爺他本來對挖掘女孩子的秘密也沒什麼興趣,於是從善如流:「南瓜,我付你伙食費,你做飯的時候順便也幫我做一份,行嗎?」
大爺的他為了彰顯自己絕對不搞特殊,於是家裡的廚子一個都沒帶來,那幾個孩子做的東西,吃的大爺他都快吐了!君不見,跡部大爺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消瘦啊!而且,跡部覺得,南瓜小姐一門兒心思摳在手塚身上,對自己沒任何意思,這樣最適合公平交易了。天知道,大爺他一點都不擅長應付女孩子,要不然,那一天也不至於鬧僵到被加奈子揍。
南瓜小姐狐疑:「你家很有錢?」肯定是大富大貴的人家裡的孩子吧?其他人雖然覺得飯菜不夠水準,但是餓了也吃的挺開心,跡部大爺可是每次吃飯都皺著眉頭,一副吃毒藥的大義模樣。
跡部微愣,不知怎的,他覺得南瓜小姐的目光過於火熱了,於是不在意地拿爪子稍微遮了一下,回道:「算是吧。」
「那天那輛林肯是你家的?」南瓜小姐貌似更興奮了,「我說的是那天來給你送衣服的那個。」
跡部想起來了,他來的時候只帶了兩套運動衫,可是一天就都髒了,這裡荒山野嶺,又沒地兒去買,於是只得打電話讓管家送過來幾套,順便把弄髒的拿回去洗乾淨了。
跡部艱難點頭,總覺得事情往不可預知的方向發展了。
南瓜小姐一巴掌拍在他爪子上:「成交!你想吃什麼儘管說,雖然我不會做什麼牛排之類的西餐,但是我保證那些食材絕不會浪費掉了!」
跡部也很高興,花點錢不算什麼事兒,只要能讓大爺他的胃不再遭受荼毒,就感激不盡了。於是,三人行轉眼變成了五人行。
諾諾弟弟瞪著大眼睛,看著莫名其妙就加入了他的小團體的跡部,頗為不爽。吃飯的時候非要挨著跡部,有事沒事向他衣服上蹭一下,油光閃亮的五個小指頭就在跡部大爺高達幾十萬日元的運動衫上留下深刻的印記。
跡部大爺雖然不爽,但也沒掉價到跟小孩子折騰,反正一個指印這件運動衫就已經報廢了,他不介意讓小孩子多摸幾下,去去火氣。加奈子本來是不打算理會的,她家小弟弟的惡劣又不是第一次領教了,何況跡部少年也沒有太大反應。但是,南瓜小姐卻悄悄發號施令:「去,把那小子拎過來,跡部可是付了錢的,怎麼能這麼沒禮貌?」
加奈子一聽,阻礙姐姐的賺錢大計,這小子的確得好好收拾收拾了。於是,加奈子冷笑著把諾弟弟從跡部旁邊的位子拎了出來,把他仿造自己和姐姐中間。諾弟弟立刻像只溫順的小貓咪一般,縮著小腦袋,大眼睛水汪汪的,癟著小嘴,很是委屈,卻一動也不敢動。
南瓜小姐視而不見,還對著跡部歉意地笑了笑,將跡部少年點的幾個菜推到他面前去,手塚冷眼一掃,跡部頓時有點不自在:「沒關係,放那裡就可以了。」
南瓜小姐笑了笑:「這本來就是特意為你做的,雖然是大家一起吃,但是也得先照顧你才行。」畢竟是用跡部少年的票子買的。這一通解釋,不但沒緩解桌上的尷尬,跡部反而覺得手塚的冷氣開得更大了。
南瓜小姐又對手塚笑道:「手塚君不要客氣,多吃點,若是不夠的話,還有些零食。」手塚「嗯」了一聲,再掃一眼跡部,這才低下頭繼續吃飯去了。
跡部少年突然覺得,手塚是不是誤會了什麼?可是要他老人家來解釋,又覺得很沒面子,尤其跡部少年覺得,開小灶的理由一旦說出口,自己肯定會被手塚以一種「嬌弱富二代」的眼神來看待,大爺他的華麗,怎容得如此踐踏?!跡部思量了一會兒,決定不予理會,好不容易小不點不再折騰他,還不趕緊吃飽了走人?
☆、南瓜妹的責任
吃過飯之後,手塚少年很勤勞地幫忙收拾碗筷,就聽到姐妹倆在前面竊竊私語。南瓜說:「跡部家挺有錢的,加奈子,你要不要試試看?」
南瓜妹子:「姐,你不是說他一身討厭的王八之氣麼?這樣的人,還不夠讓我們煩心的呢。」
南瓜:「可是,他很有錢。」
南瓜妹子猶疑了一會兒,又問:「很有錢?是大富翁嗎?」
南瓜:「他家買的起加長林肯。」
南瓜妹子:「那我去問問。」說完,就抱著球拍先走了。
手塚越聽越覺得詭異,這倆孩子,在討論什麼呢?關跡部有沒有錢什麼事?手塚乾咳了一聲,南瓜小姐立刻轉過頭,喜笑顏開地接過手塚手上的碗筷,說:「下午的訓練快要開始了吧?手塚君去忙吧,我自己來就行。」
手塚頓了頓,走過去說:「我也會。」
南瓜小姐微愣,隨即明白,他說的是洗碗洗筷子。南瓜小姐更開心了,禁不住感歎道:「手塚君將來一定是個好丈夫。」
手塚僵了一下,不自在地偏過腦袋。他才十五歲,真的沒想過以後成家的事情,而且到目前為止,他連怎麼跟女孩子打交道都不大清楚。
南瓜小姐對於手塚少年的沉默寡言早就習以為常,所以一個人樂呵呵地,絲毫不計較手塚少年木頭一樣的表情和僵硬。
「其實,以前的時候,我一點都不喜歡做飯,也不喜歡收拾餐具,油膩膩的,看上去就很噁心。」南瓜小姐小聲嘟囔道,「可是後來父親走了之後,母親就只知道哭,連她自己都照顧不好,我和加奈子經常被餓肚子,所以我們倆就學著自己煮飯。事實證明,討厭歸討厭,我還是挺有烹飪天賦的。」
相比起做飯,南瓜更喜歡畫畫,可是我妻家買不起顏料,她就只能畫線稿。漸漸地,為了打工賺錢養家,她連拿起筆的時間都沒有了,以致於現在,南瓜小姐已經連基本的上色都找不到感覺了。後來好不容易攢錢買了台舊電腦,南瓜小姐又開始練習電腦繪圖,卻始終找不到最初的感覺了。三年的時間,足夠把一個人的才能淹沒在廚房裡。
這件事,除了加奈子,誰也不知道。也正是因為這樣,加奈子才努力練習網球,比一般人更努力更堅強更用心,這是姐姐放棄了成為畫家的機會為她贏來的機遇,若是不能夠出人頭地,她乾脆剖腹去得了。
手塚少年看得出她臉上的懷念,卻不知道她是在懷念什麼,父親?抑或是不用在廚房裡忙碌的日子?手塚也不知從何安慰,只得挑了個自己比較熟悉的話題:「加奈子桑的球技很好,基礎體力也不差,最大的缺陷就是比賽經驗太少。」
南瓜點頭:「我知道。因為沒有錢交報名費,加奈子並沒有參加過正規的比賽;之前又一直忙著打工,也沒有時間參加學校的社團活動,更加不好意思去占人家的比賽名額。不過,到這裡來之後,每次的訓練賽也跟正式比賽一樣,相信很快就會積累不少經驗的。加奈子很聰明,記憶力和分析力都好,我相信一定沒有問題的。」
手塚愣住,心裡說不出的酸甜苦辣。這個只有十六歲的女孩子,如此坦然地對他說出「因為沒有錢交報名費,加奈子並沒有參加過正規比賽」,卻讓他瞬間沒了言語。似乎是第一次,他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一種人,叫做「貧民」。並不是每個人,都像他一樣,只要堅守著打網球的決心就可以。
手塚突然覺得可笑,他一直引以為豪的「負責任」,他對於青學能夠在全國大賽奪冠的決心和信心,就像是一個笑話一樣?比起連吃一頓飯都要再三思量的我妻姐妹,他身上背負的責任算什麼?他對青學,對大和部長許下的承諾,比起十幾歲就要打工賺錢吃飯的女孩子,又是多麼不值一提的事情!加奈子能夠打網球,必定是有人作出了犧牲的,而那個人,大概就是姐姐。
南瓜小姐又說:「手塚君,馬上就到訓練時間了,你還是先走吧。我一會兒就收拾好了。」
手塚看了看表,然後點點頭:「那麼,我先去場地了。麻煩加南了。」說完,手塚紅著耳根匆匆就走遠了,這是他第一次對一個女孩子如此密切的稱呼。
南瓜小姐眨巴眨巴眼睛,低下頭看了看正趴在自己腿上撒嬌的諾諾弟弟,問道:「手塚少年是不是生病了?」
諾弟弟也眨巴眨巴眼睛,回道:「是南瓜你生病了。手塚狐狸精有什麼好的?南瓜,你換個喜歡的男人吧?比如,那個貓眼小子,也挺好的。」
南瓜橫眉怒目:「滾!長輩的事情小孩子少摻和!」
諾弟弟委屈地癟了嘴,嗚嗚假哭了兩聲:「南瓜,你變壞了!自從你開始喜歡手塚狐狸精以後,就壞的沒邊兒了!嗚嗚,南瓜,我要投訴你!」
南瓜置之不理,繼續收拾廚房,等把一切都搞定之後,才洗乾淨爪子,拎起諾諾弟弟,說:「走了,去球場。」這小孩兒也不知什麼怪脾氣,從來就不喜歡跟同齡的孩子一起玩兒,非要跟在自己和加奈子身邊。
「諾,你真的不想念幼稚園裡的朋友嗎?」南瓜很擔心,這樣下去的話,諾弟弟再開學的時候,會不會被孤立了?
諾弟弟傲嬌地扭了小腦袋:「誰稀罕跟那些小屁孩兒一起玩兒?除了玩泥巴就是玩泥巴,沒一點創意!」
南瓜小姐鼓了臉,好像你不是小屁孩兒?不過,身為一個好姐姐,南瓜小姐還是很有耐心地彎下腰,捏了捏弟弟肥嘟嘟的臉頰,問道:「你想玩什麼有創意的東西?」
諾弟弟眨巴著眼睛,小爪子托著下巴,想了好大一會兒,然後抬起頭,淚眼汪汪:「南瓜,你都好久沒有抱我了,最近你都用拎的。」諾弟弟控訴道,然後伸出小肉胳膊,「抱抱。」
南瓜嘴角一抽,我能不能先扁你一頓?不過想想也是,自從加奈子開始專心訓練網球之後,南瓜就把重心轉移到了妹子身上,不論是母親還是弟弟,都很少再關注。南瓜歎了口氣,抱起弟弟軟軟的小身子:「抱歉,是姐姐忽略諾諾了。」
諾弟弟很開心,小爪子緊摟著姐姐的脖子:「看比賽去。」
南瓜抱著他去場地看訓練賽,走到手塚身邊的時候,手塚少年忍不住轉過頭,看著在南瓜懷裡越發囂張的小屁孩兒,覺得很彆扭,然後,出乎意料地多管閒事了:「我覺得小諾那麼大了,還是自己走路比較好。男子漢怎麼可以老賴在姐姐懷裡?」
南瓜笑了笑,沒當做一回事,小孩子偶爾撒嬌,也不算什麼事兒。可是諾弟弟卻被刺激到了,越發摟緊了姐姐的脖子,昂著小腦袋,怒氣衝衝地伸出小爪子指著手塚,說:「你嫉妒諾諾!」
手塚不明所以,鳳眸一轉,疑惑地看向小臉漲得通紅的小孩子,他有什麼好嫉妒的?難不成這小不點還能猜到他心裡在想什麼?
諾弟弟冷哼一聲,對著手塚大聲說道:「你嫉妒南瓜抱著諾諾!南瓜才不會抱你!南瓜還會親諾諾!南瓜也不會親你!」
……手塚面無表情地轉過身,他真是太多慮了!
南瓜有些臉紅,她跟手塚的戀情,連個萌芽都還沒出呢,摟摟抱抱,親親我我什麼的,說出來多讓人難為情啊。於是,南瓜小姐輕輕捏了捏諾弟弟的屁股,小聲警告:「不許再胡說八道!看大哥哥們打球,不然就不抱你了!」
諾弟弟癟了癟小嘴,「哇」地一聲又哭了起來:「壞南瓜!你居然捏諾諾的屁股!諾諾是大人了,你怎麼可以這麼欺負諾諾?!」
南瓜小姐嘴角抽搐,連忙安慰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諾諾是大人了,以後姐姐再也不捏諾諾的屁股了。」
諾弟弟又開始蹬鼻子上臉,小下巴一抬:「可是,南瓜你剛才捏我了。為了證明我不是小孩子,南瓜你也得捏手塚少年的屁股才行!」
……南瓜小姐晃了晃身軀,尷尬地看向手塚。手塚少年扶著眼鏡的爪子一頓,震驚地看著南瓜姐弟倆。南瓜小姐被瞧得不自在,立刻表明立場:「只是說笑,說笑而已,手塚君不用擔心,我絕不會做這種事情的。」
諾弟弟高抬了小下巴,一臉嫌棄的樣子:「我就知道南瓜一定會這麼沒出息的!自從你看上手塚狐狸精之後,就越來越不像話了!」
手塚再次被shock到了,手塚……狐狸精……其實,他從來沒有這樣自戀過。
南瓜小姐看手塚面無表情,以為他不在乎的,於是也就任諾弟弟口不遮攔,懶得再理會他。手塚轉過頭,右手微微顫動,剛才南瓜低下頭的時候,他清清楚楚看到了,南瓜右肩靠近鎖骨的位置,有一個指甲蓋大小的疤痕。他記得,那樣的形狀和所留下疤痕的顏色,應該是被煙頭燙的。
悠于 2015-4-23 06:49
☆、諾弟弟想家了
自從被諾弟弟罵了「手塚狐狸精」之後,手塚少年好幾天都沒有跟南瓜小姐共同進餐,即使路上偶爾遇到,也只是禮貌性地示意一下,然後匆匆走開。南瓜小姐很委屈,她實在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又惹的手塚少年不開心了。
諾弟弟卻是開心得很,整天圍在姐姐身邊轉來轉去,南瓜小姐也很耐心地應付他。諾弟弟感覺,沒有狐狸精的日子實在是太美好了!
但是,沒兩天,諾弟弟就對於對於毒舌打擊少年們的積極性,沒有太大的興趣了,反倒是更黏人了。南瓜小姐知道諾弟弟應該是想家了,在外面住的時間太長了,即使有兩個姐姐陪伴,也大概始終覺得不安。
這時候,距離加奈子的三周特訓還有四天的時間才結束,南瓜歎了口氣,抱著小弟弟,安慰道:「諾再玩幾天好不?加奈子姐姐還要跟那些哥哥們學習網球呢,姐姐陪著諾一起玩,好不好?」
諾弟弟無精打采,耷拉著小腦袋,緊緊扒在姐姐身上,一句話也不說。南瓜看的心疼,一時半會兒卻又找不到更好的辦法。好在這兩天華村老師也不大找她了,大概是覺得少年們的特訓已經接近尾聲,能夠短時期內解決的缺陷都已經找到了,也進行了修正,剩下的,只能看少年們的造化了。
南瓜有足夠的時間來照顧弟弟,可是小傢伙兒乖巧地讓人不安,不再貧嘴,不再傲嬌地跟少年們炫耀自己的豐富知識,也不再跑來跑去調戲少年們,只是緊緊抓著南瓜的衣擺,大眼睛眨巴眨巴。
南瓜狠下心來視而不見,可是諾弟弟依舊不吵不鬧,跟在南瓜身邊,小爪子緊緊拽著南瓜的衣袖,偶爾抬起頭,看看南瓜。若是南瓜還在忙碌的話,就繼續低垂著小腦袋,盯著自己的鞋尖看;若是南瓜沒那麼忙的話,就伸出小胳膊求抱。
如此又過了兩天,南瓜實在忍不住了,於是跟加奈子商量:「要不,我先帶諾回家去了?反正只剩下三天了,你照舊跟他們打訓練賽就可以的吧?」
加奈子點頭:「嗯,我知道,姐姐不用擔心。」然後鄙視地看一眼安靜地窩在姐姐懷裡的小肉丁,當初跟出來的時候,不是挺勇敢的麼?
南瓜小姐又叮囑道:「這些少年的比賽我全都看過了,雖然跡部和真田無疑是最強大的,但是最有潛力的卻是那個叫做海棠的頭巾少年。對於運動員來說,體力是最基礎的訓練,這裡面,耐力、精神力和體力能夠達到最大持久的,應該就是海棠了。加奈子,若是有機會的話,一定要跟他完完整整打一場持久戰。」
加奈子慎重點頭,這一點她也注意到了,可是那個少年似乎很害羞,每次跟他說話,說不了兩句就沒了人影,因為不大熟,她也沒好意思追在人家屁股後面。若是再不行的話,她就去找手塚幫忙說一說。
海棠少年正巧經過,耳尖地聽到了自己的名字,不禁紅了一張臉,垂下眸子匆匆走遠了。南瓜小姐莫名其妙,話說,海棠少年似乎很怕她們呢。可是,她確定,真的沒有跟少年正面打過交道啊。
南瓜妹子說:「姐,你不用在意,他就那個樣子,據說是不太擅長應付女孩子,所以也不喜歡跟女孩子打交道。但是我想去求他跟我打場比賽的話,應該還是能成的。」
南瓜點點頭,牽著諾弟弟的小爪子站起來說:「那我去收拾下東西,今天下午就回去了。我走了之後,你吃飯的時候一定要積極點,千萬別被搶先了。」
南瓜妹子點頭,也跟著姐姐一起回宿舍收拾東西,又忍不住問道:「姐,你不去跟手塚告別麼?以後想見面的話就困難了。」
南瓜頓了頓,輕聲回道:「有什麼關係呢?他大概根本就不喜歡我。與其浪費時間去討好一個根本就不把自己放在心上的人,還不如多去打幾份工,這樣的話,加奈子想要的新球拍和運動服,還有諾的新玩具,不就有錢了麼?」
加奈子低下頭,默不作聲。南瓜小姐倒是很看得開,她又不是有錢人家的小姐,吃飽了撐的,只能把注意力放到男人身上,還有的是事情等著她去處理呢。至於戀愛,如果手塚喜歡她還好說,兩情相願是多不容易的事情,再艱難她也會堅持走下去。可是單相思追男人,那就是奢侈品了,等她們一家都能過上好日子再說吧。
中午吃飯的時候南瓜小姐還是很誠懇地再次邀請了手塚少年,怎麼說,也要為她即將結束的初戀送個行,留下一點美好的記憶吧。南瓜小姐很感慨,手塚少年實在是個善良且溫柔的人,雖然表面上看來冷冷清清,很冷淡的樣子,可是卻一直很熱心地幫助同伴們。
所以,想要說服自己放棄的時候,南瓜小姐還是挺傷心的,她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遇到這麼好的人了。若是她家裡的條件再那麼稍微好一點的話,也許她就可以任性一點,即使單戀,也能夠走得再遠一些,說不定就能「精誠所至金石為開」了。
手塚沒有推辭,上午的時候,他也看到南瓜小姐在收拾行李了,心知她大概要先回家了,想說什麼卻發覺話到了嘴邊,反而說不出來了。他真心覺得南瓜是個很好的女孩子,勇敢樂觀堅強,有擔當,即使很多事情不是她該去承擔的,但是撥到了自己頭上,也會認真接受,然後去解決,沒有絲毫怨言。但是,要說戀愛的話,手塚心頭也是一片茫然。
諾弟弟知道要回家了,心情很好,看著手塚和跡部的時候,也是笑臉相迎。看人的時候大眼睛眨巴眨巴,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的。手塚彎下腰摸了摸他的小臉蛋,這才像個三歲的小娃娃嘛。諾弟弟難得的禮貌了一次,對著手塚甜甜一笑,然後伸出小爪子,拽了拽手塚的袖子。
手塚蹲下來,跟小孩子面對面,小聲問道:「有事情?」
諾弟弟歪了歪小腦袋,也學著手塚的樣子,壓低了聲音,趴到他耳朵上,說:「你以後還會去看南瓜嗎?其實南瓜是個好孩子,你錯過了會後悔的。」
手塚看著諾弟弟一臉小大人樣,一本正經地給自己提建議,感覺很微妙。手塚微微偏了偏腦袋,扶了扶眼鏡,回道:「有時間的話,會去的。」雖然不明白戀愛究竟是怎樣的感覺,但是,起碼他不討厭跟南瓜小姐在一起時候的感覺。
諾弟弟咧開小嘴笑了笑,然後邁動著兩條小短腿跑向南瓜,使勁拽她的衣擺。南瓜彎下腰來,看著他,問道:「做什麼?」這小孩兒一恢復精神就皮的讓人犯愁。
諾弟弟興奮地說:「南瓜,趕緊去向手塚少年表白吧。諾問過了,他也喜歡南瓜你的。」
……南瓜小姐抽了抽嘴角,淡定不能:「你怎麼問的?」她才不相信,悶騷的手塚會說出「喜歡南瓜」之類的話呢,肯定是又去捉弄人了吧?
諾弟弟瞪大了眼睛,怒氣衝衝:「南瓜,你不要小看人!我比你聰明多了!」諾弟弟氣哼哼地瞪著大眼睛,過了一會兒,又說,「大人就是事兒多,又要面子又要男人,你又不是女王!想要就自己去說啊,你不說手塚怎麼知道你喜歡他?南瓜,你都沒有跟手塚少年表白過!」
南瓜滿臉黑線,旁邊一直在等飯順便想跟南瓜說點事情的跡部大爺也瞬間風中淩亂,這些話他都是從哪裡學來的?現在的小孩子都這麼彪悍嗎?跡部大爺不服氣,他才不要覺得自己已經老了,跟不上時代的潮流了!
聽到最後一句的時候,南瓜一愣,的確,她是沒有光明正大地表白過,但是,那些舉動還不足以證明她對手塚少年的拳拳愛意嗎?跡部大爺眸子一轉,也勸道:「本大爺覺得也是這個道理,手塚那樣的人,絕不會平白猜測別人的用意,尤其感情上的事。你不說不出來,他就會一直假裝不知道。」
南瓜小姐低頭沉思,然後輕聲回道:「說了又怎麼樣?即使他接受了,又能改變什麼?我們不在一個學校,而且他已經三年級了,要升學,還要參加全國大賽,已經夠忙了。我自己也是一塌糊塗,幫不上他什麼忙,反而給他不少負擔。」
跡部嗤笑:「原來你就是個膽小鬼。」
南瓜小姐很淡定,一點都沒有想要炸毛的意思:「嗯,等他畢業以後,我再去表白也不遲,——若是那時候他沒有喜歡上別的女孩子的話。」她也要利用這半年的時間,來想明白自己要走的路,高中畢業後就參加工作,還是考大學;加奈子參加職網比賽的話,這筆錢她要怎麼給予保證。
☆、被離婚的繼父
南瓜帶著弟弟離開賽場的時候,手塚正在指揮少年們打訓練賽。南瓜小姐站在場外看了一會兒,決定不再打擾他,抱著弟弟先上了跡部準備好的車子,然後再回宿舍把行李背了出來,最後囑咐了一下加奈子,這才上了車。
車子剛啟動,手塚就走了過來,敲了敲車窗玻璃,南瓜小姐驚喜又驚訝,探出頭來問道:「手塚君,不忙了嗎?」
手塚點點頭:「大家都在訓練,我離開一會兒也沒關係。」頓了頓,又說,「一周之後的日美青少年比賽,你能來嗎?我把入場券給了加奈子,若是不忙的話,帶加奈子來看吧,會有很強勁的對手。」
南瓜小姐高興地點點頭:「多謝手塚君,我一定會去的。」
手塚站直了身體,看著她,眸子裡有淺淺的笑意:「那麼,一路順風。」
南瓜小姐笑起來:「手塚君是我遇見的最好的男孩子。」所以,如果還有那麼一點點希望,也絕對不要放棄。
目送南瓜小姐走遠了之後,手塚忍不住微微紅了臉。不論到什麼時候,大概永遠都不會忘記了,某個陽光燦爛的下午,女孩子笑靨如花,對他說:「手塚君是我遇見的最好的男孩子。」不是讚揚,不是浮誇,而是真誠地表示感謝,謝謝時光,讓我遇到你。
那時候,他們都還不曾料到,真正的愛戀,要經歷怎樣的波折,但是,我卻能夠懷著最美好的心願,說出我心裡的話。很久之後,手塚再想起來,忍不住猜測,大概就是從那一刻開始,他的愛情,生根發芽了。
南瓜小姐回到家,還沒來得及進家門,就遇到了一位不速之客——在她穿過來之前的兩個月,與母親離婚的男人,阪田功勳。
男人局促地站在她面前,眸子一直盯在南瓜身後的諾弟弟身上。南瓜下意識地偏了偏身子,把諾弟弟擋在身後,然後警惕地看著他,問道:「你有什麼事情嗎?」
男人抬頭看她一眼,目光不知瞟向何處,輕聲說道:「我來看看你們。你媽媽,她還好嗎?」
南瓜答曰:「很好,媽媽去上班了,要晚上才回來。」對這個男人,南瓜其實沒有太多的印象,只知道他懦弱,不堪承受養育三個孩子的重任,於是堅持與母親離了婚。所以從總體來說,也算不上有什麼好的壞的印象,本來她和加奈子就不該是屬於他的責任。
南瓜小姐想了想,然後把諾弟弟拽出來,挪到自己面前,好讓男人看清楚。即使他不好意思說,南瓜也猜得到,多半是想看看他走的時候還未出生的孩子:「就是他,叫阪田諾,再過倆月就滿3歲了。」
諾弟弟眨巴著大眼睛看了看面前的男人,沒什麼興趣,然後嘟著嘴去拽姐姐的袖子,奶聲奶氣地撒嬌:「南瓜,我餓了。」
南瓜捏了捏他的小臉蛋,對著男人點點頭,以示禮貌,然後牽著諾弟弟的小爪子進了屋子。雖然很多事情她跟都想不起來了,但是,南瓜的腦子卻好使的很。柔弱的母親在那樣的條件下肯同意離婚,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就在剛剛那一瞬間,她清晰地看到了男人的未來——犯人。雖然不知道犯了什麼罪,但是那一身顯眼的囚衣和手上腳上的鐐銬,卻清晰可見。
果然,南瓜剛打開門,就感覺到背後的目光森然陰冷。南瓜僵了一下,不知道這個男人想做什麼,迅速鎮定下來,開門把諾弟弟拖進來,然後走到廚房,掏出手機請高中學校的幾位同學來自己家玩。整整一個暑假都沒見面了,同學們也很給面子,答應了立刻就過來,——畢竟,南瓜小姐的廚藝還是很吸引人的。
然後南瓜又給手塚打了電話,此刻正是那邊的下午場休息時間:「手塚君,不好意思,麻煩你能找加奈子聽一下電話嗎?」
手塚應了一聲,不一會兒便聽到加奈子的聲音:「姐姐,我是加奈子。」
南瓜開口便問道:「加奈子,那個男人剛才來過了,我感覺不對勁。你告訴我,當時媽媽為什麼會答應離婚?是不是他在我們家做了什麼事情?」
那邊是良久的沉默,好大一會兒,南瓜才又聽到加奈子的聲音:「姐姐,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那個時候,他什麼都沒來得及做。姐,你等著,我現在就回去——」
南瓜立刻打斷她的話:「加奈子,好好訓練。這是我們好不容易得來的機會。——我自己應付得來,我請同學們到家裡來玩了,晚上大概會鬧個通宵,你不用擔心。」掛斷電話,南瓜小姐長舒了一口氣,果然不應該在這個時候問,加奈子的情緒一定會受到影響的,剛才的感覺過於陰冷,讓她失態了。不知道是不是這個身體遺留下來的,在對著這個男人的時候,她明顯很不淡定,心跳也加速了不止一拍,那種從裡到外的恐懼,幾乎讓她窒息。
南瓜小姐看了看冰箱裡的食材,不是很多,於是打算帶諾弟弟一起去買菜,轉過身卻沒看到小弟弟的影子,南瓜一下子急了,推開廚房的門急急忙忙跑了出去:「諾!」沒有人回應,諾弟弟不在屋子裡,南瓜連鞋都來不及穿,瘋了似的跑到門口。
「加南?」白色頭髮的高大少年轉過頭,站直了身子,一手拉著諾弟弟,奇怪地看向急躁不安的南瓜。
南瓜深吸一口氣,撫了撫額,咽了咽口水,這才回道:「沒事。諾不在屋子裡,我以為走丟了。哦,仁,你怎麼來了?」亞久津仁,最大的惡魔不是在這裡嗎?他在的話,就不需要擔心了。
「女人讓我來問問,明天開始上班,你有時間嗎?」亞久津把小鬼塞給他姐姐,不屑地撇了撇嘴,還好這小鬼不愛哭,不然他真怕自己控制不住,會狠揍他一頓。
南瓜立刻回道:「可以,明天中午我就去。仁,要不要留下來吃晚飯?我打算做一頓大餐。」南瓜笑的眉眼彎彎,心裡卻仍止不住恐慌,總覺得,要發生什麼事情。
亞久津沒回答,三人一起沿著路邊走了一會兒,快到超市的時候,亞久津才說:「剛才我在你家門口看到一個鬼鬼祟祟的男人,好像對諾說了什麼,我剛打算過去揍他一頓,他就跑了。看樣子可不是什麼好東西,你自己最近多注意些。」
南瓜咬了咬唇,悶悶地應答:「我知道。」
亞久津看她一眼,雖然覺得很奇怪,但還是沒有再說什麼。到超市門口的時候,南瓜說:「你帶著諾在外面等我,我很快就搞定。」
亞久津點點頭,那個死丫頭明明就是有心事的樣子,卻非要自己一個人扛著,每次都這樣!亞久津輕哼一聲,低下頭看了看扒著他的褲腳,安靜乖巧的諾弟弟,蹲下身來,摸著他的小腦袋,問道:「剛才那個壞人,跟你說什麼了?」
諾弟弟眨巴眨巴眼睛,奶聲奶氣地回答:「他說給諾買糖吃。南瓜說了,不許跟陌生人說話,諾沒有理他。」說著,仰起小臉,一臉「快表揚我吧」的表情。
亞久津嗤笑一聲,使勁摁了摁他的小腦袋:「等你再大點,我就教你怎麼打跑那些壞蛋。」不得不說,南瓜那個臭丫頭很對他的胃口,教出來的小孩也讓他不覺得討厭,——雖然大多數時候一開口就能讓他暴走。
諾弟弟很渴望,星星眼閃爍不已,直晃得亞久津眉頭一抽一抽的:「我說的是等你再長大一些。現在你還太小了。」諾弟弟嘟了嘟嘴,不大感興趣了。
從超市返回家的時候,南瓜蔫蔫的,無精打采的樣子。亞久津皺了眉,很想把她拎起來揍一頓,有事就說,皺著一張苦瓜臉給誰看?!
南瓜小姐再歎一口氣,抬頭看著亞久津,懇求道:「仁,今晚你能留下來嗎?」
亞久津一臉吃到屎的表情,臉皮使勁扭曲了幾下,然後冷笑道:「說這句話的時候,你就不能換個表情?這個樣子,很讓我誤會。」說著,眼睛挑剔地再南瓜小姐身上轉悠了幾圈,「雖然沒胸沒屁股,不過好在性子是我喜歡的,將就一下也不是不行,——」
南瓜小姐嘴角一抽,一個直勾拳攻了過去,直對著亞久津的臉:「想點別的你會死嗎?!難不成你一年四季都處在發.情期?!那就娶個女人去吧!」
亞久津輕鬆擋掉,滿臉黑線,眉角一抽:「不要命令我!」南瓜撇嘴,懶得理他。亞久津又問道:「切!——那個男人是誰?你怎麼得罪他了?」
「是我繼父,諾的父親。你知道我之前摔到了腦袋,很多事情都不記得了,我問加奈子,她又不肯說,我也不知道他來做什麼,總歸不是什麼好事。」南瓜歎口氣,愁眉苦臉,她的第六感一向很准,只不過這次不知道遭殃的會是誰,是她,還是諾?當然也有可能是母親或者加奈子。
亞久津挑眉:「我今天陪著你,那明天呢?後天呢?你又怎麼辦?」
南瓜繼續歎氣:「我還在想,總之,先糊弄一天是一天。」
☆、被灼燒的傷疤
南瓜邀請了幾個關係比較好的同學,在這暑假即將結束的晚上,打算通宵玩一夜。大家也都很照顧南瓜的家庭情況,每個人都帶了大包食材過來。有南瓜的好手藝,比外面買的那些可要實惠多了,而且剩下的食材,也可以留給南瓜,就當作是請吃飯的禮物好了。
第一個進門的同學是南瓜的同桌,一個長著嬌俏娃娃臉的男生,身材纖細,跟南瓜的感情一直都不錯。南瓜快樂地跟他打招呼:「綠川君。」然後諾弟弟就忽閃著星星眼撲了上去,綠川的臉色變了又變,最終撐起笑臉,跟諾弟弟一邊玩去了。
亞久津皺了眉頭,他不怎麼喜歡跟陌生人呆在一起,於是先走了。南瓜跟出去,說:「我沒想到你會來,所以才找了些同學過來。你也知道,媽媽那樣子——」南瓜歎了口氣,她是在不知道該怎麼跟母親打交道。她一句無心的抱怨都讓母親誠惶誠恐,好幾天都會以一種小心翼翼的態度看著她。有些事情,明明很為難,可是自己說出口,母親就漠然地接受,仿佛不管自己的事一般。都是一家人,這個樣子,讓她怎麼坦白地將自己的擔憂說出口?
亞久津面無表情,走出玄關點了一根煙,這才說:「加南,你就沒想過,你肩膀上和手臂上的傷到底是怎麼來的?」
南瓜愣了愣,說道:「都好得差不多了,再過個一兩年,連疤痕也會消去的,還想那些個做什麼?不疼不癢的,我自己也看不到。」
亞久津拽著她走到偏僻處,拿燃著的香煙在自己左臂上使勁摁了下去。南瓜還來不及驚呼,亞久津就拍了拍她的腦袋:「看清楚了。把你衣服脫了。」
「唉?」南瓜眨了眨眼,隨即裹緊了外套,警惕地看著他,「我可沒有自虐的傾向!「一看就疼死了,我又不傻!南瓜瞪著亞久津,平時只覺得這丫挺惡劣的,沒想到還有這種愛好啊,一定要告訴他媽!
亞久津皺了皺眉,熄滅了煙,十分沒有耐心,一把扳過南瓜的身子:「少廢話!」說著,拽下南瓜的外套,掏出手機拍了張照片,然後遞給南瓜,「自己看。」
南瓜依舊迷糊不已:「看什麼?哦,這裡還沒有好呢,這麼大塊的疤痕,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好。」南瓜對著亞久津的手機歎了口氣,希望手塚少年不會太介意。
亞久津眼角一抽,恨不能掐死她,咬著牙把自己的胳膊和手機一同塞到她眼皮子底下:「你的眼睛都吃.屎去了嗎?好好看清楚!」
南瓜這才恍然大悟:「你是說,這個疤痕,是用煙頭燒的?!」一個殘酷的想法在南瓜腦子裡一晃而過,隨即便被自己否定了,不可能會是這樣子!南瓜慘白了臉,呆愣在那裡,雙眼無神。
亞久津捏了捏她的臉:「總之你自己要小心,萬一出現什麼可疑狀況,立刻給我打電話。」亞久津再看她一眼,也不知道要說什麼好。雖然南瓜這個樣子很想讓他揍一頓,但是即使很堅強,性子也夠爽快,南瓜也始終是個女孩子。
南瓜在角落裡一動不動地站了十幾分鐘,直到後面的幾位同學來敲門,南瓜這才回神,打起精神去接待。朋友們都很高興,雖然見到諾弟弟的時候,臉色不經意地扭曲了一下。但是當小孩子仰起臉笑得眉眼彎彎,伸出小爪子示好的時候,大家還是很喜悅的。粉嫩嫩的漂亮娃娃,大家都喜歡的嘛。
南瓜笑了笑,想那麼多也沒用,前幾年的記憶都是一塌糊塗,根本想不起來都發生了些什麼,說不定事情並沒有那麼糟糕。南瓜深吸一口氣,進了廚房,耐心準備晚上的食物,兩個女同學也鑽進來幫忙。
吃過晚飯,等大家鬧騰的差不多累了的時候,已經是下半夜了,於是大家擠在南瓜姐妹的臥室裡,隨意在地板上鋪了毯子,躺下來聊天。好在是夏天,夜裡的風還是很涼爽的,既不會太冷也不會太熱。
第二天大家都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吃過早飯之後,南瓜目送大家出門,然後收拾了書包,領著諾弟弟去糕點店打工。綠川跟他們同路,三人一起步行過去。
「加南暑假都做什麼了?」綠川笑眯眯地,捏了捏諾弟弟的小臉,然後轉向南瓜,問道,「自從放假之後,就沒再見過你。」
南瓜撓了撓頭,嘿嘿笑道:「陪加奈子練習網球去了。加奈子很有天賦,而且她也不怎麼喜歡學習,那就去做個運動員吧。一邊打比賽一邊混到高中畢業,若真能闖出個名堂來,那我也就不用擔心她以後的生活了。」
綠川又笑:「加南自己的未來規劃好了嗎?總是聽到加南說起母親和妹妹,那麼,你自己呢?有什麼計畫嗎?」
南瓜皺眉:「我嘛,暫時就先讀書吧。高中畢業後先考大學試試看,反正我也沒有其他特長,混個高學歷,以後能當個中學老師什麼的,就行了。」在我妻家這三年的時間,吃米油鹽,已經把曾經屬於林佳楠的全部夢想都消磨殆盡了。她所能做的,無非就是選擇最安全最省錢最無風險的前途。
綠川點點頭:「若是加南自己覺得滿意的話,那就好。」
說著說著就到了甜品店門口,南瓜拉著弟弟對跟綠川告別,然後推開門走了進去:「優紀小姐,我來了,沒遲到吧?」
美豔的短髮女子從櫃檯台的小門走出來,笑得眉眼彎彎:「哎呀,諾也來了嗎?要不要吃蛋糕?姐姐今天做了好多喲,還有新嘗試的口味呢。」
諾弟弟雙眼閃亮,星星眼眨巴眨巴,奶聲奶氣地撲過去抱住了眼前人的大腿:「姐姐,蛋糕。」
南瓜嘴角一抽,有蛋糕的時候就是姐姐,沒有蛋糕的時候就是阿姨,倒真是會拍馬屁。這臭小子見風使舵的態度也不知跟誰學的。
南瓜換上工作服,站在櫃檯前面,臨近開學,附近的寄宿學校人已經多了起來,來店裡買蛋糕和冷飲的學生也是絡繹不絕。南瓜的主要工作任務是收銀,雖然很單調,但是卻能夠看到各式各樣的美少年和嬌俏小蘿莉,也算是工作的福利了。
於是,南瓜又看到了那對奇怪的組合,一個紅色頭髮的大眼睛正太和一個膚色像巧克力的光頭大個兒,兩個人都背著網球包,穿著立海大的校服,所以南瓜印象很深刻。今天,那個小正太挑了草莓味的蛋糕,然後蹦跳著過來付款,南瓜笑眯眯地說:「今天新出了一款櫻桃口味的蛋糕,要不要試試看?」
小正太眼睛一亮,連忙點頭:「好啊好啊,來一個。」
南瓜笑著指了指左邊的貨架:「第二排左邊的第二款就是。」小正太蹦跳著過去取了一個,眼睛直直盯著蛋糕,都要移不開了。其實南瓜很疑惑,為什麼男孩子這麼愛吃甜點,卻總也胖不起來呢?而她家諾弟弟,——看著那圓滾滾的一團,南瓜很憂傷,再這麼胖下去,漂亮娃娃可能要變肥豬豬了。
兩個人走出店門的時候,南瓜小姐聽到光頭少年一如既往地抱怨:「為什麼每次都要跑這麼遠,來這裡買蛋糕?學校附近不也有的賣嗎?」
小正太哇哇叫著反駁:「當然是這裡的好吃又品種豐富了!只有吃過這裡的蛋糕,我自己做的才會越來越好吃,難不成我要去學習做那些難吃的糕點嗎?」
快到晚上的時候,亞久津才從外面回來,一身的煙酒氣,南瓜皺了皺眉,卻沒說什麼。雖然亞久津性子惡劣,但是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也有分寸,自己也不是什麼端莊賢淑的大小姐,那些說教的話,能免則免。
亞久津在李健的沙發上躺了一會兒,聽到關店門的聲音,這才站起來,走出去,對著南瓜說:「走吧,我送你回去。」又轉過頭對著裡面喊了一聲,「老太婆,我晚上不回來了。」
優紀小姐追了出來,看著兩人,目光驚訝,然後輕掩了唇,驚呼道:「難道你們兩個——」
南瓜嘴角一扯,露出一口大白牙,猥瑣地笑起來:「優紀姐,你兒子太渣了,我是良家婦女,可享受不起。害您老人家白期待了,真是抱歉。」
亞久津眼角一抽,一手拎起南瓜的後衣領,一手攔腰抱起諾弟弟,大踏步走了出去。
走出不遠,南瓜小姐就蔫了,耷拉著腦袋一句話也不說。亞久津看似粗暴地將她扔下來,待南瓜小姐腳跟一著地,就啐道:「這件事情加奈子應該也知道的吧?凝析那麼好,從她那裡的話,應該呢過問出很多內幕來吧。」
悠于 2015-4-23 06:52
☆、諾弟弟的好意
說起加奈子,南瓜更覺得鬱悶,就算這件事情上加奈子真的知道些什麼,自己也絕對問不出半點消息來的,這孩子擺明瞭要把這件心事帶進自己的棺材裡。
這樣想,南瓜就不禁慌張起來,她才剛剛開始起步的人生,會因為過去的某些事情,就這樣被雪葬了嗎?南瓜歎口氣,她那個母親,到底是嫁了一個怎麼樣的男人啊?南瓜心神恍惚,亞久津也不再多話,南瓜的事情一向都是自己拿主意,別人說再多也沒用,而且,南瓜的心思,他從來也猜不透。
就這樣又過了兩三天,那個男人並沒有出現。加奈子也已經結束訓練,回到家裡了,南瓜禁不住松了口氣。起碼,晚上不用再心驚膽戰了,白天的話,只要儘量走在人多的地方,應該也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加奈子倒是什麼都沒有問,每天陪著姐姐去蛋糕店,然後就去附近的街頭網球場跟其他學校的學生一起做對打訓練,傍晚的時候偶爾能碰上亞久津,然後陪自己打一會兒,關店之後,姐弟三人就一起回家。
很快就到了日美青少年友誼賽的日子,一大早加奈子就起床收拾東西,看上去很愉快。南瓜也很高興,這是加奈子第一次現場觀看這麼正式的比賽,一定能學到很多東西的。難得跡部少年特別有心,還用了自家車子來接她們。
見到手塚少年的時候,南瓜特別開心,差點一個衝動就撲了上去,還好被諾弟弟抱住了小腿,這才止住了。南瓜尷尬地扯了扯嘴角,對著手塚少年燦爛一笑:「手塚君,好幾天不見了。」
手塚點點頭,語氣輕鬆,應該是心情不錯:「加南。」然後看了看牆上的鐘錶,說,「快要開始了,你們先入場吧,在最前排的位置。結束後,我會把錄影帶拿給你們,在場上只要認真看比賽就行了。」
南瓜小姐激動不已:「手塚君真是個好人。」手塚囧了囧,不知該如何回復南瓜小姐的讚揚,於是輕輕點了點頭,就轉身走了,他是場內指導,現在先要去看看隊員們的情況。
加奈子自始至終沒有作聲,直到入場之後,才說:「姐姐,要不,比賽結束後,你跟手塚君商量一下,結婚吧。」
……南瓜瞬間像被雷劈了一般,僵硬地扭過脖子:「加,加,加奈子,你最近受什麼刺激了嗎?」結婚?!她倒是想,手塚君大概不會樂意的吧?人家還有光明的前途需要去爭取,怎麼能夠這麼年輕就結婚?而且,她實在不能接受二次元十幾歲就結婚的習慣,至少也要等二十歲,自己有能力養活自己的時候才好做決定吧?
加奈子無所謂地聳了聳肩:「我沒什麼啊,姐姐,我說真的。你也覺得手塚君是個好男人是吧?現在不抓住的話,萬一以後被別人拐跑了,你要到哪裡去找這麼好的男人?」
南瓜滿臉黑線:「我們才十五六歲,就算這會兒真的是相互喜歡,誰就能保證長大以後就一定不會變心?不說別的,這個年紀,人生觀價值觀世界觀都剛剛成形,自己並沒有完全辨別的能力。也說不定到了二十歲,想要的一切就都會發生改變。」
所以,她才一直小心翼翼,不緊不慢地接近手塚。前世二十二年的人生,並不是毫無意義的,至少她知道自己該怎樣去生活,面對我妻家這樣的境況,也能順利地為自己找到新的道路。但是,手塚不一樣,他沒有經歷過的事情還太多,若是遇見新的誘惑或者挑戰,南瓜不確定自己會不會成為他的阻力。
或許真的會像加奈子所說的那樣,若是自己不主動綁住他的話,手塚那樣優秀的男孩子,總免不了會被其他注意到的女孩子搶走。但是,有什麼關係呢?手塚若是跟別人在一起了,那不就恰好證明,手塚喜歡的人不是她,即使放棄,也總有個說服自己的理由了。
南瓜小姐心事重重,這場比賽對她來說,一點吸引力都沒有。尤其,在今天一進場的時候,南瓜就從越前小正太的身上看到了這場比賽的結果——越前會贏,團體比賽也就贏了。比賽進行到一半的時候,南瓜小姐就出去呼吸新鮮空氣了。
手塚看到她一個人無精打采走了出去,知道她心裡有事,雖然很猶豫,也有點擔心,卻依舊堅守自己的崗位,沒有跟出去。那天看到那個傷疤之後,手塚少年不禁懷疑在我妻家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那天他見過我妻的母親,是一個看上去很溫柔也沒什麼主見的女子,雖然美貌,卻如菟絲花一般,事事都得依靠大女兒來拿主意。
那樣的人,絕不可能會施行家暴的,我妻桑身上被煙頭灼燒的疤痕,到底是怎麼來的?而且看那個樣子,應該是好幾年的疤痕了。當時那個人究竟有多恨我妻,才會對一個十幾歲的女孩子做出這樣的事情?加奈子知道些什麼吧?手塚心神遊移,加奈子曾經說,姐姐在三年前摔到了腦袋,很多事情都記不清晰了,那些傷疤,很有可能是在此之前被灼燒的。
手塚呼了一口氣,專心看比賽。越前的這場比賽,對他的成長至關重要,也關係到青學的未來究竟會走向何方。若是越前不能贏,他精心設計的安排就沒有任何意義了。
比賽結束後,手塚就順著南瓜小姐離開的方向跟了過去:「加南。」
南瓜回過頭,眨了眨眼,停下來看著手塚,有些驚訝,但還是先笑著祝賀:「恭喜手塚君,大獲全勝。真是太好了!」手塚點點頭:「謝謝。不過,加南你現在有時間嗎?」
南瓜有些不解:「手塚君有什麼事情嗎?」這個時候,不是應該跟同伴們一起慶祝去嗎?
手塚沉默了一下,抬起頭說道:「是有一點事情,加南方便的話,我們去前面的餐廳一起吃飯吧,大家也都在。」
南瓜覺得不太好意思:「我去的話,會不會不方便?」畢竟自己不是選手也不是教練,更沒有幫上什麼忙,而且還帶著諾弟弟這個只會吃白食的。
手塚微微揚起嘴角,似乎略帶了些笑意:「沒關係,是跡部請客。」前幾天,加奈子才主動跟他說,跟跡部一起吃飯那幾天,是因為跡部花錢雇了加南做廚師,因為實在吃不慣幾個小孩子做的東西。
南瓜舒了一口氣:「這樣我就放心了。」既然不是大家的經費,那就沒必要客氣了,反正跡部少年有的是票子,吃頓飯能花幾個錢?好歹自己也全心全意為他做了好幾天的伙食,回報自己一頓大餐也是應該的。
手塚和南瓜姐弟三人到的時候,大家都已經在等待了。跡部少年看到南瓜走進來,站起來打了個招呼,雖好看到南瓜身後的加奈子時,忍不住扭曲了一張俊臉,冷哼一聲又坐了回去。南瓜眨眨眼,坐下來之後就悄聲問道:「加奈子,你又怎麼得罪跡部了?」
加奈子拿著茶杯的爪子微微一頓,不自在地偏了偏腦袋:「沒什麼,姐姐不用擔心。」
南瓜皺了眉,歎口氣:「我只是想讓你去問問,陪他打網球的話,一個小時能賺多少,你肯定又去打聽別的事情了吧?」
加奈子臉一紅,緊緊閉上了嘴巴,堅決不要把她無意中做的糗事給透露出來。好在南瓜也沒有打算追問,這個年紀的孩子,難免磕磕碰碰。跡部少年從總體來說,還算是個很不錯的孩子,而且看樣子,加奈子並沒有吃虧。
諾弟弟今天跟越前小正太的關係似乎很不錯,兩顆小腦袋一直湊在一起,對自己面前的食物不停作出評價,而且似乎都挺贊同對方的說法。諾弟弟將自己盤子裡的烤肉推給越前,然後奶聲奶氣地說:「這個,就當是你贏了比賽的獎勵。雖然沒有姐姐做的好吃,但是也挺好的了,而且我看你也愛吃,那就多吃點吧。諾的都分給你。」
越前扯了扯嘴角,似乎不大領情:「因為你不愛吃吧?」臭小子,牙都沒有長齊吧?烤肉吃起來挺費牙口的,這麼小,肯定不愛吃這麼費勁的東西。
諾弟弟撇了撇嘴,他是不愛吃烤肉,不過才不是因為難咬,而是姐姐說了,肉吃多了會變笨,尤其是烤肉和熏肉,讓貓眼小子變笨吧!吼吼吼!諾弟弟的壞心眼兒幾乎都要破膛而出了,他才不要承認,因為越前的網球打得比加奈子的還要好,所以這幾天姐姐總是在讚歎越前小子肯定有多努力,這讓諾弟弟十分不爽。
越前貓眼一轉,懶得跟臭小孩兒計較。他就是愛吃烤肉,小不點不吃,他自然樂得多得一份兒,多好的機會。
南瓜坐在諾弟弟旁邊,深深歎了一口氣,這小孩兒,怎麼這麼多心眼兒?真讓人頭疼!手塚坐在南瓜身邊,淡定地吃著食物。吃得差不多的時候,才彎下腰對著南瓜說:「加南,我們出去走走?」
☆、第一次的約會
南瓜不解,眨了眨眼,卻還是站起身來,跟著手塚出去了。諾弟弟眨巴眨巴眼睛,喊了一聲「姐姐」,卻被南瓜小姐無視了。諾弟弟小嘴一撇,又要開始假哭。加奈子立刻塞了一個丸子堵住他的小嘴。這可是她厚著臉皮跟手塚求來的特殊待遇,希望今晚姐姐能夠全心全意去談戀愛,然後也就會忘記那個混蛋繼父的事情了。加奈子雖然覺得很慚愧,但是她還是想,既然南瓜已經忘記了,現在的生活也很好,那就當做那些事情從來沒有發生過,不是更好?
兩人沿著烤肉店旁邊的小路一直走過去,手塚不說話,南瓜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明明是他喊自己出來的,怎麼這會兒就變成啞巴了呢?
南瓜小姐時不時抬眼偷瞄一下手塚,兩個人都走了五六分鐘了,還要走到何時才算個頭?南瓜小姐忍不住了:「那個,手塚君——」
手塚終於轉過頭,看著南瓜,「啊」了一聲,然後說道:「加南,你打算讓加奈子今年就去參加職網的比賽嗎?」
南瓜搖搖頭,很奇怪地看著他:「這不可能的吧?沒有經紀人,我們連報名都成問題,當然要從選拔賽一步步走過去。」頓了頓,又狐疑地問道,「手塚君,你是不是不舒服?這兩天太忙了,肯定沒有休息好吧?」
手塚這才恍然回神:「哦,沒事。」停了一小會兒,又說,「其實沒什麼事情,就是覺得屋子裡人太多,有點悶,所以想跟加南一起出來走走。」說這話的時候,手塚極其不自然,臉像要燒起來一般。還好大晚上的,夜色太黑,霓虹燈閃來閃去,南瓜小姐也看不到手塚的表情。不過,南瓜小姐還是覺得很開心,這是第一次,手塚明明白白表現出願意跟自己在一起。
因為有手塚在身邊,南瓜小姐覺得這晚上的風景格外的好,每一個霓虹閃爍處,都像是童話的王國,連這夜的風,都讓人覺得溫暖而柔軟。但是——大約半小時之後,南瓜終於受不了了,苦著臉輕輕拉了把手塚的袖子:「手塚君,我們回去吧。」
手塚轉過身,看了看南瓜,再看一眼手錶,距離隊員們吃好大概還早得很,這麼早回去幹什麼?而且,加奈子也說了,我妻桑一直都很希望跟自己獨處。難不成自己會錯意了?手塚突然覺得有些尷尬,約會究竟要做什麼,他也沒有絲毫經驗呀。
南瓜小姐覺得很丟臉,局促不安,但是這也不能怪她啊,她又不是運動員,體力自然沒有那麼好。手塚上下打量了她好幾秒,才恍然大悟,蹲下身來看了看南瓜小姐穿的涼拖,關切地問道:「很疼嗎?還有哪裡受傷了?」
南瓜小姐一緊張,忙不迭地把把自己的腳丫收回來,一個站不穩,晃了晃,就往後面倒去。南瓜驚呼一聲,雙手捂住臉,丟人的時候絕對不要被人看到臉!雖然在目前的情況下是自欺欺人,但是南瓜還是下意識地做了這個動作。
然後,狗血的事情就來了:等南瓜小姐回神,就發現自己背靠在手塚懷裡。南瓜小姐頓時紅了臉,慌忙往前多走了兩步,把自己的腳從手塚的運動鞋上挪下來,然後擺了擺小爪子,尷尬地扯了扯嘴角:「抱歉,手塚君,不好意思踩到你了。」
手塚依舊沒什麼表情,淡淡回應:「沒事。沒摔倒就好。」然後又看著南瓜的腳,皺了皺眉,說,「你先在那邊的長椅上坐一會兒,我馬上就回來。」然後快步向對面的藥店走去。南瓜小姐愣了愣,然後抿著嘴笑起來,臉蛋依舊紅撲撲的。手塚國光,果然是比想像中還要溫柔很多的男孩子。
南瓜坐在長椅上,把涼拖脫下來,用手絹輕輕摁了摁被磨破皮的地方,疼得齜牙咧嘴。然後老老實實坐著,等待手塚買藥回來。夜晚的風很涼爽,在暑假即將結束的時候,天氣也終於要從過度的炎熱中解放了。
聽到背後的腳步聲時,南瓜開心地回過頭展顏一笑:「手塚君。」
此時,手塚剛剛從漫長的隊伍裡出來,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右眼皮跳了兩下,於是加快腳步回到剛才的地方,卻不見了南瓜的影子。手塚心裡一驚,蹲下來看了看有什麼遺留的痕跡,卻只發現南瓜的一隻鞋,完好地放在地上,沒有打鬥過的痕跡,甚至看不出有所掙扎。但是,南瓜脫下鞋子的話,就更沒法繼續走路了。到底是誰?
手塚深吸了一口氣,冷靜下來,拿著南瓜的鞋子,快速跑回烤肉店,砰地一聲打開門,然後目光落在加奈子身上:「加南最近是不是遇到過什麼人?關係不好的人,或是其他的什麼熟人?」
加奈子刷地站了起來:「我姐在哪裡?」
手塚的臉色變了又變,最終愧疚地低下頭:「抱歉,我什麼都沒看到。」
加奈子的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咬著牙閉上眼,深吸了幾口氣,將難聽的罵詞統統咽了回去,然後把諾弟弟塞給越前:「今晚幫我看著他。」然後走過去拽了手塚的衣袖,「我們先出去,邊走邊說。」
手塚應聲首先出了門,跡部和忍足追在加奈子身後,也跟了出來,急急忙忙問道:「南瓜呢?手塚,你們倆不是一起出去的嗎?」
「弄丟了。」加奈子緊咬著牙關,面無表情,聲音也冷冰冰的,一把拎起手塚的衣領,「你真的什麼都沒有看到嗎?」
手塚很愧疚:「加南的腳被鞋子磨破了,我去幫忙買藥,回來的時候就已經看不到人了。雖然排了很長時間的隊,但是我看表了,從去到回來,只花了6分鐘而已。但是,附近的地方我都找過了,什麼都沒有發現,只留下這一隻鞋子。」
手塚快速而簡潔地將自己所知道的情報資訊一一說了出來,然後又對著加奈子說:「我記得在訓練賽結束之前,加南給你打過一通電話,說是什麼人又去找她了。那個人,你應該是知道的吧?」
加奈子沉默了一下,才說:「我不知道那個人住在哪裡,自從他跟母親離婚之後,這三年來,我都沒有見過他。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會突然出現。」
手塚皺眉,打斷加奈子的話:「現在不是問理由的時候,你有沒有能想到的地方?他會帶加南去哪裡?」跡部也走過來,拍了拍加奈子的肩膀:「先不要置氣了,先把你知道的情況跟我們說一下,大家分頭去找。」
加奈子狠狠瞪著手塚,咬牙切齒,憑什麼犯錯的人還能如此理直氣壯?但是他們說的都沒錯,最主要的是要先找到姐姐,雖然不一定是繼父,但是若真遇到不好的情況,她們姐妹之間的裂痕,可能就真的無法修復了。加奈子想了想,說了幾個可能的地方,四人分頭去找,有什麼情況立刻相互聯繫。
手塚和加奈子走了之後,忍足轉了轉眸子,對跡部說:「我妻桑的妹妹,似乎隱瞞了某些事情呢。」按照姐妹倆的關係來說,這時候加奈子不是應該立刻去找人嗎?可是加奈子看上去似乎很鎮定呢,而且神情也不大對頭,有些古怪不說,似乎對我妻的境況也並沒有太大擔憂。
跡部也摸著淚痣思量了一會兒,這些異常大爺他早就察覺到了,從訓練的時候接到那個電話開始,加奈子就有些不正常了。可是姐妹倆目前的關係是不容置疑的,加奈子對她姐,可謂是百分百地順從加敬仰,應該不會做出對南瓜不利的事情來。那麼,她不想讓別人找到南瓜,應該是在隱瞞什麼事情吧?
跡部大爺思量了一會兒,感覺頭疼不已。大爺他為什麼要犯賤去思量女孩子之間的事情啊?只要把人找到然後確保安全不就好了?他已經很給面子地通知了管家,讓他多帶些人去找了,那大爺他就在這裡安靜等著得了。
手塚焦急萬分,即使他對加奈子的話有懷疑,但是人是跟他在一起才出事的,要是出了什麼事情的話,——手塚握緊了拳頭,不敢再想下去。不停地奔跑,向著未知的方向,仿佛冥冥之中有什麼東西在牽引著一般,他只能一刻不停地向那個方向跑過去。
☆、詭異的異能力
越是靠近那棟小別墅,手塚的心裡就越發不安。站在門口,手塚卻怎麼也下部了決心去摁門鈴,突然一聲尖銳的鳴笛聲將他的思緒拉回來。手塚猛然驚醒似的,他怎麼會在這裡?拐過街角的時候,他似乎聽到了加南的聲音,然後就沿著自己聽到聲音的方向走來,仿佛像被召喚了一般似的,一直跑啊跑,腦子裡卻是茫然一片,最後就在這棟小別墅前面停下了麼?
