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a1105 2015-5-31 16:16
☆、第178章 我願意
盧平死死的盯著那個名字,一瞬間,之前的某些疑惑似乎找到了答案。他猛地站起身,一把抓起面前的地圖,但是在走出辦公室之前,他就停下了腳步。
他能用什麼理由去追究、質疑、對這個發現刨根問底?尤其是當他毫不意外的看到那個名字和喬迪的名字一同出現在地圖上的時候。
標有喬迪•波特和西弗勒斯•斯內普名字的兩個小墨水點緊緊挨在一起,透過活點地圖上的兩個名字,盧平仿佛又看到了當初在霍格沃茨的課堂上時常能夠看到的場景。那曾經令盧平非常羡慕:即使他們什麼都沒做,你都能感覺到那兩個人之間存在著的親密和默契,他們似乎理應一直在一起。
算了吧!盧平在心裡自嘲的想著,決定放棄去挖掘現在依然被魔法部秘密通緝的喬迪為什麼人在霍格沃茨這個問題。何況就算自己現在沖到地窖去質問斯內普,他也不可能在斯內普不想坦白的時候得到任何真實的答案。想想當年喬迪和斯內普的表現,他們那時幾乎騙過了所有人!
想到這裡,盧平慢慢的踱著步子走回自己的辦公桌前,再次把地圖攤開。他默默的在心裡提醒自己,現在更應該關注的不是和斯內普在一起的喬迪,而是哈利。
——哈利和他的朋友們,怎麼會和德拉科•瑪律福一起呆在斯萊特林的公共休息室裡?
盧平實在想不到,赫敏和哈利居然能成功熬制出複方湯劑這麼複雜的魔藥。而對德拉科•瑪律福來說,和他一起走進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的,是希歐多爾•諾特,文森特•克拉布和葛列格里•高爾這三個斯萊特林。
“我真不敢相信,你們居然能一直呆在禮堂吃個沒完,而且居然還被那個韋斯萊攔住質問,簡直丟臉。”德拉科低聲抱怨著,同時微蹙著眉看了一眼一旁的諾特。
諾特—納威在這一瞬間緊張得胃都擰成了一團,他下意識的避開了德拉科的視線,什麼都沒說的走到一旁的雕花扶手椅上坐下來,視線仿佛凝固了一樣盯著不遠處壁爐裡跳動的火苗。
德拉科收回了視線,示意身邊的高爾—哈利和克拉布—羅恩坐到另一邊的兩把空椅子上,自己站在他們面前,保持一種居高臨下的神態,並且壓低了聲音:“你們忘了我提醒過你們的事情了麼?”
“唔……嗯……”哈利和羅恩支吾著在椅子裡扭動著身體,他們一點也不知道瑪律福說的是什麼。
“呃,你是說……”哈利呆滯的眨了眨眼睛。
“你們能不能長長記性?!我的意思是,你們剛才就不應該在走廊上到處轉悠!”哈利和羅恩驚奇的發現瑪律福居然顯得有些氣急敗壞,蒼白的臉上甚至泛起了幾絲淡淡的紅暈。“你們應該一直跟我呆在一起才更安全,記得你們答應過我的嗎?”
“哦……是的,可是……那沒什麼大不了的不是麼?”哈利絞盡腦汁的思考,想著怎麼才能把話題更自然的繞到密室上來。他本來很擔心自己剛才的反應會引起瑪律福的懷疑,但是現在看來,大概克拉布和高爾經常這樣遲鈍和健忘。“我的意思是說……我們是純血……”
“是啊,我們不會有事的。”羅恩試著模仿克拉布抓了抓頭髮。
德拉科突然眯了一下眼睛,“對……當然。”他輕咳了一聲,“跟我來,我要給你們看一點東西。”
哈利和羅恩趁著瑪律福背對自己的時候看了一眼在一旁的納威表示安撫,然後才跟著瑪律福走進了斯萊特林們的寢室。
斯萊特林的寢室和格蘭芬多截然不同,它不像格蘭芬多塔樓裡那樣是盤旋上升式排列的。它的走廊顯得特別幽深陰冷,房間也比格蘭芬多的塔樓裡要多,讓哈利和羅恩感到有些羡慕的是,瑪律福居然自己擁有獨立的一間寢室。他帶著他們走進了標著瑪律福名牌的那個房間,房間裡又大又寬敞,還附帶一個小小的客廳。
“坐吧!”瑪律福說。
可是就在哈利和羅恩剛剛在沙發上坐下來的時候,瑪律福突然猛地轉過身,抽出魔杖,對準了他們。
“你不是克拉布,你也不是高爾。”瑪律福的聲音依舊顯得咄咄逼人,但聽起來又有些發抖。“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他一臉的緊張的用魔杖指著哈利和羅恩,好像隨時打算揮動魔杖給他們兩個施惡咒。
哈利和羅恩幾乎是同時從沙發上彈了起來,他們不約而同的使出了最近剛學過的那個繳械咒:“除你武器!”
但是德拉科比他們速度更快的已經念出了這個咒語,他和羅恩同時擊中了對方,兩個人往相反的兩個方向同時跌了出去,哈利的魔咒因此打空了。
“統統石化!”趁著德拉科還沒有撿起自己的魔杖,哈利急忙又補了一個魔咒。
“你們到底是誰?!”德拉科在地上打了個滾,魔咒擦過了他的上腹部,石化咒只生效了一半,但那已經足夠阻撓德拉科的行動了。他的手徒勞的在地毯上抓了一下,確定自己確實抓不到那根魔杖之後,才喘息著轉過頭,用那雙灰色的眼睛色厲內荏的盯著眼前攻擊自己的人。
就在這時,剛剛被擊飛出去的羅恩揉著肚子爬起來,撿起了自己的魔杖。
德拉科盯著假克拉布的舉動,在看到那根已經露出獨角獸毛的舊魔杖時,他突然發出一聲輕蔑的嗤笑:“韋斯萊?”
羅恩的動作僵硬得像是也被施了石化咒一樣,他頂著克拉布的臉臉紅了。
德拉科轉向眼前用魔杖對著自己的假高爾,皺起了眉:“啊哈,聖人波特?複方湯劑,嗯?”他突然翹起嘴角笑了:“假如我把今天的事情告訴斯內普教授,他會怎麼懲罰你們呢?”
哈利緊緊抿起嘴——這個表情相當斯內普。雖然瑪律福的威脅聽起來很可笑(畢竟他們沒有承認,他就沒有實際的證據)不過他很清楚,假如斯內普教授知道自己居然膽敢偷偷熬制複方湯劑這麼危險的魔藥,還在其中擅自試用了他觀摩斯內普教授熬制魔藥時的改良手法,那麼他的下場肯定會相當的悲慘。
“我想你知道我為什麼來找你,瑪律福。”哈利並沒有收回自己的魔杖,他的聲音很堅決。“我們上次在校醫院的病房裡還有些話沒說完。”
德拉科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他那種囂張傲慢的樣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不自然壓抑著的不安:“假如你以為靠魁地奇比賽時的事就能換到……”
“哈利當時救了你的命!”羅恩氣憤的說。
這句話毫無疑問對德拉科造成了相當大的打擊,他看起來更沒精神了。“但是……”
“聽著,瑪律福。”哈利趁勝追擊的說,“我不需要你的感激,也不需要你的報答,我只想知道事情的真相,那天多比——”
德拉科猛地抬起頭,打斷了哈利的話,他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用一種哈利從未見過的表情和哈利對視:“好吧,既然你一定要知道,我可以告訴你。”他不情願的扭曲了嘴角,“看在你幫助過瑪律福的份上。”
哈利和羅恩驚訝的看著瑪律福。儘管他們一直想從瑪律福的嘴裡挖出事情的真相,可是他們也沒想到瑪律福居然會那麼輕易的答應。他真的打算說實話嗎?
但是德拉科隨後的話打消了他們的懷疑。他深吸了一口氣,說:“不過,我要你發誓在徹底解決密室的事情之前絕對不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人——用牢不可破誓言。”
哈利不會疏忽提出這個條件的時候,德拉科的眼神中帶著挑釁的味道。在長時間的沉默之後,他終於動作僵硬的點了點頭。“可以。”
“哈利!”羅恩不贊同的看著哈利。“這是很危險的,你知道如果違反了牢不可破的誓言會死的!”
但是哈利轉過頭,堅決的對羅恩說:“是的,我知道,但只有這個辦法能夠讓瑪律福說出真相來。”他在真相兩個字上加重了語氣。
“可是哈利……”羅恩急的面紅耳赤。“這太冒險了!”
“難道我們要繼續讓那個怪物在霍格沃茨橫行嗎?石化事件不停的發生,再這樣下去,霍格沃茨會被關閉的!我今天中午聽到麥格教授和斯普勞特教授說的!再看看海格今天擔心的樣子!”哈利堅決的說,“而且只要我不違反誓言,我就不會有事。羅恩,你來做見證人。”
羅恩頂著克拉布的臉第一次露出了相襯的愚蠢模樣。他的嘴唇張開又閉上,最終無可奈何的點了點頭。“……好吧……”他低聲嘀咕著,“答應你這種要求,我一定是瘋了……”
“謝謝。”哈利點了點頭,轉過頭看著德拉科。“現在可以了嗎?”
“勇敢的格蘭芬多!偉大的聖人波特!”德拉科低聲說,但語氣似乎沒有平時聽上去那麼的滿懷惡意了。他甚至不要求哈利給自己解咒,就主動朝對方伸出了右手,臉上似乎透著一絲如釋重負似的表情。
哈利走上前,在德拉科面前的地毯上坐下來,握住了他的手。羅恩手裡舉著魔杖,跪坐在兩人中間,把魔杖點在他們相握的手上。
“德拉科•瑪律福,你是否願意把你所知道的關於密室被打開和斯萊特林繼承人的所有真相毫無隱瞞的全都告訴哈利•波特?”
“我願意。”一條鮮豔的火舌映著綠色的眼睛和灰色的眼睛,從羅恩的魔杖尖端冒出來。
“哈利•波特,你是否願意不把這一次密室被打開的事和瑪律福家族之間的聯繫透露給其他任何人,並且幫助他,直到密室的危險徹底消除?”
德拉科的話明顯和他們一開始說好的不全相同。羅恩吃驚的看了瑪律福一眼,又看向哈利,握著魔杖的手抖動了一下。
但是哈利一直盯著德拉科,眼睛眨也不眨的就說出了答案:“我願意。”
又一條火舌從魔杖頂端噴出來。看著兩條火舌最終纏繞在他們的手上,羅恩從嗓子裡發出了一聲近似絕望似的嗚咽,他被自己親自見證的這個危險的誓言嚇壞了,魔杖從他的手裡滾落到了地毯上。
“好了,那麼接下來你是不是可以放心了?”哈利鎮定的放開了瑪律福的手。
“先放開我。”德拉科朝自己被石化的腿撇撇嘴。
“咒立停。”哈利揮動魔杖,替德拉科解除了石化咒。
德拉科撿起自己的魔杖,坐回沙發上,挑起下巴示意哈利他們也坐下來談。一旦擺脫了剛才尷尬的處境,德拉科似乎又恢復了平時那個囂張的小少爺的模樣,但他現在的臉色看上去糟透了。他看了一眼在哈利身邊坐下,手裡緊緊抓著魔杖的羅恩,但是最後什麼都沒說。
哈利直接切入最關鍵的重點提出了疑問。“瑪律福,這次的密室究竟是不是你打開的?”
“是的,是我。”德拉科的臉色蒼白的像是幽靈一樣。“但又不是我……”
羅恩被德拉科的答案繞暈了,他急不可耐的追問:“你到底在說什麼?”
德拉科沒理羅恩的問題,他轉過身,走到自己的床邊,從枕頭下面拿出了一個有著黑色封皮,看上去破破爛爛,和這個房間的精緻華麗完全不相符的日記本。“這就是你們想知道的事情……關於那個密室,我是從這裡知道的,不,也許應該說……”
他把日記本遞給了哈利,似乎在慢慢的思考應該如何措辭:“是它主動讓我知道的。”
☆、第179章 將計就計
“這個日記本?”哈利把日記本拿在手裡翻來覆去的端詳,封皮已經褪色的字跡標明這本日記的期限應該是五十年前,而背面的封底印著倫敦沃克斯霍爾路一位報刊經售人的名字。看起來,這應該是麻瓜店鋪賣出的商品。日記本裡一片空白,一個字都沒有。“你怎麼會有這麼一本日記本?”
德拉科神色糾結的猶豫了好一陣,才下定決心說:“這是在我家裡發現的。”
“你家?”哈利和羅恩面面相覷。他們都知道瑪律福家以純血為傲,他們怎麼可能去倫敦的麻瓜店鋪買東西並且還保存了五十年?
“其實我當初也覺得很奇怪,”德拉科皺起眉,似乎很不高興似的瞪了一眼韋斯萊。“所以……我就偷偷的研究了一下,發現這不是一個普通的日記本。”
實際上,德拉科之所以有機會接觸到這個日記本,和韋斯萊先生到瑪律福莊園的搜查有很大的關係。暑假時,盧修斯為了逃避魔法部的搜查,把很多東西都以非常普通的方式存放起來,反而躲過了韋斯萊先生的注意。這本日記本最初就是德拉科從瑪律福家圖書館的書架上翻出來的。不知內情的羅恩被德拉科瞪得莫名其妙的,忍不住也朝對方翻了個白眼。
為了證明自己的話,德拉科翻開本子,用羽毛筆沾了墨水滴在紙頁上。神奇的事情發生了,日記本的紙頁像是有生命一樣吞噬了那一團黑色的墨漬,紙頁上一片空白。德拉科收起羽毛筆,“看到了?假如你在上面寫字,它會給你回答。”他朝哈利挑了挑眉,“那個變出一條蛇的咒語就是它教給我的。”
羅恩顯得很有興趣的看著日記本。“這聽上去不錯,簡直像是個隨身家教?”
德拉科的表情讓哈利以為他馬上要對羅恩的想法諷刺幾句,但是出乎他們意料的是,德拉科不情願的扁起了嘴承認了一個他不想承認的事實。“事實上最初我也是這麼覺得的。”
去年學期末的時候,德拉科被人用奪魂咒操控了,這給他帶來了很大的衝擊。從小到大他一直覺得自己是非常的有能力的,但事實證明並非如此,在許多成年巫師面前,他脆弱得不值一提。更讓德拉科受打擊的是,就連補考的成績他都比哈利•波特要差。
作為一個以野心著稱的斯萊特林,想要讓自己變得更強大的欲望本來比其他人更加強烈。日記本的出現毫無疑問讓德拉科感到無比欣喜。他不止一次的悄悄去請教日記本一些學習上的問題,而日記本也總能夠耐心細緻的給予他最合適的指導。
所以,當盧修斯和韋斯萊先生在書店打成一團,並且趁機把這個本子塞進金妮的書裡時,德拉科還是冒著很大風險把它偷偷的揣進了自己的口袋裡。
“我本來應該想到這個日記本很不對勁的……可它懂的很多,而且非常的……善解人意。我以為只要我小心一點,不把自己的事情透露出來就不會有事,可是結果並不如我所願。”
德拉科沒有把自己父親原本打算做的事情對哈利他們說出來。其實就在德拉科看到盧修斯把日記本塞進金妮的舊課本裡的時候,他就已經明白這個空白日記本肯定是件危險的違禁品,否則父親不會付出在公共場合大失面子的代價,也要把它不為人注意的偷偷丟給韋斯萊一家。
但是就算如此,當時他還是忍不住拿了它。他太想變得強大了,他希望自己能成為學年最好的學生,希望父親能更加以他為傲。
——結果,他為此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這個日記本和密室有關係?”羅恩吞了口口水。他沒想到這東西居然會這麼危險。
“也許有些沒有資格瞭解霍格沃茨更多秘密的人不知道,密室在五十年前被打開過,還死了一個泥巴種。”德拉科用輕蔑的眼神看了一眼哈利身邊的羅恩。“而這個日記本,恰好是五十年前的,難道真的有這麼巧合?”
“所以,是這本日記本,讓你去打開密室的?”哈利終於從德拉科不甚明朗的敘述中大致理出了事情的原委。
“……準確的說,我大概是被它控制了。”德拉科這次坦率的說,他的臉頰泛著淡淡的紅,看上去似乎很難為情。“我……我根本控制不了我自己,仿佛靈魂被擠出了身體。清醒之後,我發現我的衣服上有紅色的顏料、雞毛和雞血、髒兮兮的水漬,可我完全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什麼時候沾到這些污漬的。我的記憶開始出現空白,直到在醫院的那一天,我才終於確定自己失去意識的時候都做了什麼……”
德拉科坐在沙發上,消瘦的身軀看起來有些發抖:“你大叫多比名字的時候,我剛剛躺在床上恢復自己的意識。我以為我一直在睡覺,可是我的頭腦很清醒,睡褲褲腳是濕的,手腳很涼,我知道我一定又出去了,就在這時,鄧布利多和麥格帶來了那個愚蠢的泥巴種……”
“不許這麼說科林!而且你應該記得加上校長和教授的尊稱!”哈利攥緊了拳頭,大聲的斥責。為了不打斷瑪律福,讓他能說出全部事實,他剛才就已經暫時容忍一次瑪律福說出那個詞了。儘管德拉科•瑪律福的遭遇似乎是瑪律福家的自作自受,可他本來對德拉科被操控的遭遇還是有一點同情,但這點同情很快就被瑪律福缺乏禮貌的措辭吹散了。
“抱歉。”德拉科毫無誠意的隨口說。
哈利困惑的瞪著淡金色頭髮的小瑪律福。他覺得瑪律福非常難以理解,每當你想要試著和他好好相處的時候,他立刻會做出一些讓你無法容忍和接受的事情,好像根本就不會考慮到對方的感受。
德拉科輕咳了一聲,清了清嗓子,繼續說:“然後,我召喚了多比。”
“多比果然是瑪律福家的小精靈?!”羅恩起初本來覺得可能是瑪律福安排了家養小精靈來陷害哈利,但是想起那天魁地奇比賽的時候瑪律福自己也因為多比受了傷,才沒有把這句話說出來。雖然他現在依然不信任瑪律福,認為他甚至有可能使用了苦肉計。
“多比說它控制那顆球完全是出於好心,是想要保護我,它說只要我離開了霍格沃茨、不再接觸那本日記本,就不會再有危險。所以我終於可以確定,一切的問題都是由於這本日記操控了我……”德拉科的唇邊浮現出一個有些殘忍的笑,“當然,傷害主人的家養小精靈需要受到懲罰……”
哈利的心猛地緊了一下。他無法接受多比這種保護他的方式,可是他也不喜歡巫師們把家養小精靈當作奴隸對待,一想到總會找到理由來懲罰自己的多比和克利切他的心裡就不舒服,更別說是聽到巫師主動給予他們懲罰了。“你讓多比做了什麼?”
