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于 2015-4-24 12:12
《(綜主FZ)不更就穿》作者：deruca【完結+番外】
文案：
曾經，有一個寫手，她很喜歡挖坑，但是一挖了坑就不高興更新。終於有一天，被她坑殺了數年的基友們受不了了，她們逼她發了個毒誓，如果不更新，就讓大宇宙意誌讓她穿越，不僅穿越，還要悲慘的炮灰掉。
然後呢？
然後她就穿越了。
………………
………………
慣例說明
*女主，各種穿，女穿男可能，女穿女可能，每次穿越的都是原作人物，每章節會標注，請注意查看以免誤入。
*各種OOC（都穿了毫無疑問是OOC的），原作劇情崩壞，主角非最強（這點非常重要，我家三閨女完全是弱雞屬性）。
*雷可能（還是那句話，我的雷比較微妙所以我覺得一點也不雷的地方很可能就是各位的雷）。
*這隻是篇小白小蘇文完全麼啥深刻意義，我隨便寫寫各位隨便看看覺得還成就給我留個言覺得特殘了就點頁麵右上角小紅叉謝謝。
*CP是金閃閃哦~嗯，沒錯，就是金閃閃喲~
內容標簽： 綜漫
搜索關鍵字：主角：蕭晨 ┃ 配角：吉爾伽美什等 ┃ 其它：FateZero，綜
悠于 2015-4-24 12:14
第1章 楔子
深呼吸，深呼吸，然後再深呼吸……
那啥，書上說過，面對突然情緒，首先要調整自己的呼吸頻率，這樣有助於保持冷靜，而冷靜的思考是面對突發情況時最重要的素質。
不要緊張，深呼吸，深呼吸。
深……
深呼吸你個頭啊！這種情況你叫她不要緊張？！你叫她冷靜？！你叫她保持良好的情緒？！
TMD如果你一覺醒來發現自己從25歲變成了15歲黑頭發變成了褐色黑眼珠變成了藍色不僅皮膚變好了鼻樑變挺了身材變高了兩腿之間還多了一個你長那麼大都沒見過實物的東西你TMD還能冷靜嗎？
臥槽她沒有慘叫跳腳奔走呼號絕對就已經是冷靜的表現了好不好？！
不不，慘叫跳腳奔走呼號也不足以表現她心裡天崩地裂的悲壯情緒！
蕭晨第一次覺得人生可以荒謬到一個境界。她明明只不過是玩累了遊戲抱著輕鬆熊抱枕在沙發上打了個滾為什麼一睜開眼睛的時候，整個世界全部都改變了？
徒勞的轉動眼珠，把眼前鏡子裡的身影映在視網膜上，她完全無法理解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這是什麼？？
這個渾身散發著高富帥氣息一臉精英樣怎麼看都將來有望打扮各種高貴端正長相超級二次元的美少年到底是什麼？！
[恩？你不認識嗎？也難怪，現在是年輕版的。這個人是15歲的遠阪時臣啊。]
遠阪時臣？靠！老子還金閃閃呢！
[金閃閃是誰？]
吉爾迦美什呀！還是你喜歡叫他AUO……等等！蕭晨心一涼，這個聲音！這個聲音是在她腦子裡直接響起來的！
[……意識的直接交流不需要通過語言，而且你的靈魂現在還沒有和身體完全融合，暫時不能控制身體動作，當然，聲帶發聲也不行。]
分辨不出男女還帶點詭異飄忽感覺的聲音再次直接迴響在她的意識裡，如果能夠做到的話，蕭晨現在一定已經尖叫出聲了！
可惜在根本無法活動任何肢體的情況下，她的驚訝只能通過腦電波表達，然而還沒等她驚叫完，她忽然想起了剛才那個聲音說的單詞。
遠阪時臣……
臥槽遠阪時臣？！
蕭晨頓時覺得她連呼吸都要停止了。
靈魂……身體……也就是……
她現在這個殼是遠阪時臣？！
蕭晨腦海中瞬間一片空白，然後一個荒唐無比的想法突然從那一片空白裡浮了出來。
現在的所有情況，都讓她無法控制的回想起一個幾乎已經要被寫爛了的狗血橋段。
（你，你是誰？）她試探性的在心中發問。
[我？你可以叫我大宇宙的意志。]
一陣眩暈，蕭晨突然覺得自己這個身體的心跳和呼吸聲離自己是如此遙遠。但即使如此，她還是勉強問出了下一句。
（那，我是誰？）
[啊？你連自己是誰都忘記了嗎？你不就是蕭晨嗎？女，25歲，天朝某市隨處可見的OL一枚，性格普通長相普通家世普通，父母健在家庭和睦，愛好是ACG二次元二點五次元物，興趣是看文和碼字，唯一能拿來顯擺和自豪兼養活自己的特技是能夠說一口流利的日語。沒錯吧？
不過從現在起，你要改名叫遠阪時臣了。]
我草泥馬呀！！！！！！
漸漸恢復知覺的身體也無法驅散心底那片瞬間蔓延的涼意。
蕭晨甚至能感覺到自己的瞳孔開始渙散，這一瞬間她滿腦子都是兩個粗黑體的大字。
穿越。
穿越了！
居然穿越！！
靠！怎麼可能真的有穿越這麼奔放奇妙的事情存在的啊！
而且她一沒被車撞二沒跳樓三沒許願四沒得每天睡著了就會做夢的病她只是靠著沙發打了個盹好嗎為毛她會穿越啊！他M的！穿越也不帶這麼不負責任的啊！
[唔？你真的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穿越嗎？]
廢話毫無疑問吧正常人怎麼可能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穿越啊不要強人所難啊！
[但是發誓的明明是你自己啊。]
發誓？發什麼誓？
[哈？你忘記了嗎？]
忘記？到底是什麼啊？我絕對不記得我做過什麼會導致穿越的事情啊？！
蕭晨都快瘋了，但是……等等……
鏡子中的「將來有望少年」忽然臉色一青，這是情緒已經與身體融合的徵兆，然而蕭晨根本沒有餘裕注意這一點，她，不，現在應該說是「他」了。他不自覺地張開了嘴，發出了顫抖的，還帶著變聲期那很有特色的沙啞感的聲音。
「不……不是那個……那個發誓吧……」
[恩，沒錯，就是那個。我不是說過我是大宇宙的意志嗎？就在前天，你對我發誓了。「勞資從今天起絕對要做個言而有信的人，TMD不就是是日更嗎？！當勞資做不到嗎？！勞資還就不相信了！勞資明天開始就天天日更！看你們再叫勞資坑王！說話算話，要是不日更就罰我去穿越！穿成炮灰被各種悲劇掉這總行了吧！」——這麼說的人是你沒錯吧？可是你昨天沒有更新呢，所以我來實現你的誓言了。]
瞠目結舌，絕對是瞠目結舌！蕭晨，不，應該說是遠阪時臣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如果說前一刻他還在想為什麼他會這麼倒楣的話，現在他腦海裡只有一個念頭。
臥……臥槽！這種毒誓居然真的可以實現這點難道沒有人覺得很扯嗎？臥槽會實現這種毒誓的怎麼可能是大宇宙意識？！
這根本就是世界的惡意吧！！！！
第2章 01
01 //-282：10：13
曾經，有一個寫手，她很喜歡挖坑，但是一挖了坑就不高興更新。終於有一天，被她坑殺了數年的基友們受不了了，她們逼她發了個毒誓，如果不更新，就讓大宇宙意志讓她穿越，不僅穿越，還要悲慘的炮灰掉。
然後呢？
然後她就穿越了。
………………
………………
你妹喲！
蕭晨，啊不，現在要叫她遠阪時臣……算了還是叫她蕭晨吧……
蕭晨看著鏡子裡那個「英俊沉穩優雅自信」的「中年藍眼睛鬍子大叔」，默默地伸手捂住了胃。
她覺得胃好痛。
怎麼辦，自從宿命的那一天之後，她每次看鏡子都覺得胃好痛。而且自從三年前，除了這張臉之外，能讓她胃痛的東西又多了一樣。
沒錯，就是她左手上那個像同心圓一樣的鮮紅標記。
令咒。毫無疑問是令咒——好吧，穿成了遠阪時臣還想要逃避聖杯戰爭根本就是不可能的。生在禦三家之一的遠阪家這種設定就註定「遠阪時臣」自從一出生就被聖杯戰爭預定了。更不要說在老虛大神的世界裡，此人根本就是被蓋了「炮灰」的戳各種死亡預定沒得商量。
知道自己的生命只剩下倒計時了的人當然會神經性胃痛的好嗎！更不要說在這樣的倒計時下她還要努力不顯出異常每天「優雅優雅」什麼的，她的精神壓力很大的好嗎！
而且就算明知道自己一穿過來就基本上炮灰預訂了，她還是有在努力好嗎？！
自從接受了穿成遠阪時臣這個事實之後，蕭晨將所有有限的時間都投入了無限的最重要的與死亡做鬥爭的事業中。她可以很自豪的說，比起原版的遠阪時臣，她絕對還要再宅一百倍。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雖然原作裡面已經給「遠阪時臣」這個男人下了「並非天才甚至只能說是資質普通但卻憑藉自己的努力成為了獨當一面的魔術師」這樣的定義，但蕭晨絕對可以肯定，原版的「遠阪時臣」再怎麼資質普通也一定比自己優秀無數倍。至少原版的「遠阪時臣」絕對不可能高中數學考27分物理化學通通不及格……
配個酸堿平衡都不會因式分解三題錯兩題三角函數從來記不住公式卻被形勢所逼不得不選擇「魔術」專業的文科生你真心傷不起啊……
被這個身體的父親承認，繼承了家主之位的時候蕭晨真的有一種熱淚盈眶此生足矣的感腳，她連高考的時候都沒這麼嘔血努力過啊！第一次獨立做出寶石魔術裝置的時候她都快被自己的勤奮感動到哭了有木有！
然而即使這樣，蕭晨也明白，真對上不按牌理出牌的衛宮切嗣或者天才肯主任，她絕對只有完敗的份。
所以，她才在三年前，如同原作一樣去找了言峰璃正，提出讓綺禮成為自己的弟子和協作者。
如果說蕭晨這個平凡到哪裡都可以看到的姑娘還有什麼值得自豪的優點的話，那就是，她一直很清醒的明白自己究竟是個什麼貨色。
和綺禮合作，很可能導致原作像原作一樣被綺禮捅死。但是不和綺禮合作的話，就等於在聖杯戰爭中直接把這個人放在了自己的對立面。
那可是一場每個人都是敵人的戰爭。在防肯主任的Lancer和切嗣那個魔術師殺手的同時還要提防綺禮的Assassin？！臥槽饒了她吧！
至於金閃閃……蕭晨表示提到這個名字她就胃痛，請暫時不要讓她想到那個王中之王，她完全不覺得自己有任何讓對方協助自己的可能性……
作為一個本命CP被原作掐死的同人寫手，她覺得在如此現實的死亡壓力下，無論金時還是時金都只是妄想。
自從被那個大宇宙意志明確的告訴她聖杯不能送她回家而且一旦她把自己是穿越者這件事情說出去就會被「世界」本身直接秒殺，她所寄託於「萬能許願機」的願望就只剩下了最樸實的那一個。
活下去，無論怎麼樣都要從這場聖杯戰爭裡活下去！
至於魔術師的目標？根源？遠阪家的夙願？——臥槽那是什麼東西啊聽也沒有聽說過！在生命每天都處於倒計時之中的情況下，誰還會想這種遙不可及的東西啊？！一沒有金手指二沒有主角光環三沒有值得信賴的好基友她這種半吊子穿越者混得有多苦那些穿成王妃，麻婆，肯主任的人生贏家（？）是不會懂的好嗎？！
[等等，肯主任是肯尼斯吧？為什麼他也算人生贏家？他不是應該會死的嗎？]
（臥槽這種參加了就能召喚槍哥不想召喚的話還可以一開始就選擇不參加的人哪裡不人生贏家啦？！而且主任是官方設定的天才魔術師有木有？！月靈髓液各種囂張有木有？！聖遺物不被偷還能召喚大帝有木有？！索拉還很可愛有木有？！）
[葵也很可愛……是你自己不要和她結婚的。]
（大宇宙的意志，你夠了啊！我說過多少次了，勞資雖然腐但是勞資喜歡的是男人！比起精神上的蕾絲我寧願做肉體上的基佬！）
最重要的是，她一點也不想被某個叫做間桐雁夜的男人詛咒好不好！搶了叔叔的女人就會導致叔叔參加聖杯戰爭吐血吐蟲每天心心念念的想殺掉自己什麼的……想到老虛的那些段子，蕭晨頓時覺得自己一直與禪城葵保持距離還在她和雁夜結婚的時候送上了賀禮真是太明智了。
（不過為什麼就算這樣了還是會出現遠阪凜和間桐櫻？）
沒錯，雖然蕭晨拒絕了禪城家的聯姻要求讓葵和叔叔順理成章的走到了一起並且發展出了真感情變成了一對光看著就讓人膩到不行的相愛夫妻，但是歷史還是轉了回來，和原作幾乎一模一樣的櫻和凜照樣還是被葵生了出來。就在前年，和葵去了國外的叔叔忽然找上門要蕭晨收養小凜，口氣急得不得了，但是又不肯說理由。蕭晨想了半天，總覺得大約還是和蟲爺有關。
不過她本來就挺喜歡小凜的，再加上那孩子的資質繼承遠阪家的魔術刻印也算是順理成章，所以她也就答應了。當然，實際上小凜也就是掛了個名而已，除了每年抽幾個月到他這裡學習魔術之外都還是住在父母身邊的。
破壞別人家庭幸福的人是要被馬踢的——她已經夠慘了就不用再禍害別人了。
[但是看到別人比你慘不也是一種心理平衡嗎？]
（……你以為我是綺禮啊？還愉悅呢！等等……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這當然是世界的自我修正意識，早就跟你說了，我是大宇宙的意志，要搞定這點事情不過就是小意思。]
（臥槽那你乾脆直接滅掉聖杯不就好了。）
[那怎麼行，這是世界規律，我雖然可以這麼做，但是我插手這種重點劇情的話，世界會直接毀滅的。啊，對了，另外忘記跟你說了。當劇情正式開始你的綺禮召喚了Assassin之後我就要走了，之後的事情你自己好自為之吧。]
（什麼叫做我的綺禮啊求你換個詞吧這話聽得我好冷！……啊？你要走？）
[對啊，你以為身為大宇宙意志的我很閑嗎？不過你放心，我會繼續遙遙注視著你的，哦厚厚厚厚~~~啊，到時間了呢。看來你的綺禮很有幹勁呢。他已經開始召喚了。那麼我就先走了啊，蕭晨加油啊，不要給我丟臉，要好好地死一死喲~~要優雅~~]
優雅你妹啊！蕭晨嘴角一抽，然而下一個瞬間，她忽然覺得全身一冷，那種很明確的，仿佛有什麼東西自自己身上消失了的感覺讓她恍惚了一下。然後，她的臉色瞬間慘白。
臥槽！那貨剛才說什麼？！綺禮已經開始召喚了？！
要不要這麼快啊？！她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啊！！死亡倒計時什麼的不是應該從100天開始的嗎？！
救命！她不要死啊！！
第3章 02
02 //-271：12：17
可惜當大宇宙的意志都拋棄了蕭晨之後，已經無人能夠聽見她內心的哀號了。於是就在言峰綺禮順利召喚Assassin的幾個小時之後，某個蕭晨寧願沒有收到的東西終於踩著點被送到了她手上。
從看到那個東西的第一眼開始，蕭晨就陷入了表面面癱優雅，內心眼神死的絕望氣氛之中。
她真心的覺得這個鴨梨太大，完全吃不下。
然而，即便如此，她也沒有回頭路了。
雖然也有想過召喚別的Servant，但是蕭晨實在想不出來，在真愛組有開外怪的海魔，切嗣組有Saber的咖喱棒，Rider組有大帝的王之軍勢，主任組有黃玫瑰棒冰棒的情況下，自己到底要召喚出什麼東西才能有比原來的遠阪組配置更高的生存概率。
更不要說那個現在應該已經被蝴蝶掉了的Berserker組會出現什麼逆天的東西了。
按照大宇宙意志的作風，無論出現什麼都不可能比原來弱……
所以，只要拼了。
蕭晨繃著一張臉從盒子裡拿出了那塊看起來還挺不起眼的灰撲撲的石板，默默地放在了準備好的祭壇上。
最古老的蛇蛻皮的化石什麼的……金閃閃什麼的……AUO什麼的……
她的內心在這一刻淚流滿面。
如果再給她一次機會，她一定要告訴N年前的自己，千萬不要在生日當天找一群基友出去吃飯。就算要找，也不要找被自己一路坑過來的基友。就算吃飯，也不要喝酒。就算喝酒，也不要喝醉。就算喝醉，也不要發下「勞資從今天起絕對要做個言而有信的人，TMD不就是日更嗎？！當勞資做不到嗎？！勞資還就不相信了！勞資明天開始就天天日更！看你們再叫勞資坑王！說話算話，要是不日更就罰我去穿越！」這種毒誓……
不，最重要的是，就算找了被自己從十年前就一路坑過來的基友吃飯喝酒喝醉之後還發下了毒誓，也千萬不要在發下毒誓的第二天就因為沉迷于11區的高H獵奇向乙女遊戲，忘記更新……
大約是她那崩潰的心情強烈到已經掙脫了「優雅」的束縛，洩露到臉上來了。站在邊上的綺禮忍不住開口問道：「老師？你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不，綺禮，一切都和預想一樣，什麼問題都沒有。」面對弟子那一如既往啥表情都沒有的平靜眼神，蕭晨很努力的擠出了一個微笑，然後懷抱著英勇就義一般的心情，深深的吸了口氣，向前伸出了印著令咒的右手。
對不起，綺禮，我現在實在沒有應付你的心情。一切都等之後再說吧。
死就死了！她暗暗的咬了咬牙。
來吧！
「閉合吧，閉合吧，閉合吧，閉合吧，閉合吧。周而復始，往復五次。然溢滿之時粉碎其身。」
魔術陣亮了起來，隨著蕭晨的聲音，打開的魔術回路開始呼應聖杯的力量。
「以銀鐵為本。以石契為礎。以吾師修拜因奧古為祖。以壁間隔湧動之風。封閉四方之門，自王冠之中而出，通往王國的三徑循環往復。」
那種力量越來越強，冥冥中有一個聲音告訴她，就是現在！
「宣告——」
「汝寄此身於吾麾下，吾將命運托於汝之劍上。遵循聖杯諭示，若遵從此意，此理，則於此回應——」
然後疼痛忽然一下子劇烈了起來。雖然早就習慣了用魔術回路的感覺，但是這個痛和平時完全不一樣。蕭晨的臉一下子扭曲了，渾身冷汗瞬間就冒了出來。如果說平時是開水龍頭的話，現在的感覺絕對是洩洪！蕭晨只覺得全身的魔力都流竄了起來，拼命向著右手上的令咒湧去，同時，讓人毛骨悚然的，好像皮膚下面的血管全部擁有了自己的意識全數活了過來一樣的扭曲感覺夾著炙燒一般的痛苦襲來。
「在此起誓——」
「吾將成就常世萬物之善，吾將宣揚常世萬物之惡。」
心跳得像要從胸腔裡蹦出來，胃一陣陣的抽搐，頭暈得想吐。蕭晨覺得她已經沒有辦法再更加努力一點了。魔力已經加速到了極限，那種連接魔術回路的吸引力還是沒有停止。
臥槽有沒有搞錯，居然比那什麼一月一次還要難過到底是要怎樣？！她幾乎是咬著牙才把最後的臺詞擠了出來。
「汝三大言靈所環繞之七天，由抑制之輪前來，天秤之守護者——」
一瞬間，整個魔術陣亮起了刺目的光輝。如同打開了不存在的門扉，聖杯的力量在此時將此世與彼世聯接在了一起，強烈的白光橫掃過所及之處的一切，就像是電閃雷鳴一般，劇烈的風壓在密閉的室內掀起了小型龍捲風。而在白光消散之後，某種更加強烈，更加輝煌，更加耀眼的光芒統治了此地。
蕭晨原本眯著的眼睛瞬間睜大，瞳孔陡然收縮。
她整個人都呆住了。
一瞬間，只是一瞬間。就在看清眼前存在的一瞬間，時間仿佛突然靜止，周圍的聲音，響動，全部消失了一般，蕭晨的大腦驟然一片空白。疼痛，難過，害怕，擔憂……之前的所有念頭都突兀的，像是從來都不存在一樣的不見了。不僅如此，她甚至覺得自己連心跳和呼吸都停止了。
出現在眼前的，是明亮無比的，宛如奇跡一般的金色身影。
那是完全超乎想像的，顛覆了一切認知，甚至不知道應該怎麼確切去描述的姿態。這種無法描述並非因為陌生。事實上，正是因為那是曾經在螢幕上看過了無數遍，即使閉上眼睛也可以毫無阻礙的勾勒出來的姿態，所以才益發讓人覺得，這樣的存在出現在自己觸手可及的地方這件事本身就是一個奇跡。
可以想像嗎？那種只存在於二次元中的，動人心魄的存在，真正的出現在自己時的悸動和震撼。
不同于她自己，不同於綺禮，不同於葵，不同於雁夜。
眼前的存在，是完全，完全不同的。
蕭晨相信，就算召喚出了大帝或是Lancer，她也絕對不會有此時的心情。
那是只因為眼前的英靈而存在的心情。
就算是曾經和基友互相吐槽過無數次，就算是早已經對之後可能發生的情況瞭若指掌，就算是明知道自己對於他沒有絲毫意義。
就算是這樣，也僅在一瞬間就可以確認，並且，無法抑制的心情。
蕭晨整個人都顫抖了起來，她幾乎是下意識的，向著那片金色的方向伸出了手。
並非是想要觸碰，其實以她此時的距離，就算是伸出手，也不可能觸碰到那片金色。
但還是這麼做了。就如同被蠱惑了一般。心中只要一個念頭，就是想要靠近一點。
不是接觸——那並非自己可以接觸的存在——只是靠近……
然而就在此時，那個存在，將視線投向了自己。
鮮紅色的，仿佛融化了的紅寶石，就像是反射著夕陽光彩的鮮血一般銳利的顏色。只是對視著，就像是會被從靈魂深處洞穿，所有念頭都像陽光下的積雪一般無所遁形的眼神。滲透著無言的威壓，讓人打從心底裡戰慄起來的眼神。
屬於王者的眼神。
瞥了一眼蕭晨伸出來的手，金色的王者微微皺了皺眉，隨後露出了冰冷的，宛若嘲弄的，甚至是混雜著殺意的冷笑。
「哼，雜種，誰允許你直視本王了？」
就好像水晶球被狠狠砸在地面上一樣，一句話打破了所有綺念。蕭晨全身劇烈的一震，馬上自剛才的失神中清醒了過來，如同原作一樣萬分恭敬的彎腰行禮。
腦海中似乎響起了那個大宇宙意志的大聲嘲笑，她不用看也知道此時自己的表情一定一片倉惶狼狽不堪。
……穿越之前加之後的近40年裡，第一次動心，而且還是傻瓜一樣的一見鍾情的物件居然是吉爾迦美什什麼的……
這一瞬間，她深深地感受到了世界的惡意。
悠于 2015-4-24 12:15
第4章 03
03 //-260：25：34
每天早上6點準時起床，洗漱完畢之後在院子裡晃一圈呼吸一下新鮮空氣全當散步，吃完簡單的自作早飯後先去書房看半個小時報紙，然後埋進工房，練習魔術或者做做魔術道具調整一下設置的結界，中飯視需要而定，如果時間空閒的話會自己動手，但大多數時候拜託給外賣，吃完飯後聽聽音樂看一會兒電視順手做點家務，然後繼續埋進工房。晚飯比照中飯的處理方法，飯後再次埋進工房，睡前時間則用來玩玩電腦打打遊戲，10點準時洗澡上床睡覺——這就是蕭晨版遠阪時臣每日的日常。
自她穿越之後到現在，這樣的日程表幾乎從來沒有變動過。除了在這個身體的父親去世之前不需要自己做家務，沒有電腦遊戲可以玩也不能看電視，在相繼獲得了綺禮和凜這兩個弟子之後把「練習魔術」的內容更換成「向綺禮/小凜教授魔術」，偶爾出門巡視冬木的靈脈，拜訪一下同為魔術師的熟人們或者接待葵/雁夜的到訪之外，蕭晨把幾乎每一天都一模一樣的日子保持了近20年。
從某個角度來說，這是連言峰綺禮第一次知道時都為之側目的壯舉，然而完成了這樣壯舉的人卻對這樣的生活沒有任何不滿。
不，從蕭晨的角度來說，其實這樣的一成不變才是讓她最滿意的。
她本來就不是特別外向的社交性性格，如果說以前還有熟悉的基友可以互相吐槽的話，穿成遠阪時臣之後，與人交往對她而言完全變成了一件非常吃力的事情。
想想看，明明是個再普通不過的宅女，現在卻要無時無刻不在人前表現得「優雅沉穩自信且充滿餘裕」，她又不是奧斯卡影后，就算曾經被已經去世的爸爸深切的教育過，但還是會覺得很累的好不好。
相比之下，一個人的日子就舒心多了，所以遠阪爸爸去世之後，她很快就遣散了遠阪府的所有下人。現代社會可是有洗衣店外賣和家政公司這種方便的定期服務的。雖然貴了那麼一點點，但是卻可以換來一個人獨處的自由時間，對於裝優雅都裝出神經性胃炎了的人來說，這個時間簡直太寶貴了——只有自己一個人的話，就算穿著貓耳裝在地上打滾也沒人管。
當然，她還不置於用遠阪時臣那張優雅得不行的皮做這種破廉恥的事情，這只是舉個例子來說明獨處時間對她很重要而已。
事實上，雖然蕭晨自己覺得她獨自一人獨處時的狀態是「放鬆」，但在一般人眼裡，即使是獨處時的她也足夠優雅了。無論站姿坐姿還是看書拿東西的樣子，近20年的生活早就把那種被這個身體的父親培養出來的優雅態度刻到了她的骨子裡，現在儼然變成了一種不自覺地強迫症一樣的存在。
以前的蕭晨週六周日會頂著雞窩頭素面朝天的跑去社區旁邊的超市買薯片，現在的蕭晨如果沒有把頭髮打理得整整齊齊保證它們每一根都呆在應該在的地方的話，根本就連浴室的門都走不出去。
所以可想而知，當太陽已經高高掛在窗外了蕭晨才猛然驚覺自己居然還木楞楞的坐在床上一臉癡呆的時候，她的內心是多麼的崩潰。
然而當想到自己癡呆的原因時，她整個人第一時間雙手抱頭再度斯巴達了。
她TMD居然把昨天上床時的姿勢保持到了現在一個晚上傻睜著眼睛神遊一分鐘都沒睡這到底有多SB！
但是這不能怪她的好嗎？！昨天晚上發生的一切實在是太讓人想臥槽了呀！面對這種情況還能保持冷靜沉穩紋絲不亂的人根本就不存在的好嗎？！
等等，也許原版的遠阪時臣可以……但是她就算套了這個皮叫了這個名字她本質上還是蕭晨不是遠阪時臣呀！她覺得自己昨天晚上在那之後居然還能至少表面上看起來挺順利地和金閃交換了名字解釋了情況報告了自己與綺禮是合作者的事實坦白了自己沒有得到聖杯的野心並且還帶金閃去了專門給他安排的房間這一連串工作已經是極限的超水準發揮了！要知道那時候她覺得自己都已經精分了好嗎？！那種魂魄飄在外面炸裂，而身體卻按部就班的把該做的都做好的狀態絕對是這麼多年積累下來的「優雅」在起作用！
這個身體的父親如果知道他的教育產生了如此功績的話估計完全可以瞑目了。
事實上，如果不是在昨晚這些事情之後「優雅」的送走了綺禮「優雅」的飄回房間「優雅」的洗漱完畢卻一點也不優雅的在床上坐到天亮的話，她覺得她也可以瞑目了呀！
但是，這個不怪她的好嗎？！
任誰發現自己喜歡上了金閃閃都「優雅」不起來的好嗎？！
如果不是條件不允許，蕭晨現在就想拿塊板磚砸自己滿臉血。她從來沒有一刻覺得「清楚自己的心情」這件事這麼苦逼。
太苦逼了有木有！喜歡誰不好卻偏偏喜歡金閃？！那個可是金閃啊！是造成她死亡倒計時的元兇之一的金閃啊！是二到不行強到抽搐刷時髦值刷到爆表前有吾友後有Saber左側方還站著諸如小安大帝麻婆等等候補的金閃啊！
她作死要去喜歡金閃啊！這個不要說攻略了，光看對手的平均屬性值就已經難度高得讓人絕望了有木有？！
……等等！這根本就不是難度攻略和對手的問題吧？！大腦你給我冷靜心臟你不要亂跳意識你別飄遠思維你不要給我隨便腦補同人片斷啊喂！
蕭晨再也忍不住的伸出手狠狠地抹了把臉，她絕望了！她對這個充滿惡意的居然讓自己喜歡上了閃閃的世界絕望了呀！！
然而，就如同從不相信一見鍾情的人真的一見鍾情了的時候才會明白這是怎麼樣的一種心情一般，如果喜歡這種感情可以那麼簡單的隨便扼殺和改變，那麼它也就不是喜歡了。在徒勞的反省剖析自我說服努力尋求解釋掙扎糾結了一晚上之後，蕭晨不得不承認，這次她不止是膝蓋中了一箭她根本就是全身插滿了箭。
因為她越想要說服自己越絕望的發現，她對於金閃的一見鍾情，也許，大約，好像，應該，是真愛……
不是說一見鍾情大體都是頭腦發熱只要好好想想這個階段你對對方根本不瞭解你看到的只是表面現象就可以冷靜下來的嗎？可是她好好想了想之後卻只發現自己雖然不敢說瞭解金閃但是至少看過原作寫過同人仔細分析過臺詞知道此人的優缺點所以只要金閃的性格不要被蝴蝶到十萬八千里之外連原作者都不認識她就基本不會有幻滅的可能……
……臥槽「為了本命甚至抱著字典啃了牛津大學蘇美爾文化研究論文的寫手在穿越後愛上自家本命」這到底是怎麼樣的充滿了惡意的設定啊！
這已經不是瑪麗蘇不瑪麗蘇的問題了吧？！就算是瑪麗蘇，這喜歡的心情還是真的呀！這種東西，這種自己都控制不了的東西TMD到底要怎麼扭轉啊！
更何況她穿得別說是瑪麗蘇光環了，就連個金手指都沒有好不好！這種情況，別說攻略了，就連告白都是天方夜譚啊！她完全不敢想像如果自己的心情表露出來會發生什麼樣的情況啊！
太可怕了有木有？！太苦逼了有木有？！她現在只想把聖杯裡的黑泥通通挖出來潑大宇宙意志一臉有木有！！
你妹喲！
向後一倒，蕭晨如同挺屍一般的攤在了床上，抬手看了看手背上的令咒，然後默默地別過了臉。
就今天一天，讓她自暴自棄的裝個死吧。就當時悼念她無疾而終的初戀。
第5章 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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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默放下裝逼用的紅酒杯，蕭晨將座椅轉了個方向，看著書房窗外明亮月光照耀下的自家院子，內心各種滿足。被十幾枚紅寶石構成的外層結界把遠阪府保護得很好，作為以地下室為中心的，「遠阪時臣」魔術工房的最外層防禦系統，只要有任何東西觸及到了結界的邊緣，不要說英靈或者魔術師，哪怕是一般人，她也馬上就能發現。
這可是她花了整整一個月時間製造的完美品——只有在防禦逃命和治癒這些保命技巧上，蕭晨才覺得自己大約勉強能和原版相提並論。
這可是她通過血汗努力硬是用文科生的腦子一個字母一個字母的啃下來的知識啊！
早知道自己有朝一日別說英文了，就連德文都溜成現在這樣，她沒穿之前就應該報它一二十個小語種培訓班，哪還用那麼苦逼得蹲在小日本那天天加班到10點還不包車費的公司，就連給獵頭投個簡歷都得跟人家說明自己不會第二外語啊！
啊，可惜人生沒有早知道。不然她那時根本就不會忘記更新，不，根本就不會發那種SB的誓言了！
哎，人生真TMD苦逼如血啊……
如果說真的勇士，要敢於正視淋漓的鮮血，要敢於直面慘澹的人生的話，蕭晨覺得她現在就是真的勇士。
自從那天被全世界的惡意狠狠地玩弄了一把之後，已經過去四天了。這四天裡，金閃一如原作一般天天沒事兒就往外面跑。如果是召喚之前，蕭晨大約會相當有危機感生怕金閃不在的時候自己就被某些人做掉了。但是現在，她反而松了一口氣。
這四天總算給了她足夠的告別初戀的時間。四天中屈指可數的幾次見面，也讓她在金閃面前的表現越來越靠近原版的遠阪時臣了。如果說這點讓蕭晨多少振作了一些的話，這四天裡的另一個收穫就讓她內心想要掀桌了。
這四天裡，她成功地調節情緒告別了自己那一見鍾情各種不科學的初戀，然後順利的……
……把初戀變成了暗戀……
臥槽這世界的惡意還能再強烈一點兒嗎？——一想到自己那苦逼的心情，蕭晨就覺得胃痛得快炸了。
但是，事到如今，她也只能這麼認了。
暗戀就暗戀吧，反正喜不喜歡都只是她自己一個人的事情而已。有想男人的美國時間，還不如好好研究下怎麼努力的生存下去比較實在。
她可從來沒有忘記自己最根本的目標。
成為倖存者——如果這都做不到的話，戀不戀這種事情根本連思考的意義都沒有啊。
一想到那些慘澹的未來，蕭晨就覺得一陣眩暈。不過沒等她眩暈完，音樂聲就響了起來。
有點機械的歡樂頌，那是她的手機鈴。
蕭晨從書桌的抽屜裡拿出了手機。對，沒錯，就是手機——身為曾經的21世紀天朝人，蕭晨實在沒辦法接收照明只有蠟燭這種苦逼的中世紀設定。反正在遠阪時臣的父親的葬禮結束後，她連全套家電都搬進遠阪府了，這個時候再加上個手機也沒什麼吧。畢竟在平時不管怎麼看手機都比魔術方便多了，不僅便宜而且還耗能少，至於通信保密問題，身為冬木靈脈管理者的遠阪家還是有點小小的特殊技術的。
不過即使如此，實際上在比原版還要宅得多的蕭晨的手機裡，也只有那麼幾個屈指可數的號碼而已。而在這幾個號碼中，這個時候打過來的，也只有那個人了。
「是我，老師。」——言峰綺禮，毫無意外。
對於這個人，蕭晨的感情很複雜。雖然說原作裡時臣就是給綺禮捅死的，可是如果撇開這件事情不談，還沒有被閃閃催發了「愉悅」的言峰綺禮確實是個在各方面都很勤奮很靠得住的弟子。而且此君平時行為檢點生活規律表情正直，就算知道對方最後大約會變成反派BOSS，蕭晨也沒有辦法現在就討厭這個人。
為了對方可能做但明明還沒有做的事情厭惡戒備對方，怎麼想都很變扭。
但是卻也不能放鬆。「綺禮，有什麼事嗎？」蕭晨立刻打起了精神。這麼多年她可是好不容易才沒有給對方留下「自己會在關鍵時刻掉鏈子」這種詭異映射，盡力把自己定位在「和藹的老師」身份上。進入關鍵時刻之後，這點就更不能放鬆了。是不是會被捅死可就看這幾天了！
想到這點，蕭晨更加和顏悅色了起來：「現在已經不早了，你還沒有休息嗎？」
「啊，還沒有。」綺禮的聲音停頓了一下，似乎有些難以開口，不過他沒讓蕭晨等多久，「事實上，您的Servant剛剛從我這裡離開。」
「這樣啊。」她說金閃跑到哪裡去了呢，原來是去找綺禮了……等等！「你是說，我的Servant？他一直在你那裡？」臥槽不對啊！這是什麼情況？！愉悅課程怎麼開始得這麼快？！金閃不是要在倉庫之戰之後才會和麻婆勾搭成奸嗎？現在這個速度完全不科學啊！
想到原作裡自己的葬禮，蕭晨的胃和嘴角一起抽了一下，「他……不，吾王有說什麼嗎？」
「不，他並沒有說什麼特別的話。」大約是感覺到了蕭晨難得稍稍外露了的緊張，綺禮的回答很迅速，「只是問了些和現代社會有關的東西，看上去他似乎對於這個世界很有興趣。」
只是這個嗎？還好還好……蕭晨松了口氣，她伸手撫了撫胸口，剛才真是被嚇到了。愉悅課程大概是不能逃脫的主線劇情，不過聽綺禮的口氣，金閃好像暫時還沒有展開教學計畫的打算。
就算是王，也不會一下子就發現綺禮的本質的吧？總要有什麼契機的，又不是靈視。
那麼，也許正好可以趁此機會稍微探探綺禮的口風？「那麼，綺禮，你有什麼感想？」
「非常強大。Assassin完全無法與之相比，也許正如老師您說的那樣，這就是三大騎士位階的實力吧。」
「不，即使在三大騎士階位中，吾王也是特別的。畢竟那可是傳說中擁有這個世界上所有寶庫的最古之王。就算是別的王者，估計也無法與這位相比吧。但是，綺禮，我們並不能因此就放鬆，聖杯戰爭中的關鍵還是Master，如果一心只想依賴那位王者的話，我們的願望是無法達成的。」
「是的，老師。」
「而你的Assassin正是對付那些Master的利器。這點也很重要，千萬不要疏忽了。」
「……但是老師，如果是這樣的話，先讓Assassin利用自己的特質偽裝成出局者不是更便於行動嗎？同時也可以減少我們的合作被其他Master懷疑的機會。」
來，來了！她就知道綺禮還是不死心！蕭晨的眉梢抽搐了一下。你說這劇情到底有多大的慣性啊？！明明她隻字未提，綺禮還是如同原作一樣想出了這個讓金閃動手開王財把Assassin轟殺至渣偽裝退出的主意。這個梗到底哪裡好了讓他這麼念念不忘啊？
……好吧好吧……她承認這個點子其實真心挺不錯，雖然算是過早的暴露了金閃的能力，但那個二貨王的王財根本就是知道了也抗衡不了的逆天外掛，就算被錄影分析，也絕對找不出破解方法，不存在暴露弱點的可能性。而且綺禮的假退賽也真的糊弄了幾個Master……
然而！然而！看看那些被糊弄到Master和Servant的情況：韋伯本身就不是主動出擊輕舉妄動的性格，龍之介和旦那的真愛組根本就對除Saber以外的別組一點都不關心，槍組現在估計已經開始內憂外患了，再加上切嗣的牽制，糊弄不糊弄根本沒什麼區別。
糊弄不到最有威脅性的切嗣就算糊弄了別人又有什麼用啊？！
再，再說！就算很有用很能糊弄人很利於行動，她也一點不想學習原作進行這個計畫好不好！哈？你問理由？
這還用問嗎？當然是因為……
……她不敢。
沒錯，哪怕已經和那個名義上是她的Servant利用她的魔力才能出現在這個世界上的閃閃發光的傢伙交換了名字解釋了情況報告了自己與綺禮是合作者的事實，蕭晨卻根本不敢把這個有差遣人嫌疑的計畫說出來。先不說自己心中那悲催的心情讓蕭晨在面對金閃時各種不自在，就算她沒有那點心思，只要被那雙石榴色的眼睛一瞥，蕭晨立刻就聳了。
能鼓起勇氣去嫖金閃閃的穿越者都是高人啊！在那個二貨王無時無刻不散發著的真.王之氣場面前她這種庶民就是戰鬥力只有-5的渣啊，金閃不先開口的話，她根本連和他搭話的勇氣都木有！
但是這點她能告訴綺禮嗎？她能告訴那個能夠直面金閃毫無懼色反駁他的話反駁得各種順流甚至能在他的指導下推開新世界大門立馬就愉悅了的言峰.面無表情.眼神死.綺禮嗎？
蕭晨默默地別過了頭，內心再次湧起了瀑布淚。
真對不起，我是廢柴……
「老師？」也許是她沉默的時間太長了，電話另一頭傳來了疑問的聲音。
「啊，不好意思，綺禮，我正在考慮你的提議。」蕭晨趕緊把電話拿好，一邊「優雅」的放緩了聲音，一邊絞盡腦汁想著藉口，「……實際上，你的提議確實不錯……但是，相反地，在戰爭的初期就暴露屬於我方的實力並非我的本意……」她努力搜刮著腦海中的內容，試圖讓自己的話聽上去更加婉轉可信一點，「……再者現在Berserker和Caster的Master都還正體不明，這麼早行動，是不是過於急躁了一點？」
說完之後，蕭晨立刻緊張的等著綺禮的回饋。
還好，乖巧的——至少現階段還很乖巧的——弟子沒有讓她失望。等了片刻，她就聽到了綺禮的回答：「……您說的是，也許是我過於擔心了。」
呼……好像沒有太不情願的樣子，這樣就沒什麼問題了吧？蕭晨剛想慣例的表揚幾句對他的配合意思意思，忽然聽到綺禮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對了，老師……」
「嗯？」蕭晨剛軟下去的警戒天線立刻一豎，又怎麼了？
「您的Servant，吉爾迦美什，向我問起了您。」
哎？「我？」
「是的，關於您的一些情況。並不是什麼奇怪的問題，所以我基本上都按照自己的想法如實敘述了。但是他好像對我的說明有點不滿，我想他也許會直接來找您……」
蕭晨並沒有聽到綺禮接下去說了什麼。因為下一秒，當金色的光芒在自己眼前出現的瞬間，她就條件反射的直接掐掉了電話，動作異常迅速的轉身彎腰低頭行禮。
「歡迎您回來。王中之王，吾王吉爾迦美什陛下。」
這一刻，她第一次覺得，這個身體的老爹少年時期那異常嚴格苛刻且坑爹的優雅教育真TMD的太有用了！
第6章 05
05 //-173：20：53
家裡多了一個金閃閃意味著什麼？
蕭晨不知道面對這個問題別人會怎麼回答，不過如果現在有人這麼問她的話，蕭晨認為自己現在的心情就是最佳答案。
苦逼。
很苦逼。
非常非常的苦逼。
單獨行動能力，單方面切斷魔術連接，一拉開距離就根本捕捉不到痕跡的金閃完全貫徹了他作為王的任性，想出現就出現想消失就消失，簡直就跟搞突然襲擊的查房員警叔叔一樣，這才幾天就快把蕭晨整成神經衰弱和腰肌勞損了。
不得到允許就不能直視王的容貌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苦逼設定？維持著行禮姿勢的蕭晨頓時覺得原作裡的遠阪時臣是真壯士純爺們，明明身體條件應該差不多的，她彎了不到一分鐘就覺得腰要斷掉了，原作裡那個居然可以在每次看到金閃閃的時候都持續保持這個姿勢一動不動。
臥槽那才是真.優雅啊！所以人家才是魔術師，她卻只能當個戰鬥力只有-5的渣啊！
聽到自身前轉向身側的足音，蕭晨內心淚流滿面。而就在她的大腦因為緊張開始意義不明的胡思亂想的時候，前方終於傳來了那個只要聽過一次就絕對不會忘記的冷然而傲慢的聲音。
「抬起頭來吧。」
「非常感謝您的寬容。」嗯？聽上去……他好像心情還不錯？蕭晨努力動作優雅的拗直快要廢掉的腰，內心大大的松了一口氣。然而下一刻，當頭真的抬了起來的時候，她的心臟完全不受控制的在胸腔裡狠狠地一跳。
遠阪家的書房很大，除了書桌和書架之外，最有特色的就是那扇一整面牆大小的落地玻璃窗。此時吉爾迦美什就站在窗邊，他依舊穿著那身黃金色的鎧甲，雙手懷抱，用一種非常悠閒傲慢的姿態靠在窗玻璃上。因為今天的月色很好，所以一開始蕭晨就沒有開燈。此刻，雪亮的，如同流動的水銀一般的月光正從巨大的落地窗外傾瀉進來，那樣的月光讓其下的物體纖毫畢現。金髮，紅眸，凜然的氣勢與英俊得讓人甚至想用華麗來形容的五官……吉爾迦美什的容貌被無比清晰的勾勒了出來。
金與銀的背景上的，具有壓倒性威壓與氣勢的，有著驚人美貌的王者，正用那雙紅寶石色的眼睛看著她。
目光，對上了。
蕭晨感覺全身的血液一瞬間沖上了頭頂。下一刻，她幾乎是下意識的呼吸一窒趕緊錯開了目光。不行，殺傷力實在太強大了！這！這是犯規吧？！這種月光之下美麗得無法直視的場景到底是要鬧哪樣？！而且這也太近了！三米不到的距離已經進入王之氣場範圍了好嗎！救命！呆在這個氣場裡她會得心律不齊的好嗎！
她的動作此時完全沒有了平日的優雅，雖然算不上失禮，但也足夠倉促了。所以剛錯開視線她就感覺到王之氣場內部氣溫下降了。
「真是失禮的雜種，難得本王仁慈的允許你身披覲見本王的榮光，這就是你反映嗎？」
糟，糟糕了！她都幹了什麼呀！蕭晨內心淚奔，馬上迅速再次彎腰低頭，嘴裡飛快的開始排列這兩天經常使用的慣用句：「真是抱歉！請原諒我的失態，您實在是……」
「是什麼？」
「……太，耀眼了……」
對，就是耀眼，耀眼得她都心律不齊了！沒事要不要長那麼帥啊！這是犯規啊絕對是犯規啊！搞毛線啊！世界的惡意幹嘛要讓她喜歡上這傢伙啊！只是看著就心跳加速什麼的有沒有這麼誇張啊！
她現在臉燙得都可以去煎雞蛋了有木有啊！！
…………
等等……
她剛才說了什麼？
臥槽！她說了什麼？！她剛剛說了什麼？！蕭晨全身猛地一僵，她這下是真要哭出來了。「太耀眼了」？！她居然一不小心就把心裡話說出去了？！
你妹喲！！蕭晨已經不是淚奔而是淚噴了，她此時唯一的期待就是眼前這個帥得過分同時也傲慢到逆天的二貨王能把她剛才說的當成樸實的恭維千萬千萬不要產生什麼不好的懷疑啊！
還好，這次大宇宙的意志總算是站在蕭晨這一邊的。對於蕭晨的回答，吉爾迦美什只是冷冷的輕哼了一聲。
這個反映，看上去，似乎，好像不是情緒惡化了的樣子？蕭晨不敢抬頭，但是王之氣場內的氣溫漸漸回升還是讓她多少松了口氣。然而，雖然氣溫恢復了，但吉爾迦美什老不說話還是讓她很忐忑。
內心狠狠地毆了不爭氣的自己一拳，蕭晨開始絞盡腦汁尋找解決現在這個有點詭異的氣氛的方法。
既，既然吉爾迦美什不說話，那麼，果然，就只有自己先找話題了吧？那，那要說什麼呢？怎麼辦，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啊！什麼話題比較SAVE，即不會踩地雷也不會死亡倒計時的話……
啊！有了！
蕭晨咽了口口水，努力讓自己「優雅」的開口：「吾王，……那個，您昨夜，已經去看過現世了嗎？您覺得，這個世界怎麼樣？」
是這樣問的沒錯吧？其實她也有點記不清楚原作裡面遠阪時臣的臺詞細節了，但是不管怎麼樣的，就算不按照臺詞來這個話題也應該沒有雷點才對。
……不過，要是閃閃根本不想跟她說話怎麼辦？
還好，蕭晨的這種擔心並沒有發生。這次吉爾迦美什很給她面子的開了口。
「這個時代，相當有趣呢。」
啊！這個是動畫裡的臺詞！蕭晨長長的舒了口氣，有了提示，記憶一下子就貫通了。而一旦回到熟悉的軌道，她整個人都自然了起來。
「您對這現代世界還算滿意嗎？」
「無可救藥的醜惡。但是，也因此，有了相應的可愛之處。重要的是，這裡是否有值得我收藏的寶物。」依舊低著頭，但看過動畫的蕭晨完全能腦補出吉爾迦美什此時的表情來，她下意識的繃緊了背脊，果然下一秒，蕭晨感覺到吉爾迦美什銳利的視線像實質性的荊棘一般刺在了自己身上，「……如果，這個世界上連一個值得我寵愛的寶物都沒有的話，毫無意義的將我召喚來此處……其罪過可是很重的哦，雜種。」
那聲音滲透著淡淡的殺意，讓人一點都不懷疑其中的真實性。不過這樣反而讓蕭晨松了口氣，不管怎麼說，這至少是她有準備的，能對付的對話。
她很快把準備好的句子念了出來：「請您放心，聖杯肯定能讓英雄王您滿意的。」
「那是由我來決定的事，還輪不到你這個雜種來評論。」吉爾迦美什說完，輕蔑的嗤笑了一聲，「不過，無所謂，現階段就暫時保持這個樣子好了。這個世界上所有的財寶都是我的。無論聖杯是怎樣的寶物，沒有我的允許，那幫雜種就互相爭奪，我不會視而不見的。但是偶爾這樣欣賞一下他們為了爭奪我的寶物而露出的醜態，也是種不錯的娛樂。」他頓了頓，「至於你……」
蕭晨立刻把頭壓得更低了，「吾王，我從未奢望過任何力所不能及之物。」
「哼，說得倒是好聽，雜種。」吉爾迦美什冷冷的一笑，「既非為力量，亦非為魔術，甚至不是為根源，如果同樣被聖杯選中的魔術師雜種知道你那卑微的渴望，大約會覺得單單和你相提並論就是一種恥辱吧？不僅如此，居然還在自己的徒弟面前掩飾這種渺小的心願，竭力作出魔術師的樣子，你這種人……」
無……無法反駁！完全無法反駁！蕭晨只覺得一柄大錘咣當一聲砸在她的腦門上，把她僅剩的那點自尊心砸了個粉粉碎。想要在聖杯戰爭中生存下來這個真實的願望她只告訴了吉爾迦美什一個人，綺禮，璃正他們都只以為她是為了繼承遠阪家的夙願。可，可是，這個二貨王不是答應幫她保密的嗎？好，好吧，就算保密不代表不鄙視，可也不帶這樣鄙視人的呀！雖然比不上為了拯救世界的切嗣，她想要活下去的願望就算再怎麼卑微，至少也比真愛組那種危害世界和平的願望好吧？！
……好吧，她錯了，在淪落到要靠真愛組來「比上不足比下有餘」的那一刻她就已經輸了……
蕭晨內心的小人一瞬間飆出了寬寬的淚，陰鬱的縮進了陰暗的角落。
然而，「……雖然就魔術師而言簡直無趣至極，不過單就一個人類來說，倒也還有那麼點意思。」
「哎？」剛剛……她聽到了什麼？蕭晨條件反射的抬起頭，第一反應就是懷疑自己的耳朵。但是，當對上那對石榴色的眸子時，她就知道自己沒有聽錯。
她視線裡的吉爾迦美什看上去很愉快——雖然那種愉快絕對不會讓別人覺得愉快，但是他的確是在愉快著。
這樣的表情也很英俊……
不對！臥槽現在不是想這個問題的時候吧！蕭晨深刻的懷疑自己是得了一看到金閃閃就走神得的病，她明知道不應該在這個時候花癡，可是面對面地直視卻讓她的腦子完全糨糊了。緊張之下，一句句子不受控制的從她嘴裡溜了出來，而直到她看到對面的吉爾迦美什眉梢一揚露出一絲意外，她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說了什麼。
「……那麼說，我娛樂到您了嗎？」——我勒個去！！！！！！！！她現在穿回半秒鐘之前掐死自己行不行啊！！！！絕望了呀！她對愚蠢花癡腦殘成這樣的自己絕望了呀！！！！
她覺得這個瞬間自己的瞳孔都放大了，然而下一秒，更加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
吉爾迦美什笑了起來，如果說先前他愉快地表情只會讓人背後發冷的話，這次他確實是真真切切的，像是聽到了什麼愚蠢的笑話一樣的大聲笑了起來。
即使那依舊是充滿了嘲弄惡意的笑，但就連蕭晨都能清晰的自那笑聲中感受到了他的滿意——哪怕只是一點點。
蕭晨整個人都呆住了，呆到甚至完全沒弄明白讓自己呆住的究竟是「自己居然讓閃閃笑了」還是「閃閃笑起來居然那麼帥」。
她就那樣傻站著，看著金色的光芒自吉爾迦美什身上飄散。那是解除實體化的徵兆，但是現在的蕭晨已經顧不得因為王的離開而松一口氣了。因為就在那些光芒即將全部消失時，吉爾迦美什停下來笑聲，他石榴色的眸子微微眯了一下，然後居高臨下的，用極其傲慢的態度對著她挑起了嘴角。
「如果想取悅我的話，光光這點可是不夠的。你的執念到底有多強烈，你的欲望到底有多深刻，你的覺悟到底能堅持到什麼程度……哼，如果想取悅本王的話，就在這場遊戲裡用你掙扎沉浮的醜陋樣子好好為本王表演吧。這可是你將我召喚至此地的代價，雜種，不，……時臣。」
宛如黃金一般的光粒消失在空氣裡，魔力感受至此再度斷絕。直到整個遠阪府境內都再也感覺不到吉爾迦美什的蹤跡，蕭晨才像是被切斷了吊線的木偶一樣，整個人搖晃了一下，腿一軟，全身無力的坐倒在了椅子上。
她完全的垮下了肩膀，用還在顫抖的手狠狠的捂住了臉。
臉頰好燙，而且心臟狂跳的像壞掉了一樣……
說起來，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金閃笑呢……不帶這樣的，這個也太過分了！
——然而，從某個角度來說，能讓金閃露出那樣的表情，她這輩子大約可能也算是值了……？
而，而且，還被叫名字了呢！
……不是「雜種」，是「名字」呢！
怎，怎麼辦……這麼一想的話……雖然明知道這個不是自己真正的名字……但是……但是！
還，還是……忍，忍不住覺得……
「好……好高興……」
悠于 2015-4-24 12:16
第7章 06
06 //-155：10：21
事實證明人類這個種族往往能在面對逆境時激發出強大的潛能，就算是戰鬥力只有-5的廢渣，還是會在潛能的支持下得到長足的成長的。
聖杯戰爭才開始4天，連第一仗都還沒打起來，蕭晨已經覺得自己得到了心靈上的昇華。雖然戰鬥力沒有提升，但她的思想境界儼然已經上升到了一個新的境界。她深刻的覺得，如果自己能回到原先的世界，不要說那些讀者回帖了，就算是大魔王降臨地球2012和後天同時到來，她也能面對火山爆發北極融化泰山崩於面前而色不變的保持「優雅」了。
當然，這種脫胎換骨也不是沒有代價的，從最早的一看到金閃閃就全身僵硬面目呆滯到之後能勉強對答兩句再到至今的可以與金閃閃同桌用餐面不改色，蕭晨吃掉了庫存的所有胃藥。
……看來應該找個時間去個藥房？神經性胃炎一緊張就胃痙攣痛到臉色鐵青什麼的真心傷不起啊……
擱在桌上的手頓了一下，然後慢慢的，儘量不著痕跡的移到胃部重重一按，蕭晨努力無視著自家多災多難的消化器官發出的呻吟，另一隻手姿態非常優雅的端起了面前的紅酒杯。
遠阪時臣這個三次出場裡就有兩次是在喝紅酒裝逼的設定到底是誰做的？TMD武內蘑菇老虛你們不知道胃疼喝紅酒會死人的嗎？！
她不喝行不行？
「怎麼了？時臣？」
……好吧，顯然不行。蕭晨趕緊振作精神，立時就像上足了發條一般「優雅」恭敬的作答：「不，吾王，什麼都沒有。」說著，為了證明自己的話，她馬上輕啜了一口酒液，露出了非常「餘裕輕鬆」的笑容。
上帝保佑她的笑容不要抽筋。
感覺到那醇香清潤的液體滑過食道，蕭晨內心滑過兩行寬寬的瀑布淚。
「哼，」對於她的表現，長桌另一頭主位上傳來一聲聽不出情緒的輕哼，隨後，那位導致她胃痛的罪魁禍首再次揚起了極具特色的傲慢聲調，「向本王獻上這些酒的人可是你，時臣。本王給與了你與我共飲的榮幸，可不是為了看你那無趣的表情的。看著你那副樣子，連酒都變得難喝了。」
「真是萬分抱歉！」那聲音裡的些微不滿讓蕭晨的背脊一下子就繃緊了，她等了片刻，卻沒有等到對面的人再說什麼，這才稍稍松了口氣，再次端起酒杯，小小的抿了一口。
同時內心湧上了無比的後悔。
她到底是為什麼因為看這個二貨王一臉無聊的樣子就一時腦殘問他要不要喝酒的啊？！雖然她為了避免像原作裡那樣被二貨王嫌棄家裡的酒不如綺禮的好喝所以早在幾年前就處心積慮搜集來的那些爆貴無比的各種名酒似乎還算合閃閃的心意，但是現在看來顯擺的後果就是作死呀！但是這個二貨王也是，明明前幾天都跑得不見人影直到三更半夜才回來露個臉，怎麼今天剛過中午他就回來了？不是說要看看現世的嗎？難道這幾天就已經看完了？
臥槽就算是英靈這也太不科學了吧？！
不，不過，也正是因為這樣，才能看到他這個樣子的吧？蕭晨借著端酒杯的姿勢，忍不住很小心很隱蔽的向著主位上瞥了一眼。
雖然她最喜歡的是盔甲造型，不過，便服的金閃閃果然也很好看呢。
看動畫的時候就覺得了，如果是金閃閃的話，所有裝飾都是次要的吧。只是簡單的白色，就讓他看上去立刻柔和了很多，而且頭髮也放下來了……動畫裡那個金項鍊有點囧，但實物卻意外的精緻，雖然很寬，但是還是能看到一點鎖骨的影子……
話說回來，這二貨王昨天還是盔甲裝扮的吧，怎麼今天下午回來的時候就換這套了？她給他房間裡準備的便服明明是很合乎遠阪時臣品味的西裝三件套，那麼，這身和原作裡一模一樣的便服到底是哪裡來的？
正常的成衣？——這貨雖然有黃金律，但是他哪裡來的現金？
還是和Saber一樣，需要的時候就可以馬上變盔甲的那種？——話說這種情況下雖然概念武裝是魔力凝聚的可以憑空出現，但是原本的成衣消失不見了這點沒有人覺得很不科學嗎？
……不過，嘛，算了，只要他喜歡就好了，反正她也沒有指望過金閃會穿她準備的衣服，遠阪時臣的品味從某個角度來說跟這位二貨王根本就一點也不搭。
……本來，如果不是為了優雅，她也不想天天穿看上去一模一樣除了扣子和車線之外毫無區別的暗紅色西裝的呀……
連穿著品味都一成不變的男人，難怪要被說無聊了。
事實上，雖然蕭晨尚未自覺，但是她的確似乎是真的得了一看到金閃閃就走神的病。她一點也沒有發覺自己的偷偷一瞥好像時間長的過分了一點，所以當石榴色的雙眸映入視界之中的時候，她的手反射性的一抖，咣當一聲，酒杯就敲在了桌面上。
鮮紅的酒液一下子潑在了雪白的桌布上，暈開了一大片深紅，這簡直是絕對不能發生在遠阪時臣身上的失誤！蕭晨頭皮都炸了，她趕緊站起來後退兩步，直到檢查完紅酒並沒有濺到衣服上，才總算松了口氣。
還好還好，要是被這個身體的爸爸看到，她完全不想想像接下去會發生怎麼樣可怕的事情。
如果說遠阪爸爸在平時都是好爸爸，只有在面對魔術問題時才是嚴父的話，那麼事關遠阪家的「優雅」問題時，他絕對是兇惡鬼畜的地獄大魔王。
雖然很失禮，但是蕭晨還是忍不住覺得看到自己不優雅的不是遠阪爸爸而是閃閃這件事真是太好了。
等等……閃閃……？
蕭晨還拉著衣襟的手像生銹的機器人一樣緩慢的松了開來，她僵硬的抬起頭，一點也不意外的看到了主桌上那位閃閃發光的王者投來的看小丑一樣輕蔑和嘲弄的視線。
啊哈，哈，哈哈……內心發出慘白的乾笑，蕭晨表面上的反映卻絕對不慢。低頭彎腰背過手，只一瞬，她就非常順暢自然的完成了如原作裡一樣的「遠阪時臣面見金閃閃標準動作」，不僅如此，她的聲帶還自發自動的編排出了一句完美到不能再完美的句子。
「王，實在是非常抱歉讓您看到這麼失禮的場面，我馬上就會整理乾淨的。」
沒，沒錯！就是這樣，這句臺詞用在這裡真是太精准了！蕭晨！GJ！
硬著頭皮頂著二貨王看好戲的視線，蕭晨真心覺得在這個情況下還能苦中作樂的自己從某個角度來說也滿了不起的。
她已經做好了被二貨王鄙視嘲笑的全部準備。
但是以上情況並沒有發生。因為就在蕭晨準備好了自吉爾迦美什聽到諸如「雜種你打擾了我的興致」之類的話的時候，另一種尖銳的蜂鳴聲先一步出現在了兩人之間。
那是魔術結界被觸動的報警聲。蕭晨愣了一下趕緊抬頭看向主位，看到那個閃閃發光的王者沒有什麼阻止的意思，她立刻伸手拿出隨身攜帶的寶石灌入魔力直接捏碎然後向身邊一揚，低聲念誦了一句咒語。晶瑩的紅寶石粉末瞬間在空中形成了一塊半透明的淡紅色螢幕，像剛打開的電視機一樣閃爍了幾下，很快就亮了起來。
俯視角的畫面，看起來是靠近港口的集裝箱倉庫，紅寶石粉末特有的色彩讓畫面看上去有些色差，但倉庫裡的路燈還是能讓人清晰分辨出其中的情形。
畫面正中是倉庫中央被集裝箱包圍的大片空地，一個男人正站在空地的一邊，他的姿勢看上去很悠閒，但絕對不懶散，甚至，可以說就像準備狩獵的猛獸一般矯健。
蕭晨的瞳孔下意識的收縮了一下，她當然不會認不出這個男人的樣子。實際上，就算她沒有原作知識，單憑這麼多年的魔術素養，也足以讓她確認這個男人的身份。
墨綠色的，絕對不屬於正常服飾的緊身衣；雙手所持的，一長一短的槍型武器。再加上和金閃有得一拼的英俊長相，眼角的淚痣額前的呆毛，這個在這種時候有恃無恐用魔力觸動了她所設下的魔術結界的男人正是聖杯戰爭的參賽英靈之一，來自倫敦「時鐘塔」的天才魔術是肯尼斯.艾盧梅洛伊.阿其波盧德所召喚的Lancer——凱爾特傳說中的英雄，菲歐納騎士團首席騎士，迪盧木多.奧迪納。
簡稱：肯主任家的槍哥。
雖說自己在利用劇情優勢把倉庫納入監視範圍的時候就知道會出現這一幕，但當真人版Lancer出現在眼前的時候，蕭晨還是覺得喉嚨有點發幹。
這還只是第一個，之後還會出現Saber和Rider……臥槽在這些英靈和Master手下逃出生天得以倖存這種事情，憑她這種廢柴真的做得到嗎？
「這就是妄圖窺探我的財寶的雜種之一嗎？」顯然，大大咧咧出現在監控下的Lancer同樣勾起了吉爾迦美什的興趣。他站起身，走到了蕭晨身邊，眯著眼睛看著螢幕裡渾身都透露著躍躍欲試的戰意的Lancer，如同評定一般不屑的冷哼了一聲。
「也不過如此。」
和您比起來一切都「不過如此」好嗎？！如果說剛才蕭晨的緊張是因為劇情出現，那麼現在，她緊張的物件立刻換人了。閃閃你看就看嘛，為毛還要站到她邊上看？！這個一轉頭一伸手就能碰到的距離到底是要鬧哪樣？臥槽完全被王之氣場籠罩了她聯手都不知道要往哪裡放了啊喂！
「如果我的推測沒有錯的話，這應該是Lancer。」蕭晨只能克制自己儘量板著張「鎮定優雅」臉沒話找話說，「他這麼做，似乎是想引起別的Master和Servant的注意。」
「雜種再怎麼虛張聲勢也不過是雜種。」雖然這麼說著，石榴色的眸子裡卻流露出了微冷的殺意，蕭晨立刻明白了為什麼原作裡Lacner這樣一勾引，Saber和Rider就都出現了。看來，對於「英雄們」來說，這種行為果然是挑釁嗎？
「那麼您……」
「哼，雖然是雜種的挑釁，身為王者完全不需要去理會。不過偶爾用這些卑賤的蟲豸打發一下無聊倒也不錯。」吉爾迦美什雙手環胸，閃耀的金色驟然將他包圍，只一瞬，隨著魔力的湧動，黃金色的鎧甲就取代了方才的便服。換上了戰鬥裝束的王者冷冷的一勾唇角，轉過了身去。
啊，要走了嗎？也是呢。英靈也不會瞬移，如果不是早就到場，原作裡的金閃也不會那麼准的在Rider一激之後就出現了吧。
蕭晨立刻消去了螢幕轉身準備恭送王者，卻沒想到，她頭還沒低到指定位置，就聽到了吉爾迦美什不耐煩地聲音。
「時臣，你還站著做什麼？」
「哎？」她驚訝的抬起了頭。卻看到金閃閃的二貨王正一臉不滿的看著她。
這是什麼情況？她有點迷糊了。「吾王？」
「真是蠢貨。聽不懂我的命令嗎？」眉梢一揚，下一秒，石榴色的眸中驟然帶上了滿是殺意的威壓，「……還是說，在身為王者的我親自前往的時候，你這個雜種還想躲在自己的洞穴裡輕飄飄的旁觀嗎？」
哎？哎哎？
哎——————？
第8章 07
07 //-154：10：23
[ 身披盔甲的武士在刀光劍影中互相奮力的廝殺著。踏上地面的腳踩碎了大地，揮起兵器帶來的氣壓，將路燈柱生生割斷。倉庫外牆上剝落的鐵皮如同扭曲的錫箔一樣被驟然乍起的風卷走。空氣在振動，面對與世界物理法則完全對立的空間，四周的空氣發出了神經質的悲鳴。
僅僅是兩個人的白刃戰，就足以毀掉整條街。]（*小說版原文）
Lancer已經與Saber對上了，他們的戰鬥精彩無比，然而作為目睹者之一，蕭晨的腦海裡卻只能浮現出原作裡的句子。這不是因為她辭窮也不是因為想偷懶，而是因為此時此刻她實在沒有調動自己的大腦進行詞彙排列的餘裕。
現在她所有的精神和體力都消耗在維持自己「優雅餘裕筆挺」的站姿上了。
……跟著二貨王來觀戰是因為完全拒絕不了他的王之氣場，不選擇大橋或龍門吊是因為那裡已經被Assassin和Rider霸佔了，沒去找樓房是因為不確定切嗣和舞彌埋伏的到底是哪幢，對於二貨王那種「王怎麼可以和螻蟻站在一個平面上」的中二理由她也早有覺悟，但是，但是，就算是這樣……
那個二貨王也不用在這種時候使出輝舟這種完全違法了科學原理的大殺器吧？！！！！
這種靜止空懸在N米高空上四周烈風陣陣眼前連個欄杆都沒有的空曠趕腳到底是要鬧哪樣啊！就算用魔術結界在周圍包了三四層保證自己連船帶二貨王都不會被人看見蕭晨依舊無法從居高臨下的視野裡找到任何安全感。她上輩子就算乘過飛機爬過亞洲第一高樓可是那些都是有東西圈著的好不好，現在這種一腳踩下去就會直摔地面屍骨無存的情況下她居然還能控制住身體沒有腿軟趴下她已經很了不起了有木有！？
遠在另一個世界的媽媽敬啟：女兒今日才知道，沒有恐高症的人只是因為爬得還不夠高而已……
雙眼呆滯的從腳下的戰鬥中移開，蕭晨滿臉木然的將目光轉向了端坐在自己身後輝舟這不科學的移動工具唯一的位置上的吉爾迦美什。
然而後者的興趣完全集中在了戰場中打得難解難分的Lancer和Saber身上，根本連一個眼神也懶得施捨給她。
蕭晨內心淚流，只好默默把眼神又轉了回去。
動畫裡令人熱血沸騰的戰鬥場面此時完全吸引不了她，哪怕槍哥的POSE真心帥氣Saber各種氣勢凜凜太太三維比二維美麗100倍她現在也完全沒有欣賞的心情。
如果可以的話，她現在只想從輝舟上下去……
她算是明白趴在大橋上的韋伯的心情了，然而至少韋伯敢叫自己的Servant笨蛋，她卻連跟二貨王說她怕高都開不了口。
裝逼果然是要挨雷劈的嗎？——可是又不是她自己想裝逼的啊！！
原版居然能站在這裡面不改色還和金閃據理力爭……臥槽她果然弱爆了……
又一塊水泥板在Saber的大力揮劍下粉粉碎，雙槍對上肉眼不可視之劍的廝殺讓整個場面不僅激烈而且充滿意外性。他們的距離太高，所以只能模模糊糊的聽到Saber和Lancer在交戰間歇對話中的零星數語，但是這似乎並不妨礙吉爾迦美什自這樣的觀戰中獲得娛樂。
特別是當第四個聲音出現在戰場上的時候，蕭晨明顯感覺到了王之氣場裡的空氣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那是山崎君，啊，不，肯主任的聲音，內容對自己Servant解放寶具的允許。
「哼，不知道該說是愚蠢還是自傲，不過那個雜種，對於情勢的判斷倒還算得上賢明。」端坐於自己位置上的吉爾迦美什喝了一口杯中的紅酒——話說蕭晨完全沒發現他是什麼時候把酒也帶上輝舟的——露出了帶著惡意的，甚至可以說是殘酷的微笑。
這是在期待戰況升級嗎？蕭晨判斷不太出來他此時的心情，只能一邊竭力維持著鎮定地姿態一邊尋找比較Save的話來回答：「那個聲音，Lancer的主人，應該是時鐘塔的天才魔術師肯尼斯.艾盧梅洛伊.阿其波盧德。」
「藏在角落裡只知道發號施令的天才？」
「……實在對不起，吾王，吾輩魔術師在這種情況下並不擅於堂堂正正的正面迎敵作戰。」總覺得有種被地圖炮了的感覺，蕭晨一瞬間心情甚是微妙，她本來的打算可是一直藏到戰爭結束，現在看來這個大概是奢望了？
「……哼。」對於她的回答，金閃給與了非常不屑的冷哼。不過再次升級的戰況顯然比無聊的蕭晨要有趣很多，他並沒有多做追究就再次將關注投向了戰場。
很快，他就輕笑了起來，笑聲裡帶出了自然的愉快——如同原作一樣，Saber為了抵禦破魔的紅薔薇卻被必滅的黃薔薇刺中了手臂，無法為她治癒傷勢的太太整個人都緊張了起來，那種緊張似乎正好戳中了金閃的某個點？
「時臣，那個女人是誰？」
「應該是愛因茨貝倫家的人造人，銀髮紅眸正是其特徵。我本來以為愛因茨貝倫家的Master應該是她，現在看來卻並非如此。」
「哦？」
「人造人是為了成為召喚大聖杯的器——小聖杯而存在的，愛因茨貝倫家的Master應該另有其人，大概就是那個被稱為魔術師殺手的衛宮切嗣。」
「魔術師殺手？有趣……」
哪，哪裡有趣了？！那種戰鬥力一點也不有趣好不好……內心哀號著，蕭晨表面上卻不得不擺出「不滿憤慨」的表情：「那是個使用與魔術相悖的手段殺害身為魔術師的同類的，毫無作為魔術師的驕傲的男人。」
「……魔術師的驕傲……」吉爾迦美什的眼睛忽然眯了一下，他眉梢一揚一眼瞥了過來，蕭晨被看得很不自在，然後驟然很囧的發現她這句話根本就是挖了個坑給自己跳。
我勒個去！！她都和閃閃坦白了現在還說個毛魔術師的驕傲啊！果然是平時繞綺禮繞得太順口了麼OTZ……
蕭晨再次被自己的坑得淚奔了……
然而很快她就沒閒心想這個問題了。就仿佛劃過整個空間震動了空氣的無形波浪一樣，一股強烈的魔力波動讓兩人同時看向了遠方。
不只他們，估計所有在場的魔術師和Master都捕捉到了這股魔力波動，證據就是就連交戰進入關鍵時刻的Lancer與Saber都停了下來。
遠方響起了轟鳴般的雷聲，閃電撕裂了天幕。即使在原作裡已經見識過，但此時蕭晨才切身感受到Rider這個階位所賦予Servant的實質。雷鳴上一秒還在東南方的遠處，下一刻就一下子來到了近前。巨大的雙牛拉著的古代戰車宛若踏破虛空一般疾馳而至，公牛的每踩出一步就有眩目的紫色閃電自它蹄下迸射出來。就像空中懸著肉眼看不見的路徑一般，戰車直接沖進了交戰中的Saber和Lancer之間，彌漫的煙塵落下時，站在戰車上的彪形大漢的身影和他豪邁的大吼一起出現。
「雙方都給我收起武器來！這可是在本王面前！」
「這個雜種！」充滿怒意的冰冷聲音在突然出現的亂入者的話音結束的瞬間落入蕭晨耳中，她條件反射的轉頭，就看見吉爾迦美什努氣洶洶的站了起來。那雙石榴色的眼睛中交疊著炙熱的怒火與冰冷的殺意，蕭晨的背脊完全僵硬了，她真正切切的感覺到了何為王者的憤怒。
「吾……吾王……請息怒……」她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就像鬼使神差一樣動了動嘴唇。
而開口了的瞬間，她就知道要壞事！
「你想說什麼？時臣？」像是連亂入者接下來的發言都不在乎了一般，吉爾迦美什猛地轉過身，充滿殺意的眼神直刺在了她身上，「在這種時候，你難道想用所謂的忠言鎮住王者的憤怒嗎？」
這絕壁是遷怒！如同貫穿心臟一般的殺意讓蕭晨背後的冷汗一下子打濕了襯衫。那是切切實實地怒氣，在蕭晨的生命裡，還從未面對過這樣具有壓迫感的憤怒。和吉爾迦美什相比，曾經那些嚇到她的怒火簡直就是毛毛雨。如果是以前的蕭晨，現在估計已經被嚇得連站也站不住了吧，可是這一刻，蕭晨卻意外地居然頂著這樣的怒火站住了。
還真被閃閃說中了，這一瞬間她腦子裡的第一念頭居然真的不是害怕而是「哎呀閃閃生氣了怎麼辦怎麼辦」……
比起害怕來，她更不想看到閃閃不高興——事後再度回想這一段的時候蕭晨不得不承認自己真的已經花癡閃閃到腦殘了……
但是當時不覺得啊。哪怕被那樣質問著，蕭晨腦中轉的依舊是各種勸解的文字。
「犯不著和這種人生氣」——不對不對，大帝那氣量怎麼也不能用「這種人」這詞吧！
「氣壞了身子不好。」——臥槽串場了這裡又不是窮搖劇。
那麼，那麼要說什麼呢？蕭晨覺得她的大腦前所未有的高速運轉（？）了起來，然後這一運轉，一句印象異常深刻記得倍兒順溜沒穿越前被她小心從動畫片裡摳出來當了兩個月手機鈴的臺詞就直接從嘴裡迸出來了。
「吾王，真正配稱王的英雄，天上地下就只有您一人！」
這話說得各種囂張各種二配上堅定順暢——能不堅定順暢嗎這臺詞絕壁是個閃閃飯都會背啊！——的語氣，簡直是認真得不得了。
然而當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的時候，蕭晨背後的冷汗刷的一下就下來了。
除了換了人稱，這根本就是金閃閃自己的臺詞好嗎！哇靠！用閃閃的臺詞勸解閃閃這種壯舉——她現在超想噴3秒鐘前的自己一臉血的有沒有！！
輝舟上驟然詭異的安靜了下來。
然後，臉都白了的蕭晨驚訝的發現王之氣場內的溫度似乎……奇跡般的回升了？
等，等等……
千萬別告訴她，這樣說真的有效？！
這，這難道就是傳說中他犯二，你就要比他更二？！
蕭晨覺得這一刻她仿佛觸摸到了某個很了不得的新世界的大門，然而，不等她仔細研究這個門到底是什麼構造，下方剛消停了沒幾分鐘的戰場再次傳來了Rider不甘寂寞一般的大吼。
「被聖杯戰爭邀請的英靈們，現在就在這裡聚合吧。連露面都害怕的膽小鬼，就免得讓征服王伊斯坎達爾侮辱你們，你們給我覺悟吧！」
這一次再怎麼勸解都沒有用了！
就像是被點燃的炸藥堆一般，下一秒，身邊才剛剛收斂的殺氣猛然爆發了出來。輝舟陡然朝下整個猛降，被排開的空氣在這個如同主人一般金光閃閃的寶具周圍形成了劇烈的氣旋，蕭晨這下再也顧不得新世界的大門問題了。瞬間的失重感讓她臉色瞬間煞白。而就在輝舟快要降落到和倉庫路上的街燈等高的時候，她聽到了吉爾迦美什的聲音。
「時臣，」那是憤怒到某個界限反而冷了下來的聲音，「撤掉結界。」
「啊，是。」蕭晨一個激靈，條件反射的應到，伸手一揮解除了隱藏著輝舟的魔術式，而做完了這一切她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可是此時，這已經遲了。
Saber，太太，Lancer，Rider，韋伯，還有藏在暗處的Assassin，肯主任，切嗣和舞彌，9道視線同一時間集中在了她和吉爾迦美什的身上，如果視線能凝成實質的話，蕭晨絲毫不懷疑自己現在已經被戳成篩子了。
……是，是應該感謝現在自己是背光的嗎？頭，頭髮，應該沒有亂吧？
擺著造型挺直著背脊站在吉爾迦美什身側頭皮發麻的強忍後退的衝動任由那些目光打量著，蕭晨對於這一瞬間第一反應居然是「現在的站姿夠不夠優雅」和「怎麼辦閃閃更生氣了這可如何是好啊」的自己完全絕望了。
這TM都是誰做的設定？！她快被自己雷哭了好嗎？！
第9章 08
08 //-153：56：27
不管蕭晨是被自己雷得外焦裡嫩還是兩面鬆脆，當閃閃豪華登場，她與記憶中的原作如出一轍的劇情就這樣開始了。
「不把我放在眼裡，不知天高地厚就敢冒稱為王的無禮之徒，一夜之間就躥出來兩個啊。」
哪怕不站在燈柱上，閃閃拉仇恨的能力也依舊和他的時髦值一樣報表。
「這可真是蠻橫的指責……就算你這麼說，我伊斯坎達爾本來就是世所共知的征服王。」