警車和救護車鳴著笛也在靠近這邊。手塚右手微微顫抖,摁響了門鈴,沒有人回應。再摁一次,還是沒有人出來。手塚頓了頓,本想破門而入的,但是看到後面已經下了車跑過來的幾位員警,於是站到了一邊。
「國光?你怎麼在這裡?」帶隊的是小林切田,約莫二十四五歲的年紀,一張娃娃臉,卻總是擺出一副嚴肅冷峻的模樣,曾經是手塚祖父的弟子。
手塚扶了扶眼鏡:「小林叔叔,日安。我的朋友,可能在裡面。」看了看後面的架勢,心臟再次劇烈跳動起來,「這裡出了什麼事情?有人受傷了嗎?是誰?」
小林看他一眼,指揮同伴們打開門,一邊往裡走一邊說,「現在不清楚,大約5分鐘之前,接到有人報警,並說有人受傷了,是個女孩子報的警。」
手塚緊跟在後面,手心裡已經沁出細密的汗珠,心裡怦怦打起鼓,不停祈禱,但願受傷的人不是加南。
幾人進門來,屋子裡很淩亂,速食麵的盒子堆在牆角,蒼蠅蟲子滿地爬,噁心的人不敢再往裡走一步。看樣子這裡的主人不會是很自律的人,應該是工作和吃飯時間都不確定,一邊的桌子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即食速食。手塚看著亂糟糟的這一團,心裡不舒服,只不過一想到裡面的人有可能是南瓜,就強忍著捂住鼻子,推開了臥室的門。
小林還沒來得及制止,手塚就先一步踏了進去。床邊站著一個身材高挑的女子,轉過頭來看了手塚一眼,皺了皺眉:「你是員警?為什麼沒有穿警服?也沒有配胸章?」手塚不做聲,心裡卻是長舒了一口氣,不是南瓜,可是,仍然不怎麼放心,感覺胸口悶悶的,直覺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似的。還有什麼地方是自己沒注意到的嗎?
小林躥過來,掏出自己的工作證給女子看了看,然後開始問話:「報警的人是你?」
女子低下頭,長髮垂下來,遮了半邊臉,沉默好一會兒才說道:「不是,我只打了緊急救助電話。報警的女孩子受傷了,在陽臺。」
手塚一驚,立刻就躥向了陽臺,小林在後面喊道:「你們幾個,趕緊跟過去。救護車到了沒有?先去救人!」
手塚跨到陽臺上,果然看到南瓜依著牆角坐在那裡,腦袋埋進膝蓋裡,一身的頹廢傷感。手塚走過去,沒看到有流血的地方,心情稍微放鬆了一下,彎下腰來,拍了拍南瓜的肩膀,語氣輕柔:「加南。」
南瓜抬頭看他一眼,勉強扯了扯嘴角:「哦,手塚君。」
手塚蹲下身,扶起她,看到南瓜沒有穿鞋子,於是半蹲下身子,說:「上來,我背著你出去。」
南瓜抬頭看他,眨巴眨巴眼睛,突然就淚如雨下,忍不住哇哇大哭起來。手塚瞬間將在原地不知所措。
救護人員隨之走了過來,打開工具箱為南瓜檢查身體,好一會兒才說道:「沒什麼大問題,就是有幾處外傷,外加右腳腕脫臼了,先去醫院吧。」
南瓜止住淚水,悶聲回應:「還有一個人受傷了,是那個男人。他在浴室裡,門被那個女人鎖上了。」
接下來的事情已經輪不到他們操心了,但是南瓜還要跟著去警局錄口供,手塚陪她坐在車上等小林他們收集完證據。那個男人不是南瓜的繼父,而是一個完全不相干的陌生人,因為被他女朋友用棒球棒打在後背上,暈厥了好一會兒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醒來。
南瓜也說不清楚那個男人為什麼要劫持她。她在等手塚的時候,聽到腳步聲,以為是手塚回來了,於是回過頭打算打招呼,就被那個男人突然捂住口鼻,抱起來就奔回了那個小別墅。男人把她綁到陽臺上,然後就回到臥室開始煮泡面吃。不一會兒那個女人就回來了,兩個人在一起說著說著就突然爭吵了起來。然後那個女人突然沖到陽臺上,死死扣住她的肩膀,想要把她從陽臺扔出去。
南瓜驚慌之下伸出右腳想要踹她,卻不想那個女人突然就放開了她,南瓜一下子摔下來,狠狠扭到了右腳,這才導致脫臼了。男人和女人開始扭打起來,男人洩憤似的狠狠打了女人幾個拳頭之後,那女子就突然拿起牆角的棒球棒,然後鉚足了力氣敲打在了男人背上。南瓜眼睜睜看著男人橡皮泥一樣倒下去,抓起男人落在地上的手機,摁了報警電話。
女人卻是不慌不忙,將男人捆起來,鎖到浴室裡,然後看著南瓜好一會兒,才又撥打了急救中心的號碼,然後就一直站在臥室裡發呆。
從警局走出來的時候,小林看了看南瓜,對著手塚說:「我妻桑運氣不大好,那兩個人的矛盾不是一天兩天了。而且那個男的精神有點異常,喜歡在有第三者的情況下折磨他女朋友,所以我妻桑大概是被迫請去做觀眾的。」
南瓜抖了抖,靠在手塚懷裡,腳上胳膊上都纏著繃帶,臉頰上也貼了好幾個OK繃,看上去格外楚楚可憐。手塚十分愧疚,如果不是他堅持要走那麼長時間,南瓜也就不會碰上這樣的事情了,於是態度格外小心,語氣也比往日彆扭了不少。——好吧,南瓜小姐實在聽不出來,手塚格外慢吞吞的與別日不大相同的說話方式,到底哪裡稱得上溫柔了?
手塚護送南瓜姐妹回家,心情仍舊沉甸甸的。他總覺得,事情有點出乎意料了,他剛剛走進那棟小別墅的時候,明明就是感覺到了不一樣的氣氛,周圍似乎有一種花香,味道很好,吸進去腦子裡渾渾噩噩,很容易就讓人迷失。但是等他冷靜下來,卻什麼都察覺不到了。
到家的時候,南瓜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後腦勺,對手塚笑了笑:「不好意思,給手塚君添麻煩了。」手塚低下頭,然後揉了揉南瓜的頭髮,微微揚起唇角:「沒有的事,是我太大意了,才讓加南不小心受傷了,是我的錯。」
南瓜很開心,手塚也是有一點點喜歡自己的,不是嗎?
看著手塚的背影走遠了之後,南瓜才收起笑臉,轉過頭面無表情地看著妹妹:「加奈子,你一直都知道的,是吧?」
加奈子轉過身,不說話,過了好大一會兒,才輕聲說:「姐姐不是很討厭那個異能力嗎?所以忘記了也沒什麼不好。我們都是小老百姓,哪有那麼多是非?就算偶爾有不甘和憤怒,也用不到那樣詭異的能力。」
南瓜眯了眯眼:「你見過我使用那能力?」
「沒有。」加奈子立刻否定了,「但是姐姐應該記起來了吧?如果不是我做了你憤怒的載體,那個人,真的會殺了母親。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一直在想姐姐是不是有人格分裂症。」
南瓜不再說話,一瘸一拐地進了自己的臥室,然後埋進被子裡。她需要認真想一想了,這能力是怎麼來的,她忘記的又是哪些事情。多虧了今天那個女人把她的腦袋撞到陽臺的欄杆上,劇烈的疼痛和瞬間的憤怒讓她再次重溫了三年前發生的事情。
在南瓜十三歲被撞到腦袋之前的大半年,她就已經穿過來了,那時候母親剛剛跟第二任丈夫結婚,可是那個男人似乎格外喜歡加奈子。誠然,即使還不到十二歲,身材高挑的加奈子也已經發育的很好了,再加上完全繼承自母親的美豔臉龐,的確很勾引人。
南瓜畢竟是成年人了,很快就發現了蹊蹺,並關注著繼父的一舉一動,在某一天他把加奈子騙到房間去的時候,拿著網球拍就沖了進去。加奈子倒是沒什麼事,可是南瓜的舉動卻惹火了繼父,那個男人曾經真的想殺了她。
後來發生了什麼事情,那些傷痕又是怎麼來的,南瓜卻怎麼也想不起來了,總之跟加奈子脫不了關係。她也知道,在她穿越來之前,南瓜和加奈子的關係並不是太好,但是自從繼父事件之後,兩個人卻開始一心一意為對方著想,直到現在也是。不知道為什麼,南瓜總是覺得,加奈子知道的關於預見未來的事情,比自己本身更加清楚呢?
南瓜歎口氣,爬起來想去給自己倒杯水,加奈子已經眼疾手快將水杯遞了過來。南瓜小姐愣了愣,接過來露齒一笑:「謝謝。」想了想,又說,「那個詭異能力的事情,我自己也搞不清楚,而且也並不是什麼時候都管用的,手塚君的未來,我看到過好幾次了,可是每一次都不能看清楚。倒是跡部的,明確清晰,不過他那樣的家庭出身,就算猜也猜得到。」南瓜說謊了,今天見到手塚的那一瞬間,她突然清清楚楚看到了手塚全國大賽的情況——手塚的手臂,會廢掉。南瓜心裡抑鬱不已,對於那個突兀出現的以能力,已經沒了任何興趣。
加奈子垂著腦袋,悶悶地回應:「姐,咱們又不是巫女,要那個也沒用啊。」
南瓜愣了愣,小心翼翼問道:「那個,姐以前是不是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情?」
加奈子抬頭,扯了扯嘴角,順便鄙視了一眼南瓜:「沒有,不要胡思亂想了。」說著,躺到自己的床上,閉上眼睛又睡不著,於是又問道,「姐,你很喜歡手塚國光嗎?」
南瓜有點不好意思,但還是堅定地回道:「很喜歡。」閉上眼睛努力回想那個人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表情,每一句話,都讓心裡溫暖的不可思議,「等以後加奈子遇到那個人的時候,就會明白了。」這世上,總會有那麼一個人,只要他在,無論將面臨什麼樣的境遇,都會覺得希望滿滿。
悠于 2015-4-23 06:54
☆、越前正太歸來
日美青少年友誼賽之後,馬上就迎來了全國大賽。加奈子興致勃勃,因為這一次手塚也會上場,因為之前聽青學網球部的人描述手塚馬力全開的時候就跟神一樣,所以她期待著手塚全力以赴的比賽很久了。據說之前的比賽,因為手塚手臂受傷一直未能痊癒,所以每一場比賽都不能發揮真正的實力,也就沒人知道身體完好的時候,手塚的網球究竟是什麼樣子的。
南瓜愁眉不展,她不知道,在這個暑假過後,網球對於手塚來說,是不是可以放棄的東西,還是說,手塚依舊決定成為一名職業選手。但無論如何,為了一場比賽報廢一隻胳膊的做法實在不值得提倡,雖然他跟真田的比賽,是註定的,王者的對抗。
偏偏這個時候,越前又出了岔子,被美國公開賽寄來的邀請函打亂了心緒,練習賽都心不在焉。手塚心裡也一定很煩躁吧?南瓜歎口氣,其實手塚這個部長的位置,的確挺艱難的,青學要想在全國大賽取得優勝,越前是必不可少的力量,身為部長應該竭力將他留下來;但是同為網球愛好者,他又是前輩,自然也應該讓越前選擇更適合自己的前途。最終,手塚決定讓越前去美國參加公開賽,青學的士氣一下子低落了不少。
南瓜看在眼裡也挺著急,但是她這個局外人說什麼似乎都不大合適。但是——跡部大爺不是在全國大賽的時候被越前小正太涮下來的麼?南瓜腦子裡靈光一閃,雖然不記得是什麼時候看到的未來景象了,但是的確是這樣的,應該沒錯呀。南瓜思量了一會兒,心想可能是越前中途又回來參加全國大賽了吧?要不要告訴手塚,讓他少一些擔憂呢?
南瓜猶豫不決,明天就是全國大賽了,她又記不清楚越前是哪一天趕回來的,還是不要說了,萬一越前明天到不了賽場,那豈不是更讓人失望?
比賽這天,南瓜特意跟店裡請了假,前去給青學捧場,並承諾,贏得比賽的人,會有一頓額外的大餐獎勵。大家歡呼一聲,摩拳擦掌,躍躍欲試,這才把越前離開的凝重氣憤沖淡了些。南瓜小姐笑眯眯地,領著諾弟弟在站在場外,看著意氣風發的少年們,心裡很愉快。
手塚站過來,輕輕說了一句:「謝謝。
南瓜轉頭看他,陽光正打在少年臉上,暈成模糊的一片。雖然看不到手塚臉上的表情,但是南瓜心裡卻是快樂極了,即使只是這樣站在一起,也讓人感覺暖暖的呢。南瓜笑著搖搖頭:「手塚君幫了我很多忙,也給了加奈子很大的幫助,回報是理所應當的,可惜加奈子不能代替越前上場。不過,」南瓜看著手塚,眉眼彎起來,「我相信青學一定會優勝的。」
手塚沒有回答,但是旁邊的乾發現,手塚的唇角,比往日心情愉快的時候還要多出兩個弧度。於是眼鏡閃過一道白光,咧開嘴齜牙一笑,拿起筆刷刷在筆記本上記錄著什麼。手塚微微偏過腦袋,使勁乾咳了兩聲,乾裝作沒有聽到一般,手裡的筆絲毫沒有減速。
南瓜抬頭看著乾,眼角瞄到他所記錄的八卦,惡劣地冷笑道:「原來乾君是個八婆啊,怪不得看上去人模人樣的,卻沒有女孩子喜歡呢。」
……好毒!場外的其餘幾位少年忍不住捂臉,我妻家的毒舌果然是獨一無二的出品!乾的臉皮夠厚,可是面對這樣的攻擊,還是忍不住尷尬地扯了扯臉皮,搜腸刮肚好不容易想出幾句話來打算回敬南瓜,卻被手塚一個冷眼瞪了回去。
諾弟弟眨巴眨巴大眼睛,看著狼狽的乾,咧開小嘴對著姐姐笑了笑,然後對著手塚伸出小爪子,求抱。南瓜不大高興地拍了拍他的小屁股:「手塚哥哥一會兒要打比賽,諾重的跟一隻小豬似的,會把哥哥的手臂壓壞的。」
諾弟弟委屈地撅了嘴:「諾才不是小豬!姐姐不准罵諾是小豬!」
手塚輕聲咳了咳,然後轉過身對著南瓜小姐說:「我來吧,我的手臂已經好了。而且,這場比賽用不到我出場就會結束的。」
南瓜凝神想了一會兒,又發現了新的資訊:這場比賽,進行到單打三就會結束,那個名為海棠的少年出盡了風頭,也讓加奈子看到了這個少年潛藏的巨大實力。不出五年,海棠熏一定會成為職業網壇上一顆耀眼的明星。
這時候,雙打二已經入場了,是海棠和乾。南瓜看著海棠,雙眼滿是美元的符號,興奮地拉了把手塚的衣袖:「那個海棠熏,以後一定會賺好多好多錢,手塚君,你是他的前輩吧,能不能現在去拉拉關係,討個親筆簽名什麼的。」等海棠出名了以後,可以賣好多錢的吧?南瓜小姐陷入發財狂想曲中,滿臉都是夢幻的色彩。
手塚嘴角一抽,雖然不明白南瓜小姐到底是何用意,但還是點頭應下:「啊,等比賽結束後,我讓他多給你簽幾個,照片簽名什麼的,也可以。」
南瓜小姐雙眼放光,嗷嗷,再過幾年,她也會變成大富翁的!場上的海棠沒來由地顫抖了幾下,今天的天氣明明熱的人幾乎都要暈倒了,怎麼會突然出這樣現陰森的感覺?穩了穩心神,海棠往場外瞥了一眼,大家都很期待地看著自己,於是閉上眼睛,嘶了一聲,再次鼓足幹勁,發球、接球、完全避開迴旋蛇鏢而只用最基礎的球技,海棠熏有條不紊地按照乾前輩為自己製作的方案,與對面的人渣選手繼續比賽。
比賽進行到一半的時候,加奈子眼尖地瞄到了一個熟悉的小身影,向前跑了兩步,兩人對視著,好一會兒才各自遲鈍地「啊」了一聲。南瓜回過頭,驚喜地喊道:「手塚君,越前小正太回來了!」
手塚也回過頭,少年們也跟著圍過來,趴到越前小正太身上,又拉又拽。越前眯起眼,雖然嘴上不爽地說著:「疼疼,請前輩們放手。」但是臉上毫無疑問,也是滿滿的驚喜。
敘舊過後,大石突然皺著眉慎重地說:「越前,我們來打一場吧。若是你贏了,這場比賽你來上場。」大家不解,疑惑地看著兩人,越前看了看大石前輩,眼角偷瞄他的右手腕,答道:「好啊,我沒關係。」手塚只是靜靜看著,卻沒有阻止,大概是知道大石的右手腕還沒有完全好吧?
比賽大獲全勝之後,少年們閃著亮晶晶的星星眼,期待地看著南瓜小姐,承諾的大餐呢?南瓜囧了囧,卻忍不住揚起嘴角:「走吧,去我家,保准你們都吃撐。」
少年們歡呼一聲,各自收拾起自己的書包,跟在南瓜姐妹後面,又蹦又跳,心情十分爽朗。諾弟弟一直趴在手塚懷裡,賴著不肯下來。平時姐姐都不會抱著他走這麼長時間的路,ji8nt好不容易找到一個人力馬車,諾弟弟正享受的起勁,怎麼會放棄?
到達我妻家之後,南瓜打開玄關的門,笑著對後面的少年們說:「大家都進來吧,房子很小,可能有點擠,將就一下。」然後笑著首先脫下鞋子進來了,然後就看到了不該在這裡的人——諾弟弟的生父。
南瓜一下子跨了臉,看向母親:「怎麼回事?」剛離婚那會兒,母親明明對這個男人恨得要死,即使懷著諾,也不願意接受他的任何救濟,但是現在,怎麼又讓他進入到家裡來了呢?
母親站起來,面對著大女兒的質問,氣勢十分微弱:「我看他在門口站了好久,就讓他進來坐一會兒。加南帶了朋友來玩嗎?媽媽這就去做飯。」
南瓜小姐扯了扯嘴角,將諾弟弟從手塚懷裡拎過來,塞給母親:「不用了,你來照顧諾,我和加奈子做就行了。」讓母親做飯的話,她剛買的食材就又要報銷了。然後南瓜笑著轉向手塚:「手塚君,你的隊員們就由你自己來照看著好了,半小時之後就能陸續上菜了。」
手塚點了點頭:「好的,你去忙吧。」看南瓜進了廚房,然後又追過去問道,「真的不需要我幫忙嗎?」
南瓜搖頭:「不用不用,我們倆應付得來。若是方便的話,就幫我照看一下媽媽和諾。」那個男人在這裡,她實在不大放心。手塚瞥了瞥眼角,大概明白了南瓜的意思,抿了抿唇,輕輕點頭:「那你先去忙,需要幫忙的話,就喊我。」
加奈子一邊洗菜一邊問道:「姐,那個男人要怎麼辦?他這個時候來做什麼?難道是想把諾要回去?」
南瓜皺了皺眉:「大概不是吧?那天我遇到他的時候,總感覺他是在找什麼東西,對諾也是不冷不熱的,大概也就是想看看自己的兒子是現在什麼樣子吧。至於要帶回去養著,你覺得那麼自私嗜酒的人,能夠照顧好小孩子嗎?」
加奈子不做聲,過了一會兒又說:「姐,我說真的,你跟手塚少年結婚吧,然後搬到他們家去住。」
南瓜囧了囧:「……加奈子,你真的想多了。」
☆、戀愛季節到來
即使不待見繼父,南瓜還是很禮貌地問了一聲:「您要留下來吃晚飯嗎?我已經準備好了,若是不忙的話,就吃過飯再走吧。加奈子的網球隊友今天贏了比賽,大家都很開心,今晚大概會折騰到很晚。」
阪田功勳憨笑著抓了抓頭髮,起身告辭:「不用了,我就是來看你母親還有諾,你們好好的我就放心了。加南跟朋友一起玩吧,我先走了。」
南瓜送他到門口,看著男人出了院門,然後招手喊了一輛計程車,這才回到屋子裡來,剛才又察覺到了,那個男人對她深重的敵意,藏都藏不住。南瓜覺得,這應該不是三年前對加奈子行兇未遂事件的後續,而是出於另外的原因。因為這一個晚上,阪田功勳曾看了兩次加奈子,目光很坦然,似乎只是在思考加奈子是否還介意三年前的事情,卻絲毫看不出有什麼齷齪的想法。
阪田功勳的不滿,明明白白是沖著自己來的。南瓜歎口氣,難道三年前她真的對阪田做了什麼苛刻的事情?而且,這件事加奈子也是知道的。到底是因為什麼呢?南瓜百思不得其解,阪田功勳沖著她來的,加奈子也明白,要不然也不會三番兩次勸她嫁到手塚家去。可是,到底是什麼事情那麼見不得人,大家都憋在心裡一個字也不肯透露?
手塚在客廳等了好一會兒也不見南瓜進來,有些擔心,於是出去看看,卻見南瓜坐在玄關前,一手托著下巴,半抬著腦袋,望著並不太明亮的彎月,一臉愁容。輕輕走過去,站到南瓜身邊,手塚扶了扶眼鏡,問道:「加南有心事?」
南瓜偏過腦袋,看著手塚站的挺直挺直的身板,指了指旁邊的位子,示意他在自己身邊坐下來,然後問道:「手塚君,全國大賽之後,就要全力準備升學的事宜了吧?手塚君想要去哪一所高中呢?」
手塚微微疑惑,不解地看她,南瓜一晚上不會是在考慮這個問題吧?這有什麼好糾結的,想知道的話,問自己不就行了?
南瓜尷尬一笑:「我當然不是一直都在想這件事情了。只是突然想到,手塚君已經三年級了,是要成為職業選手還是讀大學,手塚君應該早就做好決定了吧?」
手塚轉過頭,盯著自己的手掌看了一會兒,然後才回道:「大概會一邊讀高中一邊打職業賽吧?五年之後,再去讀大學,按照祖父的意願,成為一名檢察官。」
南瓜笑眯眯地點頭:「真好,這樣的話,就不會留下任何遺憾了吧?」少年時的夢想,現在就有機會去實現,同時又不會辜負長輩的祈盼。手塚國光,果然一直都是心思縝密,能夠在最短時間內把自己的生活安排得井井有條的人。
手塚又問道:「加南是怎麼打算的?要讀大學嗎?」
「嗯。」南瓜點頭,「我又沒有什麼特長,還是安安分分讀大學,混個學歷,然後可能會去當一名初中老師吧。」而且自己最擅長的,大概也就是學習了,好在這三年一直努力應付各種考試,前世學過的知識並沒有忘記,她自己也看了些高中的知識,一邊打工一邊學習,並不會吃力。
手塚應道:「這樣也很好。」
南瓜站起來,拉著手塚的手腕:「走吧,湯應該也好了,先吃飯吧。不然就要被搶光了。話說,你們家的隊員胃口還真大,一個個都像是好多年沒吃過飯似的。不過幸好都是小孩子,也沒人會計較,這個年紀,能吃是福啊,哈哈哈。」
手塚不自在地紅了耳根,這話聽上去,怎麼覺得自己也變成了被姐姐教訓的不懂事的小孩子一般?而且——手塚嘴角微微抽搐,看著自己被抓住的右手腕,這樣子,就更像了。
兩個人手牽手走進來,一下子就吸引了眾人的目光,然後是齊齊的一聲「哦~~」。手塚滿臉黑線,這些孩子不僅對吃的如狼似虎哦,對八卦怎麼也如此敏感呢?明明都是一群十幾歲的少年啊!
南瓜笑眯眯地看著桌子上已經被消滅乾淨的幾大盤菜,嘖嘖歎道:「真是能吃啊,話說你們吃這麼快,能消化得了嗎?晚上拉肚子我可不管啊。」
大嗓門的桃城立刻哈哈笑起來:「不可能的。我妻姐姐放心好了,大家的腸胃都好得不得了,吃再多也沒問題的,哈哈哈。是吧,越前?」說著,一把摟過小正太的脖子,拿拳頭摁在他頭頂上,以示友好。
越前小正太鼓起臉:「很痛啊,前輩。」
加奈子端來一盤醬茄子,放到越前面前,面無表情:「特別獎勵。」
大家再次驚呼起來:「啊,小不點也戀愛了嗎?真好啊,年輕真好。哈哈哈。」
「啊?怎麼可以這樣?明明前輩們都還沒有女朋友。」
「唉?部長不是有了麼?我妻桑是很好的女孩子呢。呵呵呵。所以,大家都要加油啊,尤其是三年級的我們,馬上就是大人了。」不二前輩總是一語驚人。越前往旁邊挪了挪,撇了撇小嘴,爭取避開部長的冷氣。
諾弟弟也附和著點頭:「是啊是啊,都是大人了還沒有女朋友,丟不丟人?諾都交過女朋友了,雖然很愛哭又愛撒嬌,但是有時候還是很可愛的。」
手塚被膈應到了,看著坐在自己腿上一臉驕傲的小不點,很想問他的小女朋友今年幾歲,斷奶了沒有。越前不甘被奚落,撇了小嘴:「切!肯定跟你一樣,是個還在尿床的小奶娃吧。
MADAMADADANE。」
諾弟弟氣呼呼地伸出油膩膩的小爪子,就要去抓越前小正太的臉,嘴裡也不饒人:「貓眼小子,諾詛咒你娶個跟加奈子一樣的惡毒婦!天天被打屁股,晚上跪搓衣板,腦袋上還要頂著兩公斤的水桶,哼!」
越前忐忑不安地看向加奈子,原來這女孩子這麼彪悍啊!加奈子走過來,面無表情地拎起小弟弟,然後把他扔到沙發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小豆丁,齜牙冷笑:「你再說一句?晚上我一定給你找塊搓衣板,來跪上一個小時。」
諾弟弟委屈地癟了小嘴,忍了一會兒,「哇」地一聲哭了出來:「南瓜,加奈子發瘋了!嗚嗚,諾不要跪搓衣板!」
南瓜淡定地應了一聲,說:「你若是聽話一點,不罵人不說人壞話不搗亂,加奈子就不會讓你跪搓衣板了。」
諾弟弟撅了嘴:「那還有什麼意思?諾是小孩子,當然要玩的盡興一點,等長大了就沒有機會了。」
南瓜歎口氣,轉過頭:「你的盡興就是惹得大家都不開心,然後你一個人唱獨角戲?」
諾弟弟撅起嘴不說話,從沙發上跳下來,再次爬到手塚身邊去,乖乖地吃東西。大家都沒怎麼在意姐弟三人的吵架,依舊吵吵鬧鬧,搶奪自己喜歡的食物。加奈子也早就不理會那小屁孩兒,去幫姐姐端菜添飯了。
手塚發現,這位母親大人的存在感真的很低,自從進入到這屋子,除了最一開始跟自己這一行人打過招呼之後,就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只是會偶爾站起來幫忙拿一下碗筷,收拾一下桌子上的空盤子和垃圾,然後又坐回去,小兒子跟姐姐吵架也是喊南瓜幫忙。
雖然感覺很奇怪,但是手塚也不願意冒然去探究別人家的事情,於是關注了兩眼之後,也就不再多想。
連續吃了兩個多小時,少年們似乎還意猶未盡,但是肚子已經裝不下了一個個都懶洋洋地躺在地板上。南瓜舒了一口氣,總算是不用繼續做了,切菜切的手都快僵了,真難為以前河村壽司店的老闆了。
又休息了一個來小時,手塚已經幫忙收拾好桌子上的東西了,對著少年們發號施令:「吃飽了,那就走吧。」然後背起自己的網球包,對南瓜說,「不早了,我們先走了。今天真是麻煩你了。明天的比賽中午11點開始,能來嗎?」
南瓜笑眯眯地點頭:「好呀,沒問題。我們一定按時到。」
桃城慫恿著越前過來插話問道:「學姐,贏了還有獎勵嗎?不是大餐也行,糕點之類的零食,可以麼?」
南瓜嘴角一抽,這孩子可真實在!手塚乾咳了一聲,冷冷瞪一眼越前,可惜小正太帽子壓得太低,壓根兒沒有感覺到,耐心等著南瓜的回答。
「有的,所以請加油吧。」南瓜鼓起臉,眼珠一轉,「不過輸掉的話,嘿嘿嘿。誰輸了就喝乾汁吧。」於是乎,總結下來就是如此:贏了的人吃糕點,輸了的人喝乾汁。
好恐怖!少年們縮成一團,暗自咬牙,一定要贏!
越前小正太臉色也不怎麼好,但還是強撐著說了一句:「MADAMADADANE。」
南瓜輕哼一聲,現在逞強沒關係,每天能贏才是本事!
手塚眼裡有著淡淡的笑意,扶了扶眼鏡,跟南瓜說:「進屋去吧,晚上的風很涼。」
南瓜點點頭,仍舊固執地目送少年們走遠了,才回到屋子裡,諾弟弟已經睡著了。南瓜回到臥室,躺在床上,看著被風吹動的窗簾,不禁微笑起來,這個夏天,真的很幸福啊。
☆、冒出來的老爹
隨著全國大賽的結束,暑假也結束了,青學如願取得優勝。但是,手塚的手臂,也在與真田的比賽中受到重創,一兩年之內,怕是沒辦法再認真打球了。雖然真田也沒討到什麼好處,雙腿也遭到了不亞於手塚手臂的重創,但是兩個人都一臉「這很正常」的表情。南瓜很糾結,她死活都想不明白,這兩個人究竟是對網球懷著怎樣的心情,明明那麼想要繼續打球,卻偏偏在這樣一場比賽中拼上性命般戰鬥。
趁著剛開學,沒什麼重要的事情,南瓜每天都會花點時間煲湯,然後給手塚送去。雖然有很多話想說,也知道這段戀情若是想持續下去,她就更應該做些別的可以稱之為「浪漫」的事情,但是真到了眼前,南瓜反而什麼都說不出來了。她的少年情懷,早就在無邊無際地為家庭忙碌的過程中磨滅了。起碼,以她現在的情況,是絕對不會閑的蛋疼去做這麼不靠譜的事情。所以每天只能陪手塚在醫院坐一會兒,然後說說話,再去上課,下課後去蛋糕店打工,晚上做翻譯的兼職工作。
手塚心情很低落,即使跟南瓜在一起的時候,表現的跟往常一般,但是南瓜還是感覺到了,手塚的表情和話語更少了,大多數時候,都在盯著一個方向發呆。南瓜不知如何安慰,但是也知道他不想聽自己廢話,於是拿了自己的翻譯資料過來,說:「不知道多久之後,手塚君大概可能還要去德國做康復訓練吧?那麼,幫我做這個吧?就當做是複習,我還能賺點工資補貼家用。怎麼樣?」
手塚微微揚起唇角,接過來:「好,就放在我這裡吧,要到什麼時候完成?」
南瓜彎起眉眼,總算是有點放心了:「一周。到時候我來提醒手塚君就好了,反正我每天都要來。——哦,對了,有很想吃的東西嗎?」
手塚本來想拒絕的,但是看到南瓜小姐期盼的眼神,不忍心讓她失望,於是認真想了想,說:「上次給越前的那種糕點吧。」生病的人有任性的權力,所以一向自律的手塚,也稍微按照自己的心思,作件任性的事情,也不為過吧。
加奈子已經通過越前小正太父親的幫助,被推舉參加公開賽了,一個多月之後才會回來。南瓜的生活更加單調了,上學——打工——看望手塚——照顧諾弟弟,每天來來去去就是這麼幾件事。但同時也多了不少屬於自己的時間,起碼不用再到處尋找有實力的選手,去請求人家跟加奈子打比賽了。
南瓜小姐平平靜靜地過著自己的小日子,雖然忙碌,卻也滿足開心。諾弟弟最近跟手塚關係很要好,一放了學就跟著姐姐去看望手塚少年,還會把自己在學校發的糕點留給他。手塚很開心,摸摸諾弟弟的小腦袋,陪他一起玩,偶爾也會在南瓜很忙的時候幫忙照看一下。
這天,南瓜從醫院出來,打算先去交翻譯的稿子,再回來接諾回家。回程的時候,卻突然發現有個穿黑色風衣戴口罩的男人一直跟在她後面,南瓜心裡一慌,轉過頭盯著那個人仔細看了幾秒,不是阪田功勳。
南瓜繼續向前走,可是那個人似乎不打算放棄,依舊不遠不近地跟著。雖然不是繼父,但是不確定是敵是友,於是南瓜乾脆在某個路口停下來,這裡人流不多但也總是有三三兩兩的人路過。那人也停下來,在距離南瓜30米左右的地方站著,一動不動,眼睛卻一刻不停地盯著這邊。
南瓜走過去,直接問道:「你是誰?有什麼事情嗎?」
男人嘿嘿笑了兩聲,然後走過來,拿下口罩:「喲,小加南,好久不見。」
南瓜眯了眯眼:「你來做什麼?還有,我跟你不熟,別說這種莫名其妙的話,也不要用這麼肉麻的稱呼。」
男人一手捧心,做西施狀,哀怨的語調瞬間讓南瓜起了滿身雞皮疙瘩:「好歹我也是你親生父親,別說這麼絕情的話嘛,小加南。」頓了頓,又說,「聽說那個女人三年前又離婚了,這些年都是你在賺錢養家,我很擔心,就來看看。」
南瓜嘴角一抽:「不牢你費心,我還好好活著。」
男人似乎更加受傷:「加南,你也知道爸爸的工作需要經常在世界各地跑來跑去,沒辦法顧到你,但是現在確定下來了,加南跟爸爸一起生活吧。我會給他們母子一大筆錢。足夠他們接下來的五六年會過的很富足。」
南瓜本來是不想搭理的,但是突然覺得自己遺漏了什麼重要資訊,仔細想了想,試探著問道:「你說,那個女人,不是我的母親?我和加奈子,也不是親姐妹?」
男人眨了眨眼:「我可從來就沒有說過你是他們家的女兒,也沒有說過加奈子是我的女兒啊。」雖然那孩子的確長得漂亮,但是怎麼看也沒有自己家的女兒可愛嘛,而且他似乎沒有做過什麼讓人誤會的事情吧,幾乎每次回到日本,他都是只來看望加南而已。
南瓜恨得直咬牙,她還以為,因為自己是長女,所以才會被父親囑託一些事情,好照顧好母親和弟妹。她還一直覺得奇怪,為什麼母親會那麼怕她,也不大喜歡跟她說話,原來根本就是無話可說嘛。
南瓜氣呼呼地轉身就走,鬼才要跟這個莫名其妙的男人扯淡!等她晚上回家跟母親確認過了之後再做決定不遲。男人鍥而不捨地跟在南瓜後面,嘴裡嘀咕不停:「加南,先不要生氣嘛,之前你還太小了,若是爸爸說你沒有了媽媽,那多可憐。」
南瓜懶得理會他,徑直進了醫院,身後又聽到男人的問話:「小加南,你生病了嗎?哪裡不舒服?爸爸認識很有名的醫生,咱們去那裡看看吧。」
「閉嘴!」南瓜惡狠狠回頭瞪他,「我來接諾回家,我朋友受傷了,在療養中,我去送兼職工作的材料了,拜託他幫忙照顧一會兒。」
諾弟弟看到姐姐回來,很高興地迎了過去:「南瓜。」手塚也微微舒展了眉頭,似乎舒了一口氣,對著南瓜點點頭:「加南回來了,現在就要回家嗎?」說這話的時候,手塚自己或許都沒有察覺到,他的語氣裡,帶著那麼些微的期待,想要有個人,陪他一起說說話什麼的。
南瓜小姐微愣,隨即笑起來:「沒什麼要緊事,不急的。手塚君的手臂好些了嗎?我們去走走?」然後把諾塞到父親懷裡,冷下臉,「證明你價值的機會來了。」然後拉著手塚的胳膊向旁邊偏僻的樹林走去。
我妻爸和諾弟弟大眼瞪小眼,諾弟弟眨巴眨巴大眼睛,要了手指,奶聲奶氣地問道:「你是誰?為什麼會認識南瓜?」
南瓜爸得意地笑起來:「從她出生的時候,我可就認識她了。」
諾弟弟不屑地撇嘴:「騙人!南瓜最喜歡手塚美少年了,才不會喜歡你這樣的邋遢大叔,怎麼會認識你?是你死皮賴臉扒上南瓜的吧?」
南瓜爸微微淩亂,當年他也曾經是美少年的好不?今天是穿的邋遢了點,是因為工作一結束就立馬趕過來看望她的閨女,忘了換衣服而已。看著閨女和名為手塚的少年手挽手一起散步去了,南瓜爸轉了轉眸子,問道:「剛才那個少年,就是小加南喜歡的男朋友?」
諾弟弟撅了嘴:「才不是!手塚少年都沒有說過喜歡南瓜,南瓜也沒有跟人家表白過,怎麼能算是男朋友?」
「唉?」南瓜爸驚呼,「那個少年也不像話了吧?怎麼能讓女孩子去表白?」
諾弟弟哼唧了兩聲,扭了扭小屁股,在男人懷裡尋了個舒服的姿勢:「關你什麼事?多管閒事會被南瓜討厭的!」說完,打個哈欠,「一會兒南瓜要回家了,就喊醒我。」
南瓜爸站在被交付的地方,欲眼望穿,好不容易等到閨女和手塚少年回來了,立刻小跑過去:「加南,約會完了,咱們先回家吧?明天再接著談戀愛也是可以的。」
南瓜囧了囧,恨不能一巴掌拍死這個不靠譜的據說是她親爹的男人。手塚扶了扶眼鏡,悄悄捏了捏南瓜的小爪子:「他是誰?」
南瓜鼓了臉,極其不樂意承認:「我爸。」
手塚愣了愣,覺得自己似乎又多管閒事了。雖然之前的確沒見過加南的父親,也沒有聽她提起過,但是私自猜測人家父親去世,這,大概是不好的行為吧?手塚很為自己感到愧疚,所以現在還是裝作什麼都不知道比較好。手塚扶了扶眼鏡,很有禮貌地點了點頭:「叔叔好。」
南瓜爸一臉驚悚:「難道我看上去已經是老頭子了嗎?」
……南瓜感覺到身邊空氣的溫度一下子降了不少,立刻笑道:「手中軍,我先回去了,明天再來看你。」
手塚輕輕揚了揚唇角,說:「好的,加南,有事我們明天再說。」
南瓜笑起來:「好,明天想吃什麼?話說,你的手臂好得差不多了,應該再過幾天就可以出院了,要不要來次豐盛的大餐,慶祝一下?」
手塚眼睛裡滿滿的笑意:「好,加南決定就好了。」
悠于 2015-4-23 06:55
☆、諾諾爹的愛好
南瓜爸一臉羡慕嫉妒恨地看向手塚,目光裡的幽怨足以殺死一頭牛,饒是一向心理素質強大的部長,也覺得這視線過於熱烈了,忍不住想要抬手遮一遮。
南瓜對著父親勾了勾手指,滿臉不樂意搭理的表情:「走吧。」然後立馬換上燦爛的小臉,對著手塚告別,「手塚君,我先走了,明天再過來。」
南瓜爸更受傷了,就算知道自己不大受待見,但是這未免差距也太大了吧?爸爸真的沒有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啊。南瓜爸內牛不已,抱著諾弟弟快步跟了上去,雖然有很多話想要說,但是看到女兒憂慮的表情,卻只得再次咽了回去。
南瓜擔心的是,若是自己真的跟父親一起生活了,那麼,加奈子的網球要怎麼辦?不管那個女人是不是她的母親,她跟加奈子和諾,都是關係最親密的姐弟,母親對他們三個人都不是很親近,所以在某種程度上,南瓜更像是這個家的核心,為家人準備食物,為弟妹的未來做好規劃。若是她突然就這樣走掉了,他們以後要怎麼辦?
想到這裡,南瓜就對後面那個男人更加憤恨了,這種事情,怎麼不早一點跟她說?還是說——南瓜轉了轉眸子,出了什麼事情,讓她必須離開現在居住的地方?對了,加奈子之前也一直在勸她,早點跟手塚結婚,住到他們家去。
南瓜握緊了拳頭,真討厭什麼事情都被蒙在鼓裡的感覺!她已經十六歲了,卻連自己的父母是誰都搞不清楚,既然不能照顧她,早點說明不就可以了?即使把她寄放在別人家裡,也不是什麼難以啟齒的事情啊。而且,造成目前這種情況的,分明就是曾經想要把她送給那個女人來養的吧?
南瓜皺著眉,思量不已。父親最終忍不住,開口了:「加南,你一直是聰明的孩子,我為什麼在這時候來,你也多少能猜到一些吧?」
南瓜疑惑:「是因為,諾的父親?」
父親追上來,跟她肩並肩:「我在前幾天的時候才知道,三年前你跟他吵過一架,而且還為此摔倒了腦袋,很多事情都不記得了。但是,你也察覺到了,他對你有很深的敵意。前段時間,你不是被一個男人劫持過嗎?爸爸查到一些消息,那個男人跟阪田功勳,曾經都是某一家俱樂部的會員。」
南瓜眨眨眼:「可是,那個男人什麼都沒有做啊,也沒有問我任何問題,反倒是在我到了他的房間之後,一直跟他女朋友打架。」
南瓜爸歎口氣:「先回家吧,晚上跟我去酒店,爸爸有些事情還要跟你說。」
南瓜也不再說話,她在這邊呆了快四年了,也沒有出現過任何意外狀況,可是自從遇見手塚之後,怪事就一樁接著一樁地發生。哦,沒錯,這些事情,都是在遇見手塚之後發生的,那個預見未來的能力也是,在看到手塚的未來之後,她才能更清晰地看到其他人的時間線的延伸。而且,她總覺得,在此之前,她應該是見過手塚的。
回到家,母親已經回來了,見到南瓜爸,似乎有點驚訝:「我妻先生?」
南瓜爸點點頭:「這些年麻煩你了,我很感激。」然後把諾放到沙發上,蓋上小毯子,這才轉向南瓜,「加南,我們先走吧。」
南瓜點點頭,對著那個曾經以為是母親的女人笑了笑:「我出去一下,晚點回來,你跟諾去拉麵館吃晚飯吧,早飯我會回來做的。」
諾突然醒了過來,抱著南瓜的大腿不肯放開:「諾也要去,南瓜每次都一個人悄悄溜出去玩,太不像話了!」
南瓜嘴角一抽,看著腿上囂張的小傢伙兒,好想抽他一頓!但是考慮到諾跟母親並不親近,加奈子又不在家,於是只得帶上他。出門之前,南瓜特意又看了一眼母親,她仍像個沒事人兒一般,漫不經心地收拾了一下客廳,然後拿著一本雜誌去了臥室,似乎諾去哪裡,跟她沒有絲毫關係。
父親拍了拍她的肩膀,接過小孩子:「走吧,她一向不擅長照顧小孩子,也沒有耐心。」如果不是看在錢的份兒上,大概也不會樂意搭理南瓜的。
南瓜皺眉:「那你怎麼會想到把我送給這樣的女人來養?」
「剛好碰到了,我又趕時間,好不容易碰到一個合適的人,總想著用不了多長時間就能把你接回來了,可是沒想到後來又發生了那麼多事情。」南瓜爸語氣黯然,不知道想起了什麼事情,似乎有點後悔。
南瓜皺眉,不屑地撇嘴:「別跟我說是因為一些陳芝麻爛穀子之類的纏綿情事,我才沒有興趣聽上一輩的三角戀。」
南瓜爸囧了囧:「才不是這樣無聊的事情。再說了,就算是三角戀,也沒有機會啊。我跟你媽媽,總是聚少離多,在一起的時間加起來還不到兩年,哪有婚外戀的機會?那個女人,諾的母親,」南瓜爸把諾扔到床上,沖了兩杯咖啡,遞過來,「可不是一個好相與的女人。」
南瓜默不作聲,低頭攪拌咖啡,一早她就察覺到了,雖然對自己做出的決定不表示任何異議,存在感也始終很弱,但是就是因為如此,南瓜才越發覺得不安。一般的父母,哪有那樣縱容自己的孩子的?不僅在學習上,連基本的溫飽都不能解決,卻像個沒事人兒一般,不去主動工作,也不會擔憂下一餐的來源。
起初,南瓜也曾經怨恨,但是時間久了,她不能總餓肚子,於是只得想辦法自己賺錢,備好一家人的餐點。那時候她才十三歲,要不是有二十二歲的靈魂支撐著,大概也就只能跟加奈子一樣,縮在牆角不停哭泣吧?
「你要說的事情是什麼?」南瓜坐下來,認真看著父親,「你知道阪田功勳找我,是為了什麼事情?」
「不大清楚,只是稍微猜到一點而已。」南瓜爸搖了搖頭,「不過跟你三年前失憶肯定是有關係的。我想知道三年前你為什麼跟他吵架,還動上了手?」
南瓜沉默了一會兒:「不是什麼好事。那個男人——」南瓜咬了咬牙,有些難以啟齒,「有些不好的癖好,他喜歡十來歲的小女孩,呃,怎麼說呢,算不上猥褻,就是喜歡看她們的身體,也不會做什麼不好的事情。」
南瓜爸再次淩亂了一下,焦急地抓了女兒的爪子:「加南,他沒有對你怎麼樣吧?」
南瓜抽回爪子,鼓起臉:「不是我,他只喜歡長的漂亮發育良好的女孩子,十五歲左右更好,才看不上我。」雖然很不願意承認,即使十六歲的自己,身材的發育也比不上十三歲時候的加奈子。
「那個時候,剛好被我看到了,我以為他要對加奈子做什麼事情,所以才會沖進去,把他揍了一頓。後來我們又是怎麼起了爭執,以致於撞到了腦袋,我就不記得了。」南瓜接著說。
南瓜爸點點頭,心裡仍是疑惑,就算那個女人對加南不聞不問,也不至於對自己的親生女兒遭受這樣的待遇,都不做出反應的話,可真就奇怪了。兀自想了一會兒而,南瓜爸似乎沒覺得有什麼收穫,於是賊兮兮地上前問道:「那個叫手塚的小子,是加南喜歡的男孩子嗎?長的是不錯,人品怎麼樣?」
南瓜鄙視地看他一眼:「手塚君的人品絕對是不容置疑的,若是聯手塚君都不算好人的話,這世上就沒有好青年了。」
南瓜爸驚叫:「小加南,你還沒有嫁給他呢,就表現得這麼弱勢,將來一定會被欺負的,這樣可不行!女孩子要矜持,等你們確定關係了,再對他好也不遲!」
南瓜皺眉:「你當手塚君是隨隨便便就能被收買的人嗎?我努力了這麼久,手塚君都沒有表現的對我更親熱一些。」其實南瓜覺得挺委屈的,自己對手塚一心一意不說,都這麼明擺著表現出自己的拳拳愛心了,手塚君卻仍舊無動於衷,但要說對自己一點意思也沒有呢,以他的性格,早就明確拒絕自己的美食和人情攻擊了。所以南瓜一點都猜不出,手塚究竟是在想什麼,對自己究竟懷有怎樣的心思。
南瓜爸猶豫了一會兒,覺得有些事情還是不要說為好,於是就拍了拍女兒的肩膀:「走吧,去吃飯,爸爸請客,吃什麼都好。」
南瓜撇了嘴:「你要說的重要事情呢?就是為了確定手塚君是我喜歡的男人?」
南瓜爸尷尬地扯了扯嘴角:「咱們明天再說也可以。走了走了,先去吃飯。」一邊說著,一邊強硬地拽著女兒出了酒店。
「那個,爸爸,你真的不覺得加奈子的母親有點奇怪嗎?」出了房門,南瓜仍舊有些不安,說不上是好的還是壞的感覺,就是不大舒坦。
☆、被忘記的真相
南瓜爸使勁揉了揉女兒的腦袋:「不要老皺著眉頭,像個小老太婆似的。吃飯的時候就高高興興地吃飯,其他的都不要多想。」
南瓜嘟了嘟嘴,不再說話。反正那個家裡本來就是奇奇怪怪的,只不過最近感覺更奇怪了而已。如果沒有諾這個拖累,她倒是想換個環境生活,反正加奈子已經開始打職業賽了,自己多賺點錢,保證她在前期能夠順利就行了。
不管怎麼說,南瓜還是憂心忡忡,事情可不是她想的那麼簡單,要不然,一向神龍見尾不見首的老爹也不會突然趕回來。南瓜歎了口氣,又聽到南瓜爸說:「沒多大點事兒,只不過爸爸一時眼花,挑錯了人而已。」
南瓜憂鬱:「反正她現在也不管我了,我去哪裡她也從來不過問,爸爸真沒必要這時候回來跟我討論搬家的事情。」她跟手塚的關係,剛剛有些好轉,一旦分離的話,可能她所做的一切努力就都白費了。南瓜握了握拳,唯有這個,是絕對不能妥協的!
南瓜繼續歎氣,心不在焉地跟父親共進晚餐。南瓜爸也很糾結,但還是什麼都沒說,嘻嘻哈哈地專心應付諾弟弟,臭小子人雖小毛病卻不少,對食物也挑剔的很:「這個沒有南瓜做的好吃,諾才不要,把那個魚丸給我!」
南瓜爸嘴角一抽,趕緊將兩個盤子對調了位置,然後又問道:「諾,加南姐姐很會做菜?」
諾弟弟眨巴眨巴大眼睛,一臉趾高氣昂:「那是當然的了!南瓜做的菜是最好吃的!誰叫加奈子和老太婆那麼笨,連煮個湯都沒有味道,誰吃得下去!」
南瓜爸有些心酸,這種情況他想都沒想過,明明在加南十三歲那年,他回來的時候,那個女人雖然不會自己做飯,但還是會雇傭鐘點工來照顧孩子們的一日三餐。為什麼,這兩年會突然變成這樣子呢?十三歲的加南才剛剛讀國中,正是學業開始繁重的時候,她怎麼會讓孩子們自己去賺錢生活呢?若不是突然從以前的鄰居那裡聽到消息,他大概還不會急著回來確認的吧?
南瓜卻是絲毫不在意,只是不耐煩地瞪了諾弟弟一眼:「吃你的飯,少說話!」
諾弟弟小嘴一撇,哇哇大叫起來:「南瓜你變壞了!自從你喜歡手塚少年之後,脾氣就越來越壞了,而且也不再跟諾一起做遊戲了。南瓜,我要讓手塚少年休了你!」
「有本事你試試看啊!」南瓜冷笑,「明天早上你就餓肚子吧。若是一天到晚都乖乖的話,或許需晚上會給你做糕點。」
諾弟弟假哭起來:「南瓜你好惡毒!就算嫁人了,也一定會被手塚少年嫌棄的!」
南瓜懶得再理會他,悶頭吃飯。一直以來,她都是在廚房裡忙個半死之後,才會去吃點東西,因為太累了,吃飯的時候胃口一直不怎麼好,難得有這樣被邀請來進餐的機會,衣服上也沒用那種噁心的油煙味,果然舒服多了,胃口也不自覺大了起來。
晚上回到家之後,諾的母親難得的還沒有睡,坐在客廳裡一邊看電視一邊在想著什麼似的,聽到動靜回過頭,見是南瓜和已經開始打哈欠的諾,淡淡說了一句:「回來了。」
南瓜應聲,突然皺了皺眉:「媽媽你在屋子裡吸煙了嗎?諾還這麼小,會被嗆到的。」
「是嗎?」女人不咸不淡地回應道,「那麼,若是要跟你爸爸一起生活的話,連他也一起帶走吧。你知道,我一向不太喜歡小孩子。」
南瓜瞬間氣憤不已,卻又不知道說什麼來譴責,而且諾的確跟她不怎麼親近,從一出生諾基本就是一直呆在自己身邊的,這會兒自己走了留下諾一個人,也確實不放心。南瓜吸了口氣,心裡一時惱怒,氣憤的話沒有經過大腦思考就脫口而出:「那好,明天我們就搬出這裡去了。」說完,抱著諾回房睡覺去了。
安頓下小弟弟,南瓜去洗了把臉,女人已經不在客廳了,南瓜看到滿地的煙灰和煙蒂,再次歎口氣,任命地打掃客廳的衛生。南瓜打個哈欠,腳下一滑,差點撞到茶几上,腦海裡猛然躥出某些模糊的影像,頭疼欲裂。
南瓜閉上眼,深吸一口氣,摁了摁太陽穴,強忍著身體的不適,順著記憶一路探索下去。——似乎,忘記的事情即刻就要破土而出。
哦,是了,在她肩膀上留下那些那些傷疤的,正事她稱之為「母親」的女人。那一天,她在狠狠敲了阪田功勳一個悶棍之後,就急著去給加奈子找衣服,卻在下一刻就看到了出門歸來的母親。
目睹了臥室裡的一幕之後,也許是為了讓自己的女兒不被誤會,以後的生活能夠一帆風順,不受任何影響,南瓜被當作了替罪羊。畢竟是做了一年的夫妻,女人對於阪田功勳的特殊愛好還是有所瞭解的,知道他喜歡在年幼小女孩的身上留下一些印記,比如煙疤,比如刀痕。
那麼,是否她可以認為,加奈子後來所做的努力,都是為了補償呢?雖然南瓜知道自己這麼想過於消極了,但是心裡的憤恨還真的讓人安靜不下來。去洗浴室,南瓜用冷水洗了一把臉,讓腦子瞬間冷靜下來,吸了吸鼻子,進了臥室。現在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事情既然已經弄清楚了,她剛才也說了要離開的話,那明天一大早就走吧。
這一夜,南瓜幾乎沒有睡著,下半夜的時候,聽到客廳有些微動靜,便立刻醒了過來。一旁的諾正睡的香甜,南瓜輕輕起身,走到門口,打開門縫看了一眼,是不認識的男人,應該是女人帶回家的吧?
南瓜想了想,關上門想繼續睡,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南瓜嚇了一大跳,還好調的是震動。拿起來一看,是父親,於是踮著腳尖走到窗戶邊上,爬到陽臺上,接了起來:「這麼晚了,還有什麼事情?」
「加南,你沒事吧?爸爸一晚上都有些不安,實在不放心,就過來看看。反正已經淩晨四點了,若是加南已經醒了的話,就收拾東西吧,再過十分鐘我去敲門。」
掛斷電話,南瓜便開始輕手輕腳地收拾自己的東西,只一會兒便收拾得差不多了,這些年來她的確過的挺艱苦的,也沒有什麼女孩子的東西。頓了頓,南瓜又猶豫了,諾的東西,要不要收拾呢?單純一句意氣用事的話,自己也不能理所當然成為諾的監護人啊。若是那個女人真不想照顧這個孩子的話,帶到自己身邊來也不是壞事,但是起碼要讓爸爸去辦個手續吧?
十分鐘後,門鈴果然響起,但是母親似乎不元一開門,一直在貓眼處及閘外的人說著什麼,南瓜貼耳上去,隱隱約約聽到:「……加南還在睡覺呢,而且家裡就我們兩個人,現在天還未亮,不大方便,我妻先生能等到天亮之後再來嗎?」
門外的人不知又說了什麼,南瓜再次聽到母親猶豫不絕的聲音:「那麼,請我妻先生再等幾分鐘好嗎?我去換下衣服順便叫醒加南,將她的東西收拾好,一會兒就讓加南出門。」
南瓜有些疑惑,這個男人有這麼見不得人嗎?想了想,南瓜再次撥通了父親的電話:「客廳裡有個不認識的男人,似乎來了有半個多小時了,一直在說些什麼。她不肯開門嗎?要不要我出去幫你開門?」
父親回道:「不用,不管我們的事情,不要多心。你先收拾東西,大概那個孩子她也不想要了吧?一起帶上吧,我抽空跟她談談監護權的事情。」
「啊!」南瓜突然恍然大悟似的拍了拍腦門,「我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答應了今天早起要為手塚君做慶祝糕點的,現在已經快4點半了,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
……南瓜爸憂鬱不已,時時刻刻想的都是手塚少年,到底他這個父親還是沒有男朋友重要啊。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可是好歹加南還沒有嫁呢,就不能給心愛的爸爸一點安慰嗎?
南瓜裝作剛醒的樣子,打著哈欠很用力地拉開門鎖,客廳裡的人一驚,在南瓜出門之前,就已經換了個姿勢,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南瓜眨巴眨巴眼睛,說:「媽媽,我要用廚房做些糕點,早飯也要一起做了嗎?」
女人不自在地扯了扯嘴角:「不用了,今天不是要跟爸爸一起搬家嗎?就不要忙活了,先收拾行李要緊,一會兒我去外面吃。」
南瓜點點頭,打著哈欠進了廚房。女人對著男子使了個眼色,然後打開門,對著南瓜爸笑了笑:「我妻先生,不好意思,讓您久等了,請進來吧。」
南瓜爸點點頭,去女兒臥室幫她收拾東西,卻對身後的氣氛有些警惕。在男人有什麼動作之前,南瓜爸轉過頭來笑了笑:「啊,麻美小姐,這些年來真是麻煩你了,不知道有什麼能夠幫到你的嗎?報酬方面的話,我想應該會讓麻美小姐滿意的。」
☆、諾弟弟的嫉妒
身後的動靜立刻變小了,女人尷尬地對著南瓜爸笑了笑:「我妻先生誤會了,我沒有這個意思。」說著,送陌生男人出門去了。南瓜爸笑了笑,果然是為了錢,自己接走女兒之後,就再也不會給這家人再寄錢,南瓜也不會再打工賺錢來負責這家人的生活。相反,麻美要為兩個孩子的學習和生活提供一定的費用,想必這是才是她最不願意看到的吧?