“一些常有的小處罰,不值一提。我還命令它毀掉這個日記本,很遺憾,它再次讓我失望了。”德拉科看著哈利手中的日記本,神色中滿是忌憚和畏懼。“多比毀不掉它,我也毀不掉。”
“可以……把這個給我嗎?”哈利盯著日記本,說。
“哈利!你要這麼危險的東西幹什麼?”羅恩驚呼。
“假如是這本日記操控他打開密室,那麼如果它不在瑪律福手裡,瑪律福是不是就無法再打開密室了?”哈利說。
“也許正如你所說的那樣。”德拉科微微垂下眼睛,掩飾著內心的興奮和得意。“我可以把它給你。”
德拉科很清楚,如果自己做的事情被發現,他可能會被霍格沃茨開除,可能會被魔法部撅斷魔杖褫奪巫師的身份,而且還會給瑪律福家族和父親帶來巨大的恥辱。這是他絕不能容忍的事情。
這些日子,他一直在思考要怎麼解決這件事,有好幾次,他都要對父親坦白自己留下那個日記本的事了。可是最終,看到父親和魔法部長一起出現的男孩還是沒能下定決心把這件事說出來。他為父親現在擁有的地位感到驕傲和自豪,絕不希望父親因為他而露出失望的神情來。
哈利•波特和他的朋友的行動,恰好讓德拉科看到了新的希望:既然哈利•波特這麼不惜一切的想知道事情的真相,那麼他為什麼趁機不利用眼前這個偉大的、活下來的男孩來擺脫這個麻煩呢?
現在誰都知道,哈利•波特是個蛇佬腔!比起自己,他不是更適合那個斯萊特林繼承人的身份?
擺脫了這本日記,他就不需要再擔心自己會被人發現,也不需要再擔心自己被控制去打開什麼密室了。即使以後再出現石化事件或是更嚴重的局面,那也是哈利•波特的責任了。
當然啦,要是事情能夠到此為止就更理想了。而且要是事情能到此為止,相信為了他們的約定,聖人波特也不會揭發他。
德拉科反復在心裡確定自己之所以容忍韋斯萊旁聽只是為了取信哈利•波特,而不是因為那傢伙救過自己才做出的讓步。
“瑪律福,你知道密室裡的怪物究竟是什麼嗎?”哈利拿著日記本,一邊翻看,一邊隨口問。
“蛇怪,我想是。”德拉科猶豫了一下,還是把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他像是在說一件很簡單而且理所當然的事:“我認為這不難想到。斯萊特林及其繼承人能夠控制的怪物,最有可能的就是蛇類。在蛇類當中最恐怖最可怕也最強大的,莫過於蛇怪。”
他可不想在這些格蘭芬多們承認自己之所以能想到是蛇怪,除了一下子就想到斯萊特林密室裡關著的應該是蛇之外,還因為自己曾經發現自己身上沾滿了雞毛——他查過書,蛇怪最害怕的就是公雞的叫聲,那對它來說是致命的。
一想到自己居然曾經親自跑到那個愚蠢的獵場看守的雞窩裡去宰殺公雞,德拉科的內心就感到一陣無法形容的驚恐。
為了掩飾尷尬,德拉科輕咳了一聲,盯著哈利的腦門提醒:“在你的傷疤完全露出來之前,我建議你們最好儘快離開斯萊特林的地盤。不然你大概要解釋一下為什麼三個格蘭芬多會呆在斯萊特林的公共休息室裡。”
哈利有些慌張的用粗大的手指去摸額頭,他回過頭,看到羅恩的頭髮尖兒也開始泛紅了。他們已經在這裡和瑪律福呆的太久了,複方湯劑開始失效了。
“好-好吧,”哈利站起身,含混的說。“我也許還會找你談談,如果有需要的話……”
然後,哈利就和羅恩匆匆忙忙的走出了德拉科的房間。變成諾特的納威臉蛋也開始變圓了,他在看到哈利和羅恩走出來的時候,明顯的松了口氣。看得出來,獨自呆在斯萊特林的公共休息室裡對他來說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折磨。
他們來不及交談,就匆匆忙忙的跑出斯萊特林的公共休息室。在走廊上,他們就已經開始變回了自己的模樣。哈利和羅恩身上的衣服鬆鬆垮垮,而納威身上的衣服則顯得緊巴巴的。
當納威聽說他們被瑪律福拆穿了的時候,臉都白了。“我應該跟你們一起進去,對不對?我的意思是,多一個人總歸好一點?”
“沒錯,納威。哈利,你不應該和瑪律福立那個牢不可破的誓言!”羅恩一邊拎著拖到地板上的褲子一邊抱怨。“納威,你不知道,我根本說服不了哈利!他和瑪律福立了個牢不可破誓言——你應該也知道這個誓言?”
“哦,是的,我聽說過。”納威的臉色更壞了。“是那個違反誓言就會死的?哈利,這太危險了!”
“是啊,赫敏也不會贊成你這麼冒險的。想想看,萬一瑪律福今天說的一切都是在撒謊,他只是想把那個可能是黑魔法物品的日記本塞給你該怎麼辦?”羅恩看了一眼哈利胳肢窩下麵夾著的黑皮日記本,嘟囔著。“我爸媽說過,看不見它的腦子在哪裡的東西不能相信。”
“我不會使用它的,你們放心。”哈利看了一眼手裡的日記本,說:“而且我覺得瑪律福這次也許沒有撒謊。如果他真的只是想利用牢不可破的咒語給我設一個陷阱,那他應該單獨對我說這些事,利用誓言的魔力讓我沒辦法向任何人求助,甚至為此死掉,而不是讓你也留在房間裡聽到這一切,羅恩,要知道,你聽到了一切,可是沒有任何魔法約束你把這些事透露出去。”哈利一邊思考一邊慢慢的說。“所以雖然我依然討厭瑪律福,但我想他今天說的這些話應該是可以相信的。好了,我們為什麼不趕快換回自己的衣服然後去看看赫敏怎麼了?她居然臨時決定退出這次計畫,這可不太尋常。”
☆、第180章 密室裡的蛇怪(上)
赫敏的情況糟糕透了。因為她錯把貓的毛當成了斯萊特林女生米里森的頭發放進了複方湯劑,結果頭上翹起一對毛茸茸的耳朵,眼睛的瞳孔圓圓的、亮亮的,並且在走出陰暗的隔間時豎成了一條直線。
“哦,注意看哪,她還有條尾巴!”哭泣的桃金娘從赫敏所在的隔間裡飄出來,為自己看到的場景哈哈大笑。自從哈利他們使用這個廢棄的盥洗室開始,她好像就沒露出過這麼開心的表情了。
“我以為過了兩個小時之後就能變回來,但是看起來用貓毛的結果並不那麼的”
出了這種事,哈利他們只好把赫敏悄悄的送進校醫院,讓他們松一口氣的是校醫龐弗雷夫人什麼都沒問,而且為了不讓赫敏太難堪,她還給赫敏的床邊掛起了簾子。
在龐弗雷夫人離開之後,他們乾脆趁這個機會躲在簾子後面偷偷拿出那本黑皮日記本一起研究。儘管所有人都知道這東西很危險,但是對格蘭芬多們來說,危險有很多時候都約等於有趣,誰也不想錯過這個機會,包括平時看起來好像比較膽小的納威。
赫敏咳出了一連串細小的毛球,使她沒辦法立刻指責哈利和羅恩的魯莽。不過男孩們倒是因此松了口氣。
“蛇怪,這真讓人不敢相信。據說這種生物早就已經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了!”羅恩到現在都不敢相信。“我只在《巫師和一百種絕種怪獸》裡看過這個名字,據說看了它的眼睛就會死——可是誰都沒死啊!”
“五十年前密室打開的時候不是有個女生死了嗎?”哈利說著,似乎低聲嘟囔著什麼。“也許我應該問問……”
“也許是因為,他們誰都沒和那條蛇怪直接對視?”赫敏的分析讓大家誰也沒顧得上追問哈利在嘟囔什麼。“想想看,那只貓的面前有一灘水,科林拿著照相機,札斯廷是透過尼克看到蛇怪的,尼克是幽靈不能再死一次……”
“湯姆•裡德爾。我總覺得我見過這個名字似的。”而納威捧著圓圓的臉,盯著黑皮日記本皺著眉說。“也許因為湯姆這個名字太常見了吧!”
“不,我也有印象……”赫敏一邊繼續吐毛球一邊盯著黑皮本說。“好像是……”
“對了,是在獎品陳列室裡。還記得去年,就是我們夜遊被抓以後去費爾奇那兒做勞動服務?就是哈利住院的那天晚上……”赫敏猛地轉過身,對納威說,尾巴狠狠抽中了另一邊的羅恩,惹得羅恩發出一聲慘叫。“我們在那兒看到過這個名字!記得嗎?”
“噢!”
“啊,對不起,羅恩。”赫敏不好意思的向羅恩道歉,“而且我還曾經去那兒看過近年來的所有獎牌和《霍格沃茨一段校史》裡記載的內容相印證……”
“你沒有別的事情可做了嗎?”羅恩不敢相信的說。
“對了,就是我們討論過的那塊獎牌上的名字——特殊貢獻獎,當時我們還討論過是什麼讓湯姆•裡德爾拿到了這塊獎牌。”
“這簡直太奇怪了,一個能夠拿到學校特別貢獻獎的學生,居然會留下這樣一件黑魔法產品。我以為拿到那種獎項的人都像珀西那樣是個乖孩子呢!”羅恩用一種非常不可思議的口吻評價:“他總不可能是因為打開了密室才拿到獎的吧?”
“也許,正是這樣呢?”聽了羅恩的話,哈利突然眼前一亮。“會不會他打開了密室害死人之後又關閉了它,並且假裝是他結束了這一切?”
大家都被哈利的推論震驚了,好一會兒之後,赫敏才咳著毛球說:“要真是這樣的話,這個人一定很可怕……”
聖誕假期很快就過去了,羅恩和納威一直很擔心拿著日記本的哈利,可是令人慶倖的是,最近這段時間一切正常,什麼都沒有發生。學校裡唯一惹人關注的新聞,是當聖誕假期結束的時候,很多人都以為赫敏也遭到了襲擊。
“哦,赫敏應該很快就能出院了。”羅恩非常艱難的回答了金妮對赫敏的關心,她和雙胞胎才剛回到學校。“她只是身體不舒服……”
“哦,這就好。”金妮松了口氣,“你們知道,現在不太平。”她有些神秘的對羅恩說,“就連格蘭芬多塔樓也不安全,我聽弗雷德和喬治說他們好像丟了什麼東西……可惜他們不肯告訴我到底丟了什麼。”
“他們也會丟東西?”羅恩的語氣中有種出了一口氣的幸災樂禍。“啊哈,真讓人難以相信。”
“我懷疑他們是自己搞惡作劇然後忘記了。”金妮的表情和羅恩十分相似。
然而在金妮走了之後,羅恩立刻望著自己的雙胞胎哥哥擔心的說:“這件事應該和哈利拿回來的日記本沒關係吧?對了,哈利呢?”
納威的聲音嘟嘟囔囔的從羅恩背後傳來:“他大概又去圖書館了。”
“我覺得哈利最近比平時的赫敏更喜歡泡在圖書館裡。”羅恩愁眉苦臉的說。“呃,納威,你在看什麼?”
“這個?是哈利推薦給我的一本草藥學的著作,我發現它讀起來很有意思。”納威一邊啃著手裡的巧克力蛙一邊說。
羅恩目瞪口呆的愣了一會兒,突然捂著臉大叫起來:“哦,不!”
哈利完全不知道自己最近一直泡在圖書館裡的行為給羅恩帶去了相當嚴重的衝擊。他最近一直在研究關於蛇怪的問題。根據書裡的描述,對付蛇怪,最好的武器就是公雞的叫聲。
想到海格那兩隻被殺的雞,哈利頓時恍然大悟,唇邊忍不住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想想看,那個總是喜歡把自己打扮得金光閃閃的瑪律福,被一本日記本控制著去殺海格的雞!這簡直太有趣了!
“哈利?你在看什麼?”
哈利抬起頭,才發現和自己打招呼的是盧娜。她的懷裡抱著一摞書,書的上面還有一卷羊皮紙、墨水瓶和羽毛筆,把她的臉都擋住了,哈利實在很佩服她居然還能看到自己。
“我在查……那個密室裡的怪物……”哈利壓低聲音說。他相信盧娜絕對不會把自己當成什麼斯萊特林的繼承人。
果然,聽了這個回答,盧娜和平時一樣平靜。她把書放在哈利身邊的桌子上,哈利這才看到她的鼻樑上架著一副形狀古怪的眼鏡。她從衣袋裡摸了一陣,掏出了一大堆和她戴得那些眼鏡一樣形狀詭異的眼鏡。“對了,這些給你。”
“這是什麼?”
“防妖眼鏡,我爸爸做的。”盧娜好像一點都沒注意到周圍的人看向她的奇怪視線,平靜的向哈利推銷:“他說這些能防止我們被怪物石化,假如你對那個有興趣的話,我建議你最好戴上它——假如你還需要我可以寫信給我爸爸再要一些。”
“啊,不,這些我想應該夠用了。”哈利雖然感到非常的尷尬,但還是很感激盧娜的好意。這些眼鏡倒是讓他更堅定之前的想法了。“謝謝,盧娜。我先走了,要我幫你拿嗎?”
盧娜搖了搖頭,回絕了哈利的幫助。
哈利把那些眼鏡塞進口袋裡,走在盧娜前面幫她開路,等她離開圖書館,才轉身朝地窖走去。
“你找我有什麼事?”德拉科一臉不高興的看著哈利。他沒想到會收到哈利約他見面的便條,更沒想到哈利會跑到地窖裡來。
“我有個計畫……”
“我認為你的計畫和我沒什麼關係!”
“不,這很重要。對了,你知不知道,密室的入口究竟在哪裡?”
“我不知道,假如你有興趣做救世主,你就自己去慢慢找吧,聖人波特!”
哈利急忙拉住德拉科的手臂,“聽我把話說完。”
德拉科不耐煩的抱著雙臂站在哈利面前,但他這次沒再堅持要走了。
“對了,耶誕節那天你是怎麼發現我們不是克拉布和高爾的?”哈利試圖聊些能讓德拉科心情好起來的話題,來說服他加入這次計畫。他猜這件事一定能讓德拉科覺得很得意。而且他自己也對此感到很好奇。
德拉科斜睨了一眼哈利:“首先,克拉布和高爾絕對不會和諾特走在一起,諾特也不會那麼安靜的聽我說話。”他得意的挑了挑眉,“你們當然不會瞭解斯萊特林們之間錯綜複雜的人際關係。我聽我爸爸說當年他上學時在學院裡只見過兩個人成為斯萊特林的例外,當然,這些事你肯定不會知道,哈利•波特。”
哈利從德拉科的語氣中聽出了一種炫耀,他覺得對方似乎是想讓自己追問,但他不希望讓瑪律福如意,乾脆一言不發。
“而且,克拉布和高爾不會考慮到我的話是為了密室裡的怪物。他們不會說我是純血這種有腦子的話。”德拉科停頓了一下,“我讓他們不要離開,也是因為假如我和其他人在一起,發生這種事的可能大概會低一些。”
“原來如此。”哈利恍然大悟。“你……唔,很聰明。”
“別小看了瑪律福的智慧。”
“那麼,你肯定知道更多關於密室的事情吧?”哈利繼續說。
“……”德拉科的臉色變了,他用一種不敢相信的眼神打量著哈利:“真讓人意外啊,波特。原來,格蘭芬多也會出現像你這樣的……”他挑了挑眉,“那個地方總有很多水,很潮濕,而且五十年前,那個死了的泥巴種的屍體是從盥洗室裡發現的……哈利•波特,假如你能猜到那個密室的入口,我就同意參加你們的計畫。”
“哦,這個答案很簡單。”哈利似乎沒怎麼考慮,就直接回答。“如果我猜得沒錯,那個入口恐怕在桃金娘的盥洗室裡?”
德拉科目瞪口呆。最終他不敢相信而又氣急敗壞的說:“你其實早就知道是不是?就為了讓我參加你那該死的計畫?”
哈利露出了一個狡猾的勝利微笑。“是的,其實,我是想邀請你和我們一起去對付那只蛇怪。”
“你瘋了?!”德拉科不敢相信的看著哈利,“你難道沒有去圖書館查查看蛇怪是什麼動物嗎?”
“我當然查了。”哈利不以為意的說。“它害怕公雞的叫聲不是嗎?我們只要多準備幾隻公雞,應該就不用擔心了。”
“即使是公雞也不能保證一定立刻就能消滅蛇怪啊!你既然看了書,難道不知道蛇怪有多危險嗎?不,我絕對不會跟你去的,我爸爸也不會同意讓我去冒這種風險的!”
“你不敢去,瑪律福。”哈利看著德拉科,突然說。“你害怕了?”