三次元大帝從這個角度看身高更加驚人。
「說什麼蠢話，真正配稱王的英雄，天上地下僅我一人，餘下的不過就是些不三不四的雜種而已。」
…………這種抄襲人家的臺詞遇到了正版的感覺實在是微妙到爆了！
「既然說到這種地步，那就先闡明你的身份如何？若你還算是王者的話，難不成還懼怕說出自己的名號嗎？」
錯了，大帝拉仇恨的水準絕對不在閃閃之下。
「反問我嗎？區區雜種，居然敢向貴為王者的我提問嗎？有幸親眼拜謁我，卻仍說不識本王尊容的話，這種愚昧之人沒有活著的價值。」
然後呢？
然後旺財，啊不對，王之財寶就開門了啊！
磅礴的，異常巨大的魔力扭曲了空間，如同金色池塘中的漣漪一般，複數的寶具自扭曲了的空間中湧出，槍，劍，刀，斧，每一把都閃閃發光，映照著其後純金的無形之門，簡直就像是全部由純金打造的一般。
不同於Lancer的雙槍和Saber的寶劍，就連Rider那威猛震懾的力量都比不上此時的輝煌。因為沒有原作中殺掉Assassin的表演，所以此時這場景給與各位Master和Servant的震撼可想而知，連帶著太太和韋伯看著蕭晨的眼神都變了。
雖然不清楚那些武器的具體情況，但光看這個氣勢就知道絕對不好惹。召喚出這樣的Servant的，這個魔術師本身也不容小覷——蕭晨簡直可以從他們的眼神裡讀出這句話，可是此時，她一點點也不自豪。
不僅不自豪，她心臟都要停止工作了好嗎？！要知道現在不是原作裡的站路燈，她和閃閃兩個人都站在輝舟上啊！輝舟不算小，但也沒有寬敞到可以胡來的地步，王財的大門一開，那閃著金光的扭曲空間直接就把她身後的範圍也包括進去了！雖然知道閃閃應該不會拿那裡面的東西捅自己，但是身後兩側都是劍尖，她的壓力很大的好嗎！！
眼睜睜的看著Saber迅速跑到太太身前回防，Rider和Lancer各自戒備，蕭晨內心再次淚如泉湧。
她現在超羡慕綺禮的面無表情眼神死神功有沒有！！
然而就在此時，一個聲音竄過她的耳邊。
「時……臣……」
嗯？
「時臣……」
誰？誰在叫她的名字？眉梢不自覺地蹙了一下，她略略側了側頭卻發現身邊的金閃毫無反應像是完全沒有聽到。再參考聲音裡混合的魔力，這個聲音應該是某種魔術的作用，可是這個時候，誰會用魔術呼喚她呢？
而且這個聲音有點耳熟啊。
她的眉心皺得更緊了一點，正準備凝神細查，一道極為不詳的黑色魔力流卻突然在空地一端旋轉了起來。這個變動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就連金閃都朝那個方向看了一眼，但魔力流就好像毫不避諱眾人的觀察一般旁若無人的越轉越快，迅速凝結成了一個人形。很快，籠罩在黑色鎧甲中周身散發著不詳的黑色魔力的騎士出現在了眾人眼前。
同時，那個呼喚蕭晨的聲音再度傳入了她的耳際。
「時臣……幫我……」
「幫我，打倒……打倒……Saber……」
這是雁夜的聲音。
臥，臥槽！眼前發狂的黑騎士與耳邊的聲音迅速串聯到了一起，蕭晨再也顧不得優不優雅的猛然瞪大了眼睛，這TMD到底是什麼狀況？！為什麼雁夜會在這裡？！
她明明沒有和葵結婚，怎麼雁夜還會召喚Berserker？！
大宇宙意志臥槽你全家啊！！！！！！！
而就在她的內心因為驚訝差點完全崩潰掉的時候，下面的Master和Servant居然還有心情就這個忽然出場的黑騎士討論了起來。
這，這到底是什麼神展開？！怎麼搞得好像就她一個人在緊張一樣？！雖然在原作裡看過一次，但是這種現場氣氛還是讓蕭晨有著「自己這個三次元普通人真是弱爆了」的悲哀感。她忍不住又看了一眼身邊金閃想尋找點安全感，卻發現金閃正用很不爽的眼神看著突然出現的Berserker
等，等等，這個眼神？！喂二貨王你住手啊現在還沒搞清楚情況這個不能打啊！！！！
「吾，吾王……」蕭晨趕緊開口，內心崩潰得都快哭了。
然而她微弱的聲音馬上被淹沒在了金閃充滿殺意的話語下，「誰允許你直視本王了？區區瘋狗。至少用你的死相來取悅我一下吧，雜種！」
王財金光閃閃的大門瞬間轉了一個角度，在蕭晨來得及阻止之前，一槍一劍已經沖著Berserker飛了過去。
完，完蛋了！
蕭晨看著幾乎瞬間就出現在Berserker面前的黑煙和爆炸嘴角抽動，她毫不懷疑經過今天之後她的心理素質會再次得到一個飛躍。自一個小時以前這個世界就不斷用它的惡意刷新著她的承受極限，在這樣下去，她覺得就算蟲爺忽然說自己是個好人她也不會吃驚了。
事情已經不會變得更糟糕了，不，應該說是已經無法阻止事態變得更糟糕了。雖然還沒辦法證實Berserker是雁夜召喚的英靈，但是狂戰士之所以為狂戰士，正是因為其本身的狂化屬性。蕭晨是不知道Berserker被他的主人下的到底是攻擊哪一組的命令，但是就算目標不是她家金閃閃，被攻擊了之後的Berserker也絕無不還手之理。
而期待被Berserker打飛了寶具的閃閃先住手，她還不如期待Berserker恢復理智呢。
「竟敢用你的髒手來觸碰本王的寶物，就這麼急著找死嗎？瘋狗！」
瞧瞧，她說的吧……
十數把，不，也許是數十把武器隨著王者憤怒的聲音回應召喚自金色的門扉中浮現，相比於其他Master和Servant的反應，蕭晨表示她已經完全不吃驚了。反正情況不會比現在更加糟糕，她反而覺得自己一下子就冷靜了下來。
既然金閃靠不住，現在只能自己去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了。
雖然很擔心肯主任和切嗣，但是，她好歹也是一個魔術師。
而且，還有令咒。
不管怎麼樣，總不能放著雁夜不管……
咬了咬牙，蕭晨內心努力給自己打氣，抓著那些武器還沒有飛出去的間歇飛快地向金閃行了個禮。
「吾王。」
「嗯？」吉爾迦美什的動作停了一下，非常不愉快的還帶著殺意的眼神瞥了過來。
然而不知道是因為今天被這樣的眼神看多了已經開始習慣了了，還是此時對於雁夜的擔心戰勝了內心的畏懼，蕭晨居然沒覺得這眼神帶來的壓力特別巨大，她飛快地在腦海中組織了一下語言然後迅速開口：「在此處我對您的戰鬥毫無助益，那麼至少請允許我去對陣Berserker的Master，吾王。」
「哦？」吉爾迦美什的眉梢揚了一下，「你是說你願意為我去殲滅那些冒犯王者威嚴的賤民嗎？時臣？」
殲，殲滅？！蕭晨的嘴角抽動了一下，好，好吧，殲滅就殲滅吧！反正這只是個詞彙問題，就不要在這個時候計較了。
什麼辦法都好，先讓Berserker退場才是王道。
「是的，吾王。」她趕緊應下。
「不錯，難得你會有此覺悟。不錯，真的不錯。」吉爾迦美什嘴角勾出了殘酷的笑意，「既然如此，你就去吧。」
「感謝您的寬容。」趕緊給了自己一個漂浮的魔術，蕭晨緩緩降落到地面上，她能感覺到此時一眾Master和Servant全盯著自己，但是現在已經不是計較這些視線的時候了。回身再次給金閃行了一禮，她儘量優雅從容的向著最近的集裝箱堆走去，一轉過集裝箱，確認那些人都看不見了之後，她立刻再也不顧形象的拔腿就跑。
身後不出所料的傳來了劇烈的刀劍碰撞與爆炸聲，金閃果然是忍不下去又出手了。
那麼，現在，必須快點找到雁夜才行。
悠于 2015-4-24 12:17
第10章 09
09 //-153：49：19
然而，問題是，雁夜究竟躲哪兒了？
一面努力的感受著周圍的魔術氣息，蕭晨一邊氣喘吁吁的快步走著。自她離開輝舟已經好幾分鐘了，倉庫傳來的爆炸聲一直沒有停歇。現在已經不是她不想跑，而是她跑不動的問題了。
宅男的體力你真心傷不起啊傷不起，而比起這個，要在被一堆魔術氣息籠罩的環境下尋找一個自己根本沒有記錄過的魔術氣息的魔術師更加傷不起。
你說雁夜這傢伙怎麼就這麼會躲呢。她明明都已經順著剛才的聲音殘留的方向找了，怎麼找了這麼半天還是找不到？
沒事兒躲那麼好幹嗎啊！
身後再次傳來一陣爆炸聲，這次揚起的火花似乎比剛才的任何一次都要高。蕭晨的步子忍不住一頓，她開始懷疑自己這麼離開究竟是不是好主意。
金閃閃很強這點完全不用懷疑，然而對手是原作裡開外掛甚至能用戰鬥機把金閃從輝舟上打下去的Berserker……而且萬一剩下的幾個英靈打算趁這個時候做什麼……
雖然Saber和Lancer都不是這種人，但是他們的主人就很難說了……
金閃，應該，大概，也許……不會有危險……吧？
怎，怎麼辦，忽然就好擔心。
蕭晨無法控制的動搖了，雖然知道大約是杞憂，但是此刻她真的有種馬上跑回去的衝動，然而對於雁夜的擔憂又讓她沒辦法那樣做，糾結的情緒使她整個人都焦躁了起來。
還好，她很快就不需要焦躁了——轉過一條小路之後，她終於發現了自己熟悉的身影。
臉色慘白血管浮腫一頭白髮，整個人看上去簡直比她上次見時老了10歲的雁夜正狼狽的靠在牆邊，大約是聽到了腳步聲的動靜，他此時正抬頭看著巷口，接觸到蕭晨的目光，他整個人都顫抖了一下，然後很勉強的擠出了一個微笑。
「……時臣……」
「雁夜！」蕭晨趕緊三步並作兩步的跑過去把他從牆角扶了起來，入手的重量讓她內心一驚，忍不住開口：「到底怎麼回事？你不是和葵出國了嗎？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你會成為Berserker的Master？」
「……時臣……咳咳……真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見面。」似乎是對於蕭晨那「優雅」中難掩緊張的樣子很不習慣，他咳了兩聲，努力讓自己看起來什麼事都沒有。不過顯然這一點也不奏效，一聽他那裝成若無其事的聲音，蕭晨整張臉都沉了下來。
「見面的問候就放到之後吧，雁夜，將Berserker召回，你現在的舉動就是在找死！」
「Berserker……」不提還好，一提到這個名字，雁夜的眼神驟然亮了起來，他猛地抬頭死死盯著蕭晨。那樣的神色，簡直就像是狂熱的賭徒一般讓蕭晨背後忍不住毛毛的，她剛想問是怎麼了，就被雁夜死死攥住了胳膊：「幫我！時臣！現在只有你能幫我！幫我得到聖杯！我必須救小櫻……還有葵！咳咳咳咳！幫……幫……咳咳咳……」
他一句話還沒說完，立刻就捂著胸口劇烈的咳嗽起來。被他拽著的蕭晨明顯可以感到在他的身體裡的什麼東西扭曲抽搐了一下。
那種感覺讓蕭晨的頭皮都麻了，她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間桐家的那些蟲。
難道蟲爺真的對小櫻和葵做了什麼？！一想到溫柔的葵和會叫她叔叔收到禮物還會害羞的小櫻遭遇到原作裡的那些事情，蕭晨只覺得心臟像被一隻冰冷的手狠狠捏了一把，整個人都發冷了。不過，即使這樣，她總還知道現在什麼是最首要的。
一手迅速扣上雁夜的手臂開始施展治癒魔術，蕭晨一邊幫雁夜順氣，「不管小櫻發生了什麼，不管你想讓我幫什麼，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快點召回Berserker！你要是死了，就算我想幫你也沒用了不是嗎？！」
「你願意幫我？」
「是的，我願意！」感覺到雁夜體內一邊修復一邊又再次被撕裂的內臟，蕭晨是真的被嚇到了，「快點召喚Berserker，快！」
「召回，召回……」雁夜的神色多少冷靜了一下，他扶著蕭晨的手臂努力朝牆上靠了靠試圖站穩身體，下一秒，表情卻突然僵住了。
「怎麼了？」蕭晨緊張的問。
「沒有用！」雁夜的表情看上去更意外，他整張臉都白了，「沒有用！為什麼沒有用？！」
該死，居然在這個時候徹底狂化了！蕭晨內心暗罵一聲，一下子想到了那個「一見Saber誤終生」的坑爹設定。不過饒是如此，她好歹也是受了近20年教育的正統魔術師。狠狠攥住雁夜的手，她厲聲說：「用令咒！」
「可是……」
「用令咒！」她不是不知道三枚令咒對於Master來說意味著什麼，可是現在是計較這個的時候嗎？Berserker已經完全狂化，再打下去不要說戰局會變成什麼樣，就單說需要消耗的魔力就足以活活拖死雁夜。她一點點也不想看到雁夜死掉，如果不是不能用的話，她一點也不介意代替雁夜獻出那枚令咒。
「想想你的願望！你願意就這樣死在這裡嗎？！」看著還在猶豫不絕的雁夜，她狠狠地在他的痛處上踩了一腳。
而這一腳終於把雁夜踩醒了，他全身顫抖了一下，目光一下子堅定了起來，「以令咒之名，Berserker！停止攻擊解除實體化！」
鮮紅色的令咒驟然亮了起來，隨著龐大的魔力橫掃而過，組成圖案的一畫自雁夜手上迅速淡去，而與令咒相反的，雁夜的臉色一下子好了許多。感覺到手下正在修補的身體放緩了崩壞的速度，蕭晨不由得松了口氣。
終於結束了。
這下，那個二貨王也可以收手了吧……
緊繃的神經一放鬆，整個人就都像是壞掉的人偶一樣鬆動了下來。蕭晨只覺得從來沒有這麼累過，不是肉體而是精神的疲倦讓她只想找個地方躺下狠狠地喘口氣。
但是現在還不行。還有很多善後工作要做。不回到那個二貨王身邊不行，雁夜這裡也是，還不到放鬆的時候。
「你需要給我一個解釋。」雖然不想在這個時候說這個，但是有些事情卻必須先搞清楚。蕭晨頓了頓，問，「你現在住在哪裡？間桐家？」
「是……」
「……那今天先去我那裡吧，我想你應該有很多事情要告訴我。」
「……沒關係嗎？」雁夜顯然也明白自己的情況，雖然露出了些許無措的表情，卻也沒有直接拒絕。
與其說是有沒有關係，不如說是除此之外沒有更好的解決方式吧。蕭晨稍微皺了皺眉，「沒關係的，……與其說這點，我更擔心你這樣怎麼一個人走回去。」
果然，對她的話，雁夜表情立刻一暗，「……時臣，就麻煩你了。」
「說什麼麻煩不麻煩的……」蕭晨看著這個多少能算是自己在這裡難得的朋友的男人，扶著他率先邁開了步子，「你忍著點，我先扶你到路邊。這個時候，也不知道能不能叫到計程車……」
「什麼時候遠阪家的家主也乘計程車了？」早已經習慣了時臣在自己和葵面前較別人更加輕鬆自然的語調，雁夜也順著他的語氣開了個小小的玩笑。看到他還開得動玩笑，蕭晨也放心了很多，微微一笑，她接了上去，「啊，當然是計程車，自己開車什麼的，實在是太不優雅了。」
說著，她扶著雁夜，向小巷之外走去。而就在她半個身子剛剛探出巷口的時候，異變陡生。
第11章 10
10 //-153：41：08
痛。
第一感覺就是痛。
然後接踵而來的是炙熱。
被突入其來的衝擊狠狠摜到牆壁上，蕭晨整個人都痛得蜷縮了起來，直到感覺到熱乎乎的液體爭先恐後的從指縫裡湧出來，她才反應過來，自己被攻擊了。
並非魔術，而是某種更直接的武器——應該是狙擊槍，這種情況下，攻擊者根本不用做第二人想。
會用這種一點都不魔術的方式的，只有那個魔術師殺手。
衛宮切嗣——蕭晨覺得如果她能活過今天的話，這個人絕對可以在她討厭的人的名單上排第一。啊，順便第二現在是大帝，雖然看原作和動畫時她很喜歡大帝，但是亂挑釁導致她被閃閃遷怒了這一點實在是太OTZ了。
她絕對不要原諒他。
腦海裡不能控制的胡思亂想著，蕭晨開始覺得身體冷了起來。剛才那一擊應該不是起源彈這種逆天兇器，魔術回路沒有損壞真是不幸中的萬幸。不過即使這樣，現在的情況也讓人足夠笑不出來了。無論兇手是切嗣本人還是舞彌，剛才那一槍都絕對是沖著她的胸口去的。只是不知道為什麼途中出了差錯只穿透了她的左肺。
不過就算這樣，她現在還能喘氣也已經是這麼多年魔術師教育的功勞了——在被攻擊的第一時間自動開啟的身體修復魔術，當年為了做成這套系統，她沒少被遠阪爸爸臭駡。
但是如果想要依賴這個系統逃生估計是沒有指望了。子彈的口徑和洞穿造成的傷口比她想的嚴重，這麼慢慢修就算修到明天早上也不見得能全修好。她今天又是被閃閃硬拉出來的，除了幾顆寶石什麼都沒帶在身上。更何況對方既然一擊不中，現在大約就正埋伏著等他們探頭呢。再加上我方還有一個半廢的傷患。
雖然她清楚雁夜的情況，但衛宮切嗣可不知道。也許知道的話，那個正義的夥伴會為拯救小櫻行動搭把手的吧……可惜了，現在對於他來說，還是「Archer和Berserker的Master，不管幹掉哪個都賺了」的階段。
……這感覺真是糟糕。
蕭晨努力抬起頭，將視線投向第一時間就被她推到了牆邊，此刻正掙扎著站起來走向她的雁夜，很努力的擠出了一個「優雅」的笑容：「不好意思啊。雁夜，看來我們要在這裡等一下了呢。」
「說什麼呢！」雁夜被她笑得心慌，一下子差點又咳起來，強壓著咳嗽，他有點顫抖的伸手輕輕碰了碰蕭晨的手，「你……不要緊吧？」
「放心，一時半會兒死不了。」她抿了抿嘴，修復的速度太慢，失血讓她有點口渴了，雖然魔術回路沒有損壞但是看情況一時半會兒她是不要想用什麼魔術了，這樣下去好像不太妙啊……
雖然一直非常害怕死掉，但是到了這個時候，蕭晨覺得她反而冷靜了。就好像平時努力偽裝的優雅余裕和自信這時候卻變成了本來就屬於自己的東西了一樣，她甚至可以清晰地分析起剛才的情況來。
的確，離開Servant一個人跑出戰場是她疏忽了。也許一開始衛宮切嗣和舞彌分不出心來對付自己，但當Berserker被召回的時候，他們最好的機會也就來了。無論Saber還是Rider都是比較冷靜的人，而Berserker被召回時的令咒波動足以讓衛宮切嗣定位——這麼一想來，自己還真是有點自作自受的味道。
……該不會，衛宮切嗣還以為是自己逼迫雁夜使用的令咒吧？
這個想像一開始就怎麼也煞不住車，蕭晨的心情頓時微妙了起來，很有一種躺著也中槍的感覺。
怎麼辦，她覺得自己越來越討厭衛宮切嗣了呢……
「那個魔術師殺手……」她忍不住滿是怨氣的低聲說。
「魔術師殺手？」雁夜的臉色一下子險惡了，「是那個衛宮切嗣幹的？」
「沒錯，Saber的Master，我確定是這個男人。」就算不是他也是他手下。蕭晨一邊回答著一邊試圖抬起頭，然而只是一個小小的角度變化，卻讓她差點一頭栽在地上。
雁夜被嚇了一跳，慌慌張張的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
「不好意思……謝謝你啊……雁夜。」好不容易找回了平衡，蕭晨喘著氣道謝，看來情況比她想的還要嚴重一點。
她已經覺得眼睛的焦距有點模糊了。治癒魔術可以修復損傷，但是卻無法補充失去的血液——她的流血倒現在還沒止住，魔術師也是人，血流得差不多了的話照樣進入垂危線。
這就像一個惡性循環，失血過多的她自己沒辦法施展治癒魔術，只能依靠身體上自動開啟的修復魔術，但是修復魔術生效實在太慢，不給力，於是失血繼續過多，於是治癒更加不給力。再這麼下去，不用等到傷口全部修復，她就要失血過多直接便當了。
但是她又實在不敢讓雁夜給自己使用治癒魔術——先不說雁夜會不會這個，就算是現在，他也比她這個重傷患看起來更「垂危」。
真糟糕……本來她還想等等看那個二貨王會不會因為她久久不出現而不耐煩地來找她呢。
現在看來也不需要再等了。
「真不想用這個啊。」她一手慢慢的舉起，努力搭在牆上，嘗試著讓自己站起來。恩，這個動作有點艱難，不過好像也不是完全做不到。只是這麼做完，她就真的一點體力也沒有了。
感覺到全身的肌肉都在顫抖，汗水向下雨一樣不停從額前滴落，她強咬著牙逼迫自己站直，深深地吸了口氣，拒絕了雁夜的攙扶。
胸口痛得簡直就像是失去了感覺一樣。眼前不停閃過壞掉的電視機一樣的雪花點和黑斑。想想穿越前摔一跤就痛得齜牙咧嘴的自己再看看現在血流成河還能有站著不倒下的自己，蕭晨覺得，這完全就是意志的勝利。
她開始有點明白原來的遠阪時臣為什麼總強調這優雅了。
其實只是某種堅持而已。
伸出右手，她試圖用左手握住右手腕。
這個姿勢讓她大力的搖晃了兩下，也讓旁觀的雁夜臉色更白了幾分。
但是沒關係，馬上就會好的。
已經不知道自己究竟是靠什麼穩住身軀的了，但是奇跡一樣的，蕭晨真的站穩了。她不僅站穩了，還自覺站得挺優雅，這讓她滿意了一點，於是她終於念出了在心裡反芻了好幾遍的那句話。
「以令咒之名請求您，吾王吉爾迦美什啊，請來到我的身邊。」
魔力的波動一下子像四周擴去，不過須臾之間，金色的光芒就出現在了眼前。蕭晨的瞳孔已經有點渙散了，她嘗試了一下，發現自己實在看不清那雙石榴色的眸子裡究竟是什麼神情。
不過氣場似乎並不太生氣。
這就好。
她松了一口氣，然後彎下腰：「吾王，讓您看到這樣狼狽的我，實在是很抱歉……」
不過，總算是做到了——沒有在閃閃面前太丟臉這件事，總算是做到了。
蕭晨的心情驟然輕鬆了下來，就在這一輕鬆之下，她的意識就此斷絕。
第12章 11
11 //-147：30：06
蕭晨做了一個夢。一個她已經好多年沒有做過的夢。
穿越前的夢。
那個時候她不會魔術也不是叫做遠阪時臣的魔術師，只是一個姓蕭名晨的天朝隨處可見的OL。工作地點是一星期工作6天半還天天加班超過3小時恨不得把員工的所有價值都榨出來的摳門小日本公司，住的是一室一廳簡裝修和豪華兩字完全不沾邊頂多讓人誇句麻雀雖小五臟俱全的小房子，外貌也僅僅是中上，鼻子眼睛都挺端正卻沒什麼亮點，唯一能拿來自豪一下的也就是雙眼皮雙得還算是對稱以及化妝技術還算能「化腐朽為神奇」。
但即使是這樣，夢裡依舊很開心。
雖然是一個人住，空下來的時候多少會有點寂寞，但是身為成年人，也早就學會了自己找樂子。看看動漫上上網打打遊戲寫寫文一個晚上呼啦一下就沒有了。不太會和人交往所以和同事關係都一般，但是有那些通過網路和二次元認識的好基友可以互相吐槽分享喜悅和困惑。離異之後又雙雙再婚去了外地有了各自家庭的父母的確不常來往，但是每週一次的電話雷打不動，逢年過節，兩邊都變著法兒的誘拐自己去玩兒。而同父異母和同母異父的兩個弟弟也都是非常可愛的孩子。
就好像從詭異的上帝視角俯瞰著一切一樣，蕭晨看著在夢裡的自己她和親友逛著街聊著天，一邊隨口吐槽著喜歡的動漫角色一邊叫囂著要組團去輪即將上市的電影，然後在發現街角的超市時快速沖進去買那個最近博客上超紅的優酪乳。
這才是她的三次元世界，雖然有挫折也有失敗，有失望也有不甘，但是那種每一天都很充實很認真地日子，就算是普通到普遍，平凡到乏味，也讓人覺得很開心。
這裡沒有什麼聖杯戰爭，沒有可能下一秒就會死掉的命運，沒有難得像天書一樣的魔術規則，沒有不得不偽裝自己本來性格的日子，更沒有被一搶射中肺部整個人都痛得顫抖的糟糕感覺。
也沒有吉爾迦美什……
吉爾迦美什……？
這個名字就像是戳破了水泡的尖銳的針一般，蕭晨只覺得自己的夢境整個的搖晃模糊了起來。就在她覺得這大概是快要醒來或者就此咽氣的徵兆的時候，那詭異的俯瞰視角忽然像是被打碎的顯示器螢幕一樣裂成了一片片。下一秒，她眼前一花一下子落到了地上，炙熱的氣流夾帶著沙礫吹散了一切，她不由得伸手擋住了頭髮，然後才睜開眼睛。
從未見過的異國景色就這樣在一瞬間撲面而來。
碧藍高遠，乾淨到不可思議，讓人只是看著就不由得眩暈的藍天。
豔紅碩大，宛如火球的落日。
漫無邊際徐緩起伏一直延伸到視線盡頭也不見停止，似乎可以持續蔓延到世界的邊際的漫漫黃沙。
紅黃藍，強烈到極致的色彩對比遠超過曾經在電視螢幕裡看過的任何畫面，純淨到純粹，古樸到蒼涼，這一瞬，她似乎可以由空氣中感受到地球本身的脈動。
然後，冥冥中，有宛如詠歎的低沉歌聲在耳邊吟起，陌生的發音樸拙的旋律，卻是如同聖詠般莊重豪邁的低吟。
「他看到了一切，他是這塊陸地的奠基者。
他知道一切，在所有的事情上都充滿智慧。
安努給予了他知曉整個世界的睿智。
他能夠從隱藏著的秘密中發現真相。
他能夠在洪水來臨之前得到訊息。
他有過漫長的旅途，滿身疲憊的歸來，卻帶回來了和平和安寧。」（*1）
那個聲音蠱惑著她邁開步子，就仿佛被什麼指引了一般，她向著太陽落下的方向走去。
「找到那個銅板的箱子。
打開它上面青銅製作的鎖。
解開纏繞在它之上的束縛，讓秘密重現。
拿出裡面的大理石板，讀出裡面的內容。
那裡面埋藏的是他的傳說。
看吧，來看吧。
偉大的王啊，偉大的吉爾迦美什是如何一步一步的渡過每次的艱辛。」（*2）
******
不得不說，雖然Master可以夢見Servant的過去這個設定很贊，但是在被不知道是切嗣還是舞彌射的那顆狙擊槍子彈逼著差點在鬼門關前轉了一圈之後又在夢裡被古代人民戰爭的野蠻場景嚇醒的經歷實在太糟糕了。
糟糕到蕭晨愣是睜著眼睛看著熟悉的天花板呆了十分鐘，才搞清楚現在自己究竟身處何地。
……真是的，你說這夢做得那麼逼真是要怎麼樣？又是穿越前又是蘇美爾又是遠阪府，她這心理調節是需要時間的喂！再這樣下去她若是有朝一日真精分了那可如何是好啊！
不過，從某種角度上來說她其實已經精分了也說不定……洗漱換衣整理好頭髮這種流程現在已經完全變成了本能，當蕭晨再次以完美的「遠阪時臣」站在穿衣鏡前,她才反應過來.
手背上有吊針的痕跡,自己剛才換下來的睡衣是乾淨的.胸口纏著繃帶,而現在......
蕭晨活動了一下手臂,確認那個貫穿肺部的傷口現在已經完美的堵上了.
結論:她沒死,不僅沒死,昨天所受的重傷現在儼然好了大半行動無礙了.而她所認識的人裡能做到這一點的只有自家治癒魔術學得各種完美的好弟子言峰綺禮.
想到原作劇情,蕭晨頓時有點淩亂.
而這種淩亂在遠阪府的客廳裡看到自己救回來的雁夜正和自家好徒弟言峰綺禮坐在一起看似非常和諧和平和睦的聊著天的時候達到了頂峰.
雖然這幾年因為自己的關係綺禮和雁夜也偶有碰面不說關係多好至少互相認識.但是親眼看到綺禮對著雁夜一臉正經的說出"間桐先生現在最重要的是保重身體"這種臺詞的感覺真是各種違和.
這個瞬間蕭晨超想吐槽這兩個完全違背了原作的人的.
不僅如此,她還超想狠狠吐槽一下面對著一幕居然還能露出「優雅輕鬆」微笑的自己.
可是她能那麼幹嗎？當然不能……所以她只能在心裡惡狠狠的掐了自己幾下，然後作出思考著剛才談話內容的樣子迅速插入談話中然後......
……開始裝逼。
「……綜合一下情況，從我方撤出戰場到現在的6個小時中，Caster組的蹤跡已經找到了，可以確認對方就是最近引起騷亂的連續殺人犯，並且這組人肆無忌憚的接二連三誘拐熟睡中的孩子，雖然那些孩子都被替換成了魔術人偶，但是那組人肆無忌憚使用魔術完全沒有把魔術師的慣例放在眼裡這點也確實讓人不能放著不管。而都酒店大樓的爆炸已經確認是Saber的Master衛宮切嗣為了截殺Lancer的Master所為，不過按照綺禮的說明，Lancer組應該並沒有受到太大的損失。至於那個被綺禮截擊的女人，應該就是攻擊我的人。沒錯吧？綺禮？」
「是的，老師，我是這麼認為的。而且那個男人，衛宮切嗣趕來救援了。看來那個女人對他來說並不是普通的傭兵。」
「不管是否普通，居然在聖杯戰爭中雇用傭兵，那個男人的做法也相當邪道了。而且居然在一場戰爭之後各組都疲倦下來的時候動手，真是可怕的謀算。」蕭晨努力露出「矜持」的「憤慨」狀，益發覺得知道真相不能說真是一件苦逼的事情。雖然為了防止龍之介和旦那真的做出拿小孩子宣揚「藝術」這種反社會行為她在一個多月前開始就利用「龍之介不會魔術」，「旦那本人也不會強力的只是那本書」這個設定漏洞，一面竭力研究龍之介這廝的出沒地點，一面趁著冬木各大小學集體活動之機給可能成為鏢靶的孩子的父母老師施加暗示術再把那些小孩都替換成了看上去和真人很相似的魔術人偶，但其實她還是一直對電視上的新聞各種心驚膽跳。直到此時綺禮告訴他已經確認那些被拐走的都不是真孩子，她才總算松了口氣。
順便，其實真孩子都被她施加了暗示托璃正神父的熟人帶到鄰町暫時安置了——那種暗示只能持續半個月，聖杯戰爭結束之後就算她死了也會自然解開，那些孩子父母的也一樣。同時，那些魔術人形也會崩壞.到時候不需要員警解決，璃正神父的熟人也會把孩子送回來。反而倒是製作那些人偶和施加那些暗示術不僅幾乎去了她這條老命，還差點敗光了遠阪家的家底——哪怕只是模擬人類的皮膚內臟和血液過期就會消失的一次性物品，魔術人形這東西還是貴的能讓人心跳驟停。
不過，作為冬木地脈和魔術的管理者，這正是遠阪家家主的責任，雖然因為追查不到龍之介個人而用了這樣的蠢辦法，但至少，結果還不錯。而且，璃正神父的聖堂教會多少也算是給了些援助。
啊啊，跑題了，現在還是先處理眼下的問題吧。
蕭晨趕緊拉回漂移掉的思緒，正色說：「看來這個衛宮切嗣是決定貫徹擊殺Master來取得勝利的做法了，這麼說的話，雁夜，你很危險。」
「太卑鄙了！那個衛宮切嗣！」雁夜的表情立刻陰了一下，蕭晨對此很是心有戚戚焉。剛才的談話雁夜並沒有避諱綺禮在場。估計是覺得既然蕭晨這麼信任這個徒弟，那麼這也算是自己人。所以在蕭晨問起他為什麼參加這次的聖杯戰爭的時候，他雖然還有些猶豫和遲疑，但還是有所保留的把經過說了一遍。
蕭晨於是再次在內心裡對大宇宙意志所為的劇情慣性狠狠的爆了句粗口。她不是沒有這樣擔憂過，但真知道了即使沒有自己插足，小櫻那和凜比起來也毫不遜色的天賦還是被蟲爺盯上了的時候，內心說不著急不傷心那絕對是假的。就算不是自己的孩子，但是小櫻又乖巧又可愛，憑什麼要遭受這種待遇？！
……不，反過來說正是因為是雁夜的女兒，所以蟲爺做出那種事情才更加順理成章吧。更何況原作裡也有提到，蟲爺一開始讓雁夜和葵來往，就是抱著想要利用禪城家優秀的胎盤生下天資卓越的繼承人這一目的的。她說怎麼那個時候葵和雁夜要把小凜送來給自己當養女呢，估計那時這兩夫妻就有危機感了吧？
也難怪雁夜會為了小櫻跑回來自投羅網了，原作裡小櫻還是別人家的孩子的時候他就這麼做了，更不要說這次這是他自己的親生女兒。蕭晨深深的覺得如果原作裡的遠阪時臣知道間桐家的魔術修行是那個樣子的話，他絕對也會跑去救人。畢竟那個男人將親生女兒過繼出去的目的是讓她幸福——而不是讓她變成任人利用的不人不鬼還極有可能短命的獻祭品！
所以，可想而知現在雁夜會有多麼討厭衛宮切嗣這種神一樣的對手，不同于自己，對於想要拯救女兒的雁夜來說聖杯可是傾盡性命也必須入手的東西。
但是，一定有不需要利用聖杯就能拯救小櫻的辦法的——因為聖杯原本就是不可靠的，所以，不管這個辦法是不是同人寫手的YY，不管這個方法到底有多麼不靠譜，他們都必須試一試。
真難以想像一心想要活下去的自己也會做這種和劇情抗衡的蠢事，但是，有些事情果然還是不能放著不管……
在內心裡給自己狠狠的打了打氣，蕭晨儘量「優雅」的深呼吸了一下，然後終於下定了決心，抬起頭，雙手交疊在身前，努力擺出一幅「老謀深算」的樣子「故弄玄虛」的開口。
「我說，雁夜……」
「嗯？」
「如果我說，我有現在就可以救小櫻的辦法，不用等到聖杯戰爭結束，現在就可以，但是可能要付出很高的代價……這樣的話，你願不願意試一試？」
「你，你說什麼？！你是說真的？！」蕭晨一說完，就看見雁夜一下子激動了起來，他本就不好的臉色更白了幾分，臉上血管浮動的樣子讓人非常擔心他下一秒會不會血壓升高就一下子栽倒下去。
蕭晨內心立刻湧起了一陣罪惡感，但是不行，她必須堅持住。已經讓「遠阪時臣」這個角色身上沾染了太多普通人的人性了，現在綺禮還在，她再怎麼也要把「冷酷」的「魔術師」性格扮演下去。
想要在聖杯戰爭中生存下來這個真實的願望她只告訴了吉爾迦美什一個人。而在綺禮，璃正和雁夜面前，她都要是那個一心追求「根源」的遠阪家當家。
反，反正她只是裝裝樣子！結，結果好就一切都好啦！
竭力讓自己的目光顯得「冷酷」一點，她向上抬了抬嘴角，「其實，雁夜，這個辦法你應該也知道的才對。」
「你……」雁夜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慘白的，蕭晨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眼睛裡閃過了糾結畏懼倉惶，「你是說……」
「沒錯，以前的你一定辦不到，但是現在，有了Berserker這樣強大的Servant，想要從間桐髒硯手上搶回櫻，並非是不能辦到的事情。怎麼樣，要不要考慮看看，只要你能下定這個決心。我就會兌現承諾幫助你。與此相對的，我需要你和你的Berserker在之後的聖杯戰爭中站在我這一邊。不好意思，雁夜，雖然我們是朋友，但是在聖杯戰爭中，我首先是遠阪家的家主。而取得聖杯到達根源，是我遠阪家的夙願。」
一口氣說完這一連串反派BOSS一樣的臺詞，蕭晨再也受不了自己那顆因為罪惡感跳個不停的心臟，她總覺得自己再呆下去一定會被看出來。咬了咬牙，她很乾脆的站了起來。
「好好考慮一下吧，我等待你的答覆。」說完，她努力催動著自己的身體儘量「優雅」的走出了客廳。
（*1）（*2）均來源於《吉爾迦美什史詩》原文
悠于 2015-4-24 12:20
第13章 12
12 //-143：11：32
雁夜考慮的結果如何？
這個看他們現在在幹什麼就知道了。
竭力用比較「優雅」的姿勢讓自己靠在椅背上不至於滑下去，蕭晨一邊攥著寶石給自己施展治癒魔術一邊看著綺禮一臉面無表情動作熟稔的處理著已經不堪重負的昏過去了的雁夜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不同於那麼不走運居然不小心就和蟲爺打了照面的自己，作為殺手鐧被蕭晨拐帶去參加救人計畫的綺禮雖然犧牲了兩個Assassin自己卻絲毫沒有受傷。
而他們的戰利品間桐櫻小朋友，現在已經在蕭晨睡眠魔術的作用下，在遠阪府的客房裡睡著了。
接下來就等著戰爭結束讓葵來領人了。她檢查過了，小櫻身上的損害比雁夜輕的多，如果以後不打算修習魔術的話，那些蟲是可以清除的。雖然會很不容易，但一家人在一起，創傷總有一天可以治癒。
相比這個，居然真的熱血到帶著人沖去間桐府打BOSS結果不僅推倒了大BOSS蟲爺還成功忽悠了二BOSS鶴野忽悠完了還活著回來了的自己才讓蕭晨覺得更加不可思議。原作裡雖然沒出過手，但蟲爺的實力真心不是蓋的，如果不是綺禮一開始就讓一個Assassin藏在自己身邊保護自己的話，強力到能夠暫時擺脫Berserker的劫殺的蟲爺絕對會讓自己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啊！
如果不是有Assassin的氣息隔斷和Berserker在令咒下的正確舉動，蕭晨絕不會好運的只是魔力半幹輕度掛彩。
不過饒是如此，看到綺禮一臉正經的給雁夜施加治癒魔術，蕭晨的心情還是各種微妙。看過原作之後，這個畫面真是怎麼看怎麼變扭。而且,臥槽，不去想還好，一想到昨天晚上綺禮也是如此認真仔細的給自己治療，蕭晨內心的變扭感簡直要爆棚了。對比原作裡綺禮拿雁夜娛樂了一把還捅了自己一刀，她真心有種「眼前這個一臉正經的給雁夜療傷的貨一定是被人穿了吧？！」的違和感。
這種心情實在太糾結了，蕭晨的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才控制住表情沒有扭曲，想了想，她還是很誠懇地道謝了。
「這次多虧了你，還有昨晚也是。綺禮，你幫我大忙了。」
「不，這只是我應該做的，老師。」
一如既往沒什麼表情的冷靜回答，估計是雁夜的傷勢加上蟲蟲之後很不好搞，綺禮說話的時候都沒朝蕭晨那裡看。他的認真一點也不像作假，蕭晨立刻覺得糾結這個問題的自己實在是太不識好歹太對不起還沒「愉悅」的弟子了。
雖然為了拖綺禮來幫忙，蕭晨才胡謅了需要雁夜的Berserker結盟這種冠冕堂皇的理由，但是不得不說，在沒有愉悅之前，這個可靠的弟子真心太好用了。每當這時，蕭晨就覺得自己非常能理解為什麼遠阪時臣直到最後都沒有懷疑過這個人。
一個人如果每天都很聽話學習起來又勤奮還沒有不良嗜好父親又是你的老相識他除了眼神死之外渾身都沒有任何讓人覺得不滿的地方這種情況下真是吃飽了撐的才會去懷疑他。
也只有閃閃那種火眼金睛才能隨便看兩眼就發現了他的本質啊。
不過，說到閃閃……
她從早上開始就沒有看到閃閃！！？
蕭晨終於發現被雁夜組吸引了全部注意力的自己忽略了什麼：「吾王吉爾迦美什去哪兒了綺禮，你知道嗎？」
「不，我並不知道英雄王的去向。」大概總算是把雁夜修補得差不多了，綺禮停下了動作理了理衣服，「自從昨夜他將您帶回來了之後就沒有再出現。」
「這樣啊……」蕭晨背後一下子變得涼嗖嗖的。她忽然有種很不妙的預感。但是饒是如此，她卻怎麼也想不出這種感覺的源頭。
難道是因為沒有和閃閃當面道謝所以心裡各種不踏實？可是當面道謝也要人在才行啊……或者是自己昨天被打得太慘所以閃閃不高興就不出現了？可是這也說不通啊，自己對於金閃的作用不就是個供魔機器嗎，而且就算自己死了，他的單獨行動力絕對能支持他找到下一個Master才對。
那這種微妙的心裡毛毛的感覺是哪裡來的？思考未果，蕭晨只能裝做不在意的問：「綺禮，昨天，我是說，昨天晚上，吾王有沒有什麼不高興的樣子？」
「應該沒有吧？」蕭晨不知道是因為自己心虛還是這個問題突兀了，總之，她覺得綺禮聽到這個問題之後的表情忽然微妙了一下，但是她剛想細看，綺禮就恢復了她習慣的那種平靜臉，搖了搖頭，「我並沒有發現什麼異狀。」
「這樣啊……」既然綺禮這麼說了，那就算再問也問不出什麼來了。壓下內心奇怪的不踏實感，蕭晨扯出了已經非常熟練了的「優雅」微笑，「今天真是辛苦你了，綺禮。不過一切都是值得的，雖然僅剩最後一枚令咒，但連Berserker都站在我們這一邊的話，這次聖杯戰爭的勝利已經毋庸置疑了。這一切，都有你的一份功勞。」
「不，我並沒有做什麼，不敢當您的繆贊，老師。」
「你無需謙虛，你做的的確非常好。」無論看幾次，蕭晨還是會在綺禮如此「乖巧」的時候忍不住胃疼，不過說實話綺禮的確對她很好，所以排除了胃疼因素，她還是很感激的。「這一連串事情下來，你也累了吧。今天就早點回去休息吧。另外，請代我問候你的父親。今天接下去的事情，還需要他的通力協作。既然解決了Berserker，我們也可以準備對付Caster了。」
「是的，老師。我知道該怎麼做。」
「……一切都是為了遠阪家的夙願，綺禮。」好吧，蕭晨自己也覺得這句單詞既蛋疼又胃疼，而且綺禮還不一定喜歡聽，但是這種時候，她除了這個還真不知道該說什麼。
不管怎麼樣。總算是告一段落了。
看著弟子消失在門後的背影，再看看躺在沙發上昏睡著的被打理好了的雁夜，蕭晨終於能夠不顧忌形象的大大松了口氣。
不行了，體力魔力和精力都要枯竭了，她現在連一根手指頭也不想動。她晃了晃腦袋站起身，決定先回臥室去睡幾個小時。至於雁夜，不好意思，她現在實在沒有搬運的體力，就讓他繼續躺著吧。
反正她家的沙發也挺舒服的……
******
三個小時之後，蕭晨深刻的意識到自己真TMD的太甜了。
她怎麼會天真的以為今天就這樣過去了，她怎麼會覺得組團去刷BOSS成功之後不會留下任何後遺症？
她怎麼會覺得，因為對方是蟲爺自己就可以毫無心理壓力的間接殺人？！
但是現在，說這些全部都晚了。
扒著洗手台吐得昏天黑地連膽汁都嘔出來了之後，蕭晨抖著手清理乾淨現場的汙物，一邊不停的灌水漱口，一邊打開了換氣扇。
新鮮空氣很快沖散了難聞的酸味，但是她還是覺得胃裡一陣陣翻湧。
額頭前全是冷汗，背後的襯衫濕了一大片，只要一想到剛才淺眠夢境裡的畫面，渾身的顫抖就怎麼都止不住。
一閉上眼睛，就是那具枯朽的殘骸——完全已經看不出屬於人類的樣子，但那確實是人類的屍骸。
奪走那個生命的人裡有自己的一份，而且，確實出於故意。
無論那個人是善是惡，自己間接殺了人，這點無法改變。
整顆心臟都緊縮了起來，一想到這一點，那種難以言喻的噁心和恐懼再次猛烈的湧上了蕭晨的心頭，她從來沒有一刻覺得如此無助，就好像自己正在從極高的地方筆直向深淵墜落下去一樣。
自己殺人了。
腦海裡全是這個念頭，手心裡全是粘膩的汗水。她終於忍不住地打開淋浴任由冷水當頭澆下，強忍著環抱雙手蜷縮成一團的衝動，將視線轉向了鏡子。
浴室鏡子裡照出的臉倉惶而狼狽，哪裡還看得到一點點優雅的樣子，水流把頭髮全都打濕了，慘白的臉色和哆嗦個不停的嘴唇簡直就像……
「喪家之犬。」隨著一抹忽然出現在身後的流金光彩，一隻手強硬的將她從龍頭下拉了出來，而另一隻手則鉗住她的下巴，用力扳過了她的臉。
單聽聲音就知道是誰，但是現在蕭晨已經無暇去顧及為什麼他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裡了。恐懼，戰慄，自我道德觀的崩潰和如此狼狽的自己被看到的羞憤讓她整個人都不對勁起來。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她再也不顧忌形象的拼命掙扎了起來，狠命試圖從吉爾迦美什手中掙脫。然而魔術師永遠無法與英靈匹敵，她拼盡全力的掙扎在吉爾迦美什面前並不比小孩子的玩鬧更有威脅力。
蕭晨只覺得眼前湧上了水霧，視線都模糊了，她的心臟好難過胃也好難過被拽著的手臂好痛全身好冷。原本掙扎的動作終於因為動搖地內心完全失去了力氣。
整個人都好像在一瞬間被抽空了。如果不是因為被吉爾迦美什拽著她簡直就要癱軟在地上。如果說平時只是苦中作樂的抱怨的話，現在她內心中真的已然開始絕望。
為什麼是我？為什麼穿越的是我？
為什麼要經歷這種事情的不是別人，而是我？
情感的閘門一打開就再也關不上，蕭晨覺得所有負面情緒一下子都湧了上來止也止不住，她好想縮進沒人知道的地方大哭一場，但是卻怎麼也沒辦法扭過臉去，就連這個時候，她都不想在吉爾迦美什面前哭出來。
「這麼快就開始絕望了嗎？」
傲慢的聲音傳來，那話語中冰冷殘酷的嘲弄與惡意讓她顫抖得更厲害了，她再次試圖掙脫他的手，卻只是徒勞的讓扳著她下巴的手臂更向著那個人傾了個角度。
「真是淒慘的表情，不過這樣因絕望和痛苦而扭曲的臉，倒也意外的很不錯呢。」石榴色的眸子細細的眯了，「……你到底在為什麼痛苦呢？與道德相悖的罪惡感？還是對於命運的怨恨？又或者是，對於一時衝動同情心作祟的後悔？」
「……並不是一時衝動……」
「嗯？」
情緒混合得太複雜，就連蕭晨自己現在都弄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憤怒多一點還是痛苦多一點了，她只覺得吉爾迦美什那和平時差不多的語氣聽在耳朵裡是前所未遇的刺耳，而那種被喜歡的人嘲弄的感覺讓她完全爆發了。
「不是一時衝動！那就是我想要做的事情！是的我自己也接受不了！但是我不後悔！我一點也不後悔！」
是的，即使非常痛苦非常難受會被噩夢嚇醒會絕望會恐懼，但是，並不後悔。
一點也不後悔。
就算再來一次，還是會這麼做。
蕭晨梗著脖子努力的睜大眼睛瞪著吉爾迦美什，這一刻她完全忘記了眼前這個是比自己強上百倍都不止的王者。隱藏在性格深處這麼多年一個人生活所養成的倔強都浮了上來，哪怕那雙石榴色眼睛裡倒映著的自己狼狽無比糟糕透頂，她也不原意在此時有任何示弱。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就在此刻，吉爾迦美什放開了掐著她下巴的手，修長的手指很輕柔的，甚至可以說是溫柔的蓋在了她的眼睛上。
她條件反射的閉上了眼睛，然後聽見了這個男人不帶絲毫傲慢和惡意的，極其平靜的聲音。
「……那麼，為什麼哭呢？」
她，哭了嗎？
第14章 13
13 //-133：15：34
一天三次每次在自己床上醒來心情都極其不平靜到底是種什麼感覺？
蕭晨可以告訴你，這種感覺非常複雜，複雜到她都不知道該露出什麼表情才好。
而且前兩次還好，只要想到第三次她是因為什麼情況才又躺回來的，她就覺得她這輩子再也沒臉見人了。
「哭到體力耗盡睡著了什麼……臥槽……太丟臉了……」完全沒有從床上爬起來的動力，蕭晨默默地翻了個身，把臉埋進了枕頭裡。
這次已經不是丟臉了，她根本就是面子和裡子一起丟光了。尼瑪遠阪時臣哭累了在吉爾迦美什懷裡睡著了什麼……這TMD都是誰寫的段子要不要OOC的那麼雷？！
而且還連到底是什麼時候睡著的都不記得了——她現在拒絕去思考金閃究竟是用什麼姿勢把她拎回床上的和為什麼她身上居然還蓋著被子這個問題。
但是，但是，大哭了一場之後果然心情輕鬆了好多啊。雖然很累，但是那種糾結的情緒都被眼淚水沖走了的感覺真是久違了。而且現在想到蟲爺的事情好像也沒有那麼難受了。雖然還是無法很快就接受，但是總算可以坦然面對了。畢竟蟲爺對小櫻做的事情是真的不能原諒。
就當為民除害見義勇為了！——這麼一想，心裡果然好受多了。
……這麼說來，自己當時情緒那麼激昂最主要的原因根本就是長久積累的壓力嘛。從穿越到現在近20年的壓力一口氣都爆發了，難怪那麼嚇人。
這簡直就是洩洪啊！蟲爺完全就只是炸堤壩的那根導火線而已嘛！
如此一想，憑著一時感情衝動對著金閃大吼大叫哭得慘不忍睹毫無形象的自己完全是世上少有的極品啊！臥槽她到底是哪根筋搭錯什麼時候爆發不好要在金閃面前爆發啊！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在喜歡的人面前會比較脆弱？
……可，可是，那個時候任自己哭得一抽一噎卻什麼既沒有生氣也沒有走開的金閃……好，好溫柔……
怎麼辦……雖然他也說了很過分的話……但是，好像，好像……
更喜歡他了……
埋在枕頭裡的臉瞬間爆紅，蕭晨忍不住發出了一聲和壓扁了的青蛙一樣的哀號。
怎麼辦，臥槽這下真的沒辦法直視金閃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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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再無法直視，該視的時候還是要視的。作為一沒有金手指二沒有軟妹子三沒有好基友四沒有主角光環的穿越者，即使蕭晨就算糾結到挖個坑把自己埋了，劇情也依舊會按照世界的規則拋棄她大踏步地向前走去。
這不，就算她因為哭累了的爆睡錯過了璃正神父下達討伐令的現場，但本該出現在此時的集體停戰討伐Caster組的命令還是順利出現並被傳遞到了各位Master那裡。
「做得很好，綺禮。」雖然這個本來就是自己和綺禮以及璃正神父商量好的計畫，但是這一刻，蕭晨是真心覺得能夠卡在現在的時間點真是太好了。經歷了從昨晚到今天的肉體和精神雙重高強度波瀾壯闊運動，她實在太需要這個暫時休戰的苟延殘喘時間了。
哪怕這個休戰並不是真正的休戰，但只要知道這個時候沒有人會來對付自己就已經是個足夠好的消息了。
不過，這可不意味著不重視——雖然她說服璃正神父佈置下這個行動的理由是為了「補充很可能提前使用掉的令咒」以及「在普通人面前掩蓋魔術的存在」這些和原作一樣坑爹的藉口，但實際上，她卻真的是希望能夠集合大家的力量讓旦那和龍之介的真愛組先退場的。沒錯，看原作的時候她也覺得這兩個人很萌，但是和用「魔術傳承」這樣冠冕堂皇的理由傷害著雁夜和小櫻的蟲爺不同，這兩個人的殺傷範圍已經進入了「人人得而誅之」的範疇。
哪怕連環殺人犯在電視小說動畫片裡再有人氣再有魅力，一旦出現在現實裡，就一點也不萌了。
「謝謝你的情報，那麼，現在，Caster的移動方向也可以確認了嗎？」
「已經可以確認了，Assassin已經找到了Caster的Master的蹤跡，而Caster本人向愛因茨貝倫城堡移動。還帶著那些魔術人形。」
「哦，居然會在這個時候主動去接觸別的Master和Servant……看來Caster還真是自信呢。」
「不僅如此，剛才Assassin還監視到了Lancer組的動向，雖然沒有查到他們現在的隱蔽工房位置，不過Lancer也向著愛因茨貝倫城堡移動了。」
「……這我倒是不意外。肯尼斯.艾盧梅洛伊.阿其波盧德在昨天的戰鬥中也用掉了一枚令咒，他不會放過這個機會。Rider組呢？」
「……隱蔽工房的位置依舊沒有找到，暫時，似乎沒有動靜。」
找得到才怪，原作裡韋伯寄住的那家可是直到最後都沒被發現呢。想到那個對現在的自己來說大概難得能算毫無威脅的幸運EX少年，蕭晨也不禁稍稍輕鬆了一點。
只要打倒了Caster組，自己需要堤防的人就只剩下肯主任和切嗣兩組了。
雖然很不道德，但是她真的有點期待這兩組人自我消化掉——但同樣的，她又一點也不希望肯主任索拉和Lancer像原作裡那樣淒慘的退場。
……真是矛盾啊。蕭晨忍不住對著電話露出了一個苦笑。自己還真是一點都沒有接受教訓呢。
但是還是想救肯主任——哪怕斷手斷腳不能用魔術了，再怎麼也比死掉好吧。不過……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萬一切嗣沒盯上肯主任反而盯上自己了，那才真叫誰先領便當還說不定呢。
「綺禮，你和Assassin跟上他們。我們的聯盟關係還沒有暴露，你不出現反而可疑。不過你也知道Assassin的優勢和劣勢，自己把握機會，如果可以消滅Caster的Master的話，絕對不要放過。至於愛因貝倫茨那裡，你自己酌情處理。」
「是的。老師。」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蕭晨覺得，綺禮掛掉電話前的聲音似乎……挺高興？
不會是因為可能會看到切嗣所以一下子就愉悅了吧？
……這還真不愧是老虛欽定的相愛相殺CP啊……
她忍不住抖了抖。
算了算了，不去想這個好像很可怕的問題了。她放下手機，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習慣性的拎起擱在邊上的手杖在手心裡敲打了兩下，自言自語道：「接下去就是我方是否要出動，以及如果出動的話，究竟該何時出動的問題了。」
「哦，時臣，沒想到你對那些雜種的事情還真是挺上心的嗎？」
神出鬼沒的金色光輝再次毫無徵兆的出現，蕭晨剛才還挺放鬆的背脊瞬間一僵，腦內頓時發出了一聲慘烈的哀號。然而哀號歸哀號，身體被訓練好的本能顯然第一時間就捕捉到了王之氣場的出現方向，彎腰背手低頭一氣呵成，她迅速對著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金閃低頭行禮：「吾王。」
臥槽她現在比以前更僵硬了這可怎麼辦是好？！她現在完全沒臉面對金閃啊！！
「抬起頭來吧。」挺輕鬆的語氣，蕭晨瞬間發現相比自己的僵硬，吉爾迦美什的心情似乎意外的好？不過就算這樣，她其實也一點也不想抬頭。那種丟臉丟到姥姥家的感覺實在太糾結了。但是金閃都發話了，她不抬也不行啊。
所以，只有拼了？
罷了罷了，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反正以前也不是沒丟過臉這種時候就應該拿出身為大齡（女）青年的勇氣來！
腦袋裡面一時間轉得都是亂糟糟的念頭，蕭晨動作緩慢而僵硬的強迫著自己直起身。她自己都覺得自己的動作慢到一個境界了，但意外的，王之氣場裡的輕鬆氣氛沒什麼改變。
嗯？金閃的心情好得有點過分嘛。她這麼想著，忍不住惴惴的朝他看了一眼。
穿著便服的吉爾迦美什非常坦然地迎上了她各種心虛的目光。
哎？沒生氣？那雙石榴色的眼睛裡完全是自然的放鬆，即沒有嘲弄也沒有惡意，就連傲慢，也只是對於他來說的普通程度，就好像幾小時之前的那一幕根本沒發生過一樣。蕭晨眨了眨眼睛，再眨了眨眼睛，還是沒有變化。
他真的一點都沒有因為自己前面又哭又鬧而生氣哎！難道這就是王的胸襟？
相當有自覺，完全意識到了幾小時之前的那幕有80%都是自己在解題發洩無理取鬧的蕭晨頓時就被感動了，忍不住油然升起一種「這傢伙不愧是王啊」的感覺。
「……雖然本王不介意，」就在此時，石榴色的眸子在視野裡微微隨著主人的動作側了一個角度，「不過你到底要看到什麼時候？時臣？」
又，又看呆了嗎？！蕭晨原本還在感動的內心一下子淚奔了，她現在終於確定自己絕對是得了一看到吉爾迦美什就走神的病，趕緊再次彎腰行禮，她這次道歉得非常誠懇。
「實在抱歉，吾王。」不要說你，她都想毆打自己了。
然而，已經可以被確認心情甚好的吉爾迦美什今天寬容的驚人，「無妨，」蕭晨眼角的餘光看到他似乎揮了揮手，立刻抬頭站好，就看到他嘴角微彎的轉身看向了書房窗外的庭院。明亮的玻璃窗上映出了那雙石榴色眸子的倒影，讓蕭晨很有一種其實他正與她對視著的錯覺。
這個角度看那雙眼睛還真是漂亮……而且背影也很美……
事實證明「一看吉爾迦美什就走神的病」是一種晚期絕症，而且就算重度了還是有愈演愈烈的可能性的。蕭晨不自覺著又開始走神了，好在這次走神時間極其短暫，才一眨眼，就被那個背對著她的王者的發言炸回了神。
「臣民仰慕王者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這得多中二多自戀才能說出這種話？就，就算這是事實，也不需要用這個語序吧？蕭晨認真地覺得如果同樣的話由大帝說出來再怎麼也應該是「王應該讓臣民們都仰慕他」這種調調才對，怎麼到了金閃這二貨王嘴裡，明明又有氣勢又熱血的臺詞瞬間就變味了？
而且她該死的還居然一點不覺得有什麼不對不僅沒覺得剛才那一瞬間還居然感覺一臉輕飄飄的說著這話的金閃有點小帥？——臥槽這才是最不對的地方吧？！難道她已經被二貨王的中二洗腦了？！
難，難道喜歡金閃就會變二嗎？
救命！她不要變二啊！
趕緊切斷腦海裡這個可怕的念頭，蕭晨開始苦思冥想對著這麼二的臺詞要怎麼回答才不算失禮，可是她實在想不出來，不過還好，看來金閃也沒打算計較這個。
「說起來，時臣，本王剛才來的時候，你似乎在煩惱那些雜種的事？」看著遠阪家與其說是花園不如說是大型結界的中庭，吉爾迦美什轉了個話題。
「是的。Caster組的討伐令已經發出，我正在考慮接下來我方應該採取的行動。」蕭晨已經不想去思考金閃到底是從哪裡看出這個的了。做過那個古蘇美爾夢境之後接受起「吉爾迦美什王全知全能」這個設定簡直全無違和，那可是對女神的告白說拒絕就拒絕，對著天之牛提劍就砍的猛人。比起那些創舉來說，只是根據情況判斷一下她的思考模式這種事情絕對是小CASE。
不過這樣也好，由金閃來判斷的話，自己也就不用煩惱了。……等等，對哦，既然自己不能決定，那問閃閃不就好了？而且本來對付Caster，自己一個人就算去了也沒有用啊！
瞬間覺得自己找到了最好的解決方式，蕭晨一下子種豁然開朗了。事不宜遲，她馬上開口問：「吾王，請問，您認為我們是否應該前往愛因茨貝倫城堡？」
「哦，時臣，你是在問本王的意見嗎？」似乎是被這個問題勾起了興致，吉爾迦美什轉過了身，那雙石榴色的眼睛在蕭晨身上停了一下。
被他看得有點發毛，不過自己的問題，好像沒有什麼問題吧？恩，似乎是沒有什麼問題啊。
嗯那就沒問題了！心中總結完了，蕭晨立刻回答，「是的，能夠對陣英靈的只有英靈，吾王您的意願才是我方行動的關鍵。」
「那麼，時臣，你的想法呢？」
「我自然是希望能夠儘快解決到Caster組，就算無關聖杯戰爭，像他們那樣肆意對普通人施展魔術並且不加掩飾的行為也是不能被允許的。」
「……只是這樣？」吉爾迦美什的眼睛眯了起來，「你本人的意願呢？」
「意願？」蕭晨呆了一下，然後猛然想到自己幾個小時前的行為似乎漏了某個很不好的底，她那怎麼都擺脫不了的普通人本質不會是那時候就被金閃完全看穿了吧？
……那就是說，用原作臺詞來解釋說明已經完全沒有用了？
死撐著著一張正經臉，她一瞬間心虛得無以復加，立即決定坦白從寬：「我個人……無法，無法漠視殺害婦孺的行徑……」
「哼，還真是清廉的道德觀……」輕哼了一聲，吉爾迦美什的音色裡混入了那種與生俱來的傲慢，然而就連這傲慢現在在蕭晨聽來也異常美好，因為接著，吉爾迦美什說出了讓她非常感激地句子。
「嘛，算了，反正本王現在也正無聊著，去看看那些雜種們跳樑小丑一般搔首弄姿的醜態也不失為一樂。時臣，這次你就不用去了。」說著，他邁開步子，就向著門口的方向走去。
「是。」蕭晨趕緊低頭轉身行禮，然而，就在迎面走來的吉爾迦美什和她擦身而過的時候，一句完全出乎她意料之外的低語讓她一瞬間差點無法站立
「……這是對你娛樂到了我的獎賞，時臣，本王現在對於你埋藏於血肉軀殼之下的那一部分很感興趣。」
第15章 14
14 //-130：40：38
「時臣，本王現在對於你埋藏於血肉軀殼之下的那一部分很感興趣。」
只是一句話，蕭晨整個人就像被冰水當頭澆下一樣完全失去了血色。當金色的光芒自遠阪府的範圍中完全消失之後，她第一時間腳步踉蹌的沖到書房門口，砰的一聲關上了房門，背靠著厚實的橡木門扉，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她被吉爾迦美什的話嚇壞了。
「血肉軀殼之下的那一部分」——這不過是簡單的文字排列，即可以指思想也可以指精神甚至可以指代感情，但是配上吉爾迦美什那別具深意的銳利眼神，那一瞬間，她差點就以為自己身為穿越者這個最大的秘密被發現了。
還好她依舊跳動著的心臟讓她知道這只是錯覺——如果被發現的話，就會被世界本源直接抹殺，既然她現在還沒死，就說明她的秘密依舊完好無損。
但是，僅僅是這個差點，也足夠把她嚇個半死了。
吉爾迦美什說出那句話時候的眼神，銳利到仿佛能看穿她所有的偽裝，直接看到她靈魂的底層。那種感覺就好像站在懸崖邊一個傾斜就會落入萬丈深淵一般令人恐懼。哪怕被狙擊槍射中，和蟲爺對峙時，蕭晨都沒有這麼害怕過。
她甚至都有點搞不清楚，自己害怕的到底是被抹殺這件事，還是被吉爾迦美什發現自己是穿越者這件事。
而也正因為這目光的銳利，讓她忽然再次醒悟到一個事實。
沒有人能欺騙這個人——如果說偽裝或者隱瞞還能在拆穿之後被他當作調劑的笑料的話，任何刻意欺騙這位王者的舉動，足以讓欺騙者在被拆穿之後落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就如同原版的遠阪時臣一樣——導致他死亡的最根本原因不在言峰綺禮，而在吉爾迦美什。
所以，已經沒有可供她猶豫不決的時間了。所以，必須要做下那個決斷了。
哪怕那個決定可能讓她付出不小的代價。但是，一定是值得的。
無論對自己，還是……
咬了咬嘴唇，蕭晨深深吸了口氣，感覺到隨著心中的決定開始變的堅定，體力也漸漸回到了身體裡。
她絕對不要像原版一樣死去。
她一定要從這場搶奪一個用都不能用的許願機的愚蠢戰爭裡活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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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杯戰爭第五天夜裡。Caster襲擊Saber及其Master所在的愛因貝倫茨城堡。因為有教會發佈的討伐令，所以Lancer，Archer參戰，Rider組則側面出擊，搗毀了Caster組的魔術工房。戰爭持續了將近兩小時，最後以Archer將Caster擊殺為終結，同時，Saber的Master將乘機潛入愛因茨貝倫城堡的Lancer的Master擊傷。Assassin則在其Master的命令下，擊殺了潛伏在魔術工房附近的Caster的Master。
至此，聖杯戰爭的第一階段結束，Lancer組被重創，Caster組則完全退場。同樣的，冬木市喧囂一時的誘拐殺人事件也成為歷史。
這些，是第六天黎明時蕭晨綜合自己的記憶，綺禮的報告，以及Assassin的監視得到的完整詳細情況。不過對於現在的蕭晨而言，那還是她尚不清楚的未來。此時距離那個黎明還有好幾個小時，而迎回了勝利回朝的英雄王的蕭晨正沉浸在「吉爾迦美什居然真的把旦那幹掉了」的驚訝之中。
這可不是開玩笑，而是真的幹掉了呀！想到原作裡非常囂張的大殺器海魔居然沒來得及出場旦那就被送回了老家，蕭晨是真心覺得各種不可思議。
不過從另外一個方面來說，這也更加證明了金閃到底有多強大，他只要稍稍認真一點，除了Rider，Saber和開外掛的Berserker之外，還真沒有人是他的對手。
不愧是被老虛欽點的最強啊！
一想到這個，蕭晨看著金閃的眼神頓時變成了各種敬仰崇拜。
「果然無人能夠與吾王匹敵。」
「哼，這不是理所應當的嗎？想要將髒手伸向我的寶物，那種跳樑小丑還不夠資格。Caster也好，那個Lance也好，那種雜種，充其量也不過就是不知死活的螻蟻而已。」不知道是蕭晨那紅果果的看上帝眼神讓他很是受用，還是運動了一下排遣了無聊，回到遠阪府的吉爾迦美什看上去明顯心情不錯。並沒有解除那身金燦燦的武裝，即使在夜色中也似乎渾身閃閃發光的英雄王隨手端起了蕭晨特地準備好的紅酒，隨意的瞥了蕭晨一眼，就踱到了窗邊。
「相比之下，反而是Saber有趣多了。」
「Saber？」
「對，時臣，你也知道那個女人的身份了吧？那種女人居然是能夠在歷史上留下名字的騎士王……哼，王？這不是很可笑嗎？」
「……確實，」不過這個根本不怪Saber，要怪也只能怪蘑菇吧？——當然，這可不能說出來，蕭晨內心微微抽搐了一下，表面上卻還是認真地擺出了「優雅」臉，「大不列顛的亞瑟王居然是女性這一點，我也覺得非常意外。」她頓了頓，還是忍不住多嘴了一句，「您認為她有趣……也是因為這一點嗎？」
「嗯？」不知道這個問題戳中了吉爾迦美什的那根神經，蕭晨就看到自己話音剛落，原本開著窗外的金閃就轉過了頭來，那雙石榴色的眼睛在她身上停了停，然後用一種非常微妙的，嘲弄一般似笑非笑的神情微微眯了一下。
「怎麼，你想知道？」
這句問句怎麼聽都有點詭異，蕭晨只覺得頭皮一麻，趕緊搖了搖頭。
這是非常不敬的動作，蕭晨做完之後自己就先慌了一下，但是意外的，對她如此的態度，吉爾迦美什也只是輕哼了一聲，就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一般的將這段對話揭了過去。
這也讓蕭晨再次確定了，今天他的心情真地出奇的好。
那麼，也許，這就是坦白的最好時機？
幾小時前就下定了決心但一直沒有找到機會說出的話再次浮現在了腦海裡，胸口有點發熱，心跳也開始發慌。但是，如果這次不說的話，就又要等到不知道什麼時候了，而每多拖一天，危險也會再翻倍一次。
沒有可供逃避的機會了。再猶豫下去，她就真的不知道自己這樣的賭博究竟有多少勝率了。
而萬一被綺禮搶在前頭的話……
事到如今，整個劇情似乎都開始走向了截然不同的地方，特別是在Caster組居然真的提前退場的現在，蕭晨是真的不敢將僥倖壓在對於原作的理解上了。她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單手搖晃著杯中的紅酒，一臉閒適的吉爾迦美什，最終，咽了咽口水，開了口。
「吾王……」
「嗯？」
「事關聖杯戰爭，我尚有一事並沒有告訴您，雖然一直想向您坦白，但是始終沒有機會……」蕭晨斟酌著開口，她努力讓自己表現出鎮定地樣子，可是當字元一個個從嘴裡蹦出來，她明顯感覺到吉爾迦美什周身原本平穩的氣場變得沉重尖銳了起來。
紅眸金髮的王者停下了品酒的動作，轉過了身：「……也就是說，時臣，你對我隱瞞了什麼？」
這並非疑問，而是肯定句。隨著這句話，蕭晨清楚的看到輕鬆閒適的表情自吉爾迦美什臉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那雙石榴色的眸中透露出了淩厲的冰冷。
那神色讓蕭晨的心臟狠狠地抽痛了一下，但是，開弓沒有回頭箭，此時，她已經不能反悔了。
「是的……我確實向您隱瞞了一件事，為此我願意接受您的任何懲罰，但是，請您務必相信，我並不是想要背叛或者欺騙您才隱瞞此事的，我……」她忽然有點不知道該說什麼，深深吸了口氣，最後還是只能低下頭,，「……請您至少聽到我把一切說完。」
「……好，那本王就給你這份寬容……不過時臣，」沒有抬頭，蕭晨也感受到了驟然冷冽下來的空氣中那強烈的威壓，「本王的寬容，可不是無限的。」
「我從未曾有過這樣的想法。」——是的，在決定要說出這個決定性的秘密的時候，蕭晨就已經做好被盛怒的吉爾迦美什狠狠虐一下斷手斷腳斷幾根肋骨的準備了。
所以到了這個時候，她反而能夠鎮定地面對了。
……就算被虐得再慘她都能忍。不管怎麼說她都還是吉爾迦美什的Master，吉爾迦美什還要靠她停留在這裡呢——只要不被直接弄死，她這也算自首坦白認罪態度良好了，再怎麼也能混到一個戴罪立功從輕發落吧？
更何況，在心底裡的某個角落，蕭晨始終有一種奇妙的，毫無根源的篤定。那是一種很沒有根據的信任感，她總覺得吉爾迦美什不會真的殺掉自己的。
這也許是來自原本身為女性的第六感，也許只是被自己的單戀加暗戀衝昏頭腦的瑪麗蘇小白心態發作，更可能是被救過一次之後白癡一樣的想當然。但是不管是哪一種，蕭晨就是有這種感覺，說她天真也好蠢也好自我意識過剩也好，她就是這麼相信著的。
所以當吉爾迦美什冷冷的說出一個「說」字的時候，她已經奇妙的冷靜了下來，然後，順暢的話語就這麼被吐了出來。
「是。以下我要告訴您的，是只有禦三家和他們信任的關係者才知道的，聖杯戰爭的真相。」
悠于 2015-4-24 12:20
第16章 15
15 //-126：55：21
聖杯戰爭。
60年一度發生在冬木這塊土地上的生死之戰。7位被選中的魔術師將于兩個星期左右的時間中憑身體上浮現的令咒召喚過往歷史中的英靈並以此為武器決一勝負。失敗的英靈將魔力獻祭於聖杯，自決出最終勝利者之時，通往根源的通道將被打開，然後，真正的聖杯將降臨於此處——這是公式解釋，世人與傳言也因此將降臨於冬木市的聖杯當作萬能的許願機，因為聖杯所具有的龐大魔力足以滿足勝利者的任何願望。
但這並非開創聖杯戰爭的禦三家的真正目的。
就如同對於禦三家的參與者而言，其他四位被選中的魔術師都不過是湊數的祭品一樣，「許願」也不過是聖杯的附帶功能而已。聖杯戰爭的真正目的，不過是個為了實現禦三家野心和夢想的儀式。
一條用魔術師和英靈的犧牲所鋪就的，通往所有魔術師所憧憬的「根源」的道路。
同樣的，參賽道具與獎品，也就是聖杯和令咒的真正用途根本就不是那些傳言中所說的那樣——前者是禦三家追求的第三法的具現，通往根源之路，而後者，是為了讓最終獲勝的Servant也成為聖杯的祭品，為了保證能讓Servant自殺的道具。
「……也就是說，沒有Servant可以實現願望……」
「是的……因為按照正常的做法和順序，即使是最後勝利的Servant，也將成為祭品。實現願望只是其次，最重要的是根源，而能到得到這個的，只有魔術師……」
話音剛落，驟然破空的亮色和疼痛立刻一前一後的襲來。尖銳的，自金色的王之財寶的門扉中出現的長劍驟然貫穿了左肩。蕭晨整個人都抽搐了一下，無法抑制的痛呼第一時間就從喉嚨裡漏了出來。
「嗚！」
雖然早有覺悟，但疼痛本身可不會因為心理準備而減輕。更何況這已經是第二把了，吉爾迦美什實在太聰明，她剛說到一半的時候，這位英雄王就把事實猜中了七七八八，也順手就從王財裡召喚出了一柄長劍，一劍刺穿了她的手臂，把她整個人釘在了書房的牆壁上。加上剛才那一把，她現在的造型就和被戳在標本盒裡的昆蟲差不多，如果不是戳的位置不對，她現在都能COS三叔了。
膝蓋變扭的用類似半跪的姿勢彎折在地板上，血液向壞掉的水龍頭一樣不停從傷口裡湧出。感覺到貫穿傷那種火辣辣的撕裂感很快就變成了麻痹，蕭晨忍耐著失血的眩暈，仰著頭看著站在自己面前，背後的王之財寶大門依舊沒有閉合的吉爾迦美什。
耀眼的如同金色池塘一般的光芒在空間有限的書房中就如同一道發光的幕牆，而就在那光芒之前，那位金發紅眸的王者正微微眯著眼睛，居高臨下的注視著自己。他看上去似乎非常冷靜，然而背光的角度卻讓那種冷靜顯得非常具有壓迫感。那並非平靜，恰恰相反，他嘴角輕微的上揚弧度正將他盛怒的心情體現得淋漓盡致。那是冰冷，殘忍，嗜虐的微笑，極度的傲慢之中卻又帶著仿佛看著愚蠢無力的蟲豸徒勞掙扎一般的憐憫與寬容。
那正是能夠僅以一言就決斷一切，身為絕對存在的王者的表情。
擁有足以讓人心臟為之停止，血液為之凍結的魅力。