南瓜加快速度,將所有能用到的廚房道具都用上了,終於在6點之前搞定了一批糕點,裝進食盒裡。父親探進腦袋,問道:「加南,弄好了沒有?我們該出發了。」南瓜立刻回應:「馬上就好了,爸爸先帶上諾出門,我拿著行李一會兒就過去。」
南瓜爸驚訝地問了一句:「你還要帶上那個小子嗎?爸爸工作挺忙的,沒時間照顧他,而且還那麼小,留在母親身邊不是更好嗎?」
南瓜皺了皺眉:「她不想照顧諾,而且諾也跟她不親近。爸爸,我們收養諾不行麼?」
南瓜爸很糾結,抓了抓頭髮:「倒不是不可以——算了,加南喜歡的話,就收養吧,爸爸抽空過來跟麻美小姐商量一下監護人的問題。」怕是又要被那個女人狠狠敲詐一筆了,還好她要的只是錢,這樣反而容易多了。
南瓜爸選擇的新家位址離這邊很遠,看樣子是在市中心不遠的地方,繁華卻不喧鬧,也沒有擁擠的車流和人流。南瓜很興奮,看著外面的景象,歡喜不已,她第一次住這麼好的房子,的確有點興奮。但是這個認知似乎也沒有讓她高興多久,因為她已經十六歲了,過了這麼多年苦日子,有沒有錢似乎已經不是最重要的了,開開心心就好。
於是,在被父親告知,這麼多年的存款都有可能被那個女人榨光的時候,南瓜並沒有太大的驚訝,只是淡淡地說:「若只是這樣就能解決問題,就太好了。」雖然那個女人在自己面前表現出真實一面的時候並不多,但是那時候的南瓜剛剛穿越來不久,一身成年人的勇氣和剛剛有點起色的市儈之氣,不比那個女人善良,所以將她的噁心和對自己的傷害十倍地擴大並深深刻在自己腦海裡。所以,南瓜並不覺得,這個女人會滿足。
南瓜爸笑笑:「加南不用擔心這種事情,爸爸會做好的。今天不是要給手塚少年慶祝身體恢復嗎?快點做好食物送過去吧。」
南瓜撇嘴,果然是故意要瞞著她的!不過她也不樂意跟那種女人打交道,以前失憶的時候不覺得怎麼的,但是現在將之前的事情全部回憶起來之後,就覺得厭惡不已,還是能避則避吧。再說了,自己還是小孩子呢,這種事情當然要交給大人。
南瓜快快樂樂地做了些糕點和主食,然後裝進一個大的食盒裡,帶著諾弟弟一起去了醫院。諾弟弟有些不大樂意,今天是週六,本來想睡懶覺的,可是居然還要這麼早起床,南瓜真是太不像話了!諾弟弟眨巴著大眼睛,向南瓜質問:「小孩子要好好睡覺才能快點長大,南瓜你不想讓我長大了嗎?」
南瓜囧了一張臉,教訓道:「要多多運動才能長得又高又壯,諾你是想長成小肥豬豬嗎?那樣的話,還是不要長大了,要不然連女朋友也找不到的,可不要指望姐姐養你一輩子。」話說,諾弟弟真的越來越重了,抱著走一會兒就累的胳膊生疼生疼的。
諾弟弟皺了一張小臉,糾結地看著自覺地小胳膊小腿,有些疑惑,真的很胖了嗎?不過一想到這幾天同一個幼稚園的小美女似乎沒以前那麼熱情了,諾弟弟就信以為真了,堅決要自己走路去醫院。南瓜求之不得,立刻把他放下來,一手提著食盒,一手牽著諾弟弟的小爪子。
看到手塚的時候,他正在跟真田說著什麼,南瓜故意慢走了幾步,等著兩人談話結束,想必真田君這兩天也要出院了吧?這場比賽結束的時候,兩個人的傷勢差不多,也都在醫院休養一個多月了。
真田走了之後,南瓜才迎上去,笑眯眯地看著手塚:「手塚君,休息的好嗎?」
手塚聞聲轉過頭來看她,唇角微微上揚:「嗯,加南這麼早就過來了?稍等一下,一會兒等大家都到齊了,再開始行麼?」
南瓜點點頭,應該是青學的各位吧?說到這個,其實南瓜是很鬱悶的,手塚跟網球部的關係,好的如漆似膠那也是正常的,但是呢,網球部由此而生成一個強力的小團體,根本就是外人所不能融入進去的。直到現在,除了越前這個後來者,她跟網球部的人,幾乎都沒說過話。 手塚進了病房之後,就安靜地坐在椅子上看書,諾弟弟今天倒是一反常態地安靜,坐在旁邊也沒有打擾他,只是眨巴眨巴眼睛,然後拽了拽手塚的袖子:「南瓜好像不大高興。」
手塚抬眼望過去,南瓜正站在窗前,無精打采的樣子,似乎有什麼心事似的,手裡無意識地揪著盆栽的葉子。手塚皺了皺眉,為那盆花兒心疼不已,同時又猜不透南瓜為何如此糾結,也不知該如何安慰。
諾弟弟從椅子上爬下來,揪了揪南瓜的裙子,小眼神兒十分鄙視:「南瓜,你殺生了。那棵花才那麼點大,被揪光了葉子,還怎麼活?」
哎?南瓜回神,眨了眨眼,十分抱歉地看著手塚:「不好意思,手塚君。明天我再買一盆一模一樣的過來。」
手塚搖搖頭:「沒什麼,我明天就要離開這裡了,已經用不到了。加南有什麼心事嗎?」
南瓜咧嘴一笑:「沒什麼,就是覺得無聊,一個人發呆而已。」這種事情叫她怎麼說的出口?畢竟青學網球部才是手塚最熟悉的地方和最親近的人,自己只是個後來的插足者。
不一會兒,青學的吉祥物都趕過來了,一見面就親切地圍繞著手塚問東問西,歡聲笑語不斷。南瓜牽著諾弟弟站在一邊,想要笑卻笑不出來,那裡,果然是她不能進入的區域。即使手塚從青學畢業了,大概也會有新的一群這樣的朋友,而自己,因為不同的理想和生活方式,也許會一直站在這樣的距離上,遠遠觀望卻無法靠近。
南瓜歪了歪腦袋,突然覺得,愛情對於她,一直都是奢望而不得的東西。她以為,手塚的意志力堅毅力和考慮問題的角度,都比同齡的少年更加成熟,但是卻忘記了,他也是一個有自己的理想和愛好的十五歲少年。
但是,當手塚忙裡偷閒,回過頭來對她輕輕揚了揚唇角的時候,南瓜立刻就又變得精神起來。就像自己有自己的朋友一樣,手塚君也有他自己的夥伴。南瓜歎口氣,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最近總是提不起精神,偶爾閑下來也是東想西想,纏繞在腦子裡的都是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明知道是杞人憂天,卻不知該如何改變。
諾弟弟扒著姐姐的腿,使勁昂著小腦袋,嘟起嘴:「南瓜,我餓了。」
南瓜低頭看他,捏了捏他的小鼻子:「現在才10點鐘,早上吃了那麼多,怎麼會馬上又餓了?」
諾弟弟不服氣:「諾是小孩子,正在長身體,吃的多些是應當的。」才不要承認,他突然就看手塚少年不爽了,覺得南瓜做的糕點送給他吃太浪費了。諾弟弟傲嬌地梗著小脖子,偶爾瞟一眼手塚,眼裡紅果果的不滿。
雖然沒有搞明白狀況,手塚也很快發覺到自己被討厭了。扶了扶眼鏡,少年很無奈地看過來,詢問的眼神看向南瓜,明明剛才還好好的呀。南瓜撇撇嘴,聳了聳肩,她也不知道諾弟弟哪根筋又抽了,或者根本就是皮癢了。
「南瓜!」諾弟弟不滿被忽視,抓著姐姐的衣襟又拍又打。南瓜回神,只得拿了食盒過來,打開蓋子,取出一塊糕點遞了過去,順便捏了捏他肉肉的小臉,咬牙切齒:「吃飽了就給我老老實實呆著!再鬧騰就把你送人!」
諾弟弟癟了小嘴,看看姐姐再看看手塚,最終目光轉回到南瓜身上,油膩膩的小爪子緊緊扒著姐姐的褲腿:「南瓜是壞蛋!自從認識手塚之後,你就變得重色輕弟了,嗚嗚,連飯都不讓諾吃飽,南瓜大壞蛋!」
南瓜抽了抽嘴角,還沒待說什麼呢,諾弟弟又跑到手塚跟前,眨巴眨巴大眼睛,流下兩滴淚珠兒,哽咽著說道:「等你將來年老色衰了,一定會被南瓜虐待的!哼!」
……少年們目瞪口呆,這詛咒可真毒辣!同時,大家也對於以色事人的部長大人和能夠征服冰山部長的南瓜小姐表示了崇高的敬意。
悠于 2015-4-23 06:58
☆、諾弟弟吃醋了
南瓜小姐尷尬地扯了扯嘴角,雖說她第一眼的確是看上了手塚的臉皮和清冷的氣質,但是隨著這些日子的深入交往和瞭解,她更敬佩的,是手塚對於自己所承擔的事情的責任感和他對於網球的熱愛,以及對於朋友和普通同學涇渭分明的態度。嗯,說白了,就是不會和女生曖昧不清,這讓她十分放心。
這麼一想,南瓜小姐覺得挺囧的,難不成真的是情人眼裡出西施?為什麼現在想來,手塚身上幾乎就沒有缺點呢?南瓜抓了抓頭髮,回過頭正看到諾弟弟氣呼呼地坐在一邊的小板凳上吃糕點,還時不時向手塚拋過去幾個「我看你很不順眼」的眼神。
南瓜歎口氣,正不知該如何是好,偏偏一向純真的菊丸同學再次展現了自己無與倫比的看待事物的扭曲角度,眨巴著漂亮的大眼睛,來回看了看氣場不怎麼合的三人,點著臉頰:「諾弟弟是吃醋了嗎?難不成部長真的□我妻桑了嗎?」
……一瞬間,病房內的溫度下降了不止10個百分點,諾弟弟打了個噴嚏,蛋糕渣子全部都灑在了衣服上。南瓜也抖了抖,撇撇嘴,果然還是那個臭脾氣,一點都經不起玩笑話!一邊想著,一邊去幫諾弟弟整理衣服。
咦?她剛剛說了「還是」?為什麼突然就覺得,她很熟悉手塚呢?似乎很久之前,她就認識這個人了,熟悉他的一舉一動,知道他喜歡的東西,也知道他討厭的事情。但是,只是一瞬間而已,再回過神,那種感覺也隨之消失了。
南瓜愣了愣,諾弟弟再次不滿地嚎叫起來:「南瓜,你又走神了!對著我的臉,就那麼讓你不情願嗎?那你就天天對著手塚的冰山面癱臉去好了!」
這一席話的語氣頗為怪異,就像是熱戀中的女孩子因為男朋友多看了一眼別的女孩子而惱怒一樣,但是這聲音偏偏稚嫩到了極點,還偏偏是個牙都沒長齊的小男孩,讓人聽上去不由想發笑。
結果,菊丸首先忍不住,捂著嘴噗噗噗笑了出來,還用所有人都聽得到的聲音說:「噗噗噗,部長被當成第三者了呢,哈哈哈,諾弟弟還是一如既往地毒舌啊。」
「是啊是啊,他還罵部長是冰山面癱臉呢,哈哈哈,總結的真貼切。」桃城的大嗓門也不甘落後,笑的讓人覺得格外欠揍。
乾嘿嘿笑著,咧開嘴露出一口大白牙,拿著筆在本子上刷刷寫著什麼。不二一向跟南瓜很疏遠,即使隔得遠遠的,也能明顯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生人勿近」的排斥感。但是這次卻主動湊過來,捏了捏諾弟弟的臉頰,笑的眉眼彎彎:「這樣子說前輩可不太好呢,小孩子要可愛一點才討人喜歡的哦。」
諾弟弟再次見色忘姐,立刻扒了不二的胳膊,笑的像個小彌勒佛:「小周助你長得比手塚可愛多了,南瓜的眼光太讓人失望了!若是我的話,一定選小周助,等我長大了,來娶你吧!」諾弟弟閃著星星眼,一本正經地建議著,完全無視了不二抽搐不止的俊臉。
……南瓜抽了抽嘴角,乾咳了一聲,把諾弟弟拽過來,對著不二歉意地笑了笑:「不二君請不要放在心上,就當小孩子胡說八道好了,童言無忌,哈哈哈,童言無忌。」
連不二也就炮灰了之後,大家就很識時務地不再主動讓諾弟弟插話了,以目前青學對我妻一家的戰績看來,只有越前所受的損害比較小,其他人一旦被諾弟弟盯上了眼,絕對會被毒舌的體無完膚。
——不過,越前的囂張和天賦,也不是一般人能及的呀。
南瓜對於屋內的尷尬氣氛深感歉意,於是趕緊打開食盒,拿出幾塊糕點遞給手塚,然後把剩下的放到桌子上:「大家一起吃吧。」
有了吃食,大家的氣氛再次高漲起來,有說有笑。諾弟弟撇了撇嘴,擺出一臉「我不屑跟一群吃貨一起玩」的姿態,背著小手踱著小步子慢吞吞湊到手塚跟前,踮起腳拽了拽他的褲腿,待手塚彎下腰來看他的時候,才說道:「多管管你家的孩子,也不怕帶出去丟人!」
……手塚扶了扶眼鏡,無語,他明明保持沉默很久了,為什麼還是被盯上了?南瓜看過來,正巧與手塚視線相接,於是走過來,攪了攪手指:「諾的表達方式,一直——比較獨特。」畢竟是自己一手帶大的孩子,南瓜也不願意用不好的詞語來埋汰諾弟弟,於是選了個中性化的詞語,又接著說,「可能是我的教育方式出問題了。嘿嘿嘿,其實我一點都不覺得自己很毒舌啊。」只是偶爾心情不爽吐個槽啥的。
手塚微微彎起唇角,伸出手在南瓜臉頰上輕拂了一下:「沒關係。」然後將手掌攤到南瓜眼皮子底下,「早上忘記洗臉了吧?」
南瓜一囧,抓著後腦勺嘿嘿笑起來,的確是忘記了。一大早起來就忙著做糕點,然後是搬家,一直忙到近10點,就來醫院看望手塚了,而且她很少花時間在儀容上面,只要衣服整潔,頭髮紮成馬尾就算完事了,沒洗臉也不會注意到的。
「南瓜,你笑的真醜,就像是奶牛見到街上漂亮的小花貓一樣。」諾弟弟再次皺著眉,昂著小腦袋,撇著小嘴,言辭義正地譴責道。
南瓜被打擊到了,低下頭看著諾弟弟囂張的小臉,對這小孩恨的咬牙切齒,彎下腰使勁捏了他的臉頰:「諾,從現在開始,給我閉嘴!再多說一句,就把你扔給壞叔叔!」
諾弟弟委屈地癟了小嘴,泫然欲泣。南瓜扭過腦袋,哼了一聲,這次絕對不要姑息這個小混蛋了!再這麼下去,以後哪還敢帶出去見人?一句話就把人噎個半死,再美好的氣氛也會被毀的面目全非,說什麼談戀愛,分明就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手塚彎了彎嘴角,也裝作對諾弟弟視而不見的樣子,轉過身背對著他,眼角卻忍不住偷偷往身後瞄,看著突然安靜下來,耷拉著小腦袋默不作聲的諾弟弟,不由有一點擔心。沉默了一下,還是主動走過去,蹲下身來,將自己的糕點遞過去:「要吃嗎?」
諾弟弟抬眼看著手塚,漂亮的眸子眨巴眨巴,看著手塚修長的手指,再看看自己肉嘟嘟的小肥掌,頓覺不服氣,傲嬌地扭了小腦袋:「不吃!哼!就算不吃你的東西,將來諾長大了,也一定會比你更好看的!」
……手塚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中,尷尬地扶了扶眼鏡,雖然說他的確不擅長跟小孩子打交道,但是看加南平時跟諾弟弟的互動,也無非就是遷就了些,為什麼他明明覺得自己比加南還要有耐心的多,怎麼反而就被討厭了呢?
南瓜眼角一瞟,很沒好氣地看著諾弟弟,說道:「他傲嬌了,手塚君,不用那麼在意,一會兒就好了,小孩子就是毛病多!」
諾弟弟十分不樂意地撅了嘴,氣呼呼地反駁道:「蛋糕在他手裡捏了那麼久了,我怎麼知道髒不髒?還能不能吃?萬一吃壞肚子怎麼辦?難道就因為他是南瓜你喜歡的人,遞過來一瓶毒藥,你也要我喝下去嗎?」一邊說著,還伸出小爪子,指著南瓜,「你!太不像話了!」
南瓜一梗,嘴角抽搐了幾下,懶得再跟他理會!少年們再次湊在一起,一邊警惕地看著諾弟弟的一舉一動,爭取自己不被連累到,一邊嘻嘻哈哈地再次調笑被教訓的部長大人。
「大概從小到大,部長都沒有被說過這樣的話吧?」菊丸噗噗噗笑個不停,一點都不在意手塚周身越來越冰冷的溫度,只是下意識裹緊了身上的衣服。
「那個,我們這樣子不太好吧?手塚被諾弟弟教訓了,心裡一定很不好受。」大石同學愁眉不展,一邊搔弄著腦袋一邊小心翼翼提醒道。
「有什麼關係?難得部長也為我們提供一次調味劑嘛。日子過的這麼枯燥,連笑一笑都不行麼?前輩實在太多慮了。」桃城哈哈笑著,不在意地揮了揮手。
笑一笑是可以的,但是能不能別再這個時候笑?南瓜抽了抽嘴角,□地站在手塚身邊,努力抑制住自己想要打噴嚏的欲望,對著手塚扯了扯嘴角,示意他不要太在意。
「切!果然是猴子,一點腦子都沒有。」海棠自發自地啟動了「桃城不受歡迎」模式,嘟著嘴毫不留情地嘲笑道,不容置疑,理所當然地遭到強烈反擊,兩個人再次扭打起來。
因為不二的主動接近,南瓜這一天顯得格外高興,總算是有了一種被手塚身邊的人所接受的感覺了。不知怎的,南瓜一直覺得,手塚最親近的朋友應該是不二,雖然兩人表面上看來並沒有太多的交集。
☆、手塚君的表情
吃過午飯,手塚的家人就前來為他辦理出院手續了。南瓜緊緊牽著諾弟弟站在一邊,心情緊張到不行,尤其是手塚母親突然走過來對著諾弟弟十分歡喜地說道:「啊,好漂亮的孩子!是小光同學的弟弟嗎?」
南瓜立刻緊張地看向諾弟弟,生怕他一個不樂意,又把未來婆婆給得罪了。手塚站在一邊,點了點頭,向母親介紹南瓜:「這是加南,諾是她的弟弟,今年三歲了。」
南瓜對著長輩笑了笑,弓了弓身子,以示問好,卻緊張地不知該說什麼好,倒是諾弟弟,眨巴眨巴大眼睛,看著手塚媽,笑的眉眼彎彎,奶聲奶氣地問好:「阿姨好。」
手塚媽樂呵呵地笑起來,摸了摸諾弟弟的小臉:「這孩子真懂事。」諾弟弟也笑,順便捏了捏南瓜的爪子,恨鐵不成鋼地瞪她一眼。南瓜莫名其妙,撅了撅嘴,不明所以。手塚也有些莫名其妙,看著不大正常的南瓜,有些擔心。
「加南,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手塚拽了拽南瓜的袖子,半彎了腰,輕聲問道。
南瓜恍然回神,依舊是迷茫的表情:「沒有啊,我很好。」
手塚無語,扶了扶眼鏡,眼眸一轉,也沒再計較。倒是手塚媽,忙裡偷閒看了這邊兩眼,好像特意對著南瓜上了上心似的。諾弟弟也順著手塚媽的目光看過來,再次咬著牙對著南瓜使勁瞪了瞪眼。
南瓜依舊沒什麼反應,抓了抓頭髮,眨了眨眼,又轉向手塚,後者乾脆偏過腦袋。南瓜小姐平時是挺精明的,但是犯傻的時候也很讓人為難。手塚媽媽掩唇輕笑,倒也沒怎麼在意,只是拉著諾弟弟的小爪子站起身來,對兒子說道:「小光,媽媽去辦出院手續,你收拾下自己的東西,一會兒爸爸開車來接我們。」然後又低下頭對著諾笑道,「諾,跟阿姨一起去玩兒,好不好?」
諾弟弟笑的眉眼彎彎,爽快地點了點小腦袋:「好。」經過南瓜身邊的時候,小爪子不老實地狠狠捏了一把南瓜的屁股。南瓜憤恨地瞪他一眼,臭小孩,毛病真多!
直到手塚媽媽和諾弟弟出了房間之後,南瓜才舒了口氣,迄今為止,在我妻家這幾年,跟那樣一個母親朝夕相處,她都幾乎要忘記,怎麼跟這樣的女性前輩來相處了。手塚看她一眼,淡淡說道:「媽媽是很好相處的人,不用緊張。」
南瓜一愣,眨了眨眼,這才反應過來,忍不住捂臉。剛才她的窘態,全都被看到了麼?好丟人的說!南瓜扯了扯嘴角,尷尬一笑:「其實,你可以假裝沒有看到。」掩耳盜鈴有時候也未必不是一種精神勝利法。
手塚無語,手指微微一頓,隨即推了推眼鏡,面無表情地轉過身,繼續收拾自己的東西。南瓜攪了攪手指,有些小傷心,雖然知道手塚一直都是這樣清清冷冷的樣子,並不是故意針對自己或是故意對自己冷淡什麼的,但就是覺得不太舒服。
不過,再看一眼少年認真的側臉,南瓜又忍不住湊過去,也蹲下身來,幫手塚將散落在地上的書本裝進書包裡,然後一起收拾其餘的生活用品。手塚微微一頓,轉過頭看了南瓜一眼,隨即依舊如常,南瓜也不說話,兩個人默契地收拾好東西,然後一起站了起來。
「那個——」南瓜剛想開口,卻沒想到手塚也在同一時間開了口。
南瓜笑了笑,憨憨地抓了抓頭髮,說:「手塚君先說吧。」
手塚扶了扶眼鏡,沉默了一小會兒,這才說道:「下學期我暫時不會打網球了。」南瓜點點頭,馬上就是升學考試了,就算手塚成績好,在這個時候去進行長達一年甚至多年的康復訓練,也並非是明智的選擇。
「手塚君決定好要考哪一所高中了嗎?」南瓜有些小小的期待,雖然這個問題她不是第一次問了,而且也知道她跟手塚不可能進入同一所高中了,但是若能夠離得近一些,也很好。
手塚答:「青學高等部,很早就決定好的。」頓了頓,又解釋道,「雖然暫時不能給再打網球了,但是我還是想在23歲之前,去職業網壇上打幾年比賽,不能獲得大滿貫也沒有關係,至少那樣我不會後悔。」
南瓜笑著點頭:「嗯,這樣也挺好的,手塚君加油!只不過,以後就不能像現在這樣,天天見面了。」青學距離自己的高中挺遠的,平時大概也就沒什麼見面的機會了,不過手塚肯把自己心裡的打算說出來,也是在跟自己解釋吧?以目前兩個人的關係來說,手塚能夠為自己考慮到這樣的地步,已經很不錯了。
手塚微微揚了揚眉毛,似乎對少女的坦率感到驚訝,不過,卻沒發表什麼意見,只是點了點頭,順著南瓜的話繼續說下去:「嗯,目前的確是這樣的打算。」然後又轉向南瓜小姐,目光認真,「加南如果想見面的話,也是很容易的。」
南瓜有些不好意思,比起手塚,她實在算不得有理想的人。不過手塚最後一句話,卻讓南瓜覺得無限溫馨,很快樂地回應:「做個中學老師我覺得就很好了。」雖然日本的制度跟天朝不大一樣,但是在這裡,教師也是一份很好的職業,只不過可能要累一些。
手塚也點頭,回道:「很好。」
……南瓜嘴角一抽,她實在不覺得,手塚那副一本正經的樣子,真能夠讓人覺得希望滿滿。南瓜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忍住,脫口而出:「手塚君,你說話的時候就不能換個另外的表情麼?你面部神經應該是沒有什麼問題的吧?」尤其是在這樣的場合!南瓜小姐很不滿地在心里加了一句。
手塚英挺的身軀微微一震,不解地看向南瓜,後者不自在地張開爪子,擋住自己半邊臉,嘿嘿笑道:「沒什麼沒什麼,我慢慢習慣了就好了,手塚君不用在意的。」
手塚只得轉過身,繼續忙自己的事情。可是,沒過了一會兒,手塚又轉過身,問道:「我的表情有什麼不對勁的嗎?」
囧……南瓜小姐炯炯有神地看著自我感覺良好的手塚,很奇怪地問道:「難道在學校裡,沒有人跟你說過嗎?」就算網球部的同伴們不好意思說,那麼,班裡的八卦協會總不會放過這麼好的素材吧?
手塚一愣:「說什麼?」他倒是偶爾挺同學們說他「太嚴肅了」之類的,沒說他表情有問題啊?難道教訓人的時候,他還要笑著說嗎?
南瓜小姐張了張嘴,欲言又止,躊躇了好一會兒,才說:「就算他們說的你沒有聽到,那麼,諾上次說你的時候,你的部員們可是很積極的回應了。」
手塚恍然大悟:「不喜歡笑,表情少一點,應該不是面部神經的問題吧?」
「……嗯,這兩者的確沒有因果關係。」南瓜小姐語塞,抓耳撓腮,很糾結。
手塚回過身,微微笑起來。加南也沒有他想像中,那麼無所不能。這一點,讓手塚心情格外愉悅。每次只要一想到,南瓜像個成年人一樣擔負著一家人的生活,努力一個人去解決那些他想都沒有想過的問題,手塚就會沒來由地感覺,自己才是真正的小孩子。
手塚媽媽辦好了離院手續之後,又拉著諾弟弟去外面玩了一會兒,掏出包裡的糖果,笑眯眯地引誘:「諾,前幾天的時候,加南姐姐跟小光哥哥都做什麼了?」
諾弟弟眨巴眨巴眼睛,對著棒棒糖禁不住口水都要流下來了,咽了咽口水,吸了吸小鼻子,毫不客氣地出賣姐姐:「南瓜是笨蛋,連表白都不會!手塚少年那麼悶騷,才不會主動表白的!就一直在聊天啊聊天啊,出去約會一次,南瓜還擦破了腳。」
手塚媽媽將糖果遞了過去,看著諾弟弟吃的心滿意足,愜意地眯起了眼睛,微微轉過頭,眼角的餘光正瞄到手塚和南瓜一起拎著大包從病房走出來。為了配合南瓜的步子,手塚特意放慢了腳步,說話的時候,也會故意靠得近些,好讓對方不覺得自己的疏遠。
手塚媽媽笑了笑,這樣看來,應該是喜歡的吧?起碼不討厭。那個女孩子,一眼看上去溫婉柔弱,在這樣的時候還願意帶著耍小脾氣的弟弟,應該也是個負責人且關愛家人的性子。而且,他們家的兒子,什麼都好,就是平時總是板著一張臉,不苟言笑,才十五歲,卻總被人當成是二十五歲,她這當媽的,心裡也著急啊。戀愛之後,應該會變得活潑些吧?
——不過,活潑可愛的國光?!手塚媽媽腦補了一下,撐著一張笑臉咧開嘴露出一口大白牙,撒嬌地喊著「媽媽」的國光,忍不住一身惡寒。
正向這邊走來的手塚和南瓜也忍不住抖了抖,不知道為何突然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被拋錨的忍足
與手塚告別後,南瓜牽著諾弟弟回家。一路上諾弟弟很雀躍,像是知道了什麼了不得的大秘密,等著南瓜主動來問他似的。可是南瓜小姐自始至終淡定得很,對諾弟弟的得瑟視而不見。經過一家甜品店的時候,諾弟弟終於忍不住了,拽了拽姐姐的袖子,眨巴著大眼睛,使勁昂著小腦袋:「南瓜,我要吃那個!」小爪子理直氣壯地指著一個特大號的冰淇林,口水都要流下來了。
南瓜淡淡瞄了一眼,沒什麼熱情,而且一想到諾弟弟上午一家吃了不少甜食,再瞅一眼那圓滾滾的跟丸子似的小身材,就更不想給他買了:「憑什麼?」
諾弟弟更加得意了,小下巴抬得高高的:「你給我買,諾就告訴你怎麼討婆婆歡心!」
……南瓜小姐嘴角抽搐:「勞你費心了,這個真不用。」
諾弟弟皺了一張小臉,伸出小爪子使勁抓了抓臉頰,十分不解地看著姐姐:「南瓜,你不是很喜歡手塚少年嗎?若是手塚媽媽也喜歡你的話,手塚少年不就同意跟你結婚了嗎?」
南瓜歎口氣,使勁揉了揉諾弟弟的腦袋:「這不是小孩子該關心的事情。有這些心思的話,你可以跟加奈子一樣,去學習打網球,或者學畫畫也行。」
諾弟弟嘟了小嘴,傲嬌地撇過小腦袋:「那個不是都要花很多錢嗎?南瓜你那麼窮!」
南瓜被噎了一下,她是很窮沒錯,可是被三歲的弟弟這麼說,突然就覺得自己很沒用,有些無地自容。南瓜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後腦勺,然後豪爽地一巴掌拍到諾弟弟腦袋上:「這不是小孩子該操心的事情,想學什麼儘管說!」
「等你嫁給手塚少年,把他的零花錢都搞到手再說吧。」諾弟弟甩了姐姐的手,一個人驕傲地走到前面去,仿佛是在說「我的事情才不需要你擔心」。
南瓜沒來由地歎了一口氣,只得慢騰騰跟在諾弟弟後面,小孩子的自尊心真讓人頭疼!家裡沒錢這事兒,她從來都沒有抱怨過,至少她很注意沒有在諾和加奈子面前說過什麼,諾喜歡的玩具和零食,她也儘量去買,這死小孩兒怎麼還偏偏就較上勁了?
南瓜看著諾弟弟耷拉著小腦袋一個人走在前面,心裡不由一陣心疼,上前牽了他的小爪子,說道:「走,我們吃冷飲去!這麼熱的天氣,也走了好長時間路了。」
諾弟弟抬頭看了一眼姐姐,不屑地撇撇了小嘴:「不吃!諾要減肥!」南瓜抽了抽嘴角,還想說什麼,諾弟弟又背著小手上下打量了南瓜幾眼,頤指氣使:「南瓜你就不能買件新衣服嗎?穿的這麼寒酸出去約會,也不怕丟人!」
南瓜滿頭黑線,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運動服,的確是舊了點,洗的都有些發白了,可是,約會又不是選美,手塚看上去也不是以貌取人的孩子,她幹嘛非得打扮得花枝招展?再說了,她又不是真的只有十五六歲,早就過了渾身散發著雌性荷爾蒙,一心梳妝打扮的年紀了,省下點錢讓一家人吃的好點豈不是更有意義?
南瓜皺了皺眉,正糾結,諾弟弟又發話了:「諾以後不吃冰淇林了,省下錢給南瓜買裙子吧!」
……南瓜頓時更糾結了,看著小大人似的諾弟弟,快走幾步追上去,唯唯諾諾,頗沒有骨氣的樣子:「諾,姐姐其實真沒有那麼窮,起碼吃冰淇林的錢還是有的。不用那麼省,真的。」
諾弟弟依舊邁著小正步走在前面,奶聲奶氣地回應:「不用了,那種甜膩膩的東西,我才不喜歡吃!」
……剛才還看得口水都流下來了!南瓜在心裡默默吐槽,卻對諾弟弟的抽風行徑突然有些摸不著頭腦,難不成就因為突然談到了錢的話題,讓諾弟弟無意識覺得自己真的很窮很窮,窮的只能吃南瓜,於是變得格外懂事了?
可是,要用冰淇林的錢來買裙子的話,南瓜托著下巴認真想了想,這可不是三五年就能成的。南雖然諾弟弟心意可嘉,但是南瓜還是決定給諾弟弟普及一下基本的加減運算,男孩子要是數學不好的話,會被人笑話的。
南瓜湊過腦袋,正要說什麼,諾弟弟就在拐角處停了下來,眨巴眨巴大眼睛,踟躕了一下,回過頭問道:「南瓜,吃一個冰淇林的話,還能買得起裙子吧?也不會長胖很多的,是吧?」
南瓜嘴角一抽,看著諾弟弟可憐巴巴的小臉,點頭:「一個小的,應該沒關係。」
諾弟弟呼了一口氣,眉開眼笑,小爪子拽了南瓜的手,脖子伸進伸向甜品店的方向:「南瓜,我們吃個小的吧?晚飯我會少吃點。」
……南瓜決定閉嘴,還是乖乖買冰淇林,然後趕緊回家去吧。周圍的人已經在看他們了,眼神裡滿滿的都是譴責,仿佛自己真的做了「虐待未成年兒童」的大不道的事情似的。偏偏諾弟弟還喜滋滋地拿著冰淇林,一小口一小口地品嘗著,仿佛是在吃著人間美味一般。南瓜恨恨咬牙,瞪著諾弟弟,真能裝!這小屁孩兒哪來這麼多心眼兒?!
「南瓜,你的表情真猥瑣!」諾弟弟吃的滿臉都是奶油,忙中偷閒抬出小腦袋,看了一眼大姐,深深的鄙視。
……南瓜又想抽他了。深吸一口氣,南瓜淡定地拎起諾弟弟的後衣領,大步向前走,沒幾步,南瓜就皺了皺眉,真沉!
諾弟弟還在忙著吃冰淇林,絲毫不介意的樣子。等把手上的東西吃完了,這才扭著小身子掙扎起來,滿是奶油的小爪子毫不含糊地抓住了南瓜的衣服,嘟起嘴,撒嬌:「南瓜,你又拎我!諾不是小貓!」
南瓜眉毛一抽一抽的,忍不住怒吼:「把你的爪子從我衣服上挪開!」
諾弟弟眨了眨眼,小嘴一癟:「南瓜,你好凶!一定會被未來婆婆嫌棄的。」
南瓜狠狠瞪他,咬牙,呼了一口氣,把諾弟弟扔到地上,正打算繼續往前走,就聽到熟悉的聲音:「我妻桑?」
「忍足君?」南瓜回過頭,就看到忍足侑士玉樹臨風地站在一家西餐店門口,一手插在口袋裡,笑意淺淺。南瓜腦子裡瞬間閃現幾個大字:裝模作樣!
許是南瓜的表情過於糾結,忍足的笑意也漸漸有些僵硬,但還是風度翩翩走了過來,禮貌地問道:「我妻桑是去醫院看望手塚君了嗎?」
南瓜點頭:「是啊。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忍足君,是有什麼事情嗎?」正說著,南瓜就看到西餐店裡跑出來一個俏麗的高個子女生,一眼瞄到這邊來,然後就奔著忍足的背影跑了過來,速度之快,令南瓜十分汗顏。姐弟倆同時忍不住滿臉抽搐,眼神詭異地盯著被挽住手臂的忍足。南瓜小姐心裡感歎,忍足的眼光果然不是一般的高,她認得這個女孩子,是曾經跟她在同一所國中讀書的同學,是個十分優秀的女孩子,不僅漂亮成績好,而且多才多藝,還曾經是全國鋼琴大賽少年組的冠軍,家裡據說也很背景。
忍足的表情有些尷尬,尤其南瓜小姐那一臉的審視和不知所謂的嘖嘖感歎,再加上諾弟弟從一開始就有些毛骨悚然的眼神,更是讓他心裡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其實,他只是想問一問,手塚的傷勢現在怎麼樣了。——可是,眼下的情況,似乎還是逃走比較好。
忍足突然覺得自己很杯具,囂張了這麼多年,就連跡部都沒有讓他覺得有什麼壓力,可是自從遇見我妻桑率領的姐弟三人組之後,忍足心裡早就泯滅了許多年的「恐慌」和「難堪」忍不住蹭蹭反了上來。
忍足微微一笑,打算撤退。諾弟弟扒著姐姐的褲子,昂著小腦袋眨巴眨巴大眼睛,突兀地開口了:「侑士哥哥,你打算趁著加奈子不在,享受一下爬牆的樂趣嗎?」
忍足微愣,還沒反應過來,右臉頰就狠狠挨了一巴掌:「渣貨!」
南瓜伸了伸手,卻只能眼睜睜看著漂亮女孩子奪路而去,然後僵硬地轉向忍足,尷尬地扯了扯嘴角:「抱歉,忍足君。」
忍足欲哭無淚,心裡極度悲憤,但是一看到諾弟弟無辜的漂亮小臉,卻只得將苦水咽回自己肚子裡,強撐著笑臉:「沒事,稍後我去解釋一下就可以了。」
南瓜忙不迭點頭,為忍足打氣:「嗯,我相信,以忍足君多年的把妹經驗,一定會化尷尬為甜蜜,繼續與美女相親相愛下去的!」
南瓜話音剛落,就聽到一聲陰森森的冷笑:「忍足侑士,你果然渣得沒邊兒了!算老娘眼瞎,看錯了人!」一邊說著,一邊將手上和書包裡的飾品一個個扔到忍足臉上,「還給你!老娘不稀罕!」然後從忍足懷裡拽過一本書,轉過身大踏步走了。
南瓜可憐巴巴地看著忍足,臉上滿是懺悔:我不該多話。
忍足完全沒了悲傷和生氣的力氣,擺了擺手,頹廢地轉身,憂傷地歎一口氣,走了。
悠于 2015-4-23 07:00
☆、南瓜又醜又壞
忍足前腳剛走,南瓜就冷下臉,狠狠捏著諾弟弟的小臉,問道:「忍足跟加奈子怎麼了?」
諾弟弟皺著一張小臉,苦巴巴地回道:「加奈子說,忍足哥哥喜歡爬牆。諾問什麼是爬牆,加奈子說爬牆就是從這個女人身上爬到那個女人身上。那天忍足哥哥跟加奈子打架的時候,就爬過一次了。」
……南瓜腦補了一下,嘴角一抽,這事兒大概不光忍足參與了,應該還有跡部的份兒吧?她就覺得奇怪,前段時間這三個人之間的氣氛極其微妙,她這個局外人都覺得不自在,原來還有這麼一出啊。可是,另外一個被忍足爬的女生是誰?
南瓜想了好一會兒,也沒想到那個會跟忍足和跡部幹架的女生會是自己認識的哪個熟人,瞬間感覺有點挫敗,原來加奈子也已經到了有自己心事的年紀了。這個想法一冒頭,南瓜瞬間被自己惡寒的抖落一身的雞皮疙瘩,管家婆做久了,果然是有後遺症的!
領著諾弟弟回到家,南瓜剛換好鞋子,爸爸也回來了,笑容滿面地跟南瓜打了個招呼。看到諾弟弟之後,臉色突然變得有些奇怪,南瓜眨了眨眼,還沒待說什麼,南瓜爸就一臉笑意地走過來捏了捏諾弟弟白嫩嫩的小臉,問道:「諾今天也去看望手塚少年了嗎?玩的高興嗎?」
諾弟弟眨巴眨巴大眼睛,乖乖點頭,小爪子緊緊拽著南瓜的上衣下擺,咬了咬手指頭,昂起小腦袋看向姐姐。
南瓜有些不大高興,摸了摸諾弟弟的小臉,以示安慰,然後嘟著嘴看向父親:「你幹嘛?」當初說收養諾的時候,答應的不是挺痛快的嘛,現在又來擺臉色,給誰看哪?
南瓜爸也很委屈:「我只是覺著諾跟阪田長得不大像,有點好奇而已。」
南瓜一聽,也彎下腰來扳著諾弟弟的小臉,仔細打量了一番:「這麼小,哪看得出來?我去幼稚園的時候,看著那十幾個小孩子的五官都長得差不多嘛。」只不過諾看起來比他們長的開了些,所以一眼看過去更加漂亮而已。
這句話諾弟弟倒是聽的一清二楚,也有些不樂意,指著南瓜的鼻子忿忿說道:「諾長得比你可愛多了!南瓜比加奈子還要醜!」
南瓜嘴角一抽,咬著牙半天才克制住自己想要抽他一頓的衝動,果然還是那種笨笨的,從來不喜歡大人話題的小孩子更討人喜歡,就算長的難看一點也沒關係。諾弟弟目送南瓜走進廚房,緊跟了幾步:「南瓜,我要吃面。」
……
南瓜停下來,回頭看一眼一臉無辜樣的諾弟弟,歎口氣,認命地開始做晚飯。南瓜爸也走過來,說道:「加南,爸爸先出去一下,一會兒就回來,一起吃晚飯。」
南瓜應了一聲,繼續準備晚飯的食材。諾弟弟使勁扯了扯南瓜的褲子,眨巴著大眼睛,奶聲奶氣地說:「南瓜,爸爸也去爬牆了嗎?」
南瓜被噎了一下,低下頭看著諾弟弟,瞪眼:「從現在開始,給我忘記這個詞!再說一次,就一天不准吃東西!」說著,狠狠把菜刀剁到菜板上,發出很大的聲音。
諾弟弟抖了抖,很識時務地乖巧點頭。南瓜這才滿意地回過頭,該做啥做啥。諾弟弟一個人覺得無聊,為了晚飯又不敢再跟南瓜胡扯,只得嘟了嘟嘴,回客廳一個人看電視去了。
不一會兒,又聽到敲門的聲音,南瓜在廚房忙得不可開交,只得喊道:「諾,去問問是誰來了。」諾弟弟不情不願地應了一聲,搬著小板凳踮起腳尖趴到貓眼上,問道:「外面的是南瓜的熟人嗎?」
沒人回應,諾弟弟又看不到外面的視野,於是踩著小板凳打開門,然後從板凳上爬下來,探出小腦袋,看到一個人正站在門邊吸煙,諾弟弟氣衝衝地把小板凳砸了過去:「南瓜說了,不要在我家的地盤上吸煙!」
南瓜在廚房聽到聲音,立刻關了煤氣跟出來看看,阪田功勳正捂著腦袋站在門口,諾弟弟十分囂張地昂著小腦的站在門裡面,又有些不安地攪著手指頭,看到南瓜出來,立刻跑過去,抓了姐姐的衣擺。
南瓜皺了皺眉,拿了家裡的急救藥箱,幫他包紮了一下,然後才問道:「阪田先生有什麼事情嗎?」自己才搬過來一天,誰都沒有來得及通知,他們就找到了自己新家的地址,真的不是刻意的嗎?
阪田功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我聽麻美說,諾要跟著你們一起生活,我就過來看看,若是不方便的話,我可以把諾帶回去,跟我一起生活。」
諾立刻緊緊抓了姐姐的衣擺,不滿地大聲反駁:「我要跟南瓜一起住!」誰認識你這個討厭的邋遢大叔啊?一看到被自己砸傷的人沒什麼事了,諾弟弟就不自覺地再次囂張起來。
南瓜捏了捏他的小臉,對阪田禮貌地笑了笑:「既然這樣,還是請阪田先生先回去吧,等爸爸有時間了,會主動去跟阪田先生討論這件事情的。」
阪田功勳愣了愣:「我妻先生還在東京嗎?」
南瓜也有些呆愣,心裡的不滿瞬間脫口而出:「你是不是貪圖便宜,買到假消息了?」
話音一落,兩個人都有點不自在,南瓜扯了扯嘴角,有些心虛,但是一想到自己也不過才十六歲,正是藏不住心事的年紀,於是就乾脆說開了:「你要是有什麼事情的話,就直接說吧,別三番兩次到我家來做些奇怪的事情。」
阪田功勳依舊一副傻愣愣的樣子,憨憨笑起來:「加南誤會什麼了吧?我只是來看看諾,沒有其他的事情。」
南瓜梗了一下,心裡千萬般不是滋味,這一拳簡直就是打在了沼澤地上,不僅不癢不痛,而且把自己的一隻胳膊都陷進了泥地裡。但是,面對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南瓜也找不出什麼破綻,只得僵硬地揚起唇角,以示歉意:「那可能是我想多了。」
兩人僵持了一小會兒,就聽到屋子裡的電話響了起來,南瓜回神,快速沖回屋子裡接電話,是手塚:「加南,你的飯盒忘在我這裡了,我明天中午幫你送到學校,方便嗎?」
南瓜立刻回應:「好的好的,沒什麼不方便的,只是麻煩手塚君了。」
「不麻煩。」手塚頓了頓,又不確定地問了一句,「加南,你那邊是不是有什麼事情?」南瓜的語氣跟往日不大相同,似乎有些緊張?手塚也說不出來,可是感覺又不大對勁。
南瓜穩了穩心神,笑道:「沒什麼事情,諾剛才調皮,打了別人,我正煩心呢。」
手塚見南瓜不樂意說,也不好多問,只得循著南瓜的話題問道:「是個大人?那應該沒什麼事情吧?若是小孩子的話,相互之間打打鬧鬧的,也正常。」
南瓜笑道:「是個大人,諾跟他不太親近,又在我家門口抽了煙,諾生氣了,就拿自己的小板凳甩了過去,跟人家示威。只是蹭破了皮,沒什麼要緊的。」
手塚瞬間不知該說什麼好,那孩子聰明得很,卻也囂張的有些過頭了,但是那也是人家的家事,犯不著自己指手畫腳,於是手塚有些尷尬,握著話筒只能沉默。南瓜聽到他不再說話,也知道這些事情手塚是不會主動給自己提意見的,於是說:「我還在做晚飯,爸爸也馬上就要回來了。手塚君也很忙的吧?」
手塚應道:「嗯,在複習前段時間落下的功課。——明天見。」
等南瓜掛斷電話,才發現阪田功勳已經走了,諾站在門口,眼巴巴地看著南瓜,見她看過來,這才問道:「南瓜,可以吃飯了嗎?我好餓。」
南瓜伸手招呼他過來:「先吃吧。」諾弟弟笑彎了眼睛,討好地看著姐姐,聲音軟軟糯糯:「南瓜最好了。」南瓜捏了捏他的小鼻子,也笑起來,真會討好人!
睡覺之前,南瓜的右眼皮又跳了一下,心裡惴惴不安,對阪田功勳這麼快就找上門來仍舊心有餘悸,但是父親卻說沒什麼事情,這反而讓她更安不心來。南瓜皺著眉想了一會兒,然後不知怎的就睡著了。
第二天早上一起床就昏昏沉沉的,腦子裡打結,看到什麼東西都得反應一會兒才知道這是做什麼用的。南瓜覺得自己生病了,但還是先送諾弟弟去幼稚園,然後自己也去學校了。一直到手塚出現在她面前,南瓜小姐還是迷茫不已:「手塚君,你怎麼來了?」
手塚扶了扶眼鏡,晃了晃手裡的飯盒:「這個,說好了今天送過來的。」
南瓜呆呆地看著飯盒,想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哦,我說呢,今天好想忘記了帶什麼東西,原來是午飯啊。」
……手塚嘴角一抽,上前摸了摸南瓜的額頭:「發燒了?怎麼沒去醫院?起來,我帶你去。」
南瓜頓了頓,剛站起來,走了沒兩步,身體就不受控制地向前面倒去,眼前也花花的一片,看不清楚。
☆、濃縮就是精華
南瓜醒來的時候,一睜眼就看到手塚正坐在自己床邊,低著頭認真削蘋果,聽到動靜抬起頭來,看了看南瓜,問道:「醒了?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南瓜呆愣了一下,腦子來回轉了幾圈,這才想起之前的事情,於是搖了搖頭:「我很好,沒有哪裡不舒服,大概昨晚沒有睡好吧?」
手塚板起臉:「胡說!睡不好怎麼會發燒?這兩天太累了吧?白天要去學校,放學了還要打工,還要抽出時間去醫院陪我,肯定累壞了。」
南瓜嘿嘿傻笑,撓了撓頭發。其實她真沒覺得累,這麼多年不都是這樣子過來的嗎?大概是阪田功勳和諾的母親那件事,讓她著急了,一直積攢的火氣就冒上來吧?
手塚伸出手探了探她的額頭,察覺到熱度有些消散了,這才將飯盒遞過來:「中午的便當,我已經讓護士幫忙熱過了,吃吧。」
南瓜有些感動,鼻子裡酸酸的,認真看著手塚,說:「多謝手塚君。」看了看表,已經下午三點了,又嘿嘿笑起來,「手塚君,現在已經放學了,下午的課你是不是沒去?」說著,南瓜臉上紅果果的一片「原來你也會蹺課」的表情。
手塚微不自在地偏了偏腦袋,乾咳一聲:「加南一個人在這裡,我不放心。」
南瓜呆呆看著,立刻紅了臉,低下頭猛扒著飯,耳根像要燒起來似的,大腦也瞬間停止了運作,暈頭脹腦,完全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該說些什麼。
「慢點吃。」南瓜正暈暈乎乎的,又聽到手塚貌似溫柔的提醒,順便還伸出手指頭在她臉上摸了一把。南瓜又犯傻了,囧言囧語再次脫口而出:「手塚君,就算你在我大腦死機的時候調.戲我,我也會記一輩子的。總有一天,我要討回來。」
手塚伸到半空的手指頓時僵住,調.戲?手塚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再想一下剛才的動作,他只是幫忙把沾到臉頰上的飯粒給拿下來而已,有什麼不妥嗎?
這麼想著,手塚猛然醒悟過來,什麼時候開始,他覺得跟加南像戀人一樣相處是理所當然的了呢?在醫院的時候,諾對他說,如果不主動表白的話,加南也不會主動說出口的。手塚當然明白,南瓜這樣善解人意且自尊心很強的女孩子,是絕不會在這個時候讓自己再多些壓力的。且不說自己正面臨著升學,南瓜自己也有諸多的事情需要重新打算,甚至弟妹的前途,她都要去策劃好,加奈子的網球比賽剛剛開始,南瓜也需要費很多心思去關注。大概她不願意讓這些事情也成為自己的負擔吧?
所以,就乾脆了默認了兩人的交往?手塚垂下眸子,靜靜想了一會兒,這樣不明不白地就確定了關係,大概對誰也不是一件痛快的事情,還是等高中入學考試之後,兩個人說清楚了,再確定關係才好。
南瓜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話,瞬間尷尬不已,看著手塚,扯了扯嘴角:「那個——不要放在心上哈,我就隨便說說,哈哈哈。今天腦子不大好使,你就當我說胡話了吧。」
手塚微微一笑,使勁揉了揉南瓜的腦袋:「沒關係,我不介意。」
南瓜低下頭繼續扒飯,手塚看著她,心思有些恍惚。其實,在這之前,他一點都沒有考慮過,自己喜歡的該是什麼樣的女孩子,兩人要以何種模式來相處。但是南瓜的突兀出現和隨之而來的那些示好,讓手塚有些猝不及防。兩人的關係發展到現在,多數時間手塚都是處於被動狀態,而積極熱情地讓兩個人的關係穩定發展下去的,似乎只有南瓜。
那麼,現在的情況,算什麼呢?手塚攤開掌心,垂下眸子。仔細想一想的話,南瓜的確是個很好的女孩子,起碼在手塚看來,她比一般的女孩子更成熟一些,也才更適合自己。但偶爾又會覺得不甘心,他的愛戀,似乎也太過於平淡了。
南瓜吃完飯,抬起頭來,將飯盒放到旁邊的小桌子上,看到手塚心不在焉的樣子,心裡有些難受,大概自己還是打亂了手塚的計畫,讓他制定好的許多事情都不能去做了吧?於是南瓜抬手在他眼皮子底下晃了晃,笑起來:「手塚君?」
手塚猛然回神,也揚了揚唇角:「吃完了?再吃點水果吧。」
南瓜搖頭:「不用了,已經很飽了。」頓了頓,又說,「要不,我們回去吧?諾也該放學了,我得去接他,手塚君也有落下的事情要做的吧?」
手塚沉默了一下,很堅定地回絕了:「不行。我去接諾,帶他過來這邊。你在這裡好好休息,一會兒我妻先生回來接你回家的。」說著站起身來,把水果盤放到南瓜手邊,「覺得無聊的話,就再吃點東西吧,我很快回來。」
你那掛看著手塚的背影,有些摸不著頭腦,這到底是怎麼個意思?難道剛才自己小心眼,把手塚想錯了?可是他剛才的表情就是不大高興啊。南瓜撅了撅嘴,想不明白也就放棄了,大多數時候,她對手指的心思,本來就是一無所知。但有一點南瓜卻是很明白的,那就是:若是手塚某一天喜歡上了別的女孩子,或者說他對於跟自己在一起很有意見的話,一定會說出來的。單是這樣,南瓜就覺得很放心,起碼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都是心甘情願的。
因為生病,南瓜在家休息了幾天,諾弟弟也光明正大地賴了幾天的幼稚園活動,死活不肯去上學。父親依舊忙得不可開交,有時候兩三天都見不到一次,諾的領養事宜也被耽擱下來。所幸目前並沒有什麼影響,距離諾讀小學也至少還有兩年的時間。
不過,加奈子回來了。南瓜接到電話的時候,恍惚了一下,電話那頭的聲音似乎有些改變,幾個月的時間不見,加奈子聽起來長大了很多。南瓜微微笑著,聽她講比賽的一些事情。最後,加奈子才說:「姐,我聽說你搬走了?」
南瓜點頭:「嗯,媽媽也不希望我住在那裡了。諾現在跟我在一起,也不知道她怎麼打算的,主動讓我帶走諾,可是領養手續卻一直沒辦下來,你回家的時候,幫我問問吧。」
加奈子沉默了一會兒,又說:「你明知道我說的不是這件事。」諾跟誰生活在一起都很好,反正那小子皮實的很,老太婆也拿他沒辦法,再說了,好歹那也是她親生的,怎麼可能不關心?只不過窮怕了,不願意把自己拿點微薄的收入用在諾身上而已。
南瓜也沉默,良久才輕聲答道:「加奈子,那件事情,就當沒有發生過吧。我不計較了,你也忘了吧。」那時候,她們還都是小孩子,大人犯的錯,又何必讓她們姐妹之間的感情也跟著被懲罰?
加奈子不說話,南瓜也沒有掛斷電話,耐心等著她心情平靜下來:「姐,週末我去你那裡,行吧?」
南瓜笑了笑:「好啊。不過你可要記得補課,就算如願成了職業選手,高中也是要讀的,這一年的課程全都落下的話,明年的升學考試會很危險。」
加奈子頓時頭大,皺了皺眉,艱難應下:「嗯,我知道了。」
掛斷電話,越前揚了揚大大的貓眼,幸災樂禍:「哎——,沒想到你成績那麼差。」
加奈子咬牙,眸子一轉,隨即走到越前跟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我承認,濃縮的都是精華!」——比越前大了一歲半的加奈子身高已經超越165cm,而貓眼王子似乎只有151來著。
越前小王子的臉色瞬間變得五彩斑斕,恨恨瞪著加奈子,然後傲嬌地扭過小腦袋,喝PANDA去了。加奈子神清氣爽,一個人背著碩大的旅行包,走出機場,招來一輛計程車,然後斜眼睨向越前:「走不走?」
越前很想傲嬌地不甩她,但是他也很想快點見到青學的各位前輩,最好還有南瓜小姐的愛心餐點,於是只得忍氣吞聲地進了車子,依舊梗著脖子,小臉上明明白白寫著「我要跟你劃清界限」。加奈子嗤了一聲,不跟小孩子一般計較!
新的學期又過去了一大半時間了,手塚面臨升學考試,南瓜的加奈子都面臨著學期末考試,大家再次忙起來,聯繫的時間也少了,不過相處倒是越來越融洽。雖然換了一個地方居住,南瓜的生活卻是絲毫沒有變化,依舊是不停地學習、打工、照顧弟妹、做家務。父親從最初的兩三天不見面發展到現在,已經有一個月的時間都沒說上一句話了。時常是在深夜回到家,然後睡到日上三竿,再去工作,週末無休。南瓜歎口氣,想說什麼卻始終沒找到機會,後來想想,也就不再提這事兒了,反正這麼多年大家都是這麼走過來的,沒必要為誰改變。
☆、史上最囧表白
期末考之後,就是寒假了。南瓜從被子裡探出腦袋,難得的睡了一個懶覺,伸了伸懶腰,窗外已經是陽光燦爛了。可是真冷呀,南瓜哆嗦了一下,不情願地從被子裡爬出來,看了看已經大亮的天,雖然還是有些混沌,但也得清醒清醒了。諾弟弟繼續縮了縮,把自己整個兒都包進被子裡,縮著小腦袋:「南瓜我不要起床,外面冷死了!」
南瓜打個哈欠:「隨便,那飯也不用吃了,光睡覺也耗費不了那麼多能量。」
諾弟弟立刻探出小腦袋,不情願地伸出小爪子,探了探外面的溫度,哆嗦了一下,立刻又縮了回來,蹭到南瓜身邊:「南瓜,好冷啊。」
南瓜拍了拍他的小腦袋:「先躺下,我去開暖氣,等暖和了再起來穿衣服。」
諾弟弟眉開眼笑,在南瓜臉上狠狠啵了一下:「加南姐姐最好了!」
切!南瓜撇撇嘴,狠狠捏了下他的小鼻子,還真是識時務!諾弟弟趴在被子裡咯咯笑起來。南瓜穿著厚厚的棉睡衣去打開暖氣,然後拍了拍諾弟弟:「說好了以後自己睡的,不准在賴在我床上了。」
諾弟弟嘟起嘴:「等過完冬天,好不好,南瓜?」
「不行!」南瓜很堅定地拒絕,「你不是經常說,自己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嗎?既然已經長大了,那就得學會自己一個人住,何況,姐姐已經很照顧你了,還讓你繼續住在這間屋子裡,沒有讓你單獨搬出去住,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諾弟弟不滿地撅起小嘴,傲嬌地把腦袋埋進被子裡,哼了一聲,抱著被子翻來滾去的,就是不願意再搭理南瓜。南瓜也懶得理會他,壞小孩,早就該好好教育他了,脾氣又壞又毒舌,從來不知道尊敬長輩,任性妄為,想起來南瓜就覺得頭疼。
可是,這也不能全怪她啊。南瓜自己也很委屈,突然就要擔負起教育小孩子的責任,她又沒什麼經驗,連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只是希望力所能及地能給他最好的,不希望他被父母離異這件事情給影響到,可是不知不覺,竟然給他養成了這樣嬌縱的壞性格。
現在要怎麼給掰回來呢?南瓜頭疼不已,這小孩兒雖然年紀不大,但卻是鬼精鬼精的,說輕了人家大概完全不放在心上,說重了又怕傷害他那點小自尊,咱可是連毒舌的實力都不咋的。南瓜戳了戳腦門,歎口氣,決定暫時先忘記這件事情。還是交給父親或者加奈子來做比較合適。
跟加奈子約好了中午在附近的網球場見面,南瓜草草煮了些粥,吃完了之後,就領著諾弟弟出門了。出門之前,南瓜還特意叮囑了諾弟弟一番:「不許再說人壞人,聽到沒有?見到鄰居或者長輩學長,都要問好,知道嗎?」
諾弟弟眨巴眨巴大眼睛,咬著手指頭乖巧點頭。諾弟弟最近也察覺到了,南瓜心情不太好,尤其是他惹別人生氣的時候,更會繃著一張臉,比手塚少年的臉還要恐怖。諾弟弟想著想著就忍不住抖了抖,決定閉緊嘴巴,少說話多吃飯。
遠遠就看到了加奈子,南瓜快走了幾步,惹得諾弟弟大呼小叫起來:「南瓜,壞蛋!」一邊說著一邊使勁挪動著小短腿跟上去,可是今天穿的太厚了,步子邁大一些都困難,所以對南瓜拋下自己的行為十分不滿,撅著小嘴,泫然欲泣。
南瓜立刻又停了下來,緊緊拽著諾弟弟的小爪子:「來,我們一起。」諾弟弟這才破涕為笑,快快樂樂地拉著南瓜的手,邁著小步子繼續往前走。加奈子眼尖,知道肯定又是自家弟弟在撒嬌,於是乾脆也向姐姐那邊走了幾步。
「姐,你跟手塚怎麼樣了?」加奈子一過來,就攙著南瓜的手臂,單刀直入。
南瓜有一瞬間的窘迫,扯了扯嘴角,含糊其辭:「還是那樣子唄,才半年的時間,能怎麼樣?」
加奈子絲毫不放棄,直接問道:「我是說,你們倆互相表白了嗎?」
南瓜緊張起來:「表白?!這種事情,不做也是可以的吧?哈哈哈,還是免了吧,大家心知肚明就好。」她是女孩子,主動去向手塚少年告白的話,還真拉不下老臉來,這根主動示好完全不是同一個概念啊。但是以手塚那種悶騷的性子,也不大可能跟自己說「喜歡你」什麼的,怎麼看,都是前途堪憂啊。
加奈子皺了皺眉:「姐,你是不是不好意思?」
南瓜抓了抓頭髮,正打算含糊過去,加奈子自告奮勇了:「姐,我幫你去表白吧。反正你們的事情我從頭到尾都是知道的,我替你說也一樣。」
這個,不一樣的吧?南瓜小姐尷尬地扯了扯嘴角,想要反駁卻在看到加奈子一臉的自得和信心滿滿的樣子時,就鬼使神差地應下了。以至於,這一天,南瓜過的格外煎熬,看著加奈子,總是欲言又止的樣子,可是加奈子一整天都全神貫注地在練習網球,偶爾停下來休息也是拉著諾弟弟問東問西,對南瓜的焦躁完全視而不見。
一直到吃過晚飯之後,加奈子和南瓜先把諾弟弟扔回家去,剛巧父親今晚回來的早,於是南瓜趁機提出教育的問題,讓父親好好打磨打磨這個壞小子,然後又和加奈子一起出門去了。走到手塚家門口的時候,南瓜又有些膽怯了:「加奈子,我們改天再來吧,這麼晚了打擾人家不太好吧?」
加奈子拽著南瓜的胳膊,堅定不移地走過去,邊摁門鈴邊說:「沒事兒,還不到6點半,說不定他們還沒吃晚飯呢,算不上打擾。」
門裡面傳來手塚清冷的聲音:「哪位?」
南瓜哧溜躥出老遠,在旁邊的一棵大樹底下躲了起來。加奈子瞪過來,一邊招呼南瓜一邊回道:「手塚前輩,是我,加奈子。」
南瓜慌亂搖頭,死活不肯再上前一步。雖然她自己也覺得挺丟人的,可是要她站在手塚面前,聽加奈子替自己表白的話——那還不如去死!南瓜抱著樹枝,心裡怦怦亂跳,她怎麼會做出這麼不靠譜的事情來啊?早知道就不應該答應啊,就算是答應了,也應該立即撤回來的!