“誰害怕了?”德拉科的臉又泛起了淡淡的紅暈。“斯萊特林從來不會冒險去做對自己沒有好處的事情。”
“那麼,要是有好處呢?”哈利似乎為德拉科的話稍微動搖了一下,但是他很快說。
“好處?”
ga1105 2015-5-31 16:16
☆、第181章 密室裡的蛇怪(中)
德拉科的眉毛動了一下,顯然是被哈利的話說得有幾分心動。
可奇怪的是,哈利的表情看起來似乎像是有些不甘心,或者說是不情願,但他還是繼續說了下去:“是的,這對你來說很有好處——或許應該說,對瑪律福家很有好處。”
“你是什麼意思?”德拉科的眉毛幾乎要豎起來了,他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只有你也參與到消滅怪物的戰鬥中,才不會有人懷疑那個日記本、還有這次的襲擊事件和瑪律福有關係不是嗎?”哈利的語速放的很慢,就像是個正背誦臺詞的蹩腳演員一樣。“我們必須消滅蛇怪,萬一那個日記本還能控制你再次在自己不知道的情況下打開了密室,又或者這本日記本影響到我,那我就很難繼續替你掩蓋關於密室的秘密了。”
“哈利•波特!”德拉科的臉又泛紅了——不過這次明顯是氣的。他不敢相信的看著哈利,簡直不能理解面前的格蘭芬多居然能這麼堂而皇之的宣佈打算違背他們之間的誓言。“我們立過誓,你不會把這件事告訴別人,你會……”
“會死?哦,瑪律福,我建議你以後在想要使用牢不可破的誓言之前,最好先瞭解一下這個誓言要怎麼樣才能真正生效。”哈利好像拼命想露出一個斯萊特林式的假笑,但他最終也沒有成功,只是怪異的翹了翹嘴角。“你不能拒絕參加——等到我全都準備好了的時候,我會通知你什麼時候行動的。”
看著哈利離開的背影,德拉科氣憤的用手狠狠的捶了一下身邊的牆壁,轉身朝著圖書館跑去。
哈利在轉彎的地方靠著牆壁像是一條缺氧的金魚是的大口喘著氣。他為他剛剛說的那些話感到特別的不舒服。他討厭像剛才那樣要脅德拉科•瑪律福加入那個危險的計畫的自己。
——這是沒有辦法的,而且你也已經試過了,最後只有這個辦法能讓瑪律福同意,不是嗎?哈利在心裡默默的對自己說了好幾遍,心情才稍微平靜下來。
這幾天,哈利的確沒閑著。從瑪律福那兒拿到那個日記本並且打聽到關於密室的事情以後,他做了很多研究和調查,甚至還偷偷的用雙面鏡聯繫了喬迪姑媽,好確認五十年前密室打開時的細節——他知道喬迪姑媽對魔法史很有研究——也正因如此,哈利才會在和德拉科談話之前就知道五十年前死掉的女生,就是現在三樓女生盥洗室裡的那個幽靈桃金娘,並且早早確定了密室的入口很可能就在桃金娘的盥洗室裡。
假如可以的話,他真不希望在這個消滅蛇怪的計畫中帶上瑪律福。雖然進入密室尋找蛇怪要冒很大的危險,但對於年輕的男孩來說,這種冒險也能讓他感覺到自己成為了一個真正的英雄,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因為母親的犧牲才得到大難不死的男孩這種虛名。
“所以,關於蛇怪和密室,你已經知道這麼多啦?”進入二月的時候,赫敏出院了。她一回到格蘭芬多塔樓,最先關注的,還是密室的事。“那你打算怎麼辦?對了,那本日記本呢?”
也許德拉科的想法是正確的,在那本日記本離開他身邊之後,襲擊事件真的再也沒出現過了。人們對於哈利的懷疑也漸漸減少了許多,就連當初最愛拿這件事起哄的皮皮鬼也已經厭倦了。但是對哈利他們來說,這件事還不算到此為止。
“日記本?我……我把它放在一個很安全的地方了。”哈利回答。
面對面前棕頭髮小女巫懷疑的眼神,羅恩很夠意思的幫哈利作證:“我和納威可以證明,至少哈利沒像那個笨蛋瑪律福一樣把這麼危險的東西放在枕頭下面。”
“至於我的計畫……”哈利猶豫了好久,最終還是決定對他的朋友們儘量開誠佈公。“我已經差不多找到了那個密室,只要能消滅那條蛇怪,以後就再也不會出現這種危險的局面了。”
“你瘋了嗎?”面對哈利的坦白,麻瓜出身的赫敏和以純血自傲的德拉科十分神奇的在不約而同的情況下用了一樣的說法。“那是蛇怪!你們——”女孩的怒氣轉向身邊另外兩個朋友,“也放任他進行這種危險的計畫?”
“事實上我們也是第一次聽說,”羅恩和納威也驚訝的目瞪口呆,他們倆簡直不敢相信每天晚上都和他們睡在一個寢室裡的朋友竟然策劃了這麼危險的事。
“不,我不會有危險的。”哈利搖了搖頭,語氣意外的顯得很有信心。“而且,也不是我一個人去,還有……呃……瑪律福。”
“聽著夥計,你難道想和瑪律福一起搭檔去冒險,反而把我們——你的朋友們丟在一邊嗎?”羅恩不能理解的嚷嚷聲太大了,吸引了旁邊幾個格蘭芬多的注意。
“小羅尼怎麼了?”正在研究哈利帶回來的那種防妖眼鏡的雙胞胎也扭過頭疑惑的看向羅恩。“又出了什麼事嗎?”
“沒-沒什麼。”羅恩洩氣的坐回椅子上,他看起來整個人都蔫了,連火紅的頭髮顏色都黯淡起來了,看來哈利在去消滅蛇怪的夥伴上“選擇”了瑪律福這件事給他很大打擊。
“聽著,羅恩,我只是不得不帶瑪律福去,如果可以的話,我也不想和他一起去……”哈利不知道該怎麼安慰羅恩,他苦惱的撓著頭髮,“我的意思是,畢竟他曾經打開過密室……”
“噢,可是那是瑪律福,你怎麼能和他一起到那麼危險的地方去?”羅恩的臉色這才好一點,但還是一臉擔憂:“想想看,萬一他想要和那個怪物、還有那個日記本一起對付你該怎麼辦?”
赫敏若有所思的看著哈利。她再次模糊的感覺到,哈利又對他們隱瞞了什麼事。儘管她試圖說服哈利這麼做肯定是有原因的,可她還是想不到哈利為什麼這麼做。
“哈利,”赫敏看了一眼羅恩和納威,然後才對哈利說:“你覺得,我們會願意看著你和瑪律福去密室冒險?”
納威也異常堅決的說:“是啊,哈利,我們不可能讓你一個人去。”
“所以,如果你真的打算行動的話,不要瞞著我們,好嗎?”赫敏氣勢十足的最後總結。“不管……因為什麼樣的理由。”
面對赫敏的神情,哈利驀地感覺有些心虛,慢慢的點了點頭。
最近的太平似乎讓洛哈特又變得趾高氣揚起來,似乎自以為是自己的“威名”阻止了那個犯人繼續行兇。他表現的太過頭了,現在就連一年級的學生都能看出洛哈特在教授們當中也很不受歡迎了——就連脾氣一向很好的布巴吉教授臉上的笑容也那麼勉強!
“布巴吉教授。”洛哈特臉上的笑容燦爛,露出的白牙讓人覺得眼前發花。“我覺得我們需要鼓舞一下士氣,希望您也能帶著學生們參與進來,您最清楚麻瓜們有時候比巫師更懂得享受一些節日的氣氛。”
“哦,是的,麻瓜們也更懂得人和人之間應該如何更好的相處。”學校裡接二連三的事情,讓喬迪心煩意亂,她現在完全沒有敷衍洛哈特的心情,甚至連他在說什麼都沒聽進去。
可是洛哈特一如既往的不懂什麼叫做察言觀色,喬迪很快就知道,他那所謂的鼓舞士氣是什麼手段了——
情人節一早,禮堂裡就被洛哈特特別佈置過了,牆壁上開著粉紅色的花朵,心形的五彩紙屑飄得大家連好好吃早餐都做不到。而洛哈特卻興奮的宣佈今天會有“小愛神”在學校內為大家傳遞愛的告白,而且還建議教授們也提供一些幫助——比如請斯內普教大家熬制*藥,或者請弗立維教授教大家迷惑人的魔法。
斯內普平時顯得蒼白的臉色這次氣得整個發紅。不過他生氣的理由完全是因為那個似乎有意趁亂向喬迪告白的維克多,而不是因為洛哈特的提議——斯內普絕不相信學校裡會有人膽敢找他來學習製作什麼*藥劑。
“今天一定會非常可怕……”看著被洛哈特稱作小愛神的那些臉色陰沉的矮子們,羅恩很有遠見的說。
而哈利卻皺著眉陷入了思考。“你們說,在今天行動會不會是個很好的主意?今天是個好機會,而且我們今天只有一節魔咒課,時間也很寬裕。”
“那麼我們也要和你一起去。”赫敏似乎對哈利沒有隱瞞這件事感到很高興,“接下來,你打算去找瑪律福嗎?”
“我去確認一下那本日記藏的好不好,再帶上盧娜送給我們的那些防妖眼鏡,然後我們在桃金娘的盥洗室集合。”哈利說。
聽到盧娜的名字,赫敏的嘴唇蠕動了一下,似乎想表示自己對那些眼鏡並不怎麼信任,但她最後只是點了點頭:“那我和羅恩、納威去找海格借幾隻公雞。”
走進桃金娘的盥洗室時,德拉科簡直不敢相信這裡居然有那麼多人。他吃驚的看著自己面前的格蘭芬多們,就連他認為最膽小怕事的隆巴頓也在其中,他們拎著裝有公雞的籠子,臉上戴著可笑的眼鏡。“所以,你決定今天行動?你還要求他們參加了?”
德拉科的視線移到哈利臉上,儘管場合不對,他還是差點笑出來。畢竟不是經常能看到有人同時戴著兩副眼鏡的。
“是我們要陪哈利來的。”納威糾正。
“我們的確打算今天行動,”哈利點了點頭,指了指身邊的水龍頭:“我們已經找到了。”
他們比德拉科到的早很多,已經在這裡找了好一會兒入口了。最後還是哈利請教了哭泣的桃金娘,才在盥洗台前的一個水龍頭上,發現了小蛇的浮雕。
“試試看吧,哈利。”羅恩緊張的吞了口唾沫。
哈利嘗試了幾次,終於成功的從唇間發出了嘶嘶的聲音,這個恐怖的聲音讓在場的所有孩子們都不約而同的打了個寒噤。但只有哈利自己知道,他說的是:“打開。”
水池慢慢消失了,出現在原地的,是能容納一人通過的一條水管。
“果然是水管,我就猜是因為水管,哈利才會在走廊上聽到蛇怪的聲音。”赫敏的眼睛裡閃過一絲果然如此的光芒,但愛乾淨的女孩隨即皺起眉:“我們要從這裡下去嗎?”
“不,我不去,我不去了!”德拉科驚恐的盯著那黑??的洞口,向後退了兩步,差點把納威撞倒。“你們會送命的!”
“瑪律福,為什麼學校裡會有人懷疑我是斯萊特林的繼承人?”哈利轉過頭,平靜的看著德拉科。
“因為,你是蛇佬腔。”德拉科咽了口唾沫,雙手緊緊的抱著自己的胳膊,情緒似乎已經緊繃到了極點,連羅恩輕蔑的表情都沒注意。
“是啊,”哈利說,“那麼你還擔心什麼呢?現在霍格沃茨裡除了我,沒有其他人能夠控制那條蛇怪,沒有人會讓它攻擊你的。”他想了想,又從口袋裡摸出一副防妖眼鏡:“這個給你,大概會有用。”
然後,哈利從籠子裡抓了一隻雞,施了個咒語,讓那只雞好像被包裹在一個泡泡裡,然後把它先丟進了那條通道。在聽到洞裡持續傳來那只公雞驚惶的叫聲時,他才看了看他的朋友們以及似乎已經沒那麼害怕的德拉科,然後第一個跳進了那條通道裡。
德拉科看了看身邊的格蘭芬多們,緊繃著臉咬了咬嘴唇,跟著哈利也跳了進去。然後是赫敏、羅恩和納威。裝有公雞的籠子給納威和羅恩造成了不小的麻煩——納威滑進通道的時候沒抓住籠子,結果裝有公雞的籠子狠狠砸在了羅恩的身上。
“對不起!”即使地下很黑,大家還是能看出納威臉紅了。
“喔……”羅恩呻吟著爬起來,揉了揉自己被砸中的肩膀,“還好,不是太疼。”
哈利指揮著那只被撞在泡泡裡的雞,走在最前面,隧道裡太黑了,大家紛紛拿出魔杖使用螢光閃爍來照明。
“記住,有什麼不對勁就先閉上眼睛,”哈利借著身後照過來的光,踩著潮濕的地面朝前走。他回過頭,有些意外跟著自己最近的居然是剛剛還很抗拒的德拉科。“就算戴著這個眼鏡只會被石化也夠糟糕了。”
“這眼鏡不能保證我們沒事嗎?”哈利背後傳來了德拉科驚恐的聲音。
很好,哈利想,現在他知道德拉科剛才為什麼那麼大膽了。不過現在已經走到了這裡,就算德拉科想後悔回去也太遲了。他們在這條濕漉漉的管道走了好一陣,又拐過一條彎道。
“哦,上帝啊!”突然,赫敏發出了一聲強行克制著的低呼。納威也從喉嚨裡發出一聲恐懼的悲鳴。
羅恩強撐著問:“那、那是什麼?”他自己都沒注意到自己的聲音有多麼嘶啞。
“看上去……像是蛇皮。”哈利借著身後的光芒眯起眼睛端詳了一下——這對於戴了兩副眼鏡的他來說可不太容易。
“這麼、這麼大的蛇皮!”羅恩捂著胸口,“那麼那條蛇該有多大?”、
哈利答不出來這個問題。他現在更後悔讓羅恩他們跟來了。可是,假如現在他要他的朋友們回去,卻留下瑪律福,又怎麼說得過去呢?
☆、第182章 密室裡的蛇怪(下)
“這條蛇恐怕有二十英尺長……”冷靜下來之後,赫敏從蛇皮估算了一下蛇的長度,她猶豫的看著哈利,“哈利,我們也許應該告訴教授,這已經超出我們能力的範圍了……”
“哦,的確,是啊……”哈利為赫敏的這句話興奮的在心裡幾乎要歡呼起來。他終於找到了一個合理的理由讓他們回去了。
但是德拉科卻語氣強硬的反對這個做法:“不,絕對不行,這件事絕對不能現在讓教授們知道。”他看了一眼羅恩現在拎著的那個雞籠,強行克制著自己的恐懼。“我們……我們有這些公雞,不是嗎?”
現在除了和哈利•波特一起除掉那條蛇怪,他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了。他絕對不能讓瑪律福家和密室的事情牽扯到一起!
失望的哈利忍不住氣呼呼的瞪了德拉科一眼,轉過身繼續在前面指揮著那只可憐的公雞探路。他們拐了一個彎又一個彎,最後終於站在了一面牆的前面。牆上刻著兩條纏繞在一起的蛇,蛇的眼睛是大得驚人的、美麗的綠寶石。
“哇哦。”羅恩發出一聲驚歎,但在接觸到德拉科輕蔑和嘲笑的視線時立刻發出了一聲不自然的咳嗽聲,耳朵變得像他的頭髮一樣紅。
“打開。”哈利這次已經很清楚自己該怎麼做了,他再一次用那種恐怖的聲音命令。
兩條纏在一起的蛇分開了,牆從中間裂開,出現了一條通道。
“大家都小心點。”這次,就連一直比其他人更冷靜的哈利也覺得自己的身體有些發抖。只要想到那個可怕的生物隨時可能出現,孩子們就要緊張得喘不過氣來了。
這是個長方形的房間,彌漫著昏暗的綠色光線,房間兩側矗立著許多高大的石柱,把天花板撐高到了他們完全看不到的黑暗當中,石柱上面全都雕刻著巨大的蛇,它們以不同的姿態盤旋在石柱上,看上去像是能變活。石柱的黑影倒映在地板上,看上去本來就像是一條條靜止不動的黑蛇。
“我……”德拉科的視線有些茫然,像是失去了焦距。“我好像來過這兒……”
他宛如夢遊一般突然加快了腳步,哈利和其他人也立刻追了上去。孩子們淩亂的腳步聲在這空蕩的房間裡回蕩出很大的聲音,這種聲音本身就能給他們自己帶來很大壓力。
不知不覺中,他們的腳步聲好像放輕了,人也走到了房間最深處。那面房間最深處的牆壁上,雕刻著一個人,仿佛是貼在了牆壁上。這座雕像雕刻的人,看起來是個已經老態龍鍾的巫師。
哈利仰起脖子,幾乎像是看著天空一樣,才能看到這人的臉孔。他長得實在不怎麼好看,而且因年邁而顯得皺巴巴的皮膚讓他看起來像是一隻長了長鬍子、穿上巫師袍的猴子。但是他的眼睛給人一種陰森而恐怖的感覺。
“是斯萊特林的雕像……”在看到斯萊特林雕塑的時候,德拉科才仿佛突然恢復了意識。但他的臉色看起來就像是幽靈一樣,白的透明,沒有半點血色,看上去幾乎虛弱的馬上就要摔倒了。
“我們把公雞放出來吧!”哈利盯著德拉科看了一會兒,皺著眉頭說。他已經聽到了那條蛇怪的聲音,它似乎已經發洩它的領地被人。
他們七手八腳的把公雞從籠子裡放出來,把它們趕到房間的各個角落——他們從海格那兒要來了他所有的公雞,不過由於之前德拉科的“殺雞行動”,海格也只剩這四五隻了。
赫敏揮動魔杖,念了一個德拉科從來沒聽過的咒語,然後用驕傲的神色解釋:“這個咒語會讓這些公雞再過一會兒就開始拼命打鳴,我好不容易才從書裡找到的。”
德拉科反復在腦海裡重複泥巴種這個詞來克制自己詢問赫敏究竟是從哪裡找出這麼詭異又有趣的咒語的*。
“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找到這種咒語的。”羅恩則把德拉科的疑問當作抱怨說了出來,聽起來根本就沒想得到答案。
“現在我們走吧,暫時把密道封上,等一段時間再來看看情況。”
赫敏本來想回答羅恩的問題,但卻被哈利打斷了。她忍不住看了哈利一眼,總覺得他好像有種很難解釋的不安,表情就像是……為誰擔心。
因為赫敏的咒語,公雞已經開始打鳴了。幾隻公雞一起發出的打鳴聲回蕩在這個密室裡,聲音簡直吵的令人難以忍受。
他們幾乎是跑著離開了這個有著很多柱子的密室,看起來很虛弱的德拉科走在最後面。不過,還是等到所有人都出來之後,哈利才輕輕說了一句“關上”,讓那兩條有著綠色寶石眼睛的蛇就又盤旋到一起,讓裂開的牆壁又變回了原位。
因為沒有見到蛇怪,所有人此時都松了口氣,只有哈利看起來還是顯得很緊張。他走在最後,一言不發。
就在孩子們即將拐過第一個拐彎的時候,從剛才都還能聽到的那吵的人心煩意亂的雞叫聲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聲他們從未聽到過的龐然大物砸在地上或者牆上的巨大聲音。
哈利的臉色終於徹底變了,他語氣急促的對所有人說:“我……我現在必須回去,你們現在趕快出去,去找教授們,告訴他們這裡發生的事情,讓他們來幫忙!