——如果是幾天前，蕭晨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自己在盛怒的金閃閃面前還想這種東西，但是事實就是她不僅想了，還居然能夠在這個時候還在內心使用著「金閃閃」這種毫無緊張感的稱呼。這到底是為什麼呢？難道是花癡入腦終於變成絕症了？還是破罐子破摔橫豎橫了？
總不會是因為痛覺麻痹了所以連帶腦子裡掌管緊張感和恐懼的神經也一起麻痹了吧？
就好像留掉的血液都變成了各種古怪的突發性的胡思亂想重新填補了回來一樣，蕭晨不僅不害怕，反而有種詭異的被戳了兩劍也是很理所應當的感覺。
畢竟自己說的是讓回應聖杯召喚而來的金閃就算立刻爆起殺人血洗冬木也不奇怪的事情，就算自己不是刻意隱瞞的，但隱瞞就是隱瞞了，這是自己不對，所以也不能不讓人家發洩不是？
——這麼一想，她該不會是生活下壓力過大的環境之下太久所以斯德哥爾摩了吧？
思緒似乎隨著流失的血液飄得越來越遠了，蕭晨眼前開始發花，不過很快，一陣尖銳的撕裂痛楚讓她大力抽搐了一下，一個激靈馬上回過了神。她因為痛覺而混亂了的大腦慢半拍的才反映過來那是因為右肩上的劍被吉爾迦美什收了回去。全身重量壓在左肩傷口上的感覺讓她背後瞬間被冷汗打濕了，強壓下差點脫口而出的痛呼，她剛想換個姿勢，就被忽然走過來的吉爾迦美什非常粗暴的掐住了下巴。
「……哼，這就是真相嗎？」頭被迫仰起，蕭晨的視線剛撞入那片鮮豔的石榴色裡，耳邊就落下了冰冷尖銳的質問，「你還真是有膽量啊，時臣。居然敢向我隱瞞這樣的事情。那麼，為什麼現在要告訴我呢？在瞭解我的力量之後，才終於對於欺騙我這件事產生恐懼了嗎？」
「……不，並非如此。」只有這個不想讓他誤會。這已經第二次如此近距離的對著那雙壓迫感驚人的眸子了，可是不同上次的狼狽，不知道為什麼，這次的情況更加糟糕，蕭晨卻完全沒辦法產生任何一點緊張感。她的身體就好象完全忘記了恐懼和反抗這兩個概念一樣，大腦裡也只有好好的乖乖的向吉爾迦美什解釋著一個念頭。
「……吾王，並不是欺騙，我從來都沒有想要欺騙您……我一開始不說，只是，不知道要怎麼跟您解釋……我從一開始就從來沒有想要通過這次的聖杯戰爭得到任何東西，無論是第三法還是根源，甚至是願望要好，我唯一可以說得上是願望的，也僅是希望可以在戰爭之後存活而已。我從來就沒有想要用令咒迫使您做任何事情……」
「那麼，為什麼現在又想要告訴我了呢？」
「因為……我更加不希望您由其他人口中得到這樣的答案，並因此對我產生誤會。」
「哦？」不知道是不是蕭晨的錯覺，那個聲音裡的冷硬似乎稍微的融化了一點點？
也許真的只是錯覺吧？蕭晨眨了眨視線已經有些模糊的眼睛，繼續解釋，「……我不想讓您誤會我對您的態度。我從未，從未想要利用您……無論是將您當作取得勝利的籌碼，或者，保護自己活下去的‘道具’……」
「無論是英靈還是Servant，您對我來說都是‘吉爾迦美什王’，人類最古的王者，獨一無二的存在……」
這本來就是她的真實想法，所以，她說得毫無一點勉強和遲疑，唯一要說有情緒的話，她現在最明顯的心情，居然是不好意思。
這樣子的回答，怎麼聽都有點像是在告白不是嗎？——這麼一想的話，蕭晨深深的覺得這個時候自己那顆乙女心居然還在運作這點實在是挺奇葩的。
所以，她果然是壞掉了嗎？
可是，這些都是事實啊。
就好象穿越是事實，想要活下去是事實，對於叫做蕭晨的那個人來說，「吉爾迦美什」從來都不是，也不可能是「道具」——因為「喜歡」這份感情，是存在的，並且無法改變的事實。
「我不可能將您當作道具或者使魔……我也完全做不到這樣……」
哪怕會恐懼，會害怕，會緊張，會糾結，會失落，會失措……但是……當那個時候，在光芒消失之後第一眼看到眼前存在的時候，她就知道。
最單純的喜歡這種心情，是無論發生什麼都不會讓人後悔的。
「因為我比任何人都更加的，更加的……感謝您的回應……」
失血的程度有點嚴重，蕭晨的視線快要對不上焦了，然而就在她覺得眼前開始發黑，視野越來越模糊的時候，被釘在牆壁上的左肩忽然一輕，下巴被抬了起來，整個人失去重心的向前倒去，撞到了什麼堅硬的東西。
模糊之中鮮亮分明的石榴色與金色填滿了整個視野，然後，一種柔軟微涼的說不上舒服但也不算難過的奇妙觸感就印在了唇上。
這是——？原本就有點不對勁的大腦瞬間當機了，下一秒隨著唇齒被某個柔軟濕潤的東西入侵，蕭晨全身的魔力就像是被喚醒了一般開始順著回路向著某個方向迴圈流動了起來。
這，這種感覺！！！！！
她猛地睜大了眼睛，然後在下一秒立刻緊緊閉上，原本還一片平穩的心臟狂跳了起來，整個人都僵硬了。剛才還沉浸在小清新氣氛裡的大腦瞬間一片空白。只有一行行粗大黑字瞬間開始瘋狂刷屏。
閃閃親她了？！她被閃閃親了？！
臥槽這到底是什麼神展開？！剛，剛才明明沒有任何跡象徵兆的好嗎？！！！！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就變成這樣了？！！！！
這完全不科學啊！！！！！！！！！！！！
第17章 16
16 //-126：07：01
二十一年前如果有人告訴蕭晨有朝一日她會穿越成遠阪時臣的話她絕對不會相信。
可是事實是，她穿越了。
兩個星期前如果有人告訴蕭晨她能夠幹掉蟲爺幫雁夜救出小櫻的話她絕對不會相信。
可是事實是，她救出小櫻了。
同樣，昨天夜裡之前如果有人告訴蕭晨她有一天會享受到被那個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的金閃閃二貨王摟在懷裡親吻這種絕品瑪麗蘇待遇的話，她也絕對不會相信。
但是事實是，她不僅被親了，而且還是在說出了足以讓那個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的金閃閃二貨王暴怒的某個不能說的真相後渾身血淋淋的被這個二貨王很溫柔的摟在懷裡親了。
「暴怒」，「血淋淋」，「很溫柔」——喂喂！！難道沒有人覺得這三個形容詞排列在一起各種詭異違和不協調嗎？！！她的確是做好了被生氣暴起的二貨王好好抽打一頓的準備，而且直到被戳了兩劍那裡都還很正常啊可是最後那個180逆轉的神展開是怎麼回事？！這一突然就似乎不生氣了已經讓她覺得很奇妙了，之後為什麼還會出現這種獵奇重口又瑪麗蘇的段子？
這絕壁是哪裡搞錯了吧？！！
直到那片金色的光芒在眼前消失，蕭晨還沒有從目瞪口呆的驚愕中回過神來，呆呆的坐在地板上，剛才發生的一切再度在她腦海裡滾動迴圈了起來。
STEP1：她把聖杯戰爭的真相告訴閃閃了。
STEP2：閃閃戳了她兩劍。
STEP3：閃閃親了她。
然後閃閃就走了，走之前，還笑了一下——那個絕對是笑容蕭晨可以用她作為一個正直大齡（女）青年的人格保證——看上去不僅沒有一點生氣地樣子相反還似乎挺愉悅。
愉悅？！臥槽這絕壁不科學不正常不現實不合乎世界發展的規律啊啊啊！！！如果不是身為當事人之一，蕭晨差點就以為自己是不是看漏了一段以至於完全不能理解前後劇情的發展了啊！！！STEP2和STEP3之間的關聯性到底在哪裡啊？！！
「時臣？我好像聽到了什麼聲音，時臣你沒事吧？」敲門聲和雁夜的聲音忽然響起，蕭晨這才一個激靈回過神來，她抬眼看向書房門口，就看見門把已經開始轉動了起來。
等等，她現在是不能被雁夜看到的滿身是血的坑爹造型！
顧不上優雅了，蕭晨趕緊大聲說了一句：「不要進來！」一說完，她就看到門把的轉動一下子停了下來，松了口氣之餘，馬上接著解釋。「我沒事，只是魔術式出了一點小小的意外。」
「……真的？」雁夜的聲音明顯充滿了疑惑。
「真的沒事。」蕭晨立刻加重了語氣，從地上站了起來，直到這時，她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視力已經恢復了正常，疼痛感也減輕了許多——身上的自愈魔術式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啟動運行，把本就不是特別嚴重的傷口修補得七七八八了。
除了頭暈失血乏力的後遺症之外真的是什麼事兒都沒有了——難怪閃閃臨走時的笑容沒有逃過她的眼睛。這個魔術式不愧是她嘔心瀝血搞出來的成果，關鍵時候還是很給力的嘛！
——啊！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我真的沒事，一點小傷口而已。已經處理過了。」繼續給隔著門板的雁夜說明，蕭晨邊說邊從口袋裡掏出一塊寶石給自己再補了一個治癒魔術。「現在已經不早了，不用擔心我，你去休息吧。今天晚上戰況又有了一些變化，明天我會詳細和你說明的。」
「……好吧……那麼，你也早點休息吧。」估計是這麼多年來蕭晨努力打造的「優雅沉穩」形象起了作用，雁夜的聲音雖然還有點疑惑，不過他沒有再堅持。話音落下之後，門口就響起了他漸漸遠去的腳步聲。
搞，搞定了！
蕭晨這才真的放鬆了精神，慢慢走到書桌邊坐下，她長長的吐了口氣。然後，毫無徵兆的，臉就「騰」的一下驟然通紅。
雁夜的忽然打岔讓她從神展開帶來的震撼裡回過了神，但也同樣讓她正視了一個直到剛才都被她工作繁忙並且處於卡機狀態運轉不能的大腦選擇性忽視了的事實。
她，穿越前後加起來都已經奔五了的大齡（女）青年，就十幾分鐘前，被暗戀的對象親了。
*****
就好像喜歡手辦和美少女的宅男很容易被對二次元不感興趣的姑娘們一棒子打倒為「每天對著螢幕擼的猥瑣生物」一樣，喜歡看各種二次元二點五次元漢子們攪基的妹子由於平時和機油們聊天時各種黃暴和諧詞彙，也經常被不知情的觀眾們誤以為是葷素不忌的豪放女。
但實際上大家都知道這是個誤會，愛好和本人的經歷根本就沒有半點關係。就比如蕭晨雖然在二次元領域口味毒辣重口獵奇無論強強偽娘還是百合只要劇情有趣畫風OK都能看得津津有味，但實際上無論穿越前還是穿越後，她都是一個有色心沒色膽只敢內心YY從來沒有實際行動過的純正理論派。
而且相比別的理論派，蕭晨可能還要更理論一點，因為無論穿越前還是穿越後，她這加起來都可以奔五的年紀居然連戀愛都沒有談過。
穿越前沒有，那是因為專注工作學業再加上父母離婚的經歷讓她內心總有條過不去的坎兒。穿越後沒有——廢話在這種生理心理不匹配找男人就是肉體攪基找女人就是精神百合的坑爹設定下誰還有心情談戀愛？
於是，蕭晨就這樣變成了一個清心寡欲大齡（女）青年，她也真的以為自己這一輩子大約就會永遠是一個清心寡欲的大齡（女）青年了。
直到，召喚來了金閃。
蕭晨忍不住伸手捂住了臉。
她當然不會以為金閃這是看上了自己——她還不至於自我意識過剩到這種程度，不要說她現在套的是遠阪時臣這種寫同人都HE不起來的皮，就算她真身穿越，那只能算普通人類中中上水準的皮囊加上樸實性格的組合也絕對入不了金閃閃的法眼。
那麼，既然不是看上了，金閃為什麼要親自己？
蕭晨想來想去，只要一個理由。
補魔。
三大騎士階位的Servant都是魔力消耗大戶，金閃雖然有獨立行動能力，但是開旺財燒魔量可不是小意思，再加上金閃平時就不喜歡和她保持魔力回路連接前面剛打完旦那還戳了她兩下，忽然魔力不夠用了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正好碰上她坦白從寬罰也罰完了就順手沖了電了嗎？——雖然有點勉強，但不管怎麼想也只有這個解釋說得通了……
自認為想通了其中關節，蕭晨捂臉的手立刻在臉上狠狠的揉了兩把。臥槽還有比這更坑爹的事兒嗎？她自認就算沒有懸壺濟世也至少一輩子遵紀守法勤勤肯肯好嗎？怎麼一碰到金閃，她的節操和人品就好像破了洞的蓄水池一樣嘩啦啦就漏了滿地，初戀初暗戀和初吻一個一個都在這種異常坑爹囧然的情況下飛走了？！
她上輩子到底是欠了金閃很多錢還是欠了金閃很多錢還是欠了金閃很多錢啊？
而，而且……既然是補魔的話……
難道說以後金閃忽然覺得魔力不夠了還會發生這種事情？——臥槽蘑菇和老虛到底是懷著怎樣的惡意才做出了金閃這個又耗魔又喜歡開旺財又不願意和Master連著回路隨時補充的設定的啊？！這倆11區男人難道從來都沒有想過這個世界上有一個你傷不起的東西叫做乙女心嗎？！
這一刻，蕭晨在心底裡下了一個惡毒的決定。
如果有穿回去的一天，她絕壁要註冊一個新ID，在自己常混的所有論壇做個老虛蘑菇武內黑！
第18章 17
17 //-76：21：38
無論蕭晨有多糾結，發生了的事兒就是發生了，比起抓著過去耿耿於懷，當然還是向前看比較重要。
自真愛組退場之後已經過去了兩天多，在這由於劇情偏移原軌而更加混亂了的兩天裡，形勢還在持續的變化著。
首先當然是遠阪教會組。
由於沒有海魔攪局，消滅Caster的令咒毫無疑問的成了蕭晨的囊中之物補充了她在倉庫大戰裡消耗掉的那枚。而蕭晨的坦白也發揮出了它的價值。親完就跑的金閃在隔天天亮回來之後很大度的以王之胸襟原諒了她的隱瞞，雖然言辭中小小的敲打和警告不斷，但蕭晨也聽出了他的意思是這事兒就此揭過了，只要自己自己不搞什麼小動作，一時半會兒是不用擔心因為綺禮說了什麼就被自家弟子和自家Servant聯合搞死了。
這讓蕭晨從劇情開始就懸著的心事總算是了卻了一樁，也在此堅定了心中對於「金閃親自己純為補魔」的結論——也由不得她不這麼想，回來之後的金閃根本就一次也沒提這事兒，對她的態度和之前沒有任何改變，就好像戳了她和親了她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這樣也好，不，應該說這樣才是正常的。看著二貨王一臉高傲悠閒若無其事的在遠阪府進進出出的樣子，蕭晨內心說不失落那絕對是假的，但是她也只能失落一下而已——不然難道還期待和這個二貨王發生點什麼嗎？醒醒吧，對方是吉爾迦美什而她套的殼子是遠阪時臣這劇情是菲特零不是尼羅河女兒好嗎？！腦殘還可以原諒但是自戀就太糟糕了啊！
反正蕭晨是沒妄想到這個程度——她就是一戰鬥力只有-5的廢柴普通人，就算戴了彩虹色的隱形眼鏡也成不了自帶頂級魅惑光環的萬人迷。
再說，她還要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做。比如雁夜的身體——原作裡被蟲爺判定為只有一個月的壽命雖然在她和綺禮兩個人的治療魔術下暫時拖了下去，但這樣拖著誰也不知道究竟能拖多久，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蕭晨從前幾天就開始想著給他找個一勞永逸的解決辦法了。
你別說，這麼一找還真給她找到了。雖然雁夜的情況在一般人看來絕對棘手，但好歹也算是魔術師，蕭晨這麼多年的人脈也還真有幾個逆天開掛級的熟人，而這幾個熟人中，恰好就有那麼一個住的不是很遠性格也算（勉強）靠得住的。
那個人就是業界鼎鼎大名的「人偶師」蒼崎柳丁，那些用來替換小孩子的人偶就是她出的點子。不僅如此，這個實力強橫到魔術師協會都不敢輕易招惹的姑娘還是蘑菇和武內這對好基友筆下另一部作品中的重要角色——雖然只愛老虛對整個型月世界的認識還停留在初學者階段的蕭晨也是在認識了這姑娘很久之後才想起了這件事。
這也算是另類的內部消化了吧。拜現代科技所賜即使在聖杯戰爭中蕭晨還是很快就和蒼崎柳丁取得了聯繫而對方也難得處於空閒中，基於對刻印蟲這一間桐家家傳秘技的興趣，她答應出手試一試而且開出的價錢也比較合理——這一點讓見識過了人偶魔術這東西到底有多燒錢的蕭晨分外感激。
而且治療時間也預約好了，就在一周後。這倒不是柳丁現在沒空，而是聖杯戰爭僅限於冬木市範圍，雁夜作為Berserker的Master，誰也不知道他忽然離開冬木市對於這次聖杯戰爭會有什麼影響。蕭晨倒是不介意，就算救小櫻的時候她是打了「聯合Berserker」的旗號，但實際上那杯子根本就不是她的目標。但是雁夜本人死活不肯，他堅持既然蕭晨的確幫他救出了小櫻他就要信守盟友的承諾。這死孩子那麼多年都沒改掉一根筋認死理的毛病，倔脾氣一上來，除了葵，誰也拿他沒辦法。
總不至於這個時候把葵扯進來，所以蕭晨沒轍了，也只能這麼辦了。總算不管怎麼說，這一家子有了逃過原作死光光結局的希望，這一點對於蕭晨就是最大的安慰了。
「以做善事換取自我滿足感。」——對於雁夜事件，冷眼旁觀著蕭晨忙前忙後的吉爾迦美什是這麼評價的，蕭晨得承認，雖然尖刻了一點，但這說的也真是一針見血。不過好在她一直知道自己這種普通人和金閃閃這種二貨王的世界觀根本就是兩碼事兒，所以被這麼說了她倒也沒有什麼失望或者不滿，笑笑就蓋過去了。
還是轉回頭來說聖杯戰爭的進程吧。
沒了海魔就沒了拗黃玫瑰棒冰棒也就沒有了肯主任去槍殺璃正神父的劇情所以至今為止雖然Lancer組損失最大但是也沒到原作中那個淒慘的地步。倒是三王之宴如原作裡一樣在愛因茨貝倫城堡如期舉行，不過閃閃沒通知，蕭晨也就沒有去圍觀——反正那是王宴，本來就沒她什麼戲份。不過綺禮還是自發自動自告奮勇的派了Assassin去湊了熱鬧,蕭晨也沒阻止.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沒有自己的命令，比起原作裡綺禮顯然多留了個心眼，派去的只有一半。所以哪怕那一半Assassin勾引出了大帝的王之軍勢因此全滅，綺禮Master的身份依舊屹立不倒。這也讓蕭晨大感安慰——有Master的身份和父親尚在人世這兩座大山，被綺禮捅死的危險再次減弱了不少。再加上沒有Berserker的攪局，怎麼看這次自己的存活率都應該很高才對。
只要關鍵的時候不掉鏈子——很鄭重的在內心裡再次給自己打氣，蕭晨自己也覺得，隨著聖杯戰爭的進程，她的心態正在發生變化。不同於原作，現在的戰況似乎變得比較堂堂正正了起來，所以說不定自己之後會面臨的，就是不能逃避和躲閃的正面作戰了。
自己真的可以做到嗎？——以前的蕭晨大概無法肯定，其實現在的蕭晨也無法肯定。但是只要還有一線希望，她就會繼續努力。
無論怎麼說活著都是好事。
正這麼想著，她擺在桌上的手機忽然響了，這大清老早的還真不讓人消停。蕭晨趕緊接了起來，就聽到了綺禮的聲音。
「Assassin已經發現了Lancer和他的Master的藏身之地，然而，老師，Saber組似乎也正向著那個方向趕去。」
劇情已經發展到這裡了嗎？蕭晨「騰」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雖然現在Lancer組是損失最大最容易被擊敗的一組，但其他組也不是吃素的，切嗣不可能那麼沉不住氣啊，他現在跑去做什麼？
除非他還是像原作一樣找到了機會綁架了索拉，但是不對啊，Assassin昨天還說沒看到索把手上有令咒啊。
難道是……
「必滅的黃薔薇！」
「Lancer的寶具？」
「是的，刺傷了Saber的那柄寶具。衛宮切嗣的目的是必滅的黃薔薇。」不能使用誓約勝利之劍的話Saber的劍之英靈階位根本徒有虛名，Archer和Rider顯然是切嗣就算使用不屬於魔術師的傭兵手段也不能輕易幹掉的對手，那麼切嗣的目的就很明確了，在正面對上Archer和Rider之前，他不管怎樣都必須先搞定黃薔薇棒冰棒才行。
那麼，問題就是，我方要怎麼做？
是如同原作中一般看著Lancer組退場？還是要出手救援？
蕭晨糾結了。而就在她還沒糾結出個頭緒的時候，異變陡生。
「老師，Berserker和間桐雁夜突然出現在Lancer組的藏身之處附近。等等，他們好像被發現了。」
哈？！搞毛線啊？！雁夜今天早上明明是去醫院看他那個推BOSS的時候被池魚了的哥哥鶴野的好嗎為毛會跑到肯主任那裡去啊？！
這都是怎麼樣詭異的情況啊？！
悠于 2015-4-24 12:23
第19章 18
18 //-72：01：39
如果說綺禮肯主任和切嗣撞在一起蕭晨還要糾結一下自己要幫誰，那麼當雁夜也插了一腳的時候，蕭晨就可以完全不用糾結只要想著怎麼把雁夜救出來就好了。
她第一時間就拿著車鑰匙跑下了樓然後一邊跑一邊讓綺禮報告肯主任秘密基地的位址並約好了他在那裡匯合——她可不覺得單憑自己一人就可以在槍組劍組混戰的豪華陣容下救出雁夜，值得信任的弟子的戰鬥能力怎麼看都甩自己好幾條街啊。
******
雖然看原作的時候就知道肯主任後來找到的據點是某個廢棄工廠，但是直到把綺禮傳回的資料和冬木市地圖對上，蕭晨才知道那工廠居然離自家那麼遠。等她一個急刹車把車停下甩上車門沿著工廠中殘留的魔術氣息找到目標時，現場已經是一片混亂。
Lancer，Saber和Berserker已經戰在了一起，而且是情況最糟糕的混戰——只拿著紅薔薇而不見了黃薔薇的槍哥，雙手握劍看上去姿勢各種輕鬆完全沒有了受傷跡象的Saber，和，全力暴走，狂化得一塌糊塗的Berserker。
哪怕沒有打海魔那段交流感情，從某個角度來說相性各種般配的Lancer和Saber果然一遇外敵就立刻同仇敵愾了。
蕭晨最害怕看到的就是這種情況。雖然不在意自己能不能勝利更加不在意Berserker會不會被Lancer和Saber合力打敗，但是現在Berserker的每一次攻擊，消耗的都是雁夜的生命力。
開什麼玩笑，這個世界裡的叔叔可是要和葵小姐和小櫻小凜一起幸幸福福的生活下去的！好不容易連蟲爺也打敗了，怎麼能讓他死在這裡！
雖然看原作的時候無論Lancer還是Saber都很討人喜歡，但是此時，這兩位英靈相互信任默契對敵的樣子卻讓蕭晨又急又惱糾結得一塌糊塗。然而現在可不是糾結的時候，最重要的是，雁夜在哪裡？
知道自己的亂入已經被發現了，但同樣，蕭晨也明白在不能確定吉爾迦美什是不是也來了的情況下，衛宮切嗣此時還不敢輕舉妄動。她也顧不得隱藏自己的行蹤了，掏出一塊寶石，就要施放尋人的魔術。
然而一個沙啞的聲音忽然自身後傳來打斷了她的動作：「遠阪大人。」
這聲音來得非常突兀，饒是蕭晨已經比剛穿越時膽子大了不知道多少倍，也被嚇得差點把手裡的寶石丟出去。好在她及時反映過來了那是綺禮的Assassin，身子一抖，她總算是冷靜的聽完了之後的話。
「請跟我來，雁夜大人和綺禮大人在一起。」
這大約算是今天蕭晨聽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
然而，很快，她就知道自己高興得太早了。
這消息好個P！
跟著Assassin繞過打得各種認真根本連個眼神都懶得施捨給她的Lancer，Saber和Berserker，走進工廠大樓的廢墟後，面前的那一幕讓蕭晨差點以為自己穿越的不是菲特零而是《英雄本色》或者《無間道》。
倒在地上的索拉滿身鮮血生死不明。衛宮切嗣一手握著很像槍戰片裡定時炸彈遙控器的東西，另一手握著槍，指著蜷縮著身體，渾身發抖靠在牆角的雁夜。綺禮手中的黑鍵橫在坐在輪椅上的肯尼斯頸邊，而舞彌手上的衝鋒槍則對準了綺禮的心臟。
還有包圍著這群人的複數的蠢蠢欲動的Assassin。
——喂喂！！你們是來打聖杯戰爭這種魔術師對決不是來打黑幫混戰的好嗎？！這種充滿了香港動作片既視感的場景是要鬧哪樣啊喂？！你們這樣聖杯會哭的吧真的會哭的吧？！好歹也是個魔術師戰爭啊你們敢不敢至少稍微用用魔法啊！！
此時此刻，蕭晨真心覺得身為一個純粹的既不會用熱兵器也不會用冷兵器的（半吊子）魔術師的自己真是弱爆了，以及……
魔，魔術再怎麼樣也快不過這麼近距離的子彈啊綺禮你明知道這種情況還讓Assassin把我這個廢柴叫來到底想我怎麼樣啊？！
好，好了，為了調節內心緊張到爆了的氣氛的插科打諢就到這裡吧。感覺到衛宮切嗣冰冷的眼神看了過來，蕭晨狠狠咬了咬嘴唇，強迫自己冷靜了下來，然後用最自己能夠做到的最冷冽最嚴厲的目光瞪了回去。
她從沒有一刻這麼感謝吉爾迦美什，被王之氣場操，咳，不對，是鍛煉過之後，她發現自己在面對這個男人冷漠到極致的眼神時已經可以一點也不害怕了。
「衛宮切嗣，想必你也看出來我和綺禮以及雁夜的關係了。今日我們並無意與你開戰也不打算侵入你和肯尼斯.艾盧梅洛伊.阿其波盧德先生的戰場。我們可以立刻退出並且承諾今夜決不再次發起任何形式的攻擊。相信混戰的局面也不是你想看到的，現在，說出你的條件吧。」所有的槍戰片都告訴我們，直接對劫匪說「快放開XXX」是沒用的，擺出最大的誠意好好談條件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果然，這招有效了。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了蕭晨的誠意，衛宮切嗣也沒有多囉嗦：「讓間桐雁夜命令Berserker自殺並永久性的退出本次聖杯戰爭，如果同意這點的話，我可以讓你把間桐雁夜帶走。」估計衛宮切嗣也是看出雁夜那身體是不可能再召喚新的Servant了。雖然這個男人手段很不像魔術師，但是他作為魔術師的素質果然還是不容小覷的。而且這個條件……並不算無法接受。然而就在蕭晨剛松了半口氣準備點頭的時候，衛宮切嗣的下一句話讓她的心又吊了起來。
「但是言峰綺禮必須留下。」
開玩笑！就算原作裡麻婆是殺掉自己的兇手，但是這不是還沒動手嗎？好歹這也是自己的弟子，而且還是為了幫自己救雁夜才遇險的，怎麼可以這樣就丟下。真丟了璃正要找她拼老命的好嗎？！
「這不可能。」蕭晨想也沒想就拒絕了。她覺得自己的臉一定瞬間就黑了，「我可以讓言峰綺禮捨棄Assassin，但是我的弟子我一定要帶走。」
估計這回答超出了衛宮切嗣的預料，蕭晨的話說完，居然看到那個和綺禮有的一拼的無表情眼神死魔術師殺手眯了眯眼睛。但是魔術師殺手不愧是魔術師殺手，衛宮切嗣只是遲疑了一會兒，就立刻下了決斷。
「如果言峰綺禮立刻捨棄Assassin並且承諾永久性退出聖杯戰爭馬上離開冬木市的話，可以。」
損失了所有盟友——但這已經是最優的結果的了。只要人沒事就好。雖然讓Servant自殺這點非常的不厚道，但是在英靈與自己的朋友和弟子之間，蕭晨的選擇毫無疑問只可能是後者。
她立刻轉頭去看自家從剛才起就一言不發的弟子：「綺禮？」
「我明白了，老師。」
很好，為師沒白疼你。蕭晨的心終於放了下來，對著衛宮切嗣點頭：「成交。」
然而，雖然蕭晨已經盡力充分的去估計了衛宮切嗣此人的 「陰險 」程度,並且第一時間就在腦內開始快速搜索如果要簽訂契約的話到底應該補完多少漏洞才能萬無一失，但事實依舊狠狠地用一個響亮的巴掌讓她認識到，自己真是太甜了。
就在「成交」兩字出口的瞬間，肯尼斯與衛宮切嗣兩人手上的令咒同時亮了起來。
「以令咒命令，Lancer，救援索拉，殺……」
「Saber，攻擊……」
「轟！」
鮮豔的火光與爆炸完全填滿了視野。冷兵器劇烈撞擊的聲音與槍響接踵而至，原本與發狂的黑騎士糾纏在一起的兩位Servant同時奔襲而來。這一瞬間的情勢逆轉讓蕭晨的瞳孔都放大了。 她從來都不知道自己的反應居然可以這麼快，在大腦處理完在場情況之前，她手中攥著的寶石已經沖著雁夜的方向擲了出去。幾乎條件反射一樣，她全身的魔術回路在這個瞬間全力奔湧了起來。同時，整個地面一震，爆炸的硝煙與火光沖天而起。
本就不穩的對峙在這一刻被完全撕裂。就算在電影中，蕭晨也從未見過如此混亂的局勢。煙塵和火焰的魔術屏障一瞬間遮蔽了視野。就仿佛是將幾日前未盡的混戰再次上演一般，此刻蕭晨根本分辨不出是誰對誰動了手。 她只能大致判斷出綺禮的Assassin似乎牽制住了Lancer而雁夜的Berserker也追了上來，唯一值得慶倖的是她的魔術似乎沒有落空，在各種吵雜的聲音中，她聽到雁夜再次使用了令咒。
那麼，自己也……
說起來很複雜，但事實上這不過是一眨眼的事情，蕭晨是真的深刻理解到了原來人到了緊急關頭是真的會連驚慌失措的餘裕都沒有的。她覺得自己現在做事用的根本不是大腦，念頭才剛產生身體就迅速動了起來，她手中的手杖猛的頓向地面，火柱倏然從地面上竄起立即吞沒了襲向她的子彈。隨後，也來不及考慮會不會誤傷，蕭晨直接朝著記憶中舞彌的位置放出一條火龍，同時點亮了手背的令咒.
明亮耀眼的金色一瞬間撕開了火光擋在了她的眼前，同時傳到耳邊的是吉爾迦美什沖滿憤怒的聲音：「時臣你——！」
然而饒是被冒犯了正處於不爽狀態的王者，也沒辦法在這樣的混亂中先找蕭晨的麻煩了。蕭晨眼看他說到一半的話戛然而止，然後巴比倫之門在虛空中驟然大開，複數的寶具如同疾雨一般朝著自己身後傾斜而去。
令人毛骨悚然的沉悶痛呼聲響了起來，但是蕭晨哪有功夫去管這是屬於誰的聲音。只要知道那個二貨王又救了自己一次就好了。此時她全副注意都在雁夜身上，剛才吉爾迦美什出現之時，她一眼在火焰間隙中看到了和Saber戰成一團的Berserker，Berserker身後站都站不起來的雁夜，和將槍口對準雁夜對衛宮切嗣。
她手中的手杖第一時間對準了衛宮切嗣，而同時，衛宮切嗣就好像背後長了眼睛一樣，猛然轉向她，扣下了扳機。
然而也就是在此時，整個大樓劇烈的搖晃了起來。在切嗣引爆了暗藏的炸藥之後，不知道誰的攻擊再次擊中了承重牆。早已搖搖欲墜的廢樓終於不堪重負，上層樓板驟然整個垮塌了下來! 而就在這樣的天搖地動之下，蕭晨眼角的餘光看到了衝破吉爾迦美什金黃色的寶具彈幕，朝著自己激射過來的一抹鮮紅。
這是……破魔的紅薔薇？！
蕭晨覺得自己大腦的轉速從未有一次如此之快，但是她現在一點也不覺得認出了這個寶具是好事。雪上加霜，形容現在的情勢，沒有哪個詞語比這個更合適了。能夠穿透Serber的鎧甲的破魔屬性寶具對於魔術師簡直是必殺！察覺到吉爾迦美什居然想要去阻擋，蕭晨內心更是涼了半截。她不知道這東西能不能傷到吉爾迦美什，更加不敢去賭這個可能性。事到如今也沒什麼好藏著掖著的了。蕭晨這下真是發了狠，她猛得將手杖擲向了紅薔薇的方向，念出了那個原本以為一輩子也用不到的單詞。
「obviate （排除)！」
「轟！！」 比前次更加劇烈的轟鳴聲猛的響起。如同熔岩爆發一般，以蕭晨為中心的火焰就向噴湧而出的岩漿一樣向四周劇烈擴散開去。視線中全是炙熱的鮮紅。一瞬間奔騰而出的火焰吞沒了一切，轉瞬之間，整個空間就好像完全變成了硫磺火海一般。別說是槍聲，就連原本不可避免的樓板都不見了。這一瞬間的變化，簡直就像在混亂的戰場開闢出了一個由純粹的火焰組成的異空間。
不，並非簡直。
這個豔麗到極致卻不會讓身處其中者感受到一絲不適的火焰世界的確是個獨立的空間。
渾身的魔術回路像沸騰一樣傳來扭曲劇痛的痛苦。蕭晨大大的松了口氣。
被火焰填滿了的鮮紅四方形空間中倒在地上的雁夜；兩手黑鍵，全身緊繃依舊一臉面無表情的綺禮，和自己身邊挑著眉滿臉不爽的吉爾迦美什。
大家都在，這個有效。
這是太好了！
「這種程度，終於算是超出破魔的紅薔薇可以粉碎的‘神秘’的等級了。」 她一放鬆下來，整個人立刻就踉蹌了一步。喉頭一甜。魔術回落超載引起的血氣翻湧再也壓不下去，一口鮮血直接沖了出來。
「老師，你沒事吧？」綺禮快步走過來，似乎是發現此處沒有危險，男人收起了黑鍵就扶住了她。蕭晨也不推辭——事實上她現在也沒有推辭的力氣——喘了口氣，半邊身子就歪在了綺禮胳膊上。
倒是吉爾迦美什眯著眼睛打量了一下佈滿四周卻根本沾不到身上的火焰，挑了挑眉：「固有結界？時臣，本王倒是小看你這個蠢貨了呢。」
壓箱底的殺手鐧都拋出來了還要被叫蠢貨，蕭晨覺得現在自己都心情就叫做「無語」，不過反正不是第一天知道這個二貨王的脾氣，蕭晨很乾脆的掠過了某個稱呼決定把這句話當表揚聽。不過，就算是表揚，有些事情還是要解釋清楚的。
「吾王，這並非固有結界。雖然看上去很像，但這是依靠我魔術禮裝中存儲至今的全部魔力才能做到的偽造的奇跡。姑且稱其為偽固有結界好了。這個魔術並沒有任何攻擊力，僅是能通過將我的魔術本源‘排斥’強化到極致，排除所有不被我承認到存在而已。就算是這樣的排除，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夠支持多久。我的才能實在平庸，如果這個結界散去，到時還要勞煩吾王——」
蕭晨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覺得全身的魔術回路再一次傳來了劇烈的絞痛。她還想硬撐，卻沒想到身體連撐都撐不住。眼前一黑，她的意識很不給面子的直接掉線了。
第20章 19
19 //-48：11：28
臉皮真的是個越丟越厚的東西，有一有二就有三，在閃閃面前昏第一次的時候蕭晨很怕他覺得自己沒用，第二次的時候覺得自己真是各種丟人，第三次的時候，她已經可以很淡定的覺得不就是暈一暈嗎？沒什麼大不了的。
又不是沒在閃閃面前丟過臉，不，應該說是，反正臉都已經丟光了。
然而，饒是如此，這次暈倒的情況卻並不太妙。
事實上，蕭晨都不太能確定自己這算不算是”暈倒”。不同于前次失血過多時的腦袋發昏.這次透支使用了自身回路的那種痛覺非常詭異。炙熱，冰冷，撕裂，刺穿，攪動，切割。她覺得自己就像一條魚正不停的被用各種人類所能想像得到的方式料理著.各種劇痛反復折騰著她,劇烈的超乎了想像，但是卻奇跡一樣的既沒有讓她瘋掉，也沒有奪去她的意識讓她昏迷。但同樣的，她完全無法控制自己的肢體，連睜眼皮和動手指也不行,即不能出聲也看不清楚物體，只是她的感覺卻並沒有消失,聽力和觸感模模糊糊的還能使用, 被痛覺佔據了大部分的大腦不斷能聽見外界的聲音。
被搬動的聲音,瓶瓶罐罐碰撞在一起的聲音,綺禮的聲音，雁夜的聲音，璃正的聲音，還有……
吉爾迦美什的聲音。
他們的聲音有時很低，有時又忽然變得響亮了，似乎在爭吵，又好像在商量什麼。她能感覺到有人在給自己做檢查，每隔一段時間，就有治癒的魔術被施放到自己身上。偶爾有冰涼的東西貼在她額上，或者有奇怪的，讓人覺得整個腦袋都蒙蒙朧朧的東西被注入她的血管裡。
那種東西讓她的疼痛有所減輕，卻也讓她的意識更加模糊。
大約是嗎啡或者杜冷丁之類的止痛劑——蕭晨努力催動著自己的大腦。這個工作不太容易，但也不是全無效果。無數亂七八糟的畫面在腦海裡滑過之後，她總算想起來了造成自己現在這悲慘局面的罪魁禍首。
衛宮切嗣.
沒想到真的被她一語成讖,她還沒有想出怎麼救劇情裡會因為衛宮切嗣悲慘退場的肯主任,就被這個自己從來沒想到會直接敵對的男人連著衛宮切嗣一起擺了一道.
該說不愧是魔術師殺手的衛宮切嗣嗎？
蕭晨覺得自己真是混得最慘的遠阪時臣了。沒有之一。她有點想苦笑，雖然操縱不了身體和肌肉，但並不妨礙她在心裡各種苦悶慘澹的扯了扯嘴角.
看原作的時候她其實真心不討厭衛宮切嗣,在好基友因為肯主任對切嗣各種抱怨的時候她還為這個男人說了不少好話.她以前總覺得,切嗣雖然手段偏激,但無論出發點還是遭遇都讓人實在硬不下心來，總的來說，還是 "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 "。
可把自己擱進了劇情裡，蕭晨才發現，站著說話真是一點兒也不腰疼的。
她不想傷害任何人，然而這不會成為衛宮切嗣不傷害她的理由。她只想平平安安的熬到戰爭結束，可在衛宮切嗣看來，她的存在其本身就是一種威脅。
這已經不是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了。這根本就是我不殺伯仁，伯仁就要殺我啊。
但是，即使是這樣，蕭晨依舊明白，就算把可以殺掉切嗣的機會擺在自己眼前，她還是不一定下得了手的。
不，應該是肯定下不了手的。
如果閃閃知道她的這個想法，估計又要大肆嘲笑她了。可是就算被說懦弱也好膽小也好。就算兩次差點被衛宮切嗣弄死，她也做不到主動出擊先下手為強。
衛宮切嗣不是間桐髒硯更不是龍之介。
更何況,體會著身體內部那無休無止的疼痛，蕭晨嘴角抽動了一下。
她的魔術回路估計情況不妙了，偽.固有結界這個殺手鐧同樣是她背著遠阪爸爸偷偷練出來的保命大招，其實剛練習了個有模有樣就被遠阪爸爸抓包了。那個和原作裡的遠阪時臣簡直如出一轍的魔術師沒有阻止她練習，卻在去世之前鄭重的警告了她不到山窮水盡的時候絕對不可使用，妄想操縱自己根本控制不了的力量一定是會為此付出代價的。
現在看來，不聽老人言果然吃苦在眼前啊。再加上她又用掉了一枚令咒，這次閃閃該不會因為她的魔術回路受損不能很好的供魔所以不要她了吧？
......
等等......這個不是沒可能啊！
不想還好，一想到之後，蕭晨瞬間驚悚了。怎麼辦？這絕壁有可能啊！
沒錯，原作閃閃拋棄時臣的最大原因是時臣騙人了，但是誰都知道魔力才是維持Servant存在于現世的最重要因素。而且她開偽.固有結界的時候看得很清楚，那裡面並沒有Assassin和Berserker的影子。她的固有結界遵從她的意志可以準確辨識要排除的人物,如果Assassin和Berserker還在,怎麼也應該會一起進來才對,那麼他們不在就只有一種可能性。
那就是，他們真的不在了。
拼光了，或者令咒用光了。
Berserker應該是後一種，雁夜的令咒本來就只剩下最後一枚了，但綺禮最可能的卻是前一種啊！
而沒有了Servant卻還有令咒的綺禮和可能無法繼續供魔的自己......
閃閃會選誰這簡直昭然若揭啊！
雖然現在璃正還活的好好的綺禮也沒拿到那一手臂令咒自己也和金閃坦白了不會做出讓他自殺那麼坑爹的舉動但是言金金言可是老虛欽點的CP除了真愛組和大帝王妃之外整個菲特零裡相性最好的就屬他倆了，誰知道閃閃會不會腦子一二嫌棄了自己轉身就投向綺禮的懷抱啊！
蕭晨認真地覺得比起自己這種無趣的廢柴，金閃絕對更喜歡綺禮。
所以現在根本不是可以放心隨便昏迷的時候啊!蕭晨頓時覺得剛才還一邊疼一邊各種淡定的思考衛宮切嗣問題的自己真是蠢斃了！雖然這個想法很小人，但問題是那倆都不是君子啊！怎麼都覺得這情況相當有可能啊！
不行！她得趕緊醒過來！不確認一下自己的魔術回路廢到了什麼程度她昏著都不安心！
這一想，原本的淡定都變成了焦急，然而半昏迷狀態如果能自己控制那蕭晨也就不是幸運E-的苦逼帝了。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大宇宙的惡意終於決定對她網開一面，就在這個時候，她感覺到頭被托了起來，然後一隻手掐住了她的下巴，某種冰涼的液體被灌入了口中。
那是酒——疼痛擾亂了身體但味覺並沒有受到多大影響，蕭晨一下子就判斷出了被灌進口中的東西。然而那並不是普通的酒液。劇烈的，仿佛流動的岩漿一樣的熱度隨著酒液一起滑入了食道，但是那種感覺不僅不難過，反而帶來了瞬間連疼痛都壓制了下去的飄飄然的甘美與暢快。無比的清冽又無比的厚重，芳醇而激烈，那是完全顛覆了蕭晨對於酒類的認識和印象的美酒。
但是就算是這樣，這酒也灌得太多了。掐著她下巴的人大概根本就不知道要怎麼對待吞咽速度比正常人慢半拍的病患，蕭晨還來不及咽下第二口就被源源不斷灌進來的酒水嗆住了。「咳咳咳！咳咳！」再好的酒水嗆進氣管裡也是能夠殺人的，蕭晨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當即就大咳了起來。
下一秒支撐著她腦袋的力道就消失了，灌酒的動作同樣戛然而止，腦袋重重的敲在枕頭上的時候，蕭晨清楚地聽到了一個夾雜著怒意的，傲慢的，總之各種不爽的熟悉聲音。
「哼，浪費了本王的仁慈……看來你是真的很想死一次看看啊？時臣！」
這是……
就好像撕開了纏繞著軀殼的厚重的繭一樣，視覺忽然回來了。暗色調的傢俱，一塵不染但是卻很有歷史感的牆紙，在熟悉的「遠阪時臣」臥室的背景上，那些同樣熟悉的身影漸漸的清晰了起來。
手握著十字架閉著眼睛低聲祈禱的璃正，在堆滿了手術器械和各種藥品的桌前扳著一張面無表情的臉卻滿頭是汗衣襟上還沾著血跡的綺禮，坐在沙發上臉色慘白比她還像病患卻愣是一臉患者家屬的表情滿臉擔憂的雁夜。
還有正對著她居高臨下的站著，一身便裝，手中拿著個黃金的酒杯，石榴色的眸中寫滿了「本王現在很不高興」的金閃。
「吾……吾王……」
哎？怎，怎麼回事？
這個氣氛，和她所預想的場景，完全不一樣……
為什麼，大家看上去都好像……很擔心的樣子……？
蕭晨覺得腦袋有點轉不過彎來了，她甚至都沒有發現疼痛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了而她的五感也已經完全正常了。她只是傻乎乎的看著金閃，然後視線轉了一圈看著因為她的醒來都放下了手中的事立刻湊了過來的其他人，再轉回來傻乎乎的看著金閃。
直到那位王者微微眯了一下眼睛，冷哼了一聲，毫無徵兆的化為黃金色的粒子消失在了空氣裡。
然後手忙腳亂的撲上來——真的是手忙腳亂——的雁夜立刻取代了王者原本的位置，蕭晨昏著的時候還在像醒了之後一定要抓著他衣領好好問問這傢伙是怎麼跑到那麼危險的地方去的，但是當雁夜那張被刻印蟲折騰得老了十歲的臉出現在眼前時，蕭晨發現自己這時候什麼也問不出口。
「時臣，你沒事吧？不要緊吧？！我……我……你一定不會有事的！」
——伸出手似乎想要查看自己的狀態卻又倉惶得停在半空中的雁夜臉上滿是帶著擔憂與懊悔，眼眶紅得就好象馬上就會哭出來一樣。
第21章 20
直到綺禮打電話來說雁夜和小櫻已經離開了冬木市範圍, 而他本人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蕭晨依舊覺得自自己醒來之後發生的一切簡直就像是在做夢。
令咒還在手背上，她沒有死，魔術回路損壞了大半但居然也還剩近二十條可用。如果說綺禮不僅沒有趁著她半死不活的時候勾搭上閃閃反而盡心盡力的為她救治差點顛覆了她對這個男人的認識的話，那天來不及確認，早上才被告知的混戰結果則讓她完全的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她的偽.固有結界比預期的給力,就算她當時昏迷了,結界本身依舊支撐了四十多分鐘.等到結界消散之後,衛宮切嗣，愛麗絲菲爾和Serba已經全部撤離.現場只留下了肯尼斯和久宇舞彌的屍體.索拉則下落不明. 按照綺禮的說法,肯尼斯是他殺的. 而靈氣盤上已經沒有了Lancer的蹤跡.可以確認這位Servant完成了Master最後的命令之後因為令咒消失而回歸了英靈王座。同樣，Berserker和Assassin也正如蕭晨所推測的那樣已經雙雙退場。
這場混戰就這樣詭異的將戰局扳回了原作的軌跡.
聽到肯尼斯和舞彌的死訊時，蕭晨本以為自己會對此湧起罪惡感或同情，但實際上，她卻發現自己根本什麼感想都湧不起來。不僅沒有感情，甚至連一點真實感都沒有。倒是雁夜在失去了Berserker之後終於聽勸了，同意了離開東木去接受治療。在拿出了最大誠意並且簽訂了數個不平等條約之後，蒼崎柳丁小姐勉為其難的答應讓自己的助手去接機。既然已經出了冬木市地界,那麼雁夜和小櫻應該很快就能到達機場，幾個小時之後，這對父女就會徹底脫離坑爹的聖杯戰爭，開始他們邁向新人生的第一步。
而綺禮則會回來，和自己一起把坑爹聖杯戰爭進行到底。
這並非璃正的拜託，而是蕭晨在詢問了綺禮之後尊重他本人意願的結果。
「……綺禮,現在你已經失去了Servant, 按照聖杯戰爭的規定,你實際上已經出局了.所以，我們之間的約定在此時也已經沒有存在的意義了……你父親很但心你,他似乎希望你能回教會,那麼你自己呢？你對於之後的行動有什麼打算嗎？」
「打算……？」
「是的……雖然現在說這個有點遲……不過最早的時候，三年前，你不是曾經問過我為什麼聖杯會選擇你嗎？這個問題的答案我不知道，現在也一樣，不過，我還是那句話。既然聖杯選擇的是有願望的人，那麼綺禮你也一定有屬於自己的，足以讓聖杯所選擇的願望吧？你是想要就此放棄還是繼續留下來尋找自己的願望呢」
「老師,您的意思是，我可以繼續留在這裡，直到弄清我真正的願望嗎？」
「……這不是我的意思，而是你的自由啊。留下或者離開，這本來就是你自己可以決定的事情吧……如果你想要留下的話，我是不會阻止的……」
「我並不想要得到聖杯……但是，我想要將這場戰爭看到最後。願望那種東西……」永遠面無表情的男人那深不見底的黑眸裡泛起了細微的漣漪，「老師……我想留下來。」
「那麼，送完雁夜之後，你來一下遠阪邸吧……接下來該採取怎樣的行動，我們可以一起商議一下。」
……直到現在，蕭晨還是不知道這麼做到底是對是錯。
總覺得這樣給了綺禮正大光明不用捅死自己就能留下來的理由……但同時蕭晨又不確定對於綺禮來說是捅死自己到底是為了獲得Servant還是單純只想捅捅看愉悅一下——老虛的人物性格太複雜以至於不是親口說出來的就讓人各種揣測不能這點放在這裡實在是太苦逼了……
如果是後者的話，自己這麼做無疑是自己送上門去給人捅……然而，不知道為什麼，蕭晨卻很想在這個時候相信綺禮一下。哪怕在看原作的時候就知道了綺禮是怎麼樣的一種人，但是今天早上醒來時的那一幕卻真的一下子把她給狠狠的震住了。
不得不說那一瞬間她真的被深深的感動了.她以前成天惦記著不要被閃閃討厭不要讓閃閃生氣不要被綺禮捅不管做什麼都要顧三顧四縮手縮腳還要和隨處可見的心理壓力做鬥爭每時每刻努力保持自己的「優雅」形象.她從來不曾置喙過他們的任何行動也從不敢表達支使他們做任何事情.為了逃避死亡結末,所有能做的她都做了，原作裡時臣沒有做的她也做了。她是真的覺得自己對綺禮這個弟子已經仁至義盡對於吉爾迦美什更是問心無愧了.
但是即使這樣,她也沒有想到會在醒來時看到那樣的景象.
不同於上次使用令咒的命令,這一次,就連她也看得出來,無論是閃閃還是綺禮,他們是真的因為 "想救她 " 而救了她.沒有一點勉強.
明明那時候就是最好的,順理成章的機會,為什麼綺禮和閃閃會那樣盡心的救了自己呢
這完全超出了蕭晨的預料.
盡心盡力的救治著自己的綺禮。這樣的言峰綺禮，蕭晨無論如何也沒辦法再將原著中「殺死自己的兇手」的印象套在他身上了。
所以才說，姓蕭名晨的天朝姑娘就算再怎麼裝，本質還是個甜得要死的天真軟弱小白廢柴。
然而,雖然真的真的很高興,無論是因為沒死還是因為切實感受到了大家的關心.在開心的同時,蕭晨卻也不可避免的糾結了起來.
她想不出綺禮對自己好的理由____雖然實際上以前綺禮對她也非常好.但是蕭晨總覺得有哪裡不一樣.
總覺得,醒來那一刻綺禮眼中喜悅非常的真實.
難道自己不知不覺把綺禮的好感度刷上來了____這個念頭剛冒了個尖就被蕭晨掐了下去,這怎麼可能.
她才不覺得自己有這種瑪麗蘇天賦____你見過苦逼成她這樣的瑪麗蘇嗎
那麼,唯一的解釋就是,綺禮的愉悅沒有覺醒,他現在真的是迷茫的好弟子狀態.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就太好了.
心情有點複雜又有點忐忑，蕭晨雖然有點不安，但還是努力這麼寬慰著自己。
不過如果說綺禮讓她開始胡思亂想的話，那麼開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大招的另一個後遺症就真的讓她欲哭無淚了。
她非常悲痛的發現自己除了幸運E-和苦逼帝之外，居然還是個烏鴉嘴。
她TMD又一語成讖了！
"吾，吾王，等等......”
" 閉嘴，時臣。”
”嗚......”
肩膀被壓著，脖子被按著，大腦慢半拍的反映過來的時候，嘴已經被堵上了。殘存的回路一下子就活躍了起來，魔力流動的熱流在完好和損壞了的回路中掠過，一陣炙熱一陣抽痛。蕭晨覺得背後的汗毛一下子都豎了起來，不知道為什麼這次唇舌相觸的每一個細節異乎尋常的清晰，細緻流暢的被身體全數接受到了。那種奇怪的，但是一點也不難受的感覺讓蕭晨整個兒的暈了。腦子一下子變得朦朦朧朧的，她下意識的伸出手想抓住點什麼，卻被吉爾迦美什的手握住了。而吉爾迦美什原本壓著她肩膀的手則不知道什麼按在了她腦後。
喂喂!!她只是來感謝二貨王救了自己的為什麼還一句話都沒說就變成了這樣
等到再次被放開的時候，蕭晨整個人都已經軟掉了。她只覺得全身的力氣都跑了個一乾二淨，只能靠在沙發上狼狽的調節著完全亂掉了的呼吸。
什麼感謝啊綺禮啊衛宮切嗣啊這一瞬間全部飛到了九霄雲外.她現在完全不想看吉爾迦美什是什麼表情，她現在只想去死，誰都別攔她，快點讓她去死！
只剩下二十條左右回路夠用之後吉爾迦美什居然真的用”這種方式”找她補魔來了什麼的！！！！臥槽她絕壁要恨蘑菇武內一輩子啊一輩子啊！！！！
而更可怕的是，她，她TMD還，還被吻，啊不，被補的口了......
臥槽誰也別問她被遮罩的是哪個詞,那個詞她絕壁死也不會再想第二次！！！！
蕭晨此時只想以頭蹌地，她算是知道一口血梗在喉中憋屈又羞恥得想一頭撞死到底TMD是種什麼感覺了呀！！！
雖然花癡是她不對！但是！！！但是！！！這是她喜歡的男人好不好！！！！
她……這……臥，臥槽！！！
MLGB這個世界你敢不敢再坑爹一點啊！！！！
悠于 2015-4-24 12:24
第22章 21
21 //-41：19：09
事實證明，這個世界是真的可以再坑爹一點的。
感覺到吉爾迦美什鬆開了壓著自己肩膀的手，蕭晨立刻別過臉去抬起手臂遮住了眼睛。現在才不是在意優不優雅的時候呢！被讓人想死的補魔梗打擊得欲仙欲死,，蕭晨含著梗在喉中的那口心頭血欲哭無淚羞憤欲絕。她現在只希望補完了魔的吉爾迦美什快點離開，好讓她能夠滾回自己房間舔著傷口哀悼自己那再次被大宇宙的惡意坑得粉粉碎的少女心，順便解決某個讓她非常想死的生理問題。
但又一次狠狠碾碎了她的少女心的罪魁禍首明顯不打算就這樣放過她。
沒有任何離開的跡象，相反的，蕭晨的耳邊響起了似乎很愉悅，然而聽在她耳裡卻只會讓她毛骨悚然的輕笑。然後，吉爾迦美什的手按在了她膝蓋上。
這下蕭晨是真的悚了，她驚得直接從沙發上跳了起來，卻被吉爾迦美什再次按了回去。在Servant的力量面前任何普通人類都只是弱雞。蕭晨只覺得一下天旋地轉，頭就敲在沙發的扶手上。她剛要掙扎，吉爾迦美什整個人就壓了上來。
「吾王！」蕭晨連聲調都變了，臉上血色瞬間褪盡，唇色一片煞白。
然而這樣的反應似乎讓吉爾迦美什更愉快了，他居高臨下的紅眸中燃起了滿含惡意的愉悅的火焰：「時臣，你在害怕。」
害怕，當然。這樣的情況她怎麼可能不害怕？！ 蕭晨全身都顫抖了起來，她絕對沒有想過事情居然會發展成這樣。這，這不科學啊！吉爾迦美什到底想幹什麼？！就，就算她自己也寫過金時，但是那只是YY啊！這個世界是真實的世界，不可能會發生那種事情的啊！！
難，難道是剛才的補魔還沒夠嗎？
蕭晨都想要尖叫了，然而她的嘴唇抖個不停，卻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她只能眼睜睜看著吉爾迦美什的眼睛愉快的眯了起來，他的手指輕柔的撫上了她顫抖的唇。
這讓蕭晨抖得更厲害了。她的神經繃緊到了臨界點，幾乎就要不顧一切的掙扎了起來。
然而，就在她正要掙扎的時候，她聽到了吉爾迦美什的聲音。
「告訴本王，本王與綺禮，你更害怕誰？」
嘎——啊？
就好像被按下了暫停鍵一樣，蕭晨的掙扎戛然而止。她瞪大了眼睛非常不可思議的看著吉爾迦美什，幾乎都忘記了自己現在非常不妙的處境。
綺禮？
喂喂！！這個時候話題為什麼會和綺禮扯上關係？
「這，這關綺禮什麼事啊？！」不知道是不是前面太害怕導致自律神經都鬆懈了，蕭晨直接脫口問了出來。
而這句話同樣也讓吉爾迦美什原本曖昧的動作一下子停了下來。他的眼睛眯了起來，蕭晨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眼中的愉悅消失了。他收回手，放開了對蕭晨對鉗制，站了起來。
意料之外的死裡逃生！
蕭晨在被鬆開的瞬間幾乎是用彈的從沙發上跳了起來。她現在才不管吉爾迦美什放開她是因為什麼呢。然而還沒等她鬆口氣，她就看到吉爾迦美什的嘴角又揚了起來。
並非愉悅，而是冰冷的，混雜著強烈不滿的冷笑。
「你果然很在意那個男人。」
所，所以說這到底關綺禮什麼事啊？！！！ 蕭晨簡直要哀號了，剛才的事還讓她心有餘悸，不知道是不是被嚇得混亂了，她直接一句話就沖了過去。
「綺禮是我的弟子，在意他有哪裡不對啊？！」
這話剛出口蕭晨就一個激靈，不，不好！果然下一秒，帶著貨真價實的殺意的怒駡直接砸在了她身上。
「雜種！你以為自己在對誰說話！」
事情要遭！雖然不知道今天綺禮這個話題到底踩到了吉爾迦美什的哪個地雷，總之他似乎是真怒了。 蕭晨條件反射的就低下頭剛想補救，卻被吉爾迦美什接下去的話死死的釘在了地上。
「你以為你那拙劣的演技能騙過本王的眼睛嗎？！雜種！你畏懼著那個男人，你討好那個男人的樣子是多麼卑劣和醜惡，你以為本王看不到嗎？」
啊？！
蕭晨這下真傻了，憑她想破頭也想不到吉爾迦美什的不爽居然是因為這個！到底是怎麼了？到底怎麼回事啊？！
有哪裡不對！絕對是有哪裡不對！
「吾，吾王……」蕭晨也不知道自己想說什麼了，但是她總覺得不說點什麼不行，現在的情況真的很不對勁！
然而吉爾迦美什明顯沒有打算讓她發言。
「時臣，你畏懼著本王，從一開始就如此。雜種畏懼王者是理所當然的，但你卻同樣畏懼著自己的弟子。 言峰綺禮，那個男人，你從一開始就發現那個男人的本質了吧？」
什，什麼？
「那個男人性格中的破綻，那個男人求助於聖杯的東西，你比任何人都要更早的發現了。」
他居然，早就看出來了嗎？
不同於剛才的危機，此時蕭晨因為不同的原因動搖了。恐懼與驚訝，而驚訝之後是更深的恐懼，蕭晨的瞳孔都放大了，她全身僵硬，反射性的抬頭看向吉爾迦美什，滿眼的驚惶失措。
這表情終於讓吉爾迦美什的怒火稍稍平息了一些，他的唇角傲慢而惡意的揚了起來。但那些鋒芒畢露的話語卻並沒有停止。
「你發現了他的本質，卻依舊將他留在身邊，甚至不敢將這畏懼表達出來。再加上你的願望。無一不顯示著他正是你恐懼的根源。」
蕭晨的大腦已經完全混亂了。吉爾迦美什的話語就像風暴一樣將她的思維攪得支離破碎，然而這似乎正是吉爾迦美什所要的。紅眸微微一眯，他的表情忽然柔和了下來。一步兩步，蕭晨眼睜睜看著他走到了自己面前。
她幾乎瞬間就想後退，卻被按住了肩膀。
「你堅信著言峰綺禮會殺掉你，卻從來沒有選擇先下手為強的理由到底是什麼？」吉爾迦美什再一次拉近了他和蕭晨的距離，蕭晨全身僵硬的看到他湊近她耳邊。吉爾迦美什的呼吸是那麼近，甚至讓她有了一種會被燙傷的錯覺。
然後她聽到他低聲說:：「在這軀殼之下，時臣，你還向本王隱瞞了什麼？」
「我……」就好像被無形的手扼住咽喉，蕭晨一個字都擠不出來。然而就在此時，客廳的門被從外面推開了。被開門的聲音嚇了一跳，蕭晨手一抖，一把推開吉爾迦美什朝門口看去，就看到剛才還只存在于自己和吉爾迦美什的話題中的人物正站在門口。
看到蕭晨看過來，言峰綺禮面無表情的臉上居然露出了一絲明顯的不快，這表情再次把正處於驚弓之鳥狀態的蕭晨嚇了一跳。她剛想解釋，卻看到綺禮快步走了過來，一把把自己拉到身後，擋在了她和吉爾迦美什之間。然後，就好像這樣的行為還不夠刺激一樣，蕭晨驚悚的聽到綺禮對著吉爾迦美什冷聲開口。
「Archer，你想對我的老師做什麼？」
第23章 22
22 //-40：28：05
" Archer,你想對老師做什麼？"
......
.....
這居然是綺禮說的？！
這,這個世界一定是什麼地方壞掉了吧？
蕭晨覺得這一刻,她的大腦已經完全癱瘓了.到底是怎麼了？今天到底發生了什麼？！
她只是開了個保命大絕招而已吧？！為什麼開完了之後所有人就忽然全部都不對勁了啊!
為了救治自己盡心盡力的綺禮,居然拿出王之酒救了自己的吉爾迦美什.這也就算了.然而現在是什麼情況？！
莫名其妙把話題扯到綺禮身上的吉爾迦美什,完全違反了原作居然擋在她和吉爾迦美什中間的綺禮____臥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兩個人到底怎麼回事啊!!!
難,難道是她開保命大絕招的方式不正確嗎？
蕭晨覺得自己各種狀況外,她就這麼傻看著綺禮和吉爾迦美什對峙,連先勸哪一邊,怎麼解釋都不知道了.直到綺禮和吉爾迦美什兩人之間的氣場益發險惡,幾乎能凍出冰渣來,她才一下子醒過神來,一把拉住了綺禮.
"老師？”面無表情的回過頭來的男人眼中帶著清楚的不滿.
這表情看得蕭晨眉梢一跳,她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就有點心虛了.可是心虛歸心虛,她可一點也不想看到吉爾迦美什和綺禮打起來.
"綺禮,不得對吾王無理! "硬是掐出了斥責的聲音,蕭晨說完立馬看向了吉爾迦美什:"吾王,請寬恕我的弟子,他並非故意. "
"你直到現在還想要包庇這個男人嗎？時臣？”
"我......"蕭晨再次詞窮了,只能眼巴巴的看著吉爾迦美什, "吾王,我......"
「哼. " 冰冷的聲音,然而不知道是被打擾了興致,還是已經厭煩了蕭晨的反應,吉爾迦美什冷冷的看了綺禮一眼,忽然輕蔑的挑起了眉梢.
" ……沒有下次.時臣，本王可沒有那麼多寬容浪費在雜種身上！」
"感謝您的仁慈. "趕緊彎腰低頭行禮,這次這句話蕭晨說的可是真的情真意切了,眼角餘光就看到一片金沙似的光點散了開來。她趕緊拉了拉綺禮.綺禮的身體明顯僵硬了一下,但總算還算聽話的退了開來.
蕭晨繼續等了好幾分鐘，直到確認吉爾迦美什真的離開了遠阪府,才總算直起身,吐出了一口氣.
這,這下總算沒事了吧？
******
然而,三分鐘之後,事實再次向蕭晨證明,這個世界真的已經坑爹的沒有下限了.
沒事了？
怎麼可能!!!!
現在怎麼可能沒事了,現在根本就是事情大條了好嗎!!!!
好不容易送走了今天各種不對勁的閃閃,蕭晨覺得累得半死恨不得立刻回房間挺屍卻不得不繼續和回來的弟子客套幾句已經很慘了,卻沒想到真正坑爹的東西卻在這裡等著她.
看著弟子對自己說了聲"老師,請等一下"走出門外再帶進來的東西,蕭晨頓時覺得和這兩個東西給她的衝擊力比起來,差點被閃閃強了根本算不了什麼.
確切地說，那兩個不是”東西”。
相反，他們怎麼看都是人類的樣子____然而又確實的都不是人類。
那是跟在綺禮身側的披掛著漆黑的全身鎧甲，渾身纏繞著黑氣的高大騎士和他手中抱著的虛弱昏迷著的銀色長髮美人。
……那個銀髮美人叫做愛麗絲菲爾.愛因茨貝倫——一般我們簡稱太太——而那個黑色騎士是別名Berserker的蘭斯洛特——當然你也可以管他叫B叔或者長江……
…………
…………
臥槽這到底是個什麼情況？！！！這兩位大大為什麼會在這裡啊!!!!!
「……綺,綺禮 "蕭晨覺得她連聲音都打飄了, "你,你再次召喚了Servant嗎？”
「是的，老師，"指示Berserker將愛麗絲菲爾放在沙發上,綺禮的表情是與蕭晨截然相反的一片平靜. "我本來只是想要試試看,卻沒有想到真的成功了.並且召喚出來的還是曾經屬於雁夜的Berserker,這讓我都有些驚訝了."
看了看做完了被交代的事情就像個木頭人一樣杵在了原地的Berserker,綺禮眼中也不由得流露出了一絲興味:"這還真是有趣的巧合。看來這個Berserker對於聖杯真是存在著超乎想像的執念呢。」
……啊哈，啊哈哈，哈哈……那是因為你不知道他的隱藏屬性叫做「一見Saber誤終身」好嗎……這就是傳說中"不和吾王相認我是絕對不會回英靈座去的"啊......
但就算這樣......
「……愛因茨貝倫家的小聖杯……為什麼會在這裡……」
「這是……」
「不，算了。你還是不要說了。」這一瞬間,蕭晨心中的小人終於掀桌了.
她覺得她不需要像綺禮學習了，她現在絕壁就是面無表情的眼神死狀態。臥槽這個劇情到底有多麼強大的慣性啊？！！！她現在真的真的真的一點也不想知道為什麼劇情被糊弄成了這樣綺禮還能夠拐到Berserker還和原作一樣跑去搶了太太呀！
而且你妹啊！你召就召了搶就搶了你為毛還要把搶回來的太太帶到她家啊？！！！！
好吧這其實是遠阪時臣家——臥槽她現在就是遠阪時臣好嗎！
綺禮你知不知道原作裡太太丟了以後切嗣第一個搜的是間桐家第二個找的就是她這裡啊！！你TM是真恨我對吧你絕壁是真恨我呀那個對我各種好的你果然是穿的其實你內心一直想我死你這一定是嫌我上次沒被切嗣弄死吧？！！！
如果說以前是努力用「優雅」臉來壓制內心的崩潰。這次蕭晨是真的崩潰到不曉得應該擺出什麼表情了。
表情這麼淺薄的東西怎麼足以形容她內心的情緒啊！她現在腦內才不是一群草泥馬呼嘯而過呢，那根本就是一群草泥馬呼嘯來呼嘯去啊！
絕，絕望了……
我對這個坑爹的充滿了惡意的世界絕望了……
完全不知道該擺出什麼表情,蕭晨默默轉過頭，默默地深深的看了綺禮一眼。
她現在超想說：「請你自由的……」
泥馬勞資不跟你們玩兒了行不行啊！！
第24章 23
23 //-40：19：50
然而,如果可以說不玩兒就不玩兒......
那該是件多麼輕鬆的事兒啊！
就在蕭晨木著一張臉思考著自己現在是要當做什麼都沒看到的轉身就走還是冒死動用令咒把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的閃閃叫回來保證自己的生存率的時候，綺禮已經拿出隨身的水銀在客廳地阪上勾勒好了一個簡單的魔術陣，把太太放了進去。
蕭晨從來沒有一刻這麼深刻的覺得弟子描繪魔術陣的技術如此熟練，遠阪府周邊地脈的魔力如此充足是件那麼坑爹的事情。
她遲了一步才反應過來要阻止："綺禮，你要做什麼？”
”問她一點事情。”
問事情？蕭晨嘴角一抽，喂喂，不是像她想的那麼坑爹的吧？”你要問她什麼事情啊？”
”一點關於衛宮切嗣的事，老師，那個男人令我相當介意，所以有些事情，我無論如何也想知道。”回答的時候，綺禮手中的魔術陣已經勾勒好了最後一筆。蕭晨眼睜睜看著地脈中的魔力伴隨著明亮的光線彙聚而起一股腦的向陣中的愛麗絲菲爾湧去,女子的手指動了一下.她醒了過來。
來，來不及了！
蕭晨瞬間臉色一黑，就聽到綺禮走前幾步開了口：「女人，你聽得到嗎？」
「……言峰綺禮.....」躺著魔術陣裡的銀髮女子側了側頭，然後睜開了眼睛，「......跟我想的一樣，果然是你幹的……還有一個人……是誰？」
「……是我……」這時候還能裝死嗎？蕭晨內心慘澹的抽了抽，只能選了個自己比較能接受的稱呼回答：「……衛宮夫人。」
「……遠阪時臣……」愛麗絲菲爾的眼睛看了過來，那雙紅眸明顯焦距混亂，但她的神志明顯很清醒，就在蕭晨對此松了一口氣的時候，卻聽到她的下半句，「你果然……沒有死嗎？」
我^%&^()_*！！！！！
這真是一口差點噴出來！蕭晨原本準備好的拿來應付各種情況的說詞被這句話全數梗在了喉嚨口. TMD勞資這是招誰惹誰了？！有這麼說話的嗎？！
我沒有死掉還真是不好意思啊！ ！你妹啊你們一個個都那麼想我死是要鬧哪樣啊啊啊啊！！！
枉費我剛才還想著怎麼從綺禮都毒手下把你救出來！！！！
就算看原作的時候是真心同情太太不討厭切嗣，但是這種被兇手家屬當面問「你為什麼還沒死掉」的感覺真是能把人氣到腦充血！饒是她平時自認脾氣還可以，這會兒也氣得手指都抖了，一瞬間差點破口大駡出來。
但是，不行！
蕭晨你冷靜，你不能去欺負太太，她已經夠慘了她的三觀完全是切嗣灌輸的你就算沖她發火也沒有意義她是無辜的！
對對，她是無辜的。蕭晨努力勸誡著自己。磨著後槽牙，她內心各種憋屈的伸手按了按太陽穴。
倒是綺禮很體貼的伸手拍了拍她的背——這動作讓蕭晨很是驚訝了一下。然而，瞬間,她的身體像被無形的鞭子抽了一下一般大力一顫。
”老師？”綺禮立刻皺起來眉，原本輕放在蕭晨背後的手馬上用上了力氣扶住了她，可蕭晨現在已經沒有餘裕去注意綺禮的體貼，她用盡全力壓抑著內心的驚濤駭浪，竭力保持著表面的震驚，推開了綺禮。
”不好意思，綺禮，我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情，我需要出去一下。”
”老師？您真的沒事嗎？需要我......”
”不需要！”這是前所未有的強硬語氣，蕭晨說完就看到綺禮臉上顯露出了怪訝的神色,，然而現在可不是和他解釋的時候，蕭晨補救一般倉促的開口，”聖杯之器很重要，既然你有事情問她，那麼你就負責在約定之時到來之前看護她吧。我的事情很快的。我一個人就夠了，我去去就來。”
她說完，沒有再給綺禮任何反駁機會，抄起門邊衣架上的車鑰匙就快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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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世界也感覺到了”那個”時候的臨近，今天冬木的天氣變得十分反常。空氣就好像凝滯了一般，偏低的氣壓讓人本能的覺得不舒服起來。沒有一絲風，四處都彌漫著異樣的悶熱。
蕭晨的手緊緊的抓著方向盤，遠阪府不像愛因茨貝倫那麼偏僻，但也算的上遠離人煙，連續開了十多分鐘之後，她終於看到了高速公路入口的指示牌。
感覺到額上已經滲出了薄汗，她不自然的抿了抿唇： '喂，你還在嗎？'
[當然，愚蠢的蕭晨喲~~我可是大宇宙的意志。無處不存，無所不在，即使不和你聯繫的時候，我也無時無刻不在注視著你喲！坦白說，你那堪稱絕世的蠢樣可是帶給了我很不錯的娛樂呢！哦呵呵呵呵~~不愧是以一個誓言被我選中的人啊~~這世上大概不會有比你更蠢的'遠阪時臣'了啊！]
'......這TMD都是誰的錯？！！！！TMD是誰的錯啊啊啊啊啊啊！！！！'
[反正不是我的錯~哦呵呵呵呵~不過愚蠢的蕭晨啊，就這麼什麼都不解釋的跑出來真的好嗎？你的綺禮可是會為你擔心的喲~]
'謝謝你一戶口本別再說什麼我的綺禮了行不行啊！而且你以為我想跑嗎？MLGB我是為什麼要跑啊！！！！'
自從劇情開始之後就消失了的”大宇宙意志”突然出現，劈頭蓋臉第一句就是：[蕭晨喲~如過你再繼續留在遠阪家的話，會在兩小時十五分鐘後死于衛宮切嗣之手喲~]
......
尼瑪這種情況下誰不跑啊？ ！
面色瞬間各種猙獰，回想那一刻，蕭晨覺得自己之前各種苦逼的經歷全部得到了解釋。
'......我說，我一直這麼倒楣該不會都是因為你吧？'
[怎麼可能，我可是偉大的大宇宙意志，我才不會做出故意讓你倒楣自己在一邊看得各種開心這麼鬼畜的事情呢！]
'......真的？'
[當然，我只是回應了你的誓言使其成真而已。'穿成炮灰被各種悲劇掉這總行了吧!'____這可是你自己說的。]
'我！'蕭晨再次一口血被梗在喉嚨口，沒辦法沖著神出鬼沒的大宇宙惡意，啊，不對，大宇宙意志發洩，她只能惡狠狠的踩下了油門。
[......說起來，愚蠢的蕭晨喲，你就算逃出了遠阪府，又打算去哪裡呢？]
'只要避開了衛宮切嗣，不管去哪裡都好。'
逃也逃了，蕭晨這次是一不做二不休了。正如她自己所言，她已經打定了就此避開衛宮切嗣的主意，甚至,就此機會乾脆躲到聖杯戰爭結束也沒有什麼不可。
雖然這樣的不告而別很對不起綺禮，但她的弟子好歹也是原作裡貫穿兩次聖杯戰爭的BOSS級人物，她認真的覺得自己這樣的廢柴死十幾次綺禮都不會死。
所以，綺禮，別怪為師啊！原作裡你可是能和衛宮切嗣那男人大戰三百回合的。為師相信你的能力，再說你們可是宿命的對手來的，這牽制敵人的光榮使命艱巨任務就交給你了！
而且你還有Berserker。
頂，頂多我一逃出去就叫閃閃來給你幫忙！你們可是老虛欽定的CP，他絕對會來救你的！
此時的蕭晨已經完全選擇性遺忘了幾分鐘前讓她腦子變成了糨糊的詭異對峙。甚至，狗急跳牆的她也完全沒考慮就算逃過這次之後又該怎麼善後。反而，她是深深覺得居然現在才想到逃跑這招的自己真是蠢弊了。
' MLGB如果在出令咒的時候就逃到外國去不就什麼事情都沒有了？！'
反正遠阪爸爸早死了又看不到，至於聖杯，那玩意兒還能把她綁回冬木市參戰不成？ ！
不過......
如果那樣的話，就救不了雁夜和小櫻，也......
不會見到吉爾伽美什了......