手塚打開門,訝異地看著加奈子:「有什麼事情嗎?」再看看四周,沒有加南的身影,難道是出了什麼事情?
手塚心裡一慌,又聽到加奈子說:「沒什麼大事。不,也不對,應該算是大事吧?嗯——」加奈子想了想,糾結了好一會兒,才右手砸在左手掌心裡,說,「就這麼說吧。我姐一直很中意你,你知道的是吧?」
手塚嘴角一抽,保持沉默。
加奈子接著說:「所以,我姐主要是讓我來問問,想娶你的話,有什麼要求不?」
手塚周身的溫度瞬間下降了不止一個層次:「加南呢?為什麼她自己不來?」
加奈子打個噴嚏:「來了,不過想想你這張死人臉,我姐就覺得害怕了。喏,正在樹後面躲著呢。手塚前輩,你以後還是換個表情吧,我姐挺膽小的。」加奈子抬了抬下巴,指了指南瓜靠著的那棵大樹,又說了一句,「還有,你一這身的王八之氣,我姐也覺得——有點討厭。」最後一個詞,加奈子斟酌了好久,還是實話實說了,不過,這是她的實話而已。
……手塚瞬間好想掐死某個人,但是擰眉一想,覺得這話實在不像加南說的,於是先讓加奈子進了房間,大踏步走過去,一把拽過南瓜,皺了皺眉:「這麼冷的天,犯什麼傻?」
南瓜不好意思抬頭,加奈子說的倒是痛快了,可是讓她怎麼接話啊啊啊啊????再說了,死人臉這種話只有加奈子才有勇氣說的出來,她哪有這麼毒舌?南瓜內牛不已,面對著手塚,卻什麼辯解的話都說不出來。手塚握了握她冰涼的手,再次皺起眉:「先進屋來。」
南瓜低著頭一副乖巧模樣地跟著手塚進了屋子,加奈子正在愉快地跟手塚媽媽聊天,看到兩人進來,立刻站起身來,上前摻了南瓜的胳膊:「姐,談好了沒有?」
南瓜嘴角一抽,下意識地偷偷瞄向手塚媽媽,卻不想長輩也正含笑看向她。南瓜更加不知所措了,手腳都覺得無處安放,連忙鞠躬問好:「阿姨,您好,我是加南。」
手塚媽媽也走了過來,立刻接了一句:「啊,我知道,是小光的女朋友,是吧?」
南瓜笑臉僵硬,尷尬地抓了抓頭髮,不知該如何回應,倒是手塚,痛快地抓了南瓜的手,點了點頭:「啊,是的。」
加奈子拍了拍姐姐的肩膀,笑起來:「姐,我先走了,你們慢慢聊。」南瓜不放心地追過去:「這麼晚了,你去哪裡?」
還沒待加奈子回答,就聽到門外摩托車的喇叭聲,南瓜眨了眨眼:「仁?」加奈子俐落地坐上後座,帶上安全帽,轉向南瓜:「姐,我跟仁還有點事情,先走了。」然後又看著手塚,「拜託手塚前輩一會兒送姐姐回家。」
手塚點點頭,加奈子這才跟著亞久津揚長而去。
悠于 2015-4-23 07:00
☆、雙人戀愛模式
送走加奈子,再次進屋的時候,南瓜不經意聽到手塚媽媽說了一句:「加奈子真是個聰明又可愛的孩子,長得漂亮,又善解人意,怎麼看都討人喜歡。」
南瓜心裡瞬間黯然了一下,雖然一早就知道,在跟手塚表白這件事情上,她的確顯得過於弱勢且不盡人意。但是南瓜卻不明白加奈子為什麼對她和手塚的事情這麼上心。雖然南瓜也明白加奈子完完全全是出於好意,但是,這不也正是在凸顯她在感情上的弱勢嗎?南瓜不知道手塚母親對自己有幾分滿意,又對加奈子有幾分喜歡,她卻不敢保證,若是有一天她跟手塚之間真的出了什麼問題,她還能夠保持理智,不會將之遷怒到加奈子頭上。
手塚也很快察覺到了南瓜的心不在焉,於是淡定地起身,頂著母親強烈的曖昧眼光,拉著南瓜進了自己房間。
「怎麼了?」手塚輕輕握了握南瓜的手,問道。
「沒什麼,就是覺得太丟人了,連表白的事情都要妹妹幫忙。」南瓜捂臉,裝作害羞的樣子,「手塚君,你能不能當作沒有聽到?等我準備好了,再正式向你表白,那時候我們再確定交往關係也不遲。」
手塚被噎了一下,扶了扶眼鏡,尷尬不已:「不用了,現在就很好。」怎麼說,表白都應該是他應該做的事情,現在連加奈子也被牽扯進來,已經足夠讓人受打擊的了,怎麼還好意思厚著臉皮再要求南瓜表白一次?——雖然,他的確很期待。
南瓜嘿嘿笑起來,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扯了扯手塚的臉皮,感覺還真不錯。手塚耳根微紅,頗為不自在,卻也沒好意思拒絕,任憑南瓜對自己上下其手。都已經是戀人了,偶爾有點肢體接觸也是很正常的,他總要習慣南瓜的觸碰,再拒人千里之外的話,就不好了。
兩個人都不大擅長胡攪蠻纏,不一會兒便沉默下來,相互看一眼,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最終還是南瓜主動開口了:「我上網看漫畫,手塚君要預習高中的功課吧?」一進門,她就看到了,手塚書桌上攤著一本高一下學期的國語課本。
手塚點頭:「嗯,那一會兒困了就跟我說,我送你回去。」
南瓜點頭,坐在一邊安靜地看漫畫,可是身邊多了一個手塚,讓她覺得始終不大自在,自始至終都心不在焉,時不時偷偷用眼角瞄過去。手塚也有些糾結,但還是耐著性子繼續看書,他的手臂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再去德國做幾個月的康復訓練,應該就能夠再次重拾球拍了。所以,在寒假的這段時間裡,他必須先讓自己的學習進度趕上去,至少不能因為比賽耽誤了學習成績。
南瓜盯著手塚的側臉看了一會兒,腦子裡盤旋著各種各樣的想法,不一會兒就有些困乏了,趴在桌子上打起了哈欠。等手塚將今天的功課完成的時候,南瓜已經趴在桌子上睡的迷迷糊糊了。
手塚輕歎了一聲,本想讓南瓜留下來的,但是一想到母親看他們的眼神,就忍不住全身僵硬,他相信,絕對不會有第二個房間會給他們用。才剛剛開始交往就睡在一個房間,即使什麼事情也沒發生,也會被人說三道四的。手塚斟酌了一會兒,還是決定喊醒南瓜,送她回家。
出門的時候,南瓜依舊哈欠連天,小臉睡的紅撲撲的,半眯著眸子,偶爾抬頭看一眼手塚,水汪汪的,卻又像是被蒙了一層霧氣。好可愛!手塚微微偏了偏腦袋,掩飾自己滿是紅暈的臉頰,拿一件大衣裹在南瓜身上,拽著她出門去:「走快點,會感冒的。」
手塚母親很遺憾地目送兩人的背影,回想起兒子剛才春心萌動的樣子,又忍不住捂嘴輕輕笑起來。果然是到了青春期呢,她家小光也有了對著女孩子心神不寧的時候呢,不過,這樣子看上去才更像個中學生嘛。
走了沒幾步,南瓜就懂得瑟瑟發抖,不停地打噴嚏。手塚微微皺起眉頭,挨近了一些,關心地問道:「沒事吧?是不是又感冒了?」
南瓜立刻搖頭,瞪著手塚:「才不是!手塚君你不要咒我!」萬一真的感冒了,這麼冷的天,會死人的!南瓜再次抖了抖,打了一個很響的噴嚏。
手塚眉頭皺得更緊,牽了南瓜的手,不滿地說道:「怎麼這麼涼?」
南瓜頓時紅了臉,想要抽回來又覺得不大合適,只得任手塚握著,結結巴巴地解釋:「不,不礙事的,天生的,我從小就這樣,哈哈哈。」
手塚摸了摸她的腦袋,突然用力把南瓜扯進自己懷裡。南瓜沒防備,一個趔趄,結結實實趴到了手塚胸口上,頓時心跳加速。這是兩個人第一次的擁抱,南瓜腦子裡瞬間一片空白,什麼也行不起來,什麼也不想去想,以至於,當手塚再次牽著她向前走的時候,南瓜小姐還在迷糊中,完全不記得剛才的感覺。
手塚也依舊有些緊張,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突然衝動,但是剛剛,他的確很想抱著身邊的人,然後,就這麼做了。感覺不壞,手塚回頭看了看還處在呆傻之中的南瓜,忍不住笑起來,捏了捏她的手指:「在想什麼?」
南瓜回神,點著臉頰嘿嘿傻笑:「手塚君,你果然是個很悶騷的人。」
……手塚僵了僵,洩憤似的狠狠握著南瓜的手腕,清冷的眸子看過來,臉上的表情說不出的怪異。南瓜暫態有種很不自在的感覺,扯著嘴角尷尬地笑起來,又怕手塚記恨在心,忙不迭地加了一句:「你放心,這事兒只有我知道,我絕對不會告訴別人的。」
……一瞬間的寂靜。手塚英挺的身軀再次晃了晃,乾脆停下腳步來,轉過身與某人面對面。兩人正巧站在路燈下面,燈光出奇的亮,兩人的一舉一動,甚至連每一個細微表情,都看的清清楚楚。南瓜頓時苦了臉,恨不能打自己一個耳刮子,就知道言多必失!可是跟手塚在一起的時候,她總是沒來由地緊張,一緊張就管不住自己的嘴了。
手塚沉默了一會兒,捏了捏南瓜的臉頰,微微弓了腰,說:「加南,我知道你很久之前就像調.戲我了,但是,現在你可以更光明正大一點,不然,我總會有種錯覺,好像自己擅自把小蝸牛的蓋給掀開了似的,我會心有愧疚的。」
南瓜頓時囧了一張包子臉,雙目無神,直愣愣看著手塚,反應不能,心裡一遍遍地咆哮著:「好悶騷啊好悶騷,手塚國光果然是個獨具一格又不能隨便惹的悶騷貨。」
手塚心情愉悅地看著南瓜的反應,再次彎起唇角,神清氣爽地拉著她繼續向前走。或許少年時候的戀愛真的是個不錯的體驗,手塚想,怪不得網球部的同伴們對於之前桃城和越前的疑似緋聞事件那麼感興趣,居然還跑去跟蹤!
這一晚,南瓜小姐直到入睡還是迷迷糊糊的,對手塚出乎意料的舉動彎起摸不著頭腦,想了種種可能,最後越想越亂,糾結到一起,打成了一團亂麻,南瓜小姐的腦容量不夠用了,於是死機= =。手塚心情卻是好得不得了,尤其是看到南瓜一臉迷糊彎起找不到頭緒的樣子,更加覺得自己穩穩占了上風,這種感覺,完全不亞於在球場上贏了比賽。
不管怎麼說,南瓜小姐的單戀總算是結束,並且如願進入雙人模式了。雖然寒假的溫度一直很低,但是南瓜小姐卻有著無限的熱情,只要不是下雨下雪的天氣,一定會跑去跟手塚約會。正巧南瓜比手塚高一個年紀,成績也不錯,在功課上還能指導一下。雖然少了些粉色的氣息,但是兩人都覺得無限滿足,同時忍不住長舒一口氣,要是整天卿卿我我,絞盡腦汁想些嘔死人的甜言蜜語,那真不用活了。
以南瓜小姐的真實年紀,是絕對沒有辦法對著手塚那張少年老成的臉,一本正經地說著「你是我的XX,沒有你我就活不下去」、「離開你一秒我就會想念」……南瓜狠狠打個噴嚏,趕緊將這些不知從哪裡看來的詞句丟出去。
手塚轉過頭來,抬了抬眼皮:「你又在想什麼不靠譜的事情?」
南瓜嘴角一抽,狠狠瞪他:「別說的你好像什麼都知道似的!」這麼丟人的念頭,哪怕只有一刻,說出去也會讓她以頭搶地的。南瓜咬牙,鼓著包子臉,眸子轉了轉,不知道又想到了什麼,臉色更加扭曲。手塚扶了扶眼鏡,有些無奈,只得繼續預習功課,全副心思都放到試題上面,做完了習題,才有時間跟南瓜聊些無關緊要的所謂情侶之間的「悄悄話」。
☆、交往必須事件
「加南。」手塚看著心不在焉的南瓜,無聲地歎了一口氣,「想什麼?是不是有什麼事情?」最近好多天都是這樣,即使偶爾有時間兩個人獨處,南瓜小姐也顯得心事重重。
南瓜笑了笑,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髮:「哦,沒什麼,就是突然想起來,自己該好好學習了,要不然可能考不上好大學了。」
……手塚嘴角一抽,雖然明知她是在胡扯,還是耐著性子安慰道:「我相信加南的實力,一定沒問題的。」
南瓜嘿嘿傻笑了兩聲,手塚也忍不住微微揚起唇角,使勁揉了揉她的頭髮。南瓜很囧,其實她一點也不喜歡手塚每次都把她的頭髮弄得亂糟糟的,但是一想到這可能是悶騷的手塚君最喜歡的表達感情的方式,於是也只得努力忍下。
手塚一手拎著南瓜的書包,背上還背著自己的網球包,跟南瓜一起慢吞吞沿著小路走回去。南瓜偷偷瞄了手塚幾眼,欲言又止;走幾步,再偷偷瞄幾眼,想說什麼也沒說……如此迴圈了幾次,手塚實在忍不住了,眼角一抽,乾脆停下腳步。
南瓜也跟著停下來,眨巴眨巴眼睛,無辜地問道:「怎麼了?」
手塚扶了扶眼鏡,閉了閉眼,反問道:「我才要問你呢。——加南,有什麼事情就直說,若是我解決不了還有別人可以幫忙。」
南瓜騰地紅了臉,低垂了眸子,不安地叫著手指,咬了咬唇。手塚也不再逼她,靜靜站在哪裡,耐心等待。
終於,南瓜深吸一口氣,抬頭看著手塚,眸子亮晶晶的:「國光,我們接吻吧。」
手塚大腦有一瞬間的死機,面上還是沒什麼表情,拎著書包的右手卻忍不住微微顫抖起來。半晌,才尷尬地乾咳了一聲,不大自在地偏了偏腦袋,以掩飾自己紅的像水煮螃蟹一般的耳朵,問道:「加南怎麼突然想起這個了?」
南瓜失望地低下頭,攪著手指,撅了撅嘴:「我們交往好幾個月了呀,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結果,她對手塚,一點吸引力都沒有麼?南瓜小姐看了看自己不怎麼豐滿的胸部和纖細的身材,皺著眉頭深深歎了一口氣。
手塚快步走在前面,他怎麼可能一點感覺都沒有?怎麼說,他也是身體健□理正常的青春期少年,可是,又怕擅自做出一些輕浮的舉動讓南瓜討厭,——至少,他知道南瓜不怎麼喜歡忍足對待女孩子的一些方式。
可是,似乎疏遠的有些過頭了。手塚心裡想著,卻還是沒把握確定,若是突然進展這麼快,會不會讓南瓜討厭?
南瓜跟在手塚後面,看著他越來越加快的腳步,心裡一惱,乾脆在路邊停了下來,坐在路燈下的長椅上,一手托著下巴,斜眼睨向手塚,走吧走吧,我看你一個人能走到哪裡去?
手塚兀自低著頭走了一會兒,發覺身邊安靜的出奇,於是轉過頭想跟南瓜說句話調節一下氣氛,卻發現身邊的人不見了!手塚心裡一慌,立刻轉過身,順著來時的路跑了回去,一直到看見南瓜才放慢步子,卻還是大步走過去,用力抓了南瓜的胳膊,拉她站起來,一把扯進自己懷裡。
南瓜愣了愣,聽著耳邊有些急促的呼吸聲,也忍不住伸出手,安慰地拍了拍他的後背:「你走太快了,我腿短,沒有跟上而已。」
手塚「嗯」了一聲,待到呼吸平靜下來,才鬆開南瓜,也在旁邊坐下來,把書包放到長椅上,眯了眯眼,看著絢麗的夕陽,兩個人一起沉默。
南瓜輕輕戳了戳手塚,湊過腦袋:「喂,怎麼了?」明明受傷的是自己,怎麼手塚反倒是像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手塚轉頭看過來,夕陽正打在少女的臉上,暖暖的,映的少女的眸子格外清澈。手塚突然有些恍惚,不由自主地靠近。
南瓜看著著魔似的手塚,只得伸出手,捏了他的臉頰,一手撫上手塚的額頭,探了探溫度,不熱呀,於是問道:「國光——你中邪了麼?」
手塚猛然回神,耳根再次紅起來,不自在地轉過頭:「沒有。」接著,站起身來,微微弓了身子,問道,「休息好了麼?要不要去前面的甜品店坐一會兒?」
南瓜站起來,搖了搖頭,彎起眉眼,主動挽了手塚的胳膊:「沒事了,走吧。」接吻什麼的,果然還是太早了吧?手塚那麼悶騷又冷清的人,還是得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接受自己成為他最親密的人吧?
南瓜這樣想著,心情也不自覺好起來。剛剛手塚的表現,證明他也是很在乎自己的,這就夠了。南瓜挽著手塚的胳膊,蹦蹦跳跳,像個小孩子似的。手塚也忍不住揚了揚嘴角,露出一抹淺淺的笑意。
手塚要去俱樂部做訓練,南瓜難得的沒有打工,也陪著一起去了。剛巧越前和加奈子也在,兩人一進門,四隻眼睛就齊刷刷打在南瓜挽著的手塚的胳臂上。南瓜頓時更加尷尬了,下意識地抱緊了手塚的胳膊,似乎是在說「這是很正常的」,可是,自己沒有手塚「往那裡一站,天下唯我獨尊」的氣勢,反倒怎麼看都底氣不足的樣子。
偏偏越前還唯恐天下不亂,大大的貓眼轉了一圈,喝一口PANDA,若無其事地說道:「哎——部長真的戀愛了呢。雖然不如鈴木學姐長得漂亮,但是我妻桑的手藝很好,有好吃的也不錯。前輩也說了,黑燈瞎火的時候,漂亮不漂亮,都差不多。」
……
手塚淡定地放下網球包,拿出球拍,清冷的眸子看向越前:「既然休息好了,來打一場吧。」
越前「切」了一聲,心知自己被報復了,拉了拉帽子,心裡有些不滿。他只是不太習慣部長突然被某個女人貼上標籤,自己想要拜託他打一場比賽都得通過這個中間人,這種感覺,超級不爽!所以才心直口快說了那一番話。
南瓜恨得直咬牙,那個該死的長得很漂亮的鈴木到底是哪裡來的?!整場比賽中,越前被手塚步步緊逼,壓得連喘息的時間都沒有,後面還要硬抗著南瓜森然的怨恨目光,壓力甚大啊!越前深吸一口氣,為自己一時的衝動懊惱不已。
加奈子撿球路過越前身後,冷笑道:「自作自受!」
越前僵了僵,嘟了嘟嘴,繼續發球。加奈子停下來休息,坐到姐姐身邊,安慰道:「那個什麼鈴木,大概是個子虛烏有的人物,姐姐不要擔心了。」
南瓜使勁皺著眉頭,萬分擔憂的樣子:「萬一是真實存在的呢?越前又不是喜歡八卦的人,知道的這麼清楚,肯定是跟國光很熟的人!」南瓜緊緊握了拳頭,咬牙切齒。一想到剛才自己主動提出接吻,手塚都沒有任何回應,心裡就更加不踏實了。
南瓜坐如針氈,一心期盼著比賽趕緊結束。終於,手塚看了一眼癱坐在地上的貓眼王子,輕哼一聲,說:「基礎訓練要加強,不要以為你已經開始打公開賽,就是一流的選手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比我強大的選手也不在少數。」
扯淡!越前拉下帽檐,在手塚看不到的角度撇了撇嘴,心裡腹誹,分明就是在報復自己剛才說了不該說的話。網球場上的怪物,有手塚、真田、幸村就足夠了,你以為人人都是網球天才?!可是——越前轉了轉眸子,偷偷看過去,我妻桑似乎出奇的在意呢。——請原諒從小到大生活中只有網球的龍馬王子並不能深刻瞭解「戀愛中的人智商為零」這一真諦。
手塚一走過去,就覺得身邊的氛圍有點詭異,雖然也知道越前的話肯定會引起南瓜的懷疑,但是,未免反應過大了點吧?手塚硬著頭皮在南瓜身邊坐下來,拿起毛巾擦了擦汗,渾身僵硬。南瓜審視的目光太讓人糾結了。
「喂,你不打算解釋一下,那個長得很漂亮胸很大腿很長的鈴木是怎麼回事嗎?」南瓜陰森森地開口,手塚甚至聽得到她咬牙的聲音,身軀更加僵硬了。
可是,胸很大腿很長,那是什麼?越前有這樣說過麼?手塚乾咳了兩聲,偏過腦袋躲避南瓜刀子一樣的眼神,稍微解釋了一下:「是以前在青學的同學,因為同在學生會,所以比較熟。」
「有多熟?!」南瓜緊追不捨,湊過去繼續追問。
手塚看著湊過來的小臉,一雙清亮的眸子像要噴火似的,因為生氣雙頰也格外暈紅,像個熟透的大蘋果。手塚心裡一動,忍不住伸出手捏了捏她肉肉的臉頰,然後湊過去,柔軟的唇輕輕貼在少女嘴角處。
南瓜睜大了眼,瞬間反應不能。
突然,有人輕輕拍了拍手塚的肩膀:「喂,准姐夫,能不能注意場合?大庭廣眾之下做這種事情,很沒品啊。太隨便了!」
手塚即刻僵住,頗為無地自容。但是憑藉這麼多年叱吒風雲的強大心裡素質,手塚很快就淡定下來了:「加奈子,你可以裝作沒有看見。這是我和加南之間的事情。」
「嗯——真會說!」加奈子撇撇嘴,收起自己的網球包,對著南瓜揮揮手,「姐,我先回去了,千萬不要被男人的甜言蜜語騙了。」
越前也一蹦老高,從地上爬起來,一邊喝著PANDA一邊追了上去:「我也先走了,部長。注意節制,縱欲過度對身體不好。」
南瓜心裡那一點點旖旎風情瞬間煙消雲散,死死掐了手塚的脖子,渾身散發著名為「嫉妒」的酸意:「你跟誰縱欲?跟誰?跟誰!果然是男人靠得住,母豬都會上樹!」
手塚眉毛抽啊抽的,趁著這間活動室還沒進來新的會員,一把扳過南瓜的臉,吻了過去。南瓜臉一紅,伸出拳頭在手塚肩上拍打了兩下,混蛋,我還沒說完呢!
「沒有別的關係,什麼都沒有。」手塚抱著氣喘吁吁的南瓜,輕聲耳語。
☆、流.氓還是清純
凡事有一就有二,然後有三有四。
鈴木事件之後,雖然對於兩人之間越發親密的舉動早就有了心理準備,也很樂意接受,但是,南瓜現在對手塚的悶騷痛恨極了!本來她覺得,手塚這樣冷靜自持的人,是絕對不會像學校裡的不良少年一般,不分時間場合,隨時隨地發.情的,但是,自從那一日在網球俱樂部第一次接吻之後,每次手塚來學校接自己一起回家的時候,總會光明正大理直氣壯地在熙熙攘攘的校門口吻她。
跟自己喜歡的人親近,南瓜是很喜歡,可是,能不能不要搞得像拍電影似的,每次都引來那麼多人圍觀!南瓜狠狠捏了一把手塚的腰,聽到耳邊一聲悶哼,這才惡狠狠說道:「國光,我從來不知道,你臉皮居然這麼厚。」
手塚淡淡「嗯」了一聲,也沒反駁,只說:「我們是情侶,大家都懂得。」
……南瓜嘴角一抽,頓時沒了脾氣。果然,這時代人不要臉,天下無敵。一直很要臉的南瓜無論如何也比不得突然就變得不要臉的冰山部長。
手塚自是有自己的考量。他本就不是喜歡出風頭的人,可是自從那次心血來潮來南瓜學校等她,看到南瓜說說笑笑跟一個男孩子從教室一路走來,他心裡就有了計較。男孩子看南瓜的眼神極其寵愛,正處於戀愛敏感期的手塚一下子就猜到了,那個男孩子,分明就是暗戀南瓜!都說近水樓臺先得月,手塚心裡也不是不慌張的,而且,過不了多久他可能就要去打比賽了,到時候,很可能一年半載都難得見一次面,誰敢保證不會發生紅杏出牆事件?
所以,他只好採取這種幼稚又囂張的方式,來宣告自己的所有權。但凡是自尊心強的孩子,一般都會知難而退的——吧?手塚扶了扶眼鏡,看著南瓜怒氣衝衝又滿是紅暈地小臉,微微揚起唇角,自然地牽了她的手。
南瓜頓時又沒了脾氣,嘟著嘴瞪一眼手塚,嘟嘟囔囔:「國光,你已經十六歲了,不是小孩子了,以後不要任性了。」
……手塚微微一僵,瞬間不知該怎麼回話。這就叫任性嗎?雖然他也覺得自己的行為有點幼稚了,但是這的確不失是一個好方法,尤其看到暗戀南瓜的男孩子一天比一天沮喪,看到自己站在校門口就會自動遠離南瓜的時候,手塚心裡說不出的舒暢。
「嗯,難得任性一次,加南要體諒我。」手塚捏了捏南瓜的手,聲音輕快。
南瓜不可思議地瞪著大眼睛,抬頭看向手塚,一臉見到鬼的表情,好、好無賴!
「國光,你學壞了。」南瓜一臉悲憤地看著手塚,咬著袖子淚眼汪汪。她一直覺得,就算戀愛了,手塚也是一直處於被動的一方,自己可以為所欲為,盡情調.戲他,可是,為毛才幾個月的時間,就跟完全換了個人似的?!
手塚微笑,彎下腰捏了捏南瓜的小臉,漂亮的鳳眸與她對視,眼角微微上挑,眸子裡水光瀲灩,說不出的誘惑。南瓜有一瞬間的呆愣,然後不自在地紅了臉,伸出手捏了手塚的臉頰,以掩飾自己的害羞:「做什麼?」
手塚彎了彎唇角:「過完這個年頭,加南就十八歲了,就要讀大學了,已經是大人了呢。」
南瓜不服氣地瞪回去:「我十八了,你也就十七了,我們剛好差了一歲!」我老了你也會就老了!南瓜瞪著手塚,咬牙切齒,混蛋,居然拐著彎罵她已經不年輕了!
手塚失笑,拉著南瓜在公園的長椅上坐下來:「我只是想問問,加南想要什麼禮物。畢竟,十八歲算是一個象徵,不能太草率了。」
「唉?」南瓜眨眨眼,「冬天還沒到呢,還有好幾個月才到十八歲生日的說。」
「早點做好準備總沒有錯。」手塚揉了揉南瓜的腦袋,不知不覺,又是一年了,他跟南瓜,交往已經9個月了,時間過得可真快。手塚的目光落在公園的小網球場上,有幾個孩子正在那裡,拿著球拍玩得很快樂。
「國光小時候也是這樣的吧?」南瓜看著那一群孩子,笑起來,不知道小時候的手塚,是不是也這樣悶騷。
手塚點頭:「嗯,放學之後經常會跟朋友一起打球。」
南瓜頓了頓,剛想說什麼,突然就拍了拍手,叫起來:「我忘記去打工了!」說著就跳了起來,背起書包匆匆就跑了起來,一邊跟手塚告別,「我先去甜品店了,國光你去俱樂部自己做訓練吧,下班了我會去找你的。」嚶嚶嚶,人果然是有惰性的,自從升了三年級,一周只要去一次甜品店之後,她就經常忘記週三下午自己要去打工這件事。
手塚也站起來緊緊跟了過去,剛才他就想說了,下午的時候剛巧碰見亞久津,說是今天提早關店了,加南可以不用去打工了,但是後來看到加南再次和那個小男生肩並肩一起走出來,心裡一惱,就給忘記了。
所幸南瓜腿短,跑了沒幾步就被手塚追了上來,一把拉住她,說:「今天不用去了,老闆好像是有什麼事情,亞久津讓我跟你說的。」
南瓜頓時舒了一口氣,蔫蔫地扒著手塚的胳膊,歎氣:「還好,要不然總是遲到的話,多丟人啊。你看,我前半輩子那麼守信又乖巧又勤勞又能幹的小女孩兒,自從跟你戀愛之後,還不到一年就變得這麼懶散了,以後可咋辦?」
手塚扶了扶眼鏡,看著扒在自己胳膊上那一團,扯了扯嘴角:「加南覺得這是我的錯?」
南瓜理直氣壯地抬頭挺胸,看著手塚,控訴:「要不然呢?誰叫你不跟我一個學校的?害我每天都要提心吊膽,打工什麼的自然就成了浮雲。」南瓜再歎一口氣,踮起腳捏了捏手塚的臉,又說,「其實有時候我覺得你這張臉挺礙眼的,但是吧,當初要不是有這張臉,我大概都懶得看你一眼。」
手塚渾身一僵,再次自動開啟冷氣裝置,低下頭一眨不眨眼地看著南瓜,哭笑不得:「你就只喜歡我的臉?」
南瓜打個噴嚏,吸了吸鼻子,漫不經心地回道:「我也喜歡你的身體。」即使穿著運動服,也讓人垂涎三尺,身材應該很好的,個子又高,又是運動員,雖然表面上看著清瘦,但是長期的鍛煉,肯定很有料。南瓜笑的猥瑣,小爪子在對方身上摸來摸去。
手塚身軀更加僵硬了,一把抓住南瓜的爪子,一手捧起她的臉,彎下腰,眼鏡幾乎都要貼到南瓜小姐臉上去了:「加南,你在想什麼?」
「不不不、不能說。」雖然被美男誘惑,南瓜小姐大腦有點堵塞,但還是保持著那麼一點點的冷靜,絕不要再次出醜。而且,自己這算不算猥褻未成年兒童?不算的吧?在日本,十六歲就已經成年了,所以說,自己可以光明正大下手了?南瓜小姐心思恍惚,思維都不知道飄到何方去了。
手塚也忍不住有些臉紅心跳,他們是戀人,而且也都已經是成年人了,比接吻更進一步的事情,他也不是沒想過,但是這跟擁抱接吻卻是全然不同性質的,若是真做了,他就會在認定加南會是他將來的妻子,除非發生什麼不可逆轉的事情。
但是,即將去國外開始長期比賽的他,真的能讓南瓜不變心,一個人守著寂寞等她回來嗎?戀愛不是打網球,手塚沒有這樣的自信,卻更不願意看到南瓜再次期間投入別人的懷抱。所以,要不要試試?手塚恍惚了一下,如果加南喜歡他的身體,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南瓜看著兩人的姿勢,戳了戳手塚的胸膛,說:「國光,你越來越流.氓了。」
手塚乾咳一聲,站直了身體,握了南瓜的小爪子,淡淡回道:「加南似乎也沒好到哪裡去。我敢保證,你剛才想的事情,比我流.氓多了。」
南瓜呆了呆,瞪大眼睛,嘟起嘴,邊走邊說:「國光,你這樣子我不習慣。我一直覺得你很清純來著。」
兩人只顧著說話,並沒有注意到從5分鐘之前就一直跟在他們後面,想插話卻不得的乾。不過乾同學一向耐得住寂寞,很盡職地將兩人的對話一一記錄了下來,並咧著嘴露出一口大白牙笑的十分囂張。
但是在聽到南瓜這句「國光你一直很清純」的時候,乾同學終於失態,高大的身軀瞬間石化,手裡的筆記本也啪嗒掉到了地上,兩人這才注意到身後有個不明生物,很默契地同時轉過了頭。
悠于 2015-4-23 07:01
☆、手塚被拿下了
南瓜彎下腰撿起乾掉落的筆記本,翻開來看了看,點了點臉頰,沒什麼表情語氣卻不大善意:「記得可真詳細。」然後遞過去,鄭重地拍了拍他的手臂,一臉嚴肅的模樣,「乾同學,你以後一定會成為一個偉大的狗仔隊隊長的!」
手塚皺起眉,對乾偷窺一般的行徑不爽,清清冷冷地問道:「乾,有什麼事情嗎?」
乾連忙收回自己的筆記本,生怕遭到手塚的荼毒似的。然後才推了推眼鏡,咧開嘴笑的一臉燦爛:「部長,您多心了,我只是路過這裡,偶然遇到部長在約會。」
所以就跟蹤?手塚面無表情,冷冷看著他,等待進一步的解釋。
乾猥瑣地嘿嘿笑起來:「因為看見部長在約會,所以有點好奇,過來看看。要知道,」乾揚了揚手裡的筆記本,「根據一個人平時的言行舉動,也能夠計算出他的身體各項指標處於什麼樣的水準。」
乾這話說的冠冕堂皇,南瓜和手塚都啞口無言,只得目送乾同學一臉得意地離去了。
南瓜想了想,終是覺得不大妥,於是拉著手塚的手,兩人悄悄跟在乾後面進行反追蹤。乾快走了幾步,在公園的一角站定,然後嘿嘿笑著掏出手機開始打電話。
南瓜也拉著手塚在旁邊的一棵冬青樹下面蹲著,豎起耳朵聽乾講電話:「……嗯,部長和我妻桑,據說已經發展到不純潔的地步了。……」
南瓜和手塚對視一眼,均在對方眼裡看到了鄙夷:八婆!
南瓜不想再聽乾胡扯,卻又擔心他會將自己和手塚之間的事情描繪成什麼樣子,三人成虎,這可不是鬧著玩的,她相信,乾絕對有這個實力。於是南瓜皺著眉蹲在那裡,卻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出什麼辦法來阻止。手塚倒是爽快地站起來,看著已經走遠的乾,對南瓜伸出手:「走吧,別想那麼多。我們的事情,跟別人有什麼關係?」
南瓜也搭上手塚的手,站了起來,情不自禁地感歎了一句:「你說,乾君看上去那麼有男子漢氣概的一個人,怎麼偏偏這麼喜歡八卦呢?真是可惜了。」
手塚眉目一轉,似笑非笑地看著南瓜:「可惜什麼?」
南瓜被手塚強大的王八之氣震懾住了,渾身僵硬,很不自在地摸了摸頭髮,尷尬笑道:「沒什麼,我只是覺得,乾君的外表挺對得起青學網球部,可是這個性子就難免有些差強人意了。哈哈哈。若是青學網球部都是一等一的優質美男,你身為部長,面子上也有光啊。」
南瓜眼睛瞄來瞄去,就是不敢看手塚。她才不要讓手塚知道,其實乾也是她喜歡過的類型。——其實這麼說吧,在南瓜小姐情竇初開的時候,只要個子夠高,身材夠好,臉蛋能看的過去,在南瓜小姐看來,都是二十一孝好老公的苗子,值得栽培。
所以要不是一開始遇見的就是手塚,要不是被手塚身上清冷的氣質和那雙漂亮的鳳眼勾走了魂兒,她也許會喜歡上乾也說不定。——哈哈哈,雖然聽上去很坑爹,但是她真的這麼想過啊,南瓜很想捂臉,年輕的時候真是幼稚啊。
手塚輕歎一聲,拉了她的手:「加南,我是你的男朋友。」
南瓜愣了愣,抬頭看著手塚,眨了眨眼,我知道的呀,所以才不願意將自己丟人的一面讓你看到嘛,那多不好意思啊。
手塚無奈,與她十指交扣,又說:「加南決定好要一輩子都跟我在一起了嗎?」
南瓜小姐眼睛亮鋥鋥的,話說,這算是求婚嗎?於是嬌羞地點了點頭,臉上的笑容止不住地擴大,簡直都要咧到耳朵後面去了。
手塚又輕聲接著說:「等我們在一個屋子裡睡覺吃飯的時候,無論你做什麼,吃飯還是睡覺,或者上廁所,我都看得到。」言下之意,你現在那些齷齪的想法和見不得人的那一面,也沒有必要躲著我,其實我早就知道了。
南瓜鼓起臉,怒氣衝衝瞪著手塚,使勁戳了戳他的臉頰:「國光,你真是個破壞氣氛的高手!比諾還要討厭!」手塚抬手輕輕捏了捏她肉肉的臉頰,微笑起來。
這一路,花費的時間比任何一天都要長,兩個人卻絲毫不覺得有什麼不妥,依舊手牽著手慢吞吞走回家。快到家門口的時候,南瓜接到了加奈子打來的電話,剛接起來,就聽到那邊的聲音有些急躁似的:「姐,我聽說你把手塚拿下了,真的嗎?」
感覺到身邊的溫度驟然下降,南瓜打個噴嚏,稍微退了一步,把手機緊緊扣到自己耳邊,回問:「誰跟你說的?這分明就是不負責任的胡說八道……」
南瓜正說著,手機就被拿開了,手塚面色一貫冷清,卻毫不掩飾自己的企圖,將南瓜的手機奪了過來,豎起耳朵聽加奈子說了一句什麼,又面無表情地將手機塞給她,並且拉著南瓜的手保持手機在兩人的正中間,打開擴音器,說:「離得太近了輻射很大,對身體不好。」
……南瓜扯了扯嘴角,欲哭無淚,太無恥了!
加奈子繼續說:「……姐,你可不要太實心眼了。手塚那人表面上看去冷靜沉穩,其實也就是個半大的孩子,哪裡懂得結婚是多麼重大的事情?萬一有了孩子,他又跑路了的話,你一個人,還不得為難死?……」
手塚周身的溫度一次次地刷新底線,南瓜小姐幾乎都要被凍僵了,可是加奈子的苦口婆心似乎還沒有打算停止:「……說真的,姐,我覺得你們倆這麼早同居並不好,你看,你馬上就要讀大學了,手塚也馬上高中三年級了,哪有時間照顧小孩子?當然,我並不是說你們同居了馬上就有小孩,可是萬一有了呢?我聽說,女孩子對於自己的第一次那啥,總是格外念念不忘的。所以若是節制一點,平時不那麼膩歪的話,哪天發生點啥事,你們分了的話,也不至於那麼傷心。……」
手塚周圍溫度大概已經到零下了,南瓜小姐可憐兮兮地吸了吸鼻子,垂著小腦袋也不敢多說話。手塚依舊面無表情地聽加奈子嘮叨了一會兒,然後果斷扣上電話,若無其事地將手機塞回到南瓜的口袋裡,再起手牽手繼續往前走。
南瓜小姐膽戰心驚,想說什麼又不敢擅自開口,手塚現在很生氣,一旦說錯了話,她會很遭殃。南瓜小姐來回糾結了好大一會兒,才小心翼翼地看著手塚,問道:「國光,你生氣了?」
手塚轉過頭,揉了揉她的腦袋:「沒有。」
才怪!南瓜嘟了嘟嘴,沒有生氣就不要板著一張臉嘛。雖然手塚大部分時候都是一張死人臉,但是現在的表情更生硬啊,以為我看不出來嗎?南瓜小姐在心裡嘀咕。
手塚撫了撫額,捏了捏南瓜的小爪子,再次認真解釋道:「我真的沒有生氣。加南想多了。」乾的八婆又不是一天兩天了,從他嘴裡說出去的八卦,指不定會被傳成什麼樣子呢。而且,加奈子的毒舌針對他也不是一兩次了,好歹他也是在青學帶了三年問題兒童的人,怎麼會對這些事情計較?
南瓜轉了轉眸子,再瞅一眼手塚,想說什麼來著,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拉著手塚進了自己家門。南瓜正奇怪,怎麼門沒鎖?諾弟弟就奔了出來,一把抱住南瓜的腿:「南瓜!你又只顧著約會把我給忘了!」
南瓜嘴角一抽:「我不是讓加奈子去接你了麼?」
諾弟弟不領情,依舊瞪著大眼睛昂著小腦袋控訴南瓜:「加奈子那個凶婆娘,諾才不要她去接!會被朋友們笑話的!」嗯,幼稚園的小朋友不大喜歡加奈子,老說她一張棺材臉,看起來很兇惡似的。
南瓜歎口氣,蹲下來捏了他的包子臉:「你要是再罵人,我就讓你回去跟加奈子一起住。」
諾弟弟連忙搖頭,一張小臉慘白慘白的:「諾不說人壞人了,南瓜,你不要把我扔給加奈子。」
南瓜這才揉了揉他的小腦袋,滿意地笑了笑:「嗯,那去看電視吧,我去做飯了。」然後又轉向手塚,「國光,你先坐一會兒,吃過飯再回去吧。」
手塚點點頭,坐到沙發上安靜地翻書。諾弟弟咬著手指頭眨巴眨巴大眼睛,過一會兒才湊過去,抓了抓手塚的膝蓋,問道:「手塚哥哥,你要跟南瓜一起住嗎?」
手塚臉頰微紅,摸了摸諾弟弟的小腦袋,回答:「暫時還不會。」
諾弟弟笑彎了眉眼:「那麼,等過完冬天,再讓南瓜陪你睡吧。」冬天的時候,一個人睡可是很冷的,諾弟弟想著,就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手塚扯了扯嘴角,頓時尷尬不已。但是跟諾弟弟討論陪睡這回事,手塚想想都覺得過分,會教壞了小孩子的,何況這個小孩子本身就很壞了,於是只得訕訕閉了嘴,繼續看書。
諾弟弟看他不說話只是專心看書,很想說點什麼又怕打擾了人家,只得撇了撇小嘴,乖乖坐到一邊看電視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作為一個對節日超級遲鈍的人,請原諒我現在才想起來今天是元旦……祝大家節日快樂!新的一年裡心想事成萬事如意考試不掛科工資獎金翻翻倍每天睡到自然醒數錢數到手抽筋!
☆、特別紀念儀式
諾弟弟今天似乎格外乖巧,手塚不由得多看了他兩眼,心想著也許南瓜的懲罰措施有了效果,不禁欣慰起來。諾弟弟也很快察覺到了手塚的目光,扭過小腦袋眨巴著大眼睛看他,手塚又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繼續看書。
諾弟弟嘟了嘟嘴,十分不屑地說道:「手塚哥哥,你果然跟加奈子說的一樣悶騷。」
……手塚渾身僵硬,偏了偏腦袋看著坐在自己身邊的小不點,他真的知道「悶騷」是什麼意思麼?手塚被那雙無辜的大眼睛盯得十分不自在,乾咳了兩聲,摸了摸諾弟弟的小腦袋,回道:「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需要操心。而且,加南都說過了,你再罵人,就得跟加奈子住一起了。」
諾弟弟瞬間垮了一張小臉,緊緊抓了手塚的袖子,眉毛皺成蚯蚓一般,聲音軟軟糯糯:「手塚哥哥,你不要告訴南瓜,好不好?諾以後再也不說你的壞話了!」
手塚滿意地彎了彎唇角,撫慰般揉了揉諾弟弟的小腦袋:「嗯,諾繼續做個好孩子的話,我就不說。」諾弟弟忙不迭地點頭,這個好說,以後要多吃飯少說話,就一定是個好孩子。
南瓜從廚房探出腦袋,看到兩個人溫馨的互動,有些不大適應,前兩天那臭小孩兒還對手塚完全沒有好臉色呢,難道剛剛又犯了什麼錯,被手塚抓到把柄了?南瓜看了一會兒,也沒覺得哪裡異常,於是敲了敲門,待兩人看過來,這才問道:「國光你有特別想吃的東西嗎?諾呢?」
手塚微微一笑:「只要加南做的,什麼都可以。」
南瓜臉一紅,心裡暗罵自己不爭氣。不過手塚的段數之高,的確是她當初沒能想到的,真不虧了狐狸精之名!南瓜在心裡默默鄙視了一下手塚,卻在一抬眼看到他似笑非笑的表情時,有忍不住心虛了一下下。
「諾要吃面!排骨面!」諾弟弟不甘示弱,立刻舉起小爪子,生怕南瓜沒有考慮到他的喜好。
南瓜頓時拉下一張臉,她的腦電波果然跟諾弟弟不是一個頻道的,她都已經準備拿米飯當主食了,這丫的居然又要吃面!前天的時候,她明明煮了面,臭小子偏要吃豬肉拌飯!南瓜恨不能使勁在他的包子臉上多捏兩下,以洩憤。但是看到自己一手的油膩,怕是弄髒了衣服還得自己給他洗,於是只得作罷,悶悶地進了廚房,準備煮面。
「加南,需要我幫忙嗎?」南瓜正忙的腳不沾地,手塚走了進來,卻發現廚房裡根本沒自己落腳的地方,只得站在門口處,輕聲問道。
南瓜看了看,指著其中一盆菜,說:「幫我洗了那個,順便剁排骨吧。」君子遠庖廚什麼的,等他們家請的起保姆或者鐘點工再說吧。而且,要把手塚培養成一代新好男人,不會做飯怎麼行?——當然,近幾年之內,自己是擺脫不了廚娘的命運了。
南瓜歎口氣,收回心思,開始煮面。手塚也有模有樣地將菜洗好,放到南瓜左手邊上,然後將已經解凍的排骨放到菜板上,拿起菜刀,左看右看,甚至還拿手指在刀刃上摸了摸。
南瓜忙完手裡的活兒,一轉頭就看到手塚正盯著明晃晃的菜刀發愣,明明臉上沒什麼表情,可就是讓人覺得不大舒服,南瓜瞬間緊張起來:「國、國光,還是我來吧。」說著,去接手塚手裡的菜刀。
手塚後退了一步,面無表情地繼續盯著菜刀,又研究了一會兒,才說:「我來。」說著,將大塊排骨放到菜板上,雙手舉著菜刀,然後猛地剁了下去。
咣當!……排骨是剁開了,可是菜板也被剁了一道很深的痕跡,而且排骨上的血漬也濺到了圍裙上,還有些不長眼的直接飛到南瓜臉上去了。
南瓜扯了扯嘴角,淡定地將臉擦乾淨,抬起頭,看著手塚表情怪異的臉龐,從容地接過菜刀,目光堅定地看著手塚:「國光,你去看書吧,我一個人絕對可以的。」
手塚還是不大甘心,又微弱地辯解了一句:「這是第一次,下一次我會做的很好。」其實,他從來不知道,做飯是這麼艱難的事情。很多時候,他都在想,每次南瓜帶那麼多點心去給他當零食,是不是自己也可以很快學會廚藝?
南瓜抬起頭,對著手塚微微一笑:「國光需要做的事情太多了,廚藝並不是必需的,不會也沒關係。再說了,我都已經習慣了。好了,出去吧,一會兒就做好了。」
這一頓飯,手塚的表情都讓南瓜覺得不安,跟他說話也是心不在焉的樣子。南瓜皺了皺眉,暗暗責備自己沒事找事,不論從哪一方面來說,手塚都已經足夠好的了,哪還能要求人十全十美的?
「國光?」南瓜看著依舊心神恍惚的手塚,輕輕握了握他的手。
手塚回神,看著南瓜,輕快地回應:「我沒事,就是覺得加南每天都要做那麼多東西,很辛苦,可是我都幫不上什麼忙。」
南瓜笑的眉眼彎彎:「哎呀呀,不要想這個了,我自己一個人能應付得來。若說幫忙的話,你打網球我不也幫不上忙麼?大家總有不擅長的東西。」
手塚微笑著揉了揉她的頭髮,在路口拐彎處停下來,快速地在南瓜唇上啄了一下,然後說:「送到這裡就行了,快點回去吧。」
南瓜撅了撅嘴,看著街上來來往往的人還挺多的,才稍微有些放心:「那你快點回家去,大晚上的,一個人不要到處亂逛。」
手塚笑起來:「我是男人。」
南瓜不服氣,嘟囔了一句:「誰說男的就不會被劫財劫色了?」
手塚一僵,這個,他還真沒遇到過。不過說到劫色,他倒是真想起了一件事情,雖然不大好意思,手塚還是厚著臉皮輕聲提醒了一句:「加南,我們交往就要一年了。」
南瓜眨眨眼,摸了摸後腦勺,不明白手塚怎麼突然說起這個了,於是懵懂地答道:「我知道啊,再過兩個半月就滿一年了。」
手塚被噎了一下,乾咳兩聲,又咬牙說道:「我們,是不是要有個特別的紀念儀式什麼的?」
南瓜點著下巴,想了想,嘿嘿笑起來:「那我來做個超大號的特別蛋糕吧,然後我們兩個人把它吃掉!」
手塚嘴角一抽,心裡抓狂:誰要吃蛋糕了!幽怨地瞪一眼南瓜,心裡憤恨,到時候可不要怪他沒給心理準備的時間,是你自己不爭氣!
南瓜看著莫名其妙似乎有點生氣的手塚,使勁抓了抓頭髮,仍是沒想出自己說錯了哪句話,委屈地看著手塚。有話就說嘛,這麼拐來拐去的,她哪裡猜得到?手塚歎口氣,摸了摸南瓜的臉頰,只得說道:「我先走了,進屋去吧。」
南瓜想了想,踮起腳也主動吻了手塚一下,然後紅著臉跑回屋子去了。手塚愣了愣,摸了摸似乎還帶著少女余溫的唇,揚起嘴角,腳步輕快地回家去。
「哎——,沒想到手塚前輩還是蠻清純的嘛,接個吻都會臉紅。不會是裝的吧?我記得大半年前,你就在俱樂部強吻了我姐。」加奈子倚在牆角,看著手塚走過來,不遺餘力地嘲笑。
手塚腳步一頓,耳根微紅,不過還是若無其事地看了加奈子一眼,認真建議道:「若有什麼事情的話,趕緊去跟加南說,一會兒晚了她不放心你回家。」
加奈子撇撇嘴,嘟囔了一句:「沒想到男人墜入愛河之後也會變得這麼囉嗦。」然後背對著手塚揮了揮手,徑直向南瓜家走去。
?嗦?手塚皺了皺眉,自從跟南瓜在一起之後,他也覺得自己話多了不少,但是,還稱不上?嗦吧?媽媽昨天還嫌棄他不夠活潑呢。手塚邊走邊想,忍不住微微皺起眉頭,也就沒怎麼注意周圍的景象。
拐入自己家所在巷子的時候,手塚才猛然察覺到,剛才離開南瓜家的時候,他似乎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影——阪田功勳?!手塚心裡一慌,立刻竄進屋子裡,撥通了南瓜家的電話。
手塚母親看著兒子,有些奇怪地探進腦袋,看著他松了一口氣似的放下電話,這才問道:「小光,怎麼了?看上去很累的樣子。」說著,曖昧地又對著手塚眨了眨眼,「是不是——」
手塚立刻站起身來,背著網球包進了自己房間:「媽媽不要胡思亂想,什麼事情都沒發生。——我已經吃過飯了,媽媽不用照顧我了。」
手塚母親失望地看著兒子緊閉的房門,都交往了一年了,整天濃情蜜意地膩歪在一起,還什麼事情都沒發生,她家小光,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剛剛換好衣服的手塚忍不住打了個噴嚏,又不禁開始擔憂南瓜那邊的情況。雖然加奈子還在,可是我妻先生還沒有回家,兩個女孩子外加一個四歲的小屁孩,他總覺得心裡不大踏實。不過,跟南瓜約定好了,一有什麼事情立刻給他打電話,今晚接不到電話的話,應該就不會有事的。
☆、南瓜的暗戀者
南瓜也覺得奇怪,這大半年來,,她也偶遇阪田功勳好多次,但是對方對她的敵意似乎憑空消失了一般,再也察覺不到,有時候甚至還會很友好地跟她打招呼,也許是她忙於戀愛放鬆了警惕,近些日子,她真的沒有發現阪田會在附近轉悠了。
雖說如此,手塚打來電話的時候,南瓜心裡還是不由地緊張起來,看了看窗外,並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加奈子也說並沒有碰到那個人。南瓜想了想,雖然整天提心吊膽的不是個事兒,但也沒辦法,等父親回來再說吧。
想好了之後,南瓜又對加奈子說:「今晚住下來吧,這麼晚了,回去也不安全。」加奈子點頭,不光她不安全,南瓜一個人也不安全,好歹兩個人還有個照應。
諾弟弟一聽,頓時皺了一張包子臉,跑過來抱住南瓜的大腿:「我要睡南瓜的床,加奈子你得一個人睡才行!」加奈子撇撇嘴,懶得理他。
阪田功勳這次是來找南瓜爸的。南瓜睡得迷迷糊糊的,就聽到客廳有人說話,坐起來清醒了一下,透過門縫正巧看到父親在和阪田功勳說什麼話,對方的臉色很不好看。南瓜爸也低著頭在吸煙,只有在極其煩躁的時候,父親才會吸煙,南瓜皺了皺眉,又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過了不一會兒,南瓜聽到父親說:「你放心,我一定會給你們滿意的答覆。但是,也請你儘量不要在這附近出現了,加南還小,又是女孩子,而且一直幫你們照顧諾,當年的事情也跟她沒有關係。」
阪田功勳臉色更難看了:「我什麼都沒做,是她想多了吧?」
南瓜爸笑了笑:「不光是加南,連加奈子都覺得你可疑,這總不是加南的錯吧?」
阪田功勳不再說話,南瓜也聽不到父親又說了些什麼,不大一會兒,阪田功勳就站起來,穿上自己的外套,打算出門去。轉身之前,突然向這邊看了一眼,目光裡殺氣騰騰。南瓜嚇了一大跳,緊咬著牙努力讓自己保持平靜,然後輕輕關上門,爬上床繼續睡覺。
原來父親很早之前就認識阪田功勳和加奈子的母親,而且看樣子相互之間還發生過許多事情。可是父親在國外工作那麼多年,自己也被阪田麻美照顧了十來年。若是有什麼恩怨的話,不是應該在自己還沒有回家的時候攤牌更好嗎?
南瓜想了一會兒,又困得厲害,諾說的沒錯,大人的事情就是多!還那麼多彎彎腸子,誰知道他們到底想怎麼著?南瓜歎口氣,不多久便又睡著了。
手塚等到晚上十點多,手機也沒有動靜,這才舒了口氣,心知這一晚大概不會有事了。他不是沒懷疑過,南瓜的父親究竟是做什麼工作的,每天早出晚歸,經常一出差就是大半個月,留南瓜一個人在家,也不經常打電話回來,似乎很放心似的。
但是問了幾次,南瓜自己似乎也不大清楚,自從把她接回來之後,父親就變得跟以前一樣,忙碌不堪,來不及說句話就消失也是常有的事情。南瓜現在終於相信,他真的是不得已才將自己送給別人養的。若是自己連生活自理的能力都沒有的話,遲早會餓死的。這麼說來,阪田麻美對她也不算苛刻,幸虧從十來歲就自己做飯,她也不大關心自己,事事都得自己拿主意,這才不覺得自己有多委屈。
第二天一起床,父親已經走了,南瓜歎口氣,簡單做了些飯,姐弟三人吃過之後就去學校。加奈子送諾弟弟去幼稚園,南瓜就直接去學校了。一到校門口就看見手塚站在那裡,周圍幾個小學妹指指點點,想搭訕又不好意思的表情。
一看到南瓜過來了,立刻走過去:「加南。」
南瓜驚訝地眨了眨眼,腦子裡懵懵的,難道沒有睡好出現幻覺了?手塚早上明明有晨練的,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手塚笑了笑,捏了捏她的臉:「我早起了一會兒,晨練結束了我才過來的。」南瓜這才看到他沒有背著網球包,大概是已經放到活動室去了吧?
「我不大放心,昨晚你沒有給我打電話,今早也不知道給我跟我說一下,我只好自己過來看看。」手塚使勁捏了捏她的手,「不過現在安心了。」
南瓜頗有些不好意思,早課的時間快到了,門口來來往往的人又多,全都盯著他們看。南瓜嘿嘿傻笑了兩聲,正想拉著手塚讓他快點回去上課,就看到從剛才起就一直盯著手塚看的小學妹正期期艾艾地看向這邊。南瓜頓時有一種危機感,緊緊握了手塚的爪子,理直氣壯地從小學妹身邊走過去。
手塚失笑,看著鼓起一張包子臉滿身醋意的南瓜,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腦袋,邊走邊說:「下課後去找我,今天的訓練時間會長一些。先回去上課吧。」
南瓜不情願地嘟了嘟嘴,已經不是一兩次了,那些女孩子看到手塚就各種搔首弄姿,當她是死的嗎?!南瓜恨恨咬牙,恨不能在手塚臉上刻上「我妻國光」四個字。臨走的時候,又洩憤似的狠狠捏了捏手塚的臉頰,咬牙:「給我老實點,記住,你可是有家室的人了!」
手塚哭笑不得,揚起唇角,也捏了捏南瓜一直鼓著的包子臉:「嗯,你也是。」說完,彎下腰輕輕在南瓜唇上啃了一下,然後回學校去了。
南瓜眨眼,這又關她什麼事情了?有沒有人三天兩頭在她身邊瞎逛遊,尋著法子接近她,給她遞情書拋媚眼?男人果然都很小氣,南瓜撇撇嘴,一邊向學校走著一邊偷眼去看剛才一直追著手塚看的小學妹,不巧對方也正殺氣騰騰地瞪著她。
南瓜縮了縮脖子,正想著自己是不是太過分了,隨即又想起手塚是自己男朋友,瞬間底氣足了,毫不客氣地瞪回去,看什麼看?覬覦別人的男朋友,你好意思麼?這麼想著,南瓜更加理直氣壯了,輕哼了一聲,抬頭挺胸雄糾糾氣昂昂地進了教學樓。
「聽說你拿下手塚了?」南瓜還沒待踏進教室,就聽到亞久津粗聲粗氣的問候。
南瓜眉毛一跳,回頭瞪他:「關你毛事?!」跟亞久津在一個學校並且交好,最大的好處就是,不管什麼人,都不敢光明正大給她臉色看;而這也是最大的壞處,都快畢業了,除了班裡那幾隻座位挨得近的,其他再也沒人敢主動接近她。
南瓜對此很是神傷,她可不想跟亞久津一樣,成為異類,可是亞久津似乎很喜歡與她單獨為伍,三五不時地來找她,並且毫不遮掩地表現出兩人很熟的模樣,即使南瓜並不領情,亞久津也絲毫不覺得自己多管閒事了。
於是,在聽到南瓜的回答後,亞久津也並不惱怒,只是挑高了眉毛:「看樣子很容易就得手了呀,沒想到手塚會毀在你手裡,切!真沒意思!」亞久津一手插在口袋裡,抬頭挺胸,大大方方進了自己教室。
南瓜恨得咬牙切齒,這個混蛋到底是個毛意思?!什麼叫「毀在她手上」?她那裡不夠配手塚了?話說,明明她跟亞久津要熟一些的,好吧?為毛不說手塚配不上她之類的?啊啊啊啊,要瘋了!南瓜煩躁地將書包摔到桌子上,抓了抓一頭的亂髮,眥目欲裂。
旁邊的綠川看了南瓜幾眼,想說什麼最終還是忍了回去,剛才亞久津的話他也不是沒聽見,再加上前幾次他被手塚打擊個半死,心裡早就黯然神傷了。只不過兩人的關係一直不錯,他也不願意做不成情人,連朋友都沒得做。就這樣假裝不知道的話,也許不論到什麼時候,南瓜遇到事情都會主動來找她商量。
這一天亞久津也不知吃錯了什麼藥,一見到她就各種冷嘲熱諷,南瓜囧了一張臉,在中午吃飯的時候追過去問道:「你該不會是暗戀我吧?」
亞久津爪子一哆嗦,手裡的荷包蛋差點掉到地上,連忙塞到嘴裡咽回去,這才看著南瓜,一臉踩到狗屎的表情,上上下下打量南瓜:「自戀也要有個界限。你覺得你能入得了我的眼?」
南瓜囧了囧,想一想亞久津交過的那些女朋友,個個胸大屁股圓,再看看自己,雖然勉強算的上有胸有屁股,但是很顯然不夠突出。於是頹敗地歎口氣,搖了搖頭,很誠實地回道:「大概不能吧?」頓了頓,又問,「那你幹嘛跟吃了炸藥似的?」
亞久津瞪她:「你真不知道?」南瓜也回瞪他:「你覺得我是來跟你炫耀咋的?」要是知道的話,誰樂意理你?