“哈利,那你呢?”
“我得回去,剛才那扇門擋不住蛇怪!記得它要怎麼才能打開嗎?蛇怪完全可以打開它!只有我是蛇佬腔!”哈利十分堅決的說完,掉頭就跑,一邊跑還一邊大喊:“你們去找人求助,找麥格教授,找鄧布利多教授,快去!”
“哈利!”羅恩看了一眼哈利的背影,咬了咬嘴唇,強行克制住內心的恐懼,推了一下赫敏和納威。“你們先走,我得去幫哈利。”
納威卻搖了搖頭:“赫敏,你去找教授們,我也得回去,我是男孩子。”
“羅恩!納威!”看著羅恩和納威,赫敏急的快哭了。
“你們這些笨蛋還在耽誤什麼?!”原本最急於離開的德拉科本來就覺得整個人都不舒服,等他聽到爭執聲,精神恍惚的轉過頭來,差點被這些愚蠢的格蘭芬多們氣死。“難道你們要等著蛇怪跑出來把我們當點心吃了嗎?”
“走,快走啊!”羅恩催促赫敏。“就靠你了,赫敏!”
赫敏淚眼模糊的抬起手背擦了擦眼淚,勇敢的點點頭,轉身拼命的朝出口跑去。羅恩和納威對視了一眼,去追哈利了。
德拉科站在原地,看著不顧一切跑回去的羅恩和納威,又看了看赫敏。他感覺自己的頭腦似乎不太清醒了,他知道他不想留下,可是不知為什麼,他竟然還是選擇跟著羅恩和納威跑了回去。
可是,哈利似乎已經為了避免蛇怪從這裡跑出去傷人做了充分準備,那面牆現在是關著的,他們誰都不會蛇佬腔,沒辦法進去。
“可惡!”羅恩焦躁的把耳朵湊近牆壁,想聽聽裡面的情況。但是裡面傳來的聲音只讓他有更不好的預感。“讓我想想看,剛剛哈利是怎麼說那個詞的……”
羅恩想的太投入了,根本沒有注意到德拉科腳步踉蹌的走到了自己身邊。他靠著牆壁,臉幾乎貼在那牆壁的蛇雕上,滿頭大汗的看著羅恩不斷嘗試著蛇佬腔。“韋斯萊,讓開。”
“馬、瑪律福?”羅恩被嚇了一跳。他警惕的瞪著德拉科:“幹嘛?”
“打開這門。”德拉科的聲音很輕,聽起來和平時很不一樣。
“你現在能打開?!”羅恩和納威的臉色變了。
哈利根本不知道門外發生了什麼事,他只知道,他決不能把斯內普教授一個人留在那間密室裡面對蛇怪!他是蛇佬腔,他一定能幫上忙!
是的,哈利之所以對這次的密室之行那麼的自信,是因為他早就已經把事情都對斯內普教授說了,而且還把那個黑皮日記本交到了斯內普教授的手裡——畢竟那個東西非常危險。
正如哈利他們分析的那樣,這個日記本確實很危險。當哈利把它交給斯內普教授時,斯內普的表情立刻就變了。他很緊張的詢問哈利是否使用過這個日記本,或是把它長期帶在身邊。
在斯內普平時的威嚴加上充滿技巧的詢問下,哈利幾乎說出了他從德拉科那兒聽到的,以及自己和朋友們分析的所有事實。去消滅蛇怪的計畫,也是斯內普教授最先提出來的。當然,這個計畫的主要實行者表面看上去是哈利,甚至包括邀請瑪律福加入。但實際上並非如此。
這個計畫裡,哈利唯一決定的事,就是選擇今天進入密室。
從哈利來到女生盥洗室的時候開始,斯內普就給自己施了幻身咒,為了保險起見,他還披著哈利的隱身衣。而連哈利都不知道的是,喬迪也用這種辦法,一直都跟孩子們在一起。
密室打開之後最先滑下通道的並不是那只被哈利丟下去的公雞,而是斯內普。而喬迪則留在最後保護大家——要不是喬迪從後面及時施了個咒語,納威手裡的雞籠准會讓羅恩在還沒見到蛇怪時就負傷的。
假如不是因為需要哈利的蛇佬腔幫忙打開密室,喬迪和斯內普無論如何也不會選擇帶哈利到這種地方來冒險。來密室之前,斯內普還特別叮囑哈利,讓他最後只要留下那些公雞和德拉科•瑪律福,然後帶著他那些喜歡湊熱鬧的格蘭芬多小朋友們走得越遠越好就夠了——喔,雖然喬迪很感激那些孩子們和哈利成了朋友,但她還是要說這種堅持要陪著哈利跑到這裡來冒險的行為實在是太……太不謹慎了。
但是喬迪發現自己早就該明白,事情總是很難像人們期待的方向發展,從前她的計畫是這樣,現在這次密室行動又是這樣——哈利居然把德拉科也帶走了?!
“哈利•波特!”斯內普的聲音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他被哈利的自作主張氣壞了。
要知道那本日記本一直在利用和德拉科的交談攝取他的生命力來壯大自己。對於一心想要研究魂器和魂片的喬迪和斯內普來說,簡直就是一次絕佳的實驗機會。
前往密室的一路上,他們已經感覺到由於再次接近德拉科,日記本的氣息或者說魔力正在變強。假如日記本裡的伏地魔的智力沒有問題的話,他肯定會在抵達密室之後利用密室裡的蛇怪幫助自己奪取德拉科更多的生命力,好達到復活的目的。而這個過程,就是斯內普和喬迪實驗的好機會。
為了保證哈利能把德拉科帶來,斯內普甚至給哈利想了一個如何才能說服一個瑪律福的計畫!
當然,這麼做似乎的確是讓德拉科承擔了風險,但只要毀掉魂器,就能立刻解決德拉科的問題。而他們希望找出來的,是在不傷害魂器的情況下來驅逐,或者說徹底毀掉那些用黑魔法保護著的靈魂碎片的某種思路契機。這毫無疑問的是為了哈利,可偏偏哈利自己破壞了這一切。
“不知道哈利是不是明白我們為什麼讓瑪律福留下了。”喬迪盯著那面已經合攏的牆壁,歎了口氣,安慰身邊的愛人:“也許當時你用的那個‘觀察德拉科是否還能控制蛇怪’的藉口太拙劣了。所以,哈利才不放心把德拉科•瑪律福留在密室裡?”
“哈利太心軟了,這對他不是什麼好事。”斯內普皺起眉說。他雖然覺得小瑪律福沒有那麼深沉的心機在密室的事情上對哈利撒謊,但不代表他看不出德拉科向哈利坦白時心裡盤算的那點詭計。他很希望能通過這件事讓這個明顯非常格蘭芬多的哈利•波特有點長進。要不是德拉科和羅恩都不瞭解怎麼才能正確完整的立一個牢不可破誓言,哈利肯定會被德拉科的誓言禁錮住,給自己帶來無窮無盡的麻煩。
“儘管我想說這是哈利的優點,但我也覺得你說的對……”喬迪苦笑了一下,伸手捏了捏口袋裡的日記本。“不過,今天我們一定得消滅那條蛇怪。到現在為止所有人都只是被石化,已經夠走運的了。要是這條蛇怪繼續活下去,我不確定以後還能不能繼續這麼的走運。”
他們雖然一直在交談,但警惕性卻越來越高,兩人背靠背的站著,在警戒前方的同時,安心的將自己背後的安全交托給了對方。
為了對付蛇怪,他們臉上也都戴著防妖眼鏡——當然,喬迪為眼鏡變形後它的形狀不像是哈利他們的那麼誇張。在哈利拿出那些眼鏡時,原本嗤之以鼻的斯內普發現,它們看起來雖然愚蠢可笑,但它的設想和實用性的確很強,上面加了一些古老的符文和魔法陣。
擅長魔法陣的喬迪最後把哈利那些眼鏡全都加強了一遍才通過斯內普還給哈利,雖然不能確保戴眼鏡的人絲毫不受蛇怪的瞪視影響,但總比麻瓜照相機的鏡頭管用得多。
看來洛夫古德先生的腦袋裡也不全是瘋瘋癲癲的念頭——這種認知讓斯內普在這近一年時間裡因為某位金髮男巫而對拉文克勞學院產生的嚴重偏見稍微收斂了一點。
喬迪剛把那些公雞用咒語全都控制起來,準備在蛇怪出現時拿來當武器的時候,薩拉查•斯萊特林雕塑的嘴巴突然張開了,變成了一個黑洞。也就在這時,斯內普和喬迪清楚的看見,有一個像是幽靈一樣,模模糊糊的人影站在雕塑的前面,似乎在低聲念著什麼咒語。
在那個洞口打開之後,身影模糊的少年突然轉過身,像一條狩獵的蛇一樣眯著眼睛在房間裡搜尋著,“是誰?我知道你在那兒。”
裡德爾的目光看向喬迪和斯內普的方向,但他們沉默著,誰也沒有說話,視線盯著地面,避免自己和蛇怪的眼睛對視,同時用耳朵拼命搜尋著房間裡的動靜。他們等的就是現在,那個魂片放出蛇怪的時刻,只有這樣,才能把這藏在霍格沃茨裡上千年的怪物徹底消滅。
等了一會兒沒有看到有人回應,裡德爾似乎失去了耐性,他轉過頭,用輕蔑的眼神看著那些公雞。“愚蠢,真是愚蠢極了。難道你們以為薩拉查•斯萊特林的蛇怪真的能一下子被公雞殺死嗎?一個小咒語,就能在短時間裡對蛇怪遮罩公雞的叫聲,直到它把那些公雞吞進肚子裡。”
裡德爾的確不是虛張聲勢。公雞們開始拼命的啼叫,但是那條蛇怪還是從那個洞口裡爬了出來。它龐大的身軀砸在地板上,簡直像是引起了一場小規模的地震。
“消滅這個房間裡所有活著的生物。”裡德爾發出嘶嘶的聲音,指揮蛇怪。“先吞掉那些會威脅到你的公雞,我現在還很虛弱……力量不能持續的太久……”
“是的……主人……”蛇怪也用同樣詭異的聲音回應。
聽到蛇怪發出聲音,斯內普抓住機會,對著蛇怪的方向射出了眼疾咒。這是對付怪獸最有效的一個咒語,不管是多麼強大的生物,它的眼睛都是非常脆弱的。而蛇怪的眼睛又是最危險的,所以斯內普在眼疾咒上還特意做了細微的調整,加入了一部分黑魔法的元素,讓它的威力更大。
蛇怪對斯內普的追逐看得喬迪心驚肉跳,既然德拉科不在,喬迪也不打算再按照他們最初的計畫再冒險做什麼研究了。她把那本日記丟在地上,伸出魔杖,準備釋放厲火——這是唯一能消滅掉魂器的一種最厲害的黑魔法火焰。
可就在這時,那面從剛才一直緊閉著的牆壁突然裂開了,哈利跌跌撞撞的從外面跑了進來,門在他的身後又緊緊。他低著頭,嘴裡不停發出嘶嘶的聲音。“停下!停下來!”
“見鬼的波特!”發現哈利又跑回來,完全瞭解他的想法的斯內普無聲的在心裡咒?了一句。
“又一個蛇佬腔?!”裡德爾明顯被哈利吸引了注意力,就連蛇怪也因為沒了裡德爾的指引,動作不那麼的靈活了。“你是誰……”
他沒有機會再說下去了,心急解決一切的喬迪已經用厲火點燃了日記本。裡德爾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他拼命的掙扎著,嘴裡念念有詞。
剛剛趁機用眼疾咒射瞎了蛇怪雙眼的斯內普來不及松一口氣,就發現門被德拉科打開了。他在打開門的同時失去了意識。
而剛剛身體還很透明的裡德爾在一瞬間身體變得凝實起來,喬迪並沒有因此動搖,而是繼續不放棄的繼續控制厲火灼燒著那個日記本,即使她知道這個少年是未成年的黑魔王,她也不覺得這片十六歲的魂片在沒有身體的情況下就能夠對抗厲火。果然,裡德爾也只是迴光返照的掙扎,很快,隨著火焰將日記本燒成了一團灰燼,那個如同幽靈一樣的裡德爾也消失了。
喬迪總算松了口氣,這才念動反咒,把危險的厲火收回去。
雖然湯姆•裡德爾消失了,但是剛剛失明的蛇怪還在房間裡瘋狂的掙扎著。它用嗅覺去感應房間裡的生物,成功的吞掉了房間裡的那些公雞,然後朝著剛剛闖進密室的羅恩、納威和剛才一瞬間昏倒的德拉科沖去。
“停下!停下!”哈利趕忙用蛇語拼命的大叫。可是剛剛失去真正主人控制的蛇怪,只記住了最後一條命令:吞掉這裡所有活著的生物。哈利的蛇語根本不能夠控制這條蛇怪。此時,距離它最近的,恰好就是剛闖進來的德拉科他們,還有沖到他們面前試圖用蛇佬腔阻止蛇怪的哈利。
哈利的蛇佬腔沒能阻止蛇怪的行動,蛇怪張開了血盆大口,從它的嘴裡噴出一團團令人作嘔的腥臭味道。但是現在,就算是平時最嬌氣的德拉科也沒有閒心挑剔這種氣味了。在生命都受到威脅的時候,那根本算不了什麼。
喬迪不顧一切的一邊射出魔咒,一邊沖向哈利的方向,可是她距離他們太遠了,這讓她的眼睛裡滿是絕望。有一瞬間,她幾乎覺得自己已經能看到那條可怕的蛇怪把哈利和其他人咬得支離破碎的恐怖場景了。
另一邊的斯內普甚至趁亂射出了黑魔法的咒語,但是蛇怪對魔咒有著天然的強大抵禦能力,那些足以致人死亡的魔法,對它而言仿佛根本不疼不癢。
就在所有人都近乎絕望的時候,一陣空靈飄渺的音樂聲突然從空中傳來,令人聽了就覺得能夠振奮起勇氣和精神。緊接著,就像是太陽從空中砸進了這個房間,一團火焰從空中飄落到孩子們的面前——哦,不,那不是一團火焰,那是一隻金紅色的大鳥,它的爪子裡抓著那頂破破爛爛的分院帽,丟在哈利的頭上。
緊接著,令所有人都大吃一驚的情景出現了,哈利從那頂破帽子裡拔出了一把劍柄上鑲著雞蛋大的紅寶石的銀色寶劍。在拿到那把劍的時候,哈利仿佛天生就知道應該怎麼做似的,對準蛇怪的大嘴,把劍擲了出去。
銀色的寶劍像是一抹帶著紅光的閃電飛進了蛇怪的嘴裡,蛇怪的嘴裡噴出腥臭的氣味,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嘶鳴。熱乎乎的蛇血從它的大嘴裡噴出來,像是在孩子們的頭頂下起了一場血雨。
“閉上嘴巴和眼睛!不要讓蛇血濺到嘴裡或是眼睛裡,蛇怪的血也是有毒的。”就在孩子們還沒來得及松一口氣的時候,他們突然聽到有人大聲提醒,趕忙乖乖照做。
等到那條蛇重重的倒在地板上時,孩子們才睜開眼,發現剛剛提醒他們的人,居然是斯內普教授。他大步流星的從哈利他們的身後出現了,臉色陰沉的嚇人。
斯內普故意裝出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皺著眉打量了一遍這個房間,然後露出了滿懷惡意的笑容:“你們最好考慮考慮,要怎麼解釋今天發生的事情。”
羅恩打了個寒噤,納威看起來像是快暈倒了,德拉科摔倒在血泊裡保持著一種奇怪的姿勢,而哈利局促不安的站在原地沒動,甚至不敢看斯內普的眼睛。哈利的頭上還頂著那頂分院帽,分院帽似乎很不滿意自己被蛇血淋了一頭,正在哼哼唧唧的抗議。
斯內普是趁著剛才提醒他們閉上眼睛的時候從他們身邊繞到後面,假裝現在才剛出現的,他甚至沒忘了給自己一打清潔咒,來掩飾他剛才也參與這條蛇怪的激烈搏鬥過的痕跡和粘在身上的蛇血。
不遠處,喬迪無聲的跌坐在地上,那種緊張絕望到極點又突然松了口氣的感覺讓她現在完全動彈不得。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西弗勒斯處理吧!喬迪看著斯內普挨個確認了一遍四個孩子全都安然無恙,然後帶著他們走出了隧道,終於忍不住躺倒在了地板上。
——這真是她這輩子過得最糟糕的一個情人節了!