吉爾伽美什.....想到這個名字，蕭晨忍不住下意識的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然後腦海裡立刻響起了大聲的嘲笑聲：[蕭晨喲~果然不管看多少次，你的愚蠢還是讓人百看不厭啊！]
'囉，囉嗦！'蕭晨觸電一樣的放下手，臉騰的一下就紅了，'暗戀又不犯法！喜，喜歡他不行啊！'
[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大宇宙意志發出了奇怪的笑聲，[當然不是不行，不過，你沒有注意到另外一件事喲~~]
'什麼？'大宇宙意志的語氣聽上去很是愉快，蕭晨忍不住有了一絲很不好的預感。
[這件事就是，]大宇宙意志頓了一下，然後說出了讓蕭晨毛骨悚然的話，[我是說了你留在遠阪府會死，可是，我可沒有說過你不待在遠阪府就不會死掉喲！]
！！！！！！
蕭晨的瞳孔驟然放大，席捲過全身的尖銳危機感讓她一腳踩下了刹車。然而，已經太遲了！就在這時，高速行駛中的車輛猛然向左一傾！
如果此時有人自遠處看著，就可以清晰的看到行駛在無人路段的黑色轎車的左前輪驟然爆裂，車身陡然左傾，後輪離地，像是被一隻巨手狠狠拍了一下一般整個的翻了過來，連轉了兩圈，一頭撞在了公路護欄上。
隨後，一聲轟然巨響，整輛車被爆炸的火焰吞沒。
悠于 2015-4-24 12:25
第25章 24
24 //-39：52：19
‘大宇宙惡意我[吡——]你全家！’
事實證明，無論資質如何，二十年正統魔術師教育下誕生的魔術師雖然放在聖杯戰爭中看上去弱爆了，但在個把車禍裡自救一下還是沒問題的。
但是，如果這車禍並非單純事故而是人為，並且，同樣也是坑爹聖杯戰爭的一部分呢？
本就車流量極少的僻靜路段此時看上去一片狼藉。雙車道水泥地面上拖曳出了兩條長長的深黑色焦痕，空氣中彌漫著橡膠的焦糊味和汽油燃燒的刺鼻氣味。一頭撞在公路護欄上，整個車頭都癟了下去還不算，油箱爆炸的火焰乾脆把整輛車點成了個大火把。
蕭晨狼狽不堪的癱靠在大火把另一邊的公路護欄上內心各種抓狂，恨不得一爪子把大宇宙意志從腦海裡揪出來掐死。然而，實際上就算現在大宇宙意志就具現在她眼前，她也做不出這麼高難度的動作了。她剛才拼死開了魔術回路從車禍中逃了出來，現在全身那些本就受損了的回路二次損傷，不管原本是否完好都再次開始造反了。
沒有疼得蜷成一團已經可以算是意志的勝利了。事實上她現在頭疼欲裂滿眼都是雪花點根本無法集中精神，再加上肚子上被爆炸碎片拉開的縱深傷口。蕭晨認真的覺得自己的腸子居然沒有流出來這絕對是奇跡。
而這還不是最糟糕的。
「砰！」
「嗚！」
鮮血飛濺伴隨劇痛，蕭晨整個人向右一倒。忍住尖叫的後果就是咬破了嘴唇。忍耐著滿嘴鐵銹味，她努力眯了眯眼睛，視線從手腕之下直接被轟得粉碎的痙攣個不停的右手轉向了隔著火焰向自己走進的人影。
「衛宮……切嗣……」
會第一槍就廢掉她右手令咒的，只有這個男人。
不，應該說，這個世界上，真正抱著「殺了她」這個目標在行動的，只有這個男人。
而事實也正是如此。
火焰的搖曳中那個一身黑衣的身影漸漸清晰了起來。然而，衛宮切嗣並沒有走近。隔著地面上被炸飛出來的汽車零件，他停下了步子：「遠阪時臣，你還沒死嗎？」
……該說不愧是夫妻嗎？
蕭晨直接給氣笑了。真的，她覺得這一刻要不是身體條件不允許她絕對已經笑出聲來了。然而不知道是不是確切的明白了自己的處境，她又笑不出來了。
「……沒如你的願還真是對不起啊……」失血過多的冷意讓她的腦子一陣陣發暈，啊，不是開玩笑，看來這次是真的真的完蛋了呢。內心湧起不知道是輕鬆還是失望的奇妙空虛感，蕭晨突然覺得，都到這個時候了，無論是怨恨衛宮切嗣還是詛咒衛宮切嗣好像都挺無聊的。
「……不過，」就好像一個知道結局的遊戲玩到了最後一樣，她心中忽然湧起了怪怪的宿命感。
「遠阪時臣」果然無論怎麼都會死掉的啊。
「……就算現在沒死……也，咳咳，最多……再撐幾分鐘吧……」
「……」
「所以……咳咳，咳咳咳咳……」咽下口中的血氣，她扯了扯嘴角，「總之.……衛宮切嗣……你這一次，很……很成功啊……咳咳咳……」
「……」
「那麼……咳咳……你要怎麼做呢……衛宮……切嗣……？」頭越來越暈了，蕭晨眯了眯眼睛，「再……再補……一槍嗎……」
「……不。」始終沉默著的男人終於開口了，他就說了這麼一個字，然後，轉過了身。
蕭晨模糊的視線裡那個漆黑的背影漸漸遠去，然後風裡傳來了他冰冷的，沒有任何感情的聲音。
「……對你，已經不用再浪費子彈了。」
已經不用再浪費子彈了，嗎？
這還真是……冷酷的說辭呢。
蕭晨的嘴角自嘲的彎起了一個弧度，然後慢慢的，讓身體整個放鬆了下來。
腦海中大宇宙意志的聲音從剛才起就又消失了，那麼……
她就要自己一個人漸漸冰冷下去，直到死掉了吧。
還真是，與其說悲慘，不如說是可笑的結局呢。
明明那麼努力了……大宇宙意志至少說對了一點，再也沒有比她更蠢的遠阪時臣了。
背脊沒有力氣了，她乾脆整個人向後靠了下去，仰視的視線裡是佈滿厚厚雲層的天空，在越來越模糊不明的視界裡，變成了顏色詭異的色塊。
蕭晨就這麼睜大眼睛看著，眼前像罩上了什麼東西一樣漸漸變暗。
不是都說死之前會看到走馬燈場景連放的嗎？
為什麼，到了她這裡，除了心裡空蕩蕩的之外，就什麼都沒有了呢？
啊……開始變得看不見了……
快死了吧……
這麼想著，蕭晨閉上了眼睛。
所有的感覺都曖昧了，倒也沒有真的覺得冷。一片黑暗裡，蕭晨只覺得無論疼痛還是溫度都開始離自己遠去。她就好像朝著雲上飄了起來一樣，迷迷糊糊的，開始覺得有點想睡。
……那麼……
就稍微睡一下好了……
這一次，睡多久都沒關係了……
因為一切……都結束了……
不過，為什麼沒有走馬燈呢？
只有這個，還是覺得有點遺憾呢……
因為沒有走馬燈的話……
就連最後看一次那個人的樣子……都做不到了啊……
‘吉爾伽美什’
——「……蠢貨……想就這樣再一次從本王手裡逃走嗎？時臣，不，■■■……」——
……
誰，在說話嗎？
……
一定是……
聽錯了吧……
那個人……怎麼會在這裡呢……
漆黑的，代表了終結的顏色將最後的意識完全淹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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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中的[屍體]突然發出了明亮的光彩，就如同維持著[存在]的最後力量驟然消散了一般，這個理應屬於人類的[屍體]在一息之間化為光點完全消失在了空氣中，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自己的聲音，並沒有傳達到她那裡。
和上次一樣，這個蠢貨再次在自己不在的時候自作主張的死掉了。
「所以，不管相隔多久，蠢貨就是蠢貨嗎？」看著自己空蕩蕩的雙手，金髮的王者低沉的聲音裡充滿了殺意。就連尚未熄滅的車輛殘骸上的火焰，都被王者的殺氣硬生生的壓抑成了森冷。
「然而，居然敢第二次用這個方式從本王身邊逃走，你還真是膽大包天啊……看來，是本王太仁慈了。這麼長時間，都讓你忘記了自己的身份了呢……」
……你是屬於我的東西。
「沒關係，本王有的是時間……」
下一次相遇的時候，你要怎麼平息本王的憤怒呢？
遠阪時臣……不，本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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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
聖杯（具）戰爭[Fate Zero一周目：遠阪時臣] OVER
CHARACTER：遠阪時臣（TOOSAKA TOKIOMI）
TIME：二十一年零七個月二十一小時三十二分四十秒（21Y.07M.2W.21H.32M.40S）
ENDING 07: Bad Ending [ 魔術師殺手 ] 達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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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番外
「老師呢？Archer，怎麼只有你一個人回來了？」
「那個蠢貨死了。」
[死]。
並非陌生的詞彙，然而自這個詞藻砸在耳邊傳入神經到它被大腦確實接收卻經歷了遠比自己預想得要久得多的時間。當金色的Servant的光影早已在空氣中消失，當他帶著冰冷沉暗的殺意與憤怒的聲音變成只停留於自己腦海中的迴響，言峰綺禮才感覺到右手滯澀一般的沉重。
他低垂著眼簾將視線移過去，然後鬆開了手。
女子的屍體軟軟的倒了下去，纖細的絲緞一般的銀色長髮在暗色地板上鋪開了華麗的弧度，細弱頸間的指印與掐痕，如唇瓣邊星星點點的血跡一般鮮豔。
Archer帶來的消息，讓他在剛才的一瞬間完全失去了自控能力。
他就這樣失手掐死了這個人偶。
[死]。
對於代行者而言，這並非新鮮的詞彙。然而他卻也從未預料到，有一天，他會如此乾脆的，自另外一個人口中聽到那個人的死訊。
此時應該追究些什麼呢？
何時？何地？遺體在哪裡？下手的是誰？
然而比起這些，他更想知道的卻是，在死亡降臨的瞬間，不，或者說是在死亡降臨之前，那個男人，他的老師，曾經遭遇過什麼，或者，曾經感受過什麼。
[不可以去想！]
那一刻他痛苦嗎？他後悔嗎？他絕望嗎？他掙扎了嗎？
[不可以去想！]
不知道從何時膨脹而起的，無比鈍痛又無比沉重的不可名狀的感情完全填滿了胸腔。全身的神經都在尖厲的叫囂。此刻自己腳下正踩著岌岌可危的懸崖。一步邁出，就是永遠無法折返的峭壁和深淵。
[不可以去想！]
「你是，愛著我的……」——從不曾在記憶中褪色的聲音這一刻如同詭秘的夢魘一樣纏繞了上來。言峰綺禮無法忍耐的伸手按住了太陽穴。
[不可以去想！]
「你是……愛著我的……」——這聲音，不知何時與那個人溫和柔軟的，總是縈繞著顧慮與憂鬱的聲音重疊在了一起。
「綺禮……你是，愛著我的……」
[不，不可以去想……]
「我……」心臟似乎快要裂開了，全身都忍不住顫抖起來，某種粘稠的甜蜜的厚重的骯髒的感情如同異質滾燙的血液一樣在血管裡奔湧了起來。
他閉上眼睛，感覺到前所未有的目眩。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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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很多年之前的事情了。
那時，他和父親還住在都柏林。
那是秋日的某一天，恩，更確切地說，是某個午後。
天氣很晴朗，氣溫中已經帶上了一點點清冷的涼意。
結束了下午的神學課程的他正抱著聖經打算走回自己的房間。
那時候他是幾歲？13歲？15歲？
記不太清楚了。
總之，是還處於能被叫做少年的年紀。
回房間的路會經過父親主理的教會的禮拜堂。雖說教會是個無時無刻不對信徒乃至其他一切迷惘的人敞開的地方，但實際上，在沒有彌撒的時候，禮拜堂的門通常都是關著的。
那一日也不例外。彌撒在上午已經結束，所以，禮拜堂的門理應是關著的才對。
然而經過門口時隨意瞥了一眼的綺禮卻發現，門並未關上。
是發生了什麼嗎？
哪怕是被父親和周圍所有人寄予厚望，從不需要別人操心的孩子，那種年齡特點所帶來的好奇心依舊潛藏在那時的言峰綺禮的血液裡。
他稍稍遲疑了一秒之後，走上去，推開了門。
現在想來，那大約就是命運的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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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禮拜堂在那個下午變成了與認識中的肅穆迥異的異質空間。
秋日午後的斜陽從挑高的彩色玻璃窗中傾瀉下來。蠟油與香料的味道影影綽綽。
窗玻璃上是義大利匠人用古典手工鑲嵌技法拼鑲的聖母像。
垂首的聖母瑪麗亞抱著白色繈褓中的聖子，加百列持著百合花守護在她身後。
那是看慣了圖案，然而不知道為什麼，在他記憶中，那一日的陽光豔麗得過分，照耀在聖母瑪麗亞曳地的長裙上，讓人生生有種鮮豔如血的錯覺。
然後，視線從窗玻璃上移下來，順著透過玻璃映照進禮拜堂的陽光的慢慢向下，到達終點的時候，映入眼簾的，就是那個比自己略微年長一些的，說是少年過於沉穩，說是青年，卻又稍顯青澀的身姿。
暗紅色的法式西裝外套和同色的長褲，修剪打理得非常整齊的柔軟深褐色髮絲，不常見日光的白皙膚色和比一般亞洲人要顯得更立體典雅的五官。
遠阪時臣，父親的好友遠阪先生的兒子，似乎，比自己大五，六歲吧。
言峰綺禮認識這個人，遠阪先生這幾年常來這裡度假，他住的別墅距離教會不遠，雖然和這位遠阪先生的兒子沒有什麼交集，單至少他們也見過幾次面。
但是，言峰綺禮卻從來沒有看到過他這個樣子。
他就站在玻璃窗下的聖母像前，姿態卻與平時溫和的樣子迥異。總是一本正經姿態優雅的背脊緊繃而僵硬，似乎是期望借由這個動作壓制住身體細微的顫抖；下巴仰著，在雪白的領口邊露出優美但卻同樣脆弱的頸項線條；右手背搭在眼睛上，修長的手指神經質的蜷曲著，不時細細的抽動；而自那同樣顫抖個不停的唇中，正不斷漏出斷斷續續的哽咽和嗚咽。
他在哭。
那個在父親口中貴族繼承人未來魔術師範本一樣的溫順優雅的遠阪時臣，在哭。
陽光清楚地照在他身上，如同一隻高亮的畫筆，勾勒出了這一幕不可思議圖景的一切細節。言峰綺禮可以清楚地看到陽光下那個人纖細的側影，他身體的每一次細微顫抖都被放大，他那緊繃的姿態悲傷的姿態忍耐的姿態脆弱的姿態……
透明的水滴就這樣自遮擋住眼睛的手背的陰影裡滑落下來，在陽光下折射出的光彩，讓言峰綺禮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那一瞬間，他竟覺得這眼淚美得令人眩目。
幾乎是被蠱惑了一般的，言峰綺禮抱著福音書向前走了過去，而當腳步聲在空蕩蕩的禮拜堂中響起的時候，他看到那個人渾身一顫，近乎倉皇的放下手，驚慌失措的轉身看了過來。
悲傷，憂鬱，隱忍，寂寞，苦悶，掙扎，怨恨，恐懼，思念，期翼……
正面的，負面的，渴望的，懼怕的。眼神對上的那一刻，那個人眼中來不及掩飾的所有情緒如同敲開堅硬外殼之下的柔軟血肉一樣全數暴露在了他的眼前。而那發現了自己暴露了情緒之後的恐慌和倉皇則讓這些情緒益發顯眼。
綺禮覺得自己的胸口似乎被什麼尖銳的東西刺了一下。某種一直緊緊纏繞著他的心臟，讓他始終無法暢快呼吸的東西似乎在此時崩裂了一角，而自這崩裂的一角中，一種前所未有的從來沒有接觸過品嘗過的輕鬆與滿足帶著足以讓人顫抖的刺激感升騰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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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雙被淚水打濕的藍眼睛，非常美麗。」
「所以，你就這樣愛上那個傢伙了嗎？那種無趣的蠢貨？」
「愛？」他皺起了眉，轉身看著那個唯我獨尊總是一臉高高在上樣子的Servant，內心湧起了說不出的煩躁。
那是與平時的他相去甚遠的感情，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就是無法忍耐。
也是是因為第一眼就知道對方是自己永遠無法理解的性格最為惡劣的那種人種。
也可能是……因為對方是那個人的Servant這個事實。
他見過那個人看著這個Servant的樣子——那才是應該用「愛」這個詞來形容的樣子。
「要怎麼曲解我和老師之前的事情都是你的自由，Archer，我也沒有向你解釋的興趣。」他終於還是忍不住說出了口，「不過如果你想要玩弄老師對於你的感情的話，作為弟子的我首先就不會放過你的。」
這是忠告，同樣也是警告。這樣的警告似乎稍稍有些出乎那個Servant的預料，讓他驚訝的睜大了一點眼睛，但是很快，他就大聲地笑了起來。
狂妄，傲慢，又滿是嘲弄輕蔑和諷刺的笑聲。
「綺禮！有趣，真有趣！我倒要看看你可以把這幅好弟子的樣子保持到什麼時候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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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那個Servant最終沒有能看到。
在擊敗了Saber，殺掉了原本處於她保護之下的衛宮切嗣之後，維持他存在于這個現世中的魔力終於完全消耗殆盡了。
本來，沒有了Master的Sevant根本支撐不了幾小時，能夠在Master死後接連戰勝Rider與Saber，已經是擁有單獨行動能力的Archer的特權了。
所以，當自人偶體內脫出的黃金之杯顯露出它那美麗的形態時，遠阪府已成焦土，而這塊土地上的活人，也僅僅只剩下言峰綺禮一人了。
然而，即便內部被本不應該存在的此世之惡填滿，即使在場的倖存魔術師僅剩他一人，那個殘留著愛因茨貝倫家人偶形態的「聖杯」，依舊不願實現他的願望。
但是沒關係。
他本就沒有渴望實現的願望。
他只不過，是想要知道，什麼才能填滿自己內心的空虛和迷茫而已。
他只不過，是想要知道，自己一直以來便尋不著的是什麼，能給與自己喜悅，幸福，滿足感的又是什麼而已。
那並不是，需要「聖杯」給與的東西。
——即便不願實現自己的願望，聖杯作為「許願機」的功效卻依舊存在。
那其實是……他早就知道了的東西……
——展現在眼前的，是處於「聖杯內側」的「心象世界」。
由這世界上已知的一切罪孽一切不幸一切悲苦一切絕望一切恐懼一切瘋狂一切痛苦彙集而成的……
地獄。
空氣裡燃燒著熊熊火焰，飄蕩著血紅雲層的漆黑天幕下，樓宇傾倒房屋坍塌。火舌舔噬著死者的肌膚，脂肪燃燒的味道讓人作嘔。
尖叫，逃亡，殺戮，追逐，每一個角落都填補著罪惡與悲劇。
「這就是我，所渴望的嗎？」
原本只存在與心底深處的，被牢牢壓抑住的不知名感情無法抑制的劇烈膨脹了起來，刺痛，鈍痛，絞痛，胸口就仿佛要被脹破了一樣，填滿了湧動的，劇烈的讓他有些陌生的情緒。
那竟是快慰痛快舒暢與張揚的喜悅。
「破滅與悲劇……能令我愉快嗎？」
「原來，竟是這樣嗎？啊啊！原來竟是這樣啊！！」
就好像打碎了什麼東西解放了什麼東西融化了什麼東西一樣，緊緊包裹著心臟的，讓自己和這個世界格格不入的東西一下子消失了。言峰綺禮整個人顫抖了起來，手指神經質的抓住了手臂，從指尖到頭頂，他從沒有一刻感受到自己的存在，自己的觸感是如此鮮明。
然而同時，下一秒，他的心中卻再次湧起了超過這頓悟的甘美與痛快，超過這地獄帶來的愉快與狂喜之上的悲痛和後悔。
他終於明白了，近十年前的那天午後，看到哭泣的那個人時自己的心情。
他終於明白了，幾個小時前，自Archer口中聽到那個人的死訊時自己的心情。
他終於明白了，在那個人眼中看到他對於Archer的愛意時自己的心情。
想要保護他想要守護他想要照顧他想要陪伴他想要佔有他
想要折磨他想要撕碎他想要玷污他想要傷害他想要淩辱他
如此截然相反的感情，就仿佛永遠無法平衡的混濁骯髒的螺旋一般在心中翻湧，言峰綺禮忍不住用手捂住了面孔瘋狂的大笑了起來，高亢的笑聲越來越響亮，在怪異的心象所具現的地獄中聽起來淒厲而猙獰。
而那個聲音，卻穿透了笑聲而來，在他耳邊迴響。
「你是，愛著我的。」那個女人在病床前絕望淒涼的聲音……
不知何時與那個人溫和優雅的，總是縈繞著顧慮與憂鬱的聲音重疊在了一起。
「……你是，愛著我的……」
「是的，時臣老師……」
我是……愛著你的……
溫熱的淚水自指縫中湧了出來，言峰綺禮胸中湧起了與喜悅同樣激烈，比，甚至比那從未有過的狂喜更劇烈的悲痛與後悔。
「為什麼……殺了你的不是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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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
聖杯（具）戰爭[Fate Zero一周目：遠阪時臣] OVER
AFTER STORY//SPECIAL ENDING（番外特殊結局）
CHARACTER：遠阪時臣（TOOSAKA TOKIOMI）
SPECIAL ENDING 02：BAD ENDING [弟子與老師] 達成
THANKS FOR PLAY
XXXX 現實篇 XXXX
第27章 01
01
有一些存在是高不可攀的。雖然這個比喻很惡俗，但是[他]真的就好像天上的星星一樣，無論你怎麼墊起腳尖，都不可能觸碰得到。
所以她從未想過要墊起腳尖——因為她從一開始就知道那以光年來計算的，是多麼遙遠的距離。
但是，就算永遠也不可能觸碰到星星……稍微的，小心的欣賞一下星光的美麗……也應該是，可以被允許的吧？
金色的髮絲,鮮豔的,如同融化的紅寶石一般的眸子.
傲慢的,充滿壓迫力與存在感, 仿佛能從耳際一直回蕩到心底的聲音.
那就是她所憧憬的,所戀慕的存在.
吉爾伽美什.....
"滴滴滴滴滴滴....."
吉爾.....伽美什.....
"滴滴滴滴滴滴....."
嗯?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
這是什麼聲音?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
我不是......
咦? 我怎麼了.....?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
這是.....電話.....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
啊!電話.....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
噫?
等等!
電話?!
蕭晨睜開眼睛一下子從沙發上跳了起來,然而不等她去抓桌上的鬧鐘,一陣劇烈的頭痛讓她臉色一白整個人原地抱頭蜷成了一團.這種痛苦,簡直就好像有一根燒紅的鋼釺在腦海裡不停攪拌一樣.
臥槽被切嗣的狙擊槍轟爛半個肺的時候都沒有這麼痛好嗎?!居然和開偽固有結界的回路爆走有得一拼這是要鬧哪樣啊啊啊啊啊啊!!!!
誒?
可是,她為什麼會知道被切嗣PAPA的狙擊槍轟是什麼感覺啊?
"偽.固有結界"又是什麼東西?
臥,臥槽,MD頭痛得快死了!電話還在想個不停!這種情況下,誰管這TMD的莫名其妙的都是什麼東西啊!一手按著太陽穴,蕭晨連滾帶爬沖到電視機邊拔下了在充電的手機, 而就好像奇跡一般的,她一按下通話鍵,頭痛就一下子消失了.
好奇怪的頭痛,蕭晨心不在焉的想著,下意識的挺直了背脊把電話湊到了耳邊.
"[喂?綺禮?]"____誒?她幹嘛要說綺禮?!!
.....顯然這麼想的不只她一人,電話另一頭明顯楞了一秒然後傳來了中氣十足的熟悉喝罵聲.
"阿晨你搞什麼飛機啊?大白天的不要隨便嚇人啊,老娘的電話號碼你也不認識啦?!"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瑤瑤我不是故意的!!]"不要說陸瑤了,蕭晨自己也覺得自己那聲綺禮真是莫名其妙,她趕緊道歉, "[剛才不曉得為什麼頭痛得要死,你當我腦殘了. 別生氣啊!]"
"我看你不是腦殘是花癡吧,想麻婆想昏頭啦?你怎麼不覺得是吉爾伽美什給你打電話啊?"
吾王才不會給我打電話呢.他又不知道我的電話號碼. 而且他最喜歡突然襲擊了.....等等蕭晨你都在想什麼呀?!
蕭晨嘴角抽了一下子忍不住開始反省她是不是最近YY過頭了,這都是哪門子花癡想法啊?
她今天該不會吃錯東西了吧?
"喂?阿晨?阿晨?"
"[啊啊,不好意思,我在聽.]"她趕緊把自己愈加詭異了的思維拉了回來, "[瑤瑤什麼事?]"
"什麼事?不是你叫我打電話給你提醒你更新的嗎?"
"[更新?]"
"對啊!"陸瑤的聲音頓了一下,然後瞬間危險了起來,"喂喂!你該不會又不想更新了吧?我說你要是敢兩天連著不更或者把現在這篇坑掉我可是會詛咒你的哦!!我真的會詛咒你的哦!!"
"[瑤瑤你冷靜!]"蕭晨的臉瞬間就青了,不知道為什麼"不更"和"詛咒"兩個詞連在一起的感覺讓她背後瞬間一陣發涼.
總覺得,好像豎起了什麼了不起的FLAG......
比如說因為不更新就會被切嗣PAPA弄死被切嗣PAPA弄死被切嗣PAPA弄死什麼的......
等等,為什麼全都是切嗣PAPA?
不知道為什麼,蕭晨忽然有種右手抽痛呼吸困難全身魔術回路各種爆走的錯覺.....
____等等!大腦你亂想什麼呀!她哪裡來的魔術回路啊OTZ!
蕭晨嘴角一抽,她都快給胡思亂想的自己跪了,好詭異,怎麼自己一覺睡醒之後腦部能力就忽然LEVEL UP了?喂喂幻想這麼帶感真的大丈夫?
"阿晨?阿晨?"
"[啊,我在!]"
"真是,你又發什麼呆啊."陸瑤的聲音扭曲了一下,"算了不管你了, 反正我提醒過你了,你給我快點好好更新!我還有事,六點前看不到更新你就等著我奪命連環CALL你吧!"
"[啊啊放心吧我一定更!]"就算是為了安自己的心也好,剛才那種恐怖感實在太逼真了.....
"哼,說得好聽,做不到的話看我怎麼詛咒你!"陸瑤頓了頓,"還有, 別以為你日文好了不起啊!NND,從剛才起老娘聽得累死了,現在開始給我說人話!"
"啊?!"
蕭晨的動作頓在了原地.
她剛才,說的是日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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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勁,真的不對勁.
幾個小時之後,蕭晨再次坐在自家的沙發上,看著被整理得各種整潔煥然一新的小窩,再次覺得自己今天睡醒之後好像各種怪怪的.
莫名其妙的在和朋友打電話的時候開日文也就算了,心急火燎的三小時碼出一章更新絕對是超水準發揮.更完了文之後不知道為什麼看著家居的擺放位置就有點不順眼然後居然動手收拾屋子就稍微有點詭異了_____她雖然平日就不懶,但也沒有勤勞到把衣櫥裡所有襯衫連衣裙都拿出來燙一遍的地步吧?
如果這都不算奇怪,那麼不管想到什麼腦子裡第一時間反應過來的都是日文,倒好了可樂之後卻忽然想喝紅酒,明明沒有帶手帕的習慣卻把僅有的幾條手帕全部洗好烘乾燙平仔仔細細的疊好放在櫃子上,看雜誌的時候盯著珠寶廣告頁面不自覺地就評估起來.....
這怎麼都不像自己平時會做的事情啊.
而且如果這還不算什麼的話......
蕭晨木著臉看著眼前茶几上那疊剛才吃完飯出門逛街不知道為什麼鬼使神差就買回來的幾乎長得一模一樣的白襯衫們和掛在衣架上那件用掉了她兩個月工資的暗紅色絲絨西裝小外套和配套的齊膝裙加擺在邊上的同色高跟鞋.....
臥槽就算她明天請了假準備偷偷去獵頭介紹的新公司面試......
就算那個公司是業界世界前N強的德國珠寶公司.....
就算那公司開在魔都某個超中心地段豪華到掉渣的寫字樓裡......
就算她也是真覺得自己平時的衣服在那種面試上不太穿得出去.....
但是這個詭異的配色是要鬧哪樣啊?!她明明從來不穿暗紅色外套的啊!!而且這些襯衫居然還都是要配袖扣的?!最離譜的是她剛才居然還記得跑了兩個商場買了副爆貴的袖扣?!
臥槽買衣服的時候她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啊?!
這難道是被遠阪時臣附身了嗎?!
悠于 2015-4-24 12:27
第28章 02
02
然而……
就算那詭異的配色再怎麼遠阪時臣，買了的（爆貴的）衣服總不至於不穿退回去吧？
在思維清醒的情況下回顧了一下自己買衣服的時候莫名其妙很奇怪很挑剔東挑西揀跑斷腿的過程，蕭晨是認真的覺得讓她挨家挨戶再一次跑斷腿的退回去還不如讓她去死算了……
於是第二天一大早，在整個人還昏昏欲睡腦子混沌不清的情況下，她已經憑藉著本能洗漱完畢甚是駕輕就熟的把這套自己以前一年也穿不到一次的正裝套上了。
嗯，襯衫的車線不錯，外套的質感也很好。暗紅配白色挺稱膚色的嘛……迷迷糊糊的照著鏡子，蕭晨發現這一身居然穿著一點也不難看。不，何止不難看，應該說是很好看才對。
不愧是倆月工資啊……不對，加上襯衫袖扣和高跟鞋這都快半年了！
雖然還是有點沒睡飽——不知道為什麼平時睡得挺舒服的床昨天就是覺得硬——蕭晨的動作倒是一點也不含糊。想到今天是什麼日子，她很是鄭重的仔細畫了個淡妝。然後對著鏡子各種滿意的點了點頭。
嗯，果然她的化妝技術還是很給力的！
「加油！」給自己打了打氣，蕭晨頓是覺得鬥志昂揚了起來。
下半年工資能不能翻倍就看今日一舉了！——臥槽這麼一對比連前臺一個月都有5K的德國公司真TMD是天堂啊！
雖然她應聘的只是最普通的門店銷售……沒辦法，德國公司連前臺都要求會德文…….
OTZ這個二本大學文科生沒飯吃的世界真是坑爹死了。
不過不管怎麼說這都是個好機會！加油加油！！
最後抿掉了一點唇彩，蕭晨再次對著鏡子檢查了一遍。頭髮OK！眼妝OK！袖口OK！
啊。如果再有根藍緞帶打個領結就完美了……
嗯？
領結？！
蕭晨眨了眨眼睛，再眨了眨眼睛，下一秒，她瞬間扶著牆壁擺出了失意體前屈造型。
臥槽蕭晨你醒醒！！！！你是要去面試不是要去CP或者CJCOS娘化時臣啊啊啊啊啊啊T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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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望了……
蕭晨表示，她對在沙發上抱著輕鬆熊眯了一會醒來之後就整個人都不對勁了的自己絕望了。
而這一絕望的結果就是，下午13:00的面試她11:00就到了……
端著杯咖啡坐在自己面試公司所在寫字樓底樓的咖啡館裡，蕭晨很認真的開始考慮自己這到底是得了什麼毛病。
為毛她一醒過來整個人都坑爹了？
生活習慣和口味都沒怎麼變啊，身上也沒再長出一雙手來力氣也沒有變大啊。
但是為什麼就多了那些詭異坑爹的愛好和下意識動作呢？
而且最重要的是……這愛好和動作……還詭異的各種遠阪時臣……
難道……
是因為自己最近在開的坑是逆天行事的時金嗎？！
馬薩卡！！！
蕭晨頓時覺得自己洞悉了真相！
果然一切都是時臣的錯啊！！！
她默默的在內心豎了個中指，然後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而就在此時，原本安靜的咖啡店裡忽然吵雜了起來。
發出聲音的地方是櫃檯，蕭晨轉了個頭，就看到幾個店員圍著個大鬍子高鼻樑看上去五十出頭的外國大叔。
大叔拿著杯飲料，看上去好像有點不開心的樣子。而幾個店員則唧唧咕咕叨念個不停互相推搡著，似乎各種著急。
蕭晨就聽到他們小聲說著「聽不懂啊」，「要不要去叫店長啊」，「怎麼辦啊」，「到底怎麼回事啊」之類的。
……這有什麼聽不懂的啊……蕭晨嘴角抽動了一下。不是吧，這好歹是幾乎全外國公司的寫字樓啊。而且那大叔說的不難懂啊……她這個英語四級考了三次才低空飛過的廢都聽懂了啊。
這都聽不懂的話這家店要怎麼做生意啊？
眼看都幾分鐘了也沒來個能聽懂話的，店員和外國大叔各種僵持，蕭晨終於坐不住了。她那被陸瑤笑話為「路見不平看到老奶奶不讓座不安心」的「賤性」又發作了。
拎起了嶄新的小包——說起來這個也是昨天腦抽的時候買的——她端著咖啡走了過去。
「不好意思，」她敲了敲櫃檯，下意識的挺直背脊，嘴角就彎出了微笑的弧度。看到店員看了過來，她解釋道：「這位先生是想問，你們這裡的咖啡能不能外送。還有，能不能每天在固定的時間外送。順便如果可以外送的話，他還想問有沒有更大杯的。」
說完，她轉向眼巴巴看著她的外國大叔，把剛才和店員說過的話複述了一遍。再加上了一句：「【先生，您想說的就是這些，沒錯吧？】」
「【哦哦！完全沒錯！】」有一雙很溫和的藍眼睛的外國大叔立刻露出了各種驚訝慶倖的「得救了」表情：「【美麗的小姐，您簡直是上帝派來拯救我的天使！】」
「美麗的小姐」，「天使」……啊哈哈哈……蕭晨內心乾笑了兩聲。別這樣啊。這種程度的對話在這裡喝咖啡店的大部分人肯定都聽得懂的好嗎？我不來肯定還有別人看不下去的啦，要不要這麼誇張啊……
這大叔……該不會昨天才來中國完全不知道我天朝人民從小學開始學英語人人都能拽兩句吧？
她這種本就底子薄弱還被小日本公司糟蹋過的根本就是裡面墊底的那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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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證明，大叔他還真是剛來中國不久。雖然不至於昨天才來，但滿打滿算也不過一周左右。不知道是不是蕭晨的美救英雄（？）給他留下了很好的印象，搞定了外賣問題之後大叔也沒走，反而坐下來和蕭晨聊了起來。
蕭晨也沒反對，倒不是特別喜歡和人搭訕——事實上蕭晨上個工作雖然是經常接觸人群的客服，但她一直覺得自己挺內向的——而是大叔這人確實不錯。雖然很喜歡用「美麗的小姐」（汗）之類的誇張詞彙讓蕭晨內心一直抽抽的，但是大叔人很端正。他自稱叫卡爾，來自慕尼克。身上也確實帶著德國人特有的嚴謹沉穩氣質，再加上年齡所致的溫和和外國人那種讓人輕鬆的風趣，和他聊天實在是件挺開心的事情。
對早到了近兩個小時的蕭晨來說，這可比干坐著抿咖啡有趣多了。
所以沒一會兒她就和卡爾大叔聊熟了，她知道了大叔是被他的母公司派到中國擴展業務的亞太區總裁——蕭晨表示這個名號有點嚇人，而大叔也知道了她是來這裡的某家公司面試的。
「【說起來, Sha小姐。】」——蕭晨表示大叔無論如何都無法正確拗出中文拼音Xiao這個發音這點真的很苦逼，幾次糾正失敗之後她已經決定讓他去了。「Sha」小姐就「Sha」小姐吧——卡爾大叔好奇的問，「【我能有幸知道您這樣一位小姐是來應聘哪家公司的嗎？要知道不久之後我們就是一幢辦公樓裡的同事了呢。】」
汗……什麼叫做「我這樣」啊？而且，一幢辦公樓的也能叫做同事嗎？
再說，那個「您」是怎麼回事啊……
外國人果然怎麼都是外國人啊……蕭晨再次感歎原來德國人也和小日本一樣喜歡用敬語，臉上卻還保持著微笑。她也的確覺得卡爾大叔這人挺好的，以後如果在樓裡碰到能夠互相打打招呼聊兩句也不錯。
「【我面試的是NLK珠寶公司，卡爾先生您呢？您在哪個公司啊？】」
「【喔喔喔喔！！】」大叔一瞬間露出了驚訝的表情，然後很高興的笑了起來，「【我工作的就是NLK珠寶公司啊！】」
「【誒？！】」不是吧？這麼巧？
這下子蕭晨也驚訝了，這算什麼？連部門主管都沒看到就直接見大老闆了？
「然而還不等她對這個巧合發表意見，卡爾大叔已經很高興的站了起來：「【這一定就是中國人說的緣份啊！Sha小姐，我剛才還在遺憾呢，現在卻非常感謝上帝的安排。既然他讓我在這裡遇見您，就請允許我這個主人帶您這位客人去參加面試吧！】」
「【誒？】」蕭晨有點跟不上這位的思維節奏了，「【可是面試還沒開始啊。】」
「【沒關係，我想這個時間安妮和周他們都已經在辦公室裡了。只是提早一點開始而已，您在這裡等著也很無聊吧？就當是報答您對我的幫助吧。】」
「【可是卡爾先生，這可是以權謀私哦。】」
「【哈哈哈，就算是以權謀私，Sha小姐你也值得我謀這個私！】」卡爾大笑了起來，然而笑完了之後，他露出了非常認真誠摯的表情，「【我相信您，更相信我的眼光。我想您是不會讓我和我的同事們失望的！】」
就這樣，蕭晨就提前了將近了一個小時被忽然行動力UP了看上去各種自信滿滿的卡爾大叔拎去了29樓的他們公司。
正像卡爾大叔說的那樣，雖然挺多職員都去吃飯了，大辦公室裡沒有多少人。但是他提到的「安妮」——人事部總監，一個笑起來會花枝亂顫長得特別慈祥的外國大媽和「周」——四十多歲的香港人市場部主管都在。
蕭晨雖然覺得門店銷售這種工作都要這樣的巨頭面試真心有點小題大做，不過這是人家公司的安排她也沒說什麼——說起來她上一個工作雖然各種辛苦摳門但那小日本公司好歹也是個跨國大公司，面試時候來的也是中國區大BOSS來著。
所以才會就那麼被賣了還感激涕零的被忽悠進去了啊！誰知道進去了才知道那裡看上去各種高級的也就一個「跨國公司」的門面招牌而已。
掀桌！
啊啊啊，跑題了。總之，雖然一樣是三巨頭單面，但不知道是心態不同還是已經和卡爾大叔混熟了，蕭晨這次倒是一點也沒覺得緊張。相反，她自我感覺好極了。要知道她其實對於珠寶真心沒什麼認識，頂多就是在被獵頭通知之後在網上查了點資料買了本書惡補了一下。誰知道這臨時抱佛腳還真出了成績，卡爾大叔問的問題她都能答上來。再加上之前做客服苦死累死但還真的積累了一點經驗，周先生關於客戶群體的問題她絞著腦汁也勉強算是能侃侃而談了。
於是面試就在這樣賓主盡歡的氣氛下愉快的結束了。不知道是不是出乎意料的順利，蕭晨都有些暈暈乎乎的了。直到安妮大媽把手寫的面試結果單交到她手上，跟她說下個月五號就能來上班的時候，她才很驚竦的發現那張單子上寫的職務是魔都旗艦店經理。
而且工資居然是……四個零？！
這還只是底薪？！！！
臥，臥槽這絕對是搞錯了吧？這下蕭晨已經不是驚竦而是驚恐了！她看著卡爾也不管合不合適就直接問了：「【卡爾先生，我並沒有實際銷售業,，特別是零售業的從業經驗。您這樣是不是太草率了？】」
「【草率？不，我可愛的Sha。】」——別問她這個詭異的稱呼是哪裡來的，反正面試到一半的時候大叔和大媽都開始這麼叫她了。「【經驗是可以培養的，但是天賦氣質卻是不能在短暫的工作中培養的。我先前也說過了，我們的旗艦店面對的是高端用戶。它最大的重點，就是必須在每一個細節上體現珠寶的高貴莊重，優雅華麗氣質。就是因為這一點，我們才遲遲沒有決定最終人選。而我覺得，如果放棄了你的話，我們再也碰不到一個更加合適的人了。】」
卡爾大叔說完，和安妮大媽相視一笑，然後對著蕭晨眨了眨眼睛：「【親愛的Sha，事實上，要不是你是一個中國人的話，我都懷疑你的家族是不是有歐洲貴族血統了。啊，我這麼說可沒有一點兒貶低中國的意思！啊！對了！你該不會是一個中國貴族吧？】」
說完，卡爾大叔招呼周先生送蕭晨出門，說著要打電話報告德國總部，很開心的和安妮大媽笑著跑掉了。
只留下蕭晨站在原地各種風中淩亂。
我？貴族？
媽媽……我的耳朵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有人問你女兒是不是貴族誒……
如果說卡爾大叔的話瞬間把蕭晨雷了個外焦裡嫩的話，周先生的話則把蕭晨驚到了九天雲外。
就在周先生把還沉浸在不可思議氣氛中的蕭晨送進了電梯的時候，他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一般笑著說了一句：「說起來，蕭小姐你應該對自己更有信心一點才對。你一開始怎麼想到只應聘一個門店銷售的呢？就憑你和卡爾先生交流時那口流利的德語，我覺得你再怎麼也應該把目標放在我們公司的翻譯招聘上才對啊。」
啥？！
那個……
那個店員聽不懂但是她聽著毫無難度的。
那個她說著各種順流很自然的用到現在的。
原來是德語嗎？？？？？？？？？？？？？？
EP2 魔術（啥?）少女藝聞錄[SKIP BEAT+綜漫: 淺上藤乃]
第29章 楔子
楔子
發現自己一覺睡醒多了很多詭異愛好和小動作還可以用”最近一定是寫文太專注YY二次元中毒”來解釋。
但如果發現自己一覺睡醒不僅多了很多詭異愛好和小動作腦子裡居然還多了許多自己不應該知道不可能懂得的知識甚至莫名其妙的還會了一門從來沒有學過的外語呢？
蕭晨不知道別人會怎麼處理這種情況。她只知道,當這件事發生在她身上時，她整個人都傻了。
全身冷汗，腦子裡一團亂，耳邊嗡嗡直響。雖然理智清楚的知道多了那麼多知識對一個普通人來說絕對是好事，但是這麼離奇的詭異的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時，她只覺得害怕。
非常害怕____毫無徵兆的自己就變得不一樣了，完全無法用常理去解釋的情況，這怎麼能不讓人害怕呢？
現在只是多了不屬於自己的知識_____但萬一有一天，忽然醒來之後腦子裡就多了不屬於自己的想法，不屬於自己的意志。又或者，哪天一覺醒來，身上就多了一個不屬於人類的部件呢？
這樣想想，恐懼無論如何都無法抑制。
蕭晨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在這樣腦子一團亂的情況下回到家的。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了，牆上的鐘指著20:00，她連燈都沒開。
面試結束的時候大概是下午三點多四點不到，算上回來的路程_____這麼說來自己回來之後在沙發上傻坐了兩個多小時。
難怪關節都僵了。她深深吸了口氣，站了起來。
還是很害怕。但是已經發生的事情，逃避也沒有用了。現在最關鍵的事搞清楚自己身上究竟發生了多少變化，或者說，除了語言和小動作之外，她的腦子裡究竟還多了多少別的東西。
現在想來那些關於寶石的知識大概也算一樣吧____冷靜下來稍微回顧一下就發現了，回答卡爾先生問題的時候，自己說的實在太多也太流暢了。
那麼，還有些什麼呢？蕭晨拖著因為精神原因而感到異常疲倦的身體開了茶几上的檯燈，然後從邊上拽了張A4打印紙攤在桌上。
晚飯也沒吃____但是一點兒也不覺得餓。她已經打定主意今天晚上無論如何也得把這個先弄清楚。不然她是死也不可能安心入睡的。
至於別的事情____和媽媽爸爸報告面試結果這個恕她現在實在沒有心情。碼字更新就更別談了。不說現在已經超過了她慣例的18:00更新時間，單論精神狀態，就算拿槍頂在她頭上，她也一個字都碼不出來了。
先解決了現實問題再說吧。蕭晨從筆筒裡抽出了筆。斷更一天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吧？
[哦？也就是說你今天晚上不打算更新了嗎？現在距離零點還有4個小時，你還有改變主意的機會喲！]
啊......真的沒心情了，別說4個小時，再給我8個小時我也碼不出來啊。
[ 是嗎，那可真是太遺憾了。]
誒？遺憾？
不！不對！！
蕭晨握著筆的手瞬間停在了空中，她的臉色驟然慘白。等等！剛才她確實聽到了聲音吧？！誰？！誰在說話？！
[還有誰？當然是我啦~~是大宇宙的意志喲~~]
大宇宙的意志是什麼東西啊？！蕭晨猛地站了起來，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坐得時間太長加上沒有吃晚飯，還沒站穩，她的視界就被突如其來的黑暗完全覆蓋了。
第30章 01
01 痛覺殘留（1）
第一感覺就是難受。
腦海中有什麼東西在劇烈翻湧，全身的骨骼和神經都在尖叫嘶吼，皮肉之下仿佛有什麼幾欲掙脫而出。
手指抖個不停，眼睛好像要燒起來一樣的熱，完全對不上焦的眼前全是含義不明的大片色塊。
有什麼東西壓在身上。
好想吐好想吐好想吐好想吐好想吐好想吐好想吐好想吐好想吐好想吐好想吐好想吐好想吐好想吐。
很難受，非常非常難受。然而這種讓人機會發狂的難受卻並不如預想的那樣陌生。相反，哪怕身體無法適應，記憶深處卻總覺得這感覺很熟悉。
然而無法對上號，無法與記憶中的任何一種曾經歷過的感覺對上號。
總覺得缺少了至關重要的東西——這幾欲讓人發狂的「難受」裡少了什麼。
[少了什麼？]
對，少了什麼。
有什麼東西。有什麼感覺中至關重要的組成部分不見了。
不，不對。不是不見了，也不是被奪走了，而是被壓抑住了！
那是……
「疼痛」！
對，這種熟悉的難受中絕對不可能不存在的「疼痛」被人為的壓抑住了！
只是一瞬間，只是在弄明白了這一點的一瞬間，就仿佛打開了禁忌之門，按下了身體中絕對不可以被觸碰的開關一樣，被壓抑被封印被忘卻的一切——無論是屬於身體還是靈魂，無論是屬於現在還是以前的一切——全數覺醒了過來。
瞳孔的地方傳來了讓人幾乎發瘋的疼痛。全身的「回路」在一瞬間全數活躍了起來。
「嗚！！！」暗啞的幾乎不成聲的慘叫傳出。
封閉地下室內的空氣中仿佛在一息之間變成了純氧。然後，突兀的燃起了炙熱鮮豔的橙紅色火焰。
「轟！！！！！！！！！！」
劇烈的爆炸成為了映入視網膜的第一個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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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晨喲~~沒想到你這次做得如此華麗~~不錯嘛，要不要改名叫囂張呢？]
‘臥槽泥馬這TMD都是誰的錯？！！！’
背靠著牆壁站在陰暗的小巷裡看著整個兒燃燒起來的廢棄大廈，聽著由遠處傳來的，越來越近的消防車和警車的聲音，蕭晨一手按著腹部，一手抓著剛才離開時眼明手快搶救出來的書包，整個人都在發抖。
並不是因為眼前的大火和爆炸是自己下意識發動了屬於遠阪時臣的火焰魔法的傑作，也不是因為這場大火裡已經使自己剛才所在的地下室裡的至少五人葬身火海，更不是因為自己正是導致那五人死亡的罪魁禍首這個事實。
而是……
TMD她肚子好痛好痛痛得幾乎快要死了！
臥槽為什麼肚子會那麼痛啊啊啊啊？！
她現在意識已經完全清醒了，自然也回憶起了剛才的情形。自己這明顯是又穿了，原因自然是因為今天被自己居然會德語這個事實嚇得忽視了更新……
（臥槽TMD會被嚇到是因為誰啊不更新又是因為誰啊TMD罪魁禍首根本就是大宇宙的意志本身好不好！——蕭晨表示一想到回到現實世界之後居然忘記自己穿過遠阪時臣而做了那麼多蠢事她就只想噴大宇宙意志一臉血。）
不過，好吧，穿也穿了這些讓她滿臉血的前提就暫且放在一邊吧。
此時最大的問題是……
她這次穿的究竟是個怎麼樣的角色？
蕭晨想到爆炸之前迷迷糊糊時所見的景象，臉色果斷的黑了。
……她穿過來的瞬間這個被她穿了的女孩子正在被一群人渣毆打。
…….不僅是毆打，還TMD的差點被輪.奸。
輪.奸……
MLGBD草泥馬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行了，一想到這件事，哪怕經歷那些事情的不是自己，蕭晨也克制不住的條件反射想吐。雖然那些人渣還來不及動手就被她燒成了灰，但是那種生理上的厭惡感根本忽視不了。
還好自己已經殺掉了他們——對於這點蕭晨一點兒也不後悔。哪怕已經對著自己使用了治癒的魔術，但是這種女性絕對無法忍受的禁忌犯罪還是讓蕭晨恨不得把那幾個已經死掉了的人渣從大樓的廢墟裡挖出來再挫骨揚灰一萬次。
如果不是自己穿越了過來，那麼這個身體的原主人會變成什麼樣子……
她完全不想去想像。
所有強.奸犯都必須死！這是無論如何都無法原諒的罪孽。
‘這個姑娘也太TMD的倒楣了。大宇宙的意志，這次又是什麼操蛋坑爹的劇情啊怎麼會有個這麼倒楣的姑娘？’
而且她還肚子痛……臥槽為什麼會肚子痛啊她痛得都快站不住了啊！
[耶？我以為你應該已經知道了才對。我告訴你喲~~每次你不更新之後穿越的地方都和你最近沒有完結的文有千絲萬縷的聯繫喲。而且你剛才不是用這個身體使用了魔術嗎？這麼明顯的提示，還是聯想不到嗎？]
對哦，她剛才情急之下使用了魔術。
沒錯，那種缺失了疼痛卻意外熟悉的感覺正是不常使用的魔術回路被強行打開時的感覺——剛剛穿越成遠阪時臣被遠阪爸爸各種鍛煉時的血淚記憶讓她對這種水深火熱的痛苦再熟悉不過。
那麼，就是說這次她穿越的這個姑娘具有魔術回路，但應該沒有怎麼使用過。而且……
蕭晨忍耐著痛苦調動魔力在身體中的回路裡迴圈了一圈——果然，沒有刻印。
有回路卻沒有刻印，不是沒有繼承，就是出生於沒落或者是乾脆與魔術無緣的家族。然而再加上對於回路的不熟悉，那就可以排除前者了。
然後，差點被輪.奸……
沒有痛覺……至少在自己穿越之前這個身體沒有痛覺……
還肚子痛。以及……和自己最近沒有完結的文有關……
再加上……
蕭晨抬頭看了看街道那正常的現代化景色和已經到場了的員警，消防員們的打扮——這裡是日本,至少是2000年左右的日本。
而自己……
她低下了頭。
撕裂了弄髒了但是依然看得出來質料不錯的制服，白色的領子，深雪青色的長袖連衣裙。融合了簡約與優雅的設計，看上去內斂而高貴。比起一般的學生服，更像是修女般強調禁欲感的打扮。
很眼熟……
等等！真的很眼熟！
蕭晨的瞳孔一瞬間放大了，她趕緊忍著疼蜷下身子打開抓著的書包翻找了起來。手帕，錢包，鑰匙，書，筆盒……啊！有了！學生證！
一把把那張薄薄的卡片翻了過來，蕭晨整個人都僵了。
下一秒，她再也無法忍耐的在腦內爆發出了憤怒的尖叫。
‘大宇宙的意志我&%#(*)(_($！！！！！’
學生證的照片上是個有著日本人偶一樣漂亮的小臉和深紫色齊劉海長髮的美麗姑娘。姑娘的名字就列印在旁邊。
私立禮園女子學院，淺上藤乃。
悠于 2015-4-24 12:28
第31章 02
02 痛覺殘留 （2）
淺上藤乃是什麼人？
如果你想要的是公式回答的話，蕭晨可以提供你以下答案。
淺上藤乃這姑娘是FATE系列的作者須奈蘑菇大神另一部型月世界作品《空之境界》第三章，《痛覺殘留》中的角色。聲優是能登麻美子。這姑娘出生在長野著名的退魔世家淺神家，淺上藤乃正是繼承其血統的人，破產後藤乃的母親改嫁到分家淺上家，所以也將姓氏改為了淺上。
而如果說得更詳細一點，能介紹的就更多了。
首先既然是蘑菇的作品，這個退魔世家淺神家當然就不是普通人。事實上，淺神家的能力正是被無數魔術師超級憧憬著的「魔眼」。
讓我們來看看「魔眼」的定義：
[魔眼（Mystic Eyes）是一工程（single action）的魔術。
將自己的眼球變成魔術回路（類似魔術刻印的方法），將本用於接收外界訊息這種被動的機能，轉化成主動影響外界事物的能力。換言之，視線範圍內的所有目標都會受到魔術的影響；如果目標直視魔眼的話，魔術效果更會直線上升。由於魔眼不但不可直視，且只要被魔眼看到就會身陷對方的魔術中，再加上從外觀上很難判斷是否擁有魔眼，可說是無從防備起；所以，擁有魔眼是一流魔術師的證明。]
看到沒有！！[擁有魔眼是一流魔術師的證明]耶！！
而淺上藤乃姑娘擁有的，更是超過人工魔眼（也就是魔術師通過努力可以做到的魔眼）之上的，被稱為[魔眼中的特例（noble colour）]之一的「螺旋魔眼」。
[藤乃的能力是以視線開啟回轉軸：左眼為左回轉，右眼為右回轉，可扭曲注視的物體。若在一物體上同時開啟兩回轉軸即可從交界處撚斷物體。]——聽上去很簡單但事實上原作裡這姑娘能力全開的時候直接用眼睛「看」斷了一座跨海大橋有木有！！！
只用「看」的呦親~~~~
如果是在遠阪時臣狀態時開出了這樣的金手指的話，蕭晨絕壁已經蕩漾得仰天長笑了啊！
然而在身為「淺上藤乃」的時候得到這種能力……求求你我不要這個金手指了我不作淺上藤乃行不行啊？！！
什麼？你問她為啥要這麼抵觸身為淺上藤乃妹子的人生？
好吧。來人，關門，上度娘。
[藤乃幼時就具有不經碰觸即可彎曲物體的能力（魔眼），但也因此被鄉民視作詛咒之子遭到迫害。自六歲開始，藤乃連痛感覺一起失去能力；名義上是被稱為患無痛症，實際上其繼父淺上康藏在她得視神經脊髓炎後，又刻意要求醫師給予止痛藥，利用封閉感覺來封住能力，這也使藤乃的力量積蓄而增強。然而之後她卻又患上了闌尾炎，察覺不到腹部的痛覺、以及家人的刻意隱瞞使她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的狀況。「痛覺殘留在腹部之中」，這點正是章節名《痛覺殘留》的由來。
雖然封住能力使她不至於引起一般人的恐懼而遭迫害，但喪失感覺的她也僅是融入常識、而非活在常識中；喪失肉體感覺的她，只能偽裝成擁有痛覺的樣子。但這樣就難以向他人傳達自己內心的感受，以至於無法容入社會。國中時運動會上，藤乃曾在扭傷腳踝時受到黑桐幹也（空境男主角）的幫助，能夠察覺她不為人知痛苦的幹也，從此在她心中留下深刻的印象。高中就讀於禮園女學院，和黑桐鮮花（空境男主角他妹）是關係不錯的朋友，但始終沒發現鮮花的哥哥就是她一直想再見一面的人。]
階段總結：悲慘童年（炮灰度+1），暗戀男主（炮灰度+1），不適應社會（炮灰度+1）。
[1998年初，藤乃被一群中輟生組成的混混擄走，並遭到淩.辱；在發覺藤乃未將這件事告訴任何人後，混混開始有恃無恐。藤乃長期受到不良暴力集團的性侵犯。這群不良少年又多次將她帶到聚會處施暴。某次集團中的一名不良少年以球棒打傷了藤乃的脊骨，暫時性回復了她的痛覺，但是卻使得身體難以行動，而就醫又會暴露她的遭遇；此時荒耶宗蓮（空境反派BOS）出現在她面前，答應她的要求治好她的身體，同時也使她間歇的恢復感覺和特殊能力。]
階段總結：被淩.辱（炮灰度+1），遭遇反派BOSS（炮灰度+1）。
[之後藤乃在被擄走、並受這群人的頭目持刀威脅時，出於忽然恢復的、由於闌尾炎造成的腹部痛覺而產生的誤會，她以同時忽然恢復的超能力殺害了所有在場的人，僅有名為湊啟太的一人逃脫。藤乃為了將湊啟太滅口而不斷接觸、殺害可能認識他的人，而驅動她的理由逐漸變成不傷害人就無法得到生存愉悅的殘酷自我。之後，幹也受高中同學學人之托尋找其學弟湊啟太，而蒼崎柳丁（空境正方BOSS）與兩儀式（空境女主角）也接到藤乃繼父除掉藤乃的委託，而捲入這次事件。]
最後總結……算了還總結個P啊！這姑娘根本就是各種意義上來說的悲劇炮灰有木有？！遠阪時臣和她比起來幸福爆了有木有？！這種暗戀男主角卻因為被虐太多反社會而被女主角完爆的最後結局簡直可以和FSN某線的黑櫻媲美了有木有！！！
雖然這姑娘其實在故事最後沒有死——臥槽她能夠誇耀的也只有「沒有死」這一點啊OTZ……
在用魔眼扭斷了小巷邊的燈柱之後，不得不接受了自己身份的蕭晨整個人都暴躁了。
這麼悲劇的未來誰TMD的想過啊？！
‘我可以選擇現在直接去死麼？’按照上一次的經驗，她一死應該就可以直接回去了。
[不可以。]
‘為什麼？’
[因為這是對你不更文的懲罰啊，如果就這麼簡單的讓你死回去了這還算得上懲罰嗎？]大宇宙意志的聲音頓了一下，[聽好喲，阿晨。好好的和命運抗爭好好活下去，這就是你的任務/
要一直活到讓我滿意才行喲。不然，就讓你再也會不去喲~~]
喲，你還喲！喲你妹啊啊啊！！！！！蕭晨內心的小人掀桌了。‘大宇宙意志我TMD■你全家！！！’
[嚶嚶嚶嚶晨晨你怎麼可以這樣你好可怕嚶嚶嚶嚶~~~]
‘臥槽哭得太假了吧你這個混蛋啊！！’
[……]
‘喂！’
[……]
‘大宇宙意志？’
[……]
蕭晨的臉瞬間扭曲了。這傢伙居然就這麼跑了一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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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宇宙意志可以說跑就跑，但是蕭晨可沒有這樣的待遇。
不過，什麼事情難的都是開頭。有了一次穿越炮灰還真的就被炮灰的經驗，蕭晨表示，她已經有了逃離悲慘命運的心得。
唔？你問這心得是啥？
哈哈哈哈，這心得就是她作為遠阪時臣臨死前終於相通的那件事：如果怕被炮灰，那麼一開始就不跟主角們玩兒，跑得遠遠的就好了！
沒錯！就是這樣！乾脆俐落的逃到劇情之外的地方！乾脆俐落的不要摻合到劇情裡！
反正一個炮灰是不會影響主線劇情的——說起來就算影響又關她毛事啊！
蕭晨表示上次沒有在令咒出現時就逃到國外去絕對是她作為「遠阪時臣」一輩子永遠的痛。 她一點也不希望兩儀式變成第二個衛宮切嗣。
而且，反正這裡也沒有吉爾伽美什……
——好吧她錯了，花癡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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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就算要逃走，至少也要等到明天了。
決定了大概的行動計畫，蕭晨扶著牆壁站了起來。
她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找個能夠休息地脈充足並且足夠隱秘的地方。
一穿來就自帶闌尾炎還不能去醫院什麼的你真心傷不起啊OTZ好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
第32章 03
03 東京攻略（1）
「請給我一張去東京的車票。」
「您要特快還是普通？」
「特快，謝謝。」
「好的，4500日元。謝謝惠顧。」
一張5000日元大鈔就這樣從口袋裡出去了。蕭.淺上藤乃.晨看著一個早上就迅速憋了下去的錢包，表示壓力各種巨大。
然而，只要想想之後的輕鬆幸福——好吧是否輕鬆幸福這倒不一定但是至少是和平的——生活，這樣的壓力也都變成甜蜜的負擔了。
拿著車票和簡單的行李跟著人群上了車，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直到列車漸漸坐滿，開始移動，蕭晨內心終於輕鬆了下來。
她忙了一個晚上加一個早上，終於完成了前期準備工作。
治好了自己的闌尾炎——在沒有刻印沒有寶石的情況下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唯一值得慶倖的是藤乃姑娘那根本沒用過幾次的魔術回路多達四十六條完全不比遠阪時臣遜色。
按照零星的記憶片段偷偷回了一次家——沒辦法從犯罪現場逃出來之後她從頭到腳完全一塌糊塗，血跡斑斑，那身衣服更是完全不能看了。而且她不確定自己忽然消失會不會提前引起劇情角色的注意，所以雖然用魔術忽悠藤乃姑娘那怎麼看都是普通人的生母繼父非常不道德，她還是不得不不道德了一回。
忘記我回來過的事實……銷毀我的所有照片……模糊對我的長相的記憶……
下意識忽略我……不要找我……
暗示的魔術就這樣施展了下去。只要這對夫婦不主動，只是按照自己的行動路線來追查的話，就算是員警，也只能得出自己死在了昨天的廢棄大樓爆炸案裡的結論吧？
繼父本來就不愛藤乃。而母親那裡……只能說對不起了。
魔道會帶來不幸。如果自己留下，無論自願與否，都只能給這家人帶來麻煩。好歹當過二十年正統魔術師，再加上大約知道劇情，蕭晨對這點根本不存有一絲僥倖。
然而即便如此，這麼做的時候，蕭晨身為遠阪時臣時被灌輸的正統魔術師的道德觀依舊在哭泣。
正因為擁有超過一般人的力量，所以更加不應該對一般人出手。正因為投身於魔道，所以必須更加自律。在身為遠阪時臣的二十年中，蕭晨可以很自豪的說她從未用這種力量傷害欺騙過任何一個普通人。然而此時，為了自己的安全，她卻不得不這麼做了。
不僅欺騙了藤乃的爸爸媽媽……還從淺上家拿了錢……
這樣的行為，完全辱沒了遠阪家的——不對！打住！蕭晨你是被大宇宙意志迫害的天朝姑娘不是魔術師道德帝遠阪時臣啊啊啊啊！！
絕，絕望了……
她對這個被二十年遠阪教育洗腦了的自己絕望了……
可是，就算不按照遠阪家道德帝家訓……如果被蕭爸爸蕭媽媽知道自己居然拿了別人家的錢的話……
臥槽那絕壁是立刻打死沒商量啊！！
蕭晨臉色瞬間一青——果然到了東京之後的當務之急就是找到工作，然後把錢加上三倍還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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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如果錢那麼好賺，這個世界上就不會有那麼多流浪漢了好嗎！！
五個小時之後，蕭晨捏著瓶沒開封的礦泉水坐在新宿御苑公園裡，任由明亮的陽光灑落在身上，內心各種淚流滿面。
齊苦修……她光記得要逃跑要和家裡撇清關係卻忘記了雖然她自己大學畢業好多年但藤乃妹子卻還是個高中生未成年的事實了……
而且……誰說超市打工餐廳服務生什麼的工作很容易找的啊？TMD這些工作雖然的確不看年紀不要求資歷但是還是會要求出示身份證明檔比如學生證什麼的好嗎？
她雖然帶了藤乃妹子的學生證，然而如果用了那個的話就完全違背了她隱姓埋名的目的了啊！
而且誰會招一個在觀布子市上學卻跑到東京來打工的高中生啊？
至於利用哀兵策略忽悠人這點——OTZ藤乃妹子的皮相長得各種好再加上她二十年的遠阪時臣習慣在這個時候完全變成了一種災難。她離開淺上家的時候其實已經挑了最樸素的連衣裙了，但是硬是看上去各種優雅各種白美富各種大小姐……光一早上就有三家飯店的老闆義正嚴辭的跟她說「體驗生活真的不好玩兒，您還是早點回家吧」了啊！
還用的是「您」！
真TMD齊苦修……
結果唯一願意搭理她的居然是A.V星探……
內心流下兩行瀑布淚，蕭晨從沒有一刻這麼想念閃閃……的黃金律。
「小姐……」
難道今天真的要去睡網吧？默默計算了一下錢包的厚度，蕭晨憂鬱了。
「這位小姐？」
逃過炮灰結局卻被餓死什麼的……這完全不科學啊。
「咳咳，這位小姐！」
「誒？」耳邊突然出現了陌生的聲音，蕭晨連忙回神。還好二十年的遠阪時臣已經讓她養成了「內心再外表崩潰也要優雅」的本能。再說經歷完了聖杯（具）戰爭，還真沒什麼能嚇住她的了。她轉身，眨了眨眼睛，臉上已經條件反射的露出了禮貌的微笑。
「那個……不好意思，您是在叫我嗎？」
公園本來就是公眾場合，被搭話倒是一點也不奇怪。蕭晨倒也沒想太多，而且，和自己搭話的人……怎麼說呢總之那是個看上去各種普通穿著休閒裝大概二十八九歲總之武力值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勝過現在的自己的男人。
「啊！是的！」似乎是終於得到了回應，男人露出了松了口氣的表情，立刻眼神一亮，靦腆討好的笑了起來——這個笑容不知道為什麼看上去特別像某種大型犬，「那個，我的名字是佐藤浩，這位小姐，我想問一下，您現在有空嗎」
「有空……是有空啦……」這個男人，雖然看上去不像壞人，但是，眼神會不會稍微太熱烈了一點兒？蕭晨有點吃不准情況了，她下意識的挺直了背脊，「那個……請問您有什麼事嗎？」
「有！」
「啊？」超級斬釘截鐵的回答。蕭晨內心有點小囧，剛想再問，就看見男人深吸了一口氣，忽然九十度的鞠了個躬：「雖然對您這樣的小姐這麼說真的很失禮，但是，求您救我一命！我的未來就在此一舉了！無論如何拜託您了！」
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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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藤你這傢伙！這就是你想出來的辦法嗎？！」
「對不起對不起！奧山導演真的很對不起！求你給我一個補救的機會吧！」
「你！你到底明不明白現在換人對這次的工作意味著什麼啊！連自己負責的藝人的身體情況都掌握不了，你不如直接捲舖蓋回鄉下去算了！」
「對不起對不起！奧山導演我知道都是我的錯！沙繪的事情都是我沒有處理好！只有這一次，請無論如何給我一個補救的機會吧！」
……
…………
所以，「救命」原來是這麼回事兒嗎？
如果不是「路見不平看到老奶奶不讓座就坐立不安」的「賤性」又上來了，無法把連「救命」這種臺詞都說出來的男人放著不管——反正就算是騙人的蕭晨也有絕對的武力值優勢——蕭晨覺得她就算在御苑公園裡坐一天也絕對無法發覺就在自己的不遠處，有一群人正在拍外景。
難怪被圍得裡三層外三層的。
而同樣，如果不是因為點了個頭就被男人千恩萬謝帶進了人群之中，蕭晨也絕對不會想到這種超級瑪麗蘇的橋段會落在自己身上。
被莫名其妙的拽進了外景圈裡的蕭晨有點不適應的抿了抿唇。現在她身邊都是忙忙碌碌的工作人員，工作人員之外更是圍滿了圍觀的路人。那些指指點點和投向自己的好奇目光讓她有些緊張。那個佐藤把她拉過來之後自己倒是跑了，現在正在和貌似是導演的人說話。距離不遠，蕭晨大致聽到了一點，這點內容加上現在這個充滿即視感的橋段足夠讓她瞭解到現在的情況了。
那個佐藤浩大約是什麼經紀人或者場記之類的角色，今天的外景似乎有什麼人沒來，他好像是打算讓自己救場.
雖然覺得這橋段狗血了一點，佐藤會有這種想法蕭晨倒一點兒也不奇怪。不是她自誇，藤乃妹子的長相那是在粉絲裡有公論的。纖細的四肢白皙的肌膚，長髮小顏再加上纖弱的很能引起保護欲的楚楚可憐大小姐氣質，走在路上各種回頭率那是妥妥的。只要稍微打扮一下，絕對不比任何雜誌模特差。她光一早上，就被A.V星探勾搭了六七次了……
但是，那只是長相而已啊親！
你讓她現在客串一下縱火犯或者扭斷幾根鋼管那就絕對沒問題。但是拍外景？！
OTZ饒了她吧！她這輩子拍過的唯一和「外景」搭界的東西也只有COSPLAY而已啊親！
蕭晨深深的覺得無論這群人想拍什麼……好吧總之他們一定不是打算拍魔幻片的。
所以自己還是走吧。
這種一拍成名進入演藝圈的橋段完全不適合自己啦
還要繼續去找工作呢。
蕭晨內心總結完畢，就準備跟那個佐藤先生打了招呼直接走人。然而正當她要開口的時候，佐藤似乎已經和那個導演溝通完畢了。看到她看了過去，男人被訓得各種可憐的臉上立刻露出了一個傻乎乎的燦爛笑容，像只大型犬一樣帶著邊上的導演朝她快步走了過來。
得，先打招呼吧。
蕭晨回了個自覺挺僵硬的禮貌微笑，拎著包迎了上去：「佐藤先生你好，我……」
誰知道，不等她說完，話頭就被掐斷了。
「你就是佐藤找來頂替葛城沙繪的？」
哎？蕭晨眉梢抽了一下，就看到原本吊在佐藤身後的那個四十幾歲大鬍子導演黑著臉擠開了佐藤站到了自己面前。
不僅如此，這個大鬍子似乎完全沒有讓她開口的打算。挑剔淩厲的眼神上下掃了蕭晨一圈，他一手往口袋裡一插就劈裡啪啦了起來。
「一看就知道是什麼經驗都沒有的人嘛，不過算了。反正佐藤這傢伙做事情一直不靠譜我也不想在這個問題上計較什麼了。這位小姐。我是不知道你是為什麼答應給我們救場。不過我得提前告訴你，不管你是看著新鮮想玩玩兒還是覺得在電視上露露臉對你們這種大小姐來說就是叛逆，總之，一旦開始拍攝，這就是一個工作了。我可是很嚴格的。我不會因為你是大小姐你家很有錢或者你是新手就格外放水。雖然這只是個新出道歌手的MTV，不是你們這種大小姐憧憬的電影電視劇什麼的。但是這也是非常嚴肅的工作，是我們這麼多工作人員合力打造的作品。你的工作並不難，說白了就是個花瓶，只要仔細聽指示就不會出紕漏。既然你已經答應拍了，我希望你可以認真對待。」
「我……」我沒說我要拍啊……
「佐藤，你帶來的人你自己給她講戲！說仔細點出了什麼問題唯你試問！」
「是的，奧山導演！」
等，等等啊！「我……」
「好了，要交待的就是這些。我給你們……」大鬍子導演大手一揮，抬起手腕看了看表，「……二十分鐘，不能再多了。」說完，他直接轉身非常乾脆的就走掉了。
喂喂我完全沒說過要拍啊！
蕭晨各種抽搐的看著自說自話說完就走的大鬍子導演的背影，然後再各種抽搐的看向了沮喪裡夾雜著堅定，後怕裡透露著慶倖，表情複雜得一塌糊塗的佐藤浩。
「佐藤先生，我……」
「啊，小姐您不要擔心。」不知道出了什麼差錯，總之沉浸在救場成功喜悅中的佐藤絕對誤會了蕭晨糾結表情的含義。他剛聽到蕭晨起了個頭就立刻調整表情露出了那種討好主人的大狗一樣心虛的不行卻還故作堅強並試圖讓自己顯得和藹和善各種可靠的微笑，努力對著蕭晨寬慰了起來，「奧山導演只是嘴上比較嚴厲而已，您放心吧。拍MTV一點也不難的！」說完，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一拍腦門，很不好意思的傻笑了一下，眼巴巴看著蕭晨：「看我，真是不好意思，您幫了我這樣的忙，我卻連您的名字都還沒問呢！真是太對不起了！」
名字？蕭晨剛想回答，猛地想到自己正處於隱姓埋名狀態。趕緊掐住到了嘴邊的字眼，她努力絞了絞腦汁，愣是把「淺上藤乃」這個名字強行扭了一百八十度。
「……遠阪……」遠阪爸爸對不起，反正都用了二十多年了，再借我用用吧。「我叫遠阪……」下面想不出來了！算了算了，硬著頭皮上了！
「藤乃……我叫遠阪藤乃……」
然而剛說完蕭晨就後悔了……OTZ這個名字是有多變扭啊……
可惜變扭的只有她自己，身為無關群眾的佐藤浩可不覺得。「遠阪小姐，真是個好聽的名字。」看到蕭晨沒有排斥的樣子，他立刻又露出了大狗笑，伸手抓了抓頭髮，就要來拎蕭晨的包，「請跟我來，遠阪小姐，我們時間不多了，這就開始準備吧。」
準備？準備什麼？
等等我根本從頭到尾都沒答應好嗎！！！！
此時不說清楚就真的遲了，情況緊急，蕭晨也顧不得所謂「不能打斷別人說話」的禮儀了，這次不管誰打斷都要好好說清楚：「佐藤先生！請等一下，我……」
「啊，實在對不起，我居然把這個忘記了！」佐藤忽然一驚一乍的一拍手，然後再次對著小晨討好的傻笑了一下，「那個，遠阪小姐，由於您不是我們公司的簽約藝人，所以今天MTV拍攝的薪酬會以現金的方式直接結給您的。而且為了感謝您的幫忙，我還會代表公司給您一份感謝金。雖然微薄，對您這樣的小姐更是不算什麼，不過這也算是我和公司的一份心意。請您務必要收下！」佐藤一口氣說完，才反應過來自己似乎掐斷了蕭晨的話頭，討好的笑容一下子就僵了，他一下子手足無措了起來，歉意的抓了抓頭髮，又開始彎腰道歉起來，「啊，對不起對不起！遠阪小姐，你看我真是的！那個，不好意思，你剛才想說什麼？」
「不……沒什麼……」這次，蕭晨說得萬分乾脆，「雖然從來沒有拍過這樣的東西，但是我一定會努力的，請務必讓我試一試！」
第33章 04
04 東京攻略（2）
1998年3月11日。東京。池袋。9:15
有著一頭漂亮紫色長髮的少女步履匆匆的逆向穿過趕著上班的人群，走完池袋大道，在陽光60新塔大廈門口轉彎，走進邊上的小路。向前200米，她停在了一扇裝飾著漂亮黑鐵雕花門環，看起來非常古典的大門口。
除了門環之外，門上只有一個同樣環繞著鐵藝鳶尾花裝飾的門牌。
門牌上沒有名字和號碼，只是用同樣漆黑典雅的哥特字體勾勒出了一個英文單詞。
「Swallowtail Butterfly」——燕尾蝶。
三月的早上還有點清冷，少女大概是走得稍微快了點，此時停下步子，就顯得稍稍有些氣喘。 不過，她並沒有停很久。略略平復了一下呼吸，她就伸手搭在了門環上，用力一推。
出現在眼前的是裝飾著橡木板的長長走廊，兩側點綴著文藝復興風格的花卉裝飾畫。舉步踏入，走廊頂端的水晶枝型吊燈的橙色燈光就灑在了少女身上。
室內溫暖的空氣裡飄蕩著新鮮玫瑰的清香，清香之中隱約還能聞到紅茶和小松餅甜甜的味道。
少女邁步，大門在她身後關上，門內的銅質門鈴發出了清脆的「叮噹」聲。
同時傳來的還有凜然清麗的招呼聲。
「大小姐，歡迎回來。」
那是讓人懷疑自己瞬間跨越了時空錯亂了時代一下子跌進了早已消逝在歷史中的維多利亞時代的聲音。而隨著這句話出現在走廊盡頭少女眼前的也正是一個能將維多利亞時代的幻影瞬間變成現實的俊美青年。
全身黑色的三件套燕尾服，一絲不苟的雪白的尖領襯衫。領結上點綴著黑曜石的領針，懷錶細細的金鏈穿過馬甲的第二粒扣子.