亞久津詭異地看她:「不知道就算了,就當我沒說過。」沒想到綠川也是個悶騷貨,明明從國中就跟南瓜一個班了,居然埋得這麼深。
悠于 2015-4-23 07:03
☆、大學入學考試
亞久津的小插曲就這麼過去了,南瓜也懶得再多問,光是手塚身邊那些莫名其妙的鶯鶯燕燕就讓他難受的不得了,哪還顧得上一向皮糙肉厚的亞久津?不過,看在相處這麼多年都平安無事的份兒上,下午放學的時候,南瓜還是問了一句:「」仁,你真的不去打職網?
亞久津面無表情地看她:「不用你操心,我的技能又不是只有網球這一項,隨便哪個,認真做的話,都不會餓死。」說完,使勁揉了揉南瓜的腦袋,很囂張地走了。
南瓜氣惱,亞久津果然是個混蛋,早知道就不該多管閒事!南瓜背著書包,一邊嘟囔著一邊去青學找手塚。網球部的人都跟她很熟了,尤其是那個長得很像大叔的大和部長,每天都帶著一副很猥瑣的墨鏡,讓她想親近都難。一看到南瓜走來,大和就率先舉了球拍,打趣道:「喲,小加南,手塚還在訓練呢,要不要我陪你說說話?」
南瓜嘴角一扯:「不用了,我看大和部長也挺忙的,我自己在邊上坐一會兒就行了。」
大和麵上露出一副很受傷的模樣,嘟囔道:「小加南真是不通情達理,就算跟手塚交往了,也不必這麼拒人於千里之外嘛,前輩這麼有愛心的人,又不會挖牆腳。」
南瓜一張臉頓時囧成了包子,期期艾艾地辯解:「我沒有這個意思,大和部長,你不要老挖苦我。」
大和嘿嘿笑了兩聲,也在南瓜身邊的椅子上坐下來,喝口水,看她掏出試題集,又問道:「小加南決定好去哪所大學了嗎?」
南瓜歎口氣:「東京市內的吧,離家越近越好。」一到春天,加奈子又要開始新一年的公開賽了,她還要照顧諾,離得遠了不方便。
「那就東大吧。我相信以小加南的實力,絕對沒有問題的。」大和部長笑呵呵地拍了拍南瓜的肩膀,再次回到場地去了。
南瓜欲哭無淚,怎麼會沒問題?明明就是很有問題的,好不?東大那種學校,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考上的,這不要了她的老命麼?不帶這麼擅自給人定目標的!她又不是網球部的成員!南瓜憤恨地拿出筆,一邊做題一邊哀怨。
手塚中場休息,走過來喝水,看到南瓜皺著一張苦瓜臉,忍不住失笑:「這是怎麼了?大和部長又跟你說什麼了?」
南瓜苦兮兮地抬起眼簾:「他要我考東大,多費勁啊,而且我十有□考不上的。」
手塚捏了捏南瓜的臉頰,似笑非笑:「嗯,我記得不久之前,你自己也這麼說的,一定要考上東大給亞久津瞧瞧,怎麼忽然就變卦了?」
南瓜垮了一張小臉:「國光,你不能這麼欺負我。你明知道我是為了配合優紀姐,讓仁變得爭氣一點才那麼說的,我的目標可沒有定那麼高,還有不到倆月就考試了,你讓我怎麼複習?」
手塚看著她,說:「雖然加南考什麼學校我都不在乎,但是,這可真的關係到亞久津的未來。你要是考不上東大,亞久津很一定會放棄優紀小姐的甜品店。加南明明說了一定會幫優紀小姐達成心願,難道現在要言而無信嗎?」
額……南瓜抽了抽嘴角,她本來也沒覺得,亞久津會老老實實去優紀小姐的甜品店幫忙。可是,自己似乎真的在別人面前這樣約定過了呢,若是自己考上東大,亞久津就得聽從優紀小姐的安排,高中畢業後,現在甜品店幫忙半年,然後才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南瓜開始歎氣,手塚這次格外的認真呢。不過,人都這麼說了,自己再耍賴也不好意思,於是只得認命地拿起書本,決定利用剩下的時間好好複習。好在之前她也的確想過要考東大,已經做了不少準備,也看了不少複習資料。
手塚看著南瓜低頭認真複習的模樣,突然覺得很礙眼。不就是考大學麼,至於那麼拼命嗎?考不上他也不會嫌棄,而且——還可以陪他一起去德國,開始職網生涯;但若是考上了,他們就必須要分開一段時間。
手塚緊緊握著手裡的水杯,一瞬間的晃神,為自己剛才的想法感到恥辱。他怎麼可以為了一己之私,要南瓜放棄大好的前程呢?他們都還這麼年輕,以後有的是時間相處。這樣想著,手塚心裡就輕鬆起來了。
忙忙碌碌的日子過得格外塊,一晃眼,兩個月的時間就過去了,這天是南瓜進考場的日子。手塚比她還緊張似的,一大早就吃過早飯跟南瓜一起去東大參加入學考試,進考場的時候又一再囑託要冷靜鎮定,千萬不要緊張,然後又問了問是不是東西都帶齊了。
南瓜嘴角一扯,握了手塚的爪子,語重心長地說:「國光,我只是去考試,不是去跟人私奔,也不是生孩子,你這麼緊張做什麼?考不上的話,還可以選擇其他的學校麼。」
手塚尷尬地紅了臉,回握了南瓜的小爪子,點頭輕聲回應:「先不要說洩氣話,一定會考上的,我相信加南一定沒問題的。快點進去吧,我在這裡等你。」
南瓜點頭,笑的眉眼彎彎,還不忘在手塚唇角輕啄了一下,然後握著拳頭信誓旦旦地看著手塚:「我一定會考上的!」
直到目送南瓜進了考場,開始答題的鈴聲響起之後,手塚才微微松了一口氣,在附近的咖啡店點了些零食,坐下來等待南瓜。不知怎的,心裡還是有些緊張,手心沁出細密的汗珠,從剛才開始,他的心裡就一直在打鼓,不知道南瓜考上了會如何,沒有考上又會怎樣。
「手塚?你在這裡做什麼?」手塚正盯著自己的手心發呆,就聽到一聲熟悉的問候,准過頭,正看到跡部大爺昂著下巴向這邊走來,身邊依舊跟著樺地,一如既往地囂張。手塚想起南瓜說的「跡部滿身的王八之氣」,現在看來,還真像那麼回事兒,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跡部坐下來,斜眼睨他:「你那是什麼不華麗的表情?」難不成跟我妻桑在一起時間久了,也變得毒舌犀利起來了?跡部大爺渾身的毛都豎了起來,我妻家的毒舌,絕不是大爺他能消受得起的,今天是看到手塚一個人在,他才敢過來敘敘舊。
手塚抬了抬眼:「跡部君怎麼會到這裡來?」
「本大爺下午也要參加東大的入學考試,你不知道嗎?」跡部下意識地抬高了下巴,「網球打夠了,自然就該好好學習,早一天接手公司的事情,獨立更生。」對於手塚能夠按照自己的喜好在網壇上混幾年,跡部相當的羡慕嫉妒恨。但因為他是跡部財團的獨子,再怎麼喜歡,網球也只能作為消遣,卻不能當做自己證明人生價值的武器。所以,一想起手塚即將開始網壇生涯,跡部心裡就酸溜溜的,語氣也不自覺地帶滿了刺。
手塚一如既往的淡定,對於跡部的挑釁仿佛完全沒放在心上,慢吞吞地回道:「打網球和算帳各有各的好處,算盤打得好也是一項天賦,也許跡部君天生就是理財的高手。」
……跡部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難看起來,妹的你才是去算帳!別以為運動員就比經商高級多少!跡部眸子一轉,一手撫上淚痣,隨即惡劣地笑起來:「聽說你失.身了?我妻桑手腳挺快的嘛。」
手塚爪子一頓,周身的溫度刷刷下降,連帶著周圍的空氣也像是凝固了一般,跡部大爺忍不住打個噴嚏,連樺地也微微顫了顫高大的身軀,面無表情地在心裡吐槽跡部:大爺你這種幸災樂禍裡帶著說不清的酸意的諷刺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果然是在羡慕嫉妒聯手塚都嫁出去了,自己依舊無人問津吧?
手塚抬眼,似笑非笑地盯著跡部大爺的臉看了好幾十秒,直看得大爺冷汗涔涔,渾身不自在。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大爺忙不迭地招呼服務生:「點單,給我來一份一模一樣的,要快,本大爺很忙。」說著,指了指手塚面前的糕點和紅茶。
手塚再次驚異地看他一眼,然後將自己面前的茶點推了過去:「跡部君如此著急的話,那就將就一下吧。放心,我一口都沒動。」跡部大爺稍微放心了些,又聽到手塚淡淡地說道,「若是我用過了,就算扔掉也不會拿來膈應跡部君的。」
跡部再次漲成豬肝臉,滿身的怒氣卻無處發洩,氣呼呼地「哼」了一聲,傲嬌地扭過腦袋。樺地又在心裡歎息:手塚君果然是跟我妻桑朝夕相處一年多的人,現在的功力,就是三個跡部也未必能比得上呀。大爺,咱們還是回去吧,別在這裡給自個兒找不痛快了。
☆、手塚君很誠實
跡部大爺的驕傲顯然不容許他知難而退,所以即使一再被手塚打擊的無地自容,跡部大爺還是捧著他那顆驕傲華麗的自尊心,□在甜品店裡,與手塚面對面,進行無聲地抗議。直到南瓜從考場走出來,手塚聽到交卷鈴聲匆匆迎上去。
跡部大爺這才裝模作樣地站起身來,跟手塚告別:「手塚,本大爺先去準備下午的考試了,有空再聊。」說完,趁南瓜小姐還沒有看到他,立刻遮了半邊臉,夾著尾巴溜進車子裡,吩咐司機:「快點開車。」
南瓜看著一輛加長林肯十分囂張地從她面前滑過,頓時就猜到是跡部大爺,但是他為什麼不打個招呼就走了呢?南瓜眨巴眨巴眼睛,點了點臉頰,這孩子真沒禮貌。
手塚走過來,主動牽了南瓜的手,問道:「怎麼樣?會不會很難?」
南瓜笑眯了眼,搖頭:「還好,算不得太難。」最重要的是,居然有幾道跟她在複習資料上看到過的相似度為百分之八十的題目,看來瞎貓也是能碰上死耗子的!南瓜笑的眉眼彎彎,心情格外的好。
手塚看她高興,也忍不住彎起唇角,一邊往回走一邊說道:「那看來是很有把握了,要不要回去先慶祝一下?」
「別別別。」南瓜連忙拒絕,「等成績下來再說吧。不然要是到時候考不上,丟人還不丟大發了。」南瓜嘟嘟囔囔,瞎貓碰上死耗子是好事,可是萬一這貓瞎的太厲害,連死耗子送到跟前都看不到,吃不到嘴裡,可咋辦?
不過,這個假期總算是可以過得開心輕鬆了,南瓜緊緊抱著手塚的胳膊,笑得甜蜜:「走,國光,我們去吃關東煮。」好不容易只有兩個人的約會,諾弟弟被加奈子帶走了,又不用急著回家,今天一天時間都是屬於自己的,不好好玩玩怎麼行?
手塚微笑著點頭:「好。」
南瓜想了想又說:「那今天你也不要去練習了,我們約會去。」南瓜笑的賊兮兮的,眼睛明亮的嚇人,手塚心裡那一丁點不純潔的念頭再次湧上來,耳根不自在地紅了起來。
好在南瓜已經轉頭去想自己喜歡的食物了,也就沒有注意到。不過南瓜心裡也悄悄打著小算盤,兩個人都已經是成年人了,交往也有一年的時間了,手塚這麼矜持,讓她心裡惱怒極了。好像自己不是女人似的,難不成自己就一點吸引力都沒有?
好吧,她發育的確是挺晚的,十五歲的時候還不及十三歲的加奈子,但是也不想想,那時候家裡窮得叮噹響,還有一個嗷嗷待哺的小弟弟,能吃飽就不錯了,乾癟點也是正常點。但是這兩年來伙食改善了之後,她也慢慢變得有看頭了嘛。南瓜嘟了嘟嘴,暗暗握拳,一定要找機會拿下手塚!反正經過乾的八卦之後,他們之間早就不純潔了,還繼續擺譜的話,吃虧的反倒是自己。
南瓜拉著手塚在美食街逛了好大一圈,然後才選定一家,店很小人很多,但是氛圍很溫馨,客人也都很小聲地談天,比起周圍的熱鬧,似乎顯得安靜了些。南瓜一眼就看過去就不想走了,手塚失笑,只得陪著她坐下來慢慢等。
這兩個月手塚忙於訓練和期末考試,南瓜也忙於入學考試,雖然天天都見面,卻是各自圍繞著自己的計畫,做自己的事情,並沒有說上幾句話。現在有時間也有機會了,卻反而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南瓜看著手塚,哀怨地嘟起嘴:「都怪你,這麼就不跟我說話,我都不知道你最近做什麼了,想聊天也沒有話題。」
手塚揉了揉她的頭髮,回道:「加南想說什麼都可以。你也知道我能做的就那麼幾件事,除了看書就是打球,興趣愛好也差不多就這樣,加南還有什麼不瞭解我的?」
南瓜皺起眉,對於手塚敷衍一般的態度極度不滿,恨不能掐了他的脖子狠狠質問:「你是不是最近對我很不滿?還是你看上別人了?」可是南瓜的彪悍還沒來得及表現,手塚就摁住了她的手,拉她坐近一些。南瓜疑惑,再靠近就要扒到手塚身上去了,還怎麼吃飯?
「請問,我們可以坐這裡嗎?」南瓜剛把自己腦袋從手塚臂彎裡解救出來,就聽到一聲柔柔的詢問,然後是手塚一如既往地清冷回應:「請坐。」
南瓜抬頭看去,原來是兩個小學妹,看樣子也就高一高二的年紀。南瓜很不滿,十有□又是沖著手塚來的!雖然店裡的確沒有單獨的桌子了,但是每張桌子上空一個位置的卻不少,而且他們選的位置又這麼靠近裡面,這麼多的人,能擠進來肯定是下了不少功夫的。
果然,兩個人一坐下來就直勾勾盯著手塚看,其中一個看上去比較外向的,直接對著手塚說:「請問學長也是東大附中的嗎?在學校裡沒有見過呢。」
南瓜輕哼一聲:「我們不是那學校的,當然沒見過。」手塚捏了捏南瓜的臉頰,示意她忍一忍,不要被人家一句話就挑逗地炸毛,對方只是小孩子。南瓜氣勢洶洶地瞪一眼手塚,對著他的手指毫不客氣地咬了下去。手中悶哼一聲,看著手指滲出細微的血珠,忍不住苦笑。
對面的兩個女孩子倒是眼神晶亮,立刻就住了嘴,也不再跟手塚搭訕,雖然眼神遮遮掩掩,總是不時飄到手塚身上,但是南瓜一看過去,人家立刻就轉移了目標。這下好,南瓜一肚子的氣無處發洩,只得悶悶地憋回去。
這一頓飯南瓜吃的極其不盡興,但還是本著不能浪費的原則,化悲憤為食欲,將兩大碗關東煮都吞進了自己肚子裡,看的手塚直皺眉:「加南,吃多了胃會不舒服的。你要是喜歡,改天我們再來吃。」
南瓜剜他一眼:「今天是今天的,改天是改天的,能一樣嗎?」不過,那倆小妮子總算走了,南瓜這才舒了一口氣,癱在椅子上,摸了摸圓滾滾的肚皮,似乎真的吃多了= =。南瓜歎口氣,費力地站起來,半趴到手塚身上:「走吧,我吃飽了,去散步。」
手塚嘴角一抽,一手攬著南瓜的腰,然後去結帳,問道:「還能走嗎?」
南瓜打個哈欠,點頭:「沒問題。去散步吧,走一會兒就消化了,我胃功能很強大。」
手塚再次無語,只得扶著南瓜去附近的公園散步。走了一會兒,手塚覺得反正是要鍛煉,不如就去附近的網球俱樂部吧,於是徵求南瓜的意見。南瓜看了看自己仍舊比胸還要突出的肚子,心想這個樣子,什麼浪漫也只得先告一段落了,於是陪手塚去俱樂部做訓練。
南瓜的運動神經並不好,看著手塚俐落地發球接球,羡慕的要死,輪到自己上場的時候,卻是狀況百出,打偏了就已是萬幸,大多數時候都是接不到球。手塚嘴角抽搐不已,忍不住想發笑,可是一看到南瓜一臉「死也要跟你同歸於盡」的彪悍模樣,只得轉過身裝作視而不見。
完了不大一會兒,南瓜就就沮喪的不行,蹲到牆角畫圈圈去了。手塚也不知該如何安慰,不過因為俱樂部的球拍不盡人意,在南瓜不想玩了的時候,自己也停了下來,蹲到南瓜身邊,陪她一起畫圈圈,詛咒萬惡的發球機器。
南瓜不大高興,質問手塚:「你怎麼不安慰我?」
手塚很為難地輕皺了眉頭,歎口氣,拉著南瓜的手,看著南瓜的眼睛,誠懇地說道:「加南,你知道,我這個人不善於說謊。」
……QAQ你妹!南瓜悲憤難言,恨恨瞪了手塚一眼,然後坐在地上不肯起來,也不再看手塚,反正她也累得慌,不願意再動彈。手塚扶了扶眼鏡,很認真地檢討了一下自己的言行,然後試探著求和:「加南,我背你回去?」
南瓜眸子一轉,本來是想很有骨氣地拒絕掉的,但是一想起交往這麼長時間,自己連撒嬌這回事都沒幹過,於是囂張了:「蹲下來,你站著我爬不上去。」
手塚倒是沒怎麼介意,乖乖蹲下身來,讓南瓜爬到他背上,然後真的背起她,一起回家去。南瓜頓時感動不已,摟著手塚的脖子嗚嗚哽咽:「國光,你真是個百年難遇的好男人。」
手塚臉一紅,反倒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只好繼續發揚好男人風格,繼續縱容南瓜:「先睡一會兒吧,一會兒快到家了我喊你。」
南瓜興奮地問道:「國光,今天去你家麼?」
手塚有點心虛:「嗯,爸爸媽媽都不在家,加南幫我做飯吧,我們一起吃。」最好也能把背上的人一塊兒給吃了。想想就覺得憋屈,所有人都以為南瓜已經是他名副其實的女朋友了,可是天知道,到現在他連肉末都沒見過!
南瓜忙不迭點頭,眼裡閃動著激動熱情的光芒,好機會啊,一定要把手塚拿下!
☆、第八個大字母
經過在俱樂部半個下午的折騰,雖然南瓜的肚子是癟下去了,但是胃裡卻像是仍舊滿滿的,一點都感覺不到饑餓。看了看冰箱,食材倒是挺多的,南瓜轉頭問手塚:「你想吃什麼?」
手塚頭也不抬,翻著茶几上一本新雜誌:「隨便,也不怎麼餓。」好像那本書有多吸引人似的,但是只看了幾眼就扔下了,然後逕自取了睡衣,先洗澡去了,腳步匆匆,仿佛身後有鬼在追著他似的。
南瓜「哦」了一聲,恨恨瞪著手塚的背影。然後癟了嘴,歎口氣,打算煮個肉粥,然後做兩個清淡的小菜得了。取了食材走進廚房,南瓜心裡就開始打鼓,一會兒要用什麼理由把手塚騙上床?——好吧,雖然南瓜很想拿下手塚,但是又不想做的太過明顯,要不然以後被人知道了,自己的臉可往哪裡擱?
南瓜臉紅紅的,一邊切菜一邊絞盡腦汁地想辦法。書到用時方恨少,平時那些小黃書她也沒少看,可是真到了關鍵時刻,腦子裡卻是完全一片空白,看過的東西一點都想不起來。南瓜不停地歎氣,更加心不在焉了。
手塚也很緊張,他也是第一次,完全沒有任何經驗,而且那個啥,他覺得自己很可能是南瓜說的那種「很裝B」的少年,本身自律能力又極好,一直以來,全副心思都放在網球和學習上,小黃書啊小黃片啥的……還真沒看過。咳咳,這樣說出來,的確有點丟人。
手塚正兀自哀歎,南瓜就探出腦袋,小聲問道:「國光,我做好了,你要現在吃麼?」
手塚爪子一顫,忙不迭抬頭,正對上南瓜小鹿一樣清澈無辜的眸子,頓時緊張的不行:「我自己來就行了,加南先去洗澡換衣服吧,不然會感冒的。」
南瓜「哦」了一聲,抱著浴巾耷拉著腦袋進了浴室,吃吃吃,吃死你!南瓜忿忿不平,都跟到家裡來了,而且長輩們都不在,手塚你還是不是男人?!可是手塚也一直低著頭不看她,所以沒有注意到南瓜小姐的沮喪。
南瓜悶悶不樂,也沒想出啥好主意,洗了澡就直接進了手塚的房間。在臥室裡抱著被子滾來滾去,憂鬱極了。手塚一推門,驚得南瓜立刻坐起來,抱著被子縮到一角,大眼睛瞟來瞟去,就是不敢看向手塚所在的方向。
手塚臉皮一抽,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卡在門口渾身僵硬。來回默念了好幾遍「我們是情侶,我們是情侶」才鎮定下來,進了房間關上門。手塚慢悠悠走過來,每靠近一步,南瓜就更加緊張一分,雖然不停暗罵自己沒出息,但是她也沒辦法啊,心理素質不夠強硬,這也不是一兩天的事情了,怎麼可能突然就變得跟手塚一樣,渾身散發著「王八之氣」?
手塚這會兒反倒是鎮定了,徑直走過去坐在床沿,然後伸長了胳膊去摸南瓜的腦袋,南瓜一下子臉蛋紅的跟猴屁股似的。手塚反倒是笑起來,也不再逗她,坐近了些,捏了捏南瓜紅撲撲的臉頰:「先睡一會兒吧,剛才不就很困了嗎?」
哎哎?南瓜眨了眨眼,有些氣悶,鄙視地看一眼手塚,果然不是男人!恨恨地把自己包起來,南瓜縮在被子裡淚眼汪汪地咬著手指頭。腫麼辦?難道真的要她撲上去把手塚壓倒?這以後要是說起來,可真的裡子面子都得賠上。
手塚看著裹成繭一樣的南瓜,伸出手輕拍兩下,沒有得到任何回應,再拍兩下,還是沒反應。生氣了?手塚俯下身湊過去,正巧南瓜也不耐煩地從被子裡鑽出來,四目相對,手塚有些尷尬,倆人皆愣住了。
手塚乾咳一聲,揉了揉南瓜的腦袋,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南瓜咬咬牙,決定自食其力,於是霍地坐起來,撲到手塚身上,抱住他的脖子,眼睛一閉,強硬地把他撲到在床沿上,想了很久的話終於忍不住脫口而出:「國光,你從了我吧。」
手塚身軀一僵,耳根紅的像煮熟的螃蟹,但只是一瞬間的呆愣,然後很自然地伸出手回抱了南瓜,低低說道:「這可是你自己說的,不許反悔。」
還沒待南瓜反應過來,手塚就強勢地欺身壓了過去。南瓜頓時緊張起來,手腳都不知該往哪裡擺放,聲音微弱:「別別別,別這麼快,我還沒適應呢。」
手塚摘了眼鏡,一雙極好看的鳳眸幾乎都要貼到南瓜臉頰上面了,長長的睫毛在南瓜眼皮子底下忽閃不已,時不時掃到她臉上,南瓜癢的心裡都像是被雞毛撣子掃到了一般,溫熱的呼吸,噴到她臉上,更像是懷裡揣了小兔子一般,微微抿起的唇紅潤潤的,像果凍一般誘人。南瓜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摟住了手塚的脖子,輕輕將自己的唇印了上去,然後又快速偏過臉頰,眼神忽閃忽閃的,半垂了眼簾,羞怯不已。
手塚微微一愣,隨即輕聲笑起來,抵著南瓜的額頭,長長的睫毛輕掃過她的眉:「現在不害怕了?那我們開始?」
南瓜頓時又緊張起來,手足無措:「我我我,我先上個廁所!」
……手塚頓了一下,果斷壓上去,咬牙切齒地說道:「憋著!」說著,就不客氣地啃了南瓜的嘴角,牙齒輕噬,雖然幾乎感覺不到疼痛,只有騷擾一般的感覺,南瓜卻知道自己的嘴角肯定流血了,OO你個XX的,手塚真是個小氣男人!
「國光,膀胱會憋壞的……」感覺到身體下面的某處被某個又硬又熱的東西頂住,南瓜再次頂不住了,渾身顫抖了一下,硬著頭皮小聲請求。
手塚嘴角一抽,本來是不想搭理她的,但是一看到南瓜淚眼汪汪的模樣,又忍不住心軟了,感覺自己好像在強人所難似的,於是試探著問了一句:「真的忍不住了?那先去吧。」
南瓜看著手塚忍得滿臉都是細密的汗珠,臉頰紅通通的,隱忍的小眼神兒仿佛視死如歸似的,瞬間就良心發現了:「不不不,還忍得住,我們繼續吧。」最後一句話,南瓜的聲音小的幾乎都聽不到,卻主動伸手抱了手塚,而且雙手伸進睡衣裡面,不純潔地順著少年的脊背一路摸了下去。
手塚悶哼一聲,牙齒輕輕摩擦著南瓜的脖頸,一邊手忙腳亂地幫少女脫衣服一邊在心裡忍不住竊笑。每次說謊的時候都擺出一副格外正經的表情,真以為自己不知道?果然是個有賊心沒賊膽的小壞蛋!
不大一會兒,兩人便肝膽相照了,相互對視一眼,均有些羞怯。南瓜深深埋進被子裡,只露出一個小腦袋,不時用眼角偷瞄手塚,濕漉漉的眸子仿佛是在邀君品嘗。手塚也不再矜持,唇舌從少女頸上移到唇上,溫柔地用舌尖輕抵著少女的牙齦,直到南瓜氣喘吁吁,不得不張口放行,並儘量去迎合手塚在自己口腔內遊走的唇舌。
手塚雙手也沒閑著,順著少女背部滑移到肚皮再磨磨蹭蹭遊走到胸前,小心翼翼地從豐滿的柔軟周邊摸到最上面的小櫻桃,手指微微一頓,隨即惡意地輕撚了一下,自己卻忍不住率先臉紅了。
南瓜縮了一下身子,臉蛋紅的不像話,身體也像是被塗了一層粉色似的,雙手使勁扒著手塚的後背,讓兩個人的身體緊貼在一起,也使得手塚沒辦法再享受少女看似單薄其實也還蠻有料的胸部。
「加南,放鬆。」手塚眉頭一皺,湊到少女耳邊,輕聲祈求,「你這樣我更加忍受不了了。」
果然,身子下面抵著她的那個東西更加靠近了,南瓜一個哆嗦,手臂放鬆了些。手塚輕呼了口氣,吻上少女的唇,一手握著豐盈,一手在少女身下探索,過了好一會兒,才氣喘吁吁地問道:「可以嗎?」
南瓜已經迷迷糊糊,大腦裡一片空白,渾身酥軟無力,只能任憑擺佈,霧氣濛濛的眸子看著手塚,下意識地點頭。這個人是她一生的夢想,有時候就算只是遠遠看著他的背影,也會覺得無比幸福,有時候只是牽了手也會覺得全世界都在自己手裡似的,有時候甚至忍不住想就算是傾盡生命也絕對不要放棄這個人,那麼,還有什麼不可以?
……
剛剛進入的時候,尖銳的疼痛還是讓南瓜不由自主地想要縮起來,但是一抬眼看到身邊相擁的清俊少年,硬生生忍下了,為了緩解疼痛,便張口咬在手塚肩膀上,我有多疼,你也得有多疼!南瓜小姐滿心不甘,憑什麼遭罪的就非得是她?手塚不是男人麼,就不能替她多擔待點?
手塚悶哼了一聲,接下來的動作更是沒能控制好力度,重重頂了進去,也不知道碰到了哪裡,反正是身體一酥,感覺格外銷.魂。南瓜卻是幾乎都要哭了,她還以為手塚那麼聰明,無論什麼事情都能夠無師自通,並且做的比一般人要好很多。可是,現在看來,手塚也不是全能啊,至少在這項運動上面,手塚的技術就跟他的廚藝……一樣爛!
再接下來,南瓜幾乎是抱著一種「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偉大獻.身理念才堅持下來的。等手塚終於結束第一波運動的時候,南瓜抖了抖,身體麻了大半邊,終於有那麼一點點所謂的「歡愉」感覺了。這樣子的第一次,似乎大概也沒那麼糟糕吧?
國光真的成為她的人了,終於可以好好睡一覺了。南瓜忍不住想著,眼皮已經抬不起來了。
悠于 2015-4-23 07:04
☆、苟且依舊在床
南瓜醒來的時候,床頭的檯燈還亮著。南瓜有一瞬間的恍惚,頭頂天花板上的花紋,明明確確告訴她,這不是她家的臥室。可是還沒待她緩過神,身邊就傳來一個清冷卻好聽的聲音:「醒了?餓不餓?要不要喝水?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手塚說這話的時候頗為不自在,雖然一向很自信,做什麼事情都沒有出過差錯,但是對於自己那啥的技術,手塚也很有自知之明,理論雖然在生理課上背得滾瓜爛熟,但是實踐操作似乎並沒有那麼簡單。
南瓜這才想起自己似乎剛剛跟手塚做了苟.且之事……囧。
「幾點了?」南瓜一開口,就覺得嗓子有點疼,聲音沙啞的連自己都嚇了一跳。
「淩晨2點,來,先喝口水。餓不餓?餓了的話,還有些粥,我去熱一下。」手塚摸了摸南瓜的額頭,沒有發燒,忍不住長舒了一口氣。
「不餓。」南瓜拉住手塚的胳膊,連忙回答,又看了看手塚似乎一直很清明的眼神,問道,「國光,你一直沒睡麼?」就算是初.夜興奮了點,也不至於一夜都不睡覺吧?而且,她記得手塚昨天為了陪她考試,連訓練都翹掉了,今天要雙份補上。現在還不睡,早上哪有力氣去訓練?
手塚反握了南瓜的手,把她塞進被子裡,包得嚴嚴實實,笑了笑,這才回道:「睡了一會兒,也是剛剛醒。」頓了一會兒,又紅了臉輕聲說道,「我擔心你。」所以睡得並不安穩,總時不時像在做噩夢似的,這才乾脆醒來,守著南瓜,若是她身體沒什麼異樣,自己才好放心。
南瓜一愣,心裡瞬間感動不已,蹭到手塚懷裡抱著他的腰,嘟了嘟嘴,小聲說道:「我哪裡有那麼嬌弱?」身邊所有人都覺得她強韌地跟野草似的,隨便放哪裡都能活,所以不管是以前的阪田麻美還是現在的父親,都一直採取一種放任自流的放養方式,可是這個少年,從一開始就給與她所有女孩子該享受到的待遇。若是以後他不在自己身邊了,會不會,連活著的勇氣都沒有?
南瓜撅起嘴再次抱怨:「國光,你一定故意的吧?我若是真的變嬌貴了,沒有你一定活不下去的。我一定是在預謀,讓我這輩子都離不開你了!」
手塚輕快地笑起來,翻個身緊緊抱了身邊的少女:「嗯,我就是這麼想的,讓你以後再也離不開我,不管是在外面還是家裡,或者——這裡。」手塚惡意地用下面某個蘇醒過來的東西碰了碰南瓜某個一般不能碰的地方。
好悶騷好悶騷!南瓜腦海裡瞬間亮出一橫排重疊的閃亮亮的三個大字,耳根卻紅的跟煮熟的螃蟹似的,趴在手塚懷裡,溫香軟玉美不勝收,但也沒能阻擋周公再次來臨。
因為手塚在身邊,南瓜格外安心,不大一會兒,便又睡著了。手塚看了看懷裡的人,乖巧的跟一隻小兔子似的,臉頰睡的紅撲撲的,怎麼看都可愛。再一想起南瓜平時被包裹在寬大的運動服下面,雖然看上去很單薄,實際卻很有料的身材,忍不住血脈噴張。睡覺睡覺,為了自己的身體著想,還是趕緊睡覺吧。
手塚伸手關了檯燈,除去腦海裡的雜亂思緒,安然入睡。
再次醒來,身邊已經沒了手塚,南瓜扒開被子,眨巴眨巴眼睛,讓自己清醒了這下,這才坐起身來,看了看四周。沒錯呀,還是手塚的房間手塚的床,手塚的睡衣也整整齊齊疊放在床沿,出去晨練了?
南瓜癟了癟嘴,男人真是幸福,居然還有體力去晨練?敲了敲自己的老胳膊老腿,再揉一揉腰,南瓜歎口氣,伸手去取自己的衣服。門突然被打開了,南瓜被驚嚇了一大跳,下意識地看向門口,脫口而出:「國光!」
「哎?加南醒了?那趕緊穿衣服先來吃飯吧。」進來的手塚媽媽,跟往日一樣,臉上掛著笑意。
南瓜左看右看,也沒有覺得哪裡不對勁,可是——一看到這樣亂糟糟的床,應該也猜得到發生了什麼事情吧?南瓜不解,偷瞄了幾眼,手塚媽媽的表情依舊沒什麼變化。
南瓜心裡直犯嘀咕,可是她也不好當著長輩的面胡亂發問,只得努力憋了回去,乖乖穿好衣服去吃早飯:「嗯,謝謝阿姨,我這就起了。」所以,能不能先回避一下?她還赤身裸.體呢,雖然大家都是女人,給你看了也沒什麼損失,但是那啥的是你兒子,咱這關係不清不楚的,還是別看了比較好吧?南瓜的小眼神兒如實說著。
手塚媽媽捂嘴輕笑,卻是心情很好地轉身帶上門出去了。
吃飯的時候,南瓜總算見到了手塚,正坐在他爸身邊,前所未有的乖巧溫順,看的南瓜很不習慣地皺起眉頭。手塚回過頭,看了看南瓜,對著她微微一笑,然後伸手招呼她在自己身邊坐下來:「來,加南。」
手塚老爹犀利的眸子立刻轉到她身上來,南瓜頓時進退不得,尷尬地駐足,撓了撓頭發,看看手塚,再看看手塚老爹,只得傻傻一笑,打算自己尋個位置,吃飽了飯再跟手塚商量。卻不想手塚媽媽端了小菜走過來,一把攬了南瓜的肩膀,走到手塚身邊,一起坐起來,溫柔笑道:「來,加南,吃飯要緊。看你瘦的,以後要多吃點,要不然生孩子的話會很辛苦。」
生生,生孩子?!南瓜嘴角一抽,太早了吧?她只是覺得兩個人交往這麼長時間,有名無實的,不大好,這才想要把手塚變成自己的男人,但是,大學還沒讀呢,就這麼變成孩子他媽,太悲催了吧?南瓜心裡的小九九來回盤旋,硬生生扯著嘴角,哭笑不得。
手塚也臉頰微紅,不自在地乾咳了兩聲:「母親。」母親大人呵呵笑起來,曖昧的眼光在兩個人身上轉來轉去,她家小光這次可真爭氣!
南瓜這頓飯吃的索然無味,手塚父母打在她身上的光芒實在太盛了,簡直都要戳瞎她的狗眼了!天見可憐,她這瘦小的身板承受不起如此的器重啊!南瓜恨不能捶胸頓足,可是手塚爸媽的視線簡直就是360度全方位照射毫無死角,南瓜只得在心裡默默垂淚吐槽。
「加南已經參加過入學考試了吧?」好不容易頂著X射線一樣的探視吃完了早餐,南瓜急匆匆想要撤退,卻被手塚媽媽再次喊住了。
南瓜欲哭無淚,只得停下腳步轉過身,認真應答:「嗯,就等成績下發了。」
手塚媽媽笑的愜意,以拍手,期盼地看向南瓜:「那麼,加南這個假期就可以盡情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是不是?既然沒什麼學習任務了,陪媽媽一起去逛街吧?」
……可是,我想回家睡覺。南瓜癟了嘴,嘿嘿傻笑兩聲,攪著手指不安地拒絕:「那個,阿姨,我想先回家。嘿嘿,那個——」
還沒待南瓜說完,手塚媽媽就恍然大悟似的,雙手擊掌,隨即掩唇輕輕笑起來,眼神裡滿是猥瑣和不懷好意的猜測:「媽媽知道的,小加南很累,想睡覺是不是?哎呀,加南這麼瘦,體型也小,又是第一次,肯定很辛苦吧?小光也太不溫柔了。」
南瓜頓時僵硬不已,尷尬地扯了扯嘴角,不知該如何回應。手塚背著網球包從臥室走出來,也忍不住僵硬了一下,皺了皺眉,完全無視母親曖昧的眼神,拉著南瓜出門去:「我先送你回家,訓練結束後我再去找你。」
手塚媽媽揮著小手絹跟兩人告別,還不忘火上澆油地又說了一句:「小光,不能這麼快的喲,下次至少要等兩天之後吧?不然真的會受傷的喲。」
南瓜一聽,立刻抽回自己的爪子,跟手塚保持一定的距離,並肩而行。手塚也僵了一下,但是部長的心理素質一向過硬的令人驚訝,所以很快就回過神,再次伸手,拉過南瓜的小爪子,攥的死緊死緊的:「媽媽只是覺得無聊才開玩笑的,加南不要放在心上。」
南瓜不說話,直到走出手塚家老遠,南瓜才氣急敗壞地甩開手塚的爪子,氣勢洶洶地質問:「你跟你爹媽說什麼了?先說好了,大學沒有畢業之前,我是絕對不會生孩子的!」
手塚尷尬地扯了扯嘴角,有些心虛地轉過頭,乾咳了兩聲:「我沒說這件事。」但是究竟說了什麼也絕口不提,只是快速轉移話題,再次上前握了南瓜的手,「先回家去吧,外面冷。」
南瓜打個哈欠,縮了縮脖子,大冬天的,果然還是宅起來比較好,於是也不再跟手塚爭執,慢吞吞地走回家去。不過,一回到家又會被諾弟弟折騰吧?南瓜憂鬱地歎了口氣,腰酸腿疼之類的,她怎麼好意思說出口?
☆、蘋果君心虛了
到達南瓜家門口的時候,手塚終於忍不住,把南瓜拖進自己懷裡,兩個人躲到角落裡竊竊私語:「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南瓜紅著臉,怒氣衝衝瞪著手塚,恨不能咬他一口:「你自己做的事情,難道你不清楚嗎?」
手塚尷尬地半偏了腦袋,耳根紅的不像話,糾結了一會兒,才又轉向南瓜,附在她耳邊輕聲說道:「加南你不要生氣,我保證下次一定會好的。」有了經驗,技術什麼的慢慢練吧,這事兒大約也就是一個熟練工種吧?
南瓜一口老血堵在嗓子眼裡,吞吐不得,一雙眸子裡怒火更盛,像要燒起來似的,牙齒咬得咯嘣響,男人果然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南瓜使勁拽了手塚的耳朵,踮起腳尖大聲在他耳朵邊上吼道:「手塚國光,你給老娘滾遠點!」
說完,傲嬌地哼了一聲,也不再理會手塚,徑直進了自家院子。手塚有點委屈,他真的不知道那句話說錯了或是做錯了什麼事情,明明昨晚兩個人還那麼親近,早上的時候也還乖巧窩在自己懷裡睡覺,怎麼走了幾步,突然就翻臉了?
南瓜一進門,就被諾弟弟拖住了,小傢伙兒淚眼汪汪地指控:「南瓜,昨晚那麼冷,你都沒有陪我睡!」南瓜嘴角一抽,尷尬地抓了抓頭髮,正想著尋個法子逃避諾弟弟的追問,手塚也隨後跟著走了進來。
諾弟弟立刻改變目標,昂頭挺胸怒視手塚,小爪子指著手塚的胸膛:「你,說話不算話,我們明明都說好了,等冬天過去的時候,南瓜才能陪你睡,昨天那麼冷,你居然挖牆腳,讓諾一個人凍得半死,大騙子!」
諾弟弟話音剛落,加奈子和越前還有亞久津,三人兩前一後慢騰騰地從另一邊的房間走了出來,目光如炬,從頭到腳,從腳到頭,不停審視兩個人。南瓜和手塚頓時繃緊了皮,熱切關注著加奈子和越前的一舉一動,不知道這倆死孩子又會有什麼驚人之舉。
果然,加奈子率先開口了,面無表情地倚在牆上,然後說了一句:「手塚,你真渣。」
……手塚英挺的身軀晃了晃,然後就淡定了,這種感覺,分明就是害怕姐姐出嫁後自己就不再被寵愛的小孩子的撒嬌一樣的嘛,他已經是成年人了,怎麼可以跟小孩子計較?於是,手塚很大方地無視了加奈子的話,牽了南瓜的手:「先去休息吧,諾交給加奈子照顧就行了。」
這次輪到越前不夠淡定了,一邊喝著PANDA一邊斜眼睨過去:「部長,你已經決定入贅了麼?」別人的家事都來主動安排了,還真拿自己不當外人。不過,沒想到部長手腳還挺快的,嗯,乾前輩的八卦終於成真了,要不要跟他說一聲呢?
亞久津只是「嘁」了一聲,然後坐到沙發上打開電視,旁若無人,一點都不覺得這個時間點,自己出現在這裡不合時宜。
南瓜額頭跳出兩朵十字小話,咬牙切齒,語氣陰森冷鬱,恨不能把他們千刀萬剮似的:「你們這幫混蛋,大清早地聚集在這裡做什麼?閑得蛋疼?」
越前很淡定地拉了拉帽子:「我來找加奈子做對打訓練,可是你不在家,沒人看孩子。」於是他也只得留下來幫忙照顧那個毒舌壞小子,後來亞久津又來了,他正忽悠亞久津去跟他做對打訓練呢,結果南瓜小姐就回來了。越前有點小小的不爽,從昨晚,他就一直在努力聯繫手塚,希望在新一年的公開賽開始之前,他能跟自己再打一場,可是電話一直沒人接,高中部的前輩也說一整天都沒見到他人,原來是自己風流快活去了!
亞久津雖然不耐煩緊皺著眉頭,但也回道:「聽說你應承了跟老太婆的約定,去參加東大的入學考試了?笨蛋,誰要你多管閒事了?」
南瓜恨得直咬牙,這幫混蛋,分明就是來看熱鬧的吧?話說手塚有那麼大的威力嗎,自從交往以來,總有那麼幾個小崽子跟長了針眼似的,密切關注著他們的一舉一動。自己昨晚沒回來的事情,除了加奈子她誰也沒說,為毛一大早就這麼多人知道了,還上趕著來湊熱鬧?!
眼看南瓜就要暴走,手塚連忙緊握了她的小爪子,推搡著她進了臥室:「加南,先休息吧,我讓加奈子把諾帶去球場,你睡醒了去找我們。」
南瓜也不大樂意搭理他,爬到床上蓋上被子背對著手塚,一語不發。手塚只得訕訕住嘴,想再打探一下南瓜生氣的原因,但是,看現在這樣子,只怕說的越多越會惹南瓜生氣。手塚又站了一會兒,見南瓜沒有想搭理他的意思,只得先去訓練,走之前又對南瓜說:「我幫你鎖了門窗,你好好休息。」
轉過身,就看到似乎四雙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諾弟弟一臉羡慕嫉妒恨,咬著手指頭恨不能把手塚大卸八塊般的模樣,一看到手塚轉過身來,就傲嬌地輕哼了一聲,扭過小腦袋,扒著加奈子的腿,明白表現著自己的鄙夷。
加奈子和越前則是明明白白的一臉幸災樂禍的表情。加奈子毫不羞怯地直言:「看來手塚前輩的技術很渣啊。」看起來跟大叔似的,還以為他早就身經百戰了呢,沒想到如此清純啊。加奈子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笑意,上上下下打量手塚,目光毒辣的恨不能將他剝光了查看一番似的。
手塚菊花一緊,感覺有點傷自尊。這話被小姨子說出來,感覺怪異極了!再說了這應該算是他和加南之間的私房話吧,就算你跟加南從小一個被窩裡長大的,這種事情也不好當著外人的面戳他的臉吧?手塚突然察覺,我妻家就沒一個正常人!相比起來,青學的那群問題兒童真是要多可愛就有多可愛!
不過,看在南瓜的面子上,手塚還是將加奈子的話忽略掉了,然後對著越前說:「帶著諾,跟我一起去參加訓練。」又轉向亞久津,「亞久津,你要去哪裡?」
亞久津面無表情地看他一眼,拿了自己的書包,率先走出門:「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做,就不奉陪了。」說著,出門跨上機車,揚長而去。
越前和加奈子對視一眼,也覺得沒有亞久津和南瓜在的情況下,他們倆人似乎不是手塚的對手,咳咳,說白了就是沒有能夠與之對抗的王八之氣,於是也默契地收拾好網球包,對著諾弟弟勾了勾手指:「走,帶你出去玩。」
諾弟弟癟了小嘴,又不敢違抗加奈子的命令,其實這麼冷的天,他寧願窩在家裡跟南瓜一起打遊戲。再說了,他一點都不喜歡跟貓眼小子一起玩。
南瓜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午飯沒吃,一醒來就餓得不行,只得起床先去廚房給自己弄點吃的。南瓜恍惚記得,在睡著之前,手塚說帶諾去訓練場了,那吃過飯之後就去看看他們吧。
下午的訓練,手塚始終有點心不在焉。中午吃飯的時候,加奈子說:「手塚前輩,這學期你就要開始職網生涯了吧?為什麼現在還不跟我姐說?而且,在我姐還不知道你即將去德國的時候,就把她騙上床,這似乎不是君子所為吧?況且,你怎麼確定,我姐願意等你退役?」
手塚無言以對。雖然兩個人之間是光明正大的交往關係,這實在算不上欺騙,但是的確,他沒有跟南瓜提過關於自己這一年的打算,南瓜也不知道,過完這個冬天,他就得去德國了。他不敢說,也不知道該怎樣開口,所以一直覺得,船到橋頭自然直。但是,今天被加奈子突然挑破,手塚也瞬間就沒了信心,他不能確定,南瓜會甘心等他三五年之後退役。就是因為沒把握,所以才一直不說,但是似乎,現在會引起更大的誤會。
南瓜來的時候,訓練已經接近尾聲,大家也累的不行了。諾弟弟早就覺得無聊,呆煩了,一看到南瓜,立刻飛奔過去,抱著姐姐的大腿不撒手。手塚只好退而求其次,站在旁邊,問道:「吃飯了沒有?外面是不是很冷?」
南瓜看他一眼,覺得奇怪,手塚今天怎麼看起來不大對勁?但是也沒多想,外面的確挺冷的,於是點點頭,在休息椅上坐下來,看著大家熱火朝天地衝刺最後時段,無聊地打個哈欠,再看看諾弟弟,跟他悄聲說:「中午你們都吃什麼了?」
諾弟弟鄙視地看一眼手塚,也壓低了聲音,說道:「手塚哥哥請我們吃排骨面了。太小氣了!連鐵板燒都沒有!大冷天的,一點都不知道關心人!」
南瓜嘴角一抽:「就算吃了鐵板燒,該冷還是會冷的,是你嘴饞了吧?」
諾弟弟小鼻子一皺,十分不滿:「南瓜你還沒出嫁呢,怎麼就開始向著外人了?」
……南瓜滿頭黑線,只得裝作淡定的樣子,轉過頭,不再他瞎扯。
☆、渣貨其實不渣
訓練結束後,手塚果斷地把諾弟弟扔給加奈子,然後牽著南瓜的手,一邊走一邊說:「我們還有事情要說,麻煩加奈子你先把諾帶回家去。」
加奈子當然知道手塚要說什麼,雖然也捨不得姐姐受委屈,為一個男人黯然神傷什麼的,可就是不太想讓手塚如願,於是在兩人出門之前不忘火上澆油:「姐,對待渣仔一定不能手下留情,不要因為一兩句好話就掩蓋了事情的本質!」
南瓜渾身的毛都豎了起來,像只受驚的小貓咪似的,戒備地看著手塚,生怕他來一出「有了新人倦了舊人」的戲碼,質問:「你做了什麼壞事?
手塚哭笑不得,連忙安撫:「加南你別聽加奈子胡說,什麼事情都沒有,我只是想跟加南說說話,順便說說我這兩年的計畫而已。前段時間加南一直忙著複習,準備入學考試,我都沒來得及說。」其實出國打職網這件事,手塚是說過的,大概半年以前,但是那時候南瓜正忙得不可開交,一面是畢業,一面是升學考試,還有一個小弟弟前後折騰,而且那時候手塚也不好說明確的日期,語氣沒有那麼鄭重,所以南瓜大概根本就沒放在心上。
南瓜這才放下滿心的警戒,點點頭:「哦,這樣啊。那走吧,我想吃關東煮。」
諾弟弟一聽,口水都要流下來了,不顧一切地抱了南瓜的大腿:「諾也要去!」加奈子那麼小氣,肯定不會帶他去吃關東煮的,所以這時候一定要抱緊了南瓜的大腿,鐵板燒也好,關東煮也好,他都快饞死了!
手塚眉頭一皺,這恐怕不大妥當,十有□自己去德國的消息會讓南瓜炸毛,到時候安撫她一個人自己都吃力,帶著個毒舌又不安分的小孩子,豈不是更難過?想了想,手塚蹲下身來捏了捏諾弟弟的臉頰,說:「諾想吃關東煮是吧?」
諾弟弟連忙點頭,星星眼幾乎都要閃瞎手塚。抽了抽嘴角,手塚鎮定下來,指著俱樂部對面那家店說:「我請諾在那裡吃,好不好?聽說也很好吃的。」
諾弟弟隨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挺大的一家店,於是點點頭:「嗯,諾不挑剔。」
手塚應下,剛想掏錢包讓越前帶姐弟倆過去,南瓜就率先將一把票子塞給了諾弟弟:「去,帶著加奈子和越前,你們三個一起去那裡吃關東煮,吃飽了就回家。」
手塚有些鬱悶:「加南。」
南瓜瞪他一眼:「我又不是為了錢才跟你在一起的。弟弟吃飯都要你掏錢的話,我多沒面子!」
手塚語塞,他倒是忘了,南瓜一向自尊心很強,這種做法,的確讓她覺得自己低人一等似的,於是微微笑起來,握了她的手:「是我多事了,以後絕對不會了。」
南瓜這才笑起來,伸手捏了捏手塚的臉頰:「孺子可教也。」
手塚尷尬地拉下南瓜南瓜的手,兩個人一起向另一條街走去。南瓜看上去很快樂,蹦蹦跳跳的,完全就是個無憂無慮的剛滿十八歲的小姑娘。所以,當手塚面無表情地說出自己即將去德國的消息時,忍不住緊緊握了拳頭,準備接受對面的苛責。
此時,南瓜剛剛吃完最後一份關東煮,肚子裡飽飽的,感覺天氣也沒那麼冷了似的,滿心歡喜地與身邊的人手牽手。但是手塚一開口,她的夢就碎了。
南瓜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呆呆望著手塚,然後抽出自己的手,低下頭竭力克制著,才沒有讓巴掌扇到手塚臉上。
手塚呆了呆,不死心地繼續抓了南瓜的手,死死攥在自己手心裡,然後不顧一切地抱住她:「加南,不要放棄我。是我的錯,我知道自己過分了,可是我害怕,若是我們分開了,你不會喜歡上別人?」
南瓜腦子裡暈暈乎乎的,腦袋脹的不行,根本沒有聽見手塚在說什麼,心裡哇涼哇涼的,只覺得一排排的「欺騙」從她腦門上呱呱叫著飛過去。可是,手塚騙了她什麼呢?若是仔細想想的話,吃虧的怎麼也算不到自己頭上來。南瓜從來就沒有懷疑過手塚對她的心意,也從來沒有懷疑他會拋棄自己,可是,這一出算什麼呢?一夜繾綣之後,告訴她:我要出國了,以後要兩地分居,你要為我守身如玉。可惜,你不是薛平貴,我也不是王寶釧。
算什麼呢?自己在他心裡,算什麼呢?南瓜張了張嘴,始終一句話都說不出口,只是強硬地掰開手塚的胳膊:「我先回家了。」她很想心平氣靜地跟手塚好好聊一聊,可是現在的狀態,似乎容不得她做這樣的打算,那就改天吧,改天吧。
手塚死都不肯鬆手,一直緊緊抱著南瓜。他知道自己理虧,也知道現在鬆手的話,一定會造成不可估量的後果,所以這一次一定要厚著臉皮,南瓜打他罵他都絕對不要鬆手,也不要辯解任何一句。
南瓜反倒是安靜地出奇,窩在手塚懷裡,任他將自己抱的死緊死緊,連氣都喘不過來,仍舊是一動也不動。手塚反倒是更加不安了,一遍遍地說著:「加南,你不要生氣,不要放棄我。我們要一直在一起,我會努力。」
南瓜再次張了張嘴,很想質問「你憑什麼?」可是話到了嘴邊,還沒來得及說出口,眼淚倒是先流了出來。南瓜忙不迭地抬起袖子去擦淚水,眼淚卻跟斷了線的珠子似的,怎麼都停不下來。南瓜終於忍不住,乾脆嚎啕大哭起來。
手塚微皺了眉,深覺自己這次的確是做的太過分了,於是彎下腰,一手攬著南瓜的腰肢,一手拿了絲帕,輕輕拭去南瓜臉上的淚痕。這動作太過於溫情,反倒不像是手塚會做的事情,南瓜赧然,偏了腦袋,不願意接受他的溫柔。
「加南。」手塚抱著她,輕聲呢喃。臉頰相貼,少年的體溫傳遞過來,南瓜才仿佛有了知覺似的,露在外面的手指懂得有些僵硬,忍不住屈起來,為自己取暖。手塚眼尖,很快就發現了,連忙拿自己的手掌將她的兩隻手一同包裹起來。
就是因為這樣不經意的溫柔,才會讓她深陷其中,不能自拔。南瓜的眼淚又開始掉落,心裡仍是鈍鈍的難受,但是,她要如何指責呢?感情本來就是兩個人你情我願的事情,誰也沒有虧欠誰,誰也不應該為了某個目的,折斷對方的翅膀。
南瓜不說話,手塚也不敢再貿然開口,兩個人相擁著站在冷風裡。不大一會兒,南瓜也就平靜了,卻仍舊不願意跟手塚說話。偏過腦袋看著不遠處的路燈,目光直愣愣的,偶爾一陣風吹來,便冷的整個人都縮了起來。
手塚不辯解也不為自己叫屈,細心地為南瓜遮了風,把她整個人都包進自己的衣服裡面,然後輕輕開口:「先回家吧,外面冷,會生病的。」
南瓜一口氣堵在嗓子眼裡,恨不能一口唾沫噴到手塚臉上,再把他踹倒在地上,狠狠跺兩腳,然後揚長而去,那樣的話,大概就爽多了。可惜這只是臆想,南瓜更加鬱悶了,想了想,咬著牙一腳踩到手塚的運動鞋上面,狠狠碾了碾,然後再跺一腳,這才雄糾糾氣昂昂地轉身向前走。
手塚悶哼一聲,真疼!可是一看到南瓜走得飛快,跟競走似的,也顧不上緩和一下,即刻就追了過去,死死拽著南瓜的手,把她圈在自己懷裡,也不說話。
南瓜甩了幾下沒甩開,也就不再掙扎,這麼大冷的天,有手塚給她遮風擋雨的,倒是少些被風吹的寒意,南瓜終於捨得把縮著的脖子伸出來,看了看不怎麼明朗的天,先想著要是今天不出門的話,是不是就能能夠避免這一件傷心事。
手塚低頭看她,忍不住微微揚了唇角。之前他並沒有如此深切的感受,原來單是這樣看著那個人,就會讓自己心情愉悅,捨不得移開眼。
「說吧,你什麼跟我提過這件事?」南瓜拉過手塚的袖子,擦了擦鼻涕。看著面前的人臉色青了又黑,黑了又白,最終忍耐下來,只是輕輕抽回自己運動服的袖子,拿出絲帕幫她把鼻涕擦掉,然後又淡定地繼續往前走,南瓜終於良心發現,覺得手塚不應該是這麼渣的人,於是仔細想了一下,還是聽聽解釋再說。
手塚一愣,停下腳步低頭看她,然後微微揚了唇角,把南瓜的腦袋摁倒自己懷裡,輕聲回答:「那時候你在忙畢業的事情,經理人一次次來找,我又沒決定什麼時候去,也只是隨口一說,加南不記得了也是正常的。」
南瓜撇嘴,這樣子的手塚讓她覺得不耐煩極了!什麼事情都要自己來抗,什麼事情都覺得是自己的責任,然後自己一個人就能夠解決似的!倒顯得自己給的這個下臺階完全是沒有必要的,討厭死了!
南瓜氣哼哼地扭過腦袋,這一次是真心不樂意搭理他,悶騷貨!把所有事情都吃進你肚子裡藏著掖著好了!
手塚無奈地笑了笑,又說:「沒有在第一時間告訴加南是我的錯。」
南瓜悶悶地,又問道:「什麼時候決定的?」
「加南參加入學考試之前的那個週末。」
南瓜一囧,這麼說來,的確沒機會跟自己說最新的決定。考試前那幾天的時間,她幾乎是兩耳不聞窗外事,連吃飯睡覺都在死命地做題。不過,就算這樣,也應該提前說一聲的,不是嗎?