而這一天對於哈利、羅恩、納威和德拉科來說,簡直就像是在做夢。幾分鐘前他們還差點被蛇怪吞進肚子裡當點心,幾分鐘之後,他們就被一隻鳳凰帶回了剛剛那個女生盥洗室,和離開之前不同的是,他們現在每個人的身上都髒兮兮的,沾滿了血污和地下管道的淤泥,散發著噁心的味道。
斯內普似乎根本不在乎這個,他走在最後,監督他們離開這裡。這可叫一心想和他們打招呼的桃金娘不太高興。
哈利他們才剛走出女生盥洗室,就撞在了心急火燎跑過來的盧平身上。盧平看到哈利全身是血時的表情,哈利一輩子都忘不掉,他從來沒想過平時總是性格溫和沉穩的盧平也會有看上去這麼焦急氣憤的時候。
“哈利你……你們受傷了?”盧平看著全身都是血的男孩子們,心猛地一沉。“我送你們去校醫院。”
盧平是在活點地圖上看到哈利他們這次冒險的。他起初以為哈利他們在那個盥洗室搞什麼惡作劇被斯內普和喬迪發現了,但是當他下課回來,發現這幾個名字仍然長時間的停滯在那兒一動不動之後,他立刻就意識到事情並不像他最初想的那樣,這才急急忙忙的趕過來看看。結果眼前的場景差點讓他的心臟罷工。盧平沒想到自己在學校裡還讓哈利接連受到傷害,他此刻自責的程度哈利根本無法想像。
“沒有。盧平教授,這不是我的血。”哈利趕忙解釋,同時有些心虛的看了一眼一旁一直保持沉默的黑色身影。
就在氣氛十分尷尬的時候,一隊背後插著金色翅膀的矮子們陰沉著臉,帶著一群看熱鬧的學生們來到了盥洗室的門前。
本來嘻嘻哈哈的人群在看到哈利他們身上的血污時立刻安靜下來。哈利懷疑他們之所以沒有驚惶逃竄,完全是因為現場還有兩位教授在。
但是那些矮子們對眼前的場景根本毫不在乎,其中一個矮子帶頭朝前邁了一步,“哈利•波特,有一個你的配樂情人節祝福!”
他清了清嗓子,在哈利還不知該作何反應的時候撥響了豎琴,“他的眼睛綠得像剛醃過的癩蛤蟆……”
這歌聲和那可怕的歌詞讓哈利感覺自己臉紅得都快要冒煙了。
在那些矮子們開始唱歌的一瞬間,走廊上原本緊張恐懼的氣氛變得更古怪了。終於,不知道是誰帶頭發出了一聲壓抑的笑聲之後,笑聲就像是傳染一樣,所有人都笑了起來。最後,就連哈利自己也笑了。
——他和朋友們還活著,還能站在這裡,不論是聽別人哈哈大笑,還是自己哈哈大笑,都是一件多麼幸運的事情啊!
☆、第183章 瑪律福遭遇困境
由於斯內普在場,走廊裡的騷亂最終還是被迅速的壓制下來,學生們紛紛散開——霍格沃茨沒有幾個學生能在面對魔藥教授那種恨不得立刻丟出一打鎖舌封喉的表情時還笑個沒完的,特別是現在這位教授手裡還拎著一把血淋淋的寶劍的情況下。
盧平在確認哈利和其他的學生確實安然無恙之後,才注意到他的同事現在的情況。一身黑袍的斯內普手裡拿著沾有血跡的寶劍,這個形象被當做最邪惡的黑巫師都不會有人覺得不合適,難怪學生們離開的時候都一臉慌張。而且,他現在還有更在意的事情,這讓他不由自主的多看了斯內普和他周圍幾眼。
感覺到盧平探究似的注視,斯內普立刻用不悅的視線瞪了回去。比起那些給哈利送情人節賀禮的矮子們,他更不明白,這個狼人怎麼會這麼湊巧在現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裡。不過現在不是討論這種話題的時間,鳳凰在他們的頭頂上盤旋,似乎在催促他們到某個地方去。
斯內普很清楚它想讓他們去見的人是鄧布利多。盧平沒有和他們一起去,只是鼓勵的拍了拍哈利的肩膀。
鳳凰福克斯在前面帶路,領著所有人一起來到了鄧布利多的辦公室前。看守校長辦公室的石像在看到福克斯金紅色的身影的時候,就無聲的讓出了那條旋轉通道。
除了哈利,羅恩、納威和德拉科都是第一次來校長辦公室,這不免讓他們有些緊張,即使是最最看不起鄧布利多的德拉科也不例外。他們笨拙的爬上樓梯,動作多少顯得有些僵硬。
德拉科這一路上都很不安。他有時候會偷偷看一眼自己的院長,有時候又盯著走在他前面,和羅恩、納威勾肩搭背的哈利,緊張的抿著嘴唇。他不知道哈利•波特會不會遵守約定,替他保守秘密。而這種不安,在他走進霍格沃茨校長辦公室時,一下子全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既安心而又擔心的忐忑心情。他拼命整理著自己的外表,慶倖自己現在至少沒戴那副蠢兮兮的防妖眼鏡。
——盧修斯•瑪律福正一副盛氣淩人的樣子坐在鄧布利多的對面,他稍微高昂著頭,顯得很不客氣。
“我想,現在霍格沃茨的危機毫無疑問證明鄧布利多教授您現在已經不適合……”
盧修斯盛氣淩人的聲音在看到突然闖進來的一群渾身血污的孩子時戛然而止。當然,下一秒他就看見了在這些格蘭芬多中,居然還有他的寶貝兒子德拉科。
“德拉科!”盧修斯儘量克制自己內心的惱火。“這是怎麼回事?”
“我想這是我們都想知道的事,瑪律福先生。”鄧布利多說著,還揮動魔杖給哈利他們每個人都變了一把椅子,把原本寬敞的辦公室擠得滿滿當當的。“為什麼不讓他們坐下來說呢?”
哈利猶豫了一下,開始敘述他們在石化事件接二連三發生之後,通過哈利的蛇佬腔和他在走廊上聽到的神秘聲音,懷疑斯萊特林密室裡的怪物是蛇類,並且根據石化事件的情況確定了襲擊者是一條蛇怪。然後,他們又在調查的時候得知在五十年前密室曾被打開過,哭泣的桃金娘就是那個被害者。最終,他們發現傳說中密室入口就在桃金娘的盥洗室裡,並且帶了公雞打算偷偷去消滅那蛇怪。雖然這個計畫中途出了意外,但最後,蛇怪還是被哈利從分院帽裡□□的寶劍刺死了。
在相當漫長的敘述中,哈利一直避免提到關於日記本和德拉科的事,這讓德拉科一直提著的心總算回到了原地。而且,就連知道內情的羅恩和納威也沒有說出德拉科在這件事中扮演的角色。
相反,盧修斯•瑪律福的表情則是越來越糟糕了。他的臉色就像他兒子之前那樣,蒼白而顯得死氣沉沉。在接觸到一旁的斯內普冰冷的視線時,他下意識的緊緊攥住了那雕有蛇頭的手杖。
“我要說,你們在這件事上可違反了不少校規,”聽完這一切,鄧布利多捋著白鬍子笑眯眯的說:“不過我想我還是得為你們……加上五十分,每一個人。你們很勇敢,而且我很高興你們能夠像現在這樣友好的相處,甚至為對方冒生命危險。好了,現在你們最好去洗個澡,然後找龐弗雷夫人檢查一下,格蘭傑小姐恐怕也在那兒——幸好你們全都安然無恙,否則我想我們的校醫大概又要生氣了。”
在孩子們都離開之後,辦公室裡一下安靜下來。除了盧修斯•瑪律福,斯內普也沒有離開,他在胸前抱起雙臂,厭惡的說:“鄧布利多,你不應該給這些不懂遵守規矩的學生們加分,我個人覺得,你應該開除某些總是喜歡自以為是到處惹是生非的學生,而不是鼓勵他們……”
“不,西弗勒斯。”鄧布利多說。“我認為這些孩子們幹得不錯。”他的視線移向剛剛斯內普拿進來放在他桌上的寶劍。“甚至比我想像中的還要出色,他們一定在密室裡展示出了驚人的勇氣。”
“所以,危機不會再有了,盧修斯,不論我們是否抓住那個兇手,但只要源頭被消滅,就不用再擔心了。我想你很瞭解,我一向傾向於給人一次反省改過的機會,特別是在他們是無意中犯了錯的情況下。”鄧布利多又轉向盧修斯,平靜的把剛才哈利他們進來之前的話題繼續了下去。“現在,蛇怪已經死了,不會再有什麼密室,或是斯萊特林的繼承人再放出怪物來威脅學生們的安危了。”他的語調平靜的像是在說今天的小甜餅味道不錯。“即使是湯姆•裡德爾本人也做不到,他學生時代的舊東西就更加做不到了。”
在聽到那個名字的一瞬,盧修斯再也無法克制的變了臉色,他的臉上好像。他的眼睛死死的盯著面前的老巫師,語氣顯得很不自然。“我不明白你想說什麼,鄧布利多。”
“盧修斯,我想你清楚我的意思。”鄧布利多說,語氣中有了一些意味深長的味道:“這只是一個老人一點小小的提醒:假如再有一些裡德爾學生時代的什麼東西流傳出來,我想至少亞瑟•韋斯萊很容易查出他們的來歷。”
“那真是……多謝了。”盧修斯身體緊繃的抓著自己的手杖離開了鄧布利多的辦公室。斯內普跟在他後面也離開了。兩個人一言不發的並肩走出好遠,斯內普才低聲說:“到三把掃帚的那個房間等我,我有些事情要告訴你,霍格沃茨不是個談話的好地點。”
盧修斯的心猛地跳了一下,他想起了自己滿身血污的兒子,突然有種很糟糕的預感。第一次,他坐在三把掃帚的包間裡心神不寧,甚至沒有心情坐下來品嘗羅斯默塔女士從法國買來的最好的紅酒,儘管斯內普沒有讓他等太久
“我不知道你平時是怎樣保管物品的,”斯內普的語氣中帶著刺人的尖銳。“我以為有些特別重要的東西,是不能夠讓孩子碰到的?還是你寵愛你的兒子到無視他接觸任何危險物品的程度?”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西弗勒斯。”這是盧修斯今天第二次說這句話了。但他這次的確感到一頭霧水。“德拉科做了什麼?”
他在問出這個問題的同時想到了斯內普沒有說出的可能,這讓他剛剛恢復過來的臉色又變壞了。“你的意思是……”
斯內普挑了挑眉,“就是你現在想的那個——密室是德拉科打開的。我想,我不需要對你解釋他是如何能夠打開密室的了吧?你該很清楚,是那本日記本的緣故,我想他是被控制了。”
“德拉科用了那個?!”盧修斯的語氣中終於有了真實的擔憂。“噢,不,見鬼……”
瑪律福家的族長用惡毒的字眼低聲嘟囔了幾句平時絕不會說的粗話來平靜心情,然後,他又恢復了平時的表情,用冰冷的灰色眼睛看著面前的斯內普。“事情究竟是怎麼回事?德拉科現在怎麼樣?西弗勒斯,我希望看在我們這些年的交情上,你能告訴我全部。”
“當然,我並不清楚德拉科是怎麼拿到那本日記的。我只是很偶然的,發現德拉科把日記本丟給了大難不死的男孩。波特是個蛇佬腔,作為替罪羊是個不錯的選擇,德拉科的做法也不能算是太差……”斯內普嘲諷的翹了翹嘴角。“可惜,哈利•波特是個格蘭芬多,所以,他打算去消滅那個蛇怪,還拉上了德拉科——是的,我剛好知道這個計畫,所以才能及時的找到他們。”
“你知道哈利•波特的計畫?”
“為什麼?”斯內普的臉上帶著一種洋洋得意的神情。“因為……哈利•波特信任我……們。”
就在盧修斯還在思考斯內普這句話裡的意思的時候,讓他意想不到的人突然出現了。
“真是……好久不見了,盧修斯。”喬迪仿佛從空氣中鑽出來一樣,突兀的出現在了瑪律福的面前。她的臉上帶著只在面對瑪律福時,或者說是面對大多數食死徒時的那種冰冷傲慢的笑容。“你看上去這些年過得挺不錯?”
“喬迪?”盧修斯驚詫的看了一眼喬迪,又看了看斯內普,歎息似的說:“我早該想到,西弗勒斯肯定知道你的下落。看起來,你過的也不錯?”
“至少沒有被傲羅抓進阿茲卡班——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沒有時間浪費在監獄裡和攝魂怪作伴。”喬迪輕蔑的意有所指的說:“我不需要像有些愚蠢的傢伙那樣,只懂得靠進監獄來證明對主人的忠誠。當主人回來的時候,他不會想要一群在阿茲卡班裡變得虛弱不堪的下屬。我們的做法更聰明,盧修斯。”
“啊哈,這就是哈利•波特信任你們的理由?”盧修斯恍然大悟的用手杖輕輕敲了一下掌心。“難怪德拉科告訴我,哈利•波特似乎特別想要得到你的重視……”
“一個從小失去父母的孤兒總是不能抵禦親人的……愛的不是嗎?”喬迪故意在“愛”這個字上加了重音,臉上的笑意更明顯了。“這恰好讓西弗勒斯能及時的獲知哈利•波特和德拉科的這次的行動。”
“我承認,這一次讓德拉科接觸到那本日記,是我的疏忽。”盧修斯的眉頭緊蹙著說。“德拉科的身體有沒有什麼問題?”
“德拉科的情況很好,不過更讓我感興趣的是那本日記。”斯內普的語氣裡多了幾分探究。“那本日記,是黑魔王交給你的?”
盧修斯的眉頭抽動了一下,沒有回答。
“事實上,鄧布利多比你想像中更信任我。我從他的口中瞭解到了不少事,”也許看出盧修斯並不打算說出這件事,斯內普聳了聳肩,故意輕描淡寫的說:“比如,我知道,湯姆•裡德爾是黑魔王過去的名字……一個字母遊戲,黑魔王的小幽默?”
“那個日記本現在在哪裡?”盧修斯沒有承認,但也沒有否認斯內普的話。“難道鄧布利多……”
“不,不……”喬迪輕輕的搖了搖頭,“鄧布利多沒有拿到那本日記,日記本已經在那個密室裡被毀掉了,假如你擔心有證據牽連到你的話,那麼你可以放心了。”
盧修斯老臉一紅,不自然的清了清嗓子。但他的確在聽到這句話時稍微松了口氣。
“不過,我發現了更糟糕的事情,也許要比你被鄧布利多抓住把柄糟糕得多。”喬迪少見的在盧修斯面前露出了苦惱的神情。“盧修斯,你究竟知不知道,黑魔王交給你的日記本是什麼?”
ga1105 2015-5-31 16:17
☆、第184章 魂器的保存者
“我替主人繼續了薩拉查•斯萊特林的高貴事業,打開密室,淨化那些不配學習魔法的人。”盧修斯躊躇片刻,婉轉的說,並不直接回答喬迪的問題。“這也是主人一直以來的意願。”
其實他已經被喬迪的說法勾起了興趣,儘管他不認為那個日記本除了是一件能夠控制巫師的黑魔法物品外還會是什麼別的東西。雖然斯內普說出了黑魔王之前的名字,但在他瞭解到他們究竟知道多少之前他絕不會承認太多。他慎重的在心裡盤算著應該如何措辭,同時不著痕跡的打量著喬迪,似乎希望從她的表情中窺出她的話不是在虛張聲勢。
盧修斯對喬迪•波特始終抱有許多不確定的疑問,在得知喬迪多年來確實一直都被傲羅通緝之後,他對她的疑問更多的集中在她想要的究竟是什麼上。以她當年在這個房間中說出的那些話來看,盧修斯個人傾向于喬迪•波特希望波特家族能在食死徒中獲得能夠與瑪律福家族和萊斯特蘭奇家族相抗衡的地位和權利。這種權利地位,意味著當黑魔王真正統治整個魔法界的時候的利益分配。
即使是黑魔王消失的這些年裡,想在這一點上挑戰瑪律福家族地位的人並不少——比如諾特家族。
喬迪•波特是一個地道的斯萊特林,盧修斯想。她像貝拉特裡克斯一樣對黑魔王狂熱的保持忠誠而未至瘋狂,又像自己一樣清楚的盤算著得到更多的好處。最糟糕的是,她還擁有天生的優勢來獲取有力的幫助。面對這樣的對手,他覺得自己不能不慎重。
“這是主人很早之前就交給我的任務。他要求我保留這個日記本,並且在適當的時候,做出適當的舉動。”盧修斯停頓了一下,眼睛裡閃著厭惡的神色。“我認為在這個大量混進了低賤骯髒血統的時代,大多數人幾乎都忘記何謂純血的驕傲和高貴的情況下,我有責任和義務使用它來提醒人們記起薩拉查•斯萊特林的高貴教誨——啊,當然,西弗勒斯,你知道的,我這番話並沒有想要針對你的意思。”
盧修斯似乎無意中隨口說出了對於斯內普來說十分失禮的話,又毫無誠意的向斯內普道了歉。他微微昂起頭,讓自己淡金色的髮絲滑落到肩膀後面,習以為常的想要刻意表現出他所謂的純血統的高貴。
斯內普哼了一聲,至少表面上算是勉強接受了盧修斯的解釋和歉意。斯內普的反應讓盧修斯在心裡不由得苦笑,他猜想他們之間的合作最近或許不會太順利了。
“我認為我們最好停止這種無意義的挑釁和試探,盧修斯,我是很認真的在和你討論主人留給的日記本,假如你對此沒有興趣,我也無需多費唇舌。”而喬迪的反應更直接。她的聲音變冷了,對盧修斯的表現出了明顯的不滿:“你很清楚,我一向都認為血統並不能夠代表一切,特別是在個人的能力方面。我想,這些年裡你應該已經很清楚的瞭解到西弗勒斯在處事上的睿智和能力上的非同尋常,他和某些只知道靠祖上積累的金加隆勉強維持地位的自詡高貴的純血們完全不一樣。而且……”
喬迪激烈的反應在盧修斯的預料之中,假如這些年她其實一直和斯內普混在一起並且所知不多,那麼她當然會本能的維護斯內普,就像蛇類絕不容許他人冒犯自己領地。
然而盧修斯眼睛裡的得意還來不及收起來,喬迪就慢條斯理的把後面的話說了下去。“盧修斯啊,假如我是你,就不會隨便批評純血還是混血這種問題……在我們親眼見證了世界上最偉大的巫師的能力之後。對斯萊特林來說,力量永遠能夠淩駕於血統之上,難道當初的老瑪律福先生不是這麼想的嗎?”