銀框眼鏡，白手套，端正的束在腦後的長髮。
再加上謙和溫雅的微笑，這簡直是從16世紀英國小說中走出來的再標準不過的完美執事。
只可惜，在看清進來的少女之後，他的端莊溫雅立刻消失了。嘴角一勾，看上去完全走錯了時代的執事先生那挺得筆直的背脊立刻跨了下來。他往走廊的牆上一靠，濃濃的痞氣瞬間衝破了完美的表像。
「搞毛啊~~我還以為是客人呢~~原來是小藤乃啊~~」
「不是客人還真是不好意思呢~~」無論看幾次，這「瞬間變身」還是這麼讓人SHOCK啊。少女嘴角微微一抽，「清子你這樣站在門口，如果真的被客人看見，她們絕對會少女心粉碎一地的好嗎。」
「才不會~~不知道多少少女愛慕著這樣的我呢~」雖然這麼說著，「執事先生」還是朝著少女在少女迎了過來。非常自然的接過少女手中的包，他撇了撇嘴，「還有，小藤乃，說了不要叫我清子，叫我克勞德啦。」
「我還塞巴斯帝安呢……」少女一邊往裡走一邊吐槽，「想我叫你克勞德就不准叫我小藤乃啊。」
「可是小藤乃就是小藤乃嘛~~~」
「所以清子就是清子。」
「55555~~~~~~~~~」
「拜託假哭已經不流行求你注意一下形象吧。」
「切，那有什麼關係，反正現在又沒有客人。」不長的走廊在你來我往的吐槽裡很快就走完了，率先推開走廊盡頭那扇與外面的大門一模一樣的玻璃門，「執事先生」對著少女眨了眨眼睛，然後笑著轉身對著門裡提高了音量。
「各位，小藤乃來了喲~~」
「哦~~藤乃醬早上好！」
「早上好，藤乃小姐。」
「藤乃~~~快點快點幫人家打領帶啦！」
此起彼伏的招呼聲立刻響了起來，完全仿照維多利亞時代會客廳佈置的寬敞大廳裡，原本在做著各種雜務的和眼鏡美青年打扮得極其相似卻又各具特色的幾位"執事"同時看向了門口，對著少女露出了各具特色，但都能讓人從心底裡暖起來的微笑。
少女眨了眨眼睛，也馬上笑了起來。
「大家早上好。」
池袋乙女小路最著名的名產之一，「乙女天堂」執事咖啡店「Swallowtail Butterfly 」的今日也充滿了愛與和平。
啊啊啊啊！這個才是她想要的生活啊！
這一刻，少女內心流下了兩行感動的瀑布淚。
——沒錯，這位少女就是被大宇宙惡——啊，不對——意志眷顧到了《空之境界》世界的蕭.遠阪.淺上藤乃.晨小姐。
而這裡，這家以[每一位女性都是公主]為賣點，用全套英式維多利亞裝潢和全套執事服務做噱頭的執事咖啡店就是蕭晨最終在東京找到的打工地點。
事實上，回顧自己到了東京之後的經歷，蕭晨認真的覺得，如果佐藤浩——沒錯就是那個拉她去拍MTV的佐藤浩——也有數值的話，他的幸運絕對是A。因為，在碰到那個男人之後，蕭晨的幸運度完全的改變了。
她花了一個下午參加了一次MTV拍攝拿到了12萬日元的薪酬——這大概相當於一個大學畢業生初次工作的一月工資。再加上佐藤以他和他的公司——蕭晨是直到那時才知道這個世界居然是綜漫而佐藤上班的公司就是《SKIP BEAT》裡的LME——的名義給的5萬補貼，蕭晨完全擺脫了睡網吧的窘境。而在拍MTV的間隙閒聊時，因為她說自己是初次來東京，佐藤就給她推薦了所謂「女孩子一定會喜歡」的池袋。
‘反正也沒有什麼特別詳細的計畫，池袋就池袋吧。那裡應該也有不少私人飯店咖啡店，正好再去碰碰運氣。’抱著這樣的想法，蕭晨拍完MTV在超市里買了個飯團就直奔池袋了。在以JR池袋站為圓心搜索了三個小時，碰壁N次之後，居然還真的給她看到了招人的告示牌。
當時那牌子就豎在「Swallowtail Butterfly」的門口。那時候蕭晨還完全不知道「Swallowtail Butterfly」到底是幹什麼的——沒辦法，這家店那華麗大門上完全沒有任何提示資訊——可是，看到招人要求的瞬間，她就雞血了。
「懂英文」——時臣的記憶回來之後她的E文瞬間LEVEL UP了，除了英文之外她還會德文呢。
「長相端正」——藤乃妹子都不端正那就真找不出幾個端正的了。
「有一定的服務業從業經驗」——她在苦逼小日本公司的工作就是客服。
「熟悉動漫喜歡ACG對COSPLAY沒有抵觸」——她是個自己寫同人的ACG全通腐女兼職COSER。
和，「有一定西式禮儀基礎者優先考慮。」
哦哦哦哦哦這個絕對可以有！蕭晨用她遠阪家的名譽保證只有這個她有絕對自信！
如果這都不夠，那麼告示牌上寫的待遇一映入眼簾，那些字元就瞬間變成了壓死蕭.駱駝.晨的最後稻草。
「輪班制，一天工作6~8小時。一周兩休，可以提前請假。包午晚飯，如需住宿可低價提供拼租，時薪2100日元。」
嗷嗷嗷嗷嗷嗷！！！！在經歷了不下三四十次的各種碰壁之後，蕭晨覺得眼前這簡直就是上帝伸給自己的救命稻草。她簡直就是內心淚流滿面的沖進了店裡，甚至很陰暗很可恥的起了如果面試成功需要身份證明的話就用催眠魔術蒙混過關的念頭。
然而，沒想到面試順利的完全超過了她的想像。
當時給她面試的就是眼鏡執事打扮的店長水原清子，那打扮讓她小驚了一下不過隨後聽了解釋馬上就釋然了。在原來的世界她也聽說過這種讓妹子們開滿粉紅色小花花的執事咖啡店，說實話她以前還一直想有機會一定要去一次呢。
每個妹子內心都有大小姐夢，蕭晨也不例外。她一直覺得自己不僅腐也挺蘇的。在穿越菲特零之前，聽一次速水獎說「お帰りなさい、お嬢様」（小姐，歡迎回來）一直是她這個速水腦殘粉的終極夢想。
在穿越菲特零之前……你懂的……TAT。
TMD大宇宙意志絕逼是踐踏乙女夢想的存在沒有之一啊啊啊啊啊！！！！
——啊，話題偏了。總之，咳咳，那個，她想說的只是，如果能在這樣的店裡工作，似乎也很有意思不是嗎？
所以當被問對這個工作有什麼看法時，她就很正直的這麼說了。清子店長對於這個回答似乎也挺滿意的，在讓她說了幾句英文演示了一下西餐禮儀之後當場就拍了板讓她明天就來上班。
然而，讓蕭晨沒想到的是，在通過了基本面試之後，她卻在超級意外的地方碰到了問題。
「Swallowtail Butterfly」是家執事咖啡店——事實上，應該再加幾個字。
它是家男裝執事咖啡店。
嗯，沒錯。在喜歡ACG的妹子們中聲名顯赫，被稱為池袋的乙女天堂，每天人流不斷甚至會有定期從外地過來朝聖的死忠粉絲的「Swallowtail Butterfly 」是一家所有執事全部都是性別為女的妹子們COS的「男裝執事咖啡店」。
而對這一點一點兒也不介意——事實上甚至覺得同事客人幾乎全是妹子這點真是太好了_——的蕭晨悲劇的發現，哪怕她有二十年遠阪時臣的純爺們真漢子經驗，但是，但是！！！
藤乃妹子的皮完全不適合穿男裝……
看著鏡子裡穿著長褲西裝居然看上去各種彆扭的自己，蕭晨第一次羡慕了Saber……
再不行……舞彌那樣也好啊……
這一刻，蕭晨簡直要淚奔了，這算毛啊算毛啊不帶這樣欺負人的啊。
但是！！但是——沒錯又是但是——但是這次，事實證明，她的幸運值真的被佐藤浩刷上去了！就在她各種絕望的時候，清子店長一拍桌子，做出來個偉大的決定！
「我們是執事咖啡店，我開這家店的初衷，就是希望所有女孩子都能體會到成為大小姐，成為公主的感覺。所以我才把店裡裝飾成貴族府邸客廳的樣子。然而我們雖然可以提供執事服務，卻並不能直接告訴來店的女孩子們大小姐是什麼樣子的。我希望來店的女孩子們能夠通過短暫的時光感受到優雅，矜持，被寵愛的魅力，並能通過這樣的經驗更加的寵愛自己。但是我們卻沒辦法給她們提供這樣的範本。」
「小藤乃，其實我要謝謝你。這些也是直到看到你我才想到的。既然是府邸，那麼只有執事沒有自己的大小姐怎麼行呢？我決定了！從明天開始，你就是我們店裡的收銀員兼禮儀指導，你不用當執事，你要成為 Swallowtail Butterfly的招牌看板大小姐！」
「從今天起就請多多指教了，讓我們一起把 Swallowtail Butterfly打造成真正的貴族府邸吧！」明明是女性卻能把一身執事裝穿得帥得驚天動地的清子店長在蕭晨的目瞪口呆中行了個非常優雅的執事禮，執起她的手於手背上輕輕印下一吻，然後抬頭邪魅一笑。
「歡迎加入 Swallowtail Butterfly，藤乃小姐。」
這……這也行啊？！！
悠于 2015-4-24 12:28
第34章 05
05 星星之火 （1）
於是，就這樣，蕭晨的大小姐工作生涯開始了。
對此，蕭晨最感激的就是清子店長。這個無論男裝還是女裝都英俊帥氣得冒泡的女孩子為人即果斷又爽氣，充滿了大姐頭氣質。明明不比原來的蕭晨大多少，卻總像個大姐姐一樣對蕭晨各種照顧。
在知道蕭晨是一個人來的東京沒帶什麼行李之後，她不僅預知了工資給她買了工作服——好吧其實那根本就是GOTHIC LOLITA洋裝嘛——還當天就兌現了包吃住的諾言直接把蕭晨安排在了自己的公寓裡。
雖然那距離店面步行也只有10分鐘位於池袋中心地段的高級公寓瞬間暴露了清子店長自己就是個白美富的事實……
如果說這已經讓蕭晨受寵若驚了的話，那麼當蕭晨坦白了自己其實沒有身份證明的時候，清子店長的反應直接就讓蕭晨淚奔了。
「那種東西沒有關係啦。我是不知道小藤乃這樣的大小姐為什麼一個人跑來東京，不過有一點我是可以確定的。小藤乃是好孩子，我相信小藤乃。」
「而且，如果小藤乃需要新的身份證明的話，我也可以幫忙哦。」她說著拍了拍胸口嘴角一勾各種豪氣，「這裡可是池袋！在池袋，可沒有我水原清子搞不到的東西！」
蕭晨當時眼睛就水汪汪了。
然而即使如此，她也並沒有把清子店長威武霸氣的宣言當真。
畢竟雖然偽造身份是超普及的穿越橋段，但這個世界首先也是各種現實的不是嗎？
假證再怎麼樣也是假證啊又不能入侵社會保障系統醫療保險系統一下子就會被拆穿的啦。
…………
……
…
啦個P啊！當三天后，清子店長真的把貼著她的照片，寫著「遠阪藤乃」的從小到大全部精力各種無懈可擊連疫苗接種都有的全套資料送到她手上的時候，蕭晨的整個世界觀都被顛覆了有木有！！！
「因為懶得找別的戶口，我直接把你登記成了我老爹的私生女。小藤乃你放心，這個資料就算警視廳來查都查不出紕漏的。」
……私生女，警視廳……清子店長你還能再霸氣一點麼？！
蕭晨這瞬間真的跪了！！！
然而，事實證明清子店長是真的可以再霸氣一點的。因為就在蕭晨還在對著那牛逼無比的資料各種膜拜的時候，清子店長說出了更驚人的壯語。
「所以說，東京要說給力當然要數池袋啊！跟姐的手下比起來，那個新宿情報帝折原臨也就是個渣渣啊！就這樣還想和姐搶小靜，他還早了一萬年啊口胡！！」
………………
折原臨也……小靜……
蕭晨表示她什麼都沒有聽到什麼都沒有聽到《空之境界》的世界不僅有《SKIP BEAT》還有《無頭騎士異聞錄》什麼的她才不知道呢！！
而且居然還開了港漫語氣詞……
清子店長其實你才是穿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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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藤乃~~~來看這個看這個！」
回憶中止，剛換好各種華麗的工作服走出更衣室，蕭晨就被清子一把拉住了。
「看什麼？」
她有點迷茫的眨了眨眼睛，就被拽到了電腦前面。被清子按在電腦前的座位上時，她才發現店裡的所有人都圍在邊上，四個人八隻眼睛光彩炯炯的盯著她，那目光各種奇特。
就好像在看什麼奇珍異獸一樣——這不是重點，重點是，為什麼她在每個人的眼睛裡都看到了似乎很愉悅的「嘿嘿嘿」啊？！
這眼神讓蕭晨背後立刻一毛，她下意識的挺了挺背脊：「怎，怎麼了？馬上就要開店了你們幹什麼啊？」
「給你看很有趣的東西啦，很有趣的喲~~」看到蕭晨瑟縮了，清子店長笑得更加詭異。她一手直接按住了蕭晨的肩膀，另一手對著邊上一揮：「阿薰，開始！」
「收到！」店裡主打「正太」路線的金髮小「正太」高見薰——順便一提這妹子是日英混血超級娃娃臉無論男女裝都萌到暴——馬上得令，一手操作著滑鼠就打開了手提電腦上的某個視頻網頁。
這到底是在故弄什麼玄虛啊？蕭晨內心微抽，然而還沒等她再問，網頁上視頻已經開始播放。 這一放，蕭晨的眼珠子就黏在上面了。
那是一個MTV的節選。
[清晨微曦的晨光，是永夜終結之音。]
悠揚輕靈的男聲似乎已經是曲子的高.潮部分了，小提琴穿插的配樂非常溫柔。
而很切合曲調的，MTV的鏡頭自草葉上露珠的特寫開始。緩緩向上，輕柔淡薄的晴空與草地的背景上，出現了穿著簡單的白襯衫的黑髮青年的背影。
[你佇立在這悠久庭園裡，長睫微顫，笑容輕盈。]
鏡頭伸展，越過青年的後背。以他的視角展開。出現了同樣潔白的，裙擺的一角。
[我所送出的那些白色花束。我所眷戀的你的氣息。你笑容裡潛藏的陰影，指尖不褪的香氣。]
纖細的腳踝，修長的小腿，赤足踩在草地上的少女的側影。
[在這悠久庭園之中，永遠不變的你。]
纖弱的腰肢，柔軟的手臂，仿佛暮色四合時晴朗的天空一般紫色的長髮拂過裸.露的肩頸。
[而我卻想將你帶走，自這憂傷的庭園之中。而我只想將你帶走，如那日的誓言一般，拭去你的憂傷，讓你品嘗幸福的甜蜜。]
雪白的花瓣如同雪花一般飄落而下，似乎自鏡頭之外傳來了呼喚，少女轉過了身。
[以神之名，我愛你。]
就仿佛月色拂過接骨木花玉色的花瓣，就好像白玫瑰的花蕾在微明的晨霧中綻開。
少女露出了微笑。
……
……
臥冊勒這個小清新夢幻美少女是誰？！
這不科學這不科學這不科學啊啊啊啊啊！！！
雖然前幾天路過HMV的時候已經看到了自己參加的那只MTV的網路放送廣告，但是蕭晨一直沒時間去找了看。食君之祿忠君之事，清子店長給予蕭晨的幫助在讓她感激淋涕的同時直接把工作熱情刷爆表了。她對於執事的知識其實也就一點書面資料而已——畢竟遠阪家其實沒那東西——但是她對於西式禮儀的心得體會那可是被遠阪爸爸血淚抽打出來的。既然是「兼禮儀指導」，蕭晨乾脆就把當年遠阪爸爸教的東西全部倒了出來。又是培訓又是調整店內不合適的細節，忙得不亦樂乎。再加上她本來也就沒什麼別的事，雖然每天固定工作時間只是6~8小時，但是沒積蓄的人是沒資格在消費水準巨高的大城市到處亂跑的。她乾脆就每天都留下來無償加班了。
加班的時候自然是不能玩兒電腦的。
所以，她完全沒看過自己在「成品」上的樣子。
所以，她是真的驚到了。
臥槽這貨不可能是她啊就算披了藤乃妹子的皮她也不可能那麼萌那麼美啊！！！
而且這個好到爆表自然到讓人仿佛真的看到了夏日晨光天使降臨的氣氛是怎麼回事？！她對於那天的MTV拍攝的記憶全部都是「不行！重來！」，「你會不會笑啊？！叫你笑！不是叫你抽筋啊！」，「你是死人啊！動作那麼僵硬？！找塊木頭也比你好啊！重來！」這樣的好嗎？！！
穿得各種單薄在二月初三月底的風中瑟瑟發抖赤腳站在灑了水的草地上被重複圍觀——這樣死狗一樣的累了一下午要不是最後領到了工資她差點都以為絕對失敗了的工作居然出現了這樣的成果什麼的……
臥槽導演剪輯化妝燈光後期你們絕壁是神是真神不解釋！！！
這一刻，蕭晨完全被居然能把戰鬥力-5毫無演藝值的自己拍得那麼美的工作人員們感動了。
「……太神奇了……」蕭晨這一感動，心裡話直接就漏出來了，「……這個一定要錄下來……」
到老了拿出來看看簡直太帥了有木有！美成這樣藤乃妹子太碉堡了！
「已經錄下來了喲。」溫柔治癒系擔當的伏見悠微笑。
「還刻了盤！」正太薰一臉與有榮焉的驕傲。
「最後的微笑已經找人要了清晰版打算打成照片配相框掛在店裡。」眼鏡短髮負責冰山知性造型的小石川早慧美人推了推眼鏡。
「而且還不止如此喲~~~」清子店長伸手，直接挑起了蕭晨的下巴，看著蕭晨瞬間抽了抽的表情，她笑得各種大爺各種邪魅，「拍了MTV這麼重要的事情居然不告訴我，小藤乃，你說我該怎麼懲罰你呢？」
「我不是……」
「不過，大人有大量的我是不會太計較的。不僅如此，我還給小藤乃準備了一份禮物喲~~」
「所以說我不是……」
「啊呀啊呀，小藤乃你該不會是想說不打算收我的禮物吧？那樣我可是會非常非常傷心地喲~~」
都說我不是故意瞞著你們的啊禮物這種東西完全不需要啊。
不過……算了……接觸到清子店長的眼神，蕭晨立馬就弱了。
真是的，明知道自己不會拒絕的，何必拿MTV來說事兒嘛。
她有點無奈，但更多的卻是感動和溫暖。環顧來一下大家或微笑或溫柔的眼神，蕭晨也不由自主的笑了起來。
「說吧，是什麼禮物？」
「哦哦哦哦~~~我就知道小藤乃不會辜負我的！」清子立刻黑皮了。她一把放開蕭晨，轉身就從身後的桌上拿起了一張紙，獻寶一樣的攤在了蕭晨眼前。
「當當當當當！！小藤乃！就是這個，我幫你報名了LME公司的選秀面試喲！怎麼樣！你感動吧？！你高興吧？！你一定很開心吧！」
啥？
「真是的，我都不知道小藤乃離開家來東京是為了當演員呢！說起來太突然了，這張報名表還是通過關係才弄到的。早知道就好了，這次還差點兒錯過了呢！小藤乃你可要好好珍惜啊！不要太感謝我，你只要用完美的成績來回報我就好啦！」
…………
…………
誰！誰要感謝你啊！！！！！！！！！！！！！！！！！
第35章 06
06 星星之火（2）
在認識水原清子的第十三天，蕭晨覺得她推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她深深的覺得，如果清子店長改行去寫文的話，所有號稱神展開的作者都可以回家洗洗睡了。
讓淺上藤乃去參加LME選秀進軍娛樂圈什麼的……這到底是要多強大的惡意才做得出來的設定啊？
如果是在文裡看到這種設定的話，她大概已經捶桌狂笑了吧。
然而……
她現在就是那個淺上藤乃好不好！！！
看著眼前那張報名表影本——沒錯那是影本因為原件早就被清子店長交掉了——的時候，蕭晨真的很想摸摸清子店長的頭跟她說親親你別鬧了，你看到過哪個因為需要隱姓埋名才逃家出走的人會跑去從事明星這種生怕別人不認識自己的工作啊。
可是，她能那麼說嗎？
她能告訴清子店長她離家出走跑來東京是為了逃脫死亡FLAG炮灰結局嗎？她能告訴清子店長她一點也不想當明星她超級滿意現在的工作而且她已經被魔術師這個超級沒有前途還不能辭職的工作終生套牢了嗎？
事實上，她還真的說了——除了魔術師和死亡FLAG炮灰結局之外，她都已經指天指地賭咒發誓自己完全不愛娛樂圈這輩子也沒想過當明星了。
但是，架不住清子店長不相信啊！！！
說到底，她為什麼不相信啊？！
看著一邊說著「哦呵呵呵呵呵呵小藤乃害羞了害羞了」一邊一臉「你不用解釋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事實我明白我都明白我們都會支援你的喲！」的表情的清子，蕭晨整個人就差撓牆了。
清子店長到底是怎麼得出「遠阪藤乃是個懷抱著明星夢離家出走隻身來到東京闖蕩的大小姐」這樣的結論還對這個結論堅信得根深蒂固這絕對是個謎啊！
不可思議，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一點也不科學啊！！！
這個瞬間，蕭晨因為不科學的清子店長和養育了這麼不科學的清子店長的不科學的11區深深的胃疼了。
而且，更加根本的問題是，「就算我去參加也肯定會馬上被刷下來的啊。」
「說什麼呢？小藤乃，你可是你要對自己有信心啊！姐那麼看好你，你怎麼可能會失敗呢？再說，MTV不是拍得很棒嘛！除非那些面試的評委都瞎了，不然你不可能通不過的啦！」
那是因為你完全沒看到MTV拍攝現場的情況啊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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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還好，只是一個面試而已。
說實話，雖然在知道自己被報名了的瞬間蕭晨各種抽搐，但是她還真沒怕這個面試。先不說她好歹也是經歷過聖杯戰爭那種四處插滿死亡旗的大風大浪的，就算她只是單純的蕭晨，她也不可能會害怕一個一點點危險性都沒有的面試啊。
只是面試，成不成功還兩說呢。
等等，兩說？沒錯！就是這個！忽然，醍醐灌頂，一道靈光從天而降，被清子店長折騰得都快跪了的蕭晨頓悟了！
對哦，只是面試，沒說一定要成功啊！不，應該說，以她那經過MTV拍攝驗證的苦逼演技，無論如何都是不可能成功通過的啊！
既然去了也不會成功，那她還有什麼好糾結的啊？
這麼一想，蕭晨頓時雄赳赳氣昂昂對著即將到來的面試充滿幹勁起來了。對嘛！自己完全不需要糾結嘛！大大方方的去參加然後大大方方的被刷下來。這樣不是正好嗎？不僅可以逃過這一次，而且就算以後再提起演藝圈的事兒她也有了說辭，”雖然是夢想但是自己並沒有才能。既然專業人士都這麼說那麼也只能放棄了。”沒錯，這樣的回答簡直完美極了！絕對能打消清子店長試圖採用其他辦法把她弄進演藝圈的念頭的！
到那時，任清子店長再怎麼堅信，也應該不會再有這樣的想法了____老虛已經向我們證明了改變執念最好的辦法就是拿事實打臉啊！
雖然這樣是有點對不起清子店長，但是，恩，做不到的事情就是做不到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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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蕭晨打定了大大方方的去大大方方的回，充分發揮自己的廢柴性，除了失敗不帶走任何一片雲彩的主意。但她也從沒想到過，不止廢柴，原來只要時機正確，就連幸運E也是能夠幫上忙的。
面試那天早上起床時，她很無言的發現，自己發燒了。
不是感冒，但是比感冒要糟糕得多。事實上她自從來東京後一直斷斷續續的發著低燒。那是強行開啟這個身體魔術回路的後遺症之一。按照遠阪家的傳統說法，這叫魔力浸染，是魔術回路漸漸穩固時的正常現象。算是魔力侵蝕的一種。經常會發生在剛剛開啟魔術回路的孩子身上。這種時候不僅不能用魔術治療，也不可以服用任何普通藥物，只能靠自己挨過去。
上次她穿遠阪時臣時身體的回路早已開發訓練完畢自然不用為此擔心，沒想到現在穿了藤乃妹子反而享受到這個待遇了。
只不過……
39度5。今天的這也未免太高了一點吧。
不過，這種燒法畢竟和一般發燒不一樣，雖然看起來嚇人，倒是肯定燒不死人。除了無力頭暈腦子發昏之外沒有什麼別的特別難受的反應。蕭晨自然不打算把自己發燒了的事情告訴清子店長。
既然沒大事兒，當然不能讓她們擔心。
再說，坐在等候室裡眼前貼著「面試會場」的緊閉大門，蕭晨腦子糊塗一片的同時非常不厚道的彎起了嘴角。
就自己現在這狀態，被淘汰那絕對是板上釘釘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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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算這樣，發燒畢竟也不是一件讓人愉快的事情。本來蕭晨心裡還特輕鬆特平靜，不僅毫不緊張，還有空打量評估和自己一起等待面試的姑娘乘機看美女。但是，隨著被叫到的號碼越來越靠進自己，她很快就沒有這個餘裕了。
體溫升高的太快了，蕭晨一開始還不覺得,等她發現自己完全小看了這種魔術浸染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顯然，對於一個才打開魔術回路不久的新手來說，淺上藤乃妹子的年齡實在大了點，體內的魔術回路也太多了點。
到了後來，蕭晨自己都不敢摸自己的額頭了，她全身都像火燒一樣，大腦反應速度絕對降低到了最低點，連集中精神都做不到了。事實上，如果不是有這麼多年"絕不在公眾場合失態"的優雅撐著，她覺得自己都快昏過去了。
比起這麼撐著，昏過去絕對更輕鬆。可是，雖然是已經決定了失敗的面試，也不可以在這種地方給遠阪家丟臉——中途硬撐著去洗手間沾濕了手帕擦了下臉，蕭晨腦子一團漿糊胡思亂想的剛走回來，就差點撞在人。
「對不起，十分抱歉，我的行動太過魯莽了，您沒事吧？」蕭晨條件反射的道歉，實際上這時候她完全沒注意自己到底說了什麼，燒得有點瞳孔擴散的眼睛裡也只能勉強看到個身材高挑的西服美女的大致輪廓而已。
對方似乎也被蕭晨嚇了一跳，不過到底是專業的，蕭晨模模糊糊的看到她很快就露出了一個很有親和力的微笑:「您就是24號遠阪藤乃小姐對吧，我正在找您呢。請和我進來吧，輪到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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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的表演，請回去等消息吧。」
看著又一個激動萬分女孩子走了出去。坐在評委席的龍造寺誠人終於忍不住對著坐在身邊的同事椹武憲抱怨了起來。「真是的，又是這種一點靈氣都沒有的人造花。」
人造花。椹武憲嘴角一抽。喂喂，無論如何這個說法也太過分了一點吧！
要知道這次LME的新人面試應募範圍可是全東京都。寄來的資料超過一千份，但面試名額卻只有男女各五十人左右。能夠到場的他們都已經是從廣大申請者中經過了兩次資料審查脫潁而出的佼佼者了。演藝圈是個光鮮卻也殘酷的世界，有貌無才固然沒有出頭之日，但是有才無貌卻更可能連門檻都跨不進。
所以到場的都是美人，各式各樣氣質各異或花枝招展或素雅天成。特別是女性組，四十五個女孩子的簡歷攤在桌上簡直就是百花齊放，讓人目不暇接。
如果是平時的話，這麼多美女齊聚足夠讓任何男人大呼天堂——椹武憲雖然想法沒有那麼猥瑣但也確實是這麼覺得的。然而對於同為面試的主要評委之一的LME簽約導演龍造寺誠人而言，這麼多美人不僅不賞心悅目，反而是個災難。
因為和別人不同，他不僅要幫公司評估新人，還存了一份私心。他手上有個記掛了很久的劇本，裡面的一個女性角色不太想用公司裡現有的女演員，所以他正想借此機會看看新人裡有沒有合適的人。但是，正因為抱著這樣的目的，龍造寺誠人才很無奈的發現，他悲劇了。
上午這一組24個女孩子都快全部面試完了，他還沒找到可心的對象。
有才能有靈氣的女孩子也不能說真的沒有，他們幾個評委也確實已經確定了幾個很適合培養的好苗子。但是那是公司。符合他新片要求女孩子那是一個也沒有。
「這樣的話我在這裡完全是浪費時間嘛……」
「也不能這麼說啊……」對這個脾氣古怪度和才氣出眾度一樣著名的新秀導演，椹武憲也沒折。不僅如此，他都有點暗暗叫苦了。龍造寺這傢伙是業界出名的不會選角，這倒不是說龍造寺看人的眼光有問題， 而是他這人相當挑剔性格龜毛腦子還時常抽風，甚至做出過因為「都說了這個角色討厭牛奶你居然在官方資料上說自己喜歡乳製品還拍過拿鐵咖啡的廣告！」這種理由把所有人都覺得沒問題的女配角人選硬是刷掉了的極品事兒。為此，他自己片子的選角平時都是由助理導演和製片協商負責的，選好之後給他過目之前還要先各種提醒打滿預防針。
所以說社長這次到底是怎麼想到讓他主要負責新人面試，還允許他在新人裡找人的啊？想到自家看上去各種不靠譜的社長，椹武憲頓時憂鬱了。還好龍造寺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沒有目標，整個上午始終戰鬥力不高看上去無精打采的。然而就算這樣，他偶爾的心血來潮也足以把會場弄得雞飛狗跳了。有幾個明明不錯的女孩子愣是被他辛辣得要死的評價弄得下不來台。還好有他和其他幾位同事打圓場，不然真傳出新人面試時被罵哭的負面新聞也不是不可能……
說實話，他其實也覺得龍造寺出現在這裡挺浪費時間的啊。可是這到底是他同事，人家也沒有惡意，這話他能說出來嗎？公認的老好人椹武憲更憂鬱了，但即使憂鬱著，他還是習慣性的安慰了龍造寺兩句：「聽說下午的女孩子比上午的好，裡面還有一些有演藝經驗的，你要不下午再看看？」
「有演藝經驗有什麼用。」龍造寺誠人嘟囔了一聲，總算還是給椹武憲面子的沒再說。喝了口水就對門口的工作人員招了招手，「杉本，上午最後那個24號到了沒有？」
「啊，已經到了。」
「那還等什麼，讓她快點進來吧。」龍造寺看了看面前的資料，「名字是叫做……遠阪藤乃。」
說著，他的眉毛挑了一下，把資料朝著椹武推了一下：「……這個遠阪藤乃長得不錯嘛。」
第36章 07
07 可以燎原（1）
是長得不錯。而且真人比起照片來更要讓人驚豔許多。
事實上，當那個遠阪藤推門走進來的時候，椹武憲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來。饒是因為工作關係見慣了各色美女，他還是覺得自己的心臟被重重的撞了一下。
史書上不是有說過允恭天皇的皇后的妹妹的故事嗎。傳說那位公主擁有極其精緻美麗的容貌，高雅清麗，體態纖盈弱不勝衣，美到肌膚的光澤都能透出衣外，因此被稱為衣通姬。
椹武憲以前一直覺得這樣的形容未免太誇張了。然而如果用眼前的少女來作例子的話，那樣誇張的描寫，反而讓人有種：「啊，的確就是這樣啊！」的感覺。
那是個穿著一條點綴著白色荷葉邊的淺紫色連衣裙的，看上去大約16，7歲的少女。
不會顯得太高或太矮，稍稍有些偏瘦但卻絕對不會讓人覺得病弱或不健康，反而能一下子激起異性保護的纖細腰肢，修長小腿和柔軟曲線。深紫色近乎黑色的極其自然的直垂而下，沒有任何染燙的痕跡，泛著小說中才有的那種真正的「宛若昂貴的絲綢」一般的光澤的長髮。以及修剪得整齊精巧的劉海，和瀏海下那張白皙小巧的，宛若人偶一般美麗的臉龐。
她皮膚很白，睫毛纖長，垂下眼簾的時候，猶如驚翅的蝴蝶一般輕盈。可以自長睫下略微窺見的眼瞳是和發色同樣幽深的紫，鼻樑挺直，唇色是春天櫻花一般淡雅自然的妃色——椹武憲可以用他這麼多年的從業經驗保證，他所看見的就是少女最自然的樣子。和前面幾個妝容精緻新潮的參選者相比，這個14號那根本不能算化過妝。
可是，和驚豔的外表相比……這反應就……
5秒。
10秒。
15秒。
30秒。
半分鐘過去了，那個背脊挺直站在會場裡的少女不僅沒開口自我介紹，也沒打招呼，她居然就這麼姿勢端正姿態優雅半垂著眼簾樣子各種漂亮的……
傻站在那裡？
「怎麼回事？」
「誰知道，傻了吧？」
「到底搞什麼鬼？」
原本耐心等待著自我介紹的其他幾個評委都皺起了眉頭，小聲抱怨了起來。椹武憲的嘴角也抽動了，可是就在他想剛開口叫她一下的時候，卻聽到了龍造寺的聲音。
「就是她。」
「啊？」
「就是她！我要找的就是她！」 椹武憲轉過頭，就看到一早上都陰陽怪氣的龍造寺忽然像打了雞血一樣激動了起來。他也不管椹武憲一臉的抽搐，直接大手一揮捏著簡歷刷的就站了起來。
這傢伙怎麼了啊？
椹武憲抽筋了。「龍造寺？！」他伸手去拉他，然而進入雞血狀態的龍造寺可不是說拉就拉得住的。一把甩開椹武憲的手，龍造寺似乎覺得光是站起來還不過癮，在所有人驚竦的眼神中，他忽然一把推開面前的桌子，大步跨了出去。直接走到少女面前，一把把她拉到了會場正中間。
「龍造寺？！」
這是要幹嘛？！
椹武憲也站了起來，就想把龍造寺誠人拉回來。這個中二能不能有一天不添亂啊！但很可惜， 比戰鬥力的話，椹武憲是無論如何也比不過一個打雞血狀態下的中二的。他剛沖到旁邊，龍造寺就眉頭一皺直接朝他吼了過去：「不准過來！」
椹武憲停住了步子。他看到龍造寺伸手抓了抓自己已經不可能再亂了的頭髮。原本要衝口而出的話就突然住了嘴。不只如此，他甚至退後了兩步。因為就在他眼前，龍造寺周身的氣場上揚再上揚，最後變成了工作中才有的那種混雜著隱約的焦急與煩躁的亢奮和激動。
現在站在會場中央的已經不是中二病患者龍造寺誠人了，站在那裡的是那個連一天導演系也沒有讀過，卻憑藉《日出之橋》與《姬武士》兩部坎城電影節得獎影片一躍成為日本導演界新秀的鬼才.龍造寺誠人。
與所有人不同的，龍造寺看上去對於少女的呆滯木訥一點也不介意，不僅如此，他眼睛越來越亮，神情激動得讓人心驚。也不管少女有沒有聽到，他霹靂啪啦的就沖著她說：「你叫……遠阪藤乃是吧。算了不管你叫什麼，你現在給我聽好！你今年17歲，你是華族的大小姐，這裡不是什麼狗屁試鏡會場這裡是你家！你有一個家族決定的未婚夫，你很愛他但是他並不愛你，他愛上了你妹妹，然後，他打電話要求和你分手！」
他機關槍一樣的說著，然後深吸了一口氣，掏出手機硬塞進了垂著眼簾什麼反應都沒有的少女手裡。
「現在，我就是你未婚夫！就在這裡，用你最優雅的姿態把你的愛演給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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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我就是你未婚夫！就在這裡，用你最優雅的姿態把你的愛演給我看！」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椹武憲終於知道龍造寺誠人想做的是什麼了。《櫻花樹下》——這就是龍造寺剛才說的那個片段的劇本的名字。LME裡和龍造寺相熟的人都知道他對於這個劇本的執念。聽說他第一天來上班就帶來了這個劇本，但是直到現在這個劇本還是半完成狀態。甚至有傳聞他是因為想要將這個有小說原作的故事搬上螢幕，才從東京大學法學系退學，改行自學走上了導演之路。
這個傳言流傳甚廣，就連椹武憲也抗拒不了八卦心態因此去買了原作小說看。看完之後，他雖然還是對於龍造寺的執著不甚理解，卻也大約知道了他為什麼對於那個僅存在於故事人物回憶中的角色如此鄭重。
然而，龍造寺他真的認為，這個木頭人一樣的少女可以演出千織夫人嗎？
坦白說，椹武憲並不看好。這個女孩子的確很美，但是她到現在為止都一言不發呆楞木訥已經把椹武憲最初因驚豔而留下的好感都磨的差不多了。
可是，出乎他意料的，龍造寺說完之後，至今為止一句話都沒說過的少女忽然開口了。
「……優雅……」
她的聲音略微有些沙啞，然而，隨著低低的自語，椹武憲看到她忽然全身一震，抬起了頭。
並不是沖著龍造寺和椹武憲的方向，而是朝著無人的面試會場的窗口。椹武憲眉頭一下意識的想和她說方向不對，剛伸出的手卻被龍造寺緊緊攥住了。
他下意識的轉頭，就看到龍造寺神情激動的盯著少女的側顏，壓低嗓門急聲說：「不要打攪她，她已經開始了！」
開始了？
不可能。一個沒有演藝經驗的新人再怎麼也不可能只聽了那麼簡單的描述就入戲。椹武憲這麼想著趕緊把視線轉回去，映入眼簾的東西卻讓他瞳孔驟然收縮了一下。
奇跡發生了。
真的被龍造寺說中了。
少女抬起了先前一直低垂的頭，向著視窗的方向緩緩邁出了一步，然後轉過了身。
她一手拿著手機，一手在空中虛虛一搭——那一刻椹武憲似乎真的在她細白的手指下看到了不存在的的深褐色書桌的桌面——然後，露出了一個微笑。
平靜而淡薄，並沒有特殊含義，卻非常優雅完美，讓人找不出一點點瑕疵的溫柔微笑——真正的只可能出現在教養完美的貴族身上的，讓人根本無法自表情中窺見真義的微笑。
那並不是會讓人感覺到溫暖的表情。然而，隨著這個微笑，少女的背脊挺了起來，肩部微微向後打開，猶如展翅的天鵝一樣幅度極小的仰起了下巴。一瞬間，真的只是一瞬間，內斂的驕傲，沉穩的自信，對於家族和出身的矜持尊嚴，優雅中的餘裕以及品德中不可缺少的謙遜同時出現在了她身上。
她的視線直視著前方，卻沒有看著任何人。
【那是一之宮鷹司第一次見到他的未婚妻。就如同父親所說的那樣，北條千織是個名副其實的貴族令媛。不，按照北條家的譜系而言，稱她為公主也不為過。站在北條宏明身邊的千織穿著西洋式的禮服裙，在明亮的水晶吊燈下接受著來賓的讚美。她是那麼完美，就如同精心打磨的寶石一般閃閃發光。和她比起來，庶出的千鶴簡直就如同朗月旁的螢火一樣。
明明是同月同日出生的姐妹，僅因為嫡庶之分，就連生日也被這樣區別對待了。想到千鶴神色黯然卻故作輕鬆的模樣，一之宮鷹司越發覺得北條千織那面具一樣的笑容刺眼了起來。 】
那正是，書中所描寫的姿態。
椹武憲無法克制內心的驚訝，但是相比這個，他的眉頭卻越皺越緊。不夠，如果僅僅是這樣的話，還不夠。
如果只是如此完美的貴族形象，是不足以演出千織夫人的。不，甚至會因此反而被桎梏住。因為實際上，原作中千織夫人以如此完美高貴的姿態出現的描寫僅有這一次而已。
是的，她的確是如同輝夜姬公主一般的女性，但是這個角色更重要的卻是……
「鈴鈴鈴，嘀鈴鈴鈴。」
就在此時，龍造寺用助理的手機撥下了自己的手機號碼。
悠于 2015-4-24 12:29
第37章 08
08 可以燎原（2）
（頭好痛……這裡是哪裡……我在幹什麼？）
「……遠阪……」
（啊……對了……我穿越了，我現在是遠阪……遠阪時臣……）
「……最優雅的姿態……」
（優雅……沒錯……無論何時都要保持優雅……）
【時臣，你要記住。你的資質並不算優秀，然而，既然命運所選擇的是你。那麼，你就必須承擔起這個責任。無論何時都要保持優雅——這並非是惺惺作態。禮儀永遠只是外在的表現，你真正要做到的，是用禮儀去約束你的心。】
【你必須比任何人更克己，更努力，更自律，更嚴謹。為了取得十分的成果，你也許需要付出二十，甚至三十分的努力。魔道沒有捷徑，無論遇到多少障礙，都不會有人同情憐憫幫助你。無論何時，你都不可以軟弱。】
【你所負擔的，不僅是自己，更是遠阪家的尊嚴。】
【這才是家訓的意義。】
(……這是，父親的遺囑……)
「鈴鈴鈴，嘀鈴鈴鈴。」
（只有這個，無論如何也要遵守。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他失望……）
「鈴鈴鈴，嘀鈴鈴鈴。」
（……頭還是好疼……但是……嗯……似乎還可以堅持……）
「鈴鈴鈴，嘀鈴鈴鈴。」
（這是……電話鈴……啊，不對，要接電話。）
「喂，您好，這裡是遠阪邸。」
然後她的眼睛瞬間睜大了。
「無聊的寒暄就不要多說了。你知道我是誰。」
自電話裡傳出的，是充滿了不耐煩，傲慢，甚至是厭惡的冰冷話語。
然而說出這些話語的那個聲音卻是……她就算想忘也絕對忘不了的聲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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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奉父親之命與北條千織相處這件事讓一之宮鷹司非常不快。而隨著與北條千織的接觸，這種不快不斷累加。和活潑俏皮，喜歡新事物的千鶴不同，他很快就發現，拋開了北條公主的光環，千織的本質還是個典型的舊家族閨秀。無論自己說什麼都不會有異議，哪怕聊天的時候，也只會微笑，符合，點頭而已。這算什麼？所謂的北條公主，只不過就是給大和撫子套了張西洋風味的皮而已嘛！這樣的認知讓一之宮鷹司心中升起了一種類似被愚弄了的憤怒。】
【而在發現北條千織愛上了自己之後，這樣的憤怒直接變成了厭惡與鄙夷。】
【‘你懂什麼……和瞭解我的千鶴相比，你不過只是見過我幾次而已……這樣輕率的愛慕……你懂什麼！’】
【為什麼必須娶的不是千鶴，而是千織呢。只因為嫡庶之分嗎？——一之宮鷹司第一次討厭起自己一之宮家繼承人的身份來了。】
【第三次和父親抗爭失敗之後，他帶著無處發洩的怒火，按下了那個電話號碼。而在電話被接起之後，千織什麼都不知道的平穩優雅聲音簡直就像是在嘲笑他的挫敗一般，瞬間如同澆在柴薪上的汽油一樣，引燃了他的怒氣。】
「無聊的寒暄就不要多說了。你知道我是誰。」
【正為妹妹的徹夜不歸煩惱的千織從未想過會在這個時候聽到這個聲音。她的心中猛然一顫，然後無法抑制的喜悅升騰了起來，是他……】
龍造寺的語氣很差，然而少女原本直視前方但並沒有特定目的眼神卻驟然明亮了起來，她的肩膀像是被嚇到了一般的神經質一顫，原本余裕自信的表情瞬間消失了。沒有辦法在第一時間回答，因為她的全部精神都已經用來壓抑著驚喜保持著矜持，但是，就算如此，她手指的顫抖卻依舊洩露了她的心情。
【只是「打來電話的是他」這個事實，「內斂的驕傲」與「沉穩的自信」就被從北條家的公主身上剝奪了下來，一之宮鷹司內心湧起了報復的快意，對就是這樣，憑什麼這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女人可以輕鬆的沉浸在自己的美夢裡？既然她愛他，那麼，不是正好嘛！他要把她的夢碾碎。】
【這麼想的時候，他的聲音更冷了。】
「……我可不是打電話來和你聊天的。聽好了，我打電話來只是想要告訴你一件事。」
【……那個人……他和自己說話的時候總是很不耐煩，千織其實早知道了他不太喜歡自己。這……並不奇怪……相比留洋回來，會畫非常漂亮的油畫的鷹司，自己無論學識還是藝術上都沒有任何拿得出手的東西……在看過西洋女性的他眼裡，自己大概既平凡又乏味吧。被他所不喜，也並非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但是，這次，他的語氣卻比平日更強硬冰冷，千織忽然有了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她的手指下意識的收緊了一下，臉色迅速的蒼白了起來。惶恐蓋過了驚喜，原本的喜悅一下子從眼中褪了下去。然而，即便如此，她還是努力揚起了嘴角，就像什麼都沒感覺到一樣，放柔了語氣：「那個……您，您想說什麼？」
【這種時候還裝什麼優雅，難道這個女人真的神經粗到連自己的心情都感受不到嗎？】
「哼，裝傻嗎？看來我不明說出來你就聽不懂啊。那好，我就明確的跟你說吧！你不要以為那樣的約定就能夠束縛我！」
「你這樣無趣的女人，除了姓氏和家族之外還有什麼？不過是個劣質的仿造品，以為這樣就能吸引我的視線嗎？」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我是不可能愛上你的。」
【一之宮鷹司一口氣說完，等著電話那頭的女人哭出來——在法國待了數年，他對於祖國女性那種隱忍又軟弱的態度越發討厭起來。無底線的退讓和忍耐，沒有一點自主性。看上去柔韌，實際上卻不過是懦弱。北條千織也不可能例外。被這樣直接拒絕，她一定會哭起來的吧。】
龍造寺的聲音冷酷的驚人，他的眼神緊緊盯著少女，關注著她表情中的每一個細節。
【也許將北條千織身上的公主光環全部剝去，讓她以一個單純的女性的身份流下不可置信的可憐淚水，才是澆滅一之宮鷹司內心的憤怒的良藥。】
椹武憲同樣目不轉睛的看著這一幕。因為他清楚的記得書中接下去的記敘。
【然而，出乎一之宮鷹司預料的，電話裡並沒有傳來任何類似哭泣的聲音。】
然而，出乎椹武憲預料的，拿著電話的少女哭了起來。
不，說哭了起來並不確切。實際上，她的喉間並沒有發出任何哽咽聲。就在龍造寺的聲音落下的瞬間，她的臉色整個兒的白了，原本就顯得白皙的面頰褪去了一切血色，那樣的變化，讓人幾乎以為她下一秒就會搖搖欲墜的倒下去。這個動作是如此逼真，椹武憲差點就要下意識的去攙扶了。還好他還記得現在是在面試，就在他為這個少女如此貼合原作的表現內心大為喝彩的時候。少女卻突然抬起原本虛搭在身側的手臂，用手背蓋住了眼睛。
然後，椹武憲驚訝的看到，透明清澈的淚水就那樣非常突然的，從少女的手背之下沿著她的臉頰滑落了下來。
不，不對！這和原作不符！——這是椹武憲的第一個反應，但是接下來，他卻忽然僵住了。
看不到眼神，但是隨著眼淚的滑落，少女卻繃緊了肩膀，挺直了背脊。
【你是北條家的公主，不論何時都不可軟弱。】
失去了血色的唇有些僵硬的揚了起來，一度失去了的優雅微笑硬是重新掛在了唇邊。
【只有在那個人面前……希望他只記得自己最美麗的樣子。】
驕傲被碾碎，自信被摧毀，餘裕被撕開，被她重新找回來的只是優雅，在此刻支撐著她的也只有優雅。
【……那是……川原浩樹看著一之宮邸客廳懸掛著的肖像畫，強忍著內心的怒火眯起了眼睛。肖像中的女性坐在深紅色的扶手椅上，笑容明亮，姿態優雅，眼神裡充滿了自信，謙遜與餘裕。那是……一之宮鷹司記憶中的北條千織…】
【真可笑，正是這個男人毀滅了他的母親，而現在，卻也只有在他的記憶中，她才是如此高貴自信，如此充滿光彩的，最美的樣子。】
那是，《櫻花樹下》第一章第二段，在北條千織去世10年後，作為男主角的川原浩樹第一次來到一之宮宅時的敘述。
……【然而，出乎一之宮鷹司預料的，電話裡並沒有傳來任何類似哭泣的聲音。】……
這一瞬間，原本只存在在書冊紙頁上的形象忽然和眼前的少女完全重合在了一起，椹武憲睜大了眼睛，只覺得自己連呼吸都急促了起來。是的，這就是北條千織。少女的演出中沒有一個字提到「愛」，然而，她的淚水與表情，卻將那種愛意淋漓盡致的表現了出來。
除了她，沒有人能演北條千織。椹武憲轉頭，發現龍造寺誠人握著電話渾身顫抖，直勾勾的盯著少女，已經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他想，這個時候他能明白他的激動。椹武憲拍了拍龍造寺的肩膀，剛想要開口讓他叫結束——已經不用再試下去了。卻沒想到，他還沒開口，會場裡突然想起了驚叫。
就在評委們眼前，剛才還沉浸在角色中的少女忽然整個人一個搖晃，然後毫無徵兆的眼睛一閉，倒了下去。
第38章 09
09 懸樑刺股 （1）
池袋某處的地下診所裡，穿著三件套燕尾服標準執事打扮的「病患家屬」正和白大褂帶著眼鏡容姿清秀一副草食系好青年模樣的「醫生」爭執著。
「新羅你個傢伙！你不是說能治好小藤乃的嗎？！我可是聽了你的話才把她從東大醫院轉出來的！結果呢？！這都六天了還沒有醒！ 燒退了？燒退了人醒不過來有毛用啊！！」
「清子！哇別拉我的領子啊！清子你冷靜啦。我沒騙人啊！這個姑娘對藥物有排異反應，根本不可以隨便用藥只能等她自體免疫起作用。我不是不治啊！我的辦法已經是最穩妥的了。在東大附屬那裡差點休克你也看到了啊！相信我啊！我的治療方法是沒有問題的！你別激動啊，燒退了她很快就會醒了啦！如果不是你不讓我解剖……」
「解剖你妹啊！」
「哇！清子我不說了！等等我不說了還不行嗎！你住手啊！」
「咚！」
「嗷嗚！」
「新羅你去死！塞爾提你別拉我！小藤乃要是醒不過來今天非打死這個庸醫不可！」
「都說了根本不是我的錯好嗎！哇啊啊啊啊！！！塞爾提救命啊！！」
「咣當乒令磅鋃咚」。原本就不大的症所外間頓時雞飛狗跳。
然而，這一切，身為病患，正在診所里間cos睡美人的蕭.遠阪.淺上藤乃.晨姑娘一點兒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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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晨覺得自己睡了穿越到藤乃妹子身上之後最舒服的一覺。
不，也許是發下那個導致她落入大宇宙意志手中的毒誓之後最舒服的一覺也說不定。
沒有必須起床的時間，沒有放不下的心事，沒有魔術回路魔眼魔術刻印傷口或者等等等等其他亂七八糟東西造成的不適。
她就那樣睡著，沉浸在夢鄉之中，全身暖洋洋軟綿綿的，就好像漂浮在雲端。即感覺不到床，也感覺不到自己。那種沉沉的香香的全身放鬆的感覺簡直舒服極了。
而且，不是說深度睡眠不會做夢的嗎？蕭晨卻做夢了。大概是因為這一覺睡得實在太舒服，所以就連夢境都與平時不同。不是那種勞心勞力起伏跌宕劇情離奇的夢。而是和睡眠本身一樣，軟軟甜甜，飄飄渺渺，沒有任何清晰的細節，卻讓人非常舒服的夢境。
就在這樣的夢境中。她看到閃閃了。
雖然已經完全不記得閃閃和自己說了什麼，自己又做了什麼，但蕭晨卻清晰的記得，她確實夢到閃閃了。
魔術陣中的閃閃，輝舟上的閃閃，便服的閃閃，穿著鎧甲的閃閃，開著王之財寶立於天際的閃閃，靠在她書房的窗邊，被月光所映照的閃閃。
傲慢的閃閃，唯我獨尊的閃閃，生氣的時候會微微眯起眼睛的閃閃，心情好的時候會端著紅酒杯一臉輕鬆的說著各種二的王之發言的閃閃。
還有，把自己壓在沙發上，表情既危險又愉快，強勢得不得了的閃閃……
那個樣子的閃閃……非常非常的……非常非常的英俊……
哎！怎，怎麼辦……光是回憶一下，就覺得心臟裡被喜悅難過甜蜜苦澀等等等等複雜的情緒一下子填得滿滿的，酸酸疼疼的好像要壞掉了一樣。
不知道為什麼，蕭晨忽然就有點害羞了起來。即使是在夢裡，她還是忍不住閉上了眼睛。
果然，她還是很喜歡閃閃。
既高興又有點悲傷。
以後，再也見不到了吧。
畢竟，那可是簡直如同魔法，如同奇跡一般的相遇……
雖然一點兒也不浪漫一點兒也不美好一點兒也不甜蜜……
但是，果然還是會覺得，即便如此，即便如此……能夠相遇這件事……真的……太好了。
不再是隔著螢幕的花癡，不再是翻動書頁時的激動，不再是寫文腦補時的YY。
她是真的，愛上了這個人啊。
最古之王，吉爾伽美什。
以後，再也不會像這樣的愛上誰了吧？
有點疼又有點澀，說不上是沉重還是惆悵的感覺就這樣從心臟底部蔓延了上來，蕭晨內心輕輕歎了口氣，然後睜開了眼睛。
然後，她一眼就看到一個黑影朝著自己襲來！
怎？怎麼回事？！
蕭晨背後瞬間汗毛一豎差點就條件反射的開了螺旋魔眼！還好她沒有，因為就在那個黑影砸在她臉上的時候——她這是才發現那是個枕頭——另一個更大的黑影如泰山壓頂黑雲壓城一般撲到了她身上。
「小藤乃你讓我擔心死了你這個大笨蛋！！！！」
那是，妝化得比平時濃一倍卻遮不住眼睛下憔悴的深色，看上去簡直就好像三天沒睡一樣的水原清子。
「清子……店長？」蕭晨眨了眨眼睛，看看水原清子再看看周圍，這才發現自己似乎在一個好像是病房的不認識的地方。
嗯……自己，怎麼在這裡？
她有點迷糊了，剛剛睡醒的腦子明顯還沒轉過彎來，傻乎乎的就問了出來：「清子店長，怎麼了？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什麼事？！」睜著水汪汪的紫色大眼睛滿臉無辜的少女看上去非常軟糯可愛，還沒睡醒的聲音還有點黏黏糊糊的簡直萌得讓人想大叫犯規。如果是平時，水原清子早就蹭上去抱著不放手了。然而現在，她卻恨不得把眼前這個搞不清情況的傻妞的腦子敲開來看看裡面到底都是什麼東西。
蕭晨非常驚悚的看到自己一句話問完，清子店長的表情就整個兒的黑了，她眯起了眼睛，背後忽然升騰起了弄弄的黑氣。
簡，簡直就好像雁夜家的Berserker一樣啊！
「怎，怎麼了？清子店長？」蕭晨一個激靈，立馬慌了神，發生了什麼？是她做錯了什麼是嗎？
「怎麼了？！你還敢問我怎麼了？！」又一個枕頭砸在她臉上，蕭晨手忙腳亂的扒拉著的時候就聽到水原清子機關槍一樣的咆哮了起來，「你知不知道你自己發燒超過40度已經昏迷了六天了啊！！你知不知道我接到LME工作人員的電話說你在面試會場上昏過去了時候嚇得魂都要吐出來了啊！！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居然藥物過敏從鹽水到退燒藥打什麼過敏什麼在東大附屬醫院三次差點休克那群庸醫病危通知單都開了一疊了啊！！！你知不知道你要是再醒不過來我就打算把新羅那個蠢貨送來給你陪葬了啊！！！！」
「發燒也不告訴我！生病也不告訴我！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當朋友！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會很擔心的啊！！」
她一口氣吼完，最後都帶上鼻音了。蕭晨好不容易把砸上來的枕頭推開，就看到清子店長兩手緊緊抓著床沿，胸口急速上下起伏著，死死盯著她，眼圈都紅了。
「我……」突然的，蕭晨的喉嚨也被哽住了。
「而且身體那麼不舒服還要去面試！！你就那麼想當演員嗎？！！！！」
這是彌天大霧！然而蕭晨此時卻一句解釋的話也說不出來。
「我並不是。」——這麼簡單的句子，就是哽在喉嚨口怎麼也說不出來。
實際上，等蕭晨能夠從喉嚨口擠出字句的時候，她已經從床上爬了起來，伸出雙手緊緊抱住了水原清子。不是沒有被人照顧過，不是沒有被人救護過，不是沒有被人關愛過。
可是此時這樣擔心著自己關愛著自己的，卻是一個見面至今不過半月的女孩子。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蕭晨這個時候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她想要安慰清子，想要告訴她實情，然而，她卻無論如何說不出口。眼睛有點熱熱的，心裡滿滿的都是感動，想和她說謝謝，想和她說我有把你當朋友。可是說出口的，卻全是對不起。
對不起，讓你擔心了。對不起，不能告訴你實情。對不起，我……
「對不起……」她就這樣抱著水原清子，不敢看她失望氣憤的表情。然而，很快的，清子就掙開了她的手，反過來把她抱在了懷裡。
暖暖的手指拂開了劉海摸了摸她的額頭，蕭晨抬起頭，就看見清子臉上原本激動的表情已經褪去了，取而代之的是非常溫暖的，像是大姐姐一樣的微笑。
明明是自己比較大才對。蕭晨不合時宜的腹誹，然後，忽然也笑了。
「對不起。」這次，她道歉，鄭重而真誠。
「沒關係。」這是清子的回答，「只要以後不再讓我這麼擔心，我就原諒你。」
「嗯。」蕭晨點頭，嘴角止不住的揚了起來。看來，穿越也不全是壞事。至少，這次她收穫了這樣一份貴重的友誼。
一點也不遜色於三次元的，美好的友誼。
她這麼想著，這時才覺得自己的姿勢有點衣著不整——穿著病號服中空的半爬在被子外面被清子抱在懷裡什麼的——這也太不優雅了。
等等，為什麼這時候會冒出那麼煞風景的「優雅」來啊！臥槽遠阪家的優雅洗腦已經無敵了吧！
蕭晨嘴角抽了一下，再次覺得遠阪爸爸是她這輩子所見的最適合搞青少年教育工作的人沒有之一。然而就算腹誹，一旦意識到自己的狀態不優雅，她還是無法抵抗身體的本能，立馬就開始掙扎著要從清子的懷裡爬出來。
清子也沒拒絕，相反，已然平靜了心態重新變成了完美執事狀態的清子店長非常體貼的鬆開胳膊，幫蕭晨整理好枕頭扶她躺好，還順手理了理她的頭髮。直到做完了這一切，她才拉了把椅子在蕭晨的病床邊坐了下來，好好上下端詳了她一下，發出了一聲感歎。
「哎，病弱的小藤乃雖然也很美，不過果然還是貴族大小姐氣滿點的優雅小藤乃最好了！」
「………………」這時候……要回答謝謝你嗎？蕭晨心裡瞬間的浮上了一個囧字。
「這次不僅是我，幫你面試的椹武憲和龍造寺誠人也被嚇壞了。特別是東京大學附屬醫院治不好你的時候，那兩個人那張臉哦，嘖嘖……」
……椹武憲貌似就是《SKIP BEAT》原作裡那個老好人……至於龍造寺誠人這個名字……嗯，沒聽說過。不過無論如何……蕭晨在內心默默的低頭鞠躬。真不好意思，對不起你們二位了……
「不過，說到那個龍造寺誠人。哼，還好他有眼光，看到病危通知單還是堅持把你簽下來，並且堅持你一定會好起來的。不然的話，哼！光憑是因為他你才發燒昏倒的這一點，姐就忍不住想叫個那麼百八十號人去推了他家祖墳啊！」
謝謝親親我發燒是因為魔術回路和那個龍造寺誠人——臥槽這名字聽上去真豪邁——一指甲蓋的關係都沒有我根本一點兒都不記得他是誰啊！而且，推，推祖墳什麼的……
蕭晨表示這種既古典又微妙的威脅從清子店長嘴裡說出來的時候居然一點不像開玩笑這真是太恐怖了。
嗯……還好那個龍造寺誠人簽了她……
？
等等！
簽了她？
神馬？！！！！那個龍造寺誠人簽了她？！！！！！！！！！！！！！！！
第39章 報社突發番外
20字微小說番外
[言→晨]：時光碎片
*
01 Adventure（冒險）
她深吸了口氣，壓下內心的膽怯，在父親和璃正的注視下走了過去，迎上了那個雖然稚嫩，但已然可以窺見十年後冷漠影子的少年：「言峰綺禮是嗎？初次見面，我是遠阪時臣。」
*
02 Angst（焦慮）
現代社會真便利。看到AZOTH之劍和遺囑一起被銀行工作人員鎖進了保險箱裡，她終於舒了口氣。
*
03 Crackfic（片段）
在他聚精會神的時候忽然開口叫他的名字。這種時候他總是在條件反射回頭的時候無法抑制那一瞬自眼底暴露出的驚訝，倉惶甚至有些畏懼的神色。
那眼神讓他覺得很愉快。而很久之後，他才忽然明白。那樣的表情是因為，原來那個人從一開始就看出了他的本性。
*
04 Crime（背德）
如果在那個他戀慕著的Archer眼前侵犯他的話……
*
05 Crossover（混合同人）
「我說你也差不多可以考慮一下結婚問題了吧？那個一直照顧你的弟子怎麼樣？」蒼崎柳丁隨口開個了玩笑，卻在說完這句話的瞬間驚奇的發現坐在對面的男人整張臉都青了。
*
06 Death（死亡）
他想，他其實並不是真的想要殺死他。他只是沒辦法忍受居然沒有目睹他的死亡。
*
07 Episode Related（劇情透露）
「所以，老師，您這次是女性嗎？」
*
08 Fantasy（幻想）
「說到女孩子的名字，恩，我還是喜歡聽上去甜一點的。理奈啊，夏奈啊之類的，‘NA’的發音很好聽啊。」
恩，他想。言峰夏奈確實挺好聽的。
*
09 Fetish（戀物癖）
「老師，您在找什麼？」
「啊，綺禮，你看到我拿來打領結的藍色緞帶了嗎？」
*
10 First Time（第一次）
「嗚……」
「老師……」
「不，沒關係，第一次的話，這樣已經很好了。」她忍著疼安慰弟子。然後摸出一顆寶石。
果然不應該學遠阪爸爸當年的做法拿自己的傷口來試驗綺禮的治癒魔術實操。好疼。
*
11 Fluff（輕鬆）
「老師，今天晚餐想吃什麼？」
「中餐。等等……不要麻婆豆腐！」
*
12 Future Fic（未來）
「如果不幸於聖杯戰爭中死去，希望能由你主持葬禮。他是這麼說的。然後，這把魔術禮裝的劍，是他送給你的結業禮物。說是已經沒有可以教給你的東西了。」
*
13 Horror（驚悚）
「綺禮，這個是什麼？」
「麻婆豆腐巧克力。您要嘗嘗嗎？」
*
14 Humor（幽默）
「老師的思維方式……有的時候意外的像女性啊。」
「！咳！咳咳咳咳！！」
「老師？您沒事吧？！真對不起我不應該在吃飯的時候開玩笑。」
*
15 Hurt/Comfort（傷害／慰藉）
指尖上是自他傷口中流出的鮮血。那種略帶粘稠的熱度讓他有些恍惚。
*
16 Kinky（變態／怪癖）
他喜歡那雙藍色眼睛裡的表情。恐懼驚慌失措緊張黯然傷感焦慮不解擔憂……全部都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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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Suspense（懸念）
沒有人找到他的屍體。
*
18 Mary Sue（大眾情人（女性）
他大概從未想過他那個弟子投注在他身上的目光的真實含義。蒼崎柳丁看著勉強算是自己友人的魔術師想。
*
19 UST（Unresolved Sexual Tension，未解決情欲）
半夜三點經過他房間門口時，他聽到了壓得極低的類似於嗚咽的喘息聲。
*
20 RPS（Real Person Slash,真人同人）
「下一個，啊，那邊那個穿紅衣服的小姐~」
「關智一先生！請對著我說‘雜種’！」
悠于 2015-4-24 12:31
第40章 10
10 懸樑刺股 （2）
「……淸，清子店長……你是說……LME簽下我了……？」
「當然！哦哦哦~~我知道了！小藤乃你一定因為發燒所以很擔心吧？我跟你說啊！完~~~全~~~不用擔心喲！我通過內部途徑拿到了小藤乃面試時候的錄影帶~那個簡直太完美了哦！看得我超感動的！！啊，我放在手機裡了，給你看給你看。」
十分鐘後，蕭晨拿著水原清子的手機，目光呆滯，手指發白。
「啊對了對了~小藤乃還沒有看過簽約書~我叫熏拿簽約書來給你看哦！」
十五分鐘之後，打扮成夏爾模樣——今天店裡的主題似乎是《黑執事》——的正太熏笑嘻嘻的把簽約書放在了蕭晨面前。
二十八頁，厚厚一疊，條款明晰，時限三年。違約金……蕭晨表示她真的沒有勇氣去數上面的零。她手指都抖索了，掃過前面的各項要求就趕緊往後翻，然後……
「啊，因為簽約的時候你還在昏迷，又找不到你的印章，所以我就幫你做了個新的直接印上去了，反正在戶口上你是我爸的私生女嘛，姐照顧你也是名正言順的。對了，為了不弄丟，印章就放在我這裡了哦。有需要的話問我拿就好。放心，已經登記到戶口資訊裡去啦。」
三秒鐘後,就看到了按在末頁署名欄的鮮紅色印章。
【遠阪】
…………
…………
遠，遠在另一個世界的蕭爸爸蕭媽媽，還有同樣遠在另一個世界的遠阪爸爸，請，請問，女兒（兒子）現在，應，應該怎，怎麼辦……
（和那個龍造寺導演說清楚再賺錢把違約金還給人家）
沒可能沒可能沒可能！！！！！先不說那個龍造寺導演會不會原諒她，這個數字把她賣了也還不起的！！！！！
（那就只有……「優」，「優雅」的硬著頭皮一不做二不休的幹了嗎？！）
但，但是，如果龍造寺導演是以她面試時的「表演」為標準的話……
她再次出現在那個導演面前的時候絕壁會被他殺掉的吧！！！！！！
啊哈哈，啊哈哈哈……啊哈哈哈哈……
所，所以說，那個面試的時候姿態典雅貴氣的一塌糊塗還說哭就哭哭得各種美麗的美少女到底TMD是誰啊？！！！！！
兩手不由自主的顫抖了起來，蕭晨只覺得整個世界的惡意這一瞬間從天而降。
她不由自主的眼前一黑。整個人都搖晃了起來。
原本還在等她露出興奮表情的清子立刻發現了她的不對：「小藤乃……小藤乃？！」
「新羅！！！！！！小藤乃又暈過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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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天裡除了葡萄糖和營養針之外什麼都沒攝入過的人情緒一激動起來血糖水準下降當然會暈倒啊,清子你就因為這個差點殺了我你是想怎麼樣啊啊啊啊！」
三個小時之後，差點行兇殺人的水原清子和差點間接引發凶案的隱.罪魁禍首蕭晨被頂著倆熊貓眼額上青筋亂冒的岸谷新羅「請」出了診所。
而此時，不同於對著診所大門豎中指叫囂要把這裡燒掉的水原清子，在清子店長向自己詳細解說了自己被簽約的過程理由並科普了龍造寺導演其人和拍電影到底是個怎麼樣的工作之後，蕭晨已然接受了自己的悲慘命運。
啊？你問她這次怎麼認命的那麼快都沒有內心崩潰哭嚎以頭蹌地的掙扎一下？
理由很簡單。如果你三天兩頭被大宇宙的惡意玩弄，穿過萬錯之源遠阪時臣，被切嗣papa轟過被切嗣papa轟過被切嗣papa轟過的話，再遇到什麼和生命安全無關的悲催事件的時候，你也會很快就妥協的。
而，而且，你怎麼知道她沒有內心崩潰哭嚎一頭蹌地啊！！如果可以的話，她不僅想崩潰哭嚎一頭蹌地還想掀桌砸電腦摔門掄滑鼠把聖杯裡的黑泥通通挖出來糊大宇宙意志一臉好嗎？！
可是這些她可以做嗎可以做得到嗎？！
蕭晨內心的小人各種抓狂一臉血的在被撓得傷痕累累的牆邊默默流淚。
苦逼帝的實質這一刻在她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
……所以，算了，無法和大宇宙意志對抗的苦逼帝蕭晨光棍的投降了。
不就是當明星拍電影嗎！反正她MTV也拍過了被像罵得狗血噴頭在寒風中瑟瑟發抖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情和遠阪papa那聽者傷心聞者落淚堪比火影同人暗部刑訊課程的優雅魔術師教育來說這算個P啊！
不就是看劇本背臺詞嗎！！她在生存危機下不僅英文德文就連如尼文希臘文和等等等等拿來畫魔術陣的天書文字都能正背側背倒背如流了強記這點日本字再說出來算個P啊！！
不就是說臺詞演角色嗎！！！她連面對閃閃背對綺禮都能面不改色輝舟也站過蟲倉也見過髒硯也殺過Lancer也打過了面前站個普通人類邊上駕個攝影機這樣的場景算個P啊！！！
再，再不行她不能用催眠魔術催眠導演覺得她演得好，入不了戲的時候她難道還不能用催眠魔術催眠自己嗎？！
……這麼一想，蕭晨頓時覺得魔術師這職業雖然苦逼到了極點但是某些關鍵時候似乎也……挺給力？
而且，就，就算以上皆不成功。她還有最後一個希望。
那就是「就算是導演欽定的角色只要龍造寺導演充分的發現自己是個演技廢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把自己換掉的」的僥倖。
沒，沒錯！正是這樣！畢竟那可是號稱「才華度與中二度一樣高」，「眼中只有角色沒有演員」，「如果不能讓他滿意的話他會讓你後悔進入演藝圈」的「那個」龍造寺導演啊！←以上知識來源於清子店長的「龍造寺導演科普教程」。
「龍造寺誠人本來就是以要求嚴苛作品精緻出名的導演，他在拍＜日出之橋＞的時候就有在冬天讓演員在真實的海邊演出入水自殺殉情鏡頭導致男女主演最後肺炎送醫的記錄。拍＜姬武士＞的時候更是因為當時的偶像派新人神山惠表現糟糕而直接中途換角，不僅導致拍攝延期，還讓神山惠背上了演技無能的牌子，從此之後一蹶不振甚至一度因為憂鬱症住院。」←以上知識來源於YAHOO詞條「龍造寺誠人」。
所，所以結果不是顯而易見的嗎？在那麼苛刻那麼嚴格那麼追求完美的導演面前，她這種從來沒有演過東西的廢柴新人不管怎麼看都是半途被踹的命啊！而且這種被踹結局是如此板上釘釘以至於她連特點表現得比較糟糕都不需要。她這種除了「優雅」以外什麼都不會的傢伙只要本色演出就絕壁會被踹掉了啊！
雖，雖然有點對不起那個龍造寺導演。但是蕭晨真的是在知道他是個這樣的人後松了口氣。
嗯……被踹掉的前藝人遠阪藤乃什麼的，似乎意外的，挺帶感……個P啊蕭晨你的腦子終於被大宇宙意志摧殘得壞掉了嗎不要在這個時候推開神展開的新世界大門啊！！！
臥，臥槽！
這一瞬，蕭晨終於忍不住的以手掩面。
她絕望了……
她對這個自己都快被摧殘成抖M了的充滿了惡意的世界絕望了……
第41章 11
11 事實真相（1）
1998年4月21日。在拿出考大學學魔術的頭懸樑錐刺股精神終於完成了包括背劇本定造型前期宣傳練習站機位等等等等的半月魔鬼前期訓練之後，蕭晨懷著忐忑而又期待[刪除]被踹掉[刪除]的心態，正式加入了《櫻花樹下》劇組。
自己一定會被踹掉的吧。自己會堅持多久才被踹掉呢？
哎呀，這麼一想還真讓人有點期待起來了呢！
然而，事與願違，懷著這樣抖M到極點根本就不正常的心態的蕭晨很快就發現，現實再次狠狠地抽了她一個耳光。
她所期待的事情居然完全沒有發生。
「導演我……」
「遠阪藤乃，你給我聽好了，北條千織這個角色你只要本色演出就可以了！我本來就沒有對你的演技抱什麼希望，我看中的就是你身上的氣質。可以說，你只要站著不動就已經是北條千織了。優雅的貴族大小姐，現階段你只要記住這一點，保持這一點就可以了。剛才那個鏡頭你表現得就很好。」
…………
……………………
誰，誰來告訴她為毛這個穿得比流浪漢還要流浪漢眼神比神經病還要神經病罵起出錯的工作人員來比黑社會還要黑社會的導演為毛單單對她那麼溫柔啊？！！
「山下先生我……」
「啊，遠阪小姐，不要太緊張。你剛才的站位元其實沒有太大的錯誤，主要是因為現在的光線自然光很好，所以我們在站位的時候還要考慮光源問題。你再略略側過去一點會比較好，這樣臉部線條也能顯得更漂亮。偷偷告訴你哦，這些小技巧別人我還不告訴她呢！哈哈哈，沒事兒，來，我們再試一次吧。」
…………
……………………
誰，誰來告訴她這個剛才把和她演對手戲的男演員臭駡了一頓號稱脾氣和茅坑裡的石頭一樣臭甚至敢和龍造寺對罵的燈光大叔為什麼單單對她那麼慈祥啊？！！
「飯塚小姐我……」
「沒關係沒關係，藤乃不用急啊。呵呵，NG是很正常的啦。我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都不知道因為NG被導演罵哭過多少次呢。不要說那時候，就算現在我拍戲也經常NG的啊。一條過什麼的畢竟是少數，有NG反而是正常的啦。恩，不如這樣吧，來，和我一起閉上眼睛，忘記攝影機，直接把這裡當成自己家。看，這樣就好了吧。」
…………
……………………
誰，誰來告訴她這個在原作裡第一次出場就對京子超級不滿意把她罵了個狗血噴頭看上去各種嚴肅各種不好相處的飯塚寬子為什麼會對單單對她那麼溫柔？！！
這，這不科學啊！！！
就算是第一天拍攝大家基本上都在找感覺，導演也不算太嚴格，工作氣氛也挺輕鬆。就算今天主要都是室內鏡頭她也只有一些和飯塚小姐——電影裡她的媽媽——和本鄉先生——那個被燈光大叔罵得一塌糊塗的「她」家「傭人」的鏡頭。這樣順利什麼的也太不科學了啊！！
雖然也有NG也有錯誤，雖然也被指正也被教導，但是今天的拍攝過程和上次拍攝MTV簡直就是天差地別啊！直到拍攝結束，搭了攝製組的便車和工作人員們一起回到LME公司大樓，接到前臺小姐「遠阪小姐，社長叫你去頂樓辦公室找他」的消息時，蕭晨整個人還是懵的。這不對勁啊……這不科學啊！！
「什麼不科學？」
「我居然沒有被罵……這不科學啊……」
「哦？你就那麼想被罵嗎？」
「到也不是……」
「那你是在想什麼？」
「我也……我也不知道……」
「哦？哦哦？那麼！迷茫的小姐！就由我寶田羅利來點醒你吧！」
誒？
誒誒？
手上捧著的咖啡一下子被抽掉了，神遊天外的蕭晨猛然抬起頭，這才發現自己居然不知不覺中已經站在LME大樓頂樓大門大敞的社長室門口了。
不，不過，親，你真的確定這裡是社長室嗎？
裝飾華麗的巨大房間，厚厚的紅玫瑰花瓣鋪成的地面，站在鮮花地毯兩旁兩排白圍裙黑色蓬蓬裙，正行著宮廷屈膝禮的美貌女僕——哪怕穿過遠阪時臣自己還是個COSPLAY愛好者前幾天還在執事咖啡館打工蕭晨也不得不說眼前這個場面也太那個啥了吧？
更不要說那個靠在這樣的門邊，一身華服加鮮紅披風，脖子上圍著一圈狐皮，頭頂閃閃發光的王冠，手中拿著自己從自己手裡搶走的咖啡的中年男人。
等等，中年男人？
「那個，」眼神在金光閃閃對自己笑得一臉——那個表情簡直讓人難以形容——的華服中年身上停下，蕭晨努力克制著嘴角的抽動，「那個，您是，寶田社長？」
「哦呵呵呵呵，沒錯！」華服中年露出了一個足以閃瞎狗眼的1000伏特完美微笑，異常氣勢雍容的轉了個180度的圈，用堪比Rider的動作一甩風衣一打響指。立刻，就在他腳邊，地板打了開來，「恭恭恭恭」的從下面升起了一個路易十六時期風格的金燦燦王座。
……那個王座……長著一副閃閃會喜歡的樣子呢……等等蕭晨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啊！
努力忽視自己和這個寫做社長室讀作COSPLAY攝影棚的地方的違和感，蕭晨立刻彎腰行禮。然而，還不等她自我介紹，鞠躬的動作就被制止了。
「美麗的小姐喲，請抬起頭來吧！」
……這種時候，到底應該怎麼樣吐槽才好呢？蕭晨嘴角一抽，還是順著他的話直起了身。然而，她一抬頭，就看見已經坐到了王座上的寶田羅利正目光銳利若有所思的盯著她。
「社，社長？」蕭晨愣了愣，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起來。她這才想起，這個喜歡COSPLAY的中年雖然看上去各種不靠譜，但在原作裡卻是個對於演員有著近乎直覺的觀察力的人，京子和蓮都曾受過他很多幫助。
而且……他剛才說的……
——「就由我寶田羅利來點醒你吧！」——
所以，他已經發現自己毫無才能了吧……而且……還，不僅沒有一開始就坦白反而期待著被踢掉什麼的……
說實話，蕭晨也覺得自己自從被演藝圈這個梗套住了之後，這個心態真的很有問題。現在這樣的她連她自己都有點看不過去了。
她忍不住苦笑了起來。
果然還是應該坦白啊……自己一點也不想演戲，也不會演戲什麼的……
自己，根本就不是龍造寺導演需要的那種演員。
「社長，我……」
「遠阪藤乃，你……」
很巧合的異口同聲了。蕭晨眨了眨眼睛，趕緊閉上了嘴。然而這時，她卻看到寶田羅列的眼神一下子柔和了下來，他忽然微笑了起來。
「遠阪藤乃，我聽說過你的事情哦。」他說，全沒有了剛才的COSPLAY架勢，就像個拉家常的大叔一樣，態度很是溫和，「你其實，並不想演戲吧？」
果然被發現了。不知道是不是忍受了太久的被動推力，終於碰到了一個看穿了自己的人，蕭晨反而松了口氣。
「您發現啦。」她本來緊繃的肩膀突然的就變輕了，整個人都有了種終於能坦然了的感覺，這讓她的神情一下子自然了起來，「是的。我……其實參加面試和通過面試都只是偶然……我自己從來沒有想過要當明星的。」
「這樣啊……」寶田點了點頭，卻沒有發表什麼異議，不僅如此，他的神色甚至更加和藹了，「那麼，能告訴我為什麼嗎？你為什麼會排斥演戲嗎？」
「排斥……」蕭晨呆了一下，她其實……「也……並不是說排斥演戲啊……」
……哎？對哦……她雖然從來沒有想過要當演員，但是，她也從來沒有覺得當演員這件事不好，從來沒有對於這個職業的排斥啊。
「既然不排斥，那你為什麼不想演戲呢？」
對，對啊……為什麼呢？
被這麼一問，蕭晨才忽然發現，她雖然一直對於自己去演戲抱著一種「別開玩笑了」的心態，但是她確實既不討厭演戲，也對演藝圈本身沒有任何反感。所以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為什麼不想演戲啊……
現在細細想來，這真是有點不可思議。
自己的這種「不想演戲」的心態是從哪裡來的，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怕被發現大概是一個理由——但是這站不住腳啊。她自己做的事情她自己心裡最清楚。她穿得時間段好，《空之境界》裡關於淺上藤乃得劇情還沒開始就被她浮雲掉了。只要給予淺上家的暗示持續有效，他們就算在電視上看到她，也不會想到她就是他們失蹤/死亡的女兒，更加不會想到讓蒼崎柳丁來殺她。
那麼，是為什麼呢？
啊，對了……
「最初……是因為完全沒想過演戲這件事……」對，只是單純的，沒有想過而已。而後來……「後來拍了MTV……」
「啊，就是《悠久之庭》那個MTV？我看過，以新人來說表現得很不錯啊。」
「誒？是……這樣的嗎？」雖然清子店長和其他同事也是這麼說的，可是同樣的稱讚從寶田社長這樣的專業人士嘴裡說出來，蕭晨卻傻了一下，「可是，不對啊……我在拍攝的時候……導演一直說很糟糕……我什麼也不會啊……所以我，我一直以為……」
那是說我毫無才能的意思。
後半句話她沒有說出來，但是寶田顯然聽懂了。中年男人既沒有再稱讚也沒有反駁，只是微笑著說了一句：「那個MTV，播出了啊。」
嗯，是播出了，這個她也知道啊。哎？等等！那個MTV播出了！
「所，所以……」蕭晨覺得這個時候她的眼睛一定睜大了，「這是說我的表現沒有問題的意思？」
「你自己覺得呢？那個導演，奧山修，他結束工作的時候是笑著的吧？」
……
……
的確，是笑著的。那個把自己罵得狗血噴頭的奧山導演在工作結束的時候，終於露出了一絲微笑。
因為是工作期間唯一的笑容，所以蕭晨記得很清楚。
所以，難道，真的是自己錯了嗎？
自己的表演不是很糟糕很糟糕的？自己……其實不是演技-5的渣嗎？
「……這……」
「你又要說不可能了嗎？」
「可是……」
「你以前從來沒有演藝經驗吧？也沒有受過相關訓練。可是，你覺得自己今天的拍攝順利嗎？有人說過你不行嗎？」
「我……」
「所以啊。」寶田社長從王座上走了下來，走到蕭晨面前，忽然伸手摸了摸她的頭，像看著不懂事的孩子一樣無奈的歪著頭笑了，「你不是不喜歡演戲。你只是對自己沒有自信而已啊。」
「我……」
真的是這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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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的身影消失在社長室的門外之後，寶田終於笑出了聲。
他一邊笑嘴角的一邊轉過頭，看著從裝飾華麗的帷幕後走出來的一男一女，伸手就忍不住扶上了額頭：「誠人，你這傢伙，你這次還真是找了個活寶呢。我有多少年沒有看到這樣的小姑娘了啊。」
「哼，如果她也是那種只要有角色就可以隨便對誰張開腿的[吡——]的話，我怎麼可能讓她演千織！」
「喂！龍造寺！說話客氣一點啊！居然敢把姐的小藤乃和那種貨色相提並論，當心姐推了你祖墳啊！」
「人妖你閉嘴！她不是藤乃！從早上開始她就是我的千織了！」
「死中二你說什麼？！」
「我說……你們兩個……」寶田的嘴角抽了一下。如果蕭晨還在場的話，她一定會非常驚訝的發現那兩個看上去很熟並且似乎和寶田社長交情都不淺的一男一女她都認識。
男性是穿著黑色T-shirt和破洞牛仔褲——那洞一看就知道真的是穿得時間太久磨出來的——頭髮亂到徹底的文藝2B青年導演.龍造寺誠人。女性則是今天早上才和蕭晨互道了再見送她出門的水原清子。
事實上，如果不是中午拍攝間歇水原清子打電話給他還特點拉上了龍造寺，寶田也不會空閒到去專門給這樣一個新人做思想工作的地步。不過他現在倒是對這點有些慶倖了，因為，如果不是這樣和這個遠阪藤乃好好聊了一次，他也不會知道，這個水原動用關係開了後門指名讓他照顧而龍造寺動用自己給他的特權簽下來的遠阪藤乃會是這樣一個……
「不可思議的少女……那個女孩，非常不可思議。」
「那是當然！」這句話瞬間把正在進行小學生風格無聊爭吵的兩人的注意力同時吸引了過來。水原嘴角一勾，白了龍造寺一眼，滿臉自豪的搶先開口：「那可是我的小藤乃！」
「我說的不是這個啊。」當然也不是「明明擁有很不錯的素質卻對自己如此不自信」那點。
寶田回憶著短暫談話中的細節，與龍造寺和水原不同的，他心裡有了自己的判斷。
憑藉直覺，他一瞬間就預感到了這個少女未來的演藝生涯——到達不了實力派的地步，因為少女的美貌太過獨特了並非適合所有類型的角色，然而，如果走優雅唯美的純愛系路線的話……
這個女孩一定會紅。
這並不只是因為她那與生俱來的優雅氣質, 而是因為她的眼睛——她一定沒有仔細認真的看過自己的眼睛吧。
清澈，誠實，純粹，美麗。不，美麗的不是眼睛本身，而是那其中的眼神。那是一雙能將所有者的心情如實地，全數反應出來的不會騙人的眼睛。
或者說，用比較土氣的形容詞——會說話的眼睛。
而當這樣的眼神與她看人時那認真的姿態配合在一起的時候……
「當她注視著你，對你微笑的時候，你會覺得你就是她的整個世界。」——正是如此。
那是，連他都差點失神的美麗目光。.
「……不過話又說回來。不僅自己的臺詞連整本臺本上所有出場人物的臺詞都記住了還一次都沒說錯過。 只用了一星期就完全掌握了說臺詞的發聲方式，在現場的時候每分每秒都兢兢業業，對人有禮從來沒有耍過脾氣，哪怕被拜託了和自己無關的雜務也會馬上完成沒有一點不耐煩……而且第一支MTV就讓奧山修那樣的傢伙笑了還在私底下炫耀了那麼久……」
一邊說一邊扳著指頭數，寶田的語氣都不由得無奈了起來，「單單是訓練的那幾個星期就在工作人員裡留下了那麼好的口碑，她那種‘我做得不好’‘我沒有才能’‘我不夠努力’的念頭到底是從哪裡來的啊？」
第42章 12
12 事實真相(2)
自己，真的是擁有才能的嗎？
也許，還無法只因一次肯定就變得自信起來，但蕭晨卻不得不承認，她原本低落的有些沉鬱的心情因為寶田社長的一番話而掀起了波瀾。
走在回家的路上，她不禁開始回憶起今天的拍攝過程來。
”你剛才做得不錯。” 龍造寺導演面無表情的點頭。
”遠阪小姐真的好適合這個打扮，就好像公主一樣。”場記小姐紅著臉的誇獎。
”遠阪小姐，對，就是這樣，這個角度好。”燈光大叔比著大拇指，笑得和藹又爽朗。
”藤乃，頭髮亂了喲。”飯塚小姐幫自己理髮型的手好溫暖，真的就像媽媽一樣。
____”你真的不喜歡演戲嗎？”____
這一點，就算現在，也依舊無法回答。
____”那麼，今天的工作呢？今天你工作的愉快嗎？”____
這一點，卻已經有了答案。
____”所以呢？問問你的心，你是真的不喜歡這份工作嗎？”____
不，並不是。
走下地鐵，踏上已經熟悉了的，池袋的土地，蕭晨一抬頭，就看見了HMV店面外的大螢幕上正在播放的MTV。
悠揚的小提琴的音色和著空靈清澈的男聲，碧綠的清晨的草地上，那時光停滯的悠久庭園中，是白衣的少女的身影。
是<悠久之庭>。
她忍不住停下了步子。像是第一次見到一般，仔細的打量著少女的樣子。
抬手的樣子，轉身的樣子，還有對著鏡頭微笑著的，看上去非常幸福的樣子。
蕭晨的眼睛眯了起來，這才意識到，她到現在還沒有那麼認真的看過螢幕上的自己。
她也是直到現在才忽然意識到，那個，是她。
是的，螢幕上那個女孩是她。不是別人。而是她。
雖然是淺上藤乃的身體，雖然是淺上藤乃的容貌，但是在奧山導演的鏡頭裡微笑著的，在螢幕上微笑著的，那個，是她。
”......是我啊......”
”嘖，當然是你。”
意料之外的附和聲突然響了起來，蕭晨趕緊轉過身，卻因為身後的人露出了意外的表情。
”奧山導演？”
出現在她身後的正是只見過一次的那個面相兇惡的大鬍子導演奧山修。
他穿著便服帶著副墨鏡，正抬頭看著大螢幕。就算蕭晨趕緊鞠躬問好，也不曾從螢幕上移開視線,。不過，雖然看也不看蕭晨一眼，他口中的話語卻沒有停止。
”我從寶田那裡聽說了，你現在在演龍造寺的電影吧？”
”啊，是，是的。”蕭晨點頭，”今天是第一天拍攝。”
”哦，那龍造寺怎麼說？”
”怎麼說？”蕭晨有點抓不准奧山導演的態度了，躊躇了一下，她還是決定照實說：”龍造寺導演說，我.......做得不錯。”
”是嗎。”既沒有稱讚，也沒有疑議，奧山修一臉面無表情的點了點。就在這時，MTV放完了，隨著大螢幕上出現了別的歌曲的前奏，他很乾脆的轉過了身。
這就走了？蕭晨傻了一下。所以說，奧山導演到底是為什麼向她搭話的啊？因為看見了認識的人就隨便打個招呼嗎？
她內心囧了一下，正想著要打招呼道再見，正好和她擦肩而過的奧山修卻忽然站住了腳步。對著少女疑惑的目光，他像是很不自在似的清咳了一下子，然後突然伸手動作粗暴的揉了揉她的頭。
”奧，奧山導演？”
蕭晨被他突兀的動作嚇了一跳，剛想問怎麼了，卻被奧山接下去的話釘在了原地。
他說：”繼續努力，不要自滿，電影上映的時候，我會去看的。”
____”我會去看的。”____
____”你做得不錯。”____
____”你應該對自己更自信一點。”____
有的時候，事情就是這麼簡單。
迷茫彷徨退縮畏懼的時候，你需要的也不過就是這樣的隻言片語而已。
自信雖然寫做”自信”，但很多時候，其實，那卻是別人給予你的勇氣。
蕭晨的眼圈就這樣一下子濕潤了。
.
.
.
.
.
”結果你就這樣在奧山面前哭了？”
”才，才沒有！”
”別否認了，你肯定哭了！居然敢弄哭姐的小藤乃，姐這就找人套他麻袋去！”
”都說了沒有啊！”
”切......”
......好吧，她承認.....她真的在奧山導演面前哭了。
一想到這段和清子店長的對話和昨天糗暴了的自己，蕭晨真恨不得挖個洞把自己埋起來或者乾脆倒帶回去替換掉過去的自己。然而，很可惜，雖然她現在換了個資質完全不比遠阪時臣差的身體有了雙可以擰燈柱毀大橋拆樓房的眼睛，時間回溯這種已經進入魔法等級的高難度技能也不是她這種半吊子魔術師可以做到的。
更何況，她現在可沒有時間做那種事。
”千織小姐，請準備！”
”啊，好的。”
現在，她已經不是那個挫暴了傻乎乎沒自信的蕭晨了。她現在，是北條家的公主，龍造寺導演的北條千織。
今天是<櫻花樹下>進入拍攝的第二天。同樣，也是度過了磨合期，正式開拍的第一天。
不同於昨天還有些手忙腳亂稍嫌浮躁的氣氛，今天不僅工作時間比昨天長拍攝的場景比昨天多，整個片場也更加井井有條配合默契了起來。
同樣，龍造寺導演的”個性”也開始顯露了出來。
片場所有人都不准用手機，不准交頭接耳，不准離開崗位，不准探班，拍攝間隙不准擅自出入這些就算在蕭晨看來都很正常的，屬於理所當然就算導演不說也應該做到的規則都還是小意思。但是,另外一條規定就非常有趣了.
龍造寺導演特別下了死命令要求片場的所有人從今天開始不准稱呼演員的真名不准把他們當演員看待。也就是說，只要進了片場，北條千織就是北條千織。所有人看到蕭晨都只能叫她這個名字。同樣的，她也必須把自己完全當成北條千織，就算沒有鏡頭也不准換掉戲服，不准喝汽水因為劇情的時代沒有，不准說想吃牛肉因為北條千織不喜歡，不准對別人大呼小叫因為北條千織絕對不會這麼做____嘛，雖然最後一個就算不特別叮囑她也不會做的啦。
不得不說，如果所有的導演都像龍造寺導演一樣的話，蕭晨只不定真的能愛上拍戲。因為撇掉工作中的嚴格和辛苦，這種把自己代入故事裡的感覺雖然一開始有點彆扭有點囧____比如無論何時都要叫飯塚小姐母親大人____但是習慣之後卻意外的很帶感。
幾次下來，蕭晨很有點囧囧有神的發現自己居然不自覺地開始向飯塚小姐撒嬌了。這還不算，當她習慣了本鄉先生___啊，現在是辰也，北條家的傭人辰也___在休息的時候也給自己倒茶卻被龍造寺導演表揚為”入戲很快，不錯，保持狀態。”之後，她是真的有了種”演的是小姐真是太好了”的感覺。
這種詭異的大型COSPLAY氣氛到底是要鬧哪樣？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龍造寺眼中只有角色沒有演員”的真相？
蕭晨內心小小的抽了一下，然後更抽的發現，在轉變了心情不再瞻前顧後而是真正的全身心投入進去把自己當成千織之後，她居然對這種詭異的大型COSPLAY氣氛適應得非常良好。
果，果然關鍵字是”COSPLAY”嗎？
”千織，千織？”
啊！死了！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蕭晨的手一顫，當即慌了神，趕緊收斂了情緒轉過身，儘量不露聲色的揚起了微笑：”是的，母親大人，我在這裡。”
”真是的。”飯塚寬子____不對，現在是北條夫人.絹子____有些無奈的笑了笑，走到了女兒身邊。她可沒看漏她剛才那瞬間的情緒變化：”你這孩子，窗外的櫻花都還沒開呢，你在想什麼呢？”
”我......”
”CUT ！”擴音器裡傳來了龍造寺乾脆俐落的聲音，”很好，這條過！進下一場！”
誒？
蕭晨楞了一下，然後一下子急了，一拂裙擺就快步走了過去，”導演我......”
”怎麼了？”剛要站起來看攝影機換位的龍造寺皺了皺眉，”有什麼問題嗎？不是叫你去準備下一場嗎？下一場有什麼問題？”
”不，不是這個。”有點緊張的握了握拳，蕭晨深呼吸了一下馬上鞠了個九十度的躬：”我剛才真的走神了！非常對不起！”
”本來就是要你走神啊！”
”誒？”蕭晨抬起了頭。就看到龍造寺一臉”你在搞什麼啊”的表情，
”都說了本來就是要你走神啊。”
這個她知道，因為劇本上就寫著[走神的千織聽到母親的聲音，轉過身]嘛。但是，她剛才不是演的，她是真的走神了啊！
這難道不是大問題嗎？
而且，” 我剛才完全忘記了在拍電影,我走神了,我真的走神了。對不起，導演,我一心就想完全不相干的東西去了。”
自己果然太不專業了。蕭晨忐忑的等著被罵，臉都紅起來了。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就在她說完這句話之後，整個劇組驟然靜了一下，然後，忽然，所有人都爆笑了起來。距離她最近的飯塚小姐已經笑得上氣不接下氣了。
誒？
誒誒？
唯一沒有爆笑的就是龍造寺了。因為這時候，他整張臉都已經抽住了，蕭晨眼看著他的臉扭成了奇怪的形狀然後越來越黑。可是就在蕭晨以為他會發飆的時候，他忽然拿手狠狠地揉了把臉，從導演位上走了過來，停在了蕭晨面前，默默的看了她一眼，然後把手中的分場景劇本打開，攤在了她眼前。
”告訴我，上面有沒有規定你走神具體要走什麼內容？”
”沒，沒有。”
”那不就結了！”龍造寺忽然咆哮了起來。他狠狠地一把把劇本摔在了地上，然後在大家再次爆發的大笑聲中氣急敗壞的大吼了：”既然沒有規定，你走神不就可以了？！我只要你走神！我只是要拍你走神啊！混蛋你具體走神什麼東西管我P事啊！”
.......