悠于 2015-4-23 07:05
☆、面癱臉又使詐
「你覺得,咱倆誰付給誰錢比較合適?」南瓜深吸一口氣,心裡依舊悶悶的,難過得要死,再看一眼身邊依舊面癱著的手塚,忍不住惡毒起來,就是不想讓他好過。
手塚茫然地看著南瓜:「付什麼錢?」
南瓜惡劣地扯了扯嘴角:「自然是你昨晚的服務。按理來說,這錢應該是我出比較合適,可是說句公道話,你的技術實在不到家,付給你錢,我多虧啊,簡直就是花錢買罪受!」
……手塚晃了晃,臉皮扭曲了幾下,木然而果斷地無視了這個問題。
南瓜哼了一聲,轉身繼續向前走,卻明顯的心不在焉,手塚也沒指望她立刻就放下芥蒂跟自己同往常一般說說笑笑,要是那樣的話,反倒是證明了自己在南瓜心裡根本一文不值。但是南瓜什麼都不問,連他出發的日期也沒有過問,手塚也是膽戰心驚,惶恐不安。
一直走到家門口,南瓜才蔫蔫地抬頭,卻不看手塚,而是盯著不遠處的十字路口發呆,問道:「決定好哪一天出發了嗎?」
手塚這才松了一口氣,覺得南瓜向正常方向發展了,然後看著她,輕聲回道:「3月份下旬,在你開學之後。」
南瓜「哦」了一聲,又沉默下來,在門口站著一動不動。手塚伸出手,想要抱抱她,卻又覺得自己的安慰如此無力。他不想分開,更不想犧牲彼此的夢想,——看吧,後面那句有個「更」,孰重孰輕早就在他心裡辨的一清二楚,決心早就做好了,只不過,他沒有給南瓜接受和適應的時間而已。
「我先回去了,國光也早點回去吧,外面很冷。」又待了一會兒,南瓜突然抬起頭,對著手塚笑了笑,然後就跑進了院子裡,進屋子之前,還對著手塚揮了揮手,笑的十分自然,完全看不出兩人剛剛吵過架的痕跡。
手塚皺了皺眉,總覺得無法安心,可是現在的情況,對方顯然沒有與他繼續交談的打算,就算他後者臉皮賴在南瓜家裡,也不會得到什麼結果。手塚站在門口又等了一會兒,一轉過身就看到加奈子領著諾弟弟走了回來,於是快不走過去跟加奈子說:「加南要是有什麼事情的話,就給我打電話了,拜託你了。」
加奈子看他一眼,撇了撇嘴:「好歹等說了這事兒再上床也不遲的呀,幹嘛急的跟色狼似的?現在被嫌棄了吧?」
……手塚嘴角一抽,理智地左耳進右耳出,直到耳朵裡的餘音也都一併清除了,這才說:「我先走了,你進去幫我看看加南。改天請你吃中華料理。」
倒真捨得下本錢!加奈子「切」了一聲,卻沒有拒絕。她倒是很想有骨氣一把,但是諾弟弟的口水都要流到她褲子上來了,眼巴巴地看著姐姐,加奈子只得趕緊應下。
目送手塚拐出巷子,加奈子才皺著眉頭十分不耐煩地提著諾弟弟的後衣領,進了屋子:「姐,我們回來了。」
「歡迎回來。」南瓜在臥室悶悶應了一聲,翻個身,閉上眼睛繼續睡。她要等大腦充足電之後再繼續跟手塚討論這次的事件。誰對誰錯現在說這個已經沒有絲毫意義,她也不能「一哭二鬧三上吊」地非要把手塚綁在她身邊,有這些時間,還不如好好計較一下手塚的服役期是多長,以後兩人的關係要如何發展。
可是,究竟要如何呢?南瓜心裡一點譜兒都沒有。加奈子探進腦袋來看了兩眼,又縮了回去,還好心地替南瓜關了門,把諾弟弟拎到電視機前面:「自己一個人玩,姐要寫作業了。」
諾弟弟眨巴眨巴大眼睛,咬著手指頭不大樂意,但是南瓜不在場,他自己一個人對陣加奈子,毫無勝算,於是癟了小嘴,搬個小板凳,把自己的畫冊都攤到小桌子上,拿出蠟筆塗鴉。諾弟弟最近不大喜歡看電視,據說是臺詞太假了,一聽就是騙人的,有什麼好看的?
加奈子看了看他,也沒再說什麼,這一年來,諾弟弟進步不少,話也少了,也沒那麼毒辣了。因為看上去乖巧了不少,臉蛋又是越長越漂亮,到讓身邊的人越發喜歡他了,加奈子也覺得這樣挺好,少一個讓她操心的。
這兩天,南瓜都沒有再去找手塚,也沒有打過電話,手塚打來她也不接,和諾弟弟兩個人窩在家裡,除了睡覺就是看電視,間或打遊戲。
手塚盯著還是沒人接的手機,聽筒裡已經傳來嘟嘟的忙音,無聲地歎息,只得掛斷。兩天了,南瓜到底是怎麼打算的,他一點都摸不著頭緒。可是,哪怕聽聽南瓜的聲音,他也會安心許多,現在這樣子,是決定暫時不和解了嗎?
手塚在椅子上坐了一會兒,然後收拾好網球包,決定還是厚著臉皮去南瓜家裡看看。加奈子追過來喊他:「手塚前輩,你要去我姐家?」
手塚停下腳步,看她:「嗯,加南不接我電話。」
加奈子撇嘴,想毒舌他一番來著,不知怎的,轉了轉眸子,又忍了回去,說:「我姐跟諾在家已經吃了兩天的速食了,你去的話,幫他們帶點熱的食物吧,看樣子我姐今天還是不會做飯的。」
手塚點頭,然後推開活動室的門,走了出去。加奈子扯了扯唇角,暗罵自己心軟:裝什麼好人!自己不早就巴不得姐姐虐待他一番麼!可是,虐待他的同時,南瓜不也在黯然神傷?加奈子撓撓頭,理不清其中的關係,對於感情這一回事,她瞭解的還實在太少。
手塚拎著一大包熱騰騰的食物進門來的時候,諾弟弟首先飛撲了過去。手塚笑了笑,摸摸他的小腦袋,然後把食物遞給他,熟門熟路地去廚房拿了碗筷,將買回來的炒菜和麵都裝到碗裡,讓諾弟弟先吃,這才去看南瓜。
南瓜仿若無人似的,專心致志打遊戲,頭髮亂糟糟的像個雞窩,臉也好幾天沒洗了,因為從早到晚對著電視機,眼睛綠幽幽的,跟狼的眸子似的。手塚嘴角一抽,不知怎的,看到這幅景象,他就莫名地心虛了。——南瓜現在的表現,像極了肥皂劇裡那些失戀後要死要活的女主角。這可不是個好兆頭,他完全沒有想要分開的意思。
手塚皺了皺眉,強硬地奪下南瓜手裡的遊戲機,然後拽著南瓜進了浴室。能拿掛橫眉冷目,恨不能咬死手塚一般的模樣,但是人家這會兒倒鎮定的很,淡淡說了一句:「要我幫你洗?」說著,就關上門,開始動手脫南瓜的睡衣。
南瓜這才大驚失色,紅著臉一邊後退一邊驚叫:「你出去,出去!我自己來!」
手塚再次板著臉面無表情地看她,直到南瓜再三保證自己一定會趕緊梳洗好了跟他談一談這兩天的感悟,手塚才一本正經地走了出去。一轉過身,手塚就忍不住揚起唇角,看似大大咧咧的南瓜,其實也不過是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而且出乎意料的純情,沒有談過天憐的也並不只有他一個。
手塚在客廳陪著諾弟弟說了一會兒話,就聽到浴室的門被打開了,手塚拍了拍諾弟弟的小腦袋,然後想也沒想,就走了過去。南瓜剛好從浴室走出來,頭髮濕淋淋的搭在肩上,手腳忙亂地裹著浴巾。冷不防一轉頭就看到手塚站在門口,頓時尖叫一聲。
手塚眉頭一皺,看她腳下不穩,好心伸手去扶,南瓜卻像見鬼似的,慌忙縮了回去,身體沒能及時保持平衡,啪嘰摔倒了地上,浴巾掉落到地上,整個人光禿禿地趴到了地板上。
手塚頓時跟打了雞血似的,整張臉連同耳根脖子都紅了個透徹。雖然已經有過一次那啥的經歷,但是當時緊張,慌裡慌張的,他根本沒顧得上看女孩子的身體,這會兒倒真是看了個清清楚楚。不過,部長大人的氣度一向不凡,很快回過神,回臥室拿了毯子蓋在南瓜身上,抱著她進了臥室,拿來毛巾,幫她擦乾頭髮。
諾弟弟吃得滿臉油膩,探過腦袋嘟了嘟嘴:「南瓜你又摔倒了?真笨!」
手塚一愣,這才看到南瓜正疼的齜牙咧嘴,恨恨瞪了一眼諾弟弟:「出去吃你的飯!」
諾弟弟撇撇嘴,大度地不與她計較。手塚卻是沉了一張臉,問道:「洗個澡怎麼還能摔倒?在想什麼?」南瓜撅嘴:「還不是賴你?有你那麼不要臉的,就趕著站在人家女孩子浴室前面的嗎?」手塚哭笑不得,就算這次賴他,諾剛才也說了,這摔倒又不是一兩次了,能全賴他?手塚卻沒再繼續這個問題,見頭髮上不再滴水了,這才問道:「加南想的怎麼樣了?」
南瓜愣了愣,隨即淡淡回道:「沒怎麼樣,你多慮了,能夠進入職業網壇是好事,也是你大展身手的時候,我還能有什麼想法?難不成要尋死覓活地不讓你去?」
手塚歎口氣,攬過她的肩膀,裝作沒有聽出她話裡的不滿和譴責,只回道:「嗯,也不會很久,大概也就三五年,我一定會回來,然後就一直陪著你。」
南瓜嘟了嘟嘴:「我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幹嘛要你陪著?」三五年,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可是,她真的有勇氣,一直等下去嗎?
手塚笑:「那你陪著我。」南瓜瞪他,手塚輕輕撫上她的臉頰,低下頭在她唇上啄了一下,又說,「所以,我們結婚吧。」
「你果然又使詐!可惡的面癱臉!」諾弟弟突然出現在門口,怒氣衝衝指著手塚。
41、結婚吧結婚吧
手塚很無辜地看著諾弟弟:「加南遲早要出嫁的。」
諾弟弟糾結了一張小臉,憤恨地瞪著手塚,再看看南瓜,可是後者完全不知道在想什麼,一點都沒有要幫忙的意思。諾弟弟淚奔:「南瓜你也是壞蛋!」
手塚又轉向南瓜,再次問道:「結婚吧,加南?」
「我我我,我還沒攢下嫁妝呢。」南瓜被手塚的求婚驚嚇到了,一張小臉紅的跟滴血似的,慌忙轉過頭,背對著手塚,聲音也小的跟蚊子叫喚似的。
手塚呆了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嫁妝」一詞的含義是什麼,也忍不住尷尬起來,回道:「不用的。我也沒什麼積蓄,都是爸爸媽媽幫忙操辦,加南什麼都不用準備。」
南瓜恨恨瞪了手塚一眼:「我爸沒錢!等我攢夠了錢,再說這事兒吧。」
手塚微愣,一時半會兒沒反應過來,頓了頓,才伸過手臂攬了南瓜的肩膀,微笑道:「結婚是我們倆的事情,婚禮所需要的各種費用當然是由我來出。所以我跟爸媽借了一筆錢,等以後再來還。所以,麻煩加南以後要跟我一起還債了。」
南瓜這才高興起來,伸出手指捏了手塚的臉頰:「這才像話嘛。」雖然手塚父母可能並不介意這一筆錢,但是,結婚是兩個人的事情,既然對方父母出了不少錢,那麼自己的父母也應該多少表示一些。可是南瓜實在不知道,父親的積蓄究竟有多少,這一年來,她並沒有主動跟父親討要過生活費,而父親也只是偶爾想起來才會留下一些,大多數時候,家裡的食材和諾弟弟想要的玩具以及衣服,都是用的南瓜自己打工賺的零花錢。
南瓜一直在懷疑,其實父親並沒有很多錢。父親曾經說過,之前被阪田麻美收養的時候,父親每年都會給她郵寄為數不少的生活費,可是按照自己在阪田家的生活條件來看,那些錢大概是被麻美小姐私吞了吧?不過窮了這麼多年,南瓜小姐對於富貴的渴望早就空空如也,再說了人家好歹把屎把尿地把自己拉扯這麼大,貪點錢還真不算過分。
手塚又說,趁著假期大家都有時間,商量個時間,通知熟人過來參加婚禮,他們倆就趁這幾天的時間,先把證領了。
南瓜瞠目結舌,看著手塚板板正正把結婚的細枝末節和各項準備事宜都考慮的周到而慎重,突然覺得有種上當受騙的感覺。
手塚說了好一會兒,把腦子裡能想到的都說了下,回過神就發現南瓜一臉詭異地盯著他,有些不自在:「加南,怎麼了?有什麼漏掉的地方嗎?你再想想,看還需要準備些什麼。」
南瓜嘴角一抽,睨他:「國光,你跟我說實話,你,難道是個結婚狂?」
手塚臉皮不受控制地扭曲了兩下,接著說:「加南的同學朋友,想要請來參加婚禮的人,提前先給我列個名單,請帖現在就可以準備了。」
南瓜「哦」了一聲,抓了抓頭髮,皺起眉頭,盯著門口發了一會兒呆。似乎剛剛想起了什麼很重要的事情,可是瞬間又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諾弟弟再次探進腦袋來,看了看兩人,又瞪一眼手塚,這才說道:「南瓜,你還要吃飯不?要涼了。」
南瓜立刻跳下床來,瞅一眼諾弟弟吃的圓滾滾的小肚子,鄙視道,「少吃點,越來越胖了,長大了會很醜的!」
諾弟弟撅嘴,極力反駁:「諾才不會變醜!就算長胖了,諾也比南瓜要好看一百倍一千倍!」
「切!」南瓜不屑,拎著諾弟弟一塊兒來到餐廳,拿起筷子吃自己的那一份兒。轉頭看見手塚也跟了出來,問道:「國光你吃過了麼?要不要一起?」
手塚搖頭:「我吃過了,你快吃吧,涼了不好。」
南瓜又看他一眼,上下左右打量手塚幾圈,依舊人模人樣的,臉上沒什麼表情,但就是讓人看著心儀,往那裡一站,小姑娘們的眼珠子就會黏上來。南瓜嘟了嘟嘴,不再自尋煩惱,反正這男人是她的了,於是心安理得的低下頭去扒飯。手塚揚了揚唇角,在邊上坐下來,順手拿出一本網球雜誌,看了起來。
看到這個,南瓜又想起來了:「國光,你是4月份到德國之後,先參加訓練再開始打比賽嗎?」
手塚點頭:「一般來說,都是這個程式。職業賽不比全國大賽,去了那裡,遇上的可都是真槍實料的對手,沒有機會讓你去鑽研對手的球風球路,所以要在經理人的指導下,做好應對所有類型選手的準備。」
南瓜抓了抓臉頰,點點頭,這個她真不太懂,手塚說了這麼一大通,她也依舊迷迷糊糊的,南瓜不禁開始擔憂,萬一婚後他們沒有共同語言,可咋辦?又長期分居兩地,萬一真出點風流韻事,自己豈不是一點勝算都沒有?
手塚察覺身邊的人突然沉默下來,轉過頭,就看到南瓜咬著筷子一臉悲憤的表情,有些擔憂,忍不住輕輕喚道:「加南,加南。」
南瓜猛然回神:「啊,哦。怎麼了?」
手塚看她滿腹心事的樣子,忍不住問道:「是不是不舒服?光顧著打遊戲沒有好好休息吧?趕緊吃飽了去睡覺。」
南瓜依舊乖乖點頭:「哦,知道了。」
手塚再看她兩眼,越看越不放心,乾脆把雜誌收起來,放回到網球包裡,看著南瓜吃的也差不多了,正歎了氣回臥室。手塚摸了摸諾弟弟的小腦袋,儘量溫柔地說:「諾一個人玩一會兒好不好?」
諾弟弟抬起大眼睛看著手塚,小眼神兒掩飾不住的鄙視:「手塚哥哥你又想占南瓜便宜了麼?我會告訴加奈子的。」
手塚嘴角一抽,從包裡翻出來一包軟糖,這本來是想給南瓜吃的,但是眼下這個更需要賄賂:「封口費。」手塚把糖果拿在手裡,一本正經地跟諾弟弟交易。
諾弟弟眸子一亮,忙不迭點了點小腦袋:「成交,我一定不會告訴加奈子的!」說著,小爪子就去抓手塚手裡的糖果。
手塚又將自己的胳膊抬高了些,說:「不光是加奈子,越前和加南爸爸也不能說,總而言之,不能有我們三個之外的另外一個人知道。」
諾弟弟眨巴眨巴大眼睛,忍辱負重對他來說,的確還早了點,不過最終扛不住糖果的誘惑,艱難點頭:「諾知道了,諾誰也不會說的。」
手塚將糖果遞過去,然後伸出小拇指:「我們來拉勾。」
諾弟弟睜大了眼睛,很是氣惱,這明擺著就是不相信自己的人品嘛!可是,看了看手裡還不完全屬於自己的好大一包糖果,諾弟弟再次委曲求全,跟手塚打勾勾:「騙人是小狗。」
手塚總算心滿意足,站起身進了南瓜的臥室。諾弟弟也迅速爬起來,跟著手塚走了幾步,但是打開門的時候,,手塚即刻回頭面無表情地看了一眼諾弟弟,後者就心虛了,縮了縮脖子,抱著糖果蹭蹭跑開了。
加奈子進來的時候,看到諾弟弟一個人乖巧地坐在客廳裡塗鴉,不免好奇,問道:「姐姐呢?」諾弟弟抬頭看她一眼,指了指臥室。加奈子摸了摸下巴,又問:「手塚也在裡面?」諾弟弟點頭,一個字也不多說,又低下頭去圖自己手裡的畫。
加奈子把網球包放下來,彎腰捏了捏諾弟弟的小臉蛋,拎起旁邊的糖果包,挑眉:「手塚是不是用這個賄賂你了?」
諾弟弟立刻蹦起來去搶自己的糖果:「反正我什麼也不會說的,加奈子你可以自己去看嘛。」
這麼有骨氣?加奈子撇嘴,把糖果還給他,悄悄走到南瓜臥室門口,豎起耳朵聽了一會兒,確定兩人還沒開始那啥,於是提起一腳狠狠踹在門上:「姐,你在裡面嗎?」
門應聲而開,南瓜和手塚同時看過來,加奈子一身霸氣地站在門口,眼光毒辣而敏銳,玄素且不著痕跡地掃視了一周,然後淡定地拍了拍手:「哦,手塚前輩也在啊,你們繼續聊,我先去洗澡,一會兒去煮飯。姐,今晚我在這裡住,明天一早有集訓。」
南瓜應下,和手塚面面相覷:「你又做了什麼壞事,得罪加奈子了咩?」
手塚很無辜:「沒有,絕對沒有。」
南瓜抓了抓臉:「那可奇怪了,加奈子看你的眼神,分明就是超級不爽。」
手塚很冤枉,扶了扶眼鏡,憋了半天才吐出一句:「小孩子心性。」
南瓜的目光很是懷疑,直勾勾盯著手塚,後者偏了偏身子,努力保持鎮定。
42、八卦的幸村君 ...
手塚果然雷厲風行,沒幾天的時間,就把請帖做了出來,趁著南瓜去東大看成績的機會,讓她給幾個相熟的人送過去。
南瓜很糾結,看著一袋子的請帖,都不大好意思抬頭了:「這樣不好吧?我們還是讓快遞公司給送吧?」
手塚溫言相勸:「我們親自去送才顯得更有誠意。加南學校裡不是有好多同學都參加了東大的入學考試麼?今天一定能遇上的。」
南瓜苦了一張臉,只得應下,牽著諾弟弟去東大看成績。雖然天還很早,但是公告欄前面已經人山人海,南瓜踮起腳尖看了看,五顏六色的腦袋擠來擠去根本什麼都看不到。南瓜歎口氣,把裝滿了請帖的袋子給諾弟弟拿著:「姐姐先進去看成績,諾坐在那邊等我,知不知道?」
諾弟弟乖乖點頭,拎著袋子坐到一邊的長椅上。今天天氣很好,陽光明媚,照在人身上暖暖的,但也依舊掩蓋不了仍舊是寒冬的事實,嘴裡呼出的白氣很快就遮了視線。南瓜在人群裡擠來擠去,只想早點看完成績,然後給同學們發郵件,讓他們去自己家取請貼好了。——雖然一樣很丟人,但是總比自己站在東大校門口發強吧?
「加南?來這邊,我看到你的名字了。」南瓜正費力地往裡面擠,就聽到同學的聲音。高大的男生拽著她的胳膊往另一邊走過去,費了好大力氣,兩個人才擠到最前面,找到了自己的名字。南瓜笑的眉眼彎彎,雖然成績不是很高,但是好歹考上了。
「綠川君呢?」南瓜趕忙問道身邊的人。
綠川笑了笑:「托加南的福,也考上了。」
南瓜嘿嘿笑起來:「恭喜恭喜。還在一個學校,真是太好了!」
綠川也笑起來,雖然明知道面前的人已經有了別人,但是聽到南瓜願意跟他在一個學校,還是覺得很高興。其實仔細想想,他不能贏得佳人芳心也是有一定道理的,一直知道南瓜家境不好,也知道她要照顧弟妹很辛苦,可是為了所謂保護對方的自尊和驕傲,他從來沒有想過要去幫忙,也沒有想過要把她的負擔當成自己的一部分,更不敢去南瓜打工的地方看她。
所以,當第一次看到手塚光明正大站在學校門口等南瓜放學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所謂的「為別人維持尊嚴」的想法是多麼可笑,南瓜大概從來不覺得,沒有一個良好的家境是多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南瓜拉著綠川走過來,掏出一張請帖,紅著臉支支吾吾:「我我我,我下個月結婚。」
「哈?!」綠川立刻瞪大了眼睛,「下個月就開學了!」
已經有人耳尖地聽到兩人的對話並且看過來了,南瓜惱怒:「開學之前就辦完婚禮了!我不會遲到曠課的!」
綠川臉皮一抽,定定看著她。南瓜不好意思地捂了半邊臉,又聽到綠川幽幽歎了一句:「才十八歲,馬上就要變黃臉婆了。」
……南瓜悲憤,紅著臉一腳踹過去:「別以為就你青春無敵!」
綠川笑著躲開,轉身去跟諾弟弟打招呼,看著今天被裹成四喜丸子一樣的諾弟弟,哈哈笑起來。白色絨絨帽子遮到眼簾處,小兔子圍巾也豎到了下巴上,整張臉只露出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和白嫩嫩的小鼻子,越看越可愛。
綠川看著手裡的請帖,眸子一暗,隨即塞到口袋裡,對著諾弟弟揚起笑臉:「諾想不想出去玩?哥哥帶你出去玩好不好?」
諾弟弟閃著星星眼,即刻點頭,隨即又看向姐姐大人。南瓜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髮:「會不會太煩你了?」
綠川抱起諾弟弟:「沒事兒。加南不是要去給同學們送請帖麼?我來陪著諾就好了,晚上之前一定送他回家。」
南瓜我了綠川的爪子,淚眼汪汪,千恩萬謝:「綠川君,你真是見義勇為的好青年。」
綠川嘴角一抽,淡定地抽回自己的爪子:「那加南你去忙吧,我跟諾去附近的公園玩一會兒。」
綠川抱著諾走遠了之後,南瓜再次哀怨地看了看手裡的請帖,認命地給同學們打電話,然後一個個送過去。有她這麼悲催的新娘麼!居然要自己走路去送請帖!南瓜悲憤,一路上狠狠詛咒了手塚好幾次。
回到家,就看到手塚正站在她家門口,背著網球包,雙手插在口袋裡,玉樹臨風,渾身上下都散發著「天下唯我獨尊」的霸氣。
手塚也看到了南瓜,快步走過來,看她一臉菜色,忍不住問道:「去做什麼了?」發個請帖不至於把自己搞的像個難民似的吧?
南瓜撅起嘴:「我結婚就那麼恐怖嗎?」南瓜咬牙,這一路走下來,同學們的表情都跟吃了狗屎似的,不可思議地瞪著她,反復追問:「你要結婚了?!你要結婚了?!」
更有甚者:「南瓜,你不會被騙婚了吧?你可別犯傻,好不容易考上東大,這麼好的青春年華,高校裡多的是優質青年。」
……
手塚偷笑,南瓜憤恨地瞪過去,手塚這才收斂了,一本正經地說:「等我們結婚那天,他們就不會這麼說了。其實,加南,不是我埋怨你,」手塚頓了頓,接著說,「你從來沒有對你的同學們介紹過我,也沒有讓我們互相認識的機會,突然說要結婚,大家心裡肯定接受不了,這是正常的。」
南瓜嘟起嘴:「可是高三了,大家都在忙著複習或者找工作,偶爾聚會也是匆匆忙忙,哪有機會?再說了,也沒人問過我啊。」不過,高中一畢業就結婚,大約還是早了點。
南瓜拉了拉把手塚的袖子,一邊打開門進屋來一邊說:「國光,你真的覺得這樣好?你爸爸媽媽都還沒跟我爸見過幾次面呢。在我們決定這件事情之前,總共要先聽聽長輩們的意見吧?」
手塚摸了摸她的頭髮,答:「我爸媽都同意了。加南爸爸回來的時候,讓他抽個時間跟爸爸媽媽見個面就行了。婚禮的事情媽媽已經開始準備了。——這是我們的事情,長輩的意見固然重要,但是最重要的還是我們的感受,不是嗎?」
南瓜點頭,忍不住舒了一口氣,還好她的任務只是送個請帖,然後待嫁。上一輩子她也沒有結過婚,但是卻參加過不少婚禮,知道舉辦一個婚禮是多麼複雜瑣碎的事情,折騰起來能把人累的吐血,有手塚媽媽這個熱心長輩幫忙,實在是太好了!
請帖發出去之後,南瓜家附近就多了些莫名其妙的人,時不時就有兩三個、三五個少年成群結隊地來敲她家的門,開門之後又不說什麼,只是盯著她從頭到腳從腳都頭,一遍遍地打量,然後嘟囔一句:「也不怎麼樣嘛。手塚的眼光真獨特。」
南瓜眨眨眼,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這若是幾個女孩子吧,她還能想成是手塚以前的愛慕者,聽說她要結婚了,於是來看看被選中的女孩子哪裡比自己強。可偏偏是一群少年,這要讓她如何臆想?!難不成手塚還男女通吃?!
直到請帖發出去的第五天,真田和一個長得十分漂亮的少年來敲門的時候,南瓜才恍然大悟,原來這都是網球部的神經病啊!南瓜瞬間高傲了,瞪著真田:「你來做什麼?」
真田看她一眼,面無表情地說:「聽說我妻桑和手塚要結婚了,精市覺得好奇,就來看看。」
……擦!南瓜一口血堵在嗓子眼裡,倒是一點都不掩飾!原來這個男的就是傳說中立海大黑臉大叔部長的紅粉知己幸村精市啊!沒想到居然也這麼八卦!南瓜了然,盯著少年的胸和喉結看了好一會兒,才忿忿不平地勉強承認他是個男的。
幸村自始至終淡定地很,即使南瓜小姐拿一種非常人所能理解的目光來女票他的時候,幸村同學也很鎮定,直到道南瓜的目光沒那麼驚悚了,然後才雲淡風輕地笑開來:「我妻桑,初次見面,我是幸村精市,以後請多多關照。」
南瓜小姐立刻摸了美人兒的爪子,色迷迷地笑道:「好說好說。」
幸村一愣,這臺詞,未免彪悍了些吧?不過,再一想手塚一向悶騷的性格,一般女孩子對他也是沒轍兒的,能夠拿下手塚的,必定不是一般人,於是也就了然,對南瓜小姐的騷擾也不以為意,淡淡笑了笑,又問:「聽說我妻桑這個學期開始就是東大的高材生了,恭喜。」
南瓜也毫不謙遜地應下:「嗯,雙喜臨門嘛。」
幸村依舊笑:「那麼,我們方便在這裡等手塚君嗎?」
南瓜小姐瞬間豎起滿身的刺:「你們有什麼JQ?他怎麼著你了?」
幸村笑容一滯:「我妻桑多慮了,只不過是最近都沒見過手塚君,作為惺惺相惜的朋友,有點想念了,趁著這個機會,來看望一下。」
南瓜咧嘴笑:「好啊,我沒什麼,兩位請隨意。」然後快步走進臥室,拎了諾弟弟出來,語笑嫣然,「諾,有大哥哥來跟你玩了。」
真田一看到諾弟弟,脊背挺得更直了,雙手緊緊握成拳頭,渾身僵硬地坐在沙發上。幸村正驚疑這小孩兒怎麼會讓真田如此畏懼,諾弟弟就睜著一雙能閃瞎他狗眼的亮晶晶的眸子奔了過來,一把抱住幸村的大腿,順勢爬到沙發上,一大口口水抹到幸村臉上:「美人哥哥!」
悠于 2015-4-23 07:08
43、壞心眼的國光 ...
幸村微愣,看著很自來熟地爬到自己身上的諾弟弟,正想開口稱讚一下這個漂亮小孩,諾弟弟就揮了揮小爪子,一臉感慨地說道:「美人哥哥,那些客套話就不要說了。」
幸村愣住,還沒反應過來怎麼一回事,諾弟弟又說了:「我知道美人哥哥你想誇讚我長的好看,可是我覺得美人哥哥比我還要好看,哥哥你再這麼誇獎我的話,就是睜眼說瞎話了。」
「……哈哈……哈哈哈……」幸村僵硬地扯了扯嘴角,迅速轉換腦電波的磁場,爭取跟上諾弟弟的思維,「你叫諾?」
諾弟弟大方點頭:「阪田諾,美人哥哥你呢?」
幸村微微一笑,宛若百花綻放,諾弟弟的口水都要流下來了,快速地在幸村的肩膀上抹了一把.幸村微不可見地皺了皺眉,依舊保持完美的笑容:「我是幸村精市。小諾,初次見面,請多多關照。」說著,伸出右手,輕輕握了諾弟弟的小爪子。
諾弟弟很滿意,再次一口啃在幸村臉頰上,留下一大灘口水:「幸村哥哥,你比手塚那個悶騷貨識趣多了。」說著,小大人似的歎口氣,小眼神兒轉向自家姐姐,眉頭一皺,「南瓜真是沒有福氣,怎麼就糊裡糊塗被手塚那個面癱臉拐走了呢?」
南瓜冷哼一聲,從冰箱裡端了一盤水果出來,放到三人面前,有意無意地瞥了諾弟弟一眼,再看看腦筋有點脫節的幸村,心裡更加得意,叫你不安好心!這就是報應!
真田自始至終板板正正坐在一邊,不搭話也不亂看,偶爾南瓜向這邊瞄一眼,他的身體就繃的更緊,活像是會被南瓜生吞活剝了似的。南瓜見他這幅不自在的樣子,也知道今天的事情肯定是被幸村攛掇的,就不再為難他。
跟諾弟弟過了幾招,幸村一時半會兒還真沒討到好處,這孩子損人的功力不是一般的高,而且動起手來也俐落,想著法兒地在他身上蹭來蹭去,親來親去的。就算明知道這小子一肚子壞心眼兒,可是面對這麼個白白胖胖的漂亮娃娃,他也不適合較勁啊。
幸村覺得自己近二十年積累的心眼兒都活躍起來了,這才找到那麼一點點對陣諾弟弟並且有些微取勝希望的感覺,但是,手塚也趕在這個時間點回來了,於是,幸村VS諾弟弟,依舊是完敗。幸村微微有些遺憾,這樣的孩子可不多見哪。
手塚一進門,就聞到了不熟悉的氣息,立刻警覺地看過來,看到是幸村,忍不住一愣。幸村也看向他,站起來,禮貌地微笑:「手塚君,好久不見。」
手塚伸過手:「啊。東京跟神奈川離得還是有些遠,的確有好幾個月沒見面了,最近還好嗎?」
幸村依舊微笑:「多謝掛念,很好。——只不過,」幸村頓了頓,又說,「聽說手塚君下個月要結婚了,但是我到目前還沒有收到請帖,特意來拜訪一下。」
就是故意不給你的!好不容易結次婚,難道還要讓幸村和跡部帶著成群結隊的問題兒童去給他搗亂?!手塚面無表情地默默吐槽,嘴裡卻客客氣氣說著:「幸村君不用擔心,你和跡部君的請帖,由我最後親自送去,等這兩天的集訓一結束,我就去送。」哎,本來還覺得不用給也挺好的,沒想到丫的臉皮這麼厚!
幸村也微笑如春花綻放:「原來如此。讓手塚君特意跑一趟,真是榮幸之至。」
手塚依舊面無表情,淡淡應了一聲。幸村見目的達到了,也知道人家不太歡迎自己,於是裝模作樣地告別。諾弟弟卻是萬分捨不得,也不怕冷了,硬是親自把幸村送出自家院子,這才垂喪著小腦袋,蔫蔫地回來了。
南瓜盤腿坐在地毯上,抬起頭,扯開唇角看向手塚:「你一開始壓根兒就沒打算請他來是吧?還有跡部,也是國光你故意漏下的吧?難道你們仨有仇?」
手塚一僵,果斷回道:「沒有。只不過覺得沒那個必要而已。」跡部和幸村都只能算是球友吧?而結婚這麼重要的事情,就沒必要請一些不三不四的人來參加了吧?
手塚不樂意說,南瓜也不再問,反正她馬上就要結婚了,來再多帥哥也只是徒增傷心而已,看得見摸不著,撓的人心裡直癢癢。不過她倒是好奇,依手塚的性子,怎麼會與人結怨,而且看樣子,不光手塚不待見幸村,幸村同樣也見不得手塚好似的。
南瓜歎口氣,少年們這種相愛相殺的美好感情,她實在是理解無能。
手塚突然打了個冷顫,渾身一陣惡寒,回過頭看了南瓜兩眼,也沒瞧出哪裡不對勁來。於是繼續看手裡的網球雜誌,過了一會兒,又想起母親的叮囑,跟南瓜說:「加南爸爸什麼時間休息?媽媽說想要先商量一些婚禮上的事宜。」
南瓜應下:「知道了,明天我讓爸爸過去,可以吧?」
知道她要結婚之後,父親這才從渾渾噩噩一塌糊塗的工作中回神,那天晚上愣是在家苦口婆心地教育了她三個小時,不外是「加南你還小,這麼早結婚不好」、「大學都還沒讀,大好的人生都還沒有享受,怎麼就在一棵歪脖子樹上把自己吊死了呢」、「手塚少年固然很好,但是已經加南一定會遇到更好的」……等等。
剛開始南瓜還覺得愧疚,瞞著父親私自應下婚事,長輩有意見也是應該的,可是父親從7點一直喋喋不休地嘮叨到九點半,南瓜就扛不住了,下定決心,這次一定要結婚!不然,等她下次再提起這事兒的時候,一樣要 被教育幾個小時。
不過,看閨女一副「鐵板上釘釘」的表情,再一想到平時為了工作,也很少顧及到自家閨女,愧疚之下,南瓜爹也只得黯然神傷地應下了,只不過對於婚禮提出了諸多要求,他家閨女結婚,總歸是要風風光光的。
這天傍晚,南瓜爸特意在5點鐘就趕回了家,一進門就瞅見手塚端端正正坐在他家客廳裡,不大樂意地皺了皺眉。手塚也在第一時間就站起來跟南瓜爸打招呼,語氣恭敬而不失熟絡。南瓜爸雖然對他不滿,到底也沒挑出什麼毛病來,只是輕哼了一聲,就進屋換衣服去了。
南瓜聽到動靜,探出腦袋也看到了父親,於是趕緊說道:「爸,一會兒我們要去國光家裡。你準備一下吧。」
南瓜爸指了指自己的鼻尖:「我去?」
南瓜肯定地點頭。
南瓜爸「哦」了一聲,神思恍惚地縮回了臥室,過了一會兒,再次打開門探出腦袋:「加南,有說是什麼事情嗎?爸爸需要穿什麼衣服?」
南瓜瞟了一眼手塚,努努嘴。手塚趕緊接上:「爸爸按照自己的喜好來就行了。媽媽說想跟您商量一下婚禮上的一些事情。」
諾弟弟眨巴眨巴眼睛,挪到南瓜身邊,可憐兮兮地吸了吸小鼻子,問道:「南瓜,你們都走了,我怎麼辦?」
南瓜摸摸他的腦袋,心情很好的樣子:「姐姐帶諾一起去。阿姨那邊有很多好吃的。不過,到了人家的地盤上,諾不許再說人壞話。」
諾弟弟連忙點頭,只要不把他一個人扔在黑漆漆的家裡,什麼都好說。
44、憋屈的跡部君 ...
手塚爸媽也不知道給南瓜爸灌了什麼迷魂湯,那晚商量過後,南瓜爸就對女兒的婚禮充滿了熱情,十分熱心地幫女兒籌備各種婚禮用品。南瓜很糾結,她覺得父親一定不正常了,可是,說話做事又挑不出一點毛病來,南瓜也不好說啥。
連諾弟弟都覺得南瓜爸跟往日不大一樣了,這天悄悄拉了南瓜的袖子,說道:「南瓜爸爸是不是生病了?」
南瓜捏了捏諾弟弟包子一樣的小臉,說:「爸爸很正常,諾不要胡思亂想。再說,爸爸這樣不是很好嗎?我們有更多的時間玩了。」最近,爸爸把做飯洗衣做家務的事情都給攬下了,姐弟倆每天都大把大把的時間來玩遊戲,偶爾天氣好了,也會去俱樂部看手塚和加奈子他們的訓練。
諾弟弟點頭:「嗯,這樣我們就有時間儘快通關了。」
南瓜也覺得這是個好主意,這款遊戲都玩了快一個月了,怎麼說,也要在結婚前把它給通關了,要不然留下個尾巴,多麼遺憾!
但是,隨著結婚日期越來越近,南瓜的心情卻是越來越煩躁了,整日裡緊張不安,總覺得有許多事情要去做,可是又想不出到底該做什麼。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婚前綜合恐懼症」?
南瓜唏噓了一下,決定打起精神,在遊戲的同時也要搞好學習,畢竟一開學她就頂著已婚人士的頭銜了,能早點畢業的話,壓力也會小很多。
就在南瓜的忐忑不安中,結婚的日子還是來臨了。已經是春天,天氣轉暖了不少,卻仍是有些未退去的寒意。南瓜扯了扯身上光膀子的婚紗,忍不住歎息,幸虧不是冬天結婚,要不然穿成這樣子,肯定是凍成冰雕蘿蔔的。
至於為什麼是婚紗而不是白無垢,南瓜當時一看到日本傳統婚禮上的白色和服,立刻就堅定地否決了。那衣服,太像《百鬼夜行抄》裡那個預言師的服裝了,但是看著,就讓人毛骨悚然,更不要說讓她穿了。
好在手塚媽媽也不是那麼古板的人,就按照南瓜的心意,選擇了西式婚紗,但是該有的禮節卻是不能少。想到這個,南瓜也很憂鬱,跪坐這個活兒,比跑800米都要費勁!結婚果然不是容易的事兒。
全程下來,南瓜就像個布偶似的,僵硬地扯著笑臉,被手塚拖拽著走來走去,跪來跪去,小腿似乎都要跟上身脫節了,也不知道折騰了多久,就在南瓜忍不住爆發,準備大喝一聲「這婚咱不結了」的時候,冗長的儀式總算是告一段落。
南瓜直接趴到在沙發上,動也不動。加奈子走過來,拿外套給姐姐穿上,順便唏噓了一下:「姐,我突然覺得,結婚真不是個好事兒。手塚果然還是在算計你!」
南瓜梗著脖子轉頭看她一眼:「現在說有屁用!」她又沒結過婚,怎麼知道會這麼多繁文縟節?簡直就跟拜大神似的!不,其實就是在拜大神,從她早上一出門,這一路都是在拜各種各樣的大神!南瓜憂鬱不已,她拜了一個大早上,不知道大神們都起床了沒有。
南瓜剛歇了沒大一會兒,手塚就進來了,扶她坐到沙發上,幫她捏了捏肌肉都繃緊的小腿,說道:「加南再堅持一會兒,很快就好了。」
手塚今天的扮相挺迷人的,本身條件就好,一身價格不菲的銀灰色西裝更是襯得整個人更加容光煥發,玉樹臨風,溫雅俊秀。可是南瓜渾身都疼的跟要死了似的,一點欣賞的心情都沒有。倒是加奈子忍不住多看了手塚兩眼,摸了摸下巴,嘖嘖歎道:「沒想到只是換身衣服,就由石頭變成珍珠了,我姐的眼光果然還是不錯的。」
手塚假裝沒有聽到,淡定地給南瓜捏腿。他算是發現了,加奈子的人生,少了「吐槽手塚國光」這一項,就是不完美的。
幾分鐘之後,手塚夫妻南瓜,說道:「加南,該出去了。」
南瓜苦著臉站起來,把全身的重量都壓在手塚身上,扯開笑臉走進大廳,最先入目的竟然是跡部率領的冰帝牛郎團!八九個人往那裡一戰,個個身材高挑面容俊秀,領頭的又是風騷至極的跡部君,簡直吸引了全場人的目光。
跡部看到兩個人一起走過來,眸子閃了閃,隨即走上前,跟新人握手祝福:「恭喜。」然後皮笑肉不笑地盯著南瓜看了兩眼,憋了半天,最終給出自己的評價,「還算華麗。」
南瓜嘴角一抽,不客氣地回敬:「跡部君過獎了。我們這種平凡小人物,哪裡比得上跡部君華麗呢?單是跡部君那顆比哈雷彗星都要閃耀的淚痣,就讓吾輩只能望其項背了;更不要說小景你的名字上可是刻著明亮亮的‘跡部’兩個大字呢。」
旁邊幾個耳尖地立刻竊竊私語:「原來是跡部財團的公子啊。」
「誰說不是呢,怪不得這麼財大氣粗。」
「是啊是啊,來的時候我還奇怪呢,這麼喜慶的日子,居然還帶著保鏢?」
「太不像話了!難得手塚老前輩家的少爺如此心寬,不跟他計較。」
……
跡部握著高腳杯的右爪一抖,很想咆哮,大爺他真的沒有帶保鏢來!就算樺地長得高大壯實憨厚了些,那也是冰帝網球部的同伴啊,你妹!再說,真不是大爺他不長眼,非要湊上來,只不過為了躲避無聊人士的糾纏,他只能跟冰帝的眾位躲在這個小角落裡,南瓜和手塚一出來先看到的就是他,難道大爺他要灰溜溜地裝作視而不見嗎?跡部覺得自己這次真是屈死了。
南瓜看著跡部豬肝一樣的臉色,神清氣爽地繼續跟手塚向前走,這次南瓜的笑容可要真實多了。手塚捏了捏南瓜的爪子,低下頭輕聲說:「既然已經拿跡部出氣了,就不要再禍及別人了。」
正說著,又有熟人主動湊上前來,是幸村:「恭喜兩位。」
手塚點頭:「多謝,歡迎光臨。」
幸村身後依舊是沉默而不容忽視的真田同學,拉了拉帽子,也對著兩人伸出手:「恭喜。」南瓜笑了笑,溫婉地回禮:「謝謝,請入座。」
手塚看一眼南瓜,總覺得她對真田的態度似乎要格外好一些。南瓜笑了笑,其實她對真田的印象說不上好壞,只是在全國大賽的時候,才突然發現他跟手塚是同一類人,那麼,能夠跟手塚成為朋友的,也必然會是個了不起的人,所以對他的態度也稍微好一些。至於跡部大爺,——那純粹是他自找的。
一看到幸村進來,諾弟弟立刻從不二身邊撒丫子開跑,蹭到幸村身邊,笑的眉眼彎彎:「美人哥哥。」不二臉上的笑容有點掛不住,雖說幸村的確比他好看那麼幾分,但是這孩子未免太好色了。
幸村笑容一僵,又覺得有點期望,畢竟上一次,他沒占到便宜,這讓一直立於立海大各種不正常人類頂端之上的幸村同學有些憂鬱,但是再次見面,也並不意味著他就能全身而退,所以,期待中還帶著些微忐忑。
不二笑得眉眼彎彎,跟幸村主動打招呼:「幸村君,好久不見。」
幸村也回以微笑:「周助,好久不見。」
不二笑容一僵,瞬間就沒了跟幸村較勁的念頭,覺得還是青學的同伴們在一起比較好,於是樂呵呵地繼續笑:「那麼,我們一會兒聊。」
幸村點頭,諾弟弟已經很不耐煩了,拉著幸村在旁邊的酒桌上坐下,讓他陪自己一起玩。上次南瓜就說了,這個哥哥不僅長得好看,而且網球打得也很好,學習成績也很好,多跟他學習沒有壞處的。尤其諾弟弟自己也覺得,幸村美人比幼稚園的小美還要漂亮許多,跟他在一起還能吃到好多零食,怎麼想都要更合算。
這一大一小坐在一起,倒也其樂融融,只不過雖然兩個人都長得很好看,但是笑起來也是一樣帶著三分算計,又加上真田猶如一座大山般,鎮定地坐在那裡,所以即使美人如玉,也沒幾個人敢靠近,立海大倒是得天獨厚地佔據了一角,歡快地吃吃喝喝。
好不容易打完招呼,南瓜即刻就回了臥室,躺在床上休息,手塚繼續去接待來客,加奈子留下來陪她。
南瓜躺在床上,倒是不困,就是腿抖得不行,那麼高的高跟鞋,從早上到現在,大概走了有三個小時了,不累才怪!加奈子拖把椅子坐下來,幫姐姐按摩小腿,又問:「姐,雖說是結婚了,但是很快你們就要分開了,也不知道一年能見幾次面,你一個人住在手塚家,會不會為難?」
南瓜歎口氣:「怎麼會不為難?可是若現在不同意結婚,以後發生變故怎麼辦?而且外面的世界太多誘惑,國光看似成熟,也不過才十八歲,至少結婚了,還有一份責任束縛著他。」說著,又歎口氣,南瓜才繼續說,「放心吧,大部分時間還是要住在家裡的,諾快要上小學了,我還得照顧他。」
加奈子皺了皺眉:「姐,把諾送回去吧。怎麼說,你都結婚了,帶著弟弟住在婆家算怎麼一回事?就算手塚爸媽不介意,也會被人說三道四的。」
南瓜很猶豫:「我也在想這件事情呢,等過幾天跟爸爸商量一下吧。」
加奈子不做聲,不光是諾,我妻家和阪田家那些破事兒,拖拖拉拉的,總也解決不了。南瓜不知道是最好的,而且加奈子也擔心,一旦南瓜知道了,她們之間的感情還會像現在這樣嗎?
45、鴛鴦浴神馬的 ...
等客人們終於散去,並把加奈子和諾送走之後,南瓜就再也不想動一動,雙腿就跟打了石膏似的,連彎一下腰都死疼死疼的。這時候運動員的優勢就顯出來了,忙碌了整整一天的手塚此刻依舊神采奕奕,幫父母收拾好鍋碗瓢盆,並且幫忙打掃了客廳之後,才回到臥室來。
南瓜依舊仰躺在沙發上,跟死了半截似的,直愣愣盯著天花板,一動也不動。
手塚走過去,抱起她,自己也坐下來,讓南瓜的腦袋枕在自己大腿上,低頭溫柔地說道:「今天辛苦了。」
南瓜懶懶「嗯」了一聲,動了動胳膊,肩膀也很酸。
手塚又說:「去泡澡吧,泡一會兒就沒那麼累了。來,去換衣服,我幫你放水。」南瓜不情願地起身,慢吞吞踱回臥室去,拿了睡衣再慢騰騰地走去浴室。然後站在浴缸邊上,一邊等手塚調好水溫一邊不停地打哈欠。
手塚看她兩眼,不大放心:「加南,千萬不要睡著了,會感冒的。」
南瓜迷迷糊糊地點頭,然後開始換衣服,手塚臉一紅,連忙走了出來,回到臥室一邊整理床鋪一邊又覺得不大甘心。都已經結婚了,從現在開始,他們就是光明正大的夫妻了,看一眼怎麼了?
手塚的小心思不停跳躍,又聽到南瓜在喊:「國光,為什麼沒有沐浴露了?」
手塚這才想起來,因為用作新房,重新佈置了一下,裡面的好多東西還沒有放齊全,於是趕緊拿了新的,走過去,敲了敲門:「加南,我放在門口了?」
南瓜立刻回道:「拿進來呀,都走到門口了,差那兩步嗎?」她都已經進了浴缸了,怎麼過去拿?
手塚一僵,假裝鎮定地抬腳走了進去,將沐浴露放下,然後轉頭看一眼南瓜。後者正昏昏欲睡,手塚只好再走過去一點,捏了捏她的胳膊:「加南,不許睡。」
「哦。」南瓜不情願地癟了嘴,腦子裡懵懵的像被shi糊住了一般,又被蒸汽熏的直打哈欠,沒頭沒腦地多說了一句,「國光,你也一起來洗澡吧,早點洗完了我們就睡覺。」
手塚微微揚起嘴角,毫不客氣地應下:「好啊。」然後寬衣解帶,踏進浴缸裡。
直到兩個人前胸後背緊緊貼在一起,南瓜才豁然清醒過來,結結巴巴:「國國國,國光,不用這麼急吧?我馬上就用完了。」
手塚低低笑起來,輕輕咬了一下她的耳垂:「本來是不急,可是加南這麼盛情邀請我進來,我怎麼好意思拒絕?」
……南瓜內牛,果斷認為自己又被忽悠了。可是她也不好再把人趕出去,夫妻之間洗個鴛鴦浴是正常的,冷靜,要冷靜!
「國光,你把手拿開好麼?我還沒洗完呢。」南瓜嘴角一抽,對著利索地搭上自己胸的那只爪子,憤恨地瞪了過去。
手塚果斷拒絕:「不好,我幫你洗。」夠……夠無恥!
南瓜坐如針氈,姿勢更加僵硬,身體上的疲憊一點沒消去,反而像是又增加了似的。
「我我我,我洗好了,國光你慢慢來,我先去睡了。」南瓜小姐忙不迭逃竄,站起身來也不顧自己此刻的窘狀,手腳忙亂地去抓自己的睡衣,卻不想再一次高估了自己的平衡能力。南瓜小姐胳膊不夠長,睡衣又放的遠了些,浴缸裡很滑,一個不慎,南瓜再次向後面跌了過去。
「小心!」手塚立刻伸手抱住她,兩個人又一起跌回了浴缸裡。南瓜驚呼了一聲,拍拍胸口,嚇死她了。
再次回過神,看到她和手塚的曖昧姿勢,又忍不住紅了臉,掙扎了一下,縮了縮身體,小心挪開手塚放在她小腹下面的那只爪子,小聲說道:「國光,你鬆開手,我真的洗好了。」
「嗯,我也洗好了,稍等。」手塚拿過浴巾,南瓜立刻扯了過來,草草擦了擦,然後披在身上,小心翼翼踏出浴缸,拿了自己睡衣換上,就急急忙忙跑回臥室去了,好像後面有猛獸在追她似的。
手塚進來的時候,就看到南瓜把自己包的緊緊的,縮在床的最裡側,聽到門響的聲音,立刻探了小腦袋,畏畏縮縮地看一眼,然後又縮了回去。手塚嘴角一抽,真像只小蝸牛!
南瓜心裡糾結得要死,到底是哪個混蛋,發明的「洞房之夜」這麼齷齪的存在?!難道不知道結婚這一天會把人折騰個半死,恨不能一覺睡個兩三天嗎?洞你妹的房!
手塚上床來的時候,南瓜嚇了一大跳,往裡面縮的更厲害了。手塚微不可見地皺了皺眉,繼續厚著臉皮蹭過去,努力從南瓜死死拽著的被子裡抽出一角,然後再加把勁兒,把被子掀開來,自己也鑽進去。
南瓜像個小兔子似的,怯怯看他一眼。手塚哭笑不得,伸過手臂攬了她的肩膀,輕歎了一口氣,低下頭來額頭相抵,語氣前所未有的輕柔:「加南,我們結婚了。」
南瓜心不在焉,小心肝兒砰砰跳個不停:「我我我,我知道。」說這話的時候,南瓜卻越發往裡面縮,連自己都忍不住鄙視自己的矯情。可是,讓她大大方方跟手塚坦誠相見,真是比撞豆腐都糾結。
「那,加南不喜歡我?」手塚握了握南瓜的手,語氣裡掩飾不住的失落。
南瓜小姐頓時覺得愧疚不已,看著手塚那張如花似玉的小臉垮了下來,又忍不住憐香惜玉起來,連忙搖頭:「沒有沒有,我很喜歡國光,要不然怎麼會結婚呢?」
手塚仍舊不大高興的樣子,再次問道:「那麼,是加南不喜歡跟我有身體接觸?」
南瓜依舊搖頭,臉紅起來,像只煮熟的螃蟹似的:「也不是啦,國光是我喜歡的人,我們也已經結婚了,這種事情,應該是理所當然的。」
手塚輕輕笑起來,側過臉跟南瓜面對面。這是南瓜第一次近距離觀看到冰山部長的笑臉,有些呆呆楞楞的,一時間回不過神來。雖然一直知道手塚肯定是長得不錯的,要不然也不至於會有那麼多女孩子承前繼後地對著他發花癡,但是卻沒想過,手塚笑起來,比她想像的還要魅惑人,猶如一朵正在綻放的花朵。
——雖然這麼說可能不大恰當,但是南瓜真的想不出其他的詞語來形容此刻的驚豔,她生平所見過的景象中,只有在看曇花綻放的那一刻,才有過這樣的感覺。
「不許笑了,不許笑!」南瓜伸出手捂了手塚的嘴,臉頰依舊紅的像個熟透的富士蘋果。南瓜其實不大喜歡曇花,太短暫也太脆弱,不知怎的,看到手塚的笑容,她就有種不好的感覺似的。
手塚板起臉,輕輕吻上南瓜的唇:「嗯,不笑了,新婚之夜不能浪費。」
南瓜頓時又僵硬了,渾身不自在。手塚似乎有些失望,輕聲問了一句:「加南不願意?」說著,歎一口氣,仿佛渾身的精神氣都沒有了。
南瓜罪惡感橫生,連忙主動握了手塚的爪子,然後湊上去吻了他的唇,說:「不是的,我很喜歡國光,沒有不願意。」
手塚的臉色再次變得溫柔起來,揚了揚唇角,伸手攬過南瓜的肩膀,湊過腦袋,覆上她的唇,輕輕摩挲。溫潤的舌輕輕在唇上游走,又不甘只是如此,於是從唇的縫隙中悄悄鑽進去,舔了舔少女的牙齦。
南瓜「唔」了一聲,不經意張開嘴,就被小舌滑了進來,唇齒交融。南瓜的腦子裡已經一片白濛濛的霧氣,就像是被漿糊住了,什麼都看不到,也什麼都懶得想。
好大一會兒,手塚才放開南瓜,輕喘著氣,一隻手伸進南瓜睡衣裡面,撫上少女的胸前的小櫻桃,另一隻手支撐著身體,低下頭來看著少女霧氣濛濛的眸子,紅潤的小臉,微啟的櫻唇,每一個動作表情都充滿了誘惑。
終於將礙事的衣衫褪去,手塚緊緊抱著身邊的人,一遍遍地低聲耳語:「加南,加南。」
南瓜輕聲回應:「我在。」
少年的耐心似乎終於消磨殆盡,也不顧身下的人是否已經準備好,手指在下面摸索了不大一會兒,就尋到位置,擠進少女雙腿之間,將某個早已蓄勢待發許久的物件一步步向前推了進去。
南瓜不由自主地嚶嚀了一聲,緊緊扒著手塚的肩膀,說不出什麼感覺,可是身體就是止不住地痙攣 。小腹哪裡還是微微有些脹痛,不像第一次時那麼劇烈,反倒是能夠很好地感受到自己身體裡面那個東西的溫度和形狀。
這是從來都沒有過的體驗,雖然還談不上舒服,卻也不會覺得難過,——尤其,這個人是手塚國光,是她喜歡了三年了的少年。
少年的動作幾乎沒有任何技巧可言,單是循著年少的勇氣和本能,粗暴而猛烈。南瓜忍不住皺眉,開口埋怨:「輕一點,國光,你輕一點。」
手塚也不知道是否聽到了,下面的動作依舊,手掌卻再次握住了少女胸前的柔軟,虎口輕輕摩挲著蓓蕾。南瓜羞得頭都抬不起來,敏銳的感覺一大部分都被胸部的異樣感佔據,反倒不覺得下面的動作有何不妥了。
身體輕飄飄的,像是要靈魂出竅一般,身體下面某個地方也有了不一樣的感覺,南瓜再次渾身打了個寒顫,緊緊抱住手塚,嘴裡發出的聲音連自己都覺得像是在勾引人。少年的動作突然變得更加猛烈而迅速,南瓜恨不能蜷起身體,把自己埋進洞裡。
不知道是結束了還是到了中場休息時間,總之南瓜察覺到手塚的動作終於有所停歇,再也忍不住滿身的疲憊,困倦到了極致,腦子裡仍舊迷迷糊糊盤算著,自己是否又被算計了。
悠于 2015-4-23 07:09
46、意料外的真相 ...
南瓜這一夜睡得死沉死沉的,一覺醒來,屋子裡還有些暗,抬頭看過去,才發現窗簾還沒有打開,但是也心知時間已經不早了,於是打個哈欠,坐起來揉了揉眼睛,一邊繼續補覺一邊伸手去找衣服。
手塚走進來,看到南瓜已經醒來了,於是先過去打開窗簾。南瓜被突來的光亮刺激的眼睛更加睜不開了,於是乾脆再次躺進被窩裡,眯眼睡回籠覺。
手塚哭笑不得,坐到床沿捏了捏她的臉:「起來吧,要不然晚上又要睡不著了。」
「幾點了?」南瓜縮了縮,避開手塚微涼的爪子,口齒不清地問道。
「上午十點。現在起床的話,活動一下就能趕上午餐了。」
南瓜一聽,蹭地坐了起來,抓過床頭櫃上的衣服,麻利地換上,然後跑進洗浴室去洗臉刷牙。手塚好笑地看她,說:「不用著急,媽媽出去買菜了,還得好一會兒才能回來。」
南瓜瞪他一眼,輕哼了一聲。雖然手塚媽媽對她是很好,但是新婚之後住進人家家裡的第一天就果斷無視婆婆的存在,一個人蒙頭睡到日上三竿,這就有點說不過去了吧?
南瓜收拾好,手塚媽媽也從超市回來了,一看到南瓜一本正緊地坐在客廳裡跟爸爸聊天,就忍不住捂嘴笑起來,把東西放進冰箱裡,也坐了過去,笑眯眯地說:「加南不用早起,還有十來天假期就結束了,一開學肯定會很忙很累,想睡懶覺也沒有機會了。而且,小光也很快要去德國了,以後你們見面的機會也不是很多,趁著這些日子,好好享受一下新婚生活。」
南瓜臉一紅,攪了攪手指,渾身不自在,嘿嘿笑道:「我們在一起都快三年了,偶爾分開一下也不是什麼壞事,媽媽不用擔心的。」
手塚爸爸也順口接了一句:「剛結婚就分開的確不大好,不過你們都還年輕,對於前途也各有各的打算,若是自己覺得沒問題,那就努力去做吧。」
南瓜連忙點頭:「爸爸說的是,婚姻家庭固然很重要,但是我和國光以後要怎麼養活自己也很重要。」雖然不知道手塚怎麼跟他爸媽說的,但是兩個人以後的生活都要靠自己,這是毋庸置疑的,她絕對不要做家庭主婦,更不要做啃老族的家庭主婦!