盧修斯一時間啞口無言。他不得不承認自己冒著得罪斯內普的風險想試探喬迪時採用的策略實在是他所能想到的最愚蠢的一個——他們看到了那個日記本,又知道湯姆•裡德爾是黑魔王過去的名字,那麼也一定不難從鄧布利多那兒打聽到黑魔王曾經不惜殺掉自己的追隨者也想要掩埋的那個關於他血統的秘密。
一想到父親為此而死,甚至去世時還曾經那麼小心的叮囑自己這個秘密,盧修斯就覺得自己變得非常可笑。當年在替黑魔王保管這個本子的時候,盧修斯也在懷疑這是不是黑魔王對他的試探,不過現在本子已經毀了,也許他以後都不會知道這個答案了。想到這裡,他歎了口氣。“好吧,那麼我們就坦誠的說,那本日記本究竟怎麼了?”
“正如你所知道的,那本日記被毀掉了。但我不幸發現,它似乎也是個魂器。”這次回答盧修斯的人換成了斯內普,看著盧修斯驚疑不定的表情,他似乎有些愉快的舔舔嘴唇:“黑魔王的魂器。”
“黑魔王的……”盧修斯沒能重複魂器這個詞,但正如斯內普所說。他清楚魂器是什麼,也就是說,那本寒酸的麻瓜日記本裡存放著的是黑魔王的一片靈魂,而他居然把它丟在大街上,就為了擺脫自己經常被抽查的麻煩……
盧修斯原本光鮮亮麗的臉色一下子變得灰敗了。“能夠……確定嗎?”
“可以。而且之前德拉科在察覺自己被控制的時候,曾經想了很多辦法毀掉日記本,但都失敗了——你為什麼不召喚你的家養小精靈多比問問呢?他比我們知道的更詳細。”
幾分鐘之後,多比驚恐的抽噎著把他嘗試幫小主人銷毀魂器卻告失敗的經過完整的講了出來,這比喬迪和斯內普說什麼都管用。小精靈列舉的那些魔法,如果用在一般的黑魔法物品上,一定早就被毀了。
“那本日記最後是怎麼被毀掉的?”盧修斯問,聽著有些有氣無力。他現在很慶倖德拉科和多比沒能毀掉那本日記了。假如被黑魔王知道是瑪律福家親手毀了他的魂器……
斯內普的臉上浮現出一個古怪的表情:“蛇怪死去時,毒牙恰好掉在日記本上,刺穿了它。”
事實當然不是這樣,不過對於喜歡疑神疑鬼的瑪律福來說,這個巧合反而比別的答案更容易讓他相信——至少現在他能理解斯內普和喬迪為什麼會主動的告訴他關於魂器的事了。和自己相比,眼看著黑魔王的魂器被毀掉的斯內普想必也脫不了干係。難怪喬迪提起日記本時的表情看起來那麼的懊惱。
“等等,你剛才說的是……也?”盧修斯仔細的回想著他們之間的對話,突然抓住了一個重點。如果黑魔王只有日記本這一個魂器,那麼現在他肯定已經徹底的死了,但他手臂上的黑魔標記仍然呆在那兒,這種魔法烙印,他隨時都能感覺得到它是否還在。
“你不會認為,黑魔王只信任你一個人保管他的魂器吧?”喬迪冷笑著說:“我相信,黑魔王真正信任的每個人都有資格得到這種殊榮。哪怕我覺得有些人不值得他這麼的信任。”
“是啊,有些人的大腦裡缺乏最基本的判斷力,才分辨不出來魂器和普通黑魔法物品。”斯內普瞥了一眼盧修斯,嘴角滑過一絲譏笑。“當然,我這不是在說你,盧修斯。”
“所以……你們的意思是?”對於面前這兩人的譏諷,盧修斯這次連生氣的力氣都沒有了。今天他的運氣簡直糟透了,從在鄧布利多辦公室時,他就一直處於下風。
“我們需要做點什麼來彌補,比如儘量保護好黑魔王的其他魂器,特別是在很多人恐怕不知道黑魔王交托的東西有多麼寶貴,或是現在他們沒辦法保護魂器的情況下——比如貝拉就在阿茲卡班。”喬迪的臉上閃過一絲畏懼和憂慮。“當然我想我們就算這麼做,恐怕仍然不會逃過被懲罰的命運……”
“貝拉所有的珍貴東西全都藏在古靈閣裡,他們的莊園從不收藏任何珍貴的東西。”盧修斯沉吟著說,完全沒有發現當他說出這句話時對面的兩人,“我想這個應該不用擔心。倒是諾特和小巴蒂•克勞奇……不知道他們會不會……”
說起小巴蒂•克勞奇的名字,盧修斯看了一眼喬迪,“也許你不知道,他在剛被關進阿茲卡班之後不久就已經死了。如果黑魔王把某件魂器交給他保管,那麼這件東西很可能落在他父親老巴蒂•克勞奇的手裡。”
“……我很遺憾,他本來可以不用死的。”喬迪的臉上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據我所知,他應該沒有保管魂器,因為他當時正準備潛入霍格沃茨。不過為了保險起見,也許可以找機會試探試探老克勞奇。”
“好吧,我會試試看的。”盧修斯皺了一下眉。“不過他對我可沒什麼好臉色,這點你們應該能夠想像得到。”
他現在真的開始覺得頭疼了。當然,他也可以不去留心魂器的動向,但是正如喬迪說的,儘管他保護了其他的魂器,黑魔王大概也不會寬恕他犯的錯誤,但如果他不去做,那麼情況只會更糟。
“對了,基於我們之間的友誼,除了剛剛的事情我還有一件事要提醒你。”看到盧修斯似乎有意結束今天的對話了,已經達成目的的斯內普才說。
“嗯?”
“你難道不想知道哈利•波特是怎麼注意到德拉科打開密室的嗎?”斯內普這一次的語氣很誠懇:“盧修斯,你的身邊有了一個小小的叛徒,你對他幾乎毫無防備,你的整個家族都對他敞開,你們都習慣交給他做許多事。比如德拉科……”
“多比!”盧修斯立刻明白了斯內普的意思,他氣急敗壞的再次召喚了多比。
多比全身顫抖的站在巫師們的面前,膽怯的看著自己的主人,大大的耳朵微微的抖動著,似乎已經能夠預想到自己即將接受的懲罰。
“我恰好有個提議。”但是喬迪盯著家養小精靈看了一會兒之後,突然說,“西弗勒斯,我記得你最近正在實驗一些魔藥,需要一個實驗品,一隻家養小精靈也許是個不錯的主意?”
“你打算要我的家養小精靈去做實驗?”
面對盧修斯的問題,喬迪愉快的翹起了嘴角。“啊,一個小小的交換而已,我想這能令我們雙方都感到更放心一點,難道不是嗎?當然,假如你擔心多比會洩露什麼瑪律福家族的機密,我們可以立一個什麼咒語來防止這一點。”
“哦,不,我的朋友們,我當然是信任你們的。”盧修斯只稍微沉吟了一小會兒,就立刻同意了喬迪的提議。正如喬迪說的,如果她沒有提出任何利於自己的要求,那麼盧修斯反倒要懷疑今天這些談話的可信程度了。至於一隻家養小精靈,他從不記得自己讓多比做過什麼必須對外保密的事情,又何必在喬迪和斯內普面前做出一副不信任的模樣,或者乾脆拒絕這個請求呢?哪怕這種不信任的確是存在著的,他也必須答應。“你們可以帶走多比。”
盧修斯把自己巫師長袍裡的領結扯下來,隨手丟給了多比,他從未在外面這麼做過,在經歷過這麼多不愉快之後,現在他感覺自己連呼吸都順暢多了——小精靈得到了衣服,束縛已經解除了,至於接下來新主人如何束縛它,他可沒有那麼熱心的想要提供幫助。
“如果沒有其他事情的話,我們今天的談話就到此為止吧!”盧修斯輕咳一聲,儘量保持著平時的風度站起身,整理了一下長袍。
“那麼我也走了,以後再見,西弗勒斯,盧修斯。”喬迪說完,就在兩個男巫面前幻影移形了。
“感謝你的慷慨,盧修斯。”斯內普看了盧修斯一眼,揮動魔杖變了一個籠子,把被石化的多比丟進去,拎著籠子揚長而去了。
直到喬迪和斯內普都離開之後,盧修斯才想起自己忘了一件事:那本已經被蛇怪的毒牙毀掉的日記本,現在在哪裡呢?
☆、第185章 自由多比
斯內普知道盧修斯一直盯著自己離開的背影,但是他並不在乎這種注視。他完全能夠想像得到一貫傲慢的盧修斯今天受到了多麼嚴重的打擊,這讓斯內普的嘴角忍不住微微上翹。他心情愉悅的拎著裝有多比的籠子回到了霍格沃茨,但他手裡那可憐的家養小精靈此刻眼睛裡卻滿是恐懼,籠子裡佈滿了高深的咒語,小精靈完全被鎖在裡面,甚至聽不到籠子外面的聲音。
斯內普走回地窖的一路上,不少學生都向籠子裡被石化的多比投去了同情的目光,在他們看來,這可憐的小東西落在一臉陰森笑容的魔藥教授手裡,悲慘的下場幾乎已經可以預見得到了。
不過這些視線對於魔藥教授來說絲毫不能構成任何影響,他一點也不想再把時間耽擱在別的地方了。他今天的麻煩事已經夠多的了,現在,更想趕回自己位於地窖的房間,做些真正適合情人節做的事情。
“福克斯,今天真是謝謝你了。看,西弗勒斯已經回來了。”正坐在扶手椅裡和福克斯玩的喬迪看到斯內普回來,微笑著站起身迎了上去。福克斯展開在兩個人的頭上盤旋了一圈,消失不見了。
“鳳凰真的是一種很棒的寵物。”喬迪有些羡慕的看著消失在空中的金紅色身影。“而且它今天幫了我們很多的忙。”
哈利通知斯內普打算今天去密室之後,斯內普就立刻向鄧布利多求助了。但讓他們意外的是,鄧布利多最後只派來了鳳凰福克斯,還有那頂破破爛爛的分院帽。
“我還以為,我們的校長覺得對付一條蛇怪他無需親自出馬了。”斯內普的聲音裡流露出一絲不快。
“哦,畢竟老人不適合做太劇烈的運動,”喬迪促狹的眨眨眼,開起了玩笑:“……比如,跑去親自制服一條蛇怪?好了,西弗勒斯,我們現在都知道了,這次不能怪阿不思,雖然我也很懷疑即使沒有盧修斯,他也只會派福克斯來幫忙……”
是的,現在他們已經知道,鄧布利多今天之所以沒能去密室的原因,是因為盧修斯的到訪。儘管最後哈利他們有驚無險,但斯萊特林們可沒那麼的寬宏大量。盧修斯絕對想不到,他今天的悲慘遭遇,完全就是因為今天他在錯誤的時間去拜訪了鄧布利多。
“不過,福克斯能提供許多阿不思本人都無法提供的幫助。”喬迪收起開玩笑的語氣,認真的說。
斯內普不情願的點頭承認老巫師其實想的非常周到。鳳凰的眼淚可以解毒,不死的它也不畏懼蛇怪的瞪視,還可以把在場的所有人一起帶到安全的地方而不受霍格沃茨內不能幻影移形這個規則的影響。
在斯內普帶著孩子們離開之後,是福克斯把喬迪直接從密室帶到了霍格莫德,參與了斯內普計畫的這次談話。等到喬迪幻影移形離開三把掃帚的那個房間之後,福克斯又帶她回到了霍格沃茨,完全杜絕了她的去向被盧修斯發現的可能。
“雖然我們沒能用日記本做實驗,但是至少今天對盧修斯的計畫還挺順利的不是麼?我想盧修斯一定會對今天印象深刻的。”說起盧修斯,喬迪忍不住輕蔑的哼了一聲。“多麼拙劣的手段,試圖靠侮辱你來激怒我,尋找我的破綻。”
說到這件事,喬迪少有的露出了氣呼呼的樣子,連臉頰都顯得有幾分圓潤。她總是沉著而冷靜,很少有事情能讓她露出這樣的表情。
“幸好你當時應對得非常好,還好好的回擊了盧修斯。”斯內普被喬迪這副有點孩子氣似的神情吸引了,他湊近她的唇邊,輕輕吻了吻她的嘴角。“我看盧修斯被你突然轉變的態度嚇了一跳,他大概之前以為你是因為他說我的那些話在發脾氣,沒想到你居然知道關於黑魔王血統的秘密。”
“我就是在為他侮辱你而發脾氣。”喬迪的不快被這個輕柔愛憐的吻安撫了。她伸出手臂環著面前男人的脖頸,稍揚起下巴盯著他的黑眼睛,認真的說。“你難道以為我只是在演戲為了讓盧修斯得意之後再狠狠摔下去嗎?我是喜歡看到這個,不過,梅林作證我當時真的被他那些話氣壞了,我怎麼能夠容忍有人在我面前這樣的侮辱我愛著的男人?幸好我還有一點理智,否則我們今天的計畫就沒辦法做到像現在這麼完美了。”
“我知道。”斯內普那雙總是令人害怕的眼睛裡帶著喜悅的笑意,他的聲音現在聽上去是那麼的溫暖。“我完全知道,我喜歡看你為我發脾氣,我欣賞你在發脾氣的時候仍然能夠冷靜的保持理智。我就是喜歡這樣的你,喬……”
他輕柔的,虔誠的低聲呢喃著,吻著喬迪的額頭,眉峰,鼻尖,嘴唇,一路向下……
“噢,我們忘了多比!”喬迪突然驚呼著從斯內普的懷裡跳開。她臉頰緋紅,像是剛剛喝了一大杯威士卡。“幸好他聽不到我們在說些什麼。”
被打斷的斯內普不快的挑了挑眉,輕哼了一聲。
但是他們的視線已經同時看向了鎖在籠子裡的多比。可憐的家養小精靈現在看起來比喬迪還要窘迫,假如能動的話,喬迪毫不懷疑他會用他那細長的手指頭捂著他網球一樣的大眼睛。
“我想剛才在三把掃帚的那些話嚇壞這個小東西了。”喬迪的聲音愛憐而柔和,還帶著她不自知的幾分嫵媚的餘韻,讓斯內普重重的噴了一聲粗氣。
的確,對於瞭解前任主人交際圈子的多比而言,斯內普和喬迪就像盧修斯一樣是邪惡的黑巫師。特別是當多比聽到喬迪那些要把它當做實驗品的話之後,他確實被嚇得不輕。不過斯內普即使早就注意到這點也不會安慰這只特別喜歡自作主張製造麻煩的家養小精靈。
斯內普多少知道一點喬迪對於家養小精靈的喜愛,這種喜愛似乎從他們上學時偷偷溜進霍格沃茨的廚房開始,一直延續到她遇到克利切的時候——哪怕他一點都不覺得布萊克家族那只傲慢的家養小精靈有什麼值得喜愛的地方——看起來,現在這種喜愛似乎又延續到了多比身上,儘管她之前還在為多比差點用遊走球害死哈利而氣得不輕。
可是斯內普不喜歡家養小精靈——特別是現在。
“多比。”喬迪揮動了一下魔杖,讓籠子裡的多比能夠聽到自己的聲音,並且解除了他的石化咒。“不要害怕,多比,聽我說。”
多比的大耳朵仍然輕微的抖動著,怯生生的點了點頭。
“多比,我可以告訴你,我之所以把你從你主人那兒要來,不是真的要用你做實驗的。”喬迪的語氣耐心而溫和。從多比身上的傷痕來看,她清楚這只家養小精靈的處境,這讓她的態度更柔和了。“我只是想幫你,因為,你當初想要保護哈利•波特,不是嗎?雖然,我不是很贊成你那種保護的手段。”
“可是……”多比緊張的看著喬迪。“多比看到你去莊園見那個名字都不能說的人,還聽說過喬迪•波特的名字,主人說你很可怕……”
“是的,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喬迪被多比的話逗笑了,她沒想到盧修斯私下說過這樣的話。她並不否認這些,甚至很讚賞的看了一眼這個細心留意瑪律福家情況的家養小精靈。這讓她越發覺得自己把多比要來是個明智的決定,也許她能從多比口中得知很多瑪律福家的事情。“但是,我和你的想法是一樣的,我們都想保護哈利•波特。哈利是我唯一的親人,我很愛他。多比,你之前做的事情,讓我感到很生氣,很難過。可是,我知道,你和我一樣關心哈利,只是用錯了方法。在你把瑪律福家的事情透露給哈利之後,你再呆在瑪律福家已經不安全了,所以我才找藉口把你要回來。”
“所以,你不會傷害哈利•波特嗎?”多比遲疑的問。喬迪溫和的態度讓他多少安心下來。幾乎沒有幾個巫師會用這樣的態度對他,更別說是那些把家養小精靈當臭蟲看的黑巫師了,這讓他對喬迪的信任大大的增加了。
“當然不會。多比,我知道你有疑問。”喬迪猶豫了一下,還是回答了小精靈的問題。多比現在仍然關心哈利的情況勝過自己的表現讓她非常感動。“可是有些事情很重要,而且很危險,甚至關係到哈利•波特和整個魔法界的安危,我不能隨便告訴別人。不過,假如你願意成為我新的家人來幫助我的話,我願意和你分享一些秘密,願意讓你幫我保護哈利——只要不是像你過去那樣的做法。”
“家人……”小精靈重複著這個詞,網球一樣的綠眼睛裡忽然蓄滿了淚水,“從來沒有巫師對多比說過多比是家人!從來沒有過!多比相信波特小姐了,多比相信,波特小姐和哈利•波特一樣,是善良偉大的巫師。多比願意為波特小姐和波特小姐的房子工作,願意為波特小姐保守秘密,保持沉默。”
“謝謝你,多比。”
“那麼,波特小姐……多比……多比可以要求休息和工資嗎?”多比抽噎著停止了哭泣,眨著網球一樣的大眼睛看著喬迪。“多比想要自己的衣服,多比想做個自由的小精靈……”
“我不認為這是一個好的家養小精靈應有的品質。”斯內普雙手抱在胸前,居高臨下的瞪著這只不知好歹的家養小精靈,他已經非常的不耐煩了。
“多比不要太多……只要一點點……”多比顯然對斯內普的話毫不意外,但他緊張的,可憐兮兮的揪著自己的枕頭套,用他綠色的大眼睛一直看著喬迪。
喬迪倒是沒有拒絕多比的要求。她當然可以用更嚴厲的魔法束縛多比成為自己的奴隸,可是有瑪律福家的前車之鑒,她並不希望再用魔法強迫這個喜歡偷偷自作主張的小精靈做事了,也不能放著這個總想保護哈利的小精靈不管。她想了想,提出了一個相對比較公平的雇傭條件。“那麼,如果沒有什麼特殊的事情時,一周十個加隆,每週可以有兩天休息,有特殊的情況的話我們再額外計算工資?”