.......
好像.....是這樣哦......
傻乎乎的看著笑個不停的大家和臉色漆黑摔完劇本轉頭就走的龍造寺，蕭晨眨了眨眼睛，再眨了眨眼睛，然後，猛然反應了過來。
臥，臥槽！！！！
她的臉騰的一下紅了。
現在用催眠魔術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失憶還來不來得及啊？！
臥槽！！！她剛才絕對蠢弊了啊臥槽！！！！
雙手掩面，她這一刻真的想挖個洞鑽進去了。
遠在另一世界的遠阪爸爸，救命！你女兒(兒子)沒學到遠阪時臣的優雅雍容反而被傳染上天然呆了啊！！！！！臥槽這種賣萌設定到底是要鬧哪樣啊！！！
悠于 2015-4-24 12:32
第43章 13
13櫻花樹下（1）
然而,就算被誇獎為有素質，就算被表揚為會努力,就算自己也覺得自己的扮相挺漂亮。
就算自己也因此有了那麼點自信,並決定更加努力。
拍戲對於一個新人也絕對不是簡單的事兒。
特別是對於《櫻花樹下》這部讓龍造寺這樣的導演執著了那麼多年的戲來說。
每一個演員在拿到《櫻花樹下》的劇本的同時,都拿到了一本龍造寺導演贈送的《櫻花樹下》小說原作。而在這本書繪著滿樹盛開的粉色櫻花的封面上，除了書名和作者名之外，還有一行手寫體的鋼筆小字。
據說這出自原作者川口悅子小姐的手書，也是在出版社問她此書主題時,她給出的回答。
「這是個關於愛與救贖的故事。」
[臨近千鳥淵的一之宮家別邸中，有一棵粗黑高大的八重櫻樹。美晴從小就看著這棵櫻花樹長大。然而，與那些不過幾條街之隔的同類不一樣,年復一年,即使美晴已經從牙牙學語的孩童長成了可以穿著收腰的絹綢西洋禮服,可以在挽起的長髮上插上紅珊瑚發飾，帶上鑽石項鍊的少女，那棵高大的八重櫻，也從未綻放過。
母親本就不喜歡櫻花，卻更加厭惡連花也不會開的櫻樹。平日還好，一到了春天，偶爾路過院子一眼瞥見之後，總會吵鬧著要砍掉它。可是，只有這點，沉默寡言，向來任母親隨心所欲從不干涉母親的決定亦不會拒絕她的要求的父親卻從不同意。
「我要等它開花。」父親的理由每年如一，「今年，它一定會開出花來的。」
然而，事實上，誰都知道，這不過是父親一人的期望而已。
一之宮家的每個人都已經認定了那是棵不會開花的八重櫻。
就連美晴也是一樣。
它不會開花的。每當春季，看見那棵于春日繁華背景中依舊孤立如初，仿佛停駐著永不止歇的冬日的櫻樹，美晴都會這麼想。
因為，它就和自己一樣啊。
被母親討厭著，卻不能丟棄；被父親維護著，卻無法回應他的期望。
自己就像這棵櫻樹一樣。
自己，大約一生也無法成為父親所期望的那種優雅高貴又完美的女性吧。
這樣的自己的春天，大約也已經在還沒有開始的時候，就已經消失了吧。
——然而，這麼想著的一之宮美晴並不知道，一年之後，昭和四年（1930年）的春天，那棵沉寂了十七年的八重櫻開花了。
而就在那如雲似錦宛若朝霞一般盛放著，仿佛要將十七年的寂寞全數填滿一般的近乎淒豔的盛放著的櫻花樹下，美晴遇到了她的春天。
「我叫川原浩樹。」帶著眼鏡，穿著西服的青年微笑著，立如修竹，琥珀色的眸子靜默而溫柔，「從今天開始，擔任您的法語和鋼琴老師。」]
以上，是《櫻花樹下》的第一卷第一章，女主角一之宮美晴和男主角川原浩樹的相遇。
對，你沒看錯。《櫻花樹下》一劇的女主角叫做一之宮美晴，而男主角叫做川原浩樹。
誒？那麼北條千織和一之宮鷹司呢？
已經把劇本背了個滾瓜爛熟的蕭晨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你，這兩個是配角。而且，不同於至少貫穿了全劇無論哪個時間段都能露個臉光青年中年老年三期的演員就準備了三人的一之宮鷹司，北條千織是一個正宗的背景配角。
因為在正式劇情開始的時候，這位北條家的公主，已經死了10年了。
//北條千織（1892~1920），華族北條家嫡女，容姿端麗，舉止優雅待人溫柔。有一個同月同日生的異母庶妹北條千鶴。明治四十一年（1908年）由其父作主與同為華族的一之宮家嫡子一之宮鷹司締結婚約。然而因為婚事被父親命令中斷學業，被迫回國的一之宮鷹司並非傳統的日本華族青年。相反，他熱愛藝術，崇尚自由，相當反感父親的專治和貴族間的包辦婚姻，連帶也對北條千織本人並無好感。而且，實際上一之宮鷹司一直有一位元愛慕的對象，那是他在3年前于輕井澤度假時偶然遇見的一位少女。雖然不知道對方的名字，但是兩人自從那次見面後一直有通信往來，在一之宮鷹司留學期間也未曾中斷。對方對於藝術雖是外行，然而書信字裡行間流露出的溫婉娟麗與熱情以及對於外國的嚮往使一之宮鷹司將少女引為知己，並對其深為著迷。
一之宮鷹司此次回日，一方面是無法拒絕父親的要求，一方面也是希望能夠藉由這個機會，找到少女。然而當他按照信上地址尋訪時，卻意外發現信件寄自千鳥淵邊的北條家別邸。在那裡，一之宮偶遇了千織的妹妹千鶴，更是從她口中得知，她就是那位與自己通信的少女。在對庶出的千鶴因憐生愛的同時，他也更加討厭起了千織來。//
第一次看原作看到這裡的時候，蕭晨的嘴角已經抽動了，沒錯，原作小說文字優美綺麗，描述雅致溫柔，字裡行間都流露出宛若薄暮中的櫻花一樣溫婉纖細的唯美味道。
但是！這種唯美完全遮不住蕭晨熟悉的那種「暴風狗血前的寧靜」，「狗血欲來風滿樓」的趕腳啊！
她壓一兩小籠一之宮這蠢貨被騙了！和他通信的那個其實是北條千織！
哈？你問她為什麼這麼覺得？嘿嘿，這就是作者的直覺——或者更簡單的說，要是她，她也會這麼寫。
姐妹翻牆嫡庶相爭是群眾們喜聞樂見的梗啊。
//和千鶴相認之後，一之宮鷹司就開始了和她的私下交往，兩人感情迅速升溫。但是，與此同時，一之宮鷹司卻又不得不奉父命與北條千織接觸。這讓他很痛苦，多次向父親提出更換聯姻物件，未果後終於開始遷怒千織。但是，就算這樣，千織也從不曾抱怨。一之宮鷹司漸漸發現千織愛慕著自己，卻因此更加討厭她。
但是即使是討厭，結婚的日期還是一天一天臨近了。某日，結束和千鶴的遊玩回到家後，一之宮鷹司再次因為結婚之事與父親大吵一架。當夜，喝得爛醉的一之宮鷹司約北條千鶴在千鳥淵附近見面，要千鶴與自己私奔。然而千鶴拒絕了鷹司的要求，不過仍將醉酒的一之宮帶回了北條家於千鳥淵附近的別邸。然而當夜適逢千織來尋找徹夜未歸的妹妹，在陰差陽錯和千鶴的推波助瀾之下，一之宮鷹司在神志不清的情況下□了北條千織。愛慕著鷹司的千織默認並隱瞞了被□的事實，在日出前悄然離開。千鶴則趁此機會冒名頂替了千織，而被蒙在鼓裡的鷹司在醒來後決定帶著千鶴回家和父親攤牌。//
看看她說什麼來著，做了這種設定的「妹妹」毫無疑問就是反派不解釋，至於女主。不好意思，那是自己的角色，蕭晨也不得不承認，北條千織身上彌漫著一股子苦逼氣。
果然，正如她所想，接下來的劇情裡北條千織馬上就苦逼了。
//明治四十一年（1908年）十月，一之宮鷹司與北條千鶴結婚。千鳥淵別邸作為嫁妝之一成為一之宮家別院。同日，備受打擊的千織在婚禮後暈倒，被發現已懷有身孕。然而千織不肯說出孩子父親的身份。只將真相告訴了自己信任的傭人辰也。而一個月後，為了遮掩北條家公主居然未婚先孕的醜聞，千織被盛怒的父親下嫁柴田機械社長，時年二十六歲的柴田宏友。柴田之前曾多次向北條家求娶千織皆被以「門第差異」拒絕。此次得到首肯欣喜若狂。然而在結婚當日，千織便向柴田坦白了自己另有所愛及已懷有身孕的事實，並期望為孩子的父親守身。柴田宏友當即摔門離開，一月未歸。//
很好，苦逼了。蕭晨滿意的點頭。然而，很快，她就發現，這個北條千織絕對不僅僅是苦逼。
她簡直是太苦逼了。
//十二月，柴田宏友回家，與千織發生激烈衝突，千織昏倒，差點流產。柴田再度離家。直到明治四十二年（1909年）夏末，千織產下一子，起名為「浩樹」。聞訊歸家的柴田宏友才出現在千織面前。他將生下的孩子記在柴田家下人名下，並以孩子威脅千織，稱會給浩樹不遜色於任何名門嫡子的教育。但要求千織履行妻子的義務，並不可與孩子有任何接觸，否則他就馬上殺掉孩子。千織妥協，但仍要求守身，柴田第一次毆打千織。
明治四十三年（1910年）春，一之宮千鶴生下雙胞胎女兒姐姐美晴和妹妹琉璃子。
大正三年（1914年）春，浩樹感染肺炎。千織忍耐不住，偷偷去看孩子卻被柴田發現。柴田威脅要殺掉孩子，千織苦苦哀求。柴田於是再次要求千織盡妻子的責任，千織抵死不從。浩樹第一次目擊千織被柴田毆打。最終千織暈倒，被送去醫院。出院之後，千織開始被軟禁。//
家暴……果然也是個……群眾們喜聞樂見的段子麼……
蕭晨嘴角抽了一下，暴就暴吧……反正她也不是沒被家暴過——雖然差距有點大，但是被Servant捅勉強也可以算是家暴的吧啊哈哈哈……好吧她自重還是來看後面的劇情吧。
//大正四年（1915年）夏，一之宮鷹司發現妻子千鶴出軌的事實。兩人發生劇烈爭吵，千鶴情緒激動下透露了15歲時在輕井澤與一之宮鷹司相遇並一直通信的少女並非自己的而是姐姐千織，她之所以冒名頂替只是為了報復姐姐擁有父親的寵愛而自己只是庶女。並坦白美晴與琉璃子並非一之宮鷹司的孩子。//——蕭晨對於自己一開始就發現了這點的敏銳天線很是得意。
//當夜，一之宮鷹司前往柴田府，沒有見到千織，卻與柴田產生激烈爭吵。鷹司在柴田的誤導下誤以為千織對自己已經死心。最終被柴田趕出門，黯然離開。他歸家後從此對千鶴產生心結，任其玩樂，再不與她交流。柴田卻因此事誤以為千織與鷹司有染，對她的暴力愈演愈烈。並開始禁止所有人友善對待浩樹，對孩子的厭惡之情與日俱增。//——但是事實證明一之宮鷹司此人真的就是北條千織的苦逼之源。
//漸漸長大的浩樹開始懂事，敏感的察覺到柴田對自己的厭惡和周圍人的疏遠。雖然可以上學，他的性格卻逐漸沉悶孤僻了起來。發現了這點的千織在傭人莉香的幫助下開始偷偷接觸浩樹，教他鋼琴和花道。此事之後再次被柴田發現，柴田開始當著傭人的面對千織暴力相向。而浩樹則在不知情的情況下開始將千織當做母親般仰慕，憎恨起柴田來。
大正十二年（1924年）春，柴田和一之宮鷹司在公眾場合偶遇。因為被一之宮問道千織的情況，柴田心情抑鬱，在回家後借酒澆愁。酒醉後，再度毆打千織，偶然路過看到的浩樹試圖阻止。卻被柴田拔出客廳裝飾的武士刀威脅，千織為保護兒子，被刀子刺中。
在醫院中，柴田第一次允許浩樹與千織交談。千織哭著對浩樹說對不起，並請求他不要恨柴田，說自己從不恨柴田，反而對他深懷歉意。浩樹不相信，卻仍在千織的要求下立下了「絕對不會憎恨柴田」的誓言。得到承諾的千織微笑著閉上了眼睛，就此去世。柴田沒有公佈千織的死因，僅以「病逝」下葬。出席葬禮的一之宮鷹司情緒非常激動，卻在得到「千織死前無一字提到自己」的回答後深受打擊萬念俱灰黯然離開。此後，他一改少年時的作風，變得沉默寡言，封筆不再畫畫，開始將注意力轉到了女兒身上。因長女美晴長相氣質與千織相似，不自覺的開始寵愛長女，聊以慰藉。葬禮結束後，浩樹被柴田送到了京都的柴田家別院。柴田將別院直接贈送給了浩樹，在留下大筆金錢後轉身離開。
昭和二年（1927年）,以柴田所贈財產繼續學業的浩樹在路上偶遇退休離開北條家的傭人辰也。因與千織相似的容貌和氣質，辰也一眼就認出了浩樹。在得知千織死亡的真相後，他說出了自己所知道的全部事實真相。而第一次得知自己真正身世的浩樹大受打擊之下，決定為千織復仇。
昭和四年（1930年）春，21歲的川原浩樹成為了一之宮家兩位小姐的家庭教師。//
至此，才有了原書中開頭的那一幕。
於是……
坑爹啊！這個故事到底哪裡「愛與救贖」了啊！好吧，愛她的確是看到了，可是「救贖」呢？川口小姐！你確定你說的是「救贖」不是「狗血」嗎？這種超古典的的設定簡直充滿了既視感哎喲喂！而且那個披著一張溫柔斯文憂鬱美男皮的川原浩樹所想出來的復仇計畫居然是去同時勾引一之宮家的兩個女兒讓她們姐妹相殘重複當年千織與千鶴的悲劇？！臥槽！這哪裡是「唯美浪漫的大正愛情故事」啊，這TMD根本就是個披了大正昭和皮的台言窮搖劇啊！！
好，好吧……至少這書裡沒有小三，而且，窮，窮搖劇也是有很大的受眾和市場的……
然而就算這樣，就算這樣！這個北條家的千織公主的苦逼度也完全超過蕭晨的預期了。她本來以為，既然是龍造寺導演喜歡的角色，就算不是那種傲立冰雪的冷豔高貴，也總得是個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蓮花才對啊！——龍造寺不是就正了張會喜歡那種女性角色的臉嗎？結果呢？
居然是除了最初幾個華麗高雅貴氣鏡頭之外全部的戲份都是被虐的小白花？！我了個去！北條千織4/5的戲份完全可以被直接總結為：被虐，哭；被虐，忍著不哭；想兒子，哭；想兒子，忍著不哭；想一之宮鷹司，哭；想一之宮鷹司，忍著不哭這樣的是要鬧哪樣啊？！！！
OTZ……所以她的工作根本就是各種哭嗎？！
啊，不對，還有內心悲傷的強顏歡笑來著……臥槽這比哭還糟糕好嗎？！
…………不，事實上，這個時候蕭晨還沒有清楚的認識到，比苦更糟糕的絕對不是強顏歡笑。
比苦更糟糕的那叫哭不出來。
雖然已經把劇本記得一清二楚可以倒背如流，自己也給自己充分的打了氣，告訴自己要一直想傷心的事情，但是，三天就拍完了所有和爸爸媽媽傭人妹妹的高雅鏡頭之後的蕭晨在第一場哭戲就完全的卡住了。
沒錯，雖然看電視的時候會覺得那些女演員哭得各種美，但是，哭這個東西真不是說哭就哭得出來的啊！
「臥槽你給我哭啊！！你給我像面試的時候那樣哭啊！！不是叫你流眼淚！！我要的是哭啊！！哭你懂不懂啊！！！」
看著抱著頭狂扯自己的頭髮面色漆黑大聲咆哮就差以頭蹌地的龍造寺導演，蕭晨這時內心倒是無比順暢的淚流滿面了。
親親，就算你這麼說……她自己都不記得自己面試的時候是怎麼哭出來的了啊！！！
而且……臥槽導演你倒是告訴我哭和流眼淚的區別TMD在哪裡啊？！
肩膀被北條媽媽寬子小姐同情的拍了拍，蕭晨木著一張臉站在快抓狂了的龍造寺導演面前。
而就在這時，用來做內景的別墅的門忽然打開了。
片場是有不准進出令的，更何況此時的龍造寺正處於黑雲壓頂的狂暴階段。所有人還沒反應過來，他直接跳起來就沖著門口暴發了：「誰？！不是說了不准進來嗎？！誰帶進來的？！
給我滾出去！！！」
「啊……」來人明顯被龍造寺的猙獰臉嚇住了。不過估計演藝圈的人都是膽大心細皮厚類型的。只是呆了一下之後，他就立刻明白了情況。嘴角一抽，那個穿著白西裝的男性推了推眼鏡，馬上就拉著身後的人一起鞠了個躬，「那個，我們是預定今天三點來報到的。龍造寺導演您好，敝姓社，這位是，」他將身後的青年讓了出來，「出演川原浩樹與年輕時的一之宮鷹司的敦賀蓮。」
「您好，龍造寺導演。我們見過面的，我是敦賀蓮。這次承蒙您的青眼，我深感榮幸，還請多多關照。」黑髮黑眼，光是站著就足以讓一群從少女到熟女的各色女性尖叫出聲的英俊青年露出了非常溫柔的微笑。
蕭晨愣住了——別誤會，她好歹也看過原作知道二次元敦賀蓮長什麼樣子的。而且經歷了閃閃的洗禮，外表已經無法迷惑她了。她愣住了，只是因為，從來沒有人跟她說過，演和她有對手戲的那個一之宮鷹司的，居然是敦賀蓮。
沒錯，完全沒人告訴她這事兒。因為在開始拍攝之前龍造寺導演根本就沒給她別的演員名單，就連寬子小姐也是到了片場她才知道的。按照龍造寺導演的說法，她就是千織，不管誰來演別的角色她都是千織，所以知不知道演員根本無所謂。
本來蕭晨也是這麼覺得的。
可是如果是敦賀蓮的話，這就兩說了好嗎？！！
臥槽這可是那個原作裡無數次提到各種全能各種優秀不僅嚴格要求自己還嚴格要求別人雖然看上去溫和其實超級腹黑最重要的是演技好到暴的影帝敦賀蓮啊啊啊啊！！
龍造寺導演！不帶這樣的啊！！她哭不出來壓力已經很大了這個時候居然還冒出了敦賀蓮這種常人根本不能對比的大殺器這是要鬧哪樣啊？！！
「啊，居然是敦賀蓮。」飯塚寬子看來也有點意外——這讓蕭晨心裡稍微平衡了一點原來不知道演員的不止她一個——然後很快就笑了，「千織這下你可以放心了，敦賀先生雖然才18歲，但是演技很好的。有他帶著你很快就能過的。」
等等！18歲？也就是說現在其實是《SKIPBEAT》劇情開始的兩年前？——不對！蕭晨！現在是想這個的時候嗎？！讓敦賀蓮帶自己入戲？和演藝漫畫的正牌男主比演技？臥槽！這簡直就是「你今天根本就不用回家了等著NG到死吧」的意思好嗎？！
然而還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就在蕭晨內心的小人再次抓狂撓牆的時候，看清了來人的龍造寺就好像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樣，眼睛一下亮了起來。
「一之宮你來得正好！快過來！千織哭不出來你給我快點弄哭她！」
「一之宮？」看來敦賀蓮以前沒有拍過龍造寺導演的片子。面對龍造寺的稱呼，他很明顯的楞了一下。然而影帝之所以為影帝，就是因為他們那遠超一般人能把蕭晨這樣的菜鳥甩出幾條高速公路的傑出演技。不過念頭一轉的功夫，他馬上就反應了過來。只是瞬間，他周身的氣場就完全不一樣了。
原本溫和的眼神瞬間認真了起來，他很乾脆的應了一聲是，然後拿過了工作人員送上的劇本。小聲道謝之後，立刻認真的看了起來。
他看得速度非常快，幾乎就只能說是翻，看來來之前也是已經做足了功課，此時不過是在確認拍攝的場次而已。確定了這一點之後，他立刻把劇本塞給了自己的經紀人，大步向攝影中心走了過來。
他一邊走一邊鬆開了襯衫領口原本扣得很是正經嚴密的扣子，視線越過眾人，掃視了一下，在發現了蕭晨之後，就停在了她身上。
極其細微卻又非常自然的，他的眉皺了一下，臉色冷了下來。
溫和從他臉上消失了，方才看劇本的那種認真也是。等他走到蕭晨面前，在攝影機拍不到的角度停下步子時，他眼中已然全是不耐與輕蔑。然而，與那明顯是厭惡的神情相反的，他的嘴角冷冷一勾，露出了一個居然帶著幾分愉悅很嘲弄的笑。
這一瞬間，就好像一盆冷水從背後澆下一般，蕭晨整個人一激靈，下意識的挺直了背脊。
這不是敦賀蓮。站在她面前的這個男人，絕對不是原作裡那個敦賀蓮。
站在她面前的是厭惡北條千織的一之宮鷹司。
這個人……
我愛著他……
他卻……厭惡著我……
蕭晨下意識的退後了一步，瞳孔都收縮了起來。而就在此時，龍造寺興奮的揮下了手：「攝影機，就是現在！給我千織的特寫！開始！」
「《櫻花樹下》二十三幕第三場，開拍！」
第44章 14
14 櫻花樹下（2）
敦賀蓮的演技很強,非常強。
哪怕他現在只有18歲，哪怕原作《SKIP BEAT》的劇情還沒開始，哪怕他今後還會有「不會愛」這樣被寶田社長指為致命的弱點……
他的演技也強到了蕭晨只能仰望的地步。
只用簡單的動作就可以讓你沉入他所要營造的氣氛之中,只要簡單的話語和細微的表情就可以馬上將你的思維拉到他需要的互動環境中去。
這樣的演技，對於從來沒有和大牌演員搭過戲的蕭晨而言，稱其為神技也不為過。
然而，如果你以為，有了這樣的敦賀蓮就可以拯救演技菜鳥蕭晨，那你就大錯特錯了。
三個小時之後，蕭晨異常尷尬的看著對面以手撫額的敦賀蓮，整個劇組嘴角抽動的默默靜立，工作人員們努力縮小自己控制著不要發出聲音,而龍造寺已經瘋了。
「你是愛他的啊！是愛他的啊啊啊啊啊！！！」跪在地上全身籠罩在黑雲之中，龍造寺覺得自己就差去扯蕭晨的裙擺痛苦哀號了，不，實際上他已經這麼做了。而這正是蕭晨如此尷尬的原因。
蕭晨覺得她幾乎能從一手死死拉著自己裙擺的龍造寺臉上看到那應該不存在的一臉血。她現在連擺出優雅姿態都不敢。她一點也不懷疑自己稍微動彈一下就會觸到龍造寺已經脆弱無比了的神經，然後被他直接掐死。
狂化狀態的B——啊，不對，是龍造寺導演你傷不起啊！
然而,就算如此,她也無法表現出龍造寺要的東西啊.
對，沒錯，有了敦賀蓮給自己喂戲，蕭晨腦海裡的一之宮鷹司立刻立體了起來。她剛才已經過掉了被拒絕時的打擊，過掉了初見時的緊張的鏡頭，過掉了聽到一之宮鷹司與妹妹的婚訊時的絕望。然而原本好不容易步入正軌順利起來了的拍攝進程在龍造寺導演重新看了一次毛片之後，瞬間來了個180度大轉彎。
龍造寺那一瞬間宛如世界奔潰的表情至今還歷歷在目，還有他的那句話。
「你的眼睛裡沒有愛！你不愛一之宮鷹司！」
「人眼是可以被蒙蔽的，但是攝影機的特寫裡從來不存在謊言！千織，你的動作和神態都沒有問題，但是你的眼睛裡沒有愛！我一點也沒辦法從特寫裡看到你對一之宮鷹司的愛！」
「你要愛上一之宮鷹司啊！你要真的愛上一之宮鷹司才行啊！！」
……
.……
沒，沒錯。的確是這樣。自己是北條千織。北條千織要真的愛上一之宮鷹司才行。
可是導演！這是演戲吧？！就算敦賀蓮是一之宮鷹司，她是北條千織，這還是演戲吧？！
這是演戲啊！她再怎麼代入北條千織她內心還是蕭晨啊！她要怎麼樣才能真的愛上敦賀.一之宮鷹司.蓮啊？！
那是京子的男朋友好嗎？！這樣就愛了真的大丈夫嗎？！
而且，對著一個今天才看到三次元真人的男人真TMD的是說愛就能愛上的嗎？！
蕭晨內心瀑布淚，她覺得自己也要一臉血了。
隊長！不是她不努力啊！隊長！是這個任務太超脫了啊隊長！打個商量我給你聖杯求你放過我吧！！
蕭晨腦內的小人嗆著淚水摸出了一根麻繩打了個圈套在了歪脖樹上。
而就在這時，敦賀蓮估計是看不去了。這個從頭到尾除了臺詞外一句話也沒說過的男人皺了皺眉頭，有點無奈的歎了口氣，然後開口了。
「遠……千織小姐。」
「啊，是。」蕭晨立刻抬頭，就看到他已經離開了一之宮鷹司附身狀態，回復了好青年敦賀蓮的表情。眯著眼睛打量了蕭晨一下，他忽然柔和的笑了。
「千織小姐，有喜歡的人嗎？」
誒？這是什麼**問題啊？蕭晨楞了一下，不過，既然是敦賀蓮問的，應該可以回答吧。她抿了抿唇，躊躇了一下，還是點下了頭。
「……算是……有吧。」
如果，自己單方面的暗戀也算的話。
「那麼，對方是什麼樣的人呢？」
「什麼樣的人？」蕭晨疑惑了，「敦……」啊，不對，「一之宮先生為什麼問這個？」
「沒什麼，」敦賀蓮搖了搖頭，笑得禮貌又友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讓人覺得背後涼涼的，「我就是想參考一下，看看是不是因為我和千織小姐您喜歡的物件相差太大，才讓您無法把我當成他一直入不了戲。您既然不願意說，那就算了。」
這個……大約就是讓京子膽戰心驚的蓮大魔王狀態？蕭晨睜大了眼睛，雖然敦賀蓮用詞非常客氣，但是她立刻就聽出了他語氣下濃烈的不滿。然而，現在讓蕭晨驚訝的並不是這個，而是……
「敦——一之宮先生您是說，我把您當做我喜歡的人就能夠入戲了？」她一下子從龍造寺手裡拽回了裙擺，一步逼近了敦賀蓮，「只要我讓自己以為你是我喜歡的那個人就可以了？就是那麼簡單？」
「對於千織小姐這樣的新人來說，這本來就是最簡單的辦法。」敦賀蓮沒有後退，看著逼近的少女，眉梢就皺起來了，「你連這個都不知道嗎？」他這次連敬語都沒用。
但是蕭晨才沒有時間在乎這個呢。隨著敦賀蓮的回答，她的眼睛刷的就亮了起來。
親親你早說是這樣啊！這可比愛上你簡單多了好嗎！！
一瞬間，蕭晨內心的小人像打了雞血一樣振奮了起來，她背後瞬間燃起了高昂的鬥志。鄭重的看著敦賀蓮，蕭晨端正立好，非常認真的一鞠躬：「我現在知道了！謝謝您的指點！」
說完，她只來得及丟給龍造寺一句：「請稍稍等我片刻，等會兒我一定會讓您滿意的！」就急匆匆的快步向化粧室走了過去。
「導演？」雖然很滿意少女最後那鬥志昂揚的眼神，但飯塚寬子還是為她的態度擔憂了一下，她剛想為蕭晨說幾句好話。卻看到龍造寺已經站了起來。
「讓她去。」看著少女消失在門口的背影。龍造寺伸手摸了摸頭髮，唇角微微的揚了一下。
敦賀蓮非常驚訝的發現，那居然是一個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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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與自己演出的一之宮鷹司之間有著相當重要感情糾葛的北條千織的扮演者遠阪藤乃，敦賀蓮並沒有什麼映射。不，應該說沒有印象才是正常的，畢竟對方只是個僅拍過一支MTV的新人。而MTV受篇幅長度所限，很難讓演員表現出什麼特別出彩的亮點來，更何況那還是一首中規中矩即不叛逆又不反社會的甜蜜戀曲。
所以，說實話，在發現這個遠阪藤乃是個演技菜鳥的時候，敦賀蓮也並不覺得意外和失望。
他只是覺得有點麻煩。最多還要加上一點在自己的引導下她居然也無法入戲的尷尬。
恩，沒錯。最多只有一點。
然而，就算是這樣的淡淡的不耐和尷尬。在那個女孩子再次從化妝間裡走出來時，也完全消失了。
他不得不承認。自己錯了。
他也許，是在嫉妒也說不定。
「你就那麼愛著那個男人嗎？！北條千織！你就那麼愛著一個完全不愛你的男人嗎？！」
「咣！」花瓶被飾演柴田宏友的柏木光狠狠摜在大理石地板上，碎片飛濺，其中一片險險的從敦賀蓮的腳邊飛過。這意外讓他立刻回過了神，他揚了揚眉梢，卻也沒太在意。
但同時，他身邊的工作人員發出了一聲壓低的驚呼。敦賀蓮循聲抬頭看去，這才看到，攝影機對準的地方，坐在柏木身邊的高背椅上的少女，正用手捂著臉頰。
「怎麼回事。」——難道是被碎片劃傷了？敦賀蓮立刻就想到了這個可能性，他一下子眯起了眼睛，就看到飯塚寬子露出了焦急的神色。這幾日的拍攝已經讓敦賀蓮充分瞭解到了同事們的個性。飯塚寬子對待工作嚴肅認真，內心卻柔軟溫暖，她是真的將飾演千織的遠阪藤乃當成了自己的女兒在寵愛。
所以，看她的表情，遠……不對，千織似乎真的受傷了——因為就連飾演柴田的柏木都慌亂了起來。
然而，龍造寺導演卻沒有叫停。反而，在他的指揮下，攝影機拋棄了已經不在狀態的柏木，完全定在了遠，不對，她現在是北條千織。
攝影機定在了北條千織身上。
少女瓷白的手搭在臉上，眼睛裡有點迷茫，似乎是對於自己突然的受傷有些意外。但是，顯然比起傷口，柏木的話對她的衝擊更大。她靜默了片刻，垂下眼簾拿起手帕輕輕掩住了臉上的傷口，然後，才抬起了頭。
那是美麗得如同人偶一般精緻的，也同樣漠然得如同戴上了冷靜溫雅的面具的人偶一般的表情。
「……就算您這麼說……」
她轉過臉直視著柴田，然後，那雙深紫色的眸子，自眸底漸漸亮了起來。
「……我，還是……」
那是如同夜空中的煙花一樣，璀璨到極致，卻也悲哀到極致的亮色。
「……無法控制自己的心啊。」
然而，就算是這樣的亮色，居然都能讓人感受到她的幸福。
「是的，我是愛著一之宮大人的。」
她放下手帕，微笑了起來。
而與那幸福的甜蜜的毫無陰霾的微笑相反的，她臉頰上的傷口滲出了血絲。
「CUT！這條過！」
就在龍造寺喊出聲的檔口，飯塚寬子和其他幾個工作人員已經朝著那個少女跑了過去。敦賀蓮沒有動，他只是看著重新恢復了有點迷糊的溫和微笑的少女被簇擁著搖著頭拒絕柏木的道歉，然後陷入了深思。
這就是愛嗎？
那一瞬間，讓他都為之震動的，那個笑容。
就是這個少女的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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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9年3月，歷時長達一年的拍攝之後，新銳導演龍造寺誠人執導的片長達到3小時的以大正昭和時代三個家族之間的感情糾葛為背景的愛情片《櫻花樹下》在全國上映。
而隨著這部戲，一個嶄新的名字開始進入公眾，影迷和評論家的視野。
一部戲捧紅一個演員。這在娛樂圈並不是什麼特別奇怪的事情。然而憑藉著《櫻花樹下》迅速走紅的即不是出演女主角一之宮美晴的古橋亞理莎，也不是已經已然在演藝圈成績斐然能憑藉著演技閃瞎了一群人眼睛擔綱主演的敦賀蓮。而是整部三個小時的電影中出場鏡頭加起來都不足十幾分鐘還每次都是回憶鏡頭劇情一開始就已經死掉了的北條千織的扮演者.遠阪藤乃。
媒體和評論家們原本以為這是外形上的因素，畢竟只要看過電影的人，都無法否認這位遠阪小姐的美貌。最初在生日宴會上出場時優雅高貴的驚豔也好，婚後以優雅掩飾憔悴的那種楚楚可憐的蒼白淒豔也好，她的所有扮相都讓人過目難忘，將少女至少婦時期的北條千織演繹得栩栩如生，稱其為本劇中的第一美人也不為過。
然而，事實卻並非這樣。
「我雖然沒有看過原作，但是在看電影之前我有去找過《櫻花樹下》的大概劇情和簡介。那個時候，我對於北條千織這個角色一點也不喜歡。現在都是什麼年代了，這種什麼都不敢做一點個性都沒有的大和撫子簡直挫暴了不是嗎？一開始就和一之宮鷹司說清楚自己是那個給他寫信的人的話，後面那些事情就根本不會發生了。而且，她一開始就知道千鶴討厭她吧？看著千鶴卻什麼都不說……這樣的性格一之宮鷹司受得了才怪！說白了，之後的事情根本都是因為她吧？而且，既然嫁給柴田了為什麼還要那樣鬧？她不是大和撫子嘛！反正嫁也嫁了不會好好過日子啊？柴田變成那樣何嘗不是她刺激出來的！」
「可是，在電影螢幕上，看到千織握著浩樹的手，微笑著閉上眼睛的時候。我哭了。這一瞬間，千織其實是透過了浩樹看到了一之宮鷹司吧？這個傻女人，這個時候還把兒子和愛人混在了一起，多自私啊。簡直蠢暴了。為什麼她可以就這麼死了，而浩樹要背負著仇恨活下去呢。可是，雖然這麼想著，我還是哭了。因為千織笑得太幸福了。是，她是很蠢，但是，她其實並沒有做錯什麼。她只是愛上了一個不愛自己的人而已。她只是全心全意的，用所有的熱情與全部的靈魂愛上了一個不愛自己的人而已。她其實一直都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所以她從來沒有恨過千鶴，沒有恨過鷹司，甚至對於照顧了浩樹的柴田即抱歉又感激。她那樣柔順的接受著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因為就像她對辰也說的那樣：
‘愛上了，就是愛上了。辰也，愛啊，是一件讓人很沒有辦法的事情呢。’
我沒有辦法討厭這樣的千織。電影的最後，浩樹在面對守著千織的墓地的柴田的時候，也終於理解了母親的感情。並原諒了所有人。這樣的結局真是太好了。」
「‘這是個關於愛與救贖的故事’，千織的一生因愛而悲劇。但她的愛最終被浩樹理解，讓他放棄報仇得到了救贖。我想，我看懂了龍造寺導演想要表達的東西。」
以上，是雪片一樣飛到LME《櫻花樹下》製作委員會的無數封被工作人員戲稱為「千織小姐應援信」的粉絲來信中最具代表性的一封。
這封來信被龍造寺誠人在上映後的宣傳會上當著所有到場媒體公開朗讀了，而他也在讀完了信後第一次表達了自己對於原作和電影的看法。
「這部電影的靈魂，開始，結束，都在講述一件事情。那就是愛。只要能夠理解千織對於一之宮鷹司的愛，你就能夠理解這部電影。遠阪藤乃之所以能夠成為我的千織，正是因為，只有她能詮釋出千織那樣一個舊時代華族女性的愛情。」
然而……
聽到這段話的時候，蕭晨表面上附和微笑，內心卻翻起了白眼。
不同于龍造寺導演，如果要問蕭晨對於電影有什麼感想的話，她想說的只有一句。
終於TMD上映了。
說實話，如果說小時候是單純的覺得電影明星很漂亮，剛知道自己要拍電影時是各種排斥退縮畏懼，被鼓勵了之後是決定努力嘗試的話，拍完了之後她只有一個念頭。
電影這東西，真TMD太坑爹了。
不，或者說，拍龍造寺導演的電影，真TMD的太坑爹了。
先不說一部以愛情復仇——好吧原作者說這是「愛與救贖」來著——為賣點的大正昭和片兒居然被導演剪成了三個小時的「巨作」還賣得出去。就憑那狀況頻出的片場，蕭晨就覺得龍造寺誠人大大真的是個把幸運值都拿去換才氣了的幸運E。
《櫻花樹下》光光籌備階段的那些日子就不必說了，好不容易能拍了還攤上自己這麼個愛不上一之宮的菜鳥。而當自己終於解決了愛不上這個問題之後，所有人都覺得絕對不會出問題的敦賀蓮居然出問題了。
而問題，居然還是愛不上。
不，應該叫做「沒有愛」才對。
「千織只是不知道怎麼把她的愛表現出來！而你！你根本就不愛任何人！你的眼睛！你的心裡根本就不相信愛！這樣的川原浩樹我才不要！！」——以上是龍造寺導演的原話。
實際上原本這話蕭晨是不會知道的，因為當敦賀蓮完成年輕時的一之宮鷹司的戲份，轉去拍千織的兒子川原的場面時，蕭晨的戲份已經拍完，工作已經結束了。她之所以知道，還是因為敦賀蓮自己打了電話給她暴了這樣的□。
剛接到電話的時候，蕭晨下了一跳真以為他打錯了。但是聽完了敦賀蓮的來意之後，她就沉默了。
敦賀蓮其實也沒說什麼，只是態度非常客氣溫和的問了她一個問題。
「那個時候，千——啊，不好意思，遠阪小姐是怎麼把千織的愛演得那麼鮮明的呢？」
「……想像一之宮是我喜歡的人，將對於那個人的感情投注在一之宮鷹司身上。這還是敦賀先生教我的啊。」
「所以……沒有喜歡的人……這個方法就不行了嗎？」
「大，大概吧……」拿著電話的手一抖，蕭晨的嘴角就抽搐了。喂她真的不是對《SKIP BEAT》的男主有意見也不是不想幫助敦賀蓮可是，可是！
她能告訴敦賀蓮大大她後來入戲入的那麼順利是因為她真的用催眠魔術催眠了自己一之宮鷹司就是閃閃嗎？！她能向敦賀蓮大大抱怨東京的寶石貴到那一個抽搐就連最普通的白水晶都讓人想哭每天拍攝結束後她的心都在滴血嗎？！
最重要的是！她能告訴敦賀蓮大大因為一直催眠自己一之宮就是閃閃導致一天下來要被自己幻想中的閃閃拒絕N多次她現在已經一想到閃閃就淚目少女心碎成了渣渣無法直視敦賀蓮大大你的那張臉了嗎？！
至於龍造寺大大……「下次我一定會讓你演一個被人愛上的角色」神馬的……
大大我自帶的是螺旋魔眼不是魅惑魔眼啊啊啊啊啊求你放過我啊！
我申請去演動作片，大大咱們不拍愛情片了好嗎TAT。
第45章 15
15 平成貴族(1)
然而,事實證明，最適合蕭晨的成語叫做”身不由己”，最不適合她的那個才是”心想事成”。
演藝圈是個非常現實的地方。
就好像對於怎麼都紅不起來的人來說,”演戲不是你想演，想演就能演”一樣，對於因為一部戲一個角色就進入了公眾視野的蕭晨來說，這話就變成了”演戲不是你不想演，不想演就能不演”。
她和LME可是簽了約的。
而且，更可怕的是，雖然自己看電影的時候也不得不承認如果不知道寶石啊催眠魔術啊腦內閃閃啊這些□光看電影的話螢幕上的那姑娘真的演得各種好，雖然在<櫻花樹下>上映後聽到了來自四面八方各種各樣的讚譽和表揚。但是蕭晨真的沒有想到，這部戲讓她真的紅了。
<櫻花樹下>一片的下檔日期在公眾的要求下一延再延,票房成績卻一挺再挺。就在蕭晨覺得”這下你們總可以看膩了吧”的時候，這片子被龍造寺導演送去參加五月的嘎納電影節居然再次獲獎，讓蕭晨深深的有了一種龍造寺大大你和嘎納絕壁有一腿的感覺。這還不算，得獎的消息傳回國內之後，本已沉寂下去了的<櫻花樹下>話題居然再次爬到了各大娛樂媒體的頭條，甚至因此引發了原作再版這樣的不可思議事件。
原作再版這件事接著炸出了原作者。此時已八十高齡，因為重度糖尿病只能依靠輪椅行動的川口女士在子女的陪同下專門來LME看了電影。而她看完之後,是這麼和媒體說的.
”遠阪藤乃小姐和龍造寺先生成就了這部電影，他們是真正讀懂了我的書的人。特別遠阪小姐，她演出的千織夫人塑造了全劇的靈魂。而她本人，則是我在這個物欲橫流的世界裡所見到的最後的貴族名媛。”
......這話有朵拉仇恨？蕭晨在報紙上看到的時候嘴角瞬間就抽了，她頓時有了一種"早知道就不陪老太太看電影了嚶嚶嚶"的深深懊悔。然而，接著，她卻發現，自己貌似因為這句話紅了。
紅了，是真的紅了。凡是關於<櫻花樹下>的報導必有她的名字，音樂台總是有人點播她拍的MTV，而她在<櫻花樹下>的拍攝間歇____那玩意兒可是因為龍造寺的執著拍了一年，而實際上蕭晨的戲份也就一個多星期而已____拍的幾隻廣告開始被越來越多的人提起。
官方網站結成，粉絲俱樂部出現。娛樂節目的通告，雜誌採訪的邀請，粉絲來信，廣告約邀，各種各樣的工作瞬間擠爆了她的信箱。而就在她被這些東西搞得手足無措手忙腳亂的時候，LME的已然制定好了關於她的發展計畫，他們祭出了一個讓蕭晨當場想要擺出失意體前屈姿勢的大殺器。
這個大殺器，就叫做”平成最後的貴族名媛”。
......拜託，這種直接把別人的話拿來當廣告詞的抄襲行為真的好嗎？
”當然沒有問題！”相比蕭晨的抽搐，一身阿拉伯酋長打扮的寶田社長笑得那就一個蕩漾，”我們已經取得了川口老師的同意，她本人對於我們對你的定位那可是非常的高興呢！”
”......那還真是，多謝老師的厚愛。”哈哈......哈哈哈......這種時候，除了乾笑她還能擺出別的表情嗎？”不過，社長？這個'平成最後的貴族名媛'到底是種怎麼樣的定位啊？”
”哦，這個啊。具體說有點複雜。”寶田轉了個圈非常黑皮的大手一揮，”總之，你只要知道，我們會用上所有資源把你打造成演藝圈的貴族，娛樂界的貴族就可以了！新世紀的演藝圈，是一個需要精品，需要代表性的時代。遠阪，你的條件得天獨厚。估計看遍整個演藝圈，也找不到像你這樣的女孩子了。”
似乎是誇獎，但是蕭晨總覺得自己有聽沒有懂。好吧，不懂的問題先放在一邊，”那麼，我要怎麼做呢？”
”啊？你？”寶田眨了眨眼睛，像是完全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一樣。他那表情讓蕭晨立即就囧了，還沒等她囧完，寶田就哈哈大笑了起來。
”你嘛，最簡單了啊！你只要做自己就可以了。反正你一看就是個貨真價實的貴族大小姐嘛！”
......雖然，就淺上藤乃的身份來說的確如此......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這語氣讓人無論如何也高興不起來呢。
不過寶田顯然不打算多說，丟下一句”反正我們不會害你的，去見見我為你安排的經濟人吧。她接下去負責你的一切，安心，把事情都交給專業人士吧！”就把蕭晨趕出去了。
蕭晨默默。不過，確實也正如寶田說的那樣，反正她也不懂，專業的事情還是交給專業人士來做比較好。
但是......
”......店長......為什麼你在這裡......”
千萬不要告訴她......
”請多指教啊，藤乃大小姐。”一身走錯了時代的正裝執事打扮清俊美”青年”彎腰行了個完美的執事禮，微笑著揚了揚手上厚厚的一疊資料，鏡片後的眼睛閃閃發光，”從今天起，我就是您的執事兼經紀人了。來，快點換衣服吧。我已經為您篩選出了第一個工作，等您換好衣服做好頭髮我們也差不多要去面試了。”
誰？誰快點來告訴她眼前這個到底是什麼情況？清子店長為毛會變成經紀人？等等，再此之前她是怎麼成為專業人士的啊？還有為毛拿來給她換的衣服是北條千織才會穿的那種超華麗連衣裙啊？！而且已經篩選好了的工作又是怎麼回事啊？！！
寶田社長！公司裡具然有這種根本不和藝人打招呼就幫她選擇了工作的經紀人真的大丈夫嗎？！
以及在此之前......
”店長你是說你要穿成這樣陪我去面試嗎？”
”哦呀~小藤乃，說什麼傻話。既然藝人是大小姐，那麼經紀人是執事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
這到底是哪個位面的”理所當然”啊口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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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雖然寶田社長和清子店長的行為已經讓蕭晨覺得槽點太多不知該從何吐起了。 但是”平成最後的貴族名媛”這個坑爹定位的效果卻好得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蕭晨第一次看到清子店長義正嚴辭的以”別開玩笑，藤乃大小姐怎麼可以和這種東西出現在同一個鏡頭裡，這也太沒格調了！”的彪悍理由拒絕了薯片廠商的廣告請求的時候整個人都石化了。
然而對於此事件，粉絲的反應居然是：”這是理所當然的啊，藤乃大小姐怎麼會吃薯片啊。”，”就是啊，找千織夫人代言薯片，那個廠商腦子燒壞了吧？！””千織小姐和薯片？喂喂這個搭配超不搭的簡直不科學好嗎？！”
......臥，臥槽！到底是誰不科學啊？！為毛我就不能代言薯片啊？親親們TMD我在你們心目中到底是個什麼形象啊？
而且......
雖，雖然加上兩次穿越我真的已經20多年沒吃薯片了但是我以前真的很喜歡吃薯片啊OTZ.....
這一秒，蕭晨深深的覺得她已經跟不上這個世界的運轉速度了。
這個世界絕壁有哪裡壞掉了啊！
不僅如此，這壞得還不是一星半點啊！
這還不算，這崩壞似乎還在愈演愈烈啊！
導演+製作人：”這個角色是個父母雙亡打工為生的普通高中生......"
清子：”抱歉。藤乃大小姐不適合這樣的小人物角色。”
粉絲BBS留言：”啊，藤乃大小姐沒有接那個勵志少女奮鬥劇真是太好了。完全不敢想像藤乃大小姐為了買120日元的飯團掙扎啊，我看到的話絕對會哭死的！”
......
導演+製作人：”我們希望遠阪小姐出演這部連續劇的反派，雖然是個賣春少女，但是這個角色在劇中......”
清子：”......抱歉藤乃大小姐是絕對不會接受這種需要說髒話敲詐勒索以及大尺度露出身體的角色的！”
粉絲BBS留言：”嚶嚶嚶嚶嚶嚶嚶嚶！！水原執事威武！！”
......
導演+製作人：”這個角色雖然是殺人犯，但是我們可以保證她符合遠阪小姐的形象要求。”
清子：”恩......大公司社長的女兒，殺了深愛的未婚夫。被刑警識破了精心佈置的佈局之後在逮捕前自殺了嗎？......我能問個問題嗎？請問這個角色是為什麼要殺掉未婚夫的呢？”
導演：”......雖然這是劇中懸念，不過......恩，是因為未婚夫背叛了她。”
清子：”這個我們接下了！”
粉絲BBS留言：”昨天那集<刑事一課>誰看了？！55555~~~~為什麼藤乃大小姐最後要自殺啊！！那種男人根本就死了活該啊！！踐踏大小姐的愛的男人必須死啊！！口胡淺草刑警是大壞蛋嚶嚶嚶嚶！！......大小姐自殺前那個淒絕的微笑......55555不行了一想到又要哭了TAT！”
......
製作人+主持：”我們可以保證我們的綜藝節目不會有任何破壞遠阪小姐形象的地方。”
清子：”我相信您的承諾，對於能夠參加收視率那麼高的綜藝節目藤乃大小姐也表示非常榮幸。”
粉絲：”哦哦哦哦昨天的<今夜九點.黃金食堂>誰看了？藤乃大小姐超可愛的有沒有！對著烏賊料理完全不知道怎麼下口的樣子可愛死了有沒有！被問到絕對不敢常識的食物的回答居然是麻婆豆腐XD超意外，原來大小姐怕辣啊！還有還有，最後自己嘗試做慕司蛋糕穿上了花邊圍裙的樣子！！！KYA！！！藤乃大小姐我嫁！！”
......
......
如果說一開始還有點搞不清楚狀況的話，此時TMD有眼睛的都看出來那個”平成最後的貴名媛”計畫的實質是什麼了吧？！
沒錯，那就是一個”只演大小姐”，”只接與大小姐生活有關的廣告”，”無論如何螢幕上螢幕下都是大小姐”的超惡質賣萌計畫啊！
”這，這樣的計畫，從那時候到現在居然持續了兩年還依舊行得通.....真是超級不可思議啊......”
走進LME大樓，一邊微笑著和周圍的人打招呼一邊看著水原清子駕輕就熟的從LME前臺抱來大堆寫著”藤乃大小姐親啟”的粉絲來信，蕭晨一邊自語。哪怕在娛樂圈出道也算是有兩年了，她還是覺得居然有那麼多人認定自己就應該是個大小姐而且如此喜歡著這樣的自己這點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雖然......多虧如此，她完全不需要嘗試那些自己一點也不會的角色真的讓她覺得很輕鬆很是松了口氣啦。
但是......”演員不是就要嘗試突破才對的嗎？這樣真的好嗎？”她看著把信一股腦都裝進紙袋的水原，忍不住問。
”說是這麼說啦。”倒也不奇怪她會問這種問題，然而在水原看來，這個根本就不是問題。不過她還是抬起頭，伸手摸了摸蕭晨的腦袋，”有這種說法是沒錯。但演員也不是全能超人啊。不是每個演員都能把性格不同身份不同的各個角色全部演繹得活靈活現的，敦賀蓮那種畢竟是少數。相比那個，找到適合自己的定位才最重要最實際的。”
”而且，”她翻了個白眼，”給你個吸毒的雛.妓你真能演？”
”沒可能！”
”那不就結了？”水原撇了撇嘴。然後，就在蕭晨被她噎得淚奔的時候，她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丟下了一句”等我一下”就匆匆跑開了，轉回來的時候，手中多了一束白玫瑰花束。
白色絹紙包裹的白玫瑰，花瓣上還帶著新鮮的露水。
”啊，今天是星期一。”蕭晨看到花束才想起來。她趕緊接過花束，連數也不用數就知道那是16只。將花束換了個角度，她一眼就看到了中間那只與眾不同，花萼下系著寶藍色絲帶的玫瑰。伸手抽出那只玫瑰，撫摸著上面打成漂亮蝴蝶結的緞帶，她忍不住微笑了起來。
”看來你還真的很喜歡那個神秘支持者啊。”水原揚了揚眉梢，看著她笑得那麼開心的樣子，表情就有點不爽了起來。忍不住嘟囔：”要我說，這種連卡片和名字都不留的東西怎麼看都很古怪啊。虧你每次都收下。”
”有什麼關係嘛。我喜歡白玫瑰啊。”蕭晨解下花上的緞帶，習慣性的系在了手腕上，然後再將白玫瑰插了回去，”而且，雖然不寫名字，但是能從一年前開始每個星期一都送花束來的人，怎麼也算是死忠飯了吧？”
就算是她也是有虛榮心的好嗎，就算是她也會因為這樣無條件的被人喜歡而覺得很高興的好嗎！
”是是，死忠死忠~~~”清子再次翻了個白眼，忽然皺了皺眉，”不過，說起來，官方和粉絲都公認的小藤乃你最適合的顏色是深紫色吧？我給你登記在官方資料上的也是呢。這個人倒特別，每次都系藍緞帶。”
”誰知道呢。”這個算什麼問題啊，只是顏色而已吧，”也許這個人喜歡寶藍色？或者他覺得我比較適合寶藍色也說不定啊。”
不過......
蕭晨摸了摸從花束上轉移到了手腕上的緞帶，忽然囧了一下。
自己這種看到寶藍色緞帶就想系起來的病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治好啊？！
悠于 2015-4-24 13:15
第46章 16
16 平成貴族(2)
不過,對呢。一眨眼，已經過了兩年了呢。
清子店長整理完信件就拎著它們向停車場進發了。蕭晨雖然覺得很不好意思，但是兩年來她已經深刻的瞭解到了從執事狀態的清子店長手裡搶行李什麼的絕壁是妄想。反正今天到得比較早,距離和社長約好的會面還點時間，她乾脆抱著玫瑰花在大廳的休息區坐了下來，打算等清子放好信件之後再一起上樓。
很巧的，剛剛找了個空位還來不及坐下，蕭晨就看到了熟人的身影。
而對方顯然也看到了她。
”遠阪小姐。”身材高挑的英俊青年率先露出了溫柔好脾氣的微笑，”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敦賀先生。”蕭晨也趕緊直起身微笑行禮。
這還真是好久不見了。雖然簽在一個事務所裡，但實際上，她和敦賀蓮在工作場合,比如公司啊片場啊之類的場合碰面的機會還真不多。在「櫻花樹下」結束之後，這兩年來，她再也沒有和敦賀蓮在一部片子裡出現過。唯一的合作也就是幾支奢侈品廣告而已。沒辦法，因為公司那坑爹的定位和資歷，蕭晨這兩年演得大多是二三號配角。唯一兩部演了女主角的還都是龍造寺大大的作品。而龍造寺大大在認真兌現”我一定會讓你演個被愛上的角色”的承諾的同事也深深的忌恨上了被他貼上了”沒有愛”標籤的敦賀蓮。
仔細想想，被龍造寺那種性格抽筋然而卻在業內很有聲望的2B文藝青年撂下”再也不讓你出現在我的電影裡了！你會毀了它！”這種話，敦賀蓮也滿悲催的啊......
......說來，當年敦賀蓮這樣被討厭著居然也把川原浩樹演完了呢。那可是最後因為真心愛上了一之宮美晴而放棄了復仇的角色啊......不過，這樣一想，的確看電影的時候川原的好幾場戲都和劇本不一樣......莫非......
腦內瞬間出現了血雨腥風場景，蕭晨忍不住冷戰了一下。OTZ腹黑魔王敦賀蓮大戰文藝中二龍造寺什麼的真是細思極恐細思極恐！
趕緊趕走腦內的獵奇畫面，蕭晨連忙換了個話頭：”敦賀先生最近不是在進行「DARK MOON」的拍攝嗎？我聽說因為恭子的突破，緒方導演正憋著一股勁兒呢。今天怎麼樣會有空來公司？”
沒錯，就是那個「DARK MOON」。實際上，就在蕭晨被工作和通告們攆得腳不沾地的時候，「SKIP BEAT」的劇情已經悄悄開始啦。蕭晨沒有趕上LME選秀摔手機的盛況，但是為了自己喜歡的恭子，她可是特地以權謀私讓清子給LOVE ME部發了任務，好好和恭子混了個眼熟喲。嘛，雖然自己喜歡的角色居然臉色通紅渾身閃著星光背後一溜粉紅色泡泡滿眼崇拜的叫著"藤乃大小姐"沖上來要簽名的時候是真的把她嚇了一跳，不過因此也算是和恭子成了朋友呢。
啊啊，說到恭子那可真是個好姑娘啊____便當也做得非常美味。
難怪連腹黑大魔王敦賀蓮也會被套牢。
所以在聽說恭子被緒方導演選中出演「DARK MOON」的時候，她真的很為恭子高興。
不同於看漫畫，切身體會過這個娛樂圈的她可是很瞭解那個姑娘到底付出了多少努力的。
啊，對了，說到「DARK MOON」，”緒方導演還好嗎？因為檔期問題不能演出美月我也覺得非常遺憾。”
”緒方導演很好。遠阪小姐正處於事業的上升期，以後肯定會有很多合作機會的。”敦賀蓮看上去今天心情不錯，連帶笑容也挺真誠。其實雖然是個腹黑大魔王，但是熟識了注意別踩到他的地雷的話，這人還是很好相處的。
當然，他如果不要三天兩頭問她怎麼愛就更好了......
”......至於我今天來，恩，是因為「戰國英雄奇談」，網路粉絲的反響太厲害，公司方面似乎是打算認真考慮了的樣子。”
誒？
他剛才說什麼？
「戰國英雄奇談」？
蕭晨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是那個網路小說，真霧殿下執筆的「戰國英雄奇談」？”
”真霧......殿下？”
”啊，那個是粉絲的愛稱。”不當心把內心稱呼漏出來了，蕭晨臉紅了一下。不過，「戰國英雄奇談」的吸引力很快戰勝了這點小害羞，蕭晨也顧不得對面那個是那個看上去就不像會看網路輕小說的敦賀蓮了，一激動，直接問了出來：”所以，社長同意把那個拍成電視劇了？”
”......”似乎是對於蕭晨的激動不太適應，敦賀蓮的嘴角抽了一下。不過巨星就是巨星，他很快就調節好了表情微笑的說：”社長還沒拍板，不過聽說已經聯繫上原作者了。”
誒？！聯繫上了？！誰？！真霧殿下？！
”今天就是原作者來公司談改編和版權的問題的。”
啥？！真霧殿下會來？！這裡？！今天？！
”社長叫我來，似乎是因為裡面可能會有我的角色的關係。”
這次，沒有腦內音。蕭晨直接一手捂胸口了。哪怕努力克制的優雅著，她也無法控制內心中森森的羡慕嫉妒恨。
混，混蛋！居然可以在真霧殿下的「戰國英雄奇談」裡演出！！這麼美味的事情.....嗚嗚嗚嗚TMD人參贏家天王巨星最受歡迎的男人神馬的太讓人羡慕了有木有！！！
嗚嗚嗚嗚嗚嗚......她也好想演好想演！只要能演「戰國英雄奇談」就算讓她演那個出場三秒就被炮灰掉的路人甲她也想演！
大約是她內心的激動已經從優雅下面漏出來了，敦賀蓮的嘴角再次抽了一下，”遠阪小姐.....似乎......很喜歡那個作者呢......”
”恩！”蕭晨立刻點頭，”真霧殿下是神！”
”神......神嗎？”
”所以，敦賀蓮先生！”蕭晨突然想到了就算不能演出「戰國英雄奇談」自己也可以做的事。她一下子肅然了神色，退後一步，向著敦賀蓮鄭重的鞠了一個躬，”雖然不知道您會出演真霧殿下作品中的哪個角色，不，雖然不知道「戰國英雄奇談」是否會真的順利開拍。但是，請您相信，這真的是一部非常優秀的溫暖人心能夠讓人從字裡行間汲取到力量的作品！雖然這麼說很失禮，但是，我僅以一位粉絲的身份請求您，請您務必要將它的優秀淋漓盡致的表現出來！”
「戰國英雄奇談」的話，會讓敦賀蓮這種巨星來演的，不是織田大人就是信玄公了。而這兩個角色都是有感情戲的。信玄公和克裡斯之間在原作中是友情，拍電視劇不是寫**同人，這個敦賀蓮肯定不再話下，但是織田大人和夏奈之間那催人淚下的愛情就沒有那麼簡單了。
這一瞬間，蕭晨下了一個決定，”如果您在演出過程中發生什麼問題，請一定告訴我，我會盡我所能幫助您的。”
就算用光這兩年存下的寶石也在所不惜。
然而，就算是這麼想，目送來接人的社先生和敦賀蓮結伴上樓之後，蕭晨還是忍不住腦內嚶嚶嚶了。
果然是人就不可能無欲無求的。雖然這兩年來演出的角色也很有意思，但是她還是第一次如此深刻的發自內心的想要參加一部電影的拍攝啊。
不是大小姐也無所謂，不是主角也無所謂，不是正面角色也無所謂，只要是在原作中登場的角色，無論哪個都好，她超想演的。
嚶嚶嚶那可是真霧殿下的神作「戰國英雄奇談」啊！！！
恩？什麼？你說你沒聽過真霧殿下的名字？你說你沒看過這篇小說？
有沒有搞錯？！你們村是昨天才通網線的嗎？！
聽好了喲！真霧殿下可是在全日本登錄人數最多的自由論壇上以一篇「你所不知道的世界之顛」一文成名的超大手網路自由小說家。對，沒錯，自由小說家，雖然有很多出版社試圖出版真霧殿下的小說，但是真霧殿下全部以”寫作是我的夢想，僅此而已”全部拒絕了。所以，你根本不可能在任何書店見到真霧殿下的作品。然而，這一點也不妨礙真霧殿下的走紅，現在如果哪個二十幾歲的年輕人敢走上街頭大吼一聲”我不知道真霧”，絕對會被當成外星人。
而「戰國英雄奇談」就是真霧殿下半年前完結的新作。事實上最近蕭晨工作間歇最大的娛樂就是搜索這文的同人。
如果說「你所不知道的世界之顛」奠定了真霧殿下都市輕奇幻的基調，開啟了他/她的封神之路的話，「戰國英雄奇談」絕對是這路上的里程碑，是神殿的基石！
文字流暢優美情節緊湊犀利展開各種顛覆卻讓人覺得非常合理這些陳詞濫調就不說了，蕭晨之所以那麼喜歡這本書，還有一份，是因為自己的私心。
這篇小說裡有一個角色非常像閃閃。
而那個角色，就是蕭晨覺得敦賀蓮最有可能演到的織田大人_____織田信長。
不，實際上，不止這個角色，整部「戰國英雄奇談」都給蕭晨一種非常親切的即視感。
啊？你說什麼即視感？
嘿嘿嘿嘿~~來來，上粉絲做的宣傳內容簡介。
[ 人生五十年,如夢亦如幻......
織田大人所吟之詩，風林火山怒染之焰，小田原城滿開的櫻花，駿河的雪。已近三百年過後，那個建築在戰火與鮮血之上的戰國時代早已化為歷史書上的薄薄幾頁。對於歷史，人們讚美其絢麗，哀歎其淒美，為其中的忠義喝彩，也為其中的背叛扼腕。然而，無論投諸何種感情，歷史對於人們而言就是歷史。它早已結束，並且不會再來。
然而，並非人人如此。對於生活在日本這片土地的隱秘某處的七個家族而言，戰國的歷史還遠未結束。
1990年10月15日。來日學習日本畫的英國留學生克裡斯.羅伊斯為了觀摩一幅戰國古畫來到四國小鎮霧降。剛下車，他就在車站和一個流浪漢撞了滿懷，撿到了對方掉落的一把古舊懷刀。而為了將這把懷刀還給失主，連日語都說不流利的克裡斯被捲入了一場顛覆了他對於世界認知的不可思議亂戰之中。
”身可死，魂不滅。光秀，你今日可以殺了吾，然吾故後五百年內，亂世必將再臨，吾之後裔必將再舉血旗，天下布武！”
以織田信長於本能寺的詛咒為引子；以織田，今川，北條，武田，上杉，伊達，三好七家的末裔為參與者；以這隱藏于深山中的小鎮為舞臺；1990年的秋日，戰國武將親臨現世！
這是戰與火，愛與殺，忠與恕的現代戰國羅曼史。
七武將之戰，敗者既死，而勝者，則可以得到第二次生命，與這個天下。]
KYA！！怎麼樣？！帥呆了有沒有？！即視感滿點有沒有？！除了參與者是戰國大名後裔，他們召喚來現代互毆的是自己的祖先以及沒有聖杯之外，這個框架根本就和老虛的菲特零一模一樣有木有！！！
雖然被召喚來的武將也好各家的後裔也好，大部分角色的性格都和四戰的MasterServant們沒有什麼關係，但是織田大人，登場的織田信長大人和閃閃超像的！
囂張，傲慢，冷酷，強橫，雖然不是金髮但是確實是紅眼！被自己的後裔織田夏奈召喚出來的二十一歲版本的織田大人帥呆了有木有！！
而且這個織田大人雖然一開始和召喚了他的織田妹子有點不對付，但是他們後來相愛了有木有！_____好吧，她承認看到這段的時候，她不可抑制的蘇了。
好，好吧！蘇是不對！但是，但是這裡有幾個段落和她和閃閃的感覺超像的啊！那種一邊看一邊覺得，如果自己也能這樣就好了的感覺，沒有經歷過的人是永遠不會明白的！
而，而且反正是看文，蘇，蘇一下有什麼大不了的嘛！
不過比她好多了，雖然故事的最後，真霧殿下讓織田大人在幹掉了最後的敵人之後為了保護夏奈重傷，最終因為詛咒之力不足以支撐形態而消散了_____當時蕭晨都快哭瞎了打著嗝用光了一大盒餐巾紙_____但是因為粉絲們的強烈要求，真霧殿下三天后就更新了番外。
在那個只有兩千多字的番外裡，繼承了家主之位搬到了東京的夏奈遇到了織田大人的轉世！而且那位轉世還擁有和夏奈在一起時候的記憶有沒有！！
”您是......”
”我是來接你的。我說過，你可是，我放棄了天下也要得到的女人。”
有情人終成眷屬什麼的......超治癒的有沒有......
就，就算知道自己永遠也不可能和書中的夏奈一樣，但這樣的故事，單只是看著，就讓人幸福得快要化掉了啊！
看完了這個番外之後，蕭晨徹徹底底的變成真霧殿下的腦殘粉。
所以，現在，得知了自己那麼喜歡的故事可能真人化的消息，她怎麼能不激動不興奮不羡慕嫉妒恨？！！
嚶嚶嚶嚶......蕭晨內心再次淚目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正在這時，放完了東西的清子回來了，”路上碰到了椹先生，就聊了兩句，等很久了吧？”她說完，卻發現蕭晨明顯情緒不高的樣子。鏡片下的眼睛眯了一下，她立刻警覺了起來：”藤乃怎麼了？”
”不，沒什麼，只是剛才碰到了敦賀先生......”
”他欺負你了？！”
”沒，沒有啦！”眼看清子瞬間目露凶光，蕭晨背後頓時滑過一串黑線，真是的，怎麼每次她情緒不高的時候都會被這麼問？難道她長了一張看上去就很好欺負的臉嗎？為了防止清子繼續把話題帶向危險方向，她趕緊打起精神露微笑：”敦賀先生才不會欺負我，他還陪我聊天了來著。”
”真的？”
”比真金還真。”
”那就好。”清子推了推眼鏡，勉強算是接受了這個保證，”那他現在人呢？”
”社先生來接他，他們去見社長了。”
”啊？已經上去了嗎？”清子揚了揚眉，”真是的，上去怎麼不帶你一起？那個傢伙......難道羅利沒告訴他？算了，既然他們已經到了，那我們也快走吧."
誒？
蕭晨楞了一下，就聽到清子說：”忘了告訴你了，你不是很喜歡那個叫做「戰國英雄奇談」的小說嗎？我和羅利商量了一下，他似乎也挺感興趣。最近龍造寺也差不多該到了轉型期了，如果想要走得更遠，嘗試一下別的風格是必不可少的。正好那書裡有兩個角色很適合你和敦賀蓮，今天就是約了原作者談版權的事的。”
誒？
誒誒？
KYA！！！！！！！！！！！！！！！！！！！
然而......
誰來告訴她，這個是什麼情況？
”蓮，社，藤乃，清子，讓你們久等啦。” 社長室華麗的大門打開，一身和風武士打扮寶田羅利興奮的揚起手，
”我來介紹一下，這位就是......”
指向了兩個化成了灰,蕭晨也不會認錯的男人。
”網名真霧的原作者，間桐雁夜，和陪同他前來的友人......”
黑色法衣上的十字架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言峰綺禮。”
第47章 17
17 故人之女(1)
網.名.真.霧.的.原.作.者.間.桐.雁.夜.
和
陪.同.他.前.來.的.友.人.言. 峰.綺.禮.
.............
.............
你.妹. 啊！！！！！！！！！！！！！！！！
就在寶田社長話音剛落的瞬間,會客室的發出了一聲”哐啷當”的巨響，敦賀蓮條件反射的看向聲源處，就看到遠阪藤乃臉色慘白一臉活見鬼表情的瞳孔放大眼神直勾勾的死死盯著寶田社長身邊的那兩個男人,嘴唇不住的顫抖，而發出聲音的正是被她陡然後退時帶倒的椅子。
他第一眼還以為她是高興壞了，然而很快就察覺到了不對。不過不等他有所動作，水原清子已經撲了上去抱住了遠阪藤乃，，”小藤乃？小藤乃你怎麼了？你別嚇我啊！”
然而，有人比水原清子更快。敦賀蓮只覺得眼前人影一閃，那個間桐雁夜已經沖了上來。只見他一把推開水原，雙手抓著藤乃的肩膀,眼神瞬間亮了起來。
敦賀蓮就看到他整個人都激動了，全沒有了一照面時溫和的樣子。他下意識的就想去把這個男人拉開，卻聽到了非常出乎意料的話。
間桐雁夜的眼圈迅速紅了，抓著藤乃肩膀的手也顫個不停，他仔細的打量著少女的容貌，聲音都哽咽了：”果然......綺禮和葵說的時候我還不相信......那麼像......我應該早點來的......”
”......這麼多年......讓你受苦了......如果我早知道時臣還有你這個女兒的話......"
哈？
敦賀蓮的手僵在了半空中，水原清子的眉梢高高的挑了起來，社幸一目瞪口呆，就連寶田的表情都抽住了。
現在，這個，到底是什麼情況？
現在，這個，到底是什麼情況？
臥，臥槽泥瑪勒隔壁啊！！！！！！！現在最想問這句話的人是她好不好？！！！！！
看著眼前那張放大的臉，聽著從雁夜嘴裡冒出的句子，本來已經被這突如其來的致命一擊打擊得直接HP歸零陷入石化的蕭晨整個人都風中淩亂如魔私幻魂不附體瑪麗隔壁了！
臥，臥槽！為什麼她的真愛真霧大大會是間桐雁夜啊！不，不對！為什麼雁夜會是網路小說家啊！！不，也不對！為什麼雁夜可以寫出那麼萌的小說她羡慕嫉妒恨了好嗎？！！不，還是不對！！！！
臥，臥槽！！！救命她都在想什麼呀她的腦這一刻已經完全拋棄她了嗎？！
蕭晨你醒醒！！！你TMD快給我醒醒啊！！！現在的根本問題是為什麼這個世界會有雁夜和綺禮而且看上去還關係那麼好怎麼看怎麼都是她曾經認識過接觸過的雁夜和綺禮啊？！！！！
而，而且！那個”時臣還有你這個女兒”是怎麼回事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什麼時候生過叫做淺上藤乃的女兒啊？！！
喂拉出這種完全不科學的郎配來不僅老虛就連蘑菇和武內也會哭的啊這真的大丈夫嗎？！！！
壞掉了......
這個世界絕壁已經壞掉了吧？！！！！！！
蕭晨眼睛都直了，她覺得這一刻自己的魂一定已經從嘴裡飛出來了。但是！！她好歹也是被演藝圈操過兩年的龍造寺大大鍾愛女主角！！竭力穩定著自己被打擊得支離破碎的意志，她用盡全力從嘴裡擠出一句：”間桐先生......”
”我雁夜叔叔。你父親和我的關係，一句叔叔我還是當得起的。”
叔叔你妹啊！！！！間桐雁夜我TMD到底和你有神馬關係啊！！！！
這一瞬間，蕭晨連掐死雁夜的心都有了。她覺得自己現在絕對滿臉血淚。卡利亞我求求你你住嘴啊別讓我後悔當年救了你啊！！！
然而，即使到了這個時候，她還在試圖垂死掙扎：”我，我真的......”
然而，就如同以往的很多次一樣，'不是時臣的女兒你認錯人了'還沒有出口，她的手就被雁夜攥住了。好不容易肩膀得到了解放的蕭晨剛要繼續說，就看到雁夜看著她右手上藍色緞帶蝴蝶結後的那串寶石手鏈，露出了悲傷懷念又欣慰的表情。
”......時臣果然還是一如既往的細心呢......他，大約一開始就預料到那樣的結果了吧.....連寶石......”他頓了一下，抬頭看著蕭晨，換了個詞，”他連那個也教給你了啊。”
那個？
寶石？
等，等等！！！
蕭晨腦內一道驚雷劈過。她這時才想到，哪怕再半吊子，哪怕再討厭家族，哪怕原作裡再弱得一塌糊塗。但是站在她面前的這位叫做間桐雁夜的同志，確實是個曾經召喚了Berserker的魔術師。
瑪麗隔壁她到底是為什麼要為了攜帶方便把充好了魔力的寶石直接做成手鏈帶在身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所謂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當手上的寶石被雁夜認出來的那個瞬間，蕭晨面前就只剩下死路一條了。
在確鑿無誤的證據面前，一切辯駁解釋都是蒼白的。
臉色僵硬蒼白的被雁夜硬拽到他身邊坐下，看著他一邊拿手帕按著眼角一邊對著寶田社長他們很不好意思的道歉解釋，蕭晨內心湧起了森森的絕望。
而當聽了雁夜的解釋之後，寶田社長，敦賀蓮和社先生，甚至連清子店長都露出了”喔喔喔喔原來是這樣”的表情，向自己投來了各種同情各種關切的眼神時，蕭晨的胃已經痛不欲生了。
啥？你說”痛不欲生”這個成語不是用在這種場合的？
混，混蛋！！現在是關心成語用法遣詞造句的時候嗎？！！
”這孩子的父親，10年前去世的時候......”
卡利亞叔叔求您了我叫您叔叔還不行嗎？！我親爹他上個星期（現實世界）還吵著要去學太極拳不要隨隨便便就用語言把他殺掉啊混蛋！
”這位言峰綺禮，是這孩子的父親生前最信任的弟子。”
卡利亞叔叔您醒醒我哪裡信任過這種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捅腎的弟子了啊？！！
”這部作品，其實也算是有我的怨念在裡面。不過如果是讓這孩子出演的話，那就絕對沒有問題了。”
所以這TMD的果然是第四次聖杯戰爭架空同人嗎？！詐騙了我那麼多眼淚水的果然是TMD第四次聖杯戰爭的架空同人嗎？！
”時臣......就是這孩子的父親，生前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一直受他照顧良多，拙荊和小女也是......說他是我們一家的救命恩人也不為過......”
卡利亞叔叔求您別再說了您再說我真的會後悔照顧了您啊！真的會後悔啊OTZ
”本來，凜，我的大女兒，應該是以遠阪家繼承人的身份過繼給時臣的......然而10年前出了一些事......凜雖然在名義上和法律上獲得了繼承權，但遠阪家最重要的東西......她卻沒能得到......我一直對此非常不安和愧疚......拙荊也是.......現在能找到這孩子，我也終於可以安心了......”
可是我一點都不安心啊！！！！！！！！！！！
”如果是這孩子的話，就算沒有那樣最重要的東西，也是能夠繼承遠阪家，繼續承擔起時臣的夙願的吧。”
所以說那個最重要的東西到底是神馬啊？！還有我哪裡來得神馬夙願啊！！！！
蕭晨腦內的小人抱頭慘叫，然而叫完之後，她的臉色瞬間青了。
等等！
最重要的東西？！家族的夙願？！
非常不好的預感忽然出現在她腦海裡，她猛地抬頭，不敢致信的看著雁夜。
難道說......
”......刻......”
只是一個詞，雁夜立刻反應了過來。他停下了和寶田的對話，截住了蕭晨的話頭，看了綺禮一眼，很悲傷很愧疚的對著蕭晨點了點頭：”是的。非常抱歉，藤乃.......那個時候，我們沒能找到你父親的遺體。”
”所以......也沒能找到......那個東西.....”
所.......
所，所以說，刻，刻印，遺失了？
遠，遠阪家傳承數代，被，被父親那麼珍重的，那麼珍重的交到她手裡的刻印，遺失了？！！！！
臥，臥槽泥馬勒隔壁啊啊啊啊啊啊！！！！！！！！！！
這下絕壁要被父親大人殺掉了啊！！！！！這下絕壁就算死了也會被遠阪家的父親大人殺掉了啊啊啊啊啊啊啊！！！！！！！
”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父親大人他......我......”蕭晨完全被這個消息打擊到崩潰了。她一把抓住了雁夜的袖子，都快語無倫次了，”就算......就算那個時候......”
就算那個時候她是死在外面的......但是！但是不是還有閃閃嗎？！就算閃閃趕不及，至少令咒被轟掉了他應該是感覺得到的啊！再怎麼也能把她的屍體帶回去的吧？！
難道閃閃已經討厭她到連幫她收屍都不願意了嗎？！
還是說......
”衛宮......切嗣......”