吃過午飯之後,手塚又去參加俱樂部的訓練,南瓜呆在家裡幫手塚媽媽做些家務。雖然她也擔心父親和諾,但是剛剛新婚,要回家也至少得等三天之後。所幸今天中午,加奈子就給她打了電話,簡單說了下家裡的情況,沒什麼值得擔憂的。
「加南,雖然知道你們不急,但是媽媽還是想問一下,你們打算什麼時候要孩子?」手塚媽媽偷瞄了南瓜幾眼,忍不住問道。
南瓜一僵,扯了扯嘴角:「媽媽現在說這個太早了吧?國光馬上就去德國了,每年的賽事都得大半年的時間,剩下的時間還要訓練,大概一年也就有兩三次回家的機會吧?我才剛剛讀大學一年級,課業肯定也很重,若是真有了寶寶,反倒不大方便。」
手塚媽媽很失望地「哦」了一聲,然後又說:「媽媽就是覺得,你們兩個人都不在家了,家裡又會冷清很多,若是有個小孩子,媽媽也不至於每天都閑得發慌。」
南瓜扯了扯嘴角,不知道該說什麼,過了好大一會兒,才紅著臉輕聲安慰老人家:「大概也不會很久,總歸已經結婚了。我會努力的,爭取儘快完成學業,然後有了寶寶再去工作,到時候就要勞煩媽媽幫忙照顧了。」
「嗯,這樣也不錯。」手塚媽媽拍了拍手,瞬間又變的喜氣洋洋,「哎呀,那豈不是最多只有兩年的準備時間?媽媽正好最近沒什麼事情,就先來做一些小孩子的衣服吧,加南也幫忙參謀一下。」
……=口=……似乎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手塚的訓練越來越緊張,有時候連午飯都沒時間回家,南瓜只好給他做好了送過去,順便也給加奈子帶一份。
一走進俱樂部,幾雙眼睛就齊刷刷看了過來,南瓜頓時尷尬不已。這是餓昏之後第一次見手塚的同伴們,還有好些是手塚以後職網上的同伴,之前都沒怎麼見過。雖然人家也參加了婚禮,但是那天人太多,她一個都沒記住。
手塚也沒有介紹的打算,拉著南瓜的手在一邊坐下來,拿過自己的食盒,打開來。南瓜笑了笑,把筷子遞過去,然後對著加奈子揮了揮手,把她的那一份也遞了過去。
加奈子接過來,貌似舒了一口氣,說道:「我還以為姐你結婚了就不管我了呢。」
南瓜囧了囧,嗔怒:「說的什麼話!」
越前羡慕嫉妒恨地看著這邊,打開自己的食盒,品質明顯不如人家,於是撇了撇小嘴,貓眼睨過去,看著南瓜:「部長夫人,好歹我也是青學多年的部員,唯部長鞍前馬後這麼多年,為什麼沒有我的?」
……南瓜嘴角一抽,還好她特意多準備了一份零食,怕的就是會見到不該見的人。從包裡拿出一份點心遞過去:「午飯雖然沒有,但是這個也不差吧?」
越前掂了掂分量,還算滿意:「雖然少了點,不過聊勝於無嘛。」
……這孩子真欠抽啊!
只休息了不大一會兒,幾個人就又開始新一輪的訓練,加奈子倒是不怎麼著急,待手塚和越前都去了訓練場地,這才說道:「姐,你記得問問你爸爸,關於諾的戶籍問題,他快要上小學了。」
南瓜驚訝地看她:「你也不知道嗎?」阪田麻美從來不管家裡的事情,自從自己搬出來之後,多數時間加奈子也是跟著自己吃飯,她還以為,諾的身份問題一定是由加奈子來接手的呢。
加奈子說:「家裡的事情她不太管,可是這件事,從一開始她就主動要求自己親自跟我妻先生交談。而且,姐,」加奈子停頓了一下,又說,「她跟阪田功勳重婚了。」
回去的路上,南瓜腦子裡昏昏的,一直在努力消化加奈子告訴她的一些消息:他們本來就是夫妻,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離婚了,時間大概是在南瓜三歲左右的時候,也就是那個時候,她被阪田麻美收養的。可是他們相互都沒有再婚,也一直保持聯繫。
阪田麻美原本是有工作的,在一家很有名的私人醫院做護士,薪水很不錯。但是在她離婚的那段時間裡,突然連工作也失去了,所以爸爸才不得不為其支付龐大的撫養費,作為報答她養育自己女兒的報酬。
至於南瓜爸爸是怎麼和阪田夫妻認識的,之間又發生過什麼事情,加奈子說她也不清楚,反正不會是什麼好事,而且很有可能,南瓜爸爸的某些把柄還被人家抓在手裡。
南瓜心神不寧,從父親出現的那一刻開始,她就預感事情很大條,但是這兩年多來,阪田功勳雖說對她有惡意,但也沒做出什麼性質惡劣的事情來,她也早就不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但是今天加奈子突然告訴她這麼多內幕,肯定是阪田又要有什麼舉動了。
南瓜在街上踟躕了一會兒,想著反正回家也沒什麼事情,就去爸爸那裡問清楚這件事吧。
最近南瓜才知道,父親是個建築工程師,春夏秋基本都在工地上,冬天停工了也有很多事務要處理,所以一年到頭都很忙。南瓜忍不住歎氣,不知道母親是個什麼樣的女子,居然會嫁給父親這樣的把工地當家的男人。
越過雜亂的建築材料堆放場地,南瓜按照父親曾經告訴他的地址,一路找過來,總算在某個不起眼的角落看到一棟小房子,趕緊走了過去。
敲開門,出來的是一個鬍子邋遢的男人,大大的黑眼圈,一看就知道好幾天沒休息了。那人看了看南瓜,問道:「我妻先生的女兒?」
南瓜點頭,微笑:「是的,請問我父親他在嗎?」
男子臉色古怪:「我妻先生出差了,去九州了,他沒告訴你嗎?」
南瓜嘴角一抽:「我已經結婚了,好幾天沒回爸爸那邊了。」
男子「哦」了一聲,又說:「要不要進來坐坐?我是你爸爸的助理,平時總是受到我妻先生的照顧,若是有什麼事情我能夠幫得上忙,請儘管開口。」
南瓜躊躇了一會兒,最終點點頭。坐下來之後,看了看男人,對方這才想起來,似的,自我介紹:「我叫柳正弘。」
「柳先生,你好。」南瓜咬了咬下唇,忍不住問道,「您知道我父親,認識一個叫做阪田功勳的人嗎?」
柳正弘念叨了幾遍這個名字,然後才恍然大悟地拍打了一下桌子:「哦,你說他啊,十幾年前在這個工地上做過工。當時還是我妻先生介紹來的,說是他妻子在醫院幫了挺多忙。」
「醫院?」南瓜疑惑。
「是啊,當時我妻先生的女兒,也就是小姐你,身體不大好,經常需要住院,我妻太太是服裝設計師,也是經常在外地出差。阪田太太似乎是護士吧,我妻先生就拜託她來照顧小孩子。」
南瓜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可是,阪田先生後來為什麼不在這裡幹了?」
柳正弘有點為難,抓了抓臉頰,皺起眉頭,反問道:「是不是他又找你麻煩了?」
「唉?」南瓜眨了眨眼,正想反問,卻突然想到,這可能是一個突破口,於是假裝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眼簾垂下來,小心翼翼地說,「從兩年前開始,就有一些很反常的行為了。」
「那,我妻先生知道嗎?」
「知道一些,我沒有全部告訴爸爸,畢竟他也很忙,我也總是很長時間都見不到爸爸。而且,我現在已經結婚了,怕會連累到婆家的人。」南瓜手心直冒汗,她也搞不清楚這男人是不是在說謊,結婚的那天,爸爸的好友和關係好的同事明明都有去,可是為什麼這人會不知道她已經嫁人了?
柳正弘再次皺起眉,煩躁地抓了抓頭髮,說:「這件事情,我不好說。總是,我只能提個醒,阪田很缺錢,有錢就能塞住他的一切行動。」
47、分離的這一天 ...
結果,最重要的資訊還是被馬賽克了。南瓜歎口氣,看來只能等父親回來了。不過,若是單純一筆錢能解決的話,大概也就不至於這十來年都處於這樣的狀態了,阪田的胃口肯定不是一般的大。但是無論如何,南瓜也不希望這件事情會對手塚家造成什麼樣的影響。
父親的出差歸期就跟《火影》的劇情一樣,看不到主線何時歸位,而手塚即將去德國,學校也已經開學了,南瓜只得將這件事壓在心底,一邊應付學業,一邊抽出儘量多的時間跟手塚在一起。
在兩個人的無限唏噓裡,分別的日子還是來臨了。一大早南瓜就坐立不安,明知道手塚的包裹早就已經收拾好了,還是忍不住再去翻一遍,將所能想到的又可能用到的東西都挨個再問一遍,唯恐漏了什麼。
手塚歎口氣,走過來握了她的手,說:「我是去德國,去慕尼克,又不是去鄉下大農村,缺了什麼東西都還可以買,帶不帶都沒關係。可是,」手塚彎了腰,輕輕抵上南瓜的額頭,「到了德國,就會有很長一段時間見不到加南了。」
南瓜睫毛忽閃,很想抱怨,可是話到嘴邊又極力吞咽了回去,這是手塚的前途,她必須高高興興,滿懷期待地送他到自己的戰場上,而不能只顧著自己,將他禁錮在這裡。於是,南瓜很快調整好心態,抬起眼簾笑了笑,說:「那你要萬分努力才行,早點取得好成績,然後回家來。」
手塚微笑,堅定地答道:「好。」
最後的一個上午,兩人手牽手在宅子附近的公園兜了一圈,然後在長椅上坐下來。已經是三月末,柳樹的枝頭也開始出現了嫩黃的小芽,遠遠看去,滿樹的一片鮮嫩,生機勃勃,讓人忍不住眼前一亮,內心充滿希望。
南瓜眯了眯眼,看一眼手塚,千言萬語卻不知該從何說起,所以才討厭分離的時刻。手塚也不說話,只是暗暗扣緊了手裡溫熱柔軟的小手,仿佛以這樣的方式承諾自己的決心。
太陽已經偏西,南瓜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呼出一口氣:「國光,回家吧,吃過午飯就該去機場了。」一說完,就覺得喉嚨有些哽咽,果然還是捨不得分開。腦海裡瞬間浮現一句文藝的話:此去萬里,前路未知,前途未蔔。不知道下次見面的時候,兩個人的心境,是不會有些許的變化?
手塚輕輕應了一聲,站起來,與南瓜十指交握,慢騰騰向著手塚家的方向走過去。他又何嘗不擔心兩個人以後會不會發生何種變故?但是,在這個勇氣勝於一切的二逼年華里,若是不隨心所欲地盡力去闖蕩一次,他會不會變成一個滿是埋怨和牢騷的酒鬼男人?
手塚輕輕呼出一口氣,暗暗告訴自己,這 一刻的分離是為了兩個人以後更美好的生活,這些付出,總會得到回報的。
走到家門口的時候,南瓜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然後踮起腳尖,雙手扯了扯手塚的臉皮:「不要這麼板著臉嘛,不過是去德國而已,等我假期的時候,一定去看你,才分開幾個月的時間而已。」
手塚揚起唇角,低下頭來看著南瓜,目光極盡溫柔:「好,你說的,不許反悔。」
南瓜臉一紅,匆匆轉身進了屋子:「又不是什麼大事,我才不會耍賴。」
手塚笑了笑,也快步跟了進去。幾個月啊,雖然說只有幾個月的時間,但是大概也會很寂寞吧?手塚沒來由地打了個寒顫,渾身一抖,被自己的文藝嚇了一大跳。寂寞神馬的,那樣的玩意兒從來不會出現在手塚國光身上!
由於南瓜和手塚的各種磨蹭,到達機場沒幾分鐘,就聽到登機的請求,南瓜也不再多言,推攘著手塚進了檢票口,然後見他進了航道,才拉下早已僵硬的笑臉,撫平焦躁的內心,深吸了一口氣,走出機場大廳,抬頭看了看已經明媚的陽光,恍然發覺,日本距離德國,如此遙遠。
手塚走了之後,南瓜將全副心思都放到學業上,既然手塚的時間沒辦法調整,那麼,就由她來為兩人創造相處的時間吧。東大的學業固然不好應付,但是若生活裡只剩下這一件事,也不見得就有多難了。
南瓜的第一篇論文搞定的時候,父親終於從遙遠的九州回來了。
南瓜看著一身邋遢,滿臉鬍子的父親,眉頭直皺:「爸。你是去原始森林出差了嗎?難道任務是扮野人?」
南瓜爸嘿嘿直笑,也不辯解,在南瓜的強烈要求下,終於還是先去理髮店把自己收拾妥貼了。
「加南,我出差的時候,你去找過柳正弘了?而且還問了他關於阪田的一些事情?」南瓜爸緊鎖著眉頭,明明白白表示著自己的不贊同。
南瓜點頭:「是啊,其實我本來是想問一下,諾的戶籍到底怎麼解決的,但是他說他認識阪田功勳,我就多問了兩句,可是,也沒得到什麼有價值的資訊。我也沒敢多說話,他連我結婚的事情都不知道,我怎麼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是爸爸的助理?——爸,你跟那一家人到底怎麼回事?而且,加奈子可是跟的我們家的姓氏,難道加奈子的戶籍在我們家?」
「哦,加南結婚的時候,柳正好去外地了,所以不知道。」南瓜爸點了一根煙,站到窗口,好一會兒才轉過身來,熄了煙,說道:「阪田功勳被判過刑,那時候加奈子才一歲多點,怕影響到她以後的人生,麻美小姐求我把加奈子的戶籍轉到我們家來,你們也好做一對姐妹,相互做伴。」
南瓜皺眉:「就算看在她經常照顧我的份兒上,爸爸不好意思拒絕,那麼,媽媽也就這麼同意了嗎?」
南瓜爸手指一頓,扶著沙發的背,繞到前面坐下來,撫了撫額,聲音低沉:「加南,雖然媽媽很早就去世了,但是,爸爸仍然要說,媽媽沒有你想像的那麼好。」
南瓜頓時沉默下來,就算相處的時間不是很長,南瓜也足夠瞭解父親的性格,說好聽點,就是溫柔耐心,說不好聽點,就是耳根子軟,喜歡胡亂發善心的爛好人,要不然,當初也不會主動幫阪田功勳這樣的小流氓介紹工作。
「這件事情,跟媽媽有關係嗎?」南瓜看著自己的手指,還是問道。
南瓜爸張了張嘴,最終開口:「媽媽,因為工作的壓力太大,再加上你出生的時候難產,患有憂鬱症。」
南瓜怔了怔,扯開嘴角,卻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父親決意不再隱瞞,將當年的事情一一說開來。南瓜的腦子裡暈乎乎的,天旋地轉般的感覺,一個巴掌拍不響,這句話真是對極了,就算阪田功勳是個小流氓小混混,就算他一直不停地想要訛錢,也得是在你先得罪了他的情況下。
一直到躺到床上,南瓜依舊處於資訊的消化中,心裡像是被打翻了五味瓶,說不出的酸甜苦辣。
母親患有憂鬱症,照顧不來自己,而自己自小又體弱多病,三天兩頭去醫院,漸漸地就跟醫院的護士熟識起來。恰巧護士也有個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兒,父親便放心地將自己的女兒放到她身邊來照料,定期給一筆錢,也算是給這個貧困的家庭一點額外的補貼。
本來這件事情是雙方都得利並且很滿意的,但是某一天母親回來,看到護士喂給自己女兒的,並不是最好的奶粉,一向吹毛求疵的服裝設計師瞬間對小護士的不滿就爆發開來,偏偏麻美小姐那時候也覺得,自己的女兒也是這麼餵養的,長得健康又可愛,這並沒有什麼不對。
怒氣衝衝的母親乾脆找到院方負責人,指責護士對女兒的病情不夠關心,照顧也不夠盡心,並且發現了父親和護士私下的金錢交易,疑神疑鬼,覺得麻美另有所圖,一定是想勾引自己的丈夫,企圖騙到更多的錢財。院方無奈之下,只得辭退了阪田麻美。而在此之前的幾天,阪田功勳因為在建築工地偷竊材料被拘留。
仇恨就是由此引發的吧?南瓜歎口氣,好不容易將事情理順清楚,卻發現剪不斷理還亂,這都什麼破事!南瓜咬著被角,對父親也是諸多不滿,明明兩家關係都這麼僵硬了,還把自己放到他們家去養著。出了事可怎麼辦?
一說到這個,南瓜立刻竄了起來,渾身冒冷汗。可不就是出 了事麼?要是沒出事的話,她怎麼會來到這裡?!這麼多年她都已經習慣了這裡的生活,再沒想起過,她本就不是原來的我妻加南。
其實,說是過了這麼多年,不再隱瞞自己,還是有好些事情沒有說出來吧?南瓜冷笑了一聲,果然個個都心懷鬼胎!不過想起明天的大堆作業和論文,也就不再自尋煩惱,總歸有一天,是能夠全部弄清楚的,不急。換個思路,讓自己趕緊睡著才是正事。
48、阪田家的謀劃 ...
第二天一大早,南瓜先給手塚打了個電話,這是自從分開以來,兩個人每天的必修課。南瓜打著哈欠,口齒不清,除了「嗯」就是「啊」,手塚哭笑不得,忍不住問道:「加南,是不是學業太重了?」
南瓜打個哈欠,縮了縮脖子,答非所問:「今天有點冷。」
手塚皺了皺眉,知道南瓜有心事,但是自己遠在千里之外,也幫不上忙,於是忍著沒有問,只是囑咐南瓜要穿好衣服,認真吃早飯,上課不要遲到之類的。南瓜耐心聽著,時不時也插上兩句,叮囑手中好好訓練,早日歸來。大半個小時之後才依依不捨地掛斷電話。南瓜盯著話機,又忍不住心疼花費,但是能夠在一大早聽到手塚的聲音,心裡也快樂極了。
頂著大大的熊貓眼去上課,南瓜十分不幸地在校門口碰見了跡部大爺。此時,南瓜手裡捧著一杯豆漿,嘴裡還含著一根油條,——好吧,這是她特意繞了遠路從中華小吃街買來的早餐,好久沒吃過這麼正宗的漢式早餐了,南瓜幾乎都要感動的淚流滿面。
跡部大爺一臉嫌棄,嘴角抽搐地看著南瓜油膩膩的爪子和鋥亮的嘴角,忍不住後退了兩步,惡聲惡氣地說道:「手塚家有這麼窮嗎?你吃的這都是什麼!」
南瓜眯了眯眼,輕哼了一聲,懶得理會他,咽下最後一口,然後端起熱騰騰的豆漿,一邊喝著一邊向教室走去。大少爺那種不屑裡帶著羡慕嫉妒恨的表情她見多了,缺愛的小孩兒,總是以這種幼稚的方式來引起別人的注意!
跡部大爺惱怒不已,煩躁地在校門口溜達了兩圈,總算平靜下來,從地上撿起某樣東西,仔細看了兩眼,嘴角一勾,看著南瓜的背影,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南瓜剛走到座位上,也不知道是因為室內外溫差過大還是怎麼回事,沒來由地打了個寒戰,不過,身後大爺的目光太過於驚悚了,不用回頭她也感覺得到。南瓜從窗戶探出腦袋,大爺正自以為瀟灑地在校園裡遛自己,南瓜切了一聲,對著大爺做個鬼臉。跡部敏銳地察覺到了,轉過頭就看到南瓜正對著他的後腦勺伸舌頭,忍不住臉皮一抽。
南瓜刷地關上窗子,將跡部大爺的大臉盤隔絕在外面。剛坐下來,同班的綾野同學就湊了過來,笑容燦爛,晃得南瓜的合金眼忍不住抽痛,連忙拿手遮了半邊臉,問道:「綾野同學,有什麼事情嗎?」
話說,她們不熟吧?因為自己是已婚人士,這個學校裡原先的同學也不少,就算沒有新朋友,南瓜也不會覺得尷尬或是難過,所以,為了避免出現不必要的誤會,南瓜並沒有跟同學們走的很近。而眼前的這位綾野同學,不光長相漂亮,而且是入學時本專業的第一名,在整個院系都不缺乏人氣,卻跟自己沒什麼交集。
「我妻同學,你跟跡部同學很熟嗎?」綾野的眸子閃閃發光,眼睛裡表現出來的熱情都能夠讓整間大教室升高一攝氏度。
「不熟!」南瓜果斷回答,「我是貧民,怎麼可能認識那種華麗的大人物?」說這話的時候,南瓜在腦子裡主動列了個等式:「華麗」=「騷包」。
綾野顯然不大相信,但是也不好再說什麼,略有些失望地「哦」了一聲,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打開書本,準備上課。然後跡部大爺就囂張地站在了門口,晃了晃手裡的鏈子:「加南。」
南瓜看過去,瞬間跳起來,風一般奔了過去:「還給我!」
跡部抬高了手臂,後退兩步,抬高了下巴看著南瓜,右眼下的淚痣都仿佛散發著 「我是大爺」的二逼氣勢:「想要拿回去的話,中午本大爺在VIP餐廳等你。」然後高傲地轉過身,牛逼哄哄地走了。
南瓜瞠目結舌,第一反應就是,這丫肯定有求於自己,第二反應是,決不能讓他如願!然後,綾野的聲音就幽靈一般飄了過來:「我妻同學不是說不認識跡部同學嗎?難道剛才我看到的是假像?」
南瓜尷尬地扯了扯嘴角:「我男朋友認識他而已。」
綾野「哦」了一聲,然後又說:「剛才跡部同學很親切地喊了我妻同學的名字,應該不止這麼簡單吧?」
南瓜皺眉,口氣不怎麼好:「就是這麼簡單。」
綾野愣了愣,隨即輕蹙了眉頭,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我妻同學,我想你誤會了,我只是問一下而已,對跡部同學有沒有什麼想法,就算我妻同學喜歡跡部同學,也沒必要這樣子啊。」
南瓜嘴巴都長成了「O」型,這女人瞎掰的本事真不是一般的高啊。同學們的目光也都好奇地轉了過來,豎起耳朵傾聽八卦。南瓜思量了一下,默不作聲地垂了眼簾,回到座位上。
綾野咬了咬唇,垂下眸子呆立了一會兒,然後又不死心地追了過去:「我妻同學,你生氣了嗎?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有意打聽跡部同學的私事。」
南瓜呼了一口氣,在心裡默念三字經。這樣的刁難算什麼,小的時候,那些無心的坦白和刻意的疏遠她都熬過來了,眼下不過是一個暗戀的少女一點小小的嫉妒心而已。
「我沒有生氣,綾野同學不要在意。」南瓜抬頭對她笑的溫和,「若是綾野同學想知道跡部的什麼事情,等中午我問過他了,再來跟你細說,你看好不好?畢竟我不是他什麼人,也不好意思拿別人的隱私到處嚷嚷,你說是吧?」
綾野的臉色一下子難看起來,但卻說不出什麼來 ,只得硬生生扯了一絲笑容,漂亮的小臉蛋有些扭曲:「我妻同學真的誤會了,我沒有想要打探跡部同學的隱私。」
南瓜點頭:「那看來我是真的誤會了,對不住了,綾野同學。」
看著綾野小美人蒼白的臉色,南瓜心裡忍不住比了個大大的「V」字,一個上午心情都舒暢極了。果然,快樂永遠都是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的。
午飯的時候,跡部大爺焦躁地等了一個多小時,也沒有見到南瓜的影子。大爺一怒之下,再次殺去南瓜的教室,冷冰冰地板著一張臉,站在門口,渾身上下都寫著「大爺很不爽,生人勿近」,在教室裡巡視了一圈,然後敲了敲門口同學的桌子:「我妻加南呢?」
少年被大爺的王八之氣壓得內牛滿面:「一下課就跑了。」
跡部大爺皺眉,走過去看了看南瓜的課桌,連書本都沒來得及收,簽字筆的筆帽也沒蓋上,難道出了什麼事情?
綾野看著站在她不遠處的跡部,芳心亂跳,卻不敢過去搭話,跡部同學此刻的心情明顯不怎麼好。看著跡部在南瓜桌子上一陣亂翻,眉頭皺得緊緊的,綾野同學終於鼓起勇氣走過去,說:「那個,你找我妻同學嗎?一下課的時候,她似乎接到了一封郵件,然後就急急忙忙走了。」
跡部「哦」了一聲,頓覺無聊,看來是真有事。再看看手裡的鏈子,先放在自己這裡吧,拿著這個,遲早能換來手塚的消息。
綾野呆呆看著跡部神清氣爽地走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卻發現,從頭到尾他都沒有看自己一眼,恨恨等著南瓜的書本,恨不能給燒出一個窟窿來似的。
南瓜此刻正坐在阪田家的客廳裡,對面是阪田麻美和諾。雖然諾很想和姐姐坐在一起,但是母親卻死死拽著他的胳膊,不讓他動。
「您這是什麼意思?」南瓜看著桌子上的協議書,內容大致是,我妻家收養諾,從此這孩子的任何事情都和阪田家沒有關係。私下還有一個交易,我妻家還要付給阪田夫妻一筆錢,權作是十幾年前那件事情的補償。
阪田麻美笑了笑:「加南你嫁的那戶人家可是東京的名貴,200多萬不算什麼吧?」
「阪田太太多心了,我的婆家是什麼樣的人,還輪不到外人來操心。我倒是想知道,阪田太太憑什麼開口來要這筆錢?」南瓜冷笑,還真是貪得無厭!
阪田麻美尷尬地捋了捋頭髮,目光遊移:「加南你在這住了這麼多年,也知道家裡是什麼情況,若是這筆錢不拿來的話,諾德收養協議我就不會簽字,當然,我也不會再給他讀書的機會。你可以再想想,還有一周的時間,我等你的答覆。」
從阪田家走出來,南瓜抬頭看了看明媚的陽光,卻是越發覺得寒冷。諾也跟了出來,小心翼翼地扯了扯姐姐的袖子,昂著小腦袋眨巴眨巴大眼睛。南瓜低頭看他,笑了笑,然後伸出手扯了扯諾弟弟的小臉蛋,皺起眉頭,語氣裡聽不出喜怒:「這下子總算是瘦了。」
諾弟弟咬了咬手指,很糾結的樣子:「南瓜,老巫婆是不是又想訛你的錢?你千萬不要給她,上次南瓜爸爸給了她好多,一晚上她就輸光了。」
南瓜挑了挑眉:「她幹什麼了?打牌還是打麻將?」
「都有。好多人來家裡,男的女的,吵死了,還吸煙了。」諾皺著小眉頭,十分厭惡的樣子。
南瓜摸了摸他的小腦袋:「諾再堅持幾天,然後就去跟爸爸一起住,好不好?」
諾其實不大情願,南瓜爸爸那麼忙,跟自己住有啥區別?但還是很懂事地點了點頭。回家來住了這些天,看到自己父母的那些所作所為,再想想平時南瓜對自己的好,諾弟弟就下意識地克制自己,不要再在南瓜面前抱怨。
南瓜歎口氣,拉了諾弟弟的小爪子:「走,先去學校吧,晚上姐姐去接你,今晚我們回自己家去睡。」
諾弟弟笑的眉眼彎彎,大力點頭:「我還要吃排骨拉麵。」
南瓜笑著應下,兩個人手牽手一起向幼稚園的方向走去。
悠于 2015-4-23 07:10
49、與麻美的交易 ...
下午的課程結束之後,南瓜主動去找了跡部,說:「我會把國光近期的一些情況都說給你聽,包括國光遇到的對手的相關資料。把鏈子還給我,然後再拜託你一件事情。」
跡部爽快地把鏈子還給南瓜,問道:「什麼事情?」
南瓜:「借我一百萬。」
跡部:「你要做什麼?」
南瓜眼皮抬了抬,完全沒好意:「不關你的事!你先借給我,我會慢慢還你。」
跡部摸了摸淚痣,不大放心:「手塚知道嗎?」
南瓜皺眉:「你借不借?不借的話我就去找別人,別浪費我時間。」
跡部嘴角一抽,只得放棄詢問:「什麼時候要?」
「儘快吧,明天下午來得及嗎?」
跡部點頭:「沒問題。」
南瓜垂了眸子:「謝謝,我會記得這份人情。」
跡部看著有些不大正常的南瓜,多嘴又問了一句:「是關於阪田家的事情吧?他們勒索你了?」
南瓜惱怒地瞪他:「跡部,再私自打聽別人的私事,我會詛咒你被男人壓的!」
……好惡毒!跡部大爺嘴角一抽,很為自己叫屈,又不是他樂意去管這些閒事的,要不是欠手塚一個人情,大爺他吃飽了撐的願意花那麼多錢去雇傭私家偵探查詢這些破事!跡部眸子一轉,思量著要不要把這件事情告訴手塚,或許可以以此為要脅,直接跟手塚換取他在網職目前的情報?
南瓜再看一眼跡部,冷笑:「若是你把這件事情告訴國光的話,跡部,我保證不出三天,這學校的女生都會知道你的住址和喜好。我相信,對大爺你有好感的美女還是很多的。」
目送著南瓜的背影,跡部大爺臉皮抽搐不止,為毛他明明是在做好事,卻要經受這樣的打擊報復?!
南瓜一會到教室,綾野再次迎了過來,羞怯怯地掩唇輕笑:「中午的時候,跡部君來教室了呢,可惜我妻桑你不在。」
南瓜淡淡「哦」了一聲,對於綾野的挑釁沒什麼興趣。又快到國光給自己打電話的時間了,她要怎麼樣,才能裝的更加若無其事呢?無論如何,阪田家的事情,她也不希望讓國光和手塚家人知道。
至於父親那邊,怕是一時半會兒根本拿不出這麼多錢,而且父親耳根子軟,又一直覺得自己有愧于阪田麻美,絕對不會拒絕她在金錢上的要求,只要不是太離譜的話。所以,這200W的獅子大開口,阪田麻美才會主動跟自己交易吧?南瓜歎口氣,撫了撫額。
綾野看南瓜一副冷淡的樣子,很是羞惱,乾脆在她對面坐了下來:「我妻桑,我知道你跟跡部同學感情不一般,跡部同學也很優秀,追求者也不少,但是,沒必要把每個跟跡部同學說過話的人都視為情敵吧?」
「哈?」南瓜眨了眨眼,完全不明所以。
綾野更加生氣了:「我妻桑跟我這麼裝模作樣的,有什麼用?我又不喜歡跡部同學,更不會跟你搶!」
南瓜嘴角一抽:「你若是不喜歡跡部的話,以後能不能儘量少在我面前提起這個名字?我聽著胃疼。」
綾野臉色瞬間變得難看,冷哼了一聲,從座位上站起來,說:「以前我還有所懷疑的,現在我徹底認清了,我妻桑真是一點都配不上跡部同學。」說完,婷婷嫋嫋地撫著胸口,一臉悲憤地走了。
南瓜眨眨眼,無語。說的沒錯,咱這種平庸的小貧民,的確配不上跡部大爺的華麗。所以說,綾野同學這實在為自己追求跡部同學打好基礎?南瓜笑起來,這會兒反倒覺得綾野彆扭的可愛。
下午4點多的時候,手塚準時打來電話。南瓜正走在去幼稚園的路上。依舊是平常的問候和日常事務的彙報,平淡瑣碎,卻讓兩個人都充滿了期待。
照例的大半個小時,寒暄過後,手塚問道:「加南,阪田家那邊的人,沒有再找你麻煩吧?」
南瓜心裡咯噔一聲,連忙回道:「沒有沒有,爸爸說已經都解決了,沒什麼事情了。」
手塚「嗯」了一聲:「那就好。我一直不大放心,若是解決了,我也可以稍微安心一些。」
南瓜心虛地笑笑,快速轉到另一個話題上,問起了手塚最近的比賽情況,手塚也從善如流,耐心回應。
手塚盯著話機發了一會兒呆,就聽到身後教練的聲音:「國光,休息的好嗎?」
手塚立刻回神,禮貌地進行問候,然後背起網球包跟教練一起去吃早餐,為今天的訓練提供好的開始。吃飯的時候,總時不時走神,南瓜的語氣,讓他覺得不大正常,但又不像是發生了什麼事情的樣子。分居兩地是很憂心的事情,若是南瓜不肯說,他就永遠猜不到那邊正在進行著什麼。手塚無聲地歎息一聲,收起心思,告誡自己一定要認真訓練,早點完成自己的心願。
南瓜牽著諾弟弟,慢吞吞走回家去。南瓜一直沉默,用心思考著用一百萬打發掉阪田麻美的可能性有多大。諾弟弟已經好幾個月沒有跟南瓜獨處過了,準備了一肚子的話想要說,但是一看到南瓜皺起的眉頭,就又憋了回去。
就算以前還太小,什麼都不懂,這兩年多來,諾弟弟也總算發現了,自己跟幼稚園的大多數小朋友們是不一樣的。別人都有爸爸媽媽,插畫課上,都能夠很自然地把爸爸媽媽的樣子畫出來,可是他閉上眼睜開眼,想起來的第一個人,永遠是加南姐姐,然後是加奈子。對於諾來說,父母從來都是可有可無的模糊的存在。
雖然諾也有爸爸媽媽,但是顯然自己的爸爸媽媽,並不像別人家的那麼好,對諾也並不夠關心,反倒是南瓜,不論是快樂還是悲傷的事情,不論是想要的玩具還是衣服,他都只能告訴南瓜一個人。
糾結了半天,南瓜想了無數的可能性,也還是覺得沒譜。低下頭,就看到諾弟弟蔫蔫地耷拉著小腦袋,忍不住彎腰捏了捏他的小臉,問道:「怎麼了?」
諾弟弟抬頭,眨巴眨巴大眼睛,搖了搖頭。
南瓜笑起來:「走,去買排骨,我們回去煮面。」
諾弟弟的小臉瞬間又變得神采飛揚,大力地點了點頭,緊緊拽著南瓜的胳膊:「快一點。」
南瓜笑看著他,瞬間下定了決心,既然阪田麻美不願意照顧諾,那麼無論如何,她都要爭取到諾的監護權。諾剛滿5歲,不論阪田麻美夫妻有多可惡,諾也是自己親手帶大的,不可能丟下他不管,更不可能讓他被人欺負。
從跡部那裡拿到錢之後,南瓜就再次去了阪田麻美那裡,直截了當地把卡扔給她,然後說:「這裡面有100萬,你要是同意呢,就在諾的領養協議書上簽字;要是不同意呢,這筆買賣就作廢。」
阪田麻美陰森著一張臉,迫不及待地將卡收進自己包裡,嘴裡仍在嫌棄:「100W買我一個兒子?加南,守著那麼多錢卻這麼吝嗇,小心招來災禍。」
南瓜冷笑,將收養協議遞了過去:「既然你情我願,那就請簽字吧。麻煩一會兒跟我去公證處蓋個章,好證明諾從此以後跟你再無瓜葛。」
阪田麻美臉色一僵:「加南,這個就不用了吧?」
南瓜正色:「當然需要,諾馬上就要升小學了,若是手續不齊全,學籍都會沒有的,這種事情怎麼可以不慎重?」
阪田麻美愣了愣,隨即說道:「哦,那就去吧。」她沒讀過多少書,孩子們讀書的事情她更是從來不關心,所以並不清楚公證不公證對於學籍有什麼影響,只是覺得,即使把監護權移交出去,諾也還是自己的孩子,若是將來他能夠從手塚家得到一星半點的好處,自己也是能夠分到一杯羹的。
南瓜自始至終很淡定,公證了之後就將協議小心翼翼地收起來,然後對著阪田麻美說:「好了,這件事情就此結束,諾會搬去父親那邊。您也得到自己想要的了,而且也沒什麼負擔了,請以後好好過日子吧。」
阪田麻美想著包裡的卡,很想立刻去查看一下裡面是不是真的有100W,她活了大半輩子,第一次手裡攥著這麼多錢,心情激動地不行。不論南瓜說什麼,都心不在焉地應著,一遍遍地看手錶。南瓜笑了笑,也猜到她的意圖,於是率先開口:「我還有作業,先走了,您保重。」
南瓜話音剛落,阪田麻美就迫不及待地轉身向拐彎處走去。南瓜一邊走回學校一邊給父親打電話:「爸爸,阪田麻美的事情我解決了,以後不要再給她錢了,諾的監護權已經轉到我手裡來了。」
南瓜爸驚訝不已:「你怎麼解決的?用了多少錢?」
南瓜含糊其辭:「反正就是解決了,之前爸爸一直縱容她,不也是因為怕她對諾不好嗎?現在不用擔心了,今晚開始,諾就回家住了,我會提前回去收拾好東西。」
50、不要臉的蘋果 ...
南瓜拿著錢走了之後,跡部就在思量著要不要給手塚一個提醒,但是隨即想到南瓜的詛咒,又覺得自己其實完全沒必要冒風險,瞬間糾結不已。說好聽點,他所煩惱的這些,都是為朋友著想,說難聽點,其實就是犯賤!
跡部皺著眉頭盯著手機,偶一抬頭就看到南瓜心情不錯地從自己教室前面大搖大擺地路過,立刻站起來追上她,問道:「加南,怎麼樣了?事情解決了?」
南瓜回頭,笑眯了眼,爽快回答:「嗯,都解決好了,謝謝跡部君的資助,週末請你吃飯,有沒有時間?」
跡部這才放下心來,順手推舟:「好啊,沒問題。」
自從阪田的事情解決了之後,南瓜就一心撲在學業上,爭取早日兌現對手塚媽媽的承諾,在儘量短的時間內完成課程學分。
手塚也已經在職業網壇上初露頭角,時不時能夠從報紙電視上看到手塚清冷淡定的身影,一如既往的英挺,讓人忍不住矚目。南瓜把相關的報導從報紙上剪下來,像個孩子一樣,認認真真收集起來,找了個大的相冊,一頁頁塞進去,按照報導的時間排好序。
手塚媽媽看得直樂,一邊幫忙剪報一邊說道:「加南快要放暑假了吧?說好了去看小光的,現在該訂機票了。」
南瓜臉一紅,點了點頭:「我知道的,媽媽,再過兩天完成最後一個科目的考試,我就去訂票,然後等這學期的論文交上去了,我就去看望國光。」
南瓜想了想,終於還是沒說。其實不光是去看望手塚,聽說加奈子近期也會在德國,姐妹倆也有好幾個月的時間沒見面了,阪田家的事情相信阪田麻美也不會主動告訴她,自己親自過去說一聲吧。雖然不覺得加奈子的話會對阪田夫妻起作用,但那始終是她的父母親。
仔細想想,這個假期的事情挺多的,諾弟弟要開始讀一年級了,自己到現在也沒想好該送他去哪所學校,本來是想問問諾自己的意見的,但是一來二去,被各種考試折磨的頭大,就給忘記了。眼看著時間一天天過去,很應該做個決定了,還是再去德國之前先把這件事確定了吧。
又一個星期過去,忙完了不少事務,南瓜一大早就興沖沖地收拾行李,下午就可以飛去德國了,想到馬上就能跟手塚見面,近來好幾個晚上南瓜都寢食難安,既高興又有些擔憂。
手塚媽媽送她到機場,叮囑南瓜一個人要注意安全,到了慕尼克立刻給手塚打電話,等他去接機,千萬不要一個人到處亂竄。南瓜忙不迭地點頭,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髮:「媽媽,我已經是成年人了,不是小孩子。」
「好的好的,加南是個聰明的孩子,媽媽知道。」手塚媽媽輕聲笑起來。
南瓜囧了囧,臉一紅,訕訕住嘴。
到達的時候,正是淩晨,雖然燈火通明,在這陌生的異國清晨,南瓜還是感受到了些微冷意。拖著行李箱走出航道,看著瞬間四散開來的人群,也不知道該向哪個方向走,木呆呆地站在一邊。
「加南。」南瓜正猶豫要不要給手塚打個電話,就聽到了熟悉的聲音,立刻轉過頭,一眼就看到手塚正疾步向這邊走來,也忍不住立刻迎了過去。
一靠近,手塚就猛地伸過胳膊,攬了南瓜的腰,抱緊懷裡狠狠吸了一口氣。南瓜也抱著他的脖子,聞著熟悉的氣息,淚水止不住湧了上來,一想到這是在大街上,又硬生生忍了回去,蹭進手塚懷裡,笑了起來。
手塚低下頭來,看著懷裡的人,目光溫柔:「先上車,路上沒怎麼睡吧?」
南瓜不好意思地點頭,哪睡得著啊?生怕自己一閉上眼就會錯過了似的,十幾個小時都密切關注著時間,連自己都覺得自己有點不大正常。
回到手塚的住處,南瓜一邊走一邊忍不住讚歎:「這地方好高級啊,肯定很貴吧?」單從外面看,就覺得很豪華,再看看看這裝飾,金碧輝煌,連地上鋪的地毯都是白色的,跟跡部的豪宅一樣風騷。
手塚淡淡回應:「這場比賽的選手都住在這裡,相當於是主辦方提供的宿舍。——加南先去洗個澡,我去把早餐帶到房間來,我們一起吃。」
南瓜點點頭,看著手塚走了出去,就從行李裡面掏出自己換洗的衣服,去洗漱。弄好再出來的時候,手塚已經把早餐放到桌子上了,看到南瓜,招手喚道:「快點過來先吃飯。」
吃過飯之後,南瓜就開始不停打哈欠,但是又很想跟手塚說說話,看看他現在的樣子,於是強忍著有一句沒一句地搭話。手塚笑了笑,抱她到床上,說:「上午有訓練,現在要過去了,加南好好休息一下。」
南瓜點頭,眼皮已經黏在一起了,一躺到床上就睡著了。手塚坐在床沿,看著少女熟睡的臉龐,忍不住揚起唇角,伸出手指輕輕摸了摸少女的臉頰,然後戀戀不捨地起身,悄悄帶上門,背起網球包出門去了。
南瓜醒來的時候,一抬眼就看到手塚坐在不遠處的單人沙發上看書,立刻坐了起來。手塚聽到動靜,抬頭看她,嘴角揚起淡淡的笑意:「醒了?」
南瓜不禁臉一紅,點了點頭,眸子亂轉,一邊往床下爬一邊問道:「幾點了?」
「下午3點,餓了嗎?」手塚站起來,走過去把拖鞋放到她腳邊。
南瓜搖搖頭:「不餓。」
「可是我餓了。」手塚彎下腰,一隻手臂攬了南瓜的腰肢,低下頭來,幽深的眸子看著少女瞬間血紅的臉龐和水潤的唇,忍不住吻了上去。
南瓜身體輕微地顫動了一下,瞬間癱軟在床上。即使很長時間沒有見面,也沒有過肢體上的接觸,可是對於眼前這個人的任何一個動作,身體都像是有記憶似的,忍不住做出反應。
手塚這次很有些迫不及待的意味,連KISS都是前所未有的粗魯和急躁,不給南瓜一絲喘息的機會,從最初的唇瓣相貼到口腔內的追逐嬉戲,一氣呵成。手底下更是沒有閑著,熟練地解開睡衣的扣子,徑直攀上胸前的柔軟。
南瓜依舊紅著臉,手忙腳亂地去解手塚的衣服,燥熱的身體跟隨本能漸漸貼近少年的身軀。手塚輕輕啄了一下南瓜的唇,低低笑起來,目光下移,看著身下少女的身體,熱血洶湧而上。
南瓜羞惱,也不甘示弱,把手塚的衣服都扯了下來,脫的比自己還要光,上下打量了一下。皮膚倒是挺白的,細膩光滑,連女人都忍不住嫉妒。可是男人的身體似乎沒什麼好看的,重點部位就那麼一個,這個姿勢她實在看不到,於是試探著伸出手,悄悄摸了過去。
嗯,挺粗挺長,像大個兒的胡蘿蔔。這是南瓜的第一印象。手塚悶哼一聲,大口喘著氣,眼光迷離,眼角帶著無限的魅惑,看向南瓜。後者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感覺手裡的東西似乎還在變大,費力地低下頭,從縫隙裡看了一眼,再次吞咽了下口水,似乎視覺上更讓人覺得不安。
本來兩人的身高差距就有些大,但是南瓜卻不知道,這個東西跟身高也是成比例的,怪不得前幾次都沒什麼歡愉的感覺呢,看來不光是手塚的技術有問題,尺碼對自己來說,也不大合適啊。
手塚捏了捏她的胸,不大高興,聲音沙啞,帶著無限情.欲:「不許胡思亂想。」
南瓜嚶嚀一聲,咬牙:「你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
「你臉上寫著:這個很大,會很難受。」手塚毫不客氣地指責,「那是因為加南你總是顧著害羞,一點都不肯配合我的緣故。」
南瓜臉一紅:「才、才不是!」
手塚笑:「那,我們來彼此配合一下,好不好?」
「怎、怎麼配合?」南瓜腦子又開始暈乎,身體異樣的感覺讓她根本無暇思考,全身的感覺神經仿佛都集中到了手塚的手指上,在她的身體各處點燃敏感的火線。
「當然是,我動的時候你也要動。」手塚一張清冷的臉面無表情地說著兩人心跳不已的話語,南瓜瞠目結舌,好、好不要臉!
可是,她還沒來得及感歎一句,手塚就帶著小弟弟迅速站好位置,趁著南瓜愣神的瞬間,一鼓作氣回歸久違的家園。
南瓜忍不住呻吟出聲,身體感覺更加燥熱了,各處都紅的不像話。手塚稍微頓了頓,大口喘著氣,然後抵著南瓜的額頭,輕聲說:「開始了,加南,放輕鬆,閉上眼睛,好好感受,我保證,不會再難過的。」
南瓜聽話地閉上眼睛,左手與手塚的右手緊緊交握在一起,然後細細感覺身體每一瞬間的細微變化。似乎真的不大一樣了呢,比起不舒服的感覺,更多的,南瓜感到的是一種兩個人終於結合在一起的喜悅感。
這個男人是她的,這一刻,南瓜才突然深深感受到這句話的意思。
「加南,舒服嗎?」手塚略帶沙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南瓜下意識地點頭,再次攀緊了身上的人,忍不住挺起臀部,去迎合身上的人,這感覺,真的不壞。
51、手塚的小計較 ...
南瓜靜靜靠在手塚懷裡,手指揪著他睡衣上的紐扣,翻來覆去。手塚背靠著枕頭,正在看一本雜誌,似乎是關於某種網球技巧的介紹。看了不大一會兒,就收起來,低頭吻了吻南瓜的額頭,問道:「無聊?要不要出去走走?」
南瓜搖頭:「沒力氣。」
手塚低低笑了起來,手臂緊緊摟著南瓜,臉頰相貼,滿足地歎口氣:「要是每天都能這樣在一起就好了。」
南瓜臉一紅,啐道:「難道你就沒有其他的事情可做了嗎?老做這種事情,對身體不好。」
手塚又笑,扳過南瓜的臉,漂亮的鳳眸裡無線狹促:「加南明明也很享受,為什麼不可以天天做?這是我們兩個人的事情,只要我們都覺得快樂就可以了,怎麼會不好?醫生的那些大道理都是騙人的。」
南瓜瞪他,你才是忽悠人的!不過再想起剛才的激烈,南瓜的臉色瞬間又紅的像個番茄了,沒好氣地捏了一把手塚的腰,嘟囔道:「男人果然都一樣!這樣子都喂不飽,哪來那麼大胃口!」
手塚悶哼了一聲,捉了南瓜的小爪子:「加南,你還想再來一次麼?」
南瓜立刻打個寒顫,快速縮回自己的爪子,她才不要!雖然手塚的技術有明顯提高,兩個人的節奏也漸漸開始合拍,但是一次長時間的運動過後,仍舊存留有腰酸背痛的後遺症,下面那裡也不大舒服。果然,摩擦之後產生的問題總不是好事。南瓜再次捂了臉,為自己的不純潔感到羞怯。
手塚轉過頭來,看著南瓜,輕聲問道:「在想什麼?」
南瓜搖頭:「沒什麼。——話說,今天下午你都不用訓練麼?」
手塚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加南,現在幾點了?」
南瓜莫名其妙地看啦看他,然後轉身去看床頭櫃上的鐘錶,忍不住驚叫:「五點半了!居然已經下午五點半了!那不是已經傍晚了?!」
手塚嘴角一抽,頓時哭笑不得,抓住暴躁的南瓜:「別激動,反正也沒什麼事情,晚點就晚點了,加南若是有什麼事情要做,明早我就陪你去。」
南瓜深吸一口氣,然後面無表情地看一眼手塚,答曰:「沒事兒,就是沒想到會這麼晚了,發洩一下,你可以當沒看見。」
……手塚不大淡定,微微皺了皺眉,雖然明知可能會很掃興,但還是忍不住問道:「加南,在學校,是不是發生不愉快的事情了?有人欺負你了?」
南瓜鼓起臉:「你從哪裡得出這個結論的」
手塚一本正經地說:「恢復時間變短了,炸毛來得快去得也快。」所以說,應該是經常被欺負,練出來了。
南瓜:「……我想揍你。」
手塚無辜地看著她:「加南,隱瞞自己的缺點是不好的,這樣的話,就不容易進步,反而會導致後退。」
南瓜:「我不是歷史,不需要前進。再說了,偶爾原地踏踏步,也不錯。」
手塚很糾結:「南瓜,你越來越不思進取了。」
南瓜嚴肅地點頭:「總比某人整天飽暖思淫.欲要好。」
手塚:「……」
即使南瓜千里迢迢趕來探親,手塚的訓練也絲毫沒有減少,只不過手塚比往日更加用心,只盼著趕緊完成自己的進度,好有更多的時間來陪陪南瓜。
閑來無事,看手塚的訓練看了兩天之後,南瓜就覺得不能這樣浪費時間了,來一次德國不容易,逛街熟悉人情是其次,畢竟她沒打算移民到德國,重要的是,她得抽時間去看看加奈子了。
這天晚上吃飯的時候,南瓜就跟手塚主動提起這件事情。
手塚手指一頓,隨即恢復常態,夾了菜放到自己碗裡,沒什麼表情,抬起頭問道:「是有什麼事情嗎?」
南瓜搖頭:「沒有,但是我總歸是來了一次,不去看看自己的妹妹,也太不像話了吧?雖然說論起對交通和地形的熟悉情況,我不如你們,但加奈子的訓練也不比你少,不能讓她翹掉訓練來找我吧?」
手塚不再說什麼,淡淡「嗯」了一聲,臉上的表情依舊,看不出喜怒哀樂,南瓜卻敏感地覺察到,手塚其實不大高興。
「國光,你生氣了?」南瓜小心翼翼地眨巴著眼睛,看向手塚,不明所以。
手塚繼續吃飯,神色明滅不定,依舊是淡淡的語氣:「沒有。」然後夾了菜放到南瓜碗裡,「快點吃,一會兒要涼了。」
南瓜「哦」了一聲,左思右想也不知道自己又怎麼惹得手塚生氣了,雖然有點小鬱悶,但是兩個人每次分離都是好幾個月的時間,南瓜當然不捨得把這好不容易得來的相處時間浪費在吵架上。
「國光,你要是沒有意見的話,那我明早就去,晚上回來?」南瓜再次問道。
手塚抬眼看了看她:「你一個人,要小心些。」
南瓜點頭,微微抱怨:「我又不是小孩子,迷路了也會很快找到解決辦法的。」
手塚臉色有所緩和,微微揚了揚唇角,兩個人繼續說一些不著邊際的日常瑣碎。
手塚心裡不是沒有埋怨,南瓜說東說西,學校裡的課程也一一告訴她,甚至連跡部有可能淪為她的緋聞男友這樣的事情都毫不隱瞞,偏偏阪田家的事情,隻字不提。他才不相信,這近半年的時間裡,那個男人會沒有任何舉動。在他離開東京的時候,特意拜託跡部去調查了一番,根據得來的資訊情報,他們分明就是在尋找最合適的機會。 手塚無聲地歎口氣,雖然也知道是不希望自己擔心,所以想要盡力一個人解決,但是南瓜什麼都不說,反而讓他心裡更加不安,——現在沒有大動靜,那就意味著,對方不會善罷甘休,甚至已經做好了長期的準備。
陳年舊事,阪田夫妻再怎麼有理,也沒可能會等到三五年之後再來倒打一耙,尤其,那兩個人只不過仗著南瓜父親的善良和柔軟心性以及南瓜不可能輕易放棄諾的監護權,一直在耍賴皮而已。
想了一會兒,手塚覺得自己無非是在徒增煩惱,只得打住思緒。南瓜已經睡著了,窩在他的身邊,呼吸清淺,長長的睫毛垂下來,像一把小扇子,安靜的睡臉溫婉柔美。手塚也躺下來,伸過胳膊攬了她的腰,忍不住想要靠的更近。
第二天一大早,南瓜就背了一個運動包,準備去看望加奈子。手塚不解地看著她:「不是說晚上一定回來麼?」
南瓜眨眼,甚是無辜:「是啊。」
手塚指著背包,十分不淡定:「那你背這麼大的包乾嘛?」而且貌似裡面還裝了不少東西?
「哦,防偷。」南瓜拍了拍悲傷的大包,再拍拍自己口袋裡的手機和錢包,「這樣的話,小偷大概會割包找財物而不會想到我把有用的東西都塞口袋裡了。」
……手塚整個人瞬間斯巴達了。
趁著南瓜去吃早飯的時間,手塚果斷把大運動包收起來,然後在南瓜的行李裡面翻出來一個女士用的小提包,將錢包和鑰匙塞了進去,然後拿給她:「手機裝在口袋裡,打車過去,不要擠電車了。」
南瓜瞪他:「國光,你真浪費!」
手塚面無表情地摸了摸她的腦袋,然後拉著她出門去,直到親自為南瓜喊了計程車,送她上去,並說了目的地,這才背著網球包快步向俱樂部走去。
南瓜到達目的地之後,才掏出手機給加奈子打電話,不過片刻,加奈子就飛奔了過來:「姐,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要來?」
南瓜笑:「你不是還有訓練麼?我怕打擾你。來的時候我特意看了日程進度表,今天的訓練任務是最少的,所以我就來了。現在還沒結束吧?沒事兒,你先去訓練,我在邊上等著你。」
加奈子點頭:「嗯,姐你稍等一會兒,等我完成了今天的任務,咱們就回去,該吃吃該喝喝。」
南瓜笑眯眯地點頭,在休息椅上坐下來,看著訓練室裡一群如花似玉身材高挑的女孩子,正努力做著各種各樣的訓練,臉上的汗水洋溢著自豪的成就感,也忍不住笑起來。
也就大半個小時,加奈子就匆匆換了衣服出來,挽了南瓜的胳膊:「姐,你想吃什麼?」
南瓜搖頭:「才幾點,還不急。」加奈子又想了想,說:「那去我住的地方吧。」
南瓜點頭,她很想知道,加奈子是否也跟手塚一樣,能夠享受那麼好的食宿條件。若是那樣的話,當個運動員還真是不錯的選擇。
「我住的地方雖然比不上手塚前輩那邊的高級,但也不差。姐你不用擔心。」加奈子一看到南瓜的表情,就立刻解釋道,「比在日本的時候好太多了。而且,我也攢了不少錢,這樣下去,說不定再過幾年我就能夠在東京買的起房子了呢。」
南瓜點頭,笑的眉眼彎彎:「真是太好了,那我就放心了。」
悠于 2015-4-23 07:11
52、手塚君的貞潔 ...
看來網球這一行業的人都很有錢。南瓜摸著下巴,在加奈子的宿舍逛了一圈,果斷得出如此結論。哎,怪不得連跡部那樣的大少爺,也要去學習打網球呢,果然費錢的玩意兒就是好啊,回扣大得讓人驚喜。
看著加奈子換過了衣服,南瓜才倚在門框上,慢慢開口:「加奈子,我給了你母親100萬,跟她換了諾了監護權。但是,我不保證她會善罷甘休,聽諾說,她在賭博,這樣的胃口是填不滿的。所以,再有下次的話,我可能會採取必要的措施了。」
加奈子僵了僵,隨即神色自如地穿好外套:「是該給他們一點教訓了。姐,你不用顧忌我,這些年我吃的穿的用的,哪一樣不是你辛辛苦苦賺來的?跟他們又沒什麼關係。等他們老了,我自然會肩負起女兒的責任,但是現在,就算我已經成年了,也沒必要為他們的錯誤負責。」
南瓜笑了笑:「你能這樣想我就放心了。我們姐弟三個,好不容易扶持著走過來,為了他們兩個垃圾搞的不愉快的話,我會覺得不值。」
加奈子也使勁點頭應和:「我也是這麼想的,所以姐,即使你一分錢不給他們,也是應該的。」說著,轉身拿了包,挽上南瓜的胳膊,「姐,我們去吃義大利餐,我請你。這是我第一次用自己的錢請姐姐吃飯呢。」
南瓜笑:「那我要好好大吃一頓。」
「沒問題!」
一直到很晚,路燈都亮了起來,加奈子還像個小孩子似的,緊緊扒著南瓜的胳膊,不想讓她走。
南瓜失笑,摸了摸她的頭髮,才發現,加奈子已經比自己高出快要一個腦袋了:「我跟國光說好了的,晚上一定回去。過幾天我再來陪你。」
加奈子撇嘴,小小聲地抱怨:「那個色狼!」
……南瓜嘴角一抽,臉頰不自然地紅了起來,乾咳了兩聲,果斷繞過這個話題:「加奈子,聽話,快點回去休息。我在德國要呆上二十多天,這才是第三天,以後機會還多的是。」
聽了這話,加奈子才放開她:「嗯,那我沒有訓練的時候姐一定要來看我。過兩天我比賽的時候也一定要來。」
南瓜笑著點點頭:「一定。」
南瓜回到手塚居住的會所時,已經是晚上八點半了,手塚心急如焚,正猶豫著要不要打通電話問問情況,南瓜就推門進來了,奇怪地看了門鎖一眼:「壞了麼?國光你怎麼不關門?萬一遇上壞人怎麼辦?」
看到人,手塚心裡舒了口氣,趕緊走過去拉了她的手,漫不經心地回答:「遇到了也不會對我怎麼樣,頂多損失一些錢。」
南瓜跳腳:「怎麼不會?!萬一那人見色起義,你的貞潔可就不保了!」
……手塚臉皮抽搐了兩下,還沒待說什麼,南瓜就繼續嘮叨:「雖然在我之前你跟別人有過什麼我都不會計較,但是你已經是我的人了,要是再被別人染指的話,我一輩子都沒可能再食的下去了。」
手塚爪子一抖,果斷把南瓜拖進來,壓倒在沙發上,上挑的眼角明明在笑,眼神裡卻又仿佛藏著一塊冰,看一眼就會讓人冷的直哆嗦:「那麼,趁著加南現在還食的下去,我們多來幾次吧。不然哪天真招了賊,可就說不清道不明了。」
南瓜臉一紅,還沒來得及反抗,手塚的爪子就已經熟門熟路摸了進來,另一隻也開始剝她的衣服。南瓜連忙伸出小爪子,握了手塚的爪子,細聲細氣地阻撓:「先別,我有事情跟你說。」
手塚頭也不抬,反手握了南瓜的手腕:「不急,等做完再說。」
……
「不是說有事要說麼?加南?」手塚輕輕拍了拍身邊的人,卻只換來一聲小貓似的嗚咽。南瓜再次往被子裡縮了縮,蹭了蹭手塚的胳膊,繼續睡。
手塚輕輕笑了笑,也躺下來,關了燈。
第二天南瓜醒來的時候,手塚已經不在了,打個哈欠下床來,挨個房間轉了一圈,還是沒看到人,應該訓練去了。南瓜揉揉眼睛,看到餐桌上壓著一張紙,拿起來看了看:飯在鍋裡,我在訓練場三區。
南瓜磨磨蹭蹭走過去的時候,已經快到中午了,手塚正在長椅上休息,身邊坐著一個金黃色卷髮的女生。南瓜伸長了脖子,想偷偷關注一下,手塚卻剛好回過頭,一眼就看到了她,立刻站起來,自發地牽了南瓜的手,問道:「吃早飯了沒有?」
南瓜點點頭,金髮少女也看了過來。南瓜頗有點不好意思,嘿嘿笑著,撓了撓頭發。
然後金髮少女用極快的語速跟手塚說了一句,手塚點了點頭,然後拉著南瓜在休息椅上坐下來,彎下腰說:「加南,稍等一會兒,半個小時以後訓練就結束了。」
南瓜點點頭,向訓練場上看過去,正巧金髮少女也向她看過來,兩個人視線相撞,金髮少女快速轉移了視線,南瓜微微一愣,右手小拇指微微顫抖了一下。
闊別兩年的異樣感再次翻江倒海洶湧而來:那個女孩子,跟手塚關係不一般。但是南瓜在乎的不是這個,手塚的性格品德她絕對信得過。
南瓜在意的是,消失了兩年多的那種被稱之為「異能力」的東西,似乎又回到了她的身體裡面。大概是從她跟手塚交往開始,南瓜就再也看不到未來的事情,對於即將發生的事情也在沒有好或壞的感應。
後來她也曾經仔細想過這些事情出現的時間和地點,但是也沒發現有什麼特殊的地方,而且加奈子說的沒錯,這個能力對她來說,的確沒有需要,所以當它消失的時候,南瓜還忍不住舒了一口氣。
現在想來,那些所謂的「未來」,其實更像是過去曾經發生過的事情,比如手塚國中三年級會取得團體賽的全國冠軍,比如阪田功勳坐過牢,比如全國大賽手塚和真田都會重傷。
南瓜握了握拳,心思遊移。這是不是再次證明,她的記憶果然還是出了什麼問題?雖然十三歲那年意外撞傷那段時間的記憶有了,但是之前的事情,還是一無所知。不,不對,之前這個身體裡的人並不是她,不知道也是應該的。
南瓜歎口氣,越想越混亂,站起來去窗前透透氣。金髮少女也跟在她後面,亦步亦趨。南瓜回轉頭,不確定人家是不是想跟自己搭話,也就沒有開口。
少女走過來,站在她身邊,兩人一同看著窗外,感受絲絲的微風。
南瓜閉上眼,將剛才想到的事情再次細細串了一遍,就聽到少女脆生生的嗓音:「你是手塚君的妻子?」
南瓜睜開眼,微微笑著:「是啊,年初就結婚了。」
少女轉過頭看著她,表情漠然。南瓜依舊微笑,細細看著少女臉上的每一個細微變化,沒有不滿,也沒有挑剔,是她多心了嗎?