“不,不,”多比驚恐的擺著手。“那太多了,小姐,多比喜歡工作,也不需要那麼多的工資——多比可以每個月只休息一天,每週只要一枚金加隆就夠了。”
“哦,當然可以。不過多比,我希望你不要把今天看到的事情告訴其他人,也不要告訴任何人你是為我工作的,包括哈利。”喬迪當然不會拒絕多比的要求,她拿出一枚金加隆,放在一個小錢袋裡交給多比。“這是你第一個星期的工資,你現在有錢去買衣服了。”
“謝謝,波特小姐!多比不打擾波特小姐和斯內普先生了,不過你們可以隨時召喚多比!”多比和喬迪建立了新的契約,然後拿過錢袋,感激的深深朝著喬迪鞠了一躬,抽了一下鼻子,消失了。
“噢……”喬迪因為多比留下的最後一句話再次臉紅了,她有些尷尬的笑著看向自己板著臉盯著自己的愛人,“啊,我終於擁有一隻家養小精靈了,你知道我早就想要一隻的,雖然多比和其他的家養小精靈不太一樣,不過我覺得他這樣也很棒。今天,我們除掉了蛇怪、打聽到了魂器的消息……可真是個充實的情人節,是不是?”
“不,我認為,我們的情人節,現在才開始,然後,我才能判斷,我們過的……夠不夠充實……”斯內普輕輕咬了一下喬迪的唇瓣,感受著手臂之間柔軟而溫暖。這一次,他的心情總算好多了。
☆、第186章 無法認同
多比來找哈利時,哈利正要陷入夢鄉。白天經歷了那麼驚心動魄的冒險,臨睡前又討論了那麼多的事情,一旦倒在那張可愛的四柱床上,所有的疲倦感都在瞬間一起向哈利襲來,他感覺自己的眼皮沉得已經抬不起來了。
可是,多比又一次在深夜裡突然出現了,他看起來特別的興奮,說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第一個告訴哈利。
這次,哈利決定叫醒羅恩和納威——他們今晚都說過對多比感到很好奇。而且這麼一來,被吵醒的人就不止他一個了,哈利有些壞心眼的想——很遺憾他不能在夜裡跑到女生宿舍去找赫敏一起來見多比。
現在,羅恩、哈利和納威三個人,加上一隻家養小精靈,一起擠在哈利的四柱床裡,聽多比說那件很重要的事情。為了防止打擾到同宿舍的迪安和西莫,他們還放下了床幃。不過,納威抱著床柱一個勁的點頭,羅恩坐在哈利和納威中間,靠著納威的肩膀,好像隨時都可能滑到地上去,哈利不得不抓住羅恩的手臂,自己一個勁的打哈欠。
不過就算是這樣的三個聽眾,也讓多比非常高興,他那種感激又崇拜的視線,讓三個原本昏昏欲睡的男孩多少有了點精神。
“哈利•波特和他的朋友們都願意聽多比說話。”多比激動的擦著眼淚。“多比真是太感動了,多比的朋友們也都是偉大善良的巫師……多比想第一個告訴哈利•波特,多比從主人手裡拿到了衣服,多比自由了!”
本來迷迷糊糊的羅恩和納威被這種稱讚搞得面紅耳赤,不過小精靈的話的確讓他們大吃一驚,這下子他們完全清醒了。
“多比,你說你恢復自由了?”羅恩不敢相信的看著多比。“可是誰會捨得趕走一隻家養小精靈?”
“呃,比如瑪律福家?”納威不確定的說。
“噢,是因為你讓德拉科•瑪律福受傷的緣故嗎,多比?”羅恩感興趣的問。
多比搖了搖頭,聲音突然放低了,“多比不能說,多比不該說,壞多比,壞多比!”
哈利運用找球手的反應能力,及時拉住了多比打算撞床柱的行為。“別,多比,我們沒有想要強迫你說出秘密的意思。但是你說你恢復自由了不是嗎?”
“是的,哈利•波特,”多比抽了一下鼻子,“多比只是還不習慣……不過多比會慢慢適應的,多比現在有家了,有家人了……”
“祝賀你,多比。”哈利看著激動的小精靈,突然特別能夠理解多比的心情。他當初看到喬迪姑媽的時候,也是這種感覺——他終於有家人了。不是像德思禮家的那種,而是真正關心他,愛他的家人。
“謝謝,哈利•波特。”多比擦擦眼淚,“對於之前的事情,多比很抱歉,多比以後不會再那麼做了,而且,哈利•波特安全了,今後不會再有危險了……”
“謝謝,”哈利聽到這句話,才真的松了口氣。“對了,多比,既然你現在自由了,我可不可以問你一些事?之前那個日記本,你為什麼那麼的害怕?那個湯姆•裡德爾是誰?他為什麼要打開密室?他……”
羅恩和納威擔憂的看了一眼哈利,已經知道他下一句會問什麼了。今晚他們一直在討論密室裡發生的事情。哈利提出了一個猜測,但沒有向他們解釋他為什麼會這麼想。
羅恩和納威都還記得,當時他們闖進密室時,聽到過一聲淒厲的慘叫聲。聲音明顯是人類發出來的,但那房間裡除了哈利他們、一條蛇怪和一隻鳳凰、一頂帽子,根本沒有其他人在,這實在是又奇怪,又可怕。還有斯內普教授的突然出現——據赫敏說,她在出去找教授求助時,直到福克斯把她從地下通道帶出來為止,她都沒見到斯內普教授。以時間計算,這本來是不應該出現的情況。
當然,關於斯內普教授的事情,哈利很清楚是怎麼一回事。但是結合那聲慘叫,顯然斯內普教授對他也隱瞞了一些事情。而且,他也沒有按照斯內普教授當時的叮囑去做,而是帶走了瑪律福。
“那個人……是不是伏地魔?”哈利深吸了一口氣問。
多比在聽到那個名字的時候驚恐的眨著眼睛,幾乎要後退到床下面去。他還沒有承認,但他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最終他囁嚅了一陣,輕輕點了點頭“哈利•波特猜出來了……”
“哦,天?……”羅恩和納威不約而同的倒吸了一口冷氣。德拉科•瑪律福那時候是被伏地魔控制了!這簡直太可怕了!“那麼,瑪律福,我是說德拉科•瑪律福不知道?”
“是的。”多比開始不安起來。“小主人什麼都不知道,所以多比想讓小主人離開那本日記……”
“難怪那個遊走球也襲擊了瑪律福。”羅恩恍然大悟。
在多比終於從驚恐中恢復了平靜離開之後,哈利很久都無法再像剛才那樣進入夢鄉了。他聽到房間裡已經響起了羅恩和納威的鼾聲,但他卻怎麼也睡不著。多比的話,以及他內心的一些推測和疑問,讓他決定明天再去找斯內普教授談一談。他現在有一肚子的問題想問——想著這些,哈利強迫自己進入睡眠,儘管他睡的一點也不香甜。
天一亮,哈利就第一個從床上爬起來,披著隱形衣到地窖的魔藥教授辦公室去了。
“哈利。”斯內普把哈利•波特放進自己的辦公室。他對於哈利早早的來訪並沒有感到特別驚奇。喬迪昨夜就猜測哈利肯定會來找斯內普,為了他在密室裡的自作主張,所以,今天她天還不亮就回自己房間去了。果然,哈利真的來了。
“斯內普教授,昨天……我真的很抱歉。”哈利忐忑的看了一眼斯內普教授,發現他的眼圈似乎有些發黑,睡得好像也不太好,這讓他的內心感到有些愧疚。他該想到,那條蛇怪的眼睛不會那麼簡單就被弄瞎的——幸好他用福克斯掩飾了這一點,而最細心的赫敏當時又不在場。
“解釋,哈利。”斯內普在自己的辦公桌後面坐下,手指敲擊著桌面,黑色的眼睛死死的盯著哈利。“你知道我的安排,為什麼要帶德拉科離開密室?”
“我只是覺得,留下來的話,也許會遇到危險……”哈利的臉頰漲紅了。“我……我並不想……”
“並不想看到瑪律福受到蛇怪的傷害?還是……”斯內普的聲音低沉得讓人覺得全身發冷,和昨晚的溫柔判若兩人。“怕我會傷害瑪律福?”
“不,我不認為教授會讓瑪律福受傷,但是……”哈利猶豫了一下,還是勇敢的問:“您為什麼一定要讓瑪律福留在密室裡呢?”他和他的教授對視著,直白的把自己內心的疑問問了出來:“是不是因為……伏地魔?”
斯內普的表情明顯僵硬了一下。
“教授,”哈利立刻鍥而不捨的追問:“湯姆•裡德爾,就是伏地魔,是不是?”
“你為什麼這麼想?”不過斯內普已經恢復到了他平時的樣子,就連聲音也沒有一絲感情波動。
“因為……湯姆•裡德爾是個蛇佬腔,我查過以前的報紙,上面有報導介紹伏地魔也是一個蛇佬腔,他還以斯萊特林的後代自居。”哈利咬了咬嘴唇,臉上浮現出厭惡的神情。他簡直不敢相信《預言家日報》當時居然會刊登那麼令人噁心的報導來為伏地魔歌功頌德——他們會不會想到就在幾年以後這個人殘忍的在魔法界到處濫殺無辜?
哈利的這個表情讓斯內普驀地有些出神。剛才哈利的那種眼神,像極了當年看到這些報導時的莉莉。哈利的確繼承了莉莉的聰明,斯內普對於哈利能夠自己分析出這件事感到非常的滿意。他沒有掩飾,坦然的點了點頭,“是的,湯姆•裡德爾就是黑魔王以前的名字,不過很少有人知道這個,你最好也不要到處說出來。”
“所以,教授您早就知道那個日記本是伏地魔的東西,所以才……”
“是的,我從你把它拿給我,就知道它有多麼危險和邪惡了。現在你明白,我為什麼一定要確定瑪律福已經不再被那個日記本控制了?我要確定這一點,也要確定毀掉日記本對瑪律福沒有危險。如果輕率毀掉日記或是讓日記繼續控制瑪律福,也許會造成嚴重後果,比如……”斯內普用威脅和警告的眼神看了一眼哈利,“黑魔王會就此復活。你該慶倖你的自作主張沒有鬧出什麼麻煩。”
哈利不知不覺中緊張的繃緊了身體,他下意識的咽了口唾沫,說不出話來。
“而且,你對瑪律福的同情……很愚蠢。德拉科•瑪律福是個斯萊特林。我完全可以肯定的告訴你他不會就這麼簡單的領你的情,甚至因此和你改變關係——這是格蘭芬多必須理解的差別。”說到格蘭芬多,斯內普看出了哈利眼神中的不確定,有些不耐煩的揮了揮手。“我知道你在想蛇佬腔的事,但你的確是個格蘭芬多,也許我應該讓喬給你找一本專門說明分院帽裡那把寶劍的歷史書看看——據說,只有真正的格蘭芬多,才能從那頂帽子裡抽出那把劍,你應該還記得《霍格沃茨一段校史》裡寫的,分院帽本來是戈德里克•格蘭芬多的帽子吧?”
哈利點了點頭,心裡的一個疙瘩總算解開了。但他很快又為斯內普的話皺起了眉。確實,德拉科•瑪律福從上次就沒有表現出明顯的感激來。
“斯萊特林是非常現實的,他們絕不會輕易接受任何毫無緣由的幫助。你越是表現的只是在為對方著想,越是難以取信一個斯萊特林。”斯內普用冷靜得不含任何感情波動的聲音說。“從你說服瑪律福參加這次計畫的辦法你就應該明白,只有毫無選擇的情況,才能讓瑪律福向你妥協。”
哈利無法反駁,他和德拉科打交道時的確先試了其他的辦法,但都沒有最後斯內普教給他的威脅那一招對瑪律福更有效。
“假如,你想要和一個斯萊特林保持良好的關係,那麼及時表明你能給對方的好處才是最重要,也最能說服對方的。除非你確信你對他而言已經有了非同一般的意義,否則不要輕易相信你和斯萊特林之間的交情。我希望你在和斯萊特林打交道的時候,能時常記住這一點。”
“教授,那您和……您也是嗎?”哈利突然問。
“……是的,沒什麼區別。”半晌,斯內普回答。
“謝謝,教授,我記住了。”哈利輕輕的點了點頭,始終沒有抬頭,離開了斯內普的房間。
在那次談話之後,哈利就沒有再去找斯內普教授了。他知道斯內普教授說的是有道理的,但是他仍然接受不了這種想法。他總想和斯內普教授再討論一下,但又想不出能怎麼表達,只好把這個話題暫時放在心裡。
復活節到來時,麥格教授通知他們,要在復活節假期結束的時候把三年級的課程決定下來。
赫敏一拿到選課表就毫不猶豫的在所有課程上都簽了名。
“哈利,你打算選什麼課程?”羅恩盯著赫敏乾脆俐落的動作瞠目結舌。他一邊研究課表一邊問哈利。羅恩的哥哥們熱心的想要提供幫助,但是全都被他拒絕了。他一點也不相信他們的意見。
“我和赫敏一樣,選所有的。”哈利也早就已經考慮好了。他在去年暑假就問過喬迪姑媽了,當初喬迪姑媽和斯內普教授都是選了所有的選修課,並且拿了十一個OWLS證書——當時霍格沃茨沒有開設占卜課。所以如果哈利選了所有選修課,就有機會在最後的OWLS證書的總數上超過他的姑媽和教授了,這個想法對哈利很有誘惑力。
“噢,我真不該問你們。”羅恩低聲嘀咕著問另一邊的納威。“納威,你呢?”
納威剛剛接到父母的回信,他們的建議是讓納威選自己最喜歡的,這樣他才有興趣學下去。但納威一點也吃不准自己會喜歡哪門功課,他除了草藥學學的還不錯,還沒有哪一門課是特別拿手的。“我大概選麻瓜研究吧?赫敏說布巴吉教授人很好,而且聽說她佈置的作業也不多。”
“啊,對,她做的餅乾味道也很棒!”羅恩深有同感的在這門課上做了標記,然後又選了備受全校學生好評的保護神奇生物課。他和哈利早就盼著能上盧平的課了。
“我奶奶建議我選一種占卜課,算數占卜和占卜哪一種比較簡單?”納威對於接觸那些怪獸沒有什麼信心。
“占卜吧?”羅恩不確定的說,“不用計算,只需要看看水晶球什麼的……別擔心,納威。”羅恩看看哈利和赫敏,“反正我們不管選哪一門課,都有人一起上。”
“那就占卜課吧!”納威在選課表上簽了名。
除了選課之外,二年級最後的一段時間平靜得讓人簡直覺得有些不真實。哈利按時參加魁地奇訓練,漂亮的贏下了對拉文克勞和赫奇帕奇的魁地奇賽,幫格蘭芬多贏得了魁地奇杯(伍德為這事可高興壞了)。多比沒再出現過,什麼奇怪的事情都沒有,除了洛哈特教授突然因為自己在辦公室實驗美容魔藥引起爆炸被送進了聖芒戈之外,霍格沃茨一切都很平靜。
哈利知道按道理他應該為洛哈特教授的不幸遭遇感到難過的,但是斯萊特林今年即使有德拉科•瑪律福參與消滅蛇怪得到的額外加分,也還是因為輸了魁地奇比賽的緣故丟了學院杯。
這一次,學院杯終於完全屬於格蘭芬多了!而且,哈利終於如願以償的拿到了學年的第一名,雖然是和赫敏並列的——這麼高興的事情一起發生,讓哈利眼下再也分不出心思去考慮別的事情了。
ga1105 2015-5-31 16:17
☆、第187章 德國有客來
其實對霍格沃茨的其他學生來說,剩下這半個學年並沒有哈利他們感覺上那麼的平靜。至少石化事件的最終結果,一直到暑假來臨,都還是霍格沃茨裡大家樂於談論的話題。
當斯普勞特教授的曼德拉草們終於完全成熟之後,在這次事件中被石化的人們(還有動物和幽靈)就全都被治好了,赫奇帕奇的賈斯亭芬列裡和厄尼•麥克米蘭還特意來找哈利道了歉。哈利他們得到的加分和特殊貢獻獎,也成為大家津津樂道的話題。雖然哈利他們誰都沒有把這件事說出去,但還是有不少人猜測是哈利•波特消滅了那個怪物。有些議論把哈利的名望再次推向了一個新的高度,而有一些就不那麼讓人舒服了——
“哈利•波特就是個蛇佬腔,記得嗎?也許他才是真正的繼承人,忍受不了有人冒充他的名義在霍格沃茨裡做壞事……”
諸如此類的議論比過去懷疑哈利是真凶的時候要隱蔽多了,似乎比起能放出怪物的人,能除掉怪物的人更讓大多數人感到敬畏。不過即使聽到,哈利大概也不會放在心上。正如之前斯內普教授說過的,假如你想做一個“救世主”,就不要期待能得到所謂應得的感謝。這些議論比起比起那條差點把他們吞進肚子裡的蛇怪,還有那本伏地魔的日記本,根本不值一提。
至於德拉科•瑪律福,在那天從密室出來以後就不再跟格蘭芬多們說話了,以前幼稚的挑釁也都沒有了。現在他整天陰沉著臉,一直到學期結束都是那個樣子。德拉科的表現,毫無疑問驗證了斯內普的話。不過比起已經有了心理準備的哈利,曾經被德拉科也回到密室和大家一起面對蛇怪的行為多少感動了的羅恩和納威受了一點打擊。
喬迪在放假前暫時解決了維克多教授的問題。雖然她在情人節當天避開了維克多教授,但之後他還是持續的、非常明顯的暗示了喬迪他的心意。於是在維克多教授告白之前,喬迪儘量直接的表示自己目前只想好好的做好霍格沃茨的工作,並沒有其他的打算。不過熱情的法國人看起來好像並沒有因為這樣的挫折就決定放棄。學年結束的晚宴上,維克多教授主動邀請喬迪,不,應該說是邀請凱瑞迪•布巴吉教授假期去法國玩。
作為弗農姨夫站在九又四分之三月臺上的時候,斯內普仍然為此感到忿忿不平。不能直接阻止這個邀請,讓斯內普感到非常的不愉快,而且,他現在還要來車站,接哈利•波特回家去!難道這不是那個西裡斯•布萊克最喜歡做的事情嗎?