”......他果然全都告訴你了啊......早知道如此......他為什麼不把你的存在告訴我們呢......”似乎是有點承受不住蕭晨絕望的眼神。雁夜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笑容更加哀傷了，”然而，我們，也無法確定......那時的情況。”
於是，遠阪家的魔術刻印就這樣沒有了？！
蕭晨淚目了。這下是真的淚目了。真可如何是好，這可叫她怎麼和遠阪爸爸交代啊怎麼面對遠阪家的列祖列宗啊！
然而就在此時，一隻手輕輕的搭在了她肩膀上，她轉頭，就看到了那個熟悉無比，卻從進入了這間房間之後就一次也沒有開過口的男人正看著她。
綺，不對，”言峰先生......”蕭晨本來因為打擊而失調的神經瞬間再次繃緊了。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綺禮沉默的注視了她片刻，居然學著雁夜的樣子，也抬手摸了摸她的頭。
”您不必太過悲傷。”他的動作有些生疏，但卻非常輕柔，就好像手下是一觸即碎的易碎品一般，”失去的東西，過去的遺憾我們無法彌補，這並不是您的錯。能夠找到您，對我們而言，已經是神明的恩賜了。您的父親泉下有知也不會怪您的。”
這，這是安慰吧？
這，這真的是，是安慰吧？
蕭晨愣住了，然後，她頓時覺得自己剛才下意識的戒備真是太不識好歹了。
5555555~~~~~~綺禮！！！
有一個沒有捅人的弟子真是太好了！！！為師當年沒有白疼你！！！你怎麼可以這麼好！！！誰！誰再敢說你不是好人我一定和他急！！！
第48章 18
18
18故人之女（2）
事實證明。真.間桐雁夜.霧大大不愧是知名小說家,他不僅腦補能力出眾，霧也真的很大（啥？）。
以及，事實也再次證明，語無倫次辭不達意話只說一半那確實是會死人的。
如果說寶石魔術是證明蕭晨”遠阪時臣女兒”身份的確鑿證據。那麼對於遠阪家刻印的表現就可說是對於這證據的最終宣判了。
當蕭晨降到了零點的HP終於在「超罕見神級BUFF.言峰綺禮的安慰」下被拉回安全線後,她那重新運作的大腦非常抽搐的發現,除了她自己以外,在場的所有人都已經接受了”遠阪藤乃是一個叫做遠阪時臣的人的女兒”的錯誤事實了。
而當她頂著一眾”原來妹子你家世如此坎坷”的同情眼神開始硬著頭皮回憶自己說過的話時,她非常悲劇的發現,她又一次,沒錯真的是又一次，被自己坑了。
啊哈哈哈她現在解釋自己剛才說的那聲”父親大人”指得不是自己（遠阪時臣）而是自己的父親大人（遠阪時臣的papa）還來得及嗎？
不，不對！
在此之前她根本就不可能解釋自己不是那個”遠阪時臣的女兒”而是那個”遠阪時臣”本人啊！！因為首先她就無法解釋自己為什麼死而復活還換了身體啊！
至少”遠阪時臣的女兒”不管怎麼看至少還能算是狗血都市倫理劇裡群眾們喜聞樂見可以理解的劇情而後者呢？！
那絕壁是只有QD讀者會喜聞樂見的奇幻重生變身系劇情好嗎？！
她要怎麼當著一眾正常人的面解說奇幻劇情啊？！
OTZ
所以時臣的女兒就時臣的女兒吧至少往好的方面想，就算搞錯了人，但至少雁夜和綺禮都不會害自己的不是嗎？
生前積德果然是很重要的
坐實了”時臣女兒”身份的蕭.遠阪.淺上藤乃.晨姑娘默默從雁夜手中接過那根”這是我們唯一找到的，請好好保存”的手杖時，一邊如此安慰自己，一邊淚流滿面。
別，別的暫且不論，能重新拿回屬於自己的魔術禮裝這點實在是太好了。
然而，如果說魔術禮裝讓蕭晨的內心得到了安慰的話另外一個神展開就
”我家裡還有兩個女兒需要照顧，對不起，無法在這裡久留。不過，綺禮會留下來照顧你，他是你父親最信任的弟子，也能算是你的師兄了。讓他照顧自己的女兒也是你父親曾經的心願。無論什麼事情你都可以找他，請千萬不要有任何顧慮。”
卡利亞大大！我絕壁不記得有說過這樣的話！你這麼光明正大的當著本人的面信口雌黃真的大丈夫嗎？！
被雁夜以”和綺禮親近一下吧”；被寶田以”接下去我們談版權轉讓問題藤乃你就先休息一下吧”；被敦賀蓮，清子店長，社先生以”對啊對啊藤乃先去休息一下吧你的心情一定很激動吧我們理解接下去就交給我們吧”的理由趕出了社長室。蕭晨無比糾結的看著沉默不語站在自己對面的男人。
這種時候，誰，誰來告訴她要說些什麼？
”節哀順變”？臥槽她沒死啊真的沒死啊！”我父親他”你妹的父親啊！
算，算了隨，隨便說點什麼吧總不能就這樣傻站著。
”言峰先生”
”綺禮。”
誒？
話還沒開頭就被截斷了，蕭晨楞了一下。雖然最近說話老是被截斷，但是搶話頭的是綺禮這點卻讓她超級不習慣的。要知道這可是綺禮哎。這可是唯一一個每次都會認真聽她講話哪怕她講得再挫也聽得超認真的綺禮誒！
可是，就在蕭晨因為不習慣而彆扭的時候，她聽到綺禮繼續說：”不需要叫我言峰先生，請直接叫我綺禮。”
啊？原來他是想說這個？”可是，您比我年長啊。”蕭晨眨了眨眼睛。雖然實際上面前的綺禮也就三十幾歲的樣子看上去和以前沒啥區別啦_____10年前也沒覺得他看上去怎麼年輕嘛。
不過，綺禮顯然沒她那麼多顧慮。蕭晨剛說完理由，就看到他一臉理所應當面無表情的搖了搖頭，”您，對我非常重要。不需要對我那麼客氣。”
對，對了，她有沒有說過，綺禮這人一旦用這種口氣說話，就讓人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反駁？這句話的隱臺詞根本就是”你敢不這麼做試試看？”吧！
果，果然無論什麼身份，她比起弟子來都弱暴了嗎蕭晨內心一抽，很可恥的萎了。
”綺禮先生”
”'先生'也不需要，請直接叫我'綺禮'就好，而且，他頓了頓，”請務必不要使用敬語。”
所，所以你的意思是是這樣嗎？
蕭晨嘴角僵了一下，試探性的硬著頭皮開口：”綺禮？”
怎麼想都覺得這個行不通的吧？被小自己那麼多的女孩子直呼其名什麼的
蕭晨已經做好了綺禮皺起眉頭讓她改口的準備。然而，事與願違，她非常驚悚的發現，在自己的話音落下之後，綺禮那雙萬年沒高光的漆黑瞳孔細微的一縮，然後，他抬起手，按在了自己胸口心臟的位置上。
這，這算是個什麼情況？胸，胸口痛？等等她的語言又不是黑色小本本沒有哪種不科學的神秘力量啊！
蕭晨驚了一下條件反射就走前了一步：”綺禮？你怎麼了？”
”不，請放心，什麼事都沒有。”男人放下了手，然後蕭晨驚訝的看到他微微的，幅度很小的揚起了唇角。
他笑了。
他笑了？！他居然笑了？！
那個言峰綺禮！那個不捅腎不愉悅，不對，捅了腎也不愉悅，不對！這是她家好弟子不是原作捅腎版啦！
總，總之，她那個不知道愉悅為何物萬年面無表情眼神死除了切嗣和閃閃不會為任何人動搖弟子居然笑了？！
而且還是淡淡的，卻帶著貨真價實的幸福，甚至還有那麼一絲哀傷的笑了？！
這！這不科學啊！
蕭晨整個人都不可思議了，她覺得自己現在的表情絕壁是傻暴了，但是，就算她表情各種愚蠢，眼神各種呆滯，綺禮的微笑也沒有褪下去。相反，他像是很懷念一般的眯了眯眼睛，伸手摸了摸蕭晨的頭，歎息一般的漏出了一聲自語。
”真是懷念的稱呼呢。老師以前也是這麼稱呼我的啊。”
所，所以這是在通過我懷念我嗎？_____什麼亂七八糟的OTZ這混亂的人稱到底應該如何敘述？！不，不管了。無倫怎麼敘述。反正這一刻，蕭晨被綺禮的話震住了。
然後，她不可抑止的被感動了。
雁夜也好，綺禮也好。在自己那麼挫的死掉10年之後，他們居然都還這麼的懷念著自己嗎
這是一種，怎麼樣的心情呢？
和這種心情相比
和這種心情相比，不，如果是可以稍稍緩解，或者是安慰一下他們的這種心情的話
被當成自己的女兒，其實，真的也不是什麼很糟糕的事情啊
雖然開局即挫又傻還各種烏龍苦逼到蕭晨一想到就滿臉血。但是，也正因為這即挫又傻各種烏龍一臉血的開局。「戰國英雄奇談」的真人化和版權轉讓非常順利的談下來了。
由於蕭晨的關係，真.間桐雁夜.霧大大甚至連版權費都沒有收，而寶田社長更是爽快，在允諾了讓蕭晨演出女主角織田夏奈，並得到雁夜同意敦賀蓮出演織田信長的承諾後。他大手一揮，就將原本按理該付的版權收入全部算到了蕭晨的片酬裡。
”這也算是恭喜藤乃找到親人吧。畢竟這本來就是您該得的。”
他都這麼說了，雁夜怎麼可能會拒絕？
於是真是皆大歡喜皆大歡喜個P啊！
三個小時之後，蕭晨看著綺禮打開了位於青山的高級住宅區中的某間高級獨幢住宅那高級得完全不科學的房門，看著裡面與遠阪府相似度高達80%以上的內部裝潢，再次風中淩亂了。
之所以會出現如此不科學情況的原因，還要從一個多小時之前說起。
眾所周知，蕭晨之所以能安安穩穩的在LME當藝人的先決條件就是她拋棄了淺上藤乃的身份。而她拋棄淺上藤乃身份之後得到的新身份，就是水原清子的妹妹，水原清子她爹的私生女。
今天被間桐大大的彌天大霧一搞，這個身份自然拆穿了。而拆穿之後，蕭晨就面臨了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
認祖歸宗。
最初這還是綺禮和雁夜的提議，遠阪家的唯一繼承人自然不能老去當人家的私生女。所以，哪怕清子以”隨意改變戶籍會造成公眾反應”的理由相抗，蕭晨還是默認了雁夜和綺禮的安排。然而，沒想到，這個只是前奏，雁夜一走，綺禮就拋出了正題。
”既然戶籍要更改，那麼您和水原小姐住在一起也不合適了，我已經為您準備好了新的住處，今天我就送您過去吧。”
啥？
”等等！”這次，清子再也不能沉默了，”為什麼不合適？！就算沒有戶籍上的聯繫，小藤乃也是我負責的藝人！我是她的經紀人我和她住在一起根本就是天經地義的吧！說到底你們不是今天才來的嗎？這個住處到底是什麼時候準備得啊？！你該不會以為小藤乃這樣的藝人什麼不三不四的地方都可以住吧？！”
不，清子，綺禮是絕對不可能找什麼不三不四的地方的等等，不對！她想說的也是為什麼綺禮你已經連房子都找好了？！
不同於戶籍問題，綺禮這次的發言是真的驚倒蕭晨了。然而她的驚悚顯然沒有傳遞到綺禮那裡。男人的眉梢皺了一下，但語氣依舊平穩鎮定：”地點請水原小姐放心，我是按照老師的習慣來找的，老師如果能看到的話也一定會滿意的。”說完，他才看向蕭晨，目光一下子就柔和了下來，”至於為什麼會準備好了房子，”他頓了頓，”那是因為，沒來之前，我已經確定我要找的就是您了。”
所以說服雁夜來的果然就是你嗎？！我說怎麼從來不會出現在公眾場合的真霧大大為毛會真身出現談版權果然罪魁禍首就是綺禮你嗎？！
不，不對！重點是你到底是怎麼就會確認我是”遠阪時臣的女兒的啊”！
這種誤打誤撞瞎貓碰上個死老鼠一點都不科學好嗎？！
然而，在已經”被女兒”了之後，原因真的已經不重要了。
好吧，至少，對於蕭晨來說，已經不重要了。
不得不說綺禮真是太瞭解她____或者說太瞭解遠阪家的人。在他再次搬出”您也是有工作有收入的，這種情況，老師也不會允許遠阪家的人寄人籬下的吧”這個強大的理由之後，蕭晨毫無抵抗能力的妥協了。
綺禮說得沒錯，其實真的是一直在清子店長那裡蹭住的她不對啊。
於是，就有了上面這一幕。
不過
就算是對於綺禮會給自己安排的住所有了些許預感眼前這個也太超脫了吧？！
對，沒錯，眼前的房子比起真正的遠阪家還是差了一大截的，然而！然而！
冬木那種鄉下地方的地價和東京這種首都可以比嗎？！
算，算了，房子的事情就讓它去吧哈哈哈哈哈反正房租應該是從自己的帳戶裡扣的就當改善生活吧等等！房租是從她帳戶裡扣的吧？！
蕭晨一下子就驚，趕緊開口問：”綺禮，這房子”
”啊，您不用擔心，這房子我已經買下來了。等您辦好了新的戶籍就能轉到您的名下。以前老師對我多為照顧，我現在也只能為您做這點事而已。”
臥槽代行者的工資居然買得起這種房子嗎？！不對！重點是這是房子不是麻婆豆腐巧克力這是說送就送的嗎？！綺禮我當年真的沒有對你好到值得一幢房子的地步啊臥槽！
蕭晨瞬間炸裂，然而她剛要跳起來，綺禮已經轉過頭。黃昏的燈光下，男人直視她的表情沉靜端正，眼神裡甚至帶上了一絲誠切的遺憾。
”我現在能為老師做的也只有這些了”他輕聲說到。
這，這個時候對，對著這種眼神，她能說不要嗎？！她敢說不要嗎？！
這句話的潛臺詞絕對是”你如果敢不讓我我這麼做的話”吧？！
背脊一僵，條件反射的露出了優雅的微笑，這一刻蕭晨簡直都要給不科學的言峰綺禮跪了！
為毛10年不見他表情多了但是每個表情的潛臺詞都那麼可怕啊？！
然而，蕭晨很快就見識到，這並不是最可怕的。
就在她努力維持著優雅笑的時候，綺禮用異常正經萬分平常的語氣，祭出了今日最可怕的致命一擊。
”而且，我也會住在這裡就近照顧您，所以您無需為了這點小事介懷。”
”不好意思，綺禮，你說什麼我剛才似乎沒聽清楚。”
”啊，我說我會住在這裡，就近照顧您。你無需介懷。”
住在這裡哪裡？！
照顧您誰？！
無需介懷
臥槽這TMD的是可以不要介懷的事情嗎？！！！！！！
這一瞬間，蕭晨腦海裡只有一個念頭。
天國的遠阪papa，兒子（女兒）不孝，但是，如果這就是弄丟了刻印的懲罰的話
兒子（女兒）還是以死謝罪吧！！！！
悠于 2015-4-24 13:16
第49章 19
19昨日重現（1）
”早上好。”
”啊,早上好，綺禮，你已經起來了嗎？”
”是的，紅茶已經泡好了。”
”真是麻煩你了,綺禮。”
”不,這是我應該做的,請不用客氣。”
遠阪家的早晨,就是在這樣的打招呼聲和紅茶的香氣中開始的。
蕭晨在綺禮拉開的椅子上坐下,側頭看著弟子給自己的杯中斟入茶水,恍然有種光陰回轉，夕日重現的錯覺。
雖然，對於她來說，距離上次和綺禮見面，只過了兩年。
但是，對於綺禮來說，已經過了10年了吧？
將時鐘倒轉十年，或者說，在同一個世界中讓十年前的日常片段重現。眼前的場景，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甚至可謂是只有聖杯那樣龐大的魔力才能實現的奇跡個P啊！
瑪麗隔壁會實現這種奇跡的聖杯絕壁是大宇宙的惡意拿來裝黑泥的那個吧？！！
蕭晨一邊把茶杯湊到唇邊，看著眼前開始佈置餐桌的綺禮，一邊內心淚流滿面。
哈？
你說她幹嘛對於和綺禮同居一事那麼排斥？難道是介意「三十幾歲喪妻多年的男性神職人員不僅買高級別墅給他老師去世後留下的19歲女兒住還在別墅裡同吃同住貼身照顧她」這樣仿佛下周就會出現在午時連續劇或者社會版新聞上的梗在被狗仔隊發現之後會傳出「平城名媛被人包養，同居者竟是神父？！」這種光看標題就讓人一身冷汗的緋聞？
NO，NO，NO，會這麼想著的你實在是太天真了！對於拿回了自己的魔術禮裝的魔術師和他那個身為代行者的弟子來說，給個獨幢小房子設置一個”無關群眾不得入內”結界那根本就是喝茶吃甜點一樣分分鐘就搞定的小意思，蕭晨才不害怕那些外部報導呢。
真正讓她惶惶不可終日不到一星期頭髮都掉了一大把差點得了圓形禿斑症，咳，不對，是神經性胃炎的，絕對不是什麼八卦小報狗仔隊瘋狂粉絲。
那個罪魁禍首恰恰就是現在站在她身邊把她照顧得各種好的男人。
言峰綺禮。
沒錯，正是言峰綺禮。
恩？你問蕭晨為什麼要拍言峰綺禮？她不是已經排除被弟子捅腎的恐懼了嗎？
有木有搞錯？！
「不怕被弟子捅腎」和「不怕弟子」那是一回事兒嗎？親親不是我說你你別看這只有兩字之差可是這之間的不同那可是從喜馬拉雅到馬里亞納的距離啊！
對，沒錯。通過和言峰綺禮的確實相處，蕭晨是的確早已用自己的眼睛和耳朵接觸到的事實替換了自原作中得到的印象。言峰綺禮此人是歪的，這是事實無人可以否認。但是你如果要問蕭晨言峰綺禮是不是一個人人得而誅之不死不足以平民憤的大壞蛋，蕭晨卻會搖頭。
通過這一星期的旁側敲擊，蕭晨也多少從綺禮嘴裡問出了一些”自己”死掉之後四戰的情況。如果說閃閃居然連挑Rider，Saber，切嗣之後直接回了英靈座這種神展開讓她有點意外的話，聖杯降臨於遠阪府卻沒有實現綺禮的願望，黑泥漏了一地把遠阪家燒個精光但最終天上的洞被綺禮下令讓Berserker砍了所以此世之惡沒有生出來就讓蕭晨覺得即心酸又欣慰了。
心酸得是遠阪家包括周邊的土地全毀直接由靈脈變成了死地這種悲慘結局，而欣慰的則是至少這樣避免了冬木市那場大火和其附帶的人間慘劇。
衛宮士郎和紅A的確很萌，但是可以和自己的親生父母生活在一起的幸福的士郎小朋友怎麼看都更好一點吧。
而沒有了閃閃沒有了受肉的閃閃再加上璃正神父還活著，蕭晨很安慰的從綺禮的敘述裡發現他這十年間並沒有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
弟子並沒有變成原作中的那個鬼畜，這真是太好了。雖然從事代行者工作的弟子從頭到尾都和天真良善這種詞聯繫不到一起去，但是，光聽他的講述就能知道，他這麼多年來還始終是合乎社會準則，秉持著神職人員的道德觀，不違反法律____至少是大部分法律的生活著的。
對於一個時時刻刻擔心著弟子會突然變成大魔王反派化的老師而言，還有比這更欣慰的事情嗎？
____由以上記敘我們可以看出，蕭晨即不是動機論者也不是結果論者____雖然她因為動機對轟了自己的那麼多次的切嗣就是討厭不起來因為結果瞬間覺得懷疑弟子是件很不厚道的事情，但實際上，她只是個不見棺材不掉淚的老好人而已。
老，老好人就老好人嘛！反，反正只要弟子沒有完全壞掉變成原作大反派，只是心裡歪一點，也，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嘛！
沒錯，經過這一周的相處，蕭晨就這樣重新的完全的接受了現在的綺禮。
他還是以前她所熟知的那個沒有愉悅的好弟子，這真是太好了。
時光在他身上，就好像停駐了10年一樣，蕭晨甚至覺得，和他相處的時候，自己的時間也不知不覺回到了身為遠阪時臣的時候。
而反過來說糟糕的也正是這一點啊！！！！！
因為，通過這一個星期的日子，蕭晨發現了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這都10年了，綺禮居然還是把她身為遠阪時臣時的生活習慣口味愛好穿衣風格審美品位等等等等記得一清二楚！
”這本書您看過了嗎？這是三年前出版的，我記得老師以前很喜歡這個作家作品的。”
”恩？您說客廳的花？是的，我換掉了。我想老師說過不喜歡百合花。所以”
”這家中餐館您覺得怎麼樣？我記得老師不太喜歡辣的東西，不過這家的麻婆豆腐聽說做得很不錯。”
”您在聽帕格尼尼嗎？我記得老師以前也很喜歡在看書的時候聽小提琴曲。而且只聽帕格尼尼。”
所，所以，綺禮你到底對”死去的老師”有多執著啊？！我TMD的當年是欠你很多錢欠你很多錢還是欠你很多錢啊？！你最喜歡的不應該是衛宮切嗣嗎？！為毛這麼多天我一個字也沒聽你提到他就光提我了啊？！
作為”女兒”的蕭晨表示每次綺禮把自己和”父親遠阪時臣”放在一起提起的時候她都覺得膝蓋中了一箭一抹一手血啊！
而每當從綺禮一臉正經的開始以”想當年”的語氣誇獎”自己的老師遠阪時臣”的時候，蕭晨覺得血都要從她的膝蓋倒流到臉上了啊！
這種克拉克被超人腦殘粉抓著不停傳教，魯魯修被派去打Zero，小黃書寫手被不知情機油推薦自己寫的肉的即視感到底是要鬧哪樣啊？！這種時候她到底應該做出什麼表情啊？！
導演，導演！龍造寺導演龍造寺大大救命啊！快點來教我要怎麼調整心態才可以在別人誇獎”自己”的時候自然的流露出哀傷憧憬又懷念的微笑啊？！
綺禮你醒醒啊！絕對被騙了啊被騙了了啊！我哪裡有你說得那麼好啊OTZ
她不是不明白綺禮那種「想要在時臣的女兒心目中樹立起父親的完美形象」的心態啦，在原作中他也是三天兩頭在凜面前”你父親BALABALA”，”老師生前BALABALA”的。但是，現在聽話的人完全不對好嗎？！
只是短短的一個星期，蕭晨就覺得她快要被洗腦成遠阪時臣天下第一的腦殘中二了！問題是真變成腦殘中二那還簡單點，就是因為變不成腦殘中二，這日子才難熬啊！
當第N次從綺禮口中聽到”您還在看劇本嗎？啊，以前也是這樣呢，老師教授我魔術的時候也是如此嚴謹勤奮。”的時候，蕭晨腦內的小人終於”啪嚓”一下捏斷了手杖整個人呈失意體前屈造型撲倒在了地上。
綺禮大大我給你跪了求求你住嘴吧住嘴吧！這TMD的根本不是誇獎這絕壁是羞.恥PLAY啊！！臥槽你和雁夜當年對於我到底是存在著怎麼樣奇妙的錯誤認識啊！！我TMD從來不知道自己在你們眼中有那麼英明神武無所不能高大全啊！！
然而，即使是這樣由根深蒂固的錯誤認識產生的偽.羞.恥PLAY，對於蕭晨而言其實至多也就是難熬加精神壓力巨大而已。
她真正害怕的是，隨著綺禮天天在她邊上念叨，她的行為方式是真的開始越來越像以前了。
本來二十多年的習慣就很難改變，甚至在她穿回去明明沒有記憶的情況下都會被帶到現實世界裡，就算這兩年雖然勉強也當上了藝人演技水準UP了不少，但是也經不起綺禮這樣的碎碎念啊！
那語調平穩神情沉穩中帶著懷念柔和得堪比念讚美詩的碎碎念再加上她二本命中田讓治的聲音有多催眠沒有聽過的人是完全無法想像的啊！！
她真的好怕自己哪天在綺禮突然再冒出一句”老師BALBALA”的時候就條件反射的回上句”什麼事？綺禮？”啊！！
萬一她不小心真這麼回了會發生怎麼樣的慘劇她一點也不想知道啊！
內心的小人血淚滿面的捶著地板，蕭晨眼神絕望的把叉子戳向了眼前的煎蛋。
雖然這蛋真的煎得如10年前一樣完美但是一想到煎蛋的是綺禮而這個人現在就做在自己對面她都快食不知味了有木有啊！天知道她每天是如何辛苦的壓抑著這張”遠阪藤乃”皮下面隨時可能漏出來的”遠阪時臣”啊！
而且就連她自己都有預感她似乎快要壓抑不住了有木有啊！
”對了，老師。”
”恩？什麼事？綺禮？”____看吧看吧她就說她壓抑不住了吧啊哈哈哈
但是
等等
等等！！！！！！！！！！！！
蕭晨猛然從自己的思緒裡回過了神。只覺得一盆冰水當頭澆下。下一秒，”咣當”一聲，蕭晨手裡的勺子掉在了桌上。她瞳孔放大不可置信的盯著對面的男人，整個人都僵住了，全身的血色刷的一下退了個一乾二淨。
她剛才說了什麼？
"恩什麼事綺禮"____臥槽她說了？！臥槽她真的說了？！臥槽TMD她真的說出來了？！
那麼，那麼現在要怎麼辦？！
蕭晨完全的慌了。然而還不等她想出什麼蒙混過關的對策，對面的男人已經放下了餐具。漆黑的眸子直視著她，綺禮忽然微微的揚起了嘴角。
”果然是您。”他說。那是毫無遲疑的，仿佛陳述著早已確認的天經地義的事實一般的語氣。
完.蛋.了.
這一瞬間，蕭晨腦內只有這一行大字。
這.下.真.的.完.蛋.了.
啊哈，啊哈，啊哈哈哈。完蛋了完蛋了完蛋了TMD的完蛋了啊啊啊啊啊啊啊！！！！！
馬勒隔壁完蛋了啦！！！！
現在已經沒有一絲可以推脫辯解的僥倖了。蕭晨腦內的小人瞬間掀翻了桌板。她嘴唇顫抖了兩下，最終只能從牙關裡擠出一句：”怎麼發現的”
”綺禮，你是，怎麼發現的？”
”這並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不同於她的吃驚，綺禮連眉梢都沒有動一下。事實上，就算剛才目睹了蕭晨從大驚失色的全過程，他的眼神也非常平靜。他看著蕭晨，態度很是自然的抬手指向了牆壁，”老師還是和以前一樣，明明平時相當嚴謹，但總會忽視一些明顯的細節。”
忽視，細節？
此時蕭晨已經沒有餘裕去思考綺禮那微笑的含義了，她第一時間順著綺禮手指的放向看了過去。然而，牆上除了昨天才掛上去的她新MTV的簽名海報之外別無他物。
難道，是MTV或者她在電影電視上的表現？！不可能！哪怕她再像，這種主觀證據也僅能拿來推測而已。得出如雁夜那樣的”時臣的女兒”的結論應該已經是極限了。而綺禮的口氣，明顯是確鑿無疑的。
所以，簽名海報
等等！簽名海報？！
簽名？！
蕭晨一推椅子直接站了起來，也顧不得禮儀問題了，她滿眼不可置信的看著海報上大大的出自自己之手的親筆簽名。
「遠阪藤乃」
「遠阪」
她猛地回過頭，死死盯著綺禮，就看到那個男人也站起了身，轉身看向了海報。他的聲音裡甚至還帶著一絲讚賞。
”老師的字跡，還是一如既往的優美啊。
第50章 20
20 昨日重現(2)
未盡的話語與意識一同被切斷。少女的身體如同斷線的木偶一樣瞬間軟倒了下來,被代行者攬在了懷裡。而他另一隻手馬上從她腦後移開,將她打橫抱了起來。放在了沙發上。
少女深紫色的生絹長裙群擺一下子在柔軟的沙發上鋪了開來。她閉著眼睛，手臂軟軟的搭在身上。在暗色背景上,這讓她看起來簡直就像是漂浮在幽深潭水之上的白玫瑰花蕾。
如果是在那些精心製作的影像作品裡，這樣的鏡頭大約也能成為令少女的支持者們瘋狂的一幕吧。
然而導致了這一幕出現的代行者卻伸手按在了自己的胸口上。
”這就是......心痛嗎？被拒絕的......心痛......？”
這感覺是如此的陌生,如此的冰冷,就仿佛一瞬間腳下的土地全數變成了深淵。
然而，這感覺又是如此的尖銳，如此的真實，就仿佛刺開了枯萎乾澀的皮膚,卻流出來鮮豔滾燙的血。
原來，她還能帶給他除了渴望思念欲念殺意後悔愉快之外的感情.......
原來......只要是她帶來的感情,哪怕疼痛，都如此甜美。
嶄新的情緒在內心激蕩起了渾濁的漩渦，就如同萬物的毀滅讓代行者感受到了真實的愉悅一般，那個人冷徹的質問憤怒的拒絕驚訝的恐懼在代行者心中彌漫成了帶著荊棘般尖銳的刺痛感但卻又如同罌粟花汁一般令人迷醉的甜美。
這種感覺，讓他的血管都疼痛了起來。
這一瞬間，代行者幾乎克制不住自己的衝動。他幾乎想要放任自己這一刻近乎激昂的感情，將長久以來的渴望付諸於行動。
如果能夠將她從頭到腳自指尖至發梢和著柔軟的內臟溫熱的血液一口一口吞下去，無論眼淚還是微笑，悲傷還是憤怒，歡樂還是憂鬱，如果能將這個牽動著自己情緒的存在完完全全的吞下肚去的話......
但是.......
他很快抿起了唇。
但是......現在還不行......
不，無論什麼時候都不行。
那是，行不通的____曾經一度失去她的自己比任何人都更清楚這一點。
因為只有這個人可以帶給他愉悅，只有這個人可以喚醒他的情緒，只有這個人，才能讓他感受到，自己是活著的。
無人可以抗拒生之喜悅。
那是，他躊躇迷茫追逐嘶喊，直至聲音枯竭手足萎頓，耗費了數十年年時間，經過了無數次的錯誤之後，甚至一度失去，才終於再次品嘗到的東西。
所以，必須忍耐。
沒有人可以破壞他現在得到的一切，包括他自己。
所以......
”老師，這次，的確是我做錯了。”他低下頭，伸出手輕柔的撫摸著少女的面頰，鮮紅的液體自手背上的傷口處滴在了少女的頰上。
就仿佛自少女閉合著的眼睫之下流出的血色淚水一樣，那顏色美得讓人目眩。
”......是我太急躁了，我應該用更溫和的方法才對，所以，請原諒我吧。”
就如同您以前無數次的原諒了我一樣。
”我會為此做出彌補的。我，一定不會再犯下這種讓老師您生氣的錯誤了。”
沒錯，他還可以彌補。只要她還在他身邊，無論多少次，他都可以彌補。
____在無數次的試行錯誤之後，必定會找到正確的路。
____就如同他，至今所經歷的那樣。
收回了如觸摸著精工細造的纖細玻璃製品一般輕柔的動作撫摸著少女臉頰的手，代行者滿足的輕歎了一聲，閉上眼睛，雙手交疊，握住了胸口的十字架。
天父啊，如果這樣的感情是罪孽的話.......
我願終生背負我的罪。
嗚，頭好痛。
蕭晨覺得自己就好像漂浮在漆黑的水面之下,四肢冰冷,頭疼欲裂,直到一個聲音將她撈了出來.
”老師......"
恩，誰？
”老師......”
誰在，叫我？
”老師，你沒事吧？”
......這個聲音.......啊，是中田......不對，是綺禮.......
恩？綺禮？！
蕭晨一激靈一下子睜開了眼睛迅速直起身，然而只是這樣簡單的動作卻讓她整個腦袋連腦仁兒都痛了起來，那種好像腦漿被洗衣機滾過一圈兒的疼痛來得突然又古怪，她條件發射的就伸手按住了太陽穴。
”嗚，頭好痛......."
”您昏過去之前也是這麼說的。現在還是很難受嗎？”一杯溫水被放在了面前的茶几上，蕭晨這才發現自己現在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她的腦子還有些迷糊，頭又痛得要死，順手就把水端了起來，啜了一口，才習慣性的回了一句：”謝謝，綺禮。”
”不用謝，”男人聲音平穩禮儀周到的回答，就像以前她還是遠阪時臣的時候一樣。
恩？就像遠阪時臣的時候一樣？
蕭晨的動作瞬間僵住了，等等！這傢伙剛才叫自己什麼？！
臥槽，老師？！
臥槽他知道了？！蕭晨趕緊要抬頭，然後這時，又一陣劇痛襲來，她抓著杯子的手一顫，連指節都發白了。然而，這劇痛也讓她混混沌沌的大腦清醒了起來。
她想起來了。
恩，沒錯，她想起來了。今天早上起來之後她就一直在頭痛，然後因為頭痛各種心不在焉，然後因為心不在焉在綺禮再次開始”老師以前BALABALA”的時候順口就回了一句”怎麼了綺禮？”然後看著綺禮的表情她就......
就很光棍的招了。
臥槽TMD她居然很光棍的招了她居然招了沒有人覺得這很不科學嗎？！
不只如此她招了之後還......
恩？
她招了之後還做了什麼？
誒？對啊？她那個時候是怎麼招的？她......那個時候說了什麼？
明明應該就是不久前的記憶，卻奇怪的一片模糊。不僅如此，只是稍一回想，頭馬上又痛了起來。蕭晨忍不住倒吸了口涼氣，她甚至開始懷疑自己記憶模糊的原因該不會就是因為這個頭痛吧？
而且，自己為什麼會昏倒？
難道是頭太疼了就這麼疼昏過去了？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也太挫了啊！
臥槽蕭晨童鞋你還可以再沒用一點麼難道除了老馬之外每次一惹事兒就裝死昏倒遁這也是隱藏屬性？！
咦？她為什麼會突然想到老馬？
不，不管了！頭痛毫無停止的跡象，腦子裡面的記憶卻越來越亂，強忍著不抱頭倒下已經很消耗體力了，眼前還有個已經知道了自己身份的BOSS。
現在可不是追究自己之前到底怎麼就昏了的時候。
反正不管怎麼昏了都一定挫斃了，那種東西就讓我們直接忘掉吧哈哈哈哈哈......
現在的重點是......臥槽她TMD的居然招了居然招了啊！！
”綺禮不好意思現在為師我變成了女孩子了喲~（星）” _____一想到很可能是從自己口中說出了類似以上的驚悚語句，蕭晨連想死的心都有了，而一想到當得知「自己的老師莫名其妙的變成了個姑娘，自己還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照顧了這姑娘一個多禮拜」這種可怕事實時綺禮是個什麼心情，蕭晨腦內的小人已經抱頭跪下了。
再加上這一個禮拜綺禮還在她面前說了一大堆”遠阪時臣”如何如何......
臥槽！不，不活了！一想到自己面無表情的弟子現在內心很可能在想”老師的本質居然是個女裝癖的自戀狂”她整個人都斯巴達了！
遠阪家的papa，列祖列宗，以及原版的時臣君我對不起你們你們的形象被我丟光了嚶嚶嚶嚶！
綺禮！綺禮！我真的不是故意隱瞞故意耍人的！我現在道歉還來得及？！
蕭晨完全被自己的愚蠢和不堅定弄崩潰了，你說她怎麼就這樣招了啊這一招他和綺禮還怎麼相處啊！然而，就在她陷入了深深的自我厭惡的時候，一隻手卻輕輕搭在了她額頭上。
誒？
她條件反射的抬起頭，就看到那個男人微皺著眉，很是認真的摸了摸她的額頭。
那表情看得蕭晨膽戰心驚，連避讓他的動作都不敢，她小心肝一哆嗦,只能小心翼翼的問：”綺禮？”
”啊，對不起，老師。”相比蕭晨的緊張，綺禮卻非常平靜，看到蕭晨看過來，他才收回手，”體溫似乎沒有升高，您，還頭痛嗎？”
”不，已經好很多了。?”你別說，不去回憶的時候，疼痛的確減輕了。其實蕭晨大約也能推測出頭疼的原因，說到底這還要算她自作自受。這全要怪她當剛開始拍戲時取巧對自己用了催眠魔術，不同于增益效果，這種硬是突破自己的抗魔力強行扭曲記憶和認知的粗暴手段讓她在之後的一個多月裡一直受到頭疼的困擾。她後來才想起父親曾經提過一句，正因為是魔術師，對於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扭曲”才更排斥和敏感。想來她的頭痛也是如此。父親也說過有些專精此道的魔術師也許有繞過這樣的”排斥”的手段，然而遠阪家的專長畢竟是火系寶石魔術而不是記憶和精神領域。
只不過，自從她不再對自己催眠之後，這頭痛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了。怎麼今個兒......
臥槽！不能想，一想又要疼了！感覺到疼痛似乎又要泛上來，蕭晨趕緊截斷思考回了聲謝謝，然後就看到那個男人在自己道謝之後終於松下了眉頭，表情平靜的站起了身。
”那就好，既然您沒事了，我就打電話去通知水原小姐。她已經打了兩個電話來了。”
”啊，真是不好意思，綺禮，給你添麻煩了。請幫我向清子道歉。”原來自己昏過去的時候清子打來過電話啊，她一點也不知道呢，”對了，她找我有什麼事嗎？”
”似乎只是例行的問候電話，因為是我接的所以她有些不愉快吧。”
”你們關係還是那麼不和睦啊。”
”只是水原小姐單方面在針對我而已，雖然我也對此很不解。” 綺禮拿起電話，忽然頓了頓，側過身問：”對了，您今天並沒有工作，要不然還是在家裡休息一下吧？您午飯想吃什麼？”
”已經到午飯的時間了嗎？”蕭晨轉頭去看客廳牆上的鬧鐘，這才發現，客廳裡似乎有什麼不對，她眨了眨眼睛，歪著頭四下打量了一下才發現不對的是什麼。
”綺禮，客廳的餐桌呢？”
”......餐桌？”男人轉過了頭
”對啊，餐桌不見了，還有桌上的花瓶。我記得早上還......”蕭晨習慣性的開始解釋自己的話，然而等目光再次和綺禮對上，她才猛然驚醒過來。
臥，臥槽！現在是考慮中飯和餐桌的時候嗎？！你妹啊！一分鐘前她明明還緊張身份被拆穿之後要怎麼辦啊！現在這種平穩對話是要鬧哪樣啊？！都怪綺禮啦！都怪他態度那麼自然，自己的思維居然直接被他帶跑了啊！
錯過時機之後，再開口把話題扯回來絕對是世界上最難的事情之一，特別是對於向來不善於掌握說話節奏的蕭晨。
於是，蕭晨苦逼的發現，直到和綺禮在茶几上湊合著尚算優雅的吃完了飯，她也沒能理順自己的糾結心態。
而且估計這心情是別想理清了，因為蕭晨更苦逼的發現，糾結於身份問題的居然只有自己。
從頭到尾，綺禮居然就根本一句都沒提過身份這件事。不僅如此，他就好像一開始就知道了他的身份一樣，態度超級自然。自從蕭晨醒來開始，就發現綺禮對自己一口一個老師順口得不得了自然了。給她端茶送水準備午餐的樣子更是完全回到了以前她披著時臣皮的時候。甚至比與"遠阪藤乃"相處時更加自然。就好像自己換了個少女皮對他的認知毫無影響，讓自己如鯁在喉扭曲得要死的身份問題在他看來根本就不是問題一樣。
這種感覺讓蕭晨一口血生生哽在了喉嚨口，她發現綺禮越是這樣，她越想知道他內心對自己是怎麼想的。這種感覺就好像你看島國動作片被家長抓了個現行但是家長楞是什麼都沒說就走掉了一樣，讓你恨不得抓著他的脖子說”求求你不管怎麼樣想生氣也好想家法也好至少表個態吱一聲吧別這樣吊人胃口啊！”
這種貓抓一樣的忐忑讓她整個午餐味同嚼蠟。
然而，就算再糾結，她又要怎麼問呢？”綺禮你對我現在這樣有什麼看法？””綺禮你真的一點都不介意嗎？”” 綺禮你難道一點也不想知道是怎麼回事兒嗎？”臥槽她能這麼問嗎？！
____不過餐桌消失的原因倒是找到了，雖然看到那個據說是因為自己昏倒前的頭疼導致魔眼暴動被拗成了兩半的書桌時，蕭晨是真的覺得有些事情還是不知道比較好。
連屬於自己的力量都控制不好還在綺禮面前暴露了無法解釋的魔眼這點讓她囧暴了。
不過，至少，魔眼給了她一個切入點。在綺禮問出魔眼的事情的時候，她終於找到機會旁側敲擊非常艱難各種隱晦的問了他對於自己現在身體的看法。
____她是認真的覺得不問個清楚的話她今天，不，她從此之後會在意到死再也睡不著了。
而問完了之後，蕭晨發現，她更睡不著了。
”感想？不，老師，我沒有什麼感想。對我來說,無論外表性別如何，只要知道您還是您就足夠了。”
這麼說著的時候，綺禮的表情一派平靜，估計是蕭晨的驚愕已經從”優雅”下面漏出來了，他說完居然微微的揚了揚嘴角。雖然那個表情轉瞬即逝，等蕭晨細看的時候，他又恢復了那張啥表情都沒有的平靜臉，但蕭晨可以明顯感覺到，他整個人的氣場是誠懇放鬆的。
他居然真的是這樣想的？！
他居然真的這麼簡單就接受了！
這一瞬間，蕭晨差點以為自家弟子的隱藏原作屬性不是反派而是聖人。這一瞬間，她差點被綺禮的寬宏大量和自己的罪惡感壓死。
然而，很快，蕭晨就發現，讓弟子接受得那麼快的才不是什麼寬宏大量呢！
因為綺禮說完之後頓了一下又加上了一句：”而且看到了魔眼之後，我也大約能猜到老師的想法了。但除了刻印之外，您現在的身體各方面素質都在之前之上。而且還很年輕。恕我冒昧，您的眼睛，那個螺旋魔眼，應該不是後天植入的吧？?”
”不，不是。雖然詳細情況現在還不能告訴你，不過這的確是這個身體天生的能力。?”
”果然如我所料，更多的回路和一工程的魔眼。經過深思孰慮選擇了這樣的身體作為萬一時的代用品，老師果然還是一如既往的準備周詳呢。這樣的話，哪怕沒有刻印，如果魔眼的血統可以傳遞下去，也足以使您的父親安慰了。”
...................
所以,你得出的結論是我找了個女人生了個有螺旋魔眼的孩子然後拿來當自己的備胎嗎?
蕭晨當即一口血堵在了胸口。臥槽，臥槽！雖，雖然禦三家裡有各種OTZ永遠是家主的蟲爺和拿切嗣的女兒當小聖杯的阿哈德她認識的人裡還有柳丁這樣的人偶師這個世界上也絕對不缺為了續命找出各種辦法甚至直接死徒化的魔術師......
然而並不是所有魔術師都TMD的是玩弄生命的變態的啊弟子我在你心目中到底是個什麼映射啊？！
臥槽！這一瞬間，蕭晨的玻璃心粉粉碎，她是真的相信了，有些事情還是不要知道比較好的！
第51章 21
21 命運長夜 （1）
被弟子當成玩弄生命的變態魔術師一事給了蕭晨很大的打擊。不過,一想到蘑菇當年設定型月的實話說的那句「這是一個描述‘異常’的人們的故事」,蕭晨在鬱悶了半天之後總算調整過來了。
恩？什麼？你說蘑菇從來沒有說過這句話——OTZ你不知道什麼叫做自欺欺人心理平衡阿Q精神勝利法嗎？！
所以這個關於魔術師是不是大部分都是變態的討論題就讓我們暫時放在一邊吧哈哈哈哈哈……
咳咳，不管怎麼說,身份問題解決，綺禮這關算是過去了。
一想到今後不用再經受生不如死的羞.恥PLAY,蕭晨總算是松了口氣。不過,她沒有忘記關照綺禮不要把這件事告訴雁夜，而對此，好弟子也表現出了十二萬分的理解。
「的確，正如老師所說,如果是雁夜的話，大概無法理解老師的作法的吧。不要告訴他這件事反而比較好。」
「你能夠這麼覺得真是太好了。」蕭晨對於弟子的理解能力非常欣慰。不過,」看來這幾年你和雁夜相處得不錯？」
「因為老師的關係，所以在聖杯戰爭結束之後，我們也一直有聯繫。他給了我很多幫助。」
……真的不是你給了他很多幫助嗎？對於自家弟子照顧人的能力相當清楚的蕭老師表示非常懷疑。
不過要說拆穿身份之後最好的一點，那就是說話問問題的時候不需要顧忌了。 現在的遠阪家怎麼樣，雁夜怎麼樣，小凜小櫻又怎麼樣，最重要的是聖杯怎麼樣，蕭晨一股腦都能問出來了。
而有問必答的好弟子綺禮則非常耐心的對此一一做了解答。
「遠阪家……雖然有了凜這個掛名弟子，但是因為宅邸全毀，很多重要的檔和研究資料並未能完全轉移。現在，在魔術師協會看來已經名存實亡了吧。不過老師您回來之後自然就不一樣了。櫻和雁夜的話，當年老師您的處理非常完美，經過蒼崎小姐的治療,兩人都已經基本恢復了健康。只是櫻的魔術回路已經完全被刻印蟲破壞了，雖然虛影屬性特質還在，但是估計今後都無法再學習和使用魔術了。我和蒼崎小姐都覺得很可惜。但是雁夜似乎對這點並不在意。啊，對了，雁夜當年由於受傷比較嚴重，實際上現在一部分內臟已經替換成了蒼崎小姐製作的人偶部件，以魔力運作那些部件來維持生存。不過這樣一來，也許他反而能活得比我們更久也說不定。」
「間桐家在戰後也亂了一陣子，不過好在鶴野先生已經繼承了家主之位，兩兄弟冷戰了幾年後最後還是和解了。畢竟不同於遠阪，鶴野先生和他的獨生子都沒有足夠的才能繼續承擔禦三家之名，唯一有能力的女孩子又已經過繼掉了。不放棄也沒有辦法。啊，鶴野先生三年前已經移民去美國了，雁夜也移民了，現在和妻子葵帶著女兒居住在英國。」
「凜的話，在您……之後，雁夜先生和我商量了一下，讓她跟著我學習了兩年。本來之後要送去時鐘塔的，但是蒼崎小姐在和凜見面後，似乎相當中意她的天賦，將她留在了身邊。她現在正跟著蒼崎小姐學習人偶魔術。看蒼崎小姐的樣子，似乎是希望她可以繼承自己的衣缽。」
「這樣啊，這也很好啊。」所以說全屬性就是金手指啊，有自己打下的基礎，再加上柳丁的□，只不定幾年後又會有個轟動一時的魔女橫空出世呢！
「您說的是。」估計是看到蕭晨對於凜另擇老師沒有什麼抵觸的樣子，綺禮也附和著點了點頭，不過很快，他的眉就微微皺了一下，」至於聖杯……」
「聖杯怎麼了？」實際上這才是蕭晨最關心的事情。因為按照綺禮之前告訴她的，四戰結果其實和原作變動不大，都是漏黑泥但是聖杯並未完全降臨沒有人實現願望。而沒有實現願望的話，聖杯中積蓄的魔力應該沒有用完。那就是說，如無意外，第五次聖杯戰爭的日期依舊會提前。
原作從FZ到FSN只用了10年，導致主要參賽者全變成了在校生未成年人。而現在已經是2000年了，萬一這個世界的聖杯也來這麼一手，先不說衛宮士郎間桐櫻都被浮雲了的情況下會冒出什麼樣抽筋的參賽者，光她自己就絕對逃不掉啊！
臥槽輪一遍聖杯戰爭她就已經欲仙.欲死了，這TMD要是再來一次……
蕭晨覺得就算有了螺旋魔眼她也不想對上愛因茨貝倫家的大殺器海格裡斯。
所以她立刻緊張了起來，而這一緊張，估計綺禮也發現了，他的眉皺得更緊了一點，居然露出了一絲遲疑的樣子。
遲疑了？臥槽綺禮居然遲疑了？！蕭晨是真的被嚇到了。要知道綺禮服務的聖堂教會可是監視了聖杯戰爭很多年，她生怕這個男人一張嘴就說出聖杯戰爭快開始了的消息。
然而……
「已經，沒有聖杯戰爭了。」
從綺禮口中吐出的是完全相反的字眼。
「誒？」蕭晨的眼睛睜大了，」沒有……沒有是什麼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綺禮語氣有些沉重，甚至還帶著點歉意，」老師，第四次聖杯戰爭最後，自聖杯中漏出了充滿污染性的物質。父親和我將這件事報告了教會，而經過教會鑒定，那是絕對不應該存在于現世中的‘此世之惡’。事後，雁夜也從間桐家的文獻資料中確認了第三次聖杯戰爭時聖杯已經被惡意污染了的事實。不可以放任被污染了的聖杯存在，所以三年前，在取得了間桐家家主間桐鶴野和遠阪家唯一繼承人遠阪凜的同意下，教會破壞了作為聖杯戰爭基石的圓藏山大聖杯。」
臥！臥槽！這也可以啊？！
蕭晨覺得如果不是有遠阪家優雅本能和作為女演員的自矜支撐著，她連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這種釜底抽薪的神展開真的大丈夫嗎？！
更重要的是，」愛因茨貝倫家和魔術師協會居然會同意？！」
「愛因茨貝倫當然不可能同意。但是冬木畢竟是在遠阪家管轄下的土地。等到開始行動之後，他們才收到消息。不過也正因此，禦三家算是徹底決裂了。教會本來已經做好了會受到阻撓的準備，但事實上，魔術師協會除了口頭威脅一下之外並沒有直接武裝干涉。」
「這……」不可能啊！
「聽說有人在那段時間看到第二魔法使出入魔術師協會總部……事實上，凜真的遇到他了。」
無言了，這下完全無言了。蕭晨這一瞬間完全不知道該說聖堂教會你們太威武還是修拜因奧古祖師您居然這麼護短。
果然是因為難得沒有被玩兒壞的弟子的後代居然在聖杯戰爭裡死絕所以爆發了嗎？這麼一想每次參加都勤勤懇懇不僅獻了祖先還獻出了子孫的愛因茨貝倫居然什麼都沒有撈到就等到這種結局實在是太可憐了有木有！
所，所以她在烏鴉嘴苦逼帝之外其實還有一個叫做新房昭之的隱藏屬性？！雖然沒有瑪麗光環照頂但是這原作粉碎機效應那真TMD是杠杠的啊！根本不用出手就浮雲了整個五戰這是多麼可怕威武的創舉啊！
這一刻，蕭晨完全不知道除了臥槽之外還有什麼詞彙可以表達自己的心情。但是她可以在綺禮面前說臥槽嗎？！當然——等等，也許可以誒！
「臥槽……」蕭晨小聲的從牙關裡擠出了句中文。
「……老師，您說什麼？」
「不，什麼都沒有。」臥槽的力量是偉大的，哪怕是小小聲，一句發洩完之後蕭晨只覺得整個人都輕鬆了。此刻她只想歡呼。
大聖杯木有了也就是說衛宮士郎木有了黑櫻木有了渣二木有了孤兒小凜木有了伊利亞不會被挖心了雖然已經造成的悲劇不會扭轉但是冬木又可以少死很多無辜群眾少毀很多公用設施了！
最重要的是她不用再去打一次坑爹的聖杯戰爭了！
只有這個，哪怕被遠阪papa掐死她也不會後悔！不能實現願望只能帶來悲劇的聖杯戰爭從一開始就根本不應該存在！哪怕這其中誕生了無數淒美雄壯的故事也是一樣！
沒有什麼比平平安安更好了！
哦也！讓聖杯見鬼去吧！
勞資自由了！！
這麼一想，蕭晨整個人都歡脫了。
這一歡脫，她就覺得天是藍的水是青的生命是美好的，就連東京那繁忙的交通LME偶爾抽風的社長工作中不那麼順利的部分都看上去那麼順眼變得各種美麗樂趣盎然了起來。
再加上重新相認的弟子，日漸上升的人氣，漂亮豪華的新家，蕭晨是真覺得這段時候簡直就是她到了這個世界之後最舒心美滿的日子。
每天有人做早餐了有木有（清子店長這個本質上的白美富雖然開了咖啡店但實際上根本不會下廚）！可以在家練習魔術了有木有（雖然練了也沒啥用但是她已經被遠阪papa調.教成強迫症了）！弟子挑得紅酒真的比自己買的好喝很多有木有（只有這個時候,蕭晨才會覺得原作設定真是各種可惡）！
啊啊啊如果在這種時候身邊還有個閃閃能讓她每天瞻仰【刪除】花癡【刪除】一下王的榮光，她就絕對此生無憾了有木有！！
……好吧，最後一個純屬妄想，她自重。
不過，不管花癡也好自重也吧歡脫也可，總之蕭晨這段時候過得舒心極了就連綺禮和清子店長之間益發險惡的殺氣也阻止不了她的好心情。而就在這樣的心情下，《戰國英雄奇談》提上了正式拍攝日程。
不對，現在這部預期製作20集的LME年度大戲已經更名為《命運長夜~戰國英雄奇談》了。
啊？你問這個KUSO到極點的名字是怎麼回事？這還用問嗎？一看就知道了啊。
沒錯，這是在蕭晨的提議下改的……
其實她一開始也就是隨口說了一句開個玩笑而已啊，誰知道真的會被採納啊！而且居然不僅被採納了，還被包括原作者真.間桐雁夜.霧大大在內的原作者誇獎這個名字真是又切題又洋氣。當時蕭晨嘴角就抽了，她心中唯一的念頭就是玩笑果然是不能亂開的蘑菇武內老虛我對不起你們OTZ。
然而，已經定好了並且開始前期宣傳的名字再OTZ也沒用了。蕭晨就這樣看著《命運長夜~戰國英雄奇談》這個名字見報，官網製作完成。自己的照片被掛了上去，粉絲各種期待。導演——悲劇的被迫轉型的龍造寺大大開始選角，腳本一集一集被改好。外景地確定，到了7月的時候，半個攝製組已經集結完成了。
然後蕭晨拿著那份半完成的演職人員名單，嘴角就抽了起來。
導演龍造寺誠人，副導演奧山修，這兩個都是和蕭晨合作過很多次的老熟人她倒是一點也不慌。女主角織田夏奈是她自己，演織田信長的敦賀蓮更是早就已經確定的人選。但是，演今川家繼承人今川周也的羽島幽平——這個角色蕭晨壓一碗速食麵絕壁原型是卡利亞叔叔自己——和演今川周也的青梅竹馬佐久間葵——TMD連名字都木有改——的聖邊琉璃是腫麼回事？！
這種LME和澱切Shining的跨作品合作真的大丈夫嗎？！
不，不過，至少這兩位是真的很紅的藝人出演作品也各種大賣，這還就罷了。但是演出克裡斯——這個不用說光看出生就知道是韋伯——的不破尚和出演武田信玄公的庫?希斯利——對你沒看錯真的是庫?希斯利這種組和根本完全不科學好嗎？！
更不要說出演上杉家倒插門女婿還在戰爭中死了老婆和小三的柳澤敬二的名取週一了——看到倒插門三個字這角色說的是誰已經不用解釋了吧哈哈哈哈……
事實上當名取週一在發佈會上答記者問時笑得一臉溫和坦然直言：「我正是被這個角色身上的矛盾性吸引才決定出演的，柳澤在劇中雖然是個壞人，就連原作者也坦言這是他絕對不會原諒的角色，但是我覺得這個角色身上有很多可以挖掘的東西。」的時候，就坐在他身邊不遠處的蕭晨真的很想捂臉……
知道《戰國英雄奇談》是四戰同人的時候她就想問，卡利亞叔叔你到底有多記恨切嗣啊OTZ。
而在有以上演員做鋪墊的時候，武將中唯一女性，上杉家召喚來現代的女扮男裝的自家祖先的上杉謙信這個角色最後落在了恭子身上，而演出柳澤.切嗣.敬二的妻子上杉繪莉香的是琴南奏江這個已經完全無法撼動蕭晨的神經了。
不，不如說聯想一下四戰真實情況真.間桐雁夜.霧大大的原作，再混合上自己穿越者的身份以及對於菲特零，《Skip beat》，《無頭騎士異聞錄》和《夏目友人帳》的瞭解之後，蕭晨認真的表示，她現在對於即將到來的拍攝工作非常期待。
只要LOVELOVE對手戲也大部分是和自己的偽間桐真今川家無頭組暫且不論，被真LOVEME部好友偽百合組包圍的名取週一有多悲劇？！更不用說偽三王真三大武將的配置！
怎，怎麼辦，雖然知道這麼想有點不道德，但是她真的迫不及待想要看庫?Rider?信玄?希斯利和敦賀?閃閃?信長?蓮再加上最上?Saber?謙信?恭子的「三王之宴」了啊！
一想到敦賀蓮要在自己親爹面前犯二要對自己喜歡的姑娘惡語相向最後還要和自己親爹以及喜歡的姑娘對決，蕭晨內心的哈哈哈哈哈就怎麼忍都忍不住。
啊，不行，不能哈哈哈哈出來！嘴角不由自主的要揚起來了，真是危險危險。蕭晨趕緊放下腳本，裝摸做樣的拿出手帕掩唇輕咳了一聲。
「藤乃？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這麼問的是又一次專程從英國飛來看她結果被寶田逮住了就順便來開演職人員碰頭會的雁夜。
雖然很感謝雁夜的關心，但是直到現在蕭晨還是對他看自己那如同看女兒的眼神適應不良。趕緊放下手帕，她立刻搖頭，」不，我沒事，謝謝關心，雁夜……叔叔……」
這句雁夜叔叔叫得她胃都抽動了。
不過，被雁夜這麼一問，她倒是想起來了。演員暫且不論，關於原作，她倒是真有一個問題想問。
「雁夜……叔叔，那個，我想問一下，這七家武將後裔其實是在隱射聖杯戰爭的七位魔術師這我已經瞭解了，但是，我演的女主角織田夏奈呢？您是以您的女兒凜小姐為原型的嗎？」
「誒？」雁夜露出了很意外的神色，「你怎麼會這麼想？」
「難道不是嗎？」蕭晨也意外了。在她看來，雖然別的角色都是四戰的，但是夏奈姑娘明明就是五戰小凜嘛。堅持家族榮譽也好愛上了召喚來的Servant也好，除了Servant不是紅A是金閃之外簡直和小凜一模一樣。
說起來金凜的CP也是很紅的啊。而且最後的結局也超符合雁夜看不得自己身邊人不好的你性格。
再說，明顯原型是綺禮的那個召喚了真忍者偽Assassin風魔小太郎的北條家家主北條雅久還被設定成了夏奈的師兄。這簡直是證據確鑿啊。
「真的不是凜小姐嗎？」蕭晨覺得自己就差露出「卡利亞蜀黍你不要害羞嘛告訴人家嘛~~」的表情了。
誰知道，雁夜比她反應還大。他驚訝的神色一過之後就是一連串的搖頭：「真的不是凜。」
這表情不似做偽，蕭晨楞了：「真的不是啊？」
「真不是，相反，」他忽然頓了頓，像是難以啟齒似的看著蕭晨。就在蕭晨被他看得都有點不自在了的時候，他才終於歎了口氣，「其實，這個角色，是照著你父親寫的。」
啥？
等等，真?卡利亞?霧大大，剛才風太大了我沒聽清楚你在說什麼你能再說一次嗎？
蕭晨覺得她的表情一定已經僵硬了，然而雁夜的話還在繼續。
「其實，寫這個故事的初衷，就是想讓我的孩子們即使長大後也能記得你父親為她們做過什麼。藤乃，你父親是一個很偉大的人。而之所以把代表他的角色設定成了少女，是因為我想，即使是虛構的故事也好，稍微圓一下他的心願。」
不，我完全不記得自己有需要被娘化才能完成的心願！蕭晨條件反射就在心底反駁，但是……
「藤乃，我知道你也許無法接受，但是，你父親愛上了自己召喚出來的Servant。」
你.父.親.愛.上.了.自.己.召.喚.出.來.的.Servant.
「這不可能！」那句話完全被大腦消化了的瞬間，蕭晨一下子站了起來。她的動作副度前所未有的大甚至差點帶倒桌上的東西。
雁夜顯然完全誤會了她的反應，男人立刻急了，抓著她的手就解釋了起來：「藤乃，我知道你對於這種事情一下子無法接受。但是，你要相信你父親！他對於那位Servant的感情絕對是發乎情止乎禮的！他絕對沒有背叛過你的母親！事實上正是因為這感情內斂得讓我這個旁觀者都心痛了所以我才……」
他BALABALA講了一大堆，卻不知道這個時候蕭晨其實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事實上，就在雁夜說出那句勁爆語句之後，她整個人已經炸裂了。
臥，臥槽！雁夜怎麼會知道？！不對！雁夜是什麼時候知道的？！這兩個念頭在腦海裡不斷刷屏，然後彙聚成了一個讓蕭晨整張臉都青了的結論。
如果連雁夜都知道了的話，綺禮不可能不知道。
而既然綺禮都知道了的話……
不就等於那個二貨王一開始就知道自己暗戀他了嗎？！
臥，臥槽！去尼瑪的暗戀啊這個世界上還有被暗戀物件發現自己暗戀他更尷尬的事情嗎？！
悠于 2015-4-24 13:18
第52章 22
22 命運長夜（2）
這個世界上的確大概不會有被暗戀物件發現自己暗戀他更尷尬更摧殘少女心的事情了。
不過幸好,那位讓蕭晨的少女心再次碎了一地的二貨王並不在這個世界上。
雁夜明顯是將蕭晨的激動想岔了,一個勁兒的勸她，言辭那叫一個又誠懇又懊悔啊。一臉
生怕她誤會她「父親」的樣子。而蕭晨這個時候才森森的覺得,唯一的好友是個文藝青年是件多麼幸運的事情。
至少雁夜沒嘲笑她，啊,不對,是遠阪時臣的「暗戀」——這大約是蕭晨唯一能拿來自我安慰的事情了。
心碎的少女你傷不起啊傷不起啊……
而蕭晨也是現在才覺得，雁夜不知道她就是本尊這事兒真是太好了。不然她完全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表情再去面對這個自己救了他，他卻狠狠地打擊了自己的恩將仇報的傢伙了。
反倒是被綺禮知道了這件事對蕭晨的打擊遠沒有她想像的大。事後平靜下來的時候蕭晨自己總結分析這大約是因為最近她已經和綺禮混得太孰又住在一起因為男女生理特點不同各種各樣的尷尬事情已經實在發生得太多了的關係。事實上，自從有了某個月某位女性親屬沒有按照時間來看她而是搞了個突然襲擊讓她各種手忙腳亂生不如死最後還是勞煩綺禮給她煮了紅糖水這種完全不足以為外人道的經歷之後,她是深深的覺得自己在綺禮面前已經沒有那個叫做形象的東西了。
最可怕的是那時候她又痛又尷尬恨不得拿被子悶死自己，反而是綺禮一臉平靜各種坦然的倒過來安慰她：「以老師現在的身體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您無需介意，習慣就好了。」
親，親親我在現實世界裡已經和這位女性親戚交往很多年了就算你結過婚我也絕對比你熟悉她好嗎？！
蕭晨那一瞬間真的給自家弟子那世界頂尖水準的鎮定臉跪了。這傢伙為毛不管什麼抽筋事情都能自我消化解釋那麼順利的接受了啊？！
他能不能有點平常人的反應啊？！
好吧，向綺禮尋求正常人的反應這件事本身就是錯誤。可是問題是他那麼鎮定一臉理所應當反而會顯得她這種正常人反應大得過分看起來各種大驚小怪各種蠢好嗎？！而當蕭晨悲憤的為了避免自己顯得各種蠢而決定努力向弟子學習鎮定臉的結果就是，短短幾個月時間，等她醒悟過來的時候，她的下限和節操已經在綺禮面前掉了一地。
「老師今天要去應酬嗎？那麼請記得不要喝冰的東西。啊，再加件衣服比較好吧，聽說空調也會有影響。」——從第一次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整個人都石化了到可以順暢的回答「謝謝你，綺禮。」然後一臉平靜的從那個人手裡接過披肩她居然只用了兩個月什麼的她會說嗎？！
再這樣下去，蕭晨覺得不要說是暗戀被知道，就算哪天她洗澡的時候忘關門綺禮不小心推門進來她也能在弟子眼神平靜表情坦然的說「對不起」的時候各種鎮定冷靜的回上一句「沒關係」了啊！
TMD經過這段時間她是徹底發現了綺禮根本就是真的把她當做「換了皮的時臣」考慮完全沒在意她現在性別為女啊！
這麼一想，就算是蕭晨也不得不在各種OTZ之外微妙的覺得苦逼了起來。
啊，話題扯遠了，總之，她想說的是，雖然暗戀居然TMD被【刪除】包括當事人在內的【刪除】一干人等就這麼圍觀了她TMD還是最後才知道的那一個，但是由於當事人現在遠在圈外，圍觀的兩個一個不知道她是本尊，一個她根本已經橫豎橫了，所以，把散落一地的少女心碎片掃掃起來粘粘好塞回去繼續用其實並沒有耗費蕭晨多少時間。
等她又能坦然面對雁夜……叔叔了的時候，《命運長夜~戰國英雄奇談》它開拍了。
然後，蕭晨瞬間找到了緩解苦逼的方法。
沒錯，那就是看到別人比你更苦逼！
既然是龍造寺導演執導，那麼哪怕是電視劇，片場依舊延續了龍造寺誠人一貫的各種嚴格加大型COSPLAY風格。蕭晨是業內出名的龍造寺御用，自然早已習慣了，但是架不住有人不習慣啊。
於是拍攝剛開始第一天，蕭晨就找到了比她更可憐更苦逼的存在。
那個人就是這群演員中唯一的外行也是最不熟悉龍造寺風格的傢伙——歌手不破尚。
來，讓我們舉例說明。
場景1，開拍之前，集合時間，攝影機擺位元中：
恭子（古裝鎧甲+男裝扮相+渾身粉紅色光芒+星星眼）：「夏奈大小姐~~~這是我做的飯團~~請，請務必賞光品嘗！！」
蕭晨（紅色大小姐連衣裙+優雅臉+微笑）：「謝謝您。謙信大人做得飯團一定非常美味吧。」 （轉身拿起一個繼續笑）：「信長大人您要嘗一個嗎？」
敦賀蓮（同古裝扮相+各種英俊+溫柔笑【括弧】對京子【括弧】）：「那我就不客氣了，謙信謝謝你。」
然而就在此時。不破尚（休閒裝現代扮相+外國人化妝+滿身滿臉不爽少爺狀踱過來+惡形惡狀超大聲)：「京子！」
不愧是歌手，那一聲真是中氣十足餘音繞梁。休息中的片場驟然一靜，然後，前一秒還在和燈光師傅聊天的龍造寺誠人嗖的一下子竄了出來狠狠地把手中的劇本往地下一摔然後一把抓住頭髮開罵。
「克裡斯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這裡沒有京子沒有京子！！你的腦袋究竟是空的還是空的還是空的啊！！」
眾人：……
場景2，拍攝進行中，關於克裡斯拿著懷刀在霧降鎮找失主，在小鎮的寺廟裡聽到住持——關於雁夜把監視者由教會改成了寺廟這點蕭晨已經不想吐槽了——講述此地七家詛咒經過的鏡頭。
演出住持不動大師的老演員本篤先生各種端坐如山一臉慈祥中透著凝重：「年輕人你不應該來這個地方BALABALA……」
不破克裡斯尚（勉強表情還算自然）：「啊？哦，……恩。……誒？……BALABALA……」
坐在不遠處鏡頭拍不到的的蕭晨一邊看一邊對比自己記住的臺詞，然後就看見敦賀蓮踱了過來開始和站在她邊上的恭子在一起很小聲很小聲的討論之前的鏡頭BALABALA。
於是……
鏡頭中心，本篤不動大師繼續：「其實在這個地方BALABALA……」
不破克裡斯尚（眼神開始不由自主向恭子的位置飄去並露出凶光）：「啊……BALABA——！」
……的忘詞了。
眾人：……
場景3……
其實已經木有三了，就在不破尚忘詞的瞬間，龍造寺導演怒吼一聲「卡！！！」就直接從自己的位置上跳了起來。只聽「啪嚓」一聲，那本從早上開始就飽受摧殘的劇本再次被他摜到了地上。用可以把自己扯禿的力道拽著頭髮，他目露凶光的看著不破尚，的眼中幾乎能噴出火來。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噤聲肅立等他開罵的時候，他硬是胸膛急劇起伏了一陣忍住了！
強迫自己把視線從不破尚身上移開，他轉而兇狠的環視了一圈等上鏡的其他演員們，然後大吼了一聲。
「清場！！所有與本場景無關的都給我滾出去等場記通知！TMD我就不信這個拍不過去了！」
於是，蕭晨他們一干人等就被趕到寺廟的院子裡去了。
拎著自己的小板凳，蕭晨在心裡默默為龍造寺掬了一把同情的淚，然而在看到敦賀蓮眼角餘光向著拍攝方向一瞥，嘴角一勾的時候，她決定順便也為不破尚掬一把淚好了……
和蓮大魔王搶女朋友都搶到片場來了的不破童鞋你真是辛苦了。
不過，如此幸災樂禍的時候，蕭晨顯然忘記了，雖然被強迫離開自己鍾愛的文藝電影接下這份工作的龍造寺現在各種水深火熱正被外行人不破尚折騰得欲仙.欲死，但是，她才是大宇宙意志欽點的苦逼帝。
在強制其他演員都離場將干擾降到最小之後，不破尚和本篤先生的那幾個鏡頭又折騰了兩三次終於算是過了。眾所周知，11區的電視劇向來是邊拍邊放的，所以這周他們拍的主要就是第一，二集。不破的鏡頭過了之後，就輪到蕭晨和敦賀蓮的偽Servant召喚真織田信長降臨了。
畢竟和敦賀蓮不是第一次合作，平日也有交流，再加上蕭晨好歹經歷了這幾年的抽打， 放在業內也是出名的態度認真做事勤懇的合格女演員。這一段劇情又沒有啥複雜的感情戲，空機試了一兩次之後，她和敦賀很快就過了。
可是，當龍造寺重新看毛片的時候，他那好不容易松下去的眉頭卻又皺了起來。
「不對……」
站在邊上的蕭晨看不到小螢幕，與其說是擔心，不如說是被龍造寺弄迷糊了。她自覺自己沒出什麼錯啊，抬眼去看敦賀蓮，卻發現後者也很是疑惑的看著她。
‘那個……那裡不對啊？我覺得好像沒什麼問題啊……’
‘我也不知道……’
眼神交流未果，兩人頓時面面相覷。
然而龍造寺可不管他們兩個，把那短短的幾分鐘鏡頭倒來倒去的看了好多遍，他才向另外一邊招了招手：「北條，你過來！」
「啊，是的，導演。」跑過來的是出演蕭晨師兄北條雅久的筱山翔。今年才進LME的新人演員，聽說以前曾經待過不少小劇團，是個挺英俊的高個子青年，因為經紀人給力本人又用功性格好，這次加入劇組也有很明顯的提攜意思。
畢竟雖然看原作的時候大家都知道這位北條雅久的原型言峰綺禮是什麼貨色，但是真間桐雁夜霧大大不知道啊，所以這個角色在劇中被順理成章的描寫成了個各種勤懇老實本分的真沒性格沉默寡言大好人——對此蕭晨表示非常幻肢疼。
不過現在看來，就是這個設定出問題了。
龍造寺在筱山跑來之後對著蕭晨和敦賀蓮也招了招手：「你們也過來看一下。」說完，就把毛片又倒了回去，把小螢幕前的位置讓了出來。
而看完之後，蕭晨和蓮都沉默了。
龍造寺一看他們兩人的沉默，就把螢幕一關，雙手環胸一抱：「說吧，你們怎麼看？」
「太平凡了。」敦賀蓮先開了口，歉意的看了已經在邊上有點坐立不安的筱山一眼，他的言辭卻一點也不含蓄，「我和夏奈的表現都沒有問題，事實上北條也沒有。但是這正是問題。關於北條此人的性格，原作和劇本中的描寫都不多。但是北條家和其他六家武將後裔卻又巨大的不同。原作裡設定了北條家的繼承人實際上並非北條公本家一脈而是旁支。所以在詛咒產生，七家後裔集體遷居霧降鎮之後，北條家當時的當主迎娶了織田家的庶女，並且自願降低身份，命子孫後代均以臣□份輔佐織田家。正是因此，北條雅久從小跟隨夏奈的父親學習陰陽術，並在夏奈成長過程中一直以家臣和師兄的身份照顧輔佐她。甚至為了幫助她取勝沒有召喚北條氏政而是轉而招換了最適合暗殺和偵查的北條家忍者頭目風魔小太郎。從這點就可以看出他是個真正可以為夏奈付出的人，但同樣在原作裡他又並未對夏奈懷抱著愛情之類的特殊感情。所以，基本上，將他看成按照夏奈的意志來行動的影子也不為過。但是，問題就在這裡。」
「觀眾應該看到的是一個‘像影子一樣的北條雅久’而不是一個真正的影子。筱山……」他說著瞄了龍造寺一眼，在看到他沒有什麼不快反應之後才繼續說道，「筱山先生的北條，在這一場裡已經完全沒有存在感了。角色性格不搶眼，臺詞又少，說實話，我如果是觀眾的話根本注意不到這場裡有這個角色，甚至說，沒有這個角色才更加自然。」
其實簡單來說，就是筱山的存在感被織田信長和夏奈完全壓倒了——蕭晨內心歎了口氣，果然，實際上最難演的反而是這樣的角色啊。
「那麼……」犀利的總結了一大堆之後，敦賀蓮頓了頓，看向了龍造寺。他的眉梢也皺了皺，「您，打算怎麼辦？」
一部真正優秀的作品從來不是靠大牌和主要角色撐起來的，這樣沒什麼性格卻貫穿全劇的配角在某些時候反而更加重要。當然，如果龍造寺希望他們帶帶筱山也沒有關係，但是那樣至少今天的拍攝是肯定順利不了了。
而且，依龍造寺那絕對不遷就的性格……
「讓我想一想，」對於敦賀蓮的問題，龍造寺一時半會兒看來也無法回答。他眉頭皺了又皺，沉默片刻未果，只能揮了揮手，「算了。你們先去休息吧。柳澤和武田什麼時候到？」
「預定的時間是下午一點，還有一個小時左右。」場記適時的遞上了排班表。
「那就休息到他們來吧。一個小時，先吃飯吧。」只要沒有踩到地雷，龍造寺大多數時候還是很通情達理的。場記立刻領命，把導演的安排通知了下去，片場門口的封鎖線就撤了下來。
恩，在此要先說明一下，雖然龍造寺誠人有拍戲期間封鎖片場不准人探班的習慣，但是吃飯時間不在此列。更何況此次簡直可以說是巨星雲集，若是像以往一樣連經紀人都不准入內未免也不太不近人情了一點。所以每到吃飯，那簡直就和放風沒有兩樣，警戒線一松，各家拿著飯盒水壺毛巾等物的經紀人們立刻擁了進來，蕭晨和社先生微笑著打了個招呼，一點也不意外的看到自家就算站在人堆裡也各種違和的COSPLAY組。
神父和執事互相飆殺氣的感覺實在太詭異太好認了……
不，嚴格來說飆殺氣的只有清子店長，看綺禮的表情就知道他根本沒把清子那惡狠狠的眼神放在眼裡。
然而饒是這樣，蕭晨內心還是默默哀嚎了一聲，頂著眾人的目光趕緊把這兩人拉進角落：「其實你們不用給我送飯的。」
「不……」
「才不對！小——夏奈，」看了一眼龍造寺確認他沒聽到自己的口誤，清子迅速改口截掉綺禮的話頭，還不忘再次瞪了他一眼，「我可是小夏奈你的經紀人，這是我的責任！」
說著，她像獻寶一樣捧出了一個非常華麗的盒子，笑得各種燦爛：「當當當~~小夏奈，上午一定累了吧~看我給你帶了什麼~~莉莉蓮娜的柚子鮮奶泡芙柚子喲~~」
哦哦哦~這個很好吃的！蕭晨眼睛一亮伸手就要去接，然而，有人動作比她更快。
一個保溫桶被塞到了蕭晨手裡，綺禮一臉平靜的拿出了勺子就遞了過來，正正好好攔截住蕭晨的動作。
「……您昨天不是還說胃不太舒服嗎？我煮了粥。而且，您下午還有工作，」說著，他有意無意的看了清子一眼，「不容易消化的東西還是少吃為好。」
……不，綺禮，我昨天說胃不舒服只是因為不想吃麻婆豆腐而已……
微笑僵住了。這一瞬間，蕭晨覺得有什麼東西正在清子店長和綺禮之間劈啪作響，而且，更恐怖的是，這兩個人居然都不說話，只是不錯目的盯著她的反應。
一邊是一臉坦然（然而不知道為什麼總讓她覺得目光裡紅果果的寫著‘你敢不吃試試看’）的弟子。一邊是眼角抽動，骨節發白，手中的點心盒子已經微微變形，黑氣已經快從身後冒出來了的經紀人。蕭晨下意識的後退了小半步，認真的覺得相比選擇吃什麼，她還是認真考慮一下如果拿粥配泡芙吃的話下午需要準備多少胃藥比較實際。
不過，事情並沒有發展到這個地步。就在蕭晨覺得氣氛愈加險惡自己不說點什麼不行了的時候，拯救她的聲音出現了。
「夏奈，過來一下！」——那是站在遠處的龍造寺誠人的聲音。
啊！龍造寺大大馬吉天使！蕭晨只覺得一道光瞬間撒在了自己身上，她還從來沒覺得龍造寺的聲音這麼動聽過，對著眼前的兩座大山扯出了歉意笑之後，她立刻回了句「馬上來」迅速轉身快步走了過去。
「您找我有什麼事？」
雖然知道最後很可能還是要落到兩樣全吃的地步，但能逃過一時也好，這麼一想，她看著龍造寺的眼神都是明亮的。
那眼神讓龍造寺揚了揚眉，不過他也沒多問。看了看蕭晨，他就轉頭把目光錯開了。習慣了他的脾氣，蕭晨也不介意，自然的就順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去，沒想到那正好是她原本站的方向，看到妄圖用視線殺掉綺禮的清子和一臉鎮定毫無表情的綺禮，蕭晨嘴角差點又是一抽，剛想轉過視線，就聽到龍造寺問：「那個就是原作者真霧的朋友？」
「……是，是的。」雖然不知道龍造寺怎麼會對角色之外的人突然感興趣了，蕭晨還是老實的點了頭，「也是我的……長輩……」這個詞，她說得各種艱難。
「哦，寶田說最近照顧你的就是他？」
「對。」
「嗯~~」龍造寺的眼神眯了眯，「這個人，看著有點眼熟啊……」
「誒？您見過他嗎？」蕭晨驚訝了。沒可能吧？龍造寺誠人如果認識言峰綺禮那這個世界也太超脫了啊！
「沒見過。」
呼~還好還好。
「不過還是眼熟……與其說是相貌，不如說是氣質……怎麼說呢……」龍造寺伸手摸了摸下巴，忽然眼睛一亮，「對了！北條！」
「誒？」這裡為什麼會出現北條？蕭晨剛要問，突然肩膀就被龍造寺一下子按住了。她嚇了一跳，就聽到龍造寺猶如打了雞血一般興奮的說：「夏奈！快！去跟他說！我要他演北條！」
誒？
誒誒？
啥————————————？！
以及，附錄：
《命運長夜~戰國英雄奇談》主要演職人員對照表
導演：龍造寺誠人
副導演：奧山修
織田家（遠阪組）：
織田信長（Archer）——敦賀蓮
織田夏奈（遠阪時臣）——遠阪藤乃
北條家（教會組）：
風魔小太郎（Assassin）——XXXX
北條雅久（言峰綺禮）——言峰綺禮（……）
今川家（間桐組）：
今川義元（Berserker）——XXXXX
今川周也（間桐雁夜）——羽島幽平
佐久間葵（禪城葵）——聖邊琉璃
今川家家老（間桐髒硯）——XXXXX
上杉家（愛因茨貝倫組）
上杉謙信（Saber）——最上恭子
柳澤敬二（衛宮切嗣）——名取週一
上杉繪莉香（愛麗絲菲爾）——琴南奏江
武田家（Rider組）
武田信玄（Rider）——庫?希斯利
克裡斯（韋伯）——不破尚
三好家（Caster組）
松永久秀（Caster）——XXXX
西橋和淳（雨生龍之介）——XXXXX
伊達家（槍組）
伊達政宗（Lancer）——XXXX
宇野宏明（肯尼斯）——XXXXX
特別注：
今川義元（1519－1560），今川氏親三子，日本戰國時期大名，駿河今川家第九代家督。花倉之亂時擊敗其兄長今川良真（玄廣惠探）而成為家督。經多年征戰，成為掌握駿河、遠江、三河三國的強勢大名，人稱東海道第一弓取。1560年於上洛途中，因大意而在桶狹間（亦稱田樂狹間）遭到織田信長奇襲而戰死。
松永久秀（1510?－1577.11.19），全稱松永彈正忠久秀，為日本戰國時代的武將與大名，也被視為當時的亂世之梟雄。土豪出身。以叛服無常而著名。最終不願屈服于織田信長，用裝滿火藥的茶器平蜘蛛自殺。
（織田大人拉仇恨的本事……不是一點點……）
第53章 23
23 戰國降臨（1）
「所以,您的意思是,那個龍造寺導演希望我出演北條雅久這個角色？」
「是……是的……」
「……他是在開玩笑嗎？」
臥槽我也希望他是在開玩笑啊可是我認識他兩年了我從來沒見過他開玩笑啊！
頂著弟子面無表情平靜臉的壓力，蕭晨都快淚奔了,打了雞血的龍造寺的戰鬥力不是她能夠阻止的。那可是一個可以無視N張病危通知書也要讓躺在危重病房裡生死不明的新人演千織的真雞血中二。除非蕭晨開螺旋魔眼把他拗斷，不然是絕對不可能改變他的想法的。所以,現在唯一的指望就是弟子了。
綺禮你一定要堅定啊,怎麼看讓代行者去拍戲都是天馬行空的突發奇想這種事情你絕壁不可能會同意的對吧對吧！
「我……」綺禮的語氣遲疑了。
不過蕭晨反而松了口氣。「啊，我就知道，沒關係的綺禮……」
然而事實證明這口氣松早了。
「……我可以試試……」
「對吧怎麼看都覺得讓你演戲這個想法……等等你說什麼？！」
不可能絕逼是我聽錯了！蕭晨被嚇得一抬頭，就看到綺禮眉頭微皺表情有點微妙的看著她,「我是說，如果這是您的願望的話,我，可以試試看。」
……………………………………
你哪只眼睛看到這是我的願望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蕭晨整個人都抖了，不，不只她，事實上就連旁聽的清子都露出了看到鬼了的表情。然而，就在這時，一隻手把蕭晨一推，等不及親自跑了過來還湊巧就聽見了這句話的龍造寺非常興奮的沖到了綺禮面前。
「哦哦哦！我就知道你會同意的！這可是我執導的電視劇！還有和夏奈同台的機會！怎麼想都沒有拒絕的可能!我就知道你會同意的！」雞血中二一點也不認生，上下仔細打量了綺禮一遍之後他像是根本沒看到自己開口瞬間那個男人微蹙了一下眉梢的表情一般，立刻機關槍一開伸手抓了他就跑。一邊跑還不忘一邊招呼工作人員：「場記，快快！拿劇本給我！化妝師呢？來個化妝師！給他試北條的妝！」
雞血中二龍造寺的行動力在這一刻完全戰勝了弱雞魔術師，蕭晨心頭十萬隻草泥馬呼嘯而過，眼睜睜看著倆男人硬生生無視了她想要阻止的手臂迅速跑遠。而就在她眼角狂抽一句」臥槽」差點脫口而出的時候。」碰」的一聲巨響，清子一腳踹飛了蕭晨的小板凳，整個人爆發了。
「臥槽泥馬勒隔壁啊龍造寺你TMD挑什麼人不好居然敢挑姐的死敵姐和你不共戴天不死不休今天就去推了你們家祖墳啊混蛋！」一口氣噴完，她胸膛劇烈起伏，忽然目光猛地一利，「不行！那傢伙演的話姐也要演！龍造寺你TMD的給姐站住！」
說著，她背後熊熊烈火沖天，立刻也沖了出去。
只留下蕭晨一個人孤獨的接受著被驚動了的圍觀群眾的目光洗禮，各種生不如死欲哭無淚。
所，所以說這種不科學的神展開到底是要鬧哪樣啊！臥槽我才是最想掀桌罵娘的那個人啊！
龍造寺大大你敢不敢再奔放一點再坑爹一點啊！！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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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嗯，雖然不知道龍造寺能不能再坑爹，不過事實證明，他雖然已經不科學了但是至少太奔放。
就算是雞血中二，不，應該說是正因為是雞血中二，所以龍造寺大大也是有下限的。
雖然做出了讓言峰綺禮和敦賀蓮同場競技這種會讓穿越者以頭蹌地的創舉，但是面對水原清子的死纏爛打，他很有骨氣的把持住了自我，任她威逼利誘也沒同意把她塞到這個已經很不科學了的年度大戲裡去。
不僅如此，在水原清子因為無法達到目地而發飆了之後，龍造寺也發飆了。相比動不動就要推人祖墳的清子，他的手段更簡單粗暴，直接就發佈了對於水原清子對片場禁入令把她趕了出去。
片場於是又清靜了。龍造寺收穫可用角色一枚各種滿意，圍觀群眾觀看大戲一場各種滿意，唯有蕭晨差點被複雜古怪扭曲同情的目光戳成了篩子內心淚如泉湧。
而一想到等會兒開始了之後她就要和綺禮一起演戲拍戲結束之後還要去安撫暴走無極限的清子，她已經連哭也哭不出來了。
龍造寺大大我TMD上輩子一定放火燒過你全家啊！——這是看到龍造寺對著整裝完畢的綺禮左看右看一臉笑眯眯時蕭晨第一心理活動。
而第二個就是——和知道事實真相的弟子一起演根據自己的」暗戀」史改編的電視劇這種惡毒設定，TMD這個世界是有多恨我？！
然而，就算被全世界的惡意潑了個一頭一臉，一旦導演叫開拍，別說是內心草泥馬狂奔了，就算是內心大宇宙意志和草泥馬一起狂奔，蕭晨還是得該笑就笑該哭就哭拿出一個女演員的敬業精神來。
事實上，這還不算最悲劇的，最悲劇的是，上輩子被她燒了全家所以各種恨她的龍造寺大大在激怒了她內心的草泥馬們之後居然還很不負責任的在馬勒戈壁上又點了一把火。
他一臉正色的把拿著劇本的綺禮帶到了蕭晨面前：」既然你們認識，那麼給他講戲就交給你了。像我當年給你講戲那樣講就好了。好好帶他，不要辜負我的信任！」
臥槽這到底是誰辜負了誰的信任啊龍造寺大大？！！
蕭晨好險沒把劇本摔在龍造寺誠人臉上，天知道她用了多少自製力才讓自己在他轉身的時候把他拗成兩截。
「女演員殺人事件」神馬的……勞資算是明白了那都是被你們這種二貨逼出來的啊!