「手塚君是個好人。」少女突兀地冒出這麼一句。
南瓜點頭:「當然。」
「你不喜歡網球。」少女又開口。
南瓜笑開來:「可是我喜歡他。」南瓜轉身,看著手塚已經開始收拾網球包,「他也愛我。」
手塚走過來,對著少女點了點頭,然後牽了南瓜的手,一邊往外走一邊問:「你們說什麼了?」
南瓜捏他:「我還沒問你呢。」
「下一周有一個俱樂部舉辦的混打比賽,我們是搭檔。」
南瓜點頭,岔開話題:「去哪裡吃飯?」
手塚微微揚了揚唇角,低下頭偏過腦袋看她,一向清冷的眸子微微有流光閃爍,漂亮的側臉安靜而柔和。南瓜一個晃神,差點不顧形象地在大街上撲過去啃兩口。
「為什麼不告訴她,你能夠在比賽中看到別人的缺陷?」手塚捏了捏南瓜的手,突然冒出來這麼一句。
南瓜一愣,隨即反應過來,這丫果然把她們的對話都聽了個清清楚楚!
「她說的沒錯啊,我本來就不怎麼喜歡網球。而且,你們都是職業選手,我的本事,你又不是不清楚,也就足夠忽悠水準中上的孩子。」
手塚猛地拉過她,攬在自己懷裡:「加南,我保證,三年的時間,一定退役。」
南瓜愣了愣,怎麼又扯到這件事情上來了?眸子一眯,南瓜十分不懷好意地質問:「說!你跟那個金髮美人兒是不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關係?」
手塚不答,指著不遠 處一家日式餐館:「去那裡吃?」
南瓜伸長了脖子看一眼,就被手塚大力拽了過去。
依舊惦記著金髮美人兒的事情,南瓜再次捏了手塚的胳膊:「快跟我說,那個小美人是不是看上你了?」
手塚笑:「加南,你想多了。我想早點退役,只是想早些回去陪著你。」
南瓜心裡瞬間花兒朵朵開,笑的見牙不見眼:「真的?」
手塚點頭,垂下眸子,裝作不經意的樣子,悄悄瞅了一眼南瓜的肚子。應該快了吧?結婚之前,母親就一再跟他提起先要個孩子的事情,說兩個人都如此要強,以後肯定為了事業少不得奔波,哪還願意放棄工作時間生兒育女?
之前手塚一直覺得兩個人還年輕,南瓜才二十歲,而自己也不過十九歲,所以果斷無視了母親的嘮叨。但是當南瓜說起學校裡的事情的時候,手塚才恍然發覺,他們的生活已經不一致了,視角也發生了很大改變。相愛容易相守難,他也不止一次害怕過,會不會突然有一天,南瓜就愛上了別人?
雖然孩子不是維繫感情的物件,但是若有了孩子的話,南瓜的心思就會全部放在孩子身上,學校裡的誘惑對她而言,也許就不會那麼吸引人了。
53、所謂意外之喜 ...
不用忙著交作業和寫論文的時間總是過的格外的快,不知不覺,南瓜在德國已經呆了有兩周的時間了。距離開學還有一段時間,教授卻打電話來,要求南瓜早點回學校,有篇新的論文需要她協助。
掛斷電話之後,南瓜十分不高興地嘟了嘴,煩躁地對著話筒呸了兩聲。手塚好笑地看著她:「既然是教授要求的,那就回去吧,給老師留一個好的印象,以後有什麼事情也好說話。」
南瓜無精打采地回了一句:「能有什麼事情?難不成我蹺課的時候還要他幫忙簽個字?」
手塚不再跟她糾纏這個問題,而是問道:「什麼時候走?」
南瓜想了想:「再過兩天吧。明天我去加奈子那裡,跟她說一聲,然後幫她收拾一下家務,後天我去買點小禮物,晚上就回去了。」
手塚點了點頭:「那麼,今天下午去約會吧。」
南瓜眨眼,看著淡定說出這句話的手塚,笑起來:「好啊,去約會吧。」
南瓜臨行之前,又陷入行李暴躁症,打包了一遍又一遍,還是覺得不滿意,手塚看得嘴角直抽,果斷拿了過來,大手一揮:「我來,去一邊玩吧。」
南瓜瞬間掛了滿臉的黑線:「這話真不像國光你會說的。」有那麼一點點相似的感覺,南瓜以為手塚被大爺附身了。
手塚完全不予理會,耐心將行李整理好,然後拍拍南瓜的背:「想想午飯吃什麼,一會兒出門吃飯去。」然後走近房間去換衣服,順便給母親打電話,告訴老人家兒媳婦明天就回家了。
南瓜歎口氣,又要分開了,也不知道下次的見面會是什麼時間,在分開的這段時間裡,他們之間會不會發生什麼事情。雖說兩地分居的確對兩個人的感情有益,因為彼此之間都太過於珍惜這段並不長的相處時間,所以,完全不會為了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鬧彆扭,每天都是如漆似膠,坦白誠懇。
但是,一個人的時候,難免會孤單無助,近水樓臺先得月也並非完全沒有道理。正胡思亂想,手塚就打開門出來了,換上鞋子,看了看南瓜:「穿鞋,該出去了。我們走過去。」
南瓜應了一聲,又問:「要不要叫加奈子一起過來?」晚上就要回日本了,加奈子也是忙的各地亂竄,想要見面也沒有多少機會。
手塚手指一頓,隨即應道:「嗯,一起吧。」
加奈子一來,手塚就只得淪為背景了。女孩子高高興興挽著姐姐的胳膊,興高采烈,問東問西,南瓜也笑著一一回應。手塚扶了扶眼鏡,無聲地歎口氣,這是故意的呢,還是故意的?
南瓜卻沒有想那麼多,看了一眼在身後跟著的手塚,奇怪地問道:「離那麼遠做什麼?」說著,硬是拿左手握了手塚的右手,抬頭一笑,「這樣我才放心。」
手塚揚了揚唇角,也主動插話:「想要吃什麼?商量好了沒有?」
加奈子指著對面的一家廣東餐館:「那家。」
南瓜愣了愣,隨即想起跟久之前,就曾經承諾請加奈子吃一頓廣東大餐,於是點點頭,握了握手塚的手:「就這裡吧。」
吃飯的時候,加奈子說:「姐,我下周就回美國去了。」說這話的時候,加奈子的目光輕飄飄地掃了姐姐一眼,然後在手塚臉上頓了幾秒。
手塚渾身一僵,加奈子又說:「聽說姐夫這次混打的搭檔也在我們那一組的單人賽,遲早會碰上吧?」
南瓜皺眉,這件事她一點都沒有提過,加奈子怎麼會知道的?但是看手塚的表情,坦然自若,一點都不像有JQ的樣子。南瓜終於還是沒問什麼,只說:「那你要加油,打敗她!」
加奈子使勁點頭:「一定會!」
中途手塚去洗手間,加奈子也在幾分鐘後跟了過去,看到手塚,就倚在洗手間的門框上,冷笑:「別說你不知道麗絲對你有不一樣的想法。」
手塚眼皮都不抬一下:「我們只是搭檔,臨時的。」
「最好是如此。」加奈子哼了一聲,也不再說什麼。
手塚垂下眸子,看著水流嘩啦啦從指間流走。的確,選擇麗絲作為搭檔,是有著小小的私心的,他想知道,南瓜對他的感情是否還是一如從前。半年的時間,南瓜隱瞞著自己做了那麼多的事情,甚至連一句解釋都沒有,他怎麼會安心?可是,他忘記了,這個最直接的法子會引火焚身。
什麼時候,他也變得如此多疑了?手塚自嘲地笑了笑。其實,從察覺這段感情裡面,付出的人是南瓜,而他只是默默接受的那一個的時候,手塚就已經開始擔心,南瓜的付出會堅持到什麼時候。
他愛這個少女,從他接受她的感情那一刻就開始了,可是手塚國光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更不知道怎麼樣做才算是對對方的回報。結果,他還是只能在自己的世界裡,接受別人的饋贈。
回到日本之後,生活再次忙碌起來,南瓜也就將阪田和金髮美少女的事情統統拋之腦後了。
這一天,南瓜一臉疲憊地從資料室爬出來,就看到手塚媽媽站在教室門口東張西望,心裡禁不住緊張起來,立刻走了過去:「媽媽,您怎麼來了?」
手塚媽媽回過頭,看到南瓜,上前握了她的手,一邊走一邊說:「我來學校找一位老朋友,談完事情一看快中午了,就想著跟加南一起吃個飯。」
南瓜笑起來,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後腦勺:「對不起,媽媽,最近太忙了,我就沒有回去,一直住在父親這邊。」
「沒關係。」手塚媽媽輕輕拍了拍她的胳膊,溫柔地笑著,「不是打過電話了麼?媽媽都知道的,又不是來興師問罪的。不過可要注意身體。對了,最近有沒有不舒服?」
南瓜搖頭:「沒什麼特別的,就是覺得困。」南瓜笑了笑,主動解釋道,「大概是因為太累了吧?有一篇論文,天天在查詢資料,不過快寫完了。」
說笑著,兩個人很快到了學生餐廳,南瓜頗為尷尬,手塚媽媽卻毫不在意:「就在這裡吃吧,媽媽就是想跟加南說說話。」
南瓜點頭,快速去排隊買了兩份簡單的套餐回來,剛坐下來,就看到了跡部。顯然,後者也看到了他,大步向這邊走來。一靠近才發現手塚媽媽也在,立刻收斂了滿身的王八之氣,恭恭敬敬地行禮打招呼:「伯母。」
手塚媽媽笑看著他:「小景啊,來,一起坐吧。」
跡部被那個昵稱刺激地虎軀一顫,連忙推辭:「不了,我約了導師,以後有機會再陪伯母一起吃飯。」
南瓜看著跡部匆匆離去的背影,眨了眨眼,覺得跡部剛才的反應過頭了,難不成手塚媽媽說了什麼刺激他的話嗎?
「我倒是忘了,小景也在這所學校的。」手塚媽媽笑起來,「那個孩子越來越漂亮了,真是讓人喜歡。」
南瓜嘴角一抽,大爺大概不會喜歡這麼噁心肉麻的讚揚吧?
噁心?南瓜腦子裡閃過這個詞的瞬間,身體也忍不住做出了反應,不知道哪種食物不合口,趴在桌子上幹嘔起來。
手塚媽媽一愣,隨即擔心地拍了拍她的背,焦急地問道:「加南,還好嗎?」
南瓜擺擺手,剛想示意自己沒關係,喉嚨裡再次翻江倒海似的,止不住地繼續嘔。
手塚媽媽皺了眉頭:「去醫院看看吧。」
南瓜嘔完了,喘口氣,蒼白著一張小臉,無所謂地揮了揮手:「不用不用,媽媽不用大驚小怪,只不過食物不合胃口而已。」
手塚媽媽很堅持:「不行,一定要詳細去檢查一下。」
南瓜本來還想拒絕,但是一想到自己十來天都沒有回到婆家了,對手塚媽媽愧疚不已,於是乖乖點頭,跟著她去了醫院。
捧著體檢結果表,南瓜一臉的夢幻,久久不能回神。手塚媽媽高興地合不攏嘴,喜笑顏開,一邊囑咐著南瓜要小心注意身體一邊在絮絮叨叨:「加南,你說要準備多少衣服呢?還有帽子鞋子之類的,要女孩子的還是男孩子的呢?哎呀,還有小臥室,現在就應該好好裝修一番了,要不然寶寶出生了,味道還沒有散去的話,多危險啊。」
……
「加南,你覺得呢?」
南瓜回神,笑了笑:「媽媽決定就好了。」真是意外的驚喜啊。
雖然從答應求婚的那一刻起,南瓜就有了犧牲學業甚至以後工作準備,但是這個孩子來的如此突然,讓她一點防備都沒有。南瓜低下頭,看著從外表上沒有任何變化的小腹,在那裡,已經有了一個小生命在成長。
可是這個時候,南瓜真的笑不出來,她不是死板的人,也不是需要所有事情都必須按照自己的計畫來執行,只不過真的太早了呀,她才讀一年級。
手塚媽媽看著南瓜的表情,突然歎口氣,輕輕抱著她,勸解:「加南,媽媽知道你現在沒有生孩子的打算,但是他在這個時候來了,你也不能拋棄他,所以,開開心心的,等孩子生下來。有媽媽在,加南依舊可以繼續讀書,然後按照自己的喜好,去做個老師。這些媽媽都不會有意見,但是,現在媽媽唯一的要求,就是好好照顧自己,讓寶寶健健康康出生,好嗎?」
南瓜咬著唇,越發感到委屈,但還是點了點頭,勉強撐起一絲笑容:「嗯,我會的,媽媽。從明天開始,我就回家裡住了。」
手塚媽媽摸了摸她的臉,笑:「好,這樣媽媽也能照顧你。」
南瓜低下頭,長長的睫毛垂下來,掩去眼裡的神情:「嗯,拜託媽媽了。我還有一個要求,」南瓜靦腆地笑了一下,「媽媽先不要跟國光說,我自己來告訴他吧。」
手塚媽媽滿口答應,反正現在孫子都已經在眼前了,兒子人在國外,近些日子也回不來,知道不知道的,也沒多大關係。何況這種事情,夫妻間道喜比較好。
手塚媽媽又叮囑了南瓜一大通注意事項,然後才戀戀不捨地回家去了。這一個下午,南瓜卻是什麼精神都沒有,坐在資料室裡長籲短歎,對著電腦,一個字都寫不出來。
但是不管怎麼說,孩子已經存在了,她必須保護他,照顧他。想通了這一點,南瓜就儘量不再自尋煩惱,強迫自己靜下心來,先把論文寫完,這個關係到她下一學期的四個學分。就算到時候必須要休學,現在能夠多學一點也好,免得到時候再回來,已經忘得差不多了,反而更難跟得上進度。
還有諾弟弟的作業和便當,從現在開始,也必須要讓爸爸一手操辦了。好在那孩子最近乖巧了不少,偶爾撒嬌,卻沒那麼挑剔了,想必對於爸爸給他準備便當也不會有太大意見。
將這一切都想好了之後,南瓜才拿起手邊的手機,想著該怎麼跟手塚開口。
「我妻桑?」南瓜正想得出神,就聽到敲門的聲音。
南瓜連忙回神:「請進。」
門被打開了,是資料室的管理員,對著南瓜笑了笑,將鑰匙遞過來:「我發現我妻桑這兩天都走的很晚,本來是可以等我妻桑走了之後再關門的,但是不巧今天我有點事情,現在就該走了。我妻桑走的時候幫我把門鎖了吧。」
南瓜立刻接過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真是麻煩您了。放心吧,我一定會鎖好門的。」
管理員同學走了之後,南瓜又想來上午剛剛查好的資料還沒有歸檔,於是趕忙過去整理,要不然一個上午的成果就白費了。
等南瓜忙完這一切,已經快要到晚上十點了,趕緊關了燈鎖了門準備回家。一走出教學樓就看到門口一輛騷包的保時捷跑車,跡部探出腦袋:「上來,我送你回去。」
南瓜也不矯情,坐上去問道:「你也這麼晚?」
跡部看她一眼:「本大爺也很忙的。」
「跡部,戀愛是不是很累?」沉默了一路,在即將到達家門口的時候,南瓜突然開口。
跡部詫異地轉頭看她,南瓜正倚在車窗上,看著窗外閃爍的霓虹燈,像是在笑,卻又不像。
跡部有一瞬間的尷尬:「本大爺看上的女人自然是懂事又乖巧,從來不會讓本大爺為難,怎麼會很累?」
南瓜卻沒有追究,轉過頭來看他:「看樣子你很滿意,真好。」
跡部狐疑地看她:「你是不是受到什麼刺激了?手塚出軌了?打死都不可能吧?」
南瓜笑:「當然不可能。當初我喜歡國光,就是覺得他一輩子都不會背叛我。若是連這一點都失算的話,我乾脆掐死自己得了。」
「那你擺出一副晚.娘臉做什麼?難不成是你想出軌?」跡部不屑,大爺他也一定會是個好男人,一輩子都對老婆忠誠!
……南瓜果斷地結束對話,戀愛中的人智商為負。
54、麗絲的小心思 ...
回到手塚家,在論文的苦心苦力終於看到曙光的時候,南瓜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就又發生了新的事情——阪田功勳坐牢了。
阪田麻美來找她的時候,南瓜表情淡淡的,不大想理會她。
阪田麻美訕訕地笑一聲:「我不是來跟你要錢的。」
南瓜轉頭,詫異地看她一眼,難不成她跟阪田功勳除了相互算計,狼狽為奸,還有真感情?
阪田麻美低下頭,把額前的碎發捋到耳後:「我知道,上次的錢是你自己的,這件事情你根本沒有跟手塚家透露半個字。而且,現在你身上大概也沒什麼錢。」
南瓜面無表情地看她,一手托著下巴,撐在桌子上,不承認也不否認。
「他做了那麼多壞事,入獄是遲早的事情。但是,加奈子的事業,才剛剛開始,我怕會對她造成不好的影響。」阪田麻美咬了咬唇,抬頭看著南瓜,「就這一次,從此以後,我保證我們再也不會出現在你面前。」
南瓜嗤笑:「加奈子是我的妹妹,我的父母就是她的父母,跟你們有什麼關係?」
阪田麻美絲毫不示弱,紅唇輕啟,以一副「我考慮很周到」的神態看過來:「難道加南不知道,捕風捉影的消息才更讓人有探究的欲望?」
南瓜皺了皺眉,本來想拒絕的,可是眸子一轉,就猛地想起了手塚曾經跟她說過的職網女子高手漢娜曾經遭遇的事情,難不成,也有人打算拿這件事情來讓加奈子止步大賽?
南瓜咬了咬唇,腦子裡快速思考著最近加奈子給她打電話時,有沒有出現什麼異常,沒有,任何徵兆都沒有。而且據她所知,加奈子也並沒有特別好的值得自己把祖宗十八代都交代個遍的球友。
「你先回去吧,我會好好想清楚的。」南瓜站起身來,也不看阪田麻美。
阪田麻美咬了咬唇,吹某項了一會兒,又追了過來:「我知道我以前對你不好,可是你跟加奈子一直都很要好,不是嗎?若是不能參加最後的決賽,加奈子的網球生涯也差不多就要結束了,加南,你忍心嗎?加奈子可是你一手教導出來的,好不容易才走到這個地步,難道就這麼放棄了?」
南瓜額頭跳出兩朵十字小花,緊緊握了拳頭,深吸一口氣,忍下想要扁她一頓的衝動,回過頭笑靨如花:「你說得對,加奈子是我帶大的,也是我教她打網球並走入職業網壇的,所以,加奈子能不能取得大滿貫,我比你更在乎。」然後收起笑容齜著牙狠狠瞪她,「那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阪田麻美支吾了一聲,狼狽地低下頭。南瓜呼了一口氣,有些頭疼地擺了擺手:「你先回去吧,放心,我絕對不會讓加奈子被人欺負的。」
阪田麻美抬頭看她,似乎仍有懷疑。
南瓜冷笑:「你不是一直很相信手塚家的實力嗎?雖然我是不大好意思麻煩公公婆婆來幫我解決私事,但是事關我妹妹的前途,比個人的面子重要的多。」
阪田麻美訕訕笑了笑:「那就麻煩加南了,我先走了。」
南瓜點點頭,目送她離去。
然後南瓜就掏出手機,撥了加奈子的號碼,單刀直入:「加奈子,你跟我說實話,大賽的時候,你有沒有遇到刁難?」
加奈子一愣,漫不經心地回道:「姐,你是不是又被小道消息給騙了?」
南瓜依舊不大放心,再次詢問:「真的沒有?」
「大賽很正常啊,下周就是預決賽了,過後就是決賽。名單都已經公佈了,這個時候,除了委員會能夠通過全體表決的方式更換比賽人的名單,對手或者隊員的私人能耐再大,也無濟於事。」加奈子安撫道,「姐,我已經是大人了,會照顧好自己的。」
南瓜咬了咬唇,最終還是沒有把阪田功勳入獄的事情說出口。既然加奈子說沒事,那麼也沒必要讓這件事來擾亂她的心緒。
「姐,這次比賽之後,我有一個月的假期,回日本陪你好不好?」加奈子趴在床上,一邊翻著小時候的相冊一邊問道。
南瓜笑起來:「好啊,我正閑得慌呢。」
姐妹倆興高采烈地聊了大半個小時,南瓜已經拐進手塚宅的巷口了。手塚媽媽看到她回來,很高興地迎了過來。南瓜立刻跟加奈子告別:「我到家了,先不說了。」
加奈子應了聲,然後立刻又說了一句:「姐,你要多注意那個金髮的麗絲少女。就算手塚前輩無意,也不一定擋得住有心人的狂轟濫炸。」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南瓜眨了眨眼,聽著話筒裡嘟嘟的兩聲忙音,愣愣盯著手機螢幕「通話已結束」的字樣,一時半會兒沒有反應過來。
手塚媽媽走過來牽了她的手,不大贊同的語氣:「加南,手機輻射太大了,以後還是儘量少用吧。有什麼事情,就用家裡的電話。」
南瓜對著婆婆笑了笑:「好的,媽媽。」
手塚媽媽也笑起來,絮絮叨叨地問她一些生理上的反應,身體有沒有不舒服,胃口好不好,有沒有覺得累……等等。南瓜也耐著性子一一作答。
加奈子扣斷電話之後,就仰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發呆。麗絲威脅她的事情,按理來說,絕沒有第三者知道的,為什麼遠在日本且對網球賽事不怎麼關心的姐姐居然會捕捉到了一絲影子?
加奈子想不明白。
可是麗絲的目的她從一開始就看的清清楚楚。麗絲喜歡手塚,從他們作為同一批的新人,在同一個俱樂部接受專業訓練開始,麗絲就無可救藥地愛上了這個來自東方的清冷少年。
那個時候,加奈子和手塚都很清楚麗絲的心思,也就下意識地對她敬而遠之。尤其,加奈子刻意隱瞞了手塚是自己姐夫的事實,卻總是黏在他身邊。手塚自然不會拒絕加奈子「一起吃飯」「一起對打」「一起逛街」的要求,順理成章地,加奈子和手塚給外人「恩愛情侶」的感覺。
但是卻沒想到,麗絲竟然動用了私家偵探去打探手塚的私事和感情史,加奈子和手塚是情侶的假像被揭穿。好在兩個人從未這麼說過,也沒有承認過,眾人也只得訕訕一笑,掩飾自己的八卦之心。
不過,手塚已婚的消息卻讓這位元大小姐十分不滿。她甚至不止一次地在加奈子面前編排,那個女人一定是用了什麼不正當的法子,才騙了手塚去結婚的。加奈子只得對天翻個白眼,小姐你的猜測明顯有誤好不?
加奈子想,大概那時候麗絲也並不知道自己是手塚的妻妹,所以才會這樣口無遮攔,將她十七年來對一個少年的全部熱情和愛戀說出來,與她分享。
但這也加劇了後來兩個人的矛盾。麗絲得知真相的時候,雖然沒有說什麼,但卻開始處處刁難加奈子,好在兩人並不屬於同一俱樂部,特訓結束後,加奈子也回到了美國,兩個人再無交集。直到混打練習賽的訓練中,手塚選擇了麗絲作為搭檔。
這次公開賽再次見面,不知道是因為以前積怨太深,還是單純為了手塚不擇手段,麗絲居然以「打算曝光自己生父兩次入獄」的消息來讓媒體捕風捉影,製造一些不愉快的事情,若是她的推波助瀾進展順利的話,或許可以取消自己決賽的資格。
加奈子握了握手機,扯了扯嘴角,這個大小姐,比自己期望的要有趣多了。不過,就因為這樣,才值得她費腦子來伺候一下嘛。既然她敢這樣逼迫姐姐,那大概也不反對自己自己做出適當的反擊吧?
東京,南瓜剛回到臥室,屁股還沒坐熱,手塚的問候電話就到了。南瓜忍不住對著螢幕上閃爍的「國光」字樣笑起來,剛剛的鬱悶也一掃而光。
按下接聽鍵,南瓜輕快地喊了一聲:「國光。」
「我是麗絲。」
脆脆的少女的聲音傳來,南瓜還沒來得及反應,就又聽到了手塚的聲音:「麗絲,你在給誰打電話?」
不知怎的,南瓜心裡頓時慌張不已,右手微微顫抖,當機立斷,摁下了掛斷鍵。然後拆開電池,把手機卡取了出來,自己仰躺到床上,拿被子裹起來。——那邊,麗絲也快速刪除了通話記錄,將手機悄悄塞進口袋裡,坐到一邊的沙發上,再悄悄拿出來,塞到坐墊的縫隙裡,對著手塚微微一笑:「給我哥哥,他還不知道我已經回到德國了呢。借用你一下你臥室的電話,可以的吧?」
手塚點頭,將臉上的水漬擦乾,戴上眼鏡,點頭應答:「嗯,可以。」然後轉身去找自己的手機。
麗絲站起身來,對著手塚靦腆一笑:「手塚君,我先告辭了。哥哥說已經在路上了,我先回家去了。」
手塚也站起身來,對著少女點點頭:「好,路上小心。」
目送麗絲出門之後,手塚繼續在沙發上翻騰,尋找自己的手機,奇怪,明明記得就是放在這裡的。手塚站起身來,又想了想,果斷把墊子都掀了起來,果然,聽到啪嗒一聲響,手機砸在木板上的聲音。
直接按下快速鍵,卻聽到公式化的甜美女音一遍遍地提醒:「您好,您所撥打的使用者不在服務區。」
手塚低下頭,前後翻看了一下手機,然後撥打了一下自己臥室的電話,貌似沒什麼問題,應該不是手機被摔壞了。可是,這個時間,南瓜會去哪裡了呢?
吃過晚飯,手塚又連續撥了幾次號碼,依舊是同樣的回應。
南瓜依舊縮在被子裡,心情前所未有的平靜,腦子裡卻是一片混亂,什麼都想不起來,也什麼都不願意去想。哦,對了,加奈子剛剛才說過,要她多關注一下麗絲和手塚的關係。
南瓜腦子裡偶然出現一絲清明,毫無疑問,問題出在麗絲身上。可是,她又是怎麼拿到手塚的手機的?而且手塚居然還在場?那麼私人的東西,手塚怎麼可能借給她?連她都不好意思光明正大去翻手塚的通訊錄,每次想看的時候都是撒嬌耍賴,卻也不敢每一頁都翻過去。
現在,她需要的不是手塚的解釋,而是自己的冷靜。南瓜閉上眼,右手撫著心臟,平穩的頻率,她真的沒有在擔心手塚會出軌,可是腦子裡就是忍不住胡思亂想,欲罷不能。
悠于 2015-4-23 07:11
55、開始有了芥蒂 ...
沒大一會兒,南瓜就聽到手塚媽媽過來敲門:「加南,睡著了麼?」
南瓜立刻翻個身,下床來打開門,笑了笑:「沒有呢,就是累了,眯了一會兒。」
手塚媽媽也笑:「晚上不要熬夜了。——哦,國光打電話來了。」
南瓜立刻打起精神,奔了過去,手塚媽媽看著她焦急的樣子,忍不住笑起來:「慢點,讓小光多等一會兒也沒關係。」
拿起聽筒,南瓜張了張嘴,醞釀了一下情緒,暗暗告誡自己,一定要假裝什麼都不知道,然後才輕聲開口:「國光?」
話音還未落,就聽到手塚的答覆:「嗯,是我。——手機怎麼關機了?還是丟了?」
南瓜早就想好了托詞:「沒電了,我就放在桌子上了,大概自動關機了吧?反正家裡不是有電話,還怕你找不到我?」
手塚:「嗯。最近過的好不好?」
南瓜笑嘻嘻地耍賴皮:「還好呀,不過你回來就更好了。」
有的沒的又扯了大半個小時,手塚媽媽來催她兩次了,南瓜只得依依不捨地跟手塚告別。
最終,還是沒提起麗絲用手塚打電話給自己以及懷孕的事情,前者是不知道怎麼開口,後者則是完全沒心情。扣上聽筒,南瓜無聲地歎了一口氣,腦子裡依舊亂哄哄的,還沒來得及理清思緒,手塚媽媽就再次走過來催她吃飯了。
「加南,以後少用電話吧?雖然媽媽知道你跟國光有很多話要說,但是,你現在的身體,每天都這麼長時間的電話,對寶寶不好吧?」手塚媽媽一邊盛飯,一邊小心翼翼地瞅著南瓜的臉色,慢悠悠地開口勸誡。
南瓜聽了,也滿口答應:「嗯,我知道了,媽媽。這段時間太忙,各種各樣的事情太多了,老忘記。」這樣,她也可以有更多的時間來想一些別的事情了,只是,懷孕的事情,要怎麼跟手塚說呢?或者,根本沒有必要的吧?
南瓜恍惚了一下,手塚人在國外,每天都有不少的訓練,說了也只是讓他擔心而已。而且,那個麗絲,究竟會做到什麼樣的地步,她打來那個電話,是什麼目的,說不定也可以趁此試探一下。
跟手塚結婚真是個勞心勞力的事情,南瓜自嘲地笑起來。
學校裡的學業已經沒有那麼忙了,理論上來說,南瓜只要把二年級的全部課程都修完,就可以選擇一家比較不錯的中學去進行社會修行了。南瓜本來是想把四年的學業都搞定再去工作的,但是,現在看來,似乎連讀完二年級都不大可能了。
做好了為孩子犧牲學業的準備,南瓜就開始挑選離家比較近的幾所學校,有針對性地完善自己的簡歷和相關技能。
轉眼又是大半個月了,加奈子回到日本之後就直奔南瓜的學校,等著她放學。
南瓜看到妹子也很高興,上前幫加奈子拎了包:「一路辛苦了。苦不困?吃飯了沒有?」
加奈子一把奪下自己的行李:「姐,我自己來。你現在身體不方便,要好好休養才行。——不能讓姐姐做給我吃了,我們去河村前輩家的壽司店吃吧?」
南瓜點頭:「好啊。」
走了一會兒,南瓜又遲疑著問道:「加奈子,我懷孕的消息,你怎麼知道的?」
「那個女人說的。」
「麻美小姐?」南瓜一愣。——自從諾的監護權事件之後,南瓜就不願意再稱呼她為母親了,那會讓她覺得自己玷污了這個美好的詞語。
「可是,我並沒有告訴她呀。」南瓜愣愣的。
加奈子看她一眼:「那是諾跟她說的?我聽說,你父親允許她每隔一段時間都去探望諾。這樣的話,她從諾嘴裡得到消息也不是不可能。」
南瓜腦子裡暈乎乎的:「大概是吧?」
加奈子難得有這麼長的假期,南瓜也乾脆放下不太緊急的論文,兩個人有事沒事都膩在一起。這天,南瓜中午剛走出教室,就看到加奈子站在教學樓前面。快要二十歲的少女,身材窈窕,面容清秀,因為長期的運動,長腿長胳膊都格外有力。雖然不像學校裡的女孩子那樣纖細,卻讓人覺得感性極了。路過的男生女生都忍不住將目光悄悄移過去,看著活力四射的俏麗少女。加奈子卻仿佛完全沒有感受到似的,一點都不介意周圍人的目光。
看到南瓜出來,加奈子立刻蹦跳著迎了上去:「姐。」
南瓜笑:「今天這麼早。」
加奈子點點頭:「帶你去一個地方。」
南瓜好奇地看她一眼:「什麼好地方?」
加奈子眨了眨眼,故作神秘:「去了就知道了。」
南瓜只得點頭應下,笑呵呵地被加奈子挽著胳膊,去往那個好地方。
「這是?」南瓜瞠目結舌,看著面前乳白色的小別墅。寬敞的院子,四周種植了品種繁多的花花草草,牆外還有幾株高大的樹木,羅馬式的前庭,朱紅色的柱子上雕刻的也不知道是出自哪個典故的飛禽走獸,卻是栩栩如生,漂亮極了。
「我買的房子,漂亮吧?」加奈子晃了晃手裡的鑰匙,眯起眼,牽著南瓜的手,開了防盜門,「姐,進來看。前段時間剛剛裝修好了,氣味沒有散去,也沒敢讓你來看。」
南瓜呆呆地,被動地隨著加奈子進到屋子裡來,坐到搖椅上。客廳是歐式風格,整體也是白色,卻又帶著些粉嫩的橘色,看上去讓人感覺很溫暖。客廳裡鋪著厚厚的地毯,寬大的落地窗,打開窗簾,陽光瞬間灑滿了整個屋子。
「姐,喜歡嗎?」加奈子蹲在南瓜面前,滿臉期待。
南瓜 笑起來,捏了捏她的臉頰:「很好看。不過這是加奈子的家,要加奈子自己喜歡才可以。」
「我當然喜歡了,這就是按照我自己的意願裝修的。可是我也希望以後姐姐偶爾能夠在這裡住下,所以姐也要喜歡才好。」加奈子抱著南瓜的胳膊,蹭了蹭,嘟著嘴撒嬌。
南瓜點點頭,認真地看著她:「喜歡。姐姐更喜歡的是,加奈子已經能夠自己買得起房子了。」
加奈子像個小孩子一樣,蹲在地上,伸手攬過南瓜的腰,腦袋埋進她的懷抱裡,蹭了蹭。
「加奈子,跟我說說,麗絲和你還有國光之間的事情吧。」就在加奈子以為南瓜睡著了的時候,南瓜卻突然輕輕開口問道。
加奈子看了看姐姐,也在旁邊坐下來:「其實,我現在才覺得姐姐的選擇沒有錯,手塚前輩絕對不會做對不起姐姐的事情的。」
南瓜笑,迎著陽光眯了眯眼:「我當然相信國光的品行,可是加奈子也說過,執著的人總會異常可怕。」她怕手塚會防不勝防。
加奈子疑惑,隨即堅定地問道:「是不是麗絲又做了什麼事情?」
南瓜摁了摁眉心,想了一下,將前幾天她用手塚手機打電話給自己的事情說了一下,又說:「這件事情我沒有跟國光提過,國光也好像並不知道。」
但是姐姐心裡明顯已經有了芥蒂。加奈子心裡想著,不動聲色地思量了一番,說:「麗絲對手塚一見鍾情,但是她並沒有直面表白過,前輩也就無從拒絕。」
南瓜點了點頭,真是聰明的女孩子。
加奈子看著南瓜,握了她的手:「姐,不要擔心。」
南瓜轉過頭,對著加奈子笑了笑:「沒什麼可擔心的,國光是什麼樣的人,沒有人比我更清楚。」
南瓜的身體不太好,因為十幾歲的那段時間裡,一直營養不良,長得瘦瘦弱弱,雖然後來條件變好了些,身材也漸漸變得圓潤,但是那個時候沒能提供良好的底子,現在懷孕了,過的格外艱辛。
不到兩個月的時候,就開始幹嘔。到了第三個月上,更是變本加厲,早上吃的東西,不到兩個小時就會嘔的乾乾淨淨。手塚媽媽看的心疼,好說歹說,讓南瓜同意了休學,在家好好養身體。
天氣漸漸轉冷,不用去學校了,南瓜又被勒令不准在外面瞎逛遊,加奈子還在日本的時候,姐妹倆還能去附近的商場購物,稍微在街上逛一會兒。可是一個月的時間一晃而過,加奈子又回到了美國,南瓜唯一的娛樂就只剩下每天接送諾弟弟上學下學。
諾弟弟最近也很沉默,看著南瓜的肚子一天天凸出來,眸子更加暗淡。他已經不是什麼事情都不懂的小孩子了,自然也知道南瓜有了自己的寶寶,能夠陪他的時間就更少了。
南瓜看著諾弟弟糾結的小臉,笑起來,溫柔地問道:「諾,怎麼又不高興了?」
諾弟弟的抬起頭,眨巴眨巴眼睛,答非所問:「南瓜,你最近變得好溫柔了。」
南瓜愣了愣,點頭:「因為沒力氣跟人生氣了。」
「寶寶不乖嗎?」
「大概,是餓吧?」南瓜想了想,答道。雖然每天都強迫自己吃好多東西,但是,不到兩個小時就又吐了出來,寶寶能吸收的,還不知道有多麼可憐的一點點呢。
「南瓜你要好好吃飯。」諾弟弟一本正經地建議。
南瓜笑起來,摸了摸他的小臉:「好,諾也要好好吃飯,才能快點長大。」
諾弟弟眨巴眨巴眼睛,低下頭去,過了一會兒,又忍不住問道:「等我長大了,南瓜你是不是就不要我了?」
南瓜一愣,摸了摸他的小腦袋,笑起來:「怎麼會?就算諾長大了,也是姐姐的諾弟弟,誰也代替不了。」
「寶寶呢?」諾弟弟瞅著南瓜的肚子,還是有些嫉妒這個未出生的小孩兒。
南瓜再次呆愣了一下,隨即回答:「寶寶是寶寶,諾是諾,誰也不能代替誰。」
諾弟弟皺了皺小眉頭,對這個答案顯然不怎麼滿意,但也沒有再問什麼。
56、最糟糕的時間 ...
陽光很好,南瓜正坐在陽臺上閉目養神,手塚就打電話過來了。兩個人說了不大一會兒,手塚就淡淡說了插了一句:「休息時間馬上就結束了——」
南瓜「哦」了一聲,說:「那下次有機會再說吧,國光你要好好訓練。」然後立刻掛斷,把手機往旁邊一扔,急匆匆沖向廁所吐得昏天暗地。南瓜不是沒有察覺近來手塚的奇怪狀況,每次打電話的時候,三五分鐘就會若無其事地插上一句話,說明自己很忙很忙,然後南瓜就會主動要求掛斷電話。她也很想問來著,可是嘔吐的感覺一旦湧上來,她整個人就跟死去活來似的。
手塚盯著已經暗下來的手機螢幕,忍不住歎了一口氣,他下一句還沒來得及說呢,而且也沒到5分鐘,自己過於急躁了麼?手塚想著,心裡有一絲不安,可是馬上就要開始新的專案訓練,手塚只得拿起球拍進了場地。因為美國公開賽馬上就要開始,他也來到了美國等待比賽,卻一直沒有機會跟南瓜說,又怕她在約定好的時間裡等不到電話,一直利用中場休息的時間跟她通話。
雖然是自己出於某種原因將打電話的時間縮短了,也不再那麼頻繁了,但是手塚還是察覺到了那邊一絲微妙的變化——南瓜也不大想跟他說話,或者是跟自己一樣,沒時間跟他說太久的電話。手塚憂心不已,很想問清楚是怎麼一回事,但是總也尋不到合適的機會。
終於結束了訓練,手塚看到加奈子也在收拾網球包了,於是打算過去問問,就被麗絲拽住了胳膊:「國光,你答應過我的。」
手塚僵了僵,隨即撥掉她的手,面無表情:「我只是想問問加南最近的情況,並沒有違反協定,請你也不要得寸進尺。」說著,掏出手機,翻到剛才通話的那一頁,上面顯示著:通話時間000:003:21。
手塚站在加奈子身後,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加奈子也不動聲色,繼續埋頭整理自己的東西。
大約2分鐘的時間,卻像是經歷了半個世紀一樣漫長,手塚握了握拳頭,低聲問道:「加南現在好嗎?」
加奈子背著網球包站起來,沒有回答手塚的問題,反而看了一眼他身後的麗絲,冷冰冰地質問:「這是怎麼回事?」
手塚垂下眸子,沒有正面回答,卻信誓旦旦地保證:「我絕對不會做出任何傷害的事情來的,也絕對不會讓她傷心。」
加奈子冷冷瞥過來,嘴角扯開一個嘲諷的笑意:「我覺得,看到你跟那個女人站在一起,我姐就一定會傷心的。」
手塚一僵,仍舊固執地問道:「加南還好嗎?」
「你們不是每天都打電話嗎?難道你連我姐是不是還好都聽不出來?手塚,你真渣!」加奈子毫不掩飾自己的鄙夷。
手塚依舊不死心,再次問道:「加南還好嗎?」
加奈子回頭看他一眼,冷笑:「若是不好,你又如何?」
手塚愣住,低頭沉思了一會兒,沙啞著聲音問道:「出什麼事情了嗎?」
加奈子沒有回答,而是指了指麗絲,抬高了下巴:「若是想我姐好好的,就別再跟那個女人眉來眼去的,讓人看著噁心!」
加奈子前腳剛走,麗絲就再次黏了過來。手塚的心情直線下降,渾身都散發著冷冰冰的氣息,即使麗絲再怎麼皮厚,也頗為受打擊,剛要挽上手塚胳膊的雙手又放了回去,嘴上卻是不肯善罷甘休:「國光,我們說好的,你想反悔麼?」
手塚冷冷掃她一眼,語氣也格外生硬冰冷:「反悔了又怎麼樣?」
麗絲慘白了臉,不可置信地瞪著他:「難道你想讓我妻加奈子自覺退出這次的比賽嗎?」
手塚有一瞬間的呆滯,冷氣也漸漸收斂。
麗絲不忘趁熱打鐵:「據我所知,我妻家的條件並不太好,若是不能順利進軍決賽,她的傭金就會被扣掉一半,那可是一大筆錢哦。而且,國光,你說若是媒體知道這個網球天才少女有一個坐過兩次牢的父親,又會在界內引起怎樣的風波呢?」
手塚懶得再看她一眼,背起網球包徑直出門去了。麗絲恨恨跺腳,對著手塚的背影扭曲了一張俏麗的小臉。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少女突然頹敗地耷拉著腦袋,蹲下來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出了俱樂部。
加奈子從走廊的陰影處拐出來,摸著下巴想了一會兒,撇了撇嘴,嘖嘖歎了兩聲,也不知道是在感歎還是遺憾抑或是別的什麼。
「你去哪裡了?」一走出俱樂部的大門,加奈子就被手塚喊住了。
「去廁所了。」聳了聳肩,加奈子對天翻個白眼,疑似出軌的男人還敢這麼理直氣壯來質問她的行蹤?
手塚半垂了眸子,站在加奈子身邊,又一次地問道:「加南那裡,發生了什麼事情?」
加奈子仍舊沒好氣:「你家的事情,問我有什麼用?倒不如諮詢一下你媽媽。」
手塚難得的歎了一口氣,說:「加奈子,你明知道,我跟麗絲絕對不會有什麼額外的關係。」
「那你覺得我姐就該放縱你和別的女人眉來眼去,拉拉扯扯的?」加奈子眯了眯眼,雙手枕在腦後,「男人啊,還是不要太自以為是的好。」
加奈子走了幾步,又轉過頭來,盯著手塚看了半晌,眸子轉來轉去的,才說:「過段時間我姐會來美國看我。」
手塚一驚:「學校不是還沒有放假嗎?」
加奈子也驚住了:「你不知道?」
「什麼?」手塚總算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貌似 被隱瞞了很多事情。
加奈子快速在腦子裡盤旋了一周,然後以一副無所謂的表情甩了甩頭髮,淡淡答道:「沒什麼。」說完就對著手塚揮了揮手,「我先走了,約了龍馬一起吃飯。」
手塚緊繃了一張臉,站在原地呆呆看著加奈子的背影,突然就拔腿追了上去,又問道:「加南什麼時間過來?」
加奈子皺了皺眉,看他:「下一周吧,具體哪天我也不清楚,只是上次打電話的時候,姐姐隨口這麼說了一句,說是等訂了機票再跟我說。」
「加南來看你,為什麼非要挑這個時間?」手塚還是覺得有些不大對勁,南瓜明明恨不能把一天二十四個小時都用在功課上,爭取早一天畢業,怎麼會在期末考試的前夕到處亂逛?
加奈子已經十分不耐煩:「當然是來看我比賽的。我已經打了三年職網比賽了,姐姐都沒來看過一次,現在好不容易有點時間了,當然要來看!」劈裡啪啦說完這一通,加奈子歎了口氣,停了一會兒,又說,「前輩,你照顧我我很感激,可是我已經是成年人了,知道自己遇到什麼事情該做什麼。」
手塚一愣,目光閃爍了一下,這是在告訴自己,麗絲威脅她的事情,不需要自己插手嗎?手塚遲疑了一下,應道:「若是平時的話,你想怎麼解決我都沒有意見,可是大賽在即,無論如何,不能呢個失了比賽資格才是最重要的。」
加奈子轉過頭,面無表情地看他:「那你可千萬不要後悔。」
「啊。」手塚雙手插在口袋裡,也看著面前的少女,「我們的協議很簡單,就是這段時間裡,我儘量少跟加南通電話就可以了。」
這實在是小事一樁,手塚一直這麼認為。南瓜的學業本來就很忙,刻意減少電話的時間,她就會有更多自由安排的時間,而自己也可以適當調整訓練的項目,加強各方面的指數,然後就可以專注於比賽,而不用將大把大把的時間用在訓練基本技能上面。
加奈子再看他一眼,轉身就走了。晚上的時候,就接到了姐姐的電話,說是明天傍晚到。
南瓜打算來美國的事情,其實是個意外。那天她出門去散步,路上遇到綠川,兩個人在公園的長椅上聊天,說著說著就提到了綠川打算去美國做交換生的事情。
綠川說:「加南的妹妹也是在美國,是吧?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南瓜一愣,心裡也有些期待:「可以嗎?會不會太麻煩了?」
綠川笑了笑,捏了捏她有些浮腫的胳膊:「你這個樣子,一個人也沒辦法出門的吧?剛好下周我要去那邊的學校辦理一些手續,要在那邊呆一周的時間,加南一起去的話,來回的路上都有我在,凡事也好有個照應。 」
南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抓抓頭髮:「其實我挺想去的,不過也得先回家跟媽媽說一聲。確定了之後再告訴綠川君好嗎?」
綠川點頭,看著南瓜尖尖的下巴和腫的像蓮藕一樣的胳膊腿,忍不住心疼。於是蹲□來,輕輕替南瓜按摩。
南瓜臉一紅,忙不迭地就要抽回自己的腳:「綠川君?」
綠川抬頭對她笑笑:「懷孕很很辛苦吧?若是手塚君在的話,大概一定不會捨得加南如此辛苦的。」
南瓜眸子一暗,心情莫名地煩躁起來。麗絲跟手塚,到底在做什麼?
手塚媽媽雖然不大情願,但是來回只一周的時間,兒媳婦在家裡無所事事,妊娠的各項反應都比一般人來的厲害,什麼也做不了,胃口不大好,心情也不見得好,也就勉強同意了。
週五下午,加奈子就已經迫不及待了,教訓一宣佈解散,就迅速收起網球包,風一樣旋了出去。隔壁場地的越前小正太眨巴眨巴大大的貓眼,撅起嘴嘟囔道:「又要做什麼去?」
剛轉過身,就又撞到了手塚,越前拉了拉帽子,低聲喊了一句:「部長。」
手塚「嗯」了一聲,背靠著欄杆,手指輕點,發出「嘀嘀嘀」地清脆聲響:「越前,加奈子有沒有跟你說過加南最近的情況?」
越前驚訝地看他一眼,八卦之心猛然爆發,口無遮攔地反問道:「難道你們發生婚變了?!」
……
手塚清冷的鳳眸掃過來,銳利地像一把柳葉刀,光是看著就讓人感覺冷意纏身。越前抖了抖,低下頭來,用帽檐遮了自己的表情,慢吞吞解釋道:「昨天加奈子也問我同樣的問題了。」
手塚淡淡「哦」了一聲,轉身回自己的場地去了。
麗絲一直目不轉睛地盯著手塚的一舉一動,雖然不知道他剛剛跟那個超級新人少年說了什麼,但是她也不止一次看到過那個少年跟加奈子共進晚餐,於是也認定少年是搶走了手塚的那個女人的朋友,對他很沒有好氣
57、異國再次重聚 ...
加奈子一眼就瞅到了南瓜,不是因為她視力多好,而是在這熙熙攘攘的一大群人裡面,南瓜穿的最厚重!雖說已經是秋天,但是對於在冰天雪地裡依舊是超短裙的日本女生來說,誰見過還沒到冬天就已經用厚厚的羽絨服把自己裹得像只熊貓一樣的美少女?
加奈子嘴角一抽,不用想也知道這肯定是手塚媽媽的主意。姐姐體寒,整個人又單薄的不行,當然得穿的厚一些,以防在這個節骨眼上感冒生病。
綠川幫忙把南瓜的東西運到加奈子住的公寓,就要告辭。南瓜頗為過意不去,一定要留他一起吃個晚飯。
綠川摸了摸她的腦袋,笑的溫和:「改天吧,今天我先去報到,要不然一會兒晚了,學校值班老師都走了的話,我怕是要自己掏錢住酒店了。」
南瓜「噗哧」一聲笑出來,也就不再挽留,送他到門口,一再囑咐:「路上小心,若是安頓好了,打個電話。」
加奈子在後面冷眼看著綠川,直到他上了計程車,才拉了姐姐進屋來,臉色有點詭異:「姐,你們的關係一直很好嗎?」
南瓜點頭,似乎不覺得有什麼不妥:「從初中開始就一個班,到了大學還是在同一所學校,多麼難得啊,當然要好好珍惜這份友情。」
加奈子嘟了嘟嘴,感歎:「真是個好男人。」暗戀姐姐那麼多年,連她嫁人都表現的像一個寬容的兄長,現在姐姐都懷孕了,也還是一如既往地照應。似乎,從她認識姐姐這個同桌開始,從綠川還是個靦腆纖細的小男孩的時候,他就從來沒有做過讓姐姐為難的事情。
加奈子撇了撇嘴,想著手塚一定會在幾天後看到姐姐和綠川言笑晏晏共進晚餐的場景,心裡忍不住升騰起一股幸災樂禍的感覺。手塚什麼都好,就是有些托大,只要有人對他說一句「少年,成為超人吧」,然後他就會毫不猶豫地把拯救世界的責任都扛到自己肩膀上。
大概誰也沒有想過,手塚固執地非要在網壇上創造奇跡創造自己的時代,也不過是想完成大和部長的心願,讓青學從日本走向世界。
那個男人對他的知遇之恩,讓手塚始終把青學的網球當成自己生命的一部分,為它努力努力再努力。從十三歲到十八歲,五年的時間還像不足夠似的,即使成家之後,也在說著甜言蜜語的時候,始終將網球和青學放在第一位。
「姐,想吃什麼?」加奈子看了看冰箱裡的食材,再考慮到南瓜的身體狀況,終於決定還是自己煲個湯做幾道菜煮點飯來吃。
南瓜笑了笑,臉色有些蒼白,貌似很疲憊:「隨便,我沒什麼胃口,若是加奈子餓了,就去外面的餐館吃點吧。我一會兒餓了,自己煮點粥就行了。」
加奈子撅起嘴:「不餓也得吃啊,聽諾說,你每天都吐,看你都瘦成什麼樣子了。你先去床上睡一會兒,我去煮粥。」
十幾個小時的路程,南瓜已經沒有說笑的興致了,十分歉意地看著加奈子:「抱歉,我先休息一會兒。」
看著南瓜疲憊地合上眼,唇上幾乎沒有一絲血色。加奈子臉上的神采也漸漸黯淡下來,將暖氣的溫度調高了一些,然後輕聲拿了食材去廚房,關上門,儘量不要吵到南瓜,一個人靜靜地準備晚餐。
歎口氣,加奈子切菜的動作也慢了下來,南瓜的精神狀態和整個人現在的樣子,完全嚇到她了。雖然一直斷斷續續從小弟弟嘴裡聽到一些消息,自己在日本度假的時候,南瓜的嘔吐症狀也已經出現,但是加奈子卻沒有想到,十月懷胎是件如此艱辛的事情。
現在的南瓜已經瘦的不成人形了,下巴尖尖的像是錐子一般,臉頰上的嬰兒肥也不復存在,可是胳膊腿又浮腫的像是大病初愈的人一般,大概捏一捏都會很疼。想到這裡,加奈子不禁開始埋怨手塚,姐姐都這個樣子了,他卻還沒事人似的跟麗絲勾肩搭背,還無恥地說是為自己好,誰稀罕你的幫助了!
加奈子端了粥走過來,放在一邊的桌子上,輕輕搖了搖南瓜:「姐,吃飯了。」
南瓜睜開眼,疲憊稍減,看著旁邊的小桌子上已經擺好了熱氣騰騰的飯菜,忍不住會心一笑:「加奈子的廚藝見長啊,聞起來就很香。」
說著,喉嚨裡像是突然被刺激到了一般,噁心的感覺再次湧上來。南瓜立刻站起來,手忙腳亂地拿開身上的毯子,急匆匆去廁所。
趴在馬桶上嘔了半天,胃裡才稍微舒服一些。加奈子蹲在一邊,遞了一杯溫水:「姐,漱口。」
南瓜接過來,對她笑了笑,臉色更加蒼白。
加奈子扶著她站起來,想說什麼卻只是蠕動了幾下嘴唇,最終什麼都沒說出來。扶著南瓜回到客廳,加奈子幫忙盛了些粥,輕聲說:「若是吃不下,就喝粥吧。我做了好多。」
南瓜扯了扯嘴角,低下頭攪了攪勺子,說:「加奈子,可能真的幫不上忙了,不會打擾你吧?」大賽在即,加奈子還要照顧自己。她本來以為換個地方,給自己找點事情做,心情好一些的話,反應就不會這麼厲害了。
加奈子嘟了嘴:「怎麼會?姐只要去看我的比賽就好了,哪怕只有幾分鐘,也沒關係。」
南瓜笑了笑:「好,一定去。」
南瓜這樣的情況顯然不能熬夜,加奈子也就早早陪她上了床,姐妹倆窩在一個被窩裡說了好些話,直到南瓜漸漸有了困意。
第二天一大早,加奈子就起床了,先把粥煮上,然後去晨練,再去買早餐。她一個人的時候 ,經常是拿漢堡來應付的,但是現在南瓜在,就稍微繞遠一下,去另一條街買些熱乎的飯菜吧。
加奈子回來的時候,南瓜已經起床了,看上去臉色還不錯。
「粥好了,吃飯吧。」南瓜笑了笑,把小鍋放到桌子上。
加奈子立刻走過去,強硬地接下來:「姐,我來吧。」
南瓜只好退到一邊,又說:「我約了綠川君今天中午一起吃飯,加奈子不介意吧?」
「可以啊。」加奈子抬頭,無辜地眨了眨眼,「地點我來定?」
南瓜點點頭:「加奈子對這邊熟悉,當然最好不過了。」
「嗯,那姐姐上午在家裡休息吧,中午要好好吃個飽。」
綠川來摁門鈴的時候,南瓜剛嘔完,從廁所裡出來,無精打采地去開門。綠川愣了愣,眼裡藏都藏不住的心疼,但又不敢表現的太過,扶著南瓜在沙發上坐下來,從包裡掏出一大包東西,遞給她,笑容溫和:「聞聞看。」
南瓜疑惑地接過來,拿到鼻子底下嗅了嗅,隨即驚喜萬分:「薄荷?!」
「嗯,薄荷的葉子。說來也巧,我在美國學校的舍友是個中國學生,他說這個東西很管用,就送了我一些,我這也算借花獻佛了。」綠川見她臉色好起來,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
南瓜感激地笑笑:「多謝綠川,也替我謝謝你那位同學。」
綠川揉了揉她的頭髮,笑的溫柔:「管用就好。看我們加南,都被折磨的不成人形了。」
正說著,加奈子就開門進來了,看到兩人的親昵動作,愣了愣,然後大大咧咧地把網球包隨手一扔,說:「綠川前輩,麻煩你幫我姐穿上鞋子,我去沖一下澡,然後去吃飯。」
綠川點頭應下。
南瓜歉意地笑了笑:「這樣的事情都要麻煩你,真是不好意思。」
綠川笑意淺淺地看著她,什麼都沒有說,低下頭找了南瓜的鞋子,小心翼翼幫她套上。這樣的靠近,在手塚出現後,這還是第一次呢。
從旋轉門進入豪華的酒店大廳之後,綠川腦子裡暫態浮現一個陰暗想法:被加奈子坑了!——坐在最顯眼位置的那個男人,不就是手塚國光麼?
可是,再看到手塚身邊坐著的那個美少女,綠川臉色微變,連忙去看身邊的南瓜。少女一張蒼白的臉表情寡淡,微微抬了下巴,目光閃爍。
綠川輕輕握了她的手,以示安慰。忙中偷閒又轉過頭惱怒地瞪了一眼加奈子,這是要做什麼?!雖然他不知道那個美少女是誰,但是手塚有了緋聞的消息,通過電視臺含糊其辭的報導,更讓人忍不住八卦之心,小道消息紛湧而來。之前他還一直在慶倖,幸虧南瓜這一陣子很少看電視。
加奈子無辜地努了努嘴,我怎麼知道這對狗男女會在這個點出現在這裡?按照她往日的觀察日記,這兩隻應該在他們這一夥吃完飯之後出現,怎麼會提早了一個多小時?
加奈子眸子一轉,無所謂了,最壞的情況無異於欠綠川一頓大餐。加奈子輕輕喊了一聲:「姐?」
南瓜回頭看她,笑意蒼白:「我沒事。」然後轉向綠川,「我們進去吧。」
不喜歡嘈雜的環境,也沒辦法適應大廳裡各種各樣的菜品味道,加奈子特意提前訂了包間,好讓南瓜能夠心情愉悅地多吃一點,但是現在看來,已經沒可能了。
手塚回過頭,也恍惚了一下,一時之間竟然沒有認出來加奈子身邊的人是不是南瓜。幾個月前分開的時候,南瓜還是珠圓玉潤的樣子,怎麼突然就變得這麼憔悴蒼白了?生病了?手塚心裡慌張,蹭地站了起來,撞擊地桌椅發出很大的聲音,許多人都向這邊看了過來。
手塚不管不顧地快步走過來,一把抓了南瓜的胳膊,往前一帶。南瓜下意識地護住肚子,一個趔趄撲進手塚懷裡。
咦?什麼東西夾在他們中間了?手塚低下頭,猛然睜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