不過還好，就在蕭晨手都抖了差點鑄成大錯的時候，一個聲音阻止了她。
「老師。」
「綺禮……」動作僵硬的把視線從龍造寺的背影上移開轉過頭去，蕭晨仿佛能聽到自己的頸椎正在發出忘記上油了的機械一樣咯吱咯吱的聲音。
這種時候，她要擺出怎麼樣的表情呢？
魔術師遠阪時臣？女演員遠阪藤乃？還是正陷入人生又一次囧境之中的苦逼帝蕭晨？
然而，很快，就有人幫她選擇了。 綺禮定定的看了她兩秒，就在蕭晨背後快要滑下冷汗的時候，這個男人打開了手中的劇本，很認真的指著第一頁上的「注意事項」說，「您應該叫我雅久。」
「啊，是呢。對不起，雅久。這樣的話你也要叫我夏奈，嗯，按照角色的話夏奈大人也可以。」 蕭晨條件反射的回答。
「這的確是我疏忽了。」綺禮用和當年學習魔術時一模一樣的老實態度點了點頭，「夏奈大人。」
「嗯，很好，雅久。」蕭晨也習慣性的微笑了起來，「 那麼接下來……」
「是，我知道該怎麼做的。」
「那就交給你了，」這對話實在太熟練，蕭晨的笑容更溫和了一點，「 那麼我知道就先……」
——「抱歉，夏奈小姐，信長大人，請入機位準備！」這是場記的聲音。
「……那麼，我去準備了。」
「好的，夏奈大人。」
背後傳來那個人各種平穩嚴謹的聲音，蕭晨頂著他那鎮靜又正經到極點的聲音腳步輕盈（虛浮），笑容優雅（僵硬）的走到了攝影機邊，早等在那裡的龍造寺看到她，立刻臉色一緩，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夏奈，做得不錯。」
不錯你妹啊！！！！！！！！！！！
已經，已經連吐槽這個人的力氣都木有了，蕭晨森森森森的看了龍造寺一眼，各種絕望眼神死的最後哀歎了一下自己的命運，抱著英勇就義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的心情，一拉裙子，昂首走向了別名叫做斷頭臺的攝影機中心。
再見了我的人品，再見了我的節操，再見了我的少女心……
讓大宇宙的惡意來得更猛烈些吧！勞資豁出去了！！
「《命運長夜~戰國英雄奇談》第一集第十五場，織田宅，開拍! 」
作者有話要說：時為1990年，世紀末；世為喧嘩時代，機械與科技佔據此世，而神秘早已成為傳說。
此地為東之群島，日出之國。
鏡頭打開，螢幕亮起，朦朧的線條與色塊組成的圖形在螢幕上一陣模糊，然後逐漸清晰了起來。
同時想起的還有一個溫和的中年男聲：「說到日本畫，外國人常將此概念等同於浮世繪，事實上，現在廣泛認為，使用傳統畫材與傳統技法，除去西洋繪畫之外的日本畫作皆可被稱為日本畫。所以諸君大可不必被題材所限制，完全可以在畫作自由表達自己的想法。比如說這一幅。」
鏡頭拉遠，顯露出一間教室的全景來，說話者正是教室中的講師，梳著工整髮型，穿著深藍色西裝帶著眼鏡的中年人，而他所指的，正是方才顯露在鏡頭中的畫作。
現在，畫作正以PPT的形式被投影在黑板前的大螢幕上。
那是一幅帶著明顯狩野派風格的行獵圖，然而圖上即沒有獵人也沒有馬匹。大塊鮮紅的夕陽背景上描繪的是狼藉的戰場。 沒有屍體， 但那插滿戈戟矛槍等兵刃的血紅土地確實是戰場。 而就在戰場中央，一把野太刀將一匹毛色亮麗的白鹿死死釘在地上。
「這幅畫作是我一個朋友收藏的。據他說，此畫來源於他祖上，很可能是由北條氏政公本人所作。諸君可以看到，雖然寫作行獵圖，但這畫的意味，明顯取自漢語中的‘逐鹿’……」
老師的聲音還在繼續，而學生席上，坐在倒數第三排的高個子金髮外國青年的眼睛亮了起來。
鏡頭切換，轉向了教師的辦公室，青年神色激動的站在教師面前，手中拿著一封信。
「老師，謝謝您! 我無論如何都想要親眼目睹那幅畫。謝謝您願意給我這個機會! 」說著， 他用外國人特有的那種不倫不類的姿勢鞠了個躬。
教師於是笑了起來，「克裡斯君，不用那麼客氣。其實說實話，不要說你，就連我都對那幅畫垂涎已久了。無奈北條雅久君是個非常嚴謹守舊的人，之前已經拒絕過多次國家博物館的邀請，就算我把我們京美大的名號抬出來，他也不願意出借展出。我可要先給你打預防針，先不說霧降鎮地處山中交通不便，以北條雅久君的性格，如果他不同意的話你就算求上三天三夜也不可能看得到這張畫的。不瞞你說，之前也有很多你的學長前輩從我這裡拿了介紹信想去拜訪，但是他們都鎩羽而歸了。你確定要把難得的假期用在這件事情上嗎？」
「沒有關係，老師，我相信我一定會成功的! 」
「這樣啊，那我就預祝你得償所願吧。啊，如果見到北條君的話，請代我向他問好。」
「沒問題，宇野老師。」
…………………………
鏡頭再次切換，黃昏，薄霧，山道，一輛公共汽車緩緩停在一處空曠的月臺上。在唯一的乘客下車後，車子立刻關上車門，掉頭駛離。
自車上下來的正是克裡斯，此時，他正拿著簡單的行禮，滿是驚奇的看著眼前可說是殘破的月臺。
月臺兩邊都是綿延出去，被樹木和薄霧掩映得看不見終點的山道，而月臺上沒有廣告沒有指路牌，只有孤零零的兩個字。
「霧降」
「……我說，該不是是因為到處都是霧才叫霧降的吧？」克裡斯困擾的撓頭，「不，這個時候，先搞清楚鎮子要往哪裡走才是重點啊，不然萬一天黑了……」他有些惶惶的看了看周圍的群山森林和看上去很不靠譜似乎隨時會落下的斜陽，「……那就糟糕了啊。」
而正在這時，克裡斯聽到了輕微的唏唆聲，他嚇了一跳，咽了咽口水還是壯著膽子朝著聲音的方向走了過去。繞過月臺，他眼瞳一縮，卻立刻放下了心。
那是個流浪漢。
呼~只要是人就沒什麼好怕的了，克裡斯定了定神剛想開口問路，卻發現看到了自己的流浪漢一下子露出了驚恐的表情，克裡斯的話還沒出口，他就一下子像受驚的兔子一樣跳了起來，一把推開他奪路而逃。
「誒!」 克裡斯被他推得一個趔趄，腳上就被什麼東西砸了一下，等他站穩身體的時候，流浪漢早跑得沒影了。
伸出的手僵在了半空中，克裡斯嘴角抽了抽，無奈的聳了聳肩，「我有這麼可怕嗎……」 他自嘲的嘟囔了一下，這才注意到就在自己腳邊躺著一個東西。
這就是剛才砸到自己的東西，莫非是流浪漢掉的？他彎腰撿了起來，仔細一看，發現那居然是把懷刀。
而且是一上好的桐木刀鞘搭配著玳瑁鑲嵌裝飾的，看上去很有年頭的懷刀。
「哇哦~~」 怎麼看這都不像一個流浪漢會有的東西，莫非是偷的？克裡斯眼睛一眯，頓時覺得自己的想法估計是沒錯了。他看向了流浪漢逃走的方向，緊了緊手裡的行李，嘴角一勾，邁開了步子。
事實證明他選擇的方向沒有錯，鏡頭跟著克裡斯穿過薄霧，霧降鎮的街道就出現在了眼前。 然而，隨著映入鏡頭的景物越來越多，小鎮也越發顯得怪異和使人驚訝了起來。
這裡沿路居然看不見任何現代科技的氣息。
不，並不是說完全的鄉村化，而是此處的景物簡直就好像江戶時代與八十年代的混合。街道是平整的水泥地，然而街燈卻是煤氣燈。散落在街道兩側的幾乎都是和式的院落，區別只是大小和新舊而已。而且，與小鎮那名聲不顯的印象不符的，克裡斯甚至還經過了單單沿著一面圍牆走花了二十幾分鐘還沒走到頭的巨大宅院。
「那個簡直就是金閣寺，不對，是東照宮或者江戶城的大小啊! 」來日本學習日本畫還不滿一年的青年驚悚了，「這樣的小鎮裡居然有那麼豪華的府邸嗎？」
「你從車站過來的話……經過的那個應該是北條邸吧？」 答話的是穿著警服看上去卻起碼有六十多歲的老人。他從煤氣爐上拎下了水壺，倒了杯熱水遞給了克裡斯，回身在克裡斯對面的椅子上坐下，笑眯眯的繼續說，「門口是不是有兩棵櫻花樹呢？」
「恩，是的。」
「那就是北條邸沒錯啦。自從伊達家糟了火災，上杉家搬走，三好家的崇輝大人過世了之後，這附近打理得這麼整齊的宅子也就剩北條邸了。不過你要是白天來，往北和東走遠一點的話，就能看到今川邸和織田大人家的清澗院啦。特別是清澗院，那裡的庭院裡種了各種各樣的楓樹，啊，你早一個星期來的話，還能去參加紅葉祭，除了漂亮得不可思議的紅葉，說不定還能看到織田家漂亮到不可思議的家主大小姐喲。」
「……不，我覺得這個鎮子裡居然只有一個警察局警員配置人數更只有兩人這點更不可思議。」
「啊哈哈哈，那是因為我們這裡本來人口就少嘛。再說又沒有外人來，要那麼多人做什麼。 對著我這麼個老頭子你一定覺得很無聊吧。沒辦法啊，藏人那小子今天要去他丈母娘家吃飯，所以早就走啦。」
……這樣也可以啊……克裡斯露出了微妙的表情，然後喝了口茶，他終於想起來正事，向老警員打聽起旅館來。
然而……「這可麻煩了，霧降這裡沒有旅館啊。」
「誒？!」
「因為就算有外人來，也多是探親或者訪友，鄉下人房子大，根本就沒有借住在別處的必要嘛。所以這裡沒有旅館啊。」
老警員笑眯眯的解釋，克裡斯的嘴角卻抽動了起來。
難道他今天要睡大街？! 或者總不會讓他今天就貿然上那個北條家拜訪求宿吧？ 那樣就算他拿著教授給的介紹信也絕對會被趕出去的啊!
……………………
不過還好，事情沒有發展到那麼糟糕的地步。雖然沒有旅館，但是脾氣很好的老警員還是給克裡斯支了招，把他帶到了鎮上到寺廟裡。與北條邸一樣，霧降鎮的寺廟也又大又古老氣勢恢宏得根本不科學。而在老警員介紹這座巨大的寺廟裡居然只有不到十位僧人的時候，克裡斯內心對於霧降的疑惑更上了一個臺階。
「所以說，這鎮子裡到底有多少人啊？」
「不到2000人吧。」
「哈？! 」
「沒辦法啊，」回答他的問題的是慈眉善目的老主持，「三好家的分家也不肯回來，上杉家十年前也搬走了，現在大家都往大城市去，沒有人喜歡住在這樣的深山裡了吧。」
不過雖然說的有些無奈，但是老主持還是很好心的收留了克裡斯，怕他晚上一個人住在空空蕩蕩的地方害怕，還特地將他的房間安排在靠近大殿的空室裡。
「大殿有長明燈，還有菩薩保佑，明王照拂，請放心休息吧。」
克裡斯真心實意的謝過了主持，兩人一起送走了老警員。而老警員走後，克裡斯才想起他忘記把撿到的懷刀交給他了。
現在把人叫回來已經不現實了，他只好拿出懷刀遞給了主持希望他代為轉交。
然而，主持一看到懷刀，臉色倏然就變了。
「這……這個你是從哪裡……」
「車站的流浪漢掉的。我看著像贓物，怎麼？您認識嗎？」
「我的確認識……這是武——」主持突然住了口，任憑克裡斯怎麼問都不肯再說下去了。再三叮囑克裡斯今夜一定不要離開自己的房間，無論聽到什麼聲音都不可慌張之後，他捧著懷刀迅速離開。只留下克裡斯一人滿頭霧水。
而此時，鏡頭拉長，自克裡斯轉向了他頭上的天空。一輪明月已掛在空中，在月輪漂亮的特寫之後，鏡頭向下掃過寺廟，轉向了夜色中寂靜的霧降鎮東側。
一座碩大的日式宅第出現。一開始猶如微縮的盆景建築模型，但隨著鏡頭的移動，宅第樸素雅拙的正門及閘上「清澗院」三字草書的牌匾印入觀者的視野。然後鏡頭自門上躍過，快速穿過前廳，中庭，花園，後廊，停在了一座掩映在紅楓中，有著白沙鋪地的前庭的建築前。
那是如同神社的祭殿一樣的和式建築，漆黑的石基，紅漆廊柱，金粉勾描的窗格簷角。即使是在夜間偏色的月光下依舊不減肅然華美。而此時，在建築物之前的空地上，正站著一男一女。
不同於宅第的氣氛，女子長髮披肩，穿著式樣端莊的暗紅色洋裝長裙，而男人則是簡單的黑色襯衣長褲，站在她身側。
「……就是，今天了。我織田家的夙願，這次，終於可以實現了。」女子的聲音輕柔動聽，雖然帶著一點點因期待而不穩的顫抖，但用詞雅致而端麗，僅憑聲音和背影就能讓人知道那是位年輕的麗人。
「是的，夏奈大人。」男子附和，他的聲音有些低沉，看來比女子年長許多，但他對於女子的態度卻是全然的服從於尊敬。
女子原本挺直的脊背因這聲回到略微松了一下，她微微側頭，自月光下露出了精緻得如同日本人形一般美麗的側臉。看著男子，她眉梢微彎，露出了帶點兒無奈的微笑：「雅久，說了好多次了，論家系，你是北條家的家主，論輩分，你還是我的師兄。你不需要這樣稱呼我的。」
「不，正因為身負這二重身份與使命，我才更不能對您失禮。北條家輔佐織田，是為臣下，這是家祖的決定，也是我的決定。唯有這點，請夏奈大人見諒。」
「真是，拿你沒辦法啊。」少女輕歎了口氣，然而那是與其說失落，不如說混合著驕傲與信任的語氣。而也正在此時，兩人面前的祭殿中忽然亮了起來，類似火光的耀眼光彩透過了窗格，在黑夜中無比刺目。織田夏奈和北條雅久的目光迅速轉向了祭殿。少女屏住了呼吸，全身都繃緊了，就仿佛與祭殿中的光芒呼應一般，她自眼底深處亮起了期待與驚喜的光芒。
大地開始轟鳴。
……………………………………………………………………
大地開始轟鳴，不只是織田邸。克裡斯被劇烈的震動從夢中驚醒。這一瞬，他還以為自己碰上了日本特色的地震。然而等他手忙腳亂的推開門沖到外面，他整個人都傻了。因為寺廟坐高俯低的視野， 他可以清晰的看到就在他眼前，兩條光柱分別自霧降鎮的北東兩側陡然升起直刺天穹。而就在此時，又是一陣劇烈的搖晃，他一個不穩差點摔倒，卻更加愕然的看到， 他面前的寺廟大殿中也射出了刺目的光芒。
他幾乎是條件反射的朝著大門敞開的大殿撲了過去，一眼就看到正在發光的正是那把他撿到之後轉嫁交給老主持的懷刀。此時懷刀正被供在佛前。它一面放出讓人幾乎無法直視的光彩一邊劇烈的震動著。
簡直就好像是在竭力掙脫看不見的束縛一般。這個時候本應該害怕的，但是克裡斯卻像被什麼所蠱惑了一樣沖上去一把抓住了刀，而就在他的手碰到刀的瞬間，刀鞘彈了出去，刀身則在他手上重重劃開一道傷口，帶著他的鮮血飛出了大殿。
他顧不得自己的傷口趕緊追了出去。卻在踏出大殿的瞬間整個人僵在了那裡。
…………………………………………
第三道光彩刺破天空的瞬間，土地的震動突兀的停住了，也就是在這個瞬間， 就在織田夏奈和北條雅久眼前，祭殿大門上封印驟然自燃了起來。原本封閉的大門自內像外猛地大開， 祭殿內所供奉的武士甲暴露在了兩人眼前。
光芒正是自這看上去古樸滄桑，甚至可說是傷痕累累的武士甲上發出的。夏奈的眼瞳暴縮，條件反射的想要踏前一步，而就在此時，整件武士甲轟的一聲被憑空出現的火焰吞沒，整個燃燒了起來。
自寂靜的夜中，忽然響起了幻聽一般自不知名遠處遙遙傳來的殺伐之聲，人聲馬嘶，兵刃交匯，血腥與硝煙，慘叫與火焰。
「人生五十年，如夢亦如幻……」那是傲慢，自信，蒼涼，自嘲，冷酷，帶著說不出的懷念，又充斥著不屈的霸氣的吟唱。
夏奈混身顫抖的俯身跪了下去。而在她身邊，雅久也態度恭敬的跪下了。
………………………………………………………………
自寂靜的夜中，忽然響起了幻聽一般自不知名遠處遙遙傳來的殺伐之聲，人聲馬嘶，兵刃交匯，血腥與硝煙，慘叫與火焰。
克裡斯呆楞的看著眼前的景象，幾乎以為自己猶在夢中。
就在剛才，那把飛出大殿的懷刀被一隻手握住了。而如同流沙彙聚一般，就在他眼前，自虛空之中，一個男人從黑暗裡踏了出來。
「真懷念啊，這是餘贈給幸村的刀啊。」
黑暗包圍著那個男人，卻如同臣服一般自他身邊退卻，月光照耀著他身上的鎧甲，明明是極其突兀的好像時代劇一樣的裝束，穿在男人身上卻無比自然。磁性的聲音，豪放的姿態，坦蕩的態度，銳利透徹的目光。那個男人只是站在那裡，就仿佛林中傲然之巨木，不可動搖之山嶽。
「沒想到，他所說的真的成真了呐。」他的目光自刀刃上的血跡處移開，轉向了克裡斯，似乎是被他的僵硬和緊張逗笑了一樣，他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愉快！真是愉快！不是余那些不肖子孫而是毫無瓜葛的異國人嗎？這還真是讓人又驚訝又好笑啊！」
那是不羈磊落，放在別人身上會顯得過於粗豪，但對於這個男人卻無比適合的大笑。
而就在這樣的笑容停歇下來的時候，他說出了讓克裡斯幾乎懷疑自己的耳朵的話。
「余是武田信玄，異國人，既然是你的鮮血喚醒了這把刀和餘，那麼，之後，就由你為余見證餘與那些老朋友的重逢吧!」
「……WHAT？」
……………………………………………………………………
那是，一把刀。
在月光下，以白沙和落于地面的紅葉為背景，伸到自己眼前的，是一把刀。
刀刃修長，刀尖尖利，月光灑在刀上，流砂紋就像凝固的水流一般澈亮冰冷。
感覺到那把刀貼在了自己的皮膚上，耳邊傳來了雅久略微急促了一下的呼吸。夏奈卻一點兒不覺得害怕。
不，不僅不害怕，事實上，她都快要壓抑不住內心的激蕩與驕傲了。
實現了，父親大人，就在我的眼前，織田家的夙願實現了!
三百年的遺恨，無數族人的鮮血與渴慕，就在女兒面前，實現了!
這是哪怕為之獻出生命也絕不會有半分遲疑的奇跡。
她的眼睛濕潤了，不是因為傷感而是因為純然的喜悅，而就在此時，貼著下頜的劍尖微動了一下，她馬上反應了過來，順著刀上傳來的力道，抬起了頭。
視線就這樣，撞入了那片鮮紅裡。
月光下修長的身影，如同浸透了鮮血滄桑最終乾涸一般的深黑色甲胄。淩厲得仿佛可以一瞬間刺穿靈魂的目光。她自有意識起就被教導必將服從，必將渴慕，必將為之付出一切的人， 就這樣站在她的面前。
那是與歷史中的記載相去甚遠，英俊年輕得不可思議，然而，卻有讓人由衷的覺得「啊， 就應該是如此啊」的姿態。
那雙比楓葉更加鮮豔的鮮紅色眸子就像是冰層之下的火焰。高傲凜然，冷酷銳利中寄宿著炙熱的不可摧毀的強烈意志。
「……信長……大人……」
強自壓抑激蕩情緒讓她的呼喚宛如嗚咽。
這聲音，讓他勾起了嘴角。
比起微笑，更像是嘲弄和冷笑的表情，然而，對於她來說，這卻已經足夠了。
少女眼中的仰慕沒有一點兒消退。
而她的眼神似乎讓他滿意了一點，那雙紅眸中的冷色略退，他終於開口。
「那邊的雜種暫且不論，女人，你就是喚醒我的人嗎？」
「是的……」
「哼，很好。那麼，便用你的眼睛來期待著再啟的亂世吧。」 他收回了劍， 忽然伸出手，「到我身邊來，我給予你和我站在一起的容幸，織田家沒有弱者，站起來，女人。」
「是的！」少女直起了身，毫不猶豫的握住了那只手，她的笑容如同花朵一樣綻放，滿是喜悅與激動，毫無半分陰霾。
於是，他也滿意的低笑了：「女人，你的名字。」
「夏奈，我叫夏奈，信長大人。」
少女抬頭，月光下，她的眸中盈滿了幸福的水光。
「 那麼，夏奈，好好看著吧。」
看著我，在這個腐朽和平的時代裡再掀波瀾。
看著那些歷經三百年仍未平息的殺意， 看著那些歷經三百年也不曾淡化的怨念。 看著那些血與火，戰與殺的靈魂們，如何再揭血旗，天下布武。
1990年10月15日的深夜。
戰國，降臨。
第54章 24
24 戰國降臨 （2）
2000年8月3日,週一,晚21:15。《命運長夜~戰國英雄奇談》第一集播出15分鐘之後，收視率超過了20%。17分鐘時,收視率攀升到38%，25分鐘時,收視率越過40%。 32分鐘遠阪藤乃出場後,收視率拔高到50%，39分鐘庫.希斯利出場將收視率定格在了68%。而當最後織田扮相的敦賀蓮出場時，瞬間最高收視率達到了76%。
第二天，所有的媒體都以大篇幅報導了這個收視率奇跡。然而,隨著更多大牌陸續登場，劇情開始全方位鋪展開來,這個奇跡還在繼續。
8月10日，《命運長夜~戰國英雄奇談》第二集以恭子飾演的上杉謙信與琴南奏江飾演的上杉繪莉香回到霧降鎮開始。這兩位LMELOVEME部的美人登場後第五分鐘，飾演柳澤敬二的名取週一第一次出現在鏡頭裡，直接讓瞬間收視率衝破40%大關。而之後隨著飾演今川周也的羽島幽平和飾演佐久間葵的聖邊琉璃登場，收視率再次飆高，沖上50%。再加上伊達，三好兩家也悉數登場，整個故事正式鋪開，最後收於平均收視率53%，瞬間最高收視率73.3%。
8月17日，《命運長夜~戰國英雄奇談》第三集直接以44%的收視率開始，後來的調查表明，這一次起碼有8%的觀眾在播放開始前15分鐘就鎖定了頻道。而當伊達政宗與上杉謙信拉開第一戰的序幕，並揭開了伊達家的召喚者居然是克裡斯的大學導師宇野宏明時，收視率沖上50%。之後武田組的登場；織田組的登場；今川義元出現；今川周也被家族以未婚妻性命威脅逼迫參加此戰的□曝光；織田夏奈為救今川周也被柳澤敬二伏擊；織田信長發怒帶著受傷的夏奈暫時性撤退這一連串暴點十足大牌針鋒相對演技火花四射的劇情讓收視率直到結束都未曾跌落60%。
8月24日，第四集平均收視率63%，瞬間最高收視率79%
8月31日，第五集平均收視率67.3%，瞬間最高收視率超過了80%
就這樣，自初夏開始蘊釀的《命運長夜~戰國英雄奇談》風暴席捲了整個八月的小螢幕。所有和《命運長夜~戰國英雄奇談》同時間播出的節目都受到了堪稱致命的打擊。業界甚至發出了驚恐的呼聲，稱週一九點檔這個電視劇黃金時間進入了真正決定生死的」命運長夜」。
被風暴席捲的不止業界。事實上，在《命運長夜~戰國英雄奇談》第一集播出後的24小時中，與所有演職人員相關的網路檢索數全部開始翻倍增加。播出一個月後，《命運長夜~戰國英雄奇談》已經霸佔YAHOO等各大檢索網站的熱門詞彙頭條。原作下載次數再次翻了兩倍，而與劇情及演員，甚至是導演相關的討論貼，同人作品充斥滿了網路的各個角落。
9月第一周的綜藝討論節目《星娛樂》公佈的最新一期調查中，庫.希斯利和敦賀蓮票數相同一起當選為本月」最想被他擁抱的男藝人」，」對待未婚妻的深愛讓人相信他是能為愛人付出一切的男人」的羽島幽平和」將明明是反派的柳澤詮釋得讓人充滿同情」的名取週一以微小差距分列第二，第三。不破尚以」發現了除了歌喉之外的嶄新一面，請一定要加油」這樣的理由位居第五。順便一提，不知道是不是發生了某種未知（？）錯誤。第四名是以」凜然又高潔，簡直是傳說中的騎士，能給人無以倫比的安全感」這樣的理由斬落了一眾男藝人的最上恭子。
而當知道恭子與奏江不僅是同期同一次選秀出生的女藝人，彼此還是私交好友的時候，她的選票數再次微弱的提升了。
至於女性組……
「請無論如何都要和織田大人在一起。」；「藤乃大小姐是真正的的戰場之花。」；「那樣美麗的笑容讓我數次落淚。」。
「啊啊啊啊啊居然敢襲擊夏奈大人！=皿=！好想把名取週一，不對，是柳澤那個傢伙殺掉啊啊啊啊啊！！！」
「沒有人覺得比起信長X夏奈，雅久X夏奈才是王道嗎？默默守護的忠犬神馬的萌得一臉血有沒有？！不過為什麼哪裡都找不到那個演雅久的演員的情報啊？製作組不讓人家參加宣傳也就算了居然連演員名字都不打太過分了吧？！」
「很過分+1，不過樓上，我也支持雅久X夏奈！千織夫人你要挺住啊雖然我們都知道你是真愛一之宮，但是那個SB是不能給你幸福的！快把眼睛轉向你身後啊！！」
「樓上你串劇情啦！[捂臉]不過雅久X夏奈真的超萌的！不，不如說無論誰配夏奈小姐都好萌啊啊啊啊！腫麼辦！我好想寫ALL夏奈！！虐戀情深各種肉神馬的，被雅久□神馬的，周也愛的其實是自己神馬的，百合組3P神馬的，信玄公各種□神馬的！！！啊啊啊啊啊好萌！！！腫麼辦我是真愛藤乃大小姐可是一想到她哭著那樣那樣的樣子呀呀呀呀呀！！！！（爆裂」
「喔喔喔喔喔喔這個可以有！！還要雅久信長大人加夏奈小姐的3P！！被濃烈的愛包圍好美！！大大！！請務必要寫！！吐血求！」
「打滾求+1」
「血書求+2」
「猛虎落地求+3」
「+……」
「+100086」
「+……」
「+13800138000」
「+MAX」
求求求求你妹啊！
「臥槽泥馬求求求求你們妹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腦內和耳邊的聲音完美的重合在了一起，蕭晨轉過頭，就看到水原清子一把把自己的電腦摜在了地上，對著那各種火花各處冒煙的機器又踢又踹，她整個人都癲狂了。
「小藤乃是我的是我的！！從頭到腳每一根頭髮絲都是我的！！！殺掉你們啊！！你們這群蠢貨！！」
她的模樣實在太嚇人，讓人完全無法懷疑她言辭中的真實性。蕭晨嘴角抽了抽，最後還是決定不要火上澆油，先把她安撫下來為好。至於她那個明顯哪裡有點問題的所有權發言……算了還是暫且忽視吧。
她這麼想著，伸手拉了拉清子的衣擺，剛要開口，發現她動作的清子已經轉過了臉。滿腔憤怒在看到蕭晨的時候立刻變成了各種委屈不甘，清子一下子撲到了蕭晨懷裡，把她壓在沙發上就在她胸口蹭了起來。
「真討厭真討厭真討厭！！！觀眾也好粉絲也好那個傢伙也好龍造寺也好每一個都好討厭！ 小藤乃明明就是我的，明明就是我一個的！」
「是是~~~」只有這個時候，她才覺得清子店長好像小孩子一樣。蕭晨有點哭笑不得的附和著，伸手拍了拍她的背。
「明明一直和小藤乃在一起的是我，最早發現小藤乃的也是我。」
「是是~~」
「明明最喜歡小藤乃的是我！！為了小藤乃，我什麼都能做到的！」
「是是~~我相信你啦~~」
真是的，明明以前清子店長雖然又強勢又總喜歡對她宣佈所有權，但是還從來沒有反映這麼強烈過。看來《命運長夜~戰國英雄奇談》真的讓她刺激大發了啊。
嘛~雖然蕭晨也不是完全不能理解啦。
就因為綺禮參演引發的風波，清子被龍造寺完全排斥在了片場外。而清子對此的反映是之後的記者會和宣傳問題上直接向龍造寺發難。結果再次發飆的龍造寺和清子完全扛上了，禁止她在任何劇組成員出現的地方出現。這條規定被他以「不然我就不拍了」這種超中二理由直接鬧到了寶田那裡。兩者相比取齊輕的寶田只能壯士斷腕的乾脆把清子開掉了。
雖然只是暫時開除，但這件事給清子的刺激真不是一點點。本來在拍攝《命運長夜~戰國英雄奇談》之外清子還在擔任蕭晨的經紀人工作，兩人還是經常見面的。但是這一開除，陪伴蕭晨參加宣傳的就全部變成綺禮了。雖然弟子真心各種萬能連經紀人的基本工作也上手超快蕭晨的確沒有覺得有什麼特別不便的地方，但這樣的結果就是，她和清子就只有休息的時候才能見面了。
而想在因為各方讚譽，第一次嘗試電視劇就取得了輝煌成績因而更加雞血進化為工作狂了的中二龍造寺手下要休息，簡直比登天還難。
就連今天也是。如果不是昨天拍完了《命運長夜~戰國英雄奇談》的第二十五集——由於龍造寺大大途中已經修改了兩次劇本，原定二十集結束的劇集愣是被改成了二十六集，又能多播一個多月了——還順手連最後第二十六集的回憶鏡頭也拍完了，算是非常艱險的提前完成了任務，她也不會在其他人羡慕嫉妒恨的眼神裡拿到了休假的機會。
「我這不是一有時間就來陪清子了嘛~~」蕭晨繼續像哄小孩子一樣拍著清子的背，「而且，今天我和綺禮說了不回家，明天也是休息，我們可以玩兒整整一天哦！」
「真的真的？」清子立刻抬起了頭。
「當然，我不會騙清子的啊！」
「哦哦哦哦！！」清子立刻高興了起來，她一把抱住蕭晨，在她臉上一陣亂蹭，「我就知道小藤乃最愛我了！快點說愛我！」
「是是~~最愛你了，只愛你~~行了吧~」
「小藤乃~~~~~~~~~~~」
又是埋胸加窒息擁抱，蕭晨只能慷慨大方的任她埋，嘴角各種抽動。
不過，有個會因為能和你一起玩兒就這麼高興的朋友……
也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啊。
但是，一想到這個朋友和你家弟子那一件面就殺氣亂竄的天敵關係……
蕭晨腦海中浮現出了自己申請外宿時綺禮那張各種不高興的臉，立刻又苦逼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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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不管之後怎麼苦逼，至少現在，能和很久沒見的朋友一起玩兒還是件讓人很高興的事情。再加上一件大工作基本結束，那就更讓人高興了。
雖然還有一點掃尾工作，可能需要再補拍一些鏡頭，但不管怎麼說，結束了就是結束了。
終於TMD不用再繼續「在弟子面前演繹根據自己的‘暗戀’改編的羅曼史」這種慘絕人寰的羞/恥PLAY了——沒錯，這才是蕭晨的真實想法。
不能否認就算以一個女演員的冷靜客觀眼光來看，綺禮的北條雅久也演得非常好——廢話那根本就是本人啊——但是，那種當著弟子的面對著敦賀.閃閃.信長.蓮訴說愛語的囧然和彆扭沒試過的人真TMD是絕對不會懂的啊！她這次已經不是一集吃掉多少胃藥的問題，而是二十五集拍下來這市場上就沒有她沒吃過的胃藥了的問題了呀！
而就在這樣的情況下，她居然超水準發揮的以自己的正常NG數撐下來了。
蕭晨可以絕對自豪的說，《命運長夜~戰國英雄奇談》這部連續劇絕對是她演藝生涯的最高峰，這部戲的每一個鏡頭每一句臺詞都浸透了她的[刪除]一臉[刪除]血和淚[刪除]流滿面[刪除]。
不過，總算結束了。
恩，沒錯，讓她再說一遍。
終於結束了。
和清子並排坐在清子家客廳軟綿綿的長羊毛地毯上，捧著冰淇淋，看著新番動畫，蕭晨覺得整個人都被治癒了。
果然弟子雖好，但人還是需要志趣相投性別相同的朋友的啊。
當然，如果那個朋友不要老喜歡蹭你胸就更好了。感覺到清子的腦袋又朝自己歪了過來，蕭晨趕緊把冰淇淋桶放下以免打翻，而就在此時，她的胸口忽然一痛。
「嗚！」這疼痛實在太突兀，蕭晨忍不住整個人抽動了一下。
這一下顯然嚇到清子了，她馬上直起了身，緊張的抓住了蕭晨的手：「小藤乃，怎麼了？難道是被我壓痛了？」
「不是。」那疼痛雖然很劇烈，但是來得快去得也快，要形容的話，就好像被火燙了一下一樣。不是骨頭內臟，而是僅出現在皮膚上的。現在儼然已經不疼了，只殘留著**辣的麻痹感。蕭晨搖著頭安撫了清子，再三保證和她無關，現在也已經不疼了之後，才找了個藉口跑去了洗手間。
作為普通人的蕭晨其實不太在意這種突然哪裡一痛的情況，但是這個身體可是魔術師，就算沒有刻印，也不能忽略身體的任何反常反應。
從隨身的手鏈上退下一顆寶石用裡面的魔力給自己扔了兩三個檢查魔術沒發現任何異常之後，蕭晨有些疑惑的皺了皺眉，伸手解開了襯衫的前襟。
然後，她的眸子陡然睜大了。
不，不只如此。事實上，此時她根本已經大腦一片空白，連自己下意識停住了呼吸都沒發現，直到一直被阻止了工作的肺抽痛起來，她才渾身一震，扶著洗臉台整個人一軟，全身無力的大口喘息了起來。
她掩著前襟的手指不斷顫抖。試圖扣上扣子卻幾次滑脫之後，她終於放棄了動作，雙手掩胸，跌坐在了地上。
這不可能……
這，絕對不可能！
此時佔據她大腦的只有這一個念頭。因為就在她的胸口，就在她的雙手之下，她剛才看到了絕無可能會出現的東西。
閉著眼睛都能清晰的勾勒出線條。然而現在蕭晨卻連觸碰的勇氣都沒有。
明明是出現在自己身上的東西，卻如同潘朵拉的魔盒一般讓她恐懼。
因為，那是在這個世界裡，她唯一，並且絕對不想碰觸的存在。
令咒。
沒錯，出現在她胸口的，正是如同三環同心圓一般規整的，代表著遠阪家寶石魔術體系的，聖杯戰爭的參賽證明。
「這……這怎麼可能……」破碎的句子從唇邊漏了出來，蕭晨幾乎要被這個東西弄瘋了。她完全混亂了，不是說冬木大聖杯已經被毀了嗎？！為什麼還會出現令咒？！
這是貨真價實的令咒，以她的經驗和作為魔術師的生涯擔保，絕不會錯。
那麼，到底是怎麼回事？
聖杯戰爭，魔術師，令咒，Servant，冬木，FATE/ZERO，型月，1990年，2000年，FATE/STAY NIGHT……一瞬間與令咒相關的所有詞彙開始在她腦中翻湧了起來，蕭晨拼命回憶著她對原作所知的一切，然後，忽然，一道靈光在她腦中劃過。
這個世界有《無頭騎士異聞錄》——也就是成田良悟和型月是並存的——2000年是四戰後10年，五戰的年份，所以，同時也是三戰之後的70年。
成田良悟，令咒，非冬木五戰，三戰後70年……
這些詞彙直指另一個冠有FATE之名的作品。
《FATE/STRANGE FAKE》
「FATE/STRANGE FAKE！！」——這個令咒並非五戰的宣告，並非冬木大聖杯的召喚，那麼，它只可能有這一個來源！
美國雪原市的陰謀，那個無論參賽者還是位階都「不符合規矩」，甚至「並非完成」的「偽聖杯戰爭」！
那個……有領受Archer位階的吉爾伽美什參加的，偽聖杯戰爭！
吉爾伽美什……
吉爾伽美什！
一想到這個名字，蕭晨身體的顫抖忽然停住了。然後，就如同火焰一般，某種炙熱，甚至可以說是熱烈的情緒自心臟深處轟然鳴響，並迅速蔓延。
想見他。
好想見他。
哪怕他不記得自己也好，哪怕被當成敵人也好，哪怕會死在這場戰爭裡也好——反正死了的話她也可以回到自己的世界的。
哪怕只是看一眼也好。
她想見他。
想要，見到那個人。
方才讓人恐懼的令咒一瞬間變成了異常珍貴的存在，就仿佛自那被賦予了資格的魔力結晶中得到了力量一般，蕭晨的手指異常迅速平穩的扣上了紐扣，一下子站了起來，推開洗手間的門就沖了出去。
「對不起，清子！我還有點事，不能陪你了！實在對不起，慢點再和你解釋！」她甚至來不及和她好好道別，匆匆抱了她一下，拿起隨身的小包就沖出了清子的公寓。
悠于 2015-4-24 13:21
第55章 25
25 FOR YOU
真的是《FATE/STRANGE FAKE》。
三十分鐘之後,蕭晨坐在網吧裡,看著面前電腦上顯示的美國雪原市地圖和那與成田原作幾乎如出一轍的描述，拿出了自己的手機。
「您好,這裡是全日本航空公司票務處，請問有什麼能為您服務的？」
「您好,我需要一張今天到美國的飛機,要最快的一班。」
「呃……今天嗎，小姐您好，今天成田機場出發，我們公司共有七架航班飛往美國,分別是夏威夷，關島,紐約，洛杉磯與底特律，請問您要前往哪一座城市。」
「哪一架最快？」
「飛往夏威夷的航班下午15：30起飛，關島的航班下午17：30起飛。飛往紐約，洛杉磯，底特律的航班分別是晚上22：15，23：00和23：30。」
「那麼給我飛往紐約的好了。」夏威夷什麼的太麻煩了，紐約的話，要轉機應該也比較方便吧。
「好的，請給我您的護照號碼。」
蕭晨從提包裡掏出了護照——感謝上帝和LME公司和這個世界的日美關係，因為演員這個從某種角度上來說很刷時髦值的工作，就在上個月，她還因為實在不好意思推脫接下了自己代言的女裝品牌的廣告拍攝。而那次去的就是夏威夷，所以她的簽證還沒過期——很快的報出了一串號碼。
電話對面的聲音頓了頓，然後，她聽到了壓抑著驚訝的遲疑詢問：「您是，您是遠阪藤乃小姐？！」
「是。」
「啊……對不起我太激動了！」服務業的苦逼孩子是有著電話錄音的，對面的接線員馬上就鎮定了下來，「您要商務艙還是經濟艙。」
「商務艙，不過綠色通道之類的不需要，我這次是私人行程。」
「好的。……您的機票已經訂好了，請在機場取票時直接支付。」
「好的。」
她掛上電話，最後看了一眼顯示器螢幕，伸手關上了電腦。然後直接付錢出門打車去了機場。
。
她看著關上的門，臉色變了又變，漂亮的眸子沉了下來，拿出了手機。
「是，是我。寒暄就不必了。」那是，幾乎無人聽過的，冰冷的聲音，「幫我查……然後派人去……」
。
蕭晨沒有打算回家。對，沒錯，她沒有打算回家。不僅如此，她其實沒有打算告訴任何人自己要去美國的事情。
要說她太過心急也好做事不經考慮也好，總之她總覺得，與魔術無關的清子暫且不說，如果自己告訴了綺禮的話，估計這輩子都不用去了。
……或者，會被逼迫帶上他一起去也說不定。
——這兩者可都不是蕭晨想看到的。前者自不待言，後者……哈，難道四戰結束十年她就會忘記自家弟子和Servant之間的關係了嗎？要知道，在大家亂入蘑菇吃書之前，「聖杯戰爭」的設定裡是明確的有著「同一英靈不能被召喚兩次」這個規則的。雖然現在看來成田作品的存在都影響到她了，這條自然也不做數了。可是，就算這樣，誰知道這次被召喚出來的閃閃是不是她上次召喚的閃閃。
換一個簡單的說法：誰知道這次被召喚的閃閃還有沒有冬木市四戰的記憶啊？
如果沒有記憶的話，把自己直接當螻蟻忽視掉當雜種做掉還是小事……萬一沒有記憶性格脾氣卻都一樣的閃閃又看中了綺禮決定忽悠他愉悅一下，和弟子再度結成愉悅同盟捅了她，那她才叫真沒地方哭去了呢。
那可是官配。
再說，帶上了綺禮也不方便行事——莫說蕭晨無法解釋自己為什麼會對這個遠在大洋對岸的偽聖杯戰爭各種熟悉，就說目的吧，她其實根本就不是搶聖杯去的。
她只是想要看閃閃一眼而已，沒什麼特別意義，就是想看看他而已——就算被間接圍觀了一遍「暗戀」，這種話，她能光明正大的和弟子說嗎？！
更不要說這次偽聖杯戰爭在成田筆下只開了個頭，說不定會存在著很多連她也不知道的危險了。
這麼想來，無論怎麼說，都是先斬後奏的比較好——閃閃作為首先被召喚的幾個Servant之一，只要開打，看一眼的機會不會少。而如果看了一眼自己還能全身而退之後，自然就可以回來了。
那個時候再跟清子和綺禮道歉吧。
就當做，是一生一次的任性好了。
這麼給自己打著氣，蕭晨咬了咬牙，關掉了手機的電源。
。
「……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還是關機。她的手指在銀白色的手機上越收越緊，關節隱隱泛白。
然後這個時候，桌上的固定電話響了。
「喂……查到了嗎？……是嗎……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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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由於是工作日的關係，乘坐紅眼航班的多是一些西裝革履提著公事包，一看就是被公司趕出來出差的上班族。不過，這段時間日本經濟畢竟不錯，相比空席率基本上達到了50%的經濟艙，公務艙的上座率倒是還可以。
大概是接線小姐的特別照顧，蕭晨雖然預定的比較晚，但還是拿到了一個靠窗的，邊上沒有人的位置。
飛機正在起飛，那種爬升特有的失重感襲來，她看著舷窗外漆黑的夜空，隨著耳朵的輕微不適，腦子終於有些冷靜了下來。
……一時衝動就這樣跑出來了……還真不像自己的風格——幾乎所有認識她的人都知道，比起衝動，懦弱這樣的形容詞更加適合。
但是，並不後悔。
看著倒影在舷窗裡那個帶著黑框眼鏡帽子壓得低低的自己，她微微揚起了一點嘴角。
跑出清子家的時候大約是下午一點，到機場的時候連五點都沒到，然而為了乘上這班飛機。她等了將近7個小時。
7個小時，除了在機場的免稅店裡隨便買了可能會用到的日用品之外，她什麼也沒有幹。
真不像她會做的事情——這已經是今天第幾次這麼想了呢？
然而她卻還是這麼做了。
也算是在穿越的這麼多年來，第一次，如此衝動的，如此自主性的想要去做一件事吧。
就，那麼喜歡吉爾伽美什嗎？
——這個問題，連蕭晨自己也無法回答。
按理說她和那個人相處的時間極短，互相之間交換的對話也少得可憐，就算那點短暫的交集看來起伏跌宕，但那也大約只是對於自己而言吧。
在遇到吉爾伽美什之前，她從不相信一見鍾情這麼不靠譜的事情——事實上，就算是現在她相信一見鍾情了，她也依舊覺得，真正的愛情，是需要時間去經營，是需要事情去磨合的。
所以，自己的只不過是衝動的不理智的單戀而已。
但是，一般的單戀，是可以持續這麼久的嗎？——或者說，一般的單戀，是可以在無法見面的時間裡自然的冷卻下來，卻在擁有了見面的機會的時候又再次炙熱起來的嗎？
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自己想要見到他的心情是真實的。
這樣，就足夠了。
飛機傾斜的角度改變了，航行很快平穩了下來，隨著空姐的播報，保險帶的紅燈暗了下去。這是進入正常飛行的標誌。哪怕乘了很多次飛機了，起飛階段的氣壓變化蕭晨還是不適應。耳朵這個時候才不那麼難過了。她松了松保險帶，想了想，隨手拿出了自己的備忘錄，翻到空白頁，拿了支筆，畫了起來。
先是中心，再是圓，然後是八角形。最初有點磕磕盼盼，偶爾還要回憶一下，但是很快，下筆就順暢了起來。看著一個召喚陣在自己面前的本子上漸漸成型。蕭晨心中略松了一口氣。
她還真擔心自己要是不會畫了怎麼辦——雖然的確抱著看了就走的念頭，但是為了安全，她躊躇了一下午，還是準備把Servant招出來。
當然，聖遺物什麼的現在都沒想好——離開的實在太倉促，這些東西也只有到了美國再去考慮了。
還好這些年有些積蓄，聖遺物多數時候比起身為古董的價值神秘度更加重要。再不行的話，就只能依靠那不靠譜的相性了。
反正，那個偽聖杯連令咒都給她了，怎麼也不可能讓她什麼都招不出來不是。
一邊胡思亂想著一邊勾好最後一筆，蕭晨很是滿意的把如同用尺規畫出來一般完美的圖形拿起來欣賞了一番。然而，就在她欣賞完剛打算把本子合上放好的時候，用最普通的鋼筆水畫在最普通的纖維紙上的圖形驟然亮了起來。
起初不過是線條上一閃而逝的流彩，她還以為自己眼花了。然而很快，流彩變成了螢光一般的微明並且越來越亮。
臥！臥槽！
所有的迤邐綺思瞬間被突如其來的囧然和驚嚇打斷。蕭晨嚇壞了，趕緊一把合上本子，四處看了看發現沒有人發現之後，她迅速解開安全帶，像只受驚了的兔子一樣拿著那本紙縫裡還在發光的本子飛快的向著機上的洗手間跑去。
「不好意思，請讓一下。」「不好意思。」還好這飛機上人不多，剛起飛不到20分鐘就要上洗手間的人也不多。蕭晨已經顧不得自己的行為是不是很失禮了，一路腳步倉促的穿行在狹窄的走廊裡，今天一天都很平靜的草泥馬們再次狂奔了起來。
臥槽臥槽臥槽！！！
她這連咒語都木有念，這召喚陣還是這樣畫的，這都能開始共鳴沒有人TMD覺得完全不科學嗎？！！
什麼Servant那麼等不及啊！！！
她內心的小心抓狂的飆出了兩行熱淚。這TMD要是真在飛機上招出來了，難道她要根據魔術師的規則把整架飛機上的人都殺死嗎？！
臥槽！！——等等，催眠好像也是可以的！——臥槽！！等等，不是這個問題吧？！！！
如果招來帶著不科學寶具或者性格不是那麼溫柔的Servant，飛機墜毀都有可能好不好！！！
臥槽臥槽臥槽！！
腦內彈幕刷屏，蕭晨第一次覺得飛機TMD居然那麼大！還算好，她的視力一向不錯，一眼就看見了洗手間現在沒人。
進去之後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開魔眼把這本子擰斷啊！！
眼看再讓過眼前最後一個站在走道裡背對著自己的人就夠了，蕭晨嘴上繼續叨念著「不好意思」，內心全是這個念頭。
然而就在她距離那個人還有兩三步的時候，腦海裡突然想起了一個久違的聲音。
[我勸你還是不要想什麼擰斷比較好喲~蕭晨~]
那是，大宇宙意志的聲音。
可是蕭晨現在已經沒時間去考慮大宇宙意志怎麼突然就冒出來了，她步子一踉蹌，趕緊問：‘為什麼？！’
大宇宙意志雖然各種那啥，但是從來不會說沒意義的話。她第一反應就是這個召喚陣有什麼玄機。
[因為~你已經沒有機會了喲~]
沒有機會？沒有什麼機會？難道真的會在這裡召喚出來？！
蕭晨頭皮都炸了，想也不想就要快速繞開擋在自己眼前的最後一個人。然而，就在她剛剛經過那個人身後的時候。她忽然覺得背心一痛。
她渾身一軟，眼神迷茫而又不解的轉過身，然而，還不等她看清楚眼前的東西，視野就仿佛被一隻手遮住一般，被毫無徵兆的黑暗突兀的覆蓋了。
。
用可以逃避安全檢查的陶瓷製作的專門刀具從肋骨的縫隙裡抽出來的時候還帶著溫熱的鮮血。
然而那個少女轉過身瞬間的表情，卻依舊是迷茫。
很符合她的性格，就像是她對於自己所懷抱著的感情永遠懵懂無知一樣，估計直到停止呼吸的那一刻，她也不會想到，殺掉了她的是自己吧。
只要動作足夠準確和熟練，其實殺人根本不需要幾秒鐘。
看，屍體還是溫熱的。
水原清子一手攬著少女還沒有開始僵硬的腰肢，一手摘下了自己的假髮。
她看向她，有些微微的遺憾。但更多的，卻是滿足。
你不該從我身邊逃走的。
你不該騙我的。
你不該不接我電話的。
你不該對著那個人微笑的。
她的嘴角微微彎了起來，眼神從她臉上滑過，看著那像熟睡多過於像死別的容顏，眼神冰冷而沉暗，卻又激昂而熱烈。
你不該，遇到我的。
鮮血漸漸在腳下彙聚成了小小的湖泊，也是直到此時，靠得比較近的乘客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有尖聲的驚叫傳來，不過對於水原清子而言，那已經是很遙遠的聲音了。
對，就像另外一個世界那麼遙遠。
因為，藤乃，你說過會陪著我的，你說過最愛我的，所以，我已經決定帶你到另外一個世界去了。
只有我們的世界。
她把她抱得更緊了一點，卻發現少女的屍體忽然開始變輕。就在她眼前，有如同螢火一般的光點自她身上飄散了開來。
這讓她驚訝的睜大了眼睛，然而，很快，她又笑了。
這也很好，很適合她，很美。
正好，反正，她也沒有打算留下任何證據。
遠阪藤乃的人生，不應該有任何污點。
似乎有人在對自己喊著什麼，不過無論是什麼都沒有關係。看著她慢慢消失，清子從口袋裡掏出了煙盒大小的引爆器——以她的家世，要攜帶幾件不會被發現的「行李」上飛機並不是什麼難事。
她最後微笑了一下，手指在起爆器的紅點上輕輕按了下去。
「轟！」
——她並沒有看到，那本跌落在血泊中的，自紙縫中透露著微光的筆記本，在爆炸的一瞬間黯淡了下去。
。
黯淡了下去。
自「門扉」中透出的微光在一瞬間黯淡了下去。
而就在黯淡的瞬間，「門扉」其本身消失了。
「召喚」與「連接」被中斷了。
——就在這個事實被消化的瞬間，如同末日的風暴一般令人窒息的殺氣席捲過整個空間。然而，同樣注視著「門扉」的「它」卻發出了如同被絕贊的笑話娛樂到了一般張揚的大笑。
「啊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這個蠢貨！這個蠢貨！都跟她說來不及了！啊哈哈哈哈哈哈！！太好笑了！太好笑了！！不愧是我選中的蠢貨！！」
「它」笑得上氣不接下去，連腰都直不起來了。然而就在那張揚的笑聲不斷自「它」唇邊溢出的時候，整個空間猛然亮了起來，金色的漣漪自上下左右如同包圍一般的驟然出現，十把，數十把，上百把，不，無法計數的刀劍槍戟如同狂亂的暴雨一樣沖著「它」傾斜而去。
「轟！！！！！！！！！！！！」
太多的破空聲太多的鳴響聲太多的爆炸聲混在成了震耳欲聾的爆響，只要是目睹了這一幕，任何人都不會懷疑，「它」必然將被這些超越想像的武器撕成碎片。
不，也許連碎片都不會留下。
然而……
「……都說了，這個對我沒有任何作用的哦。」如同被凡鐵穿過薄霧一樣，「它」被無數刃物撕裂的形體再次彙聚在了一起。
「……雜種……」此處空間的主宰發出了森冷的，宛如隨時會爆發卻依舊沒有爆發的火山一般壓抑憤怒得讓人窒息的聲音。
可是就如同那些寶具一般，「王」的憤怒對「它」而言同樣無關痛癢。
不，甚至可說，那和被「它」稱為「蠢貨」的「被選拔者」一樣，是構成「它」的愉悅的材料。
「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它」發出了絕對不會讓聽話者愉快的笑聲。然而就在那笑聲即將再次點燃「王」的憤怒的時候，「它」說出了讓那憤怒在瞬間凍結的話語。
「這已經是第二次了。」「它」說，將意味深長的視線轉向「王」。
「…………」
「我說過的，由於‘蓋亞’的約束，你最多只有三次機會。」
「…………」
「第一次，你付出了既定的未來。」
「…………」
「第二次，你付出了永恆的不朽。」
「…………」
「那麼，第三次，吉爾伽美什，你願意為了她，你願意為了那個蠢貨，付出點什麼呢？」
第56章 尾聲
After Stroy/ Ending / Special Ending /
無き王女為のセプッテト——為逝去的公主殿下所作之七重奏
I
手機響起的時候,他剛撬開那門上的鎖。
雖然是非常先進的電子鎖,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並沒有與樓層的保安系統相連，安全鎖現在剩下的不過是單純的機械性能,要突破這樣的阻礙對代行者而言並非難事。
然而，打開門瞬間所見的景象,卻讓他的眼瞳也不由得收縮了一下。
這間位於東池袋的高級公寓最裡面如同密室一般隱蔽的四方形房間裡除了地板上散落的電線,影碟機和電視機之外沒有任何傢俱，但無論任何人，都不會用空曠來形容這裡。
因為這裡的每一個角落裡，全部,全部都是她。
從牆壁到天花板，從照片剪報到大幅海報,觸目所及的每一寸每一個角落，全部，全部都是她。
她微笑的樣子，哭泣的劇照，第一隻MTV的截圖，雜誌專訪的照片，代言服裝的廣告；側面，正面，全身，半身，遠景，特寫……全部，全部都是她。
沒有與她同鏡頭出現的其他演員，沒有與她合照的導演製片，除了「遠阪藤乃」之外的任何字跡都被用粗黑的油性筆小心的塗抹掉了，唯有她的存在，被用令人無法置信的狂熱方式保存了下來。
這是，獻給她一人的，無人可知的狂熱。
就算代行者也不由得在門口停下了步子，然而，就在此時，他的手機響了起來。
陌生的號碼。他退後了一步，下意識的掩上了被自己打開的門，接起了電話。
「喂？」
「是言峰綺禮先生嗎？我是名取，名取週一。」
那個和她拍了電視劇，但是絕對算不上熟識的男人？他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我是。」
「那麼，」名取的聲音急促了一點，「請問遠阪小姐現在和您在一起嗎？」
「不……」
電話那端的聲音因為他否定的回答驟然沉默了下去，然後，他聽到了非常遲疑乾澀的，和剛才的話題毫不相關的話。
「那個……言峰先生……您現在可以看到電視嗎？ NHK的新聞頻道……如果方便的話……請看一下吧。」
電視？
代行者的眉皺得更緊了。他的視線在淩亂的客廳中掠過，快步上前，撿起了掉在地上的遙控器，按下了電源開關。
電視的螢幕亮了起來，第一個出現的並不是NHK，不過，已經沒有什麼關係了。
「……昨夜22:39分於太平洋以東洋面上空失事的全日本航空公司NH006航班乘客名單已最終確認……共為以下76人……」
拿著新聞稿一臉嚴肅的女主持的聲音聽上去非常怪異。
「阿部佑介……小林誠，古林佳繪子……源久奈，水原清子……遠井昭彥，遠阪藤乃，遠藤明……」
就像是在嘲笑代行者的又一次錯誤一樣。
而這次，是無法彌補的錯誤。
II
「……此次NH006航班空難是自1985年後日本最大也是最嚴重的一次空難……知名女演員遠阪藤乃（21歲）也在此次遇難者名單中……」
「……NH006航班的黑匣子已回收……據可靠消息，此次空難很可能是一起人為恐怖襲擊……」
「本報訊，2000年10月28日07:00，防務廳發言人已向媒體確認，NH006航班空難是一起人為惡性恐怖襲擊事件，但仍未有任何組織或個人宣佈對此次襲擊負責。內務省已擬將2000年10月24日定為‘遇難者紀念日’，並將於每年此日舉行致哀儀式。」
「我，謹代表LME公司上下，所有與遠阪藤乃小姐和水原清子小姐共事過的工作人員，演藝界同仁，及遠阪小姐，水原小姐的家屬，友人，向諸位沉痛宣佈。遠阪小姐，這位為我們奉上了數量眾多的優秀作品的傑出女演員，與一直支持她，陪伴她的經紀人水原小姐，已經永遠的離開了我們。」
III
「這不可能！！！」
「我不相信！！！」
「怎麼會有這種事情？！怎麼可能會發生這種事情？！」
「藤乃大小姐只有21歲！只有21歲而已啊！！」
「太震驚了！我，我到現在都無法相信！這怎麼可能？！怎麼會這樣？！」
倉促得幾乎無法辨認的字跡，被淚水浸透，濕了又幹，看上去皺巴巴的信紙。白皙顫抖的手指把它們一張張疊好，然後，眼淚又打在了上面。
她看著那些字，那些紙，那些在玻璃門外，幾乎將大樓門口的人行道全部阻塞了的白色花束，鼻子酸了又酸，終於無法忍耐的痛哭失聲。
「我也，我也不相信啊……」
「神怎麼可以……怎麼可以那麼殘忍呢……」
穿著有點可笑的粉紅色制服的身影在休息區的沙發上縮成了小小的一團，但是卻沒有人會再嘲笑她了。琴南奏江眼眶紅腫的拍著少女的肩膀，聽著她的哭聲越來越大，終於，也忍不住別過了臉去。
壓抑的抽泣聲與哽咽在大廳裡響起。
敦賀蓮從電梯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畫面。
他條件反射的想要上前，卻最終停下了腳步。
「蓮。」社有些擔心的看了看他，這個男人鏡片後的眼睛裡也滿是血絲。
墨鏡後的眼睛不由得發酸，敦賀蓮深吸了一口氣，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讓她哭一下也好。」他的聲音乾澀得讓人吃驚，「恭子是……很堅強的……從知道消息到現在……還是讓她發洩一下吧……」
「社，」他頓了頓，深吸了一口氣，想到了剛才從寶田口中聽到的消息，「……我們去看看龍造寺導演吧。」
IV
東大附屬醫院，住院處。
從寫著「龍造寺誠人」的病房裡走出來，椹武憲伸手推了推墨鏡，第一次覺得消毒水的味道不僅刺鼻，還會讓人喉嚨發酸。
那種感覺，簡直就像一塊壓在胸口上的石頭一樣，讓他的呼吸都不順暢了起來。
這樣的狀態，估計就算回公司也沒有心情做事了。
他想要苦笑，卻發現自己只能徒勞的動了動嘴角。在原地站了片刻，他最終從錢包裡摸出幾枚硬幣，在轉角的自動販售機裡買了罐冰咖啡，踱到了秘密頻道外的吸煙處。
然後，碰到了站在那裡叼著煙看著天空發呆的奧山修。
如果是平時，憑著他和奧山這個硬脾氣導演不好不壞的淡淡關係，也不過就算照著禮貌寒喧兩句罷了。然而這次，那個帶著墨鏡，比起導演更像黑社會的高大男人轉頭看見是他，楞了一下之後，從口袋裡掏出煙盒遞了過來。
「抽一根嗎？」他的聲音似乎很平靜，如果不是壓得太過低沉了一點的話。
椹武憲想說自己已經戒煙一年多了，然而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謝謝。」他低聲回了一句，抽出了一根，用奧山接著遞過來的打火機點上了。
久違的煙草氣息分外刺激，他深吸了一口，差點被嗆出淚來。
然而再吸第二口的時候，也就覺得，不過是這樣而已。
就像……那個消息一樣……
初聞時無與倫比的震驚，然而之後，卻也只有接受這一途而已。
總有一些東西你無法與之抗衡，比如生死，比如命運。
椹武憲用食指和中指夾著煙，也學著奧山的樣子將視線投向了天際。碧藍如洗的秋日天空晴朗到令人憎恨的地步。
「我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也是這種晴天。」奧山忽然開口，「佐藤，就是在我手下混日子的那個死小子，把她帶到我面前，跟我說他找到替代葛城的人了的時候，我第一反應是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好笑。」
椹武憲靜靜地聽著。
「……我啊，一開始根本就不看好她。太稚嫩了，別說演技了，根本是攝影機一轉，整個人都僵住了……但是，拍著拍著，她就整個人都不一樣了。」
「……聽話，乖巧，認真，有靈氣。最重要的是，她很真實。」
「不是那種演出來的情緒……正因為稚嫩，笨拙，所以，才反而更加明白演員要做的是什麼……」
「微笑的樣子，困擾的樣子，她在鏡頭裡是活的。她能讓人真實的觸摸到她所觸摸的，體會到她所體會的。她有那種毫無阻礙的，將‘自己’傳達給你的能力。」
「……筆直的注視著鏡頭的樣子，那種毫無防備的將自己的情緒全數攤開在你面前的清澈眼神，那種全心全意信任著你的態度……非常的美麗……」
「所以啊。」奧山吸了口煙，「聽說龍造寺找她去演千織的時候，我一點也不吃驚。」
「演完了千織她一定會紅的。那時候我就和佐藤說過，她要是不紅，那才真是沒天理了。」
「……後來龍造寺幾乎把她的主演電影給包了，我一點也不奇怪……越是心思重，敏銳又驕傲，卻不擅長表露自己想法的人越是會被她的那種特質所吸引。」
「那大約是因為，被全心信任著，所以，待在她身邊就會即溫暖又輕鬆吧……」椹武憲接了一句。
「撒……誰知道呢。」奧山不置可否的聳了聳肩，把快吸光的煙按在了煙灰缸裡。 「所幸那傢伙陷得還不算深。」他說著，拍了拍椹武憲的肩膀，把還剩大半包的煙和打火機一起塞進了他手裡。
「……她，上次拍戲的時候還說讓我少抽點……今天我已經抽了太多了，這些就留給你好了。龍造寺如果醒過來，你告訴他我先走了……讓他早點振作起來吧……最後一集，還沒剪呢……」
說著，他朝椹武憲揮了揮手，走了出去。
看著男人的背影消失在玻璃門後，椹武憲有些哭笑不得的看著手中的煙，躊躇了一會兒，終於還是沒有丟掉，塞進了口袋裡。
抬頭再次看了看天際，他打開了咖啡喝了一口。忽然嘴角有些澀澀的彎了一下。
「……陷得不深啊……」
想到了聽到消息時在片場直接嘔出了一口血，現在還不能出院的龍造寺，他還真不知道奧山的這個結論是哪裡來的。
不過……算了……
至少，他並沒有意識到自己對她抱著的感情……在現在，這大概也能算是好消息了吧……
已經失去她了，他可不想再失去一個朋友。
V
敦賀蓮和社幸一到醫院的時候，龍造寺誠人已經醒了。
這個似乎一病就消瘦了一大圈的男人看到敦賀蓮的第一句話就是「我要更改《命運長夜》的結局。」然後也不管此時此地有多麼不合時宜，就劈裡啪啦的把自己的決定一股腦的倒了出來。
社幸一越聽的眉頭越緊，自龍造寺誠人口中吐出的文字與這部連續劇本來的結尾已經差了十萬八千里了。然而，就在他想要開口的時候，敦賀蓮壓住了他的話頭。
「好。」就好像根本沒有考慮到這樣的改動會產生什麼影響一樣，這個男演員很乾脆的點了點頭。
VI
一個人一生中，能為同樣的人舉行幾次葬禮？
答案是兩次。
然而，比起前次的隱秘蕭瑟甚至可說是淒涼。這次的葬禮絕對能用盛大來形容。
白玫瑰的花束堆滿了祭壇，黑衣的人群在碧藍的天空下如同群集的黑色烏鴉。他們肅然的面容擦拭眼淚的舉動，遠遠看去，就好像那些不吉利的鳥類在梳理自己的羽毛一樣。
這些都是與她有過交集的關係者，有些是她工作上的同事，有些是通過這些同事交到的朋友。但更多的是將這兩種身份合而為一者。
沒有通知媒體，但是仍然有消息靈通的影迷趕來了。花束中至少有一半出於他們的手筆。而此時，就好像被她的氣質所影響了一般，他們遠遠的站在人群之外，靜默的注視著這裡，沒有做出任何過激舉動。
哪怕他看到有穿著黑衣的女孩子一邊抽噎一邊就軟倒了下去，還是靠著周圍人的攙扶才強撐著聽完了致辭。
她總是這樣，無論過去還是現在。她總是有一種讓人不自覺地將人吸引到自己周圍的力量。
強者會想要保護她，弱者會想要依靠她。而像自己這樣的異常者，卻永遠糾葛於撕裂她與擁有她之間。
他想，他大約能猜到那所謂的「恐怖襲擊」的真相。
不過，那又有什麼關係呢。
他想到提前離席的間桐雁夜最後看著自己的表情，忽然有點想笑。
那充滿同情的眼神也是第二次看到了。但是，那又有什麼關係呢？
眼前的棺木是空的——就連這個也與前次一樣。
所以，她，不，或者是‘他’，那個人，只不過是又一次狡猾的，天真的，無辜的，渾然不覺的再次從自己手中逃走了而已。
而造成這結果的是他的錯。是他的疏忽。
所以……
「我會，再次找到您的……」
下一次，就絕對不會，再讓您逃走了。
神既然兩次將您帶到了我眼前，那麼第三次，他也一定會再度聽取我的祈願的。
VII
——————
那場超越一般人想像的戰亂以一種同樣超越一般人想像的結局落下了帷幕。數條生命在這持續僅兩周的戰亂中逝去，而活著的人，也被或多或少的刻上了永不褪色的傷痕。沒有勝利者，但同樣的，說所有倖存者都是勝利者也不為過。
將宇野宏明的死訊通知學校時，克裡斯遇到了不小的麻煩。雖然這件事情在老警員田邊先生和不動大師以及織田家的夏奈小姐的斡旋下最終得到了較為圓滿的解決。克裡斯卻出乎所有人所料的並沒有就此回國。
不僅沒有回去，他還延長了簽證，在繼續學習日本畫的同時，再度報考了京都大學的日本歷史專業。
「展示夢之所在是主公的責任。而無論這夢想是成功還是失敗，見證這夢的終焉，並將它永傳後世則是你為臣的任務。活下去，克裡斯。你已經以臣下的身份見證了餘的這場長夢，現在，到了該醒來的時候了。」
「啊啊啊啊~真想知道，三百年，再過三百年之後，世人會如何評價你與餘所見之夢境啊。」
——那是，那個男人奔赴最終的戰場時留下的話語。同樣，這也成了指引克裡斯的人生的道標。
他想要去瞭解，去研究，去學習有關於那個人的歷史與故事。
他要用自己的心，自己的眼，自己的筆將關於那個男人的傳說延續下去。
而他也確實做到了。
五十年之後，已經在這極東的島國上娶妻生子紮下了根的克裡斯出版了他的第四本日本戰國歷史研究專著。而此時，他已經能說一口非常地道流量的日語，成為了京都美術大學和京都大學的名譽教授，是學術界和美術界公認的日本戰國史權威和優秀的日本畫家了。
從得到褒獎到取得與這褒獎相稱的成績，他用了五十年。
「五十年了啊……」身材高大，穿著和服卻完全是西洋人樣子的老者彎腰在眼前的墓碑前放下花束，嘴角微微的彎了起來。他的眼眸在陽光下看上去沉靜溫和，如時光洗滌過的溫潤泉水，哪裡還看得到半點年輕時衝動又輕浮的樣子。
然而，即使早以被時光沉澱磨洗，他看著墓碑的憧憬與眼底那深深的感激卻沒有半點改變。
「主公……我啊，也終於到了快要去見你的年紀了呢……」
上星期身體檢查的結果並不樂觀，癌細胞有些擴散。但老者卻對此非常坦然。自五十年前的那個秋天之後，他已然過了非常豐富飽滿而充實的一生。
「不過，我也不會就此放棄的。」回去就要開始新一輪的治療了，這也是一種戰鬥啊。
「不戰而退的話。不僅是您，估計此處的所有人都會嘲笑我的吧？」他直起身，環視著整齊排列著的墓碑們。
所有於那戰亂中「逝去」的人們都在這裡。
三好，西橋；上杉，柳澤；伊達，宇野；北條，風魔；今川，還有……
「織田……」
老者將視線轉向了右首楓樹下最嶄新的一座，「織田夏奈」四個字在陽光下發出清冷寂寥的光彩。
如果說有遺憾的話，那麼最遺憾的，大概是這位女子吧。
在戰後，連今川周也都搬去了東京，女子卻一直固執的住在霧降鎮。他與她通信數次，和今川周也一起想要勸她離開，卻都被拒絕了。
「我答應過信長大人，會等他回來。」——無論時光怎麼流逝，她的理由始終如一。
然而，她卻終於沒能等到。
三年前，他收到了今川周也的來信，織田夏奈在那個秋天的早上，由於突如其來的心臟痲痹，於自家的臥榻上停止了呼吸。
她信守了諾言，等了四十七年，卻還是沒能等到他回來。
「夏奈小姐大概是不想再等下去了，所以決定出發去找那位大人了吧。雅久說她那時的神色非常安詳……我時時在想，也許就在我們都不知道的某處。他們也許正攜手並肩，微笑著賞玩著秋日的紅葉吧。」
……他也是，這麼想的。
。
。
。
那天晚上，克裡斯在東京自宅的床上做了一個夢。夢裡他還是五十年前的樣子，坐在織田家清澗院那漂亮的中庭花園裡，身邊是捧著酒盞，自酌自飲的不亦樂乎的信玄公。
那似乎就是老警員所說的紅葉祭。他看到今川周也和未婚妻葵雙手交握的仰頭看著樹梢，今川義元站在他們身後附庸風雅的搖著他的扇子。他看到上杉謙信託著上杉胡桃讓她去摘紅葉，上杉繪莉香在邊上笑顏如花，旁觀的柳澤敬二叼著煙站在一邊，看得一臉無奈。他看到宇野宏明架著畫板似乎是想要將最美的景色畫下，伊達政宗躺在他身後的沙地上，一臉百無聊賴。他看到松永久秀神神秘秘的從袖子裡掏出不知道什麼東西，讓西橋看得大驚小怪又叫又笑。他看到北條雅久動作端正的跪坐在最大的一株楓樹下，認真的沏著茶，樹上的紅葉之間隱隱露出忍者黑衣的一角。
然後，有少女輕柔清麗的笑聲傳來。他轉頭，看到織田夏奈仰頭看著身邊神態傲慢卻眼神柔和的信長公，從那座紅漆祭殿的方向緩步走來。
少女的笑容溢滿了幸福，在秋日的陽光下美得耀眼。
。
自夢中醒來的那一刻，克裡斯淚流滿面。
。
——X——
魔術少女（啥？）藝聞錄[SKIP BEAT+綜漫：淺上藤乃]OVER
CHARACTER：淺上藤乃（ASAGAMI FUJINO）
TIME：兩年零七個月一周十五小時十二分三十七秒（2Y。07M。1W。15H。12M。37S）
ENDING 04 : Bad Ending [ 女演員之死 ] 達成
SPECIAL ENDING 12 : Bad Ending [為逝去的公主殿下所作之七重奏 ] 達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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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XXX現實篇XXXX
第57章 03
03
背後一痛,渾身一涼,眼前一黑再一亮。
蕭晨只覺得整個人像被洗衣機滾了一圈，等她按著頭暈暈乎乎的坐起身的時候,眼前已經是自家那個一室一廳的小房間了。
再熟悉的景物兩年沒看也會陌生的，蕭晨楞了十幾秒,才發現自己這是……回來了？
誒？
回來了？
[沒錯喲~蕭晨,你回來了喲~]
那也就是說，我剛才死了？
[恩~而且死得很棒！我很愉悅喲~]
死了……
死了……
蕭晨默默的看了看自家熟悉的沙發牆壁天花板地板，默默的解開自己衣服的前襟，默默的看著空白光潔啥也沒有的胸口。
然後……
「大宇宙意志你TMD的不玩兒我會死啊我上輩子欠你的啊？！我是推了你祖墳還是放火燒了你全家啊？！你是恨我啊恨我啊還是恨我啊？！TMD勞資剛穿的時候你不讓我死好不容易TMD有房有車有存款有事業有朋友有弟子了你要弄死我啊？！而且還是被這種路人甲捅死臥槽你有多坑爹啊？！而且勞資馬上就能看到閃閃了啊？！勞資只是想看看閃閃這點到底戳到你哪根神經了啊？！"
哦雪特！齊苦修！馬勒隔壁！臥槽！
如果可以的話,蕭晨真想把大宇宙意志從大腦裡拖出來看看它的血TMD究竟是什麼顏色，它怎麼可以做出這麼坑爹的事情啊！！！
然而……
[先不說你會穿越的根本原因是沒有更新,就說被捅死這點，我可是提醒你了。給了你螺旋魔眼這種外掛金手指神器還被普通人捅死。蕭晨喲~這種事怎麼看都不能怪我吧？]
‘TMD不怪你難道要怪我自己嗎？！’
[恩，你有此覺悟真是太好了。]
窩X你老目啊！！！！！
蕭晨差點連古早港片臺詞都要爆出來了，她覺得自己現在沒有腦溢血絕對是這麼多年演員素養和自我修養的功勞。然而就在這時，大宇宙意志忽然開口。
[對了，你還剩3小時15分鐘。]
‘啥？’什麼3小時15分鐘？蕭晨茫然了。
[距離今天結束呀~]大宇宙意志的聲音比她更意外，[咦？這次我沒有遮罩你的記憶，難道你還是不打算更新嗎？那樣的話，你就又斷更，又要穿了喲。先說好，這次我可不會再讓你穿到《SKIP BEAT》這麼和平這麼好混的世界了喲！]
這種混合了《無頭騎士異聞錄》和《空之境界》不僅有菲特零歷史遺留問題還有不科學的偽聖杯戰爭的間桐雁夜變成大手作家乘個飛機都能被路人捅死的《SKIP BEAT》世界TMD到底哪裡和平好混了啊啊啊啊啊啊啊？！！！！！
蕭晨腦內的小人擺出了龍造寺誠人專用POSE雙手揪著頭發狂叫了起來。然而叫著叫著她忽然臉色一青。
等等！
3小時15分鐘……
[哦？也就是說你今天晚上不打算更新了嗎？現在距離零點還有4個小時，你還有改變主意的機會喲！]——一句在記憶裡似乎已經非常遙遠了的句子浮了上來。
‘……所以……’這一瞬間，她覺得全身都僵硬了，‘……你的意思是，我穿了兩年多，在現實世界裡其實只過了大概四十多分鐘。今天和我穿走其實是同一天，而如果我不在零點之前碼出更新，我今天還要穿嗎？’
‘嗯！’
‘而且，這次會穿得更危險？’
‘嗯！’
‘然後，很可能回來了之後，又過了幾十分鐘，然後我還是要更新？’
‘嗯！’
‘如果不更新，就繼續穿？’
‘嗯！而且，蕭晨，實際上你現在只剩下三小時十三分鐘二十八秒了喲。’
臥，臥槽你妹一百遍啊！！！！！！！！！！！！！！！！！！！
蕭晨瞬間癲狂了，她連滾帶爬的撲倒茶几邊開電腦，第一次覺得從來沒有介意過電腦開機速度的自己真TMD的太甜了！而當她內心火燒火燎焦急萬分的終於等到自家老爺機啟動完畢，手忙腳亂的打開桌面上的WORD文檔之後，她整個人都就像被一盆冰水當頭澆下一般瞬間石化了。
她突然意識到一個非常嚴重生死攸關的問題。
在《SKIP BEAT》世界裡兢兢業業的當了兩年多女演員之後……
她TMD已經完全忘記自己連載中的文原本定好的劇情了啊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