“西弗勒斯,我只是想給哈利一點獎勵,他今年的成績那麼的好!要知道,去年哈利就說過他希望我們來接他……哦,好吧。”感覺到喬迪聳聳肩,“我看得出他的想法,儘管他沒有說出來。”
“但是今天我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斯內普籲了口氣。“我希望哈利•波特最好不要浪費時間……”
這次喬迪沒有回答,而是抻長了脖子在人群中尋找哈利。這時候,佩妮姨媽的長脖子真是有用極了。“哦,哈利在那兒!和克裡維一家在一起。”
“我希望他沒有被克裡維恭維得暈頭轉向。”斯內普不悅的眯起了弗農姨夫的小眼睛。“還能記得有人在這裡等著接他回去。”
對於學校裡最恐怖教授的凝視渾然不覺的科林•克裡維正用崇拜和敬佩的語氣向他的父親和弟弟提起哈利。儘管盧平曾經提醒過他,不過看起來經過石化事件以後,科林對哈利那種誇張的崇拜更嚴重了。
哈利好不容易才離開了一臉激動的科林和他的家人,長出了一口氣回到了他的朋友們中間。盧娜一下火車就去找洛夫古德先生了,赫敏也已經和格蘭傑夫婦離開了,只剩下隆巴頓一家和韋斯萊一家了,他們打算等哈利找到自己的姨夫姨媽之後再離開。
“看,哈利,是你的姨夫姨媽。”韋斯萊夫人緊繃著臉,不悅的看著不遠處的“德思禮夫婦”。去年他們對哈利的冷漠,讓這位母性氾濫的夫人十分難以容忍。
斯內普並不知道去年的事情,他只是冷淡的朝所有人都點了點頭,然後就順手接過了哈利的皮箱。“快走吧!”
在皮箱被“弗農姨夫”接過去的一瞬間,哈利的眼睛閃過了一絲明亮的光芒。他匆匆和朋友們道了別,就追著德思禮夫婦離開了。他想,他已經知道今天來接他的人是誰了。
“可憐的哈利……”不知內情的韋斯萊夫人依舊擔憂的看著哈利的背影。“希望西裡斯能早點把他接出來,或者我們也可以去接他到我們家來過暑假……”
“我也打算接哈利來我家做客。”愛麗絲•隆巴頓說,眼睛裡的擔心不比韋斯萊夫人少。“奧古斯塔也很想見見哈利。”
弗蘭克•隆巴頓懷裡抱著已經牙牙學語的女兒妮娜,若有所思的看著哈利跟著那對麻瓜夫妻離開的背影。“不過,我覺得這兩個麻瓜看起來好些和去年的態度不太一樣。”
“是嗎?”
“我們都得時刻保持警惕!”弗蘭克沒有直接回答韋斯萊先生這個問題,而是露出了一個頑皮的笑容。“雖然瘋眼漢退休了,但他這句話還是很有道理的。”
“我只希望他不要再給自己惹麻煩了。”韋斯萊先生疲憊的揉了揉眉心。“我們都知道,他的脾氣讓他過去在部裡不太受歡迎,現在他一旦出錯就總會有更多的人嘲笑他,不願意幫他好好解決事情。”
“相信我,瘋眼漢絕對不會在乎這個。”弗蘭克聳聳肩。“好了,我得趕緊回去了……”他壓低了聲音,“亞瑟,你最好也多注意一下,最近會有德國巫師帶了一批貨物到英國來銷售,如果他賣的東西是麻瓜物品,那就是你們部門的工作了。”
“我知道了,謝謝。”
假如喬迪和斯內普在場的話,或許會為傲羅們消息的靈通感到驚訝,但同時也會為他們消息的不夠準確而嗤之以鼻。
因為那位來英國“銷售貨物”的德國巫師,現在已經坐在喬迪和斯內普的面前了。實際上,這位訪客的到來也讓他們感到非常的意外,以及——不安。
斯內普的社交活動不多,也很少和誰保持固定的通信聯絡。他最常接到的信件主要是基於他作為霍格沃茨魔藥教授這一身份的公函,比如和一些魔藥學者或是魔藥研究機構進行學術方面的交流和討論。
當然斯內普一向認為這種討論並無意義——很少會有人把自己熬制魔藥的一些獨特的訣竅在這種情形下拿出來公開交流,比如斯內普自己的秘方就全都寫在他學生時代的課本上,他把那些書留在魔藥教室的櫃子裡,等著有腦子的學生發現它們,不過在他任教的這十幾年裡都還沒有這樣的學生出現。
而他的私人信件……在他最初在霍格沃茨任教的幾年中他收到過很多恐嚇信——這對一個在旁人看來是投靠了或者矇騙了鄧布利多的食死徒而言並不算奇怪。當時那些信上大多還附帶了許多危險的魔法,甚至是黑魔法。斯內普認為在喬迪離開的那段空虛的日子裡,那些恐嚇信為他提供了不少的樂趣。而在恐嚇信終於絕跡,喬迪也回到英國之後,斯內普的私人信件就只限于盧修斯、雷古勒斯等幾個少數的斯萊特林上。他實在沒有想過,自己會接到一封來自德國的信。寄信人是——諾娜裡奧•巴斯塔德。
這是一位身份非常神秘的夫人,她似乎在歐洲大陸上擁有很大的權利,就連伏地魔也曾經試圖通過她來尋求向歐洲擴展勢力的橋樑。
更令喬迪和斯內普疑惑和不安的是,這封信並不只是寄給西弗勒斯•斯內普的,同時也是寄給喬迪•波特的。信裡指定了時間,邀請喬迪和斯內普到對角巷的瓦內特餐廳的頂級包廂裡共進晚餐。但是無論是喬迪還是斯內普,都沒有和這位夫人有過任何的交集。他們所能想到唯一能和巴斯塔德夫人扯上關係的,就只有去年夏天,喬迪請求雷古勒斯幫忙打探的消息。或許是這件事,引起了這位夫人的注意。
不論如何,他們都不打算錯過這次邀請。所以在把哈利匆匆送回月桂小屋之後,喬迪和斯內普就立刻換好衣服趕到了對角巷——感謝梅林他們是巫師而不是麻瓜,否則他們肯定不可能準時趕到。但就算是這樣,以守時聞名的德國人也已經早早的在餐廳包廂裡等著他們了。
“你們好,我是赫爾穆特•路德維希,巴斯塔德夫人的代理人。”路德維希是個相當英俊的男人,有著金色的頭髮和淺綠色的眼睛,皮膚看上去白的透明。
看到對方的金色頭髮,斯內普幾乎是本能的皺了一下眉,他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才剛住進聖芒戈不久的洛哈特。“你好,路德維希先生。”
“你好,路德維希先生。”喬迪稍稍給自己的外表做了變形,但在走進包廂之後,就撤銷了這方面的魔法,以表示出對這次會面的誠意。
雖然同樣有一頭金髮,不過路德維希顯然和喜歡傻笑的洛哈特截然不同。他的表情比斯內普平時更冷硬,並且完全沒有像斯萊特林們預想中的那種委婉的試探,而是直接取出了一張卡片,放在桌上,推到了喬迪和斯內普面前。
“如果你們知道這個的話。”路德維希的英文發音帶著德國人那種特有的生硬腔調。“那麼我們就有必要談下去,如果不知道的話。那麼我想我們也就沒有什麼可談的了。”
☆、第188章 死亡聖器的傳說
路德維希拿出的是一張棕紅色的金屬卡片,上面用金線嵌畫成一個標記,是三角形的,裡面畫著一個圓,中間豎著一條線,看起來像是貓的眼睛一樣。
在喬迪和斯內普還沒出生的時代,這個標記曾經震懾了整個歐洲。就如同伏地魔這個名字英國巫師很少會提起一樣,歐洲的巫師們也畏懼這個標記,以及那些佩戴著這個標記的巫師們。但是現在,絕大多數的巫師已經對這個標記沒什麼印象了,實際上,就連斯內普,一時間也想不起它的意義。假如他的身邊不是坐著比絕大多數巫師都要熟悉魔法史的喬迪的話,那麼今天的談話也許就要到此為止了。
但喬迪在看到卡片上那個三角形標記的一瞬間就倒吸了一口冷氣,十分驚訝的叫出聲來:“……格林德沃的標記!?”
斯內普為喬迪以這種方式透露給自己的訊息皺了一下眉。在有一個黑魔王還苟延殘喘的藏在世界某個角落正隨時準備東山再起的時候,收到另一個黑魔王的卡片,無論怎麼想都不是一件令人感到高興的事情,哪怕這個黑魔王已經在紐蒙迦德關了幾十年了也一樣。
而對於喬迪來說,這個標記的出現,完全打開了她記憶中的閘門。幾乎已經被她徹底遺忘的童年記憶,隨著這個三角形的標記漸漸開始復蘇。
“很高興你們至少還具備繼續交談的資格。”路德維希似乎對喬迪認出這個標記感到滿意。之所以說似乎,是因為他的臉上的表情仍然沒有什麼變化。他只是點點頭,說。“那麼我想我們可以繼續談下去了……”
“我記得,你剛剛說過你是巴斯塔德夫人的代理人?”斯內普疑惑的問。他相信在格林德沃失敗這麼多年之後,不會有人再拿著畫有他標記的卡片狐假虎威了,除非對方的確和格林德沃有關係。
“是的,我為巴斯塔德夫人工作。”但路德維希完全按照字面的意思回答了斯內普的疑問,他點了點頭,“所以我只是按照巴斯塔德夫人的要求來和你們談談。假如你們認識這張卡片,瞭解它的意義,那麼你們可以得到你們想得到的——只要你們願意與我們達成一些合作。”
“合作?”
“是的,巴斯塔德夫人說你們需要一些情報,關於一根魔杖的情報,而她恰好知道。假如你們想知道這個情報的話,那麼就需要一點交換。”
現在,喬迪和斯內普終於能夠確定對方來這裡的原因就是因為他們去年夏天的德國之行了。
在對格裡戈維奇動手之前,喬迪不是沒想過,格裡戈維奇這樣實力平平但又會製作魔杖的巫師會不會有不為人知的辦法保護自己,但是她沒想過這個保護格裡戈維奇的人會是已經沉寂多年的格林德沃,更沒想到他們那麼謹慎的行動,還是被對方找出了真實身份。
不過這麼一來,喬迪也因此想到了一些在她小時候的模糊記憶,在戈德里克山谷裡的巴沙特小姐壁爐上那些舊照片裡的那個少年,還有他們在德國的時候看到的那個記憶裡的少年,一下子被這張棕紅色的卡片連接到了一起。
“我想知道,夫人希望我們達成什麼樣的合作?”斯內普試探的說。“而我們又如何能確定,夫人知道的事情,正是我們想問的?”
“假如你們同意這個交換,我們才能繼續談其他的事情。”無論是提出要求,還是回答質疑,路德維希的聲音自始至終沒有波動。他對於斯內普的試探很直接的予以回答,沒有絲毫猶豫或是考慮。
喬迪突然明白為什麼那位神秘的巴斯塔德夫人會讓這個看起來根本不擅長交際的男人來做她的代理人了,因為和這樣的人交流,你完全沒有和他談判或是討價還價的可能。他忠實的充當起了一個傳聲筒的工作,態度直白的更是令人感到吃驚,尤其是對於總習慣迂回和含蓄的斯萊特林們來說,這簡直是一次直接到不可思議的對話。
“我希望我們能考慮一下再做決定。”斯內普和喬迪交換了一下眼神,然後才回答。
“當然可以。”路德維希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我會在破釜酒吧暫時住一段時間,兩位如果考慮好了,隨時可以寄信給我約定時間碰面。”
雖然瓦內特餐廳是對角巷很有名氣的一家餐廳,提供的食物也以美味著稱,但這頓晚餐,喬迪和斯內普都有些食不知味。
喬迪一回到月桂小屋,就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斯內普。“我想起我在哪裡見過格裡戈維奇的記憶裡那個偷東西的金髮少年了。我小時候曾經看到過那個少年的照片,在戈德里克山谷,我的鄰居巴希達•巴沙特小姐家——她是《魔法史》的作者。”
喬迪小時候去巴沙特家做客的時候曾經問過巴希達照片裡的人是誰,當時巴希達告訴喬迪那是她的侄孫蓋勒特•格林德沃的照片。但是直到很久之後,她在看書的時候才知道,那個照片裡的英俊男孩後來成了什麼樣的人。“那時候我很後悔當時問起照片的事,因為說起格林德沃的名字時,巴希達的神情很奇怪,我覺得我也許問到了讓對方很難堪的事情,後來我慢慢的就把這件事忘了。但我記得,那張照片上的格林德沃,一直在牆壁上用魔杖畫這個標記——”
喬迪說著,再次把那張棕紅色的卡片舉到了眼前,若有所思的打量著它。實際上這就只是一張普通的卡片,沒有被施過任何的魔法,頂多製作的精美一些。
“所以……那個偷走了老魔杖的金髮的少年是就是年輕時的格林德沃?”斯內普覺得這個答案並不令人十分難以接受。正如他最初考慮的那樣,不是隨便一個金髮少年就能從一個魔杖製作人手裡偷到那麼珍貴的老魔杖的。那絕對是一個天才,現在看來他當時的猜測是正確的。
無論格林德沃的名聲如何,但他的確是個天才巫師,他最強大時的影響力,恐怕比伏地魔還要大,儘管他的追隨者們似乎早已經因為他的失敗而銷聲匿跡了。不過那些人畢竟不可能憑空消失……想想巴斯塔德夫人現在在歐洲的特殊地位和影響力,斯內普覺得自己似乎已經把那些人找出來了。
“西弗勒斯,你知道這個標記所代表的意義嗎?”喬迪看著卡片上的三角標記低聲問,但她很快的繼續說了下去,似乎根本沒打算讓斯內普回答這個問題。“這是……代表了死亡聖器的標記,儘管最近這些年,已經很少有人相信這個了。現在我明白格林德沃為什麼把這個標記拿來做他的標誌了……”
“死亡聖器?”斯內普當然清楚這個名字。“就是你打算用來復活莉莉他們的手段,我記得你是這樣告訴我的。”
“是的。”喬迪的手指滑過卡片上的三角形:“隱形衣,”然後又在裡面描摹那個圓,“復活石”,最後是中間那的一條分隔號:“老魔杖。這就是三兄弟的傳說裡提到的三種死亡聖器,不過很少有人真的相信這標誌裡代表的三樣東西是真實存在的。但是,我知道,它們是真的。”
“我一直都想問你。”斯內普盯著喬迪,神情中有著不自然的痛苦,但他很好的克制著,表現的理智而鎮定。“喬,你憑什麼相信死亡聖器是真實存在的?”
這是斯內普內心深處一直不願意去面對的一個問題。當初,喬迪說,她有機會復活詹姆斯•波特和莉莉,於是他就心甘情願的留在霍格沃茨,翻遍了所有他能找到的書籍,甚至還從那本可笑的《詩翁彼豆故事集》裡閱讀了所謂《三兄弟的傳說》,瞭解什麼是喬迪所說的死亡聖器。但越是瞭解的多,他就越是對喬迪的復活計畫沒有信心。
迄今為止他找到的唯一對復活死者有幫助的,就是能夠重新製造一副人類身體的魔藥,那是很可怕的一劑魔藥。但他還是收集了所有的材料——那些材料並不好找,有些甚至是違禁品,不過他還是把它們全都收集齊了,只為了將來有一天他們至少能夠做一些嘗試。
這些年他一直逃避這個問題。但是現在,當這個標記突然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他發現自己再也忍不住了。也許是因為最近這幾年來,他們之間越來越親近,越來越坦率,他也越來越難以容忍自己對喬迪隱藏的那最為嚴重的背叛。
面對斯內普的問題,喬迪明顯的愣了一下。她好像是沒有想到斯內普會在這時候直接問起這個問題:“因為……我的手裡就有死亡聖器。那個傳說中的佩弗利爾三兄弟,我想大概就是波特家的祖先。”
“你是說……波特家的那件隱形衣?”斯內普立刻想起了那件神奇的隱形斗篷。他其實也曾經對那件神奇的隱形衣產生過一些懷疑,它的效果太完美了,而且經過這麼久的時間隱形效果也沒有絲毫的減弱,和那些市面上買到的隱形獸毛或是施過魔法的隱形衣截然不同。
“是的。”喬迪並不意外斯內普會猜出隱形衣的珍貴。“我買另一件隱形衣時曾經特別注意過,它們根本不一樣。”
“但是,就算你有隱形衣又怎麼樣呢?即使你擁有的是復活石,也不能讓人真的復活,正如那個童話故事裡所寫的那樣。”斯內普平的語氣中有著喬迪絕對不會忽視的小心翼翼。他死死的看著她,唯恐自己的話戳破了她內心的希望,但他又不能克制自己在這個談起死亡聖器的時候繼續緘默。
“哦,西弗勒斯。”不過,讓斯內普擔心的事情並沒有發生,喬迪沒有為此而失望,也沒有失魂落魄,反而露出了笑容。“是的,傳說裡的復活石不能讓人真正的復活,不過那是因為那個拿到復活石的人用錯了方法。我知道你想問我為什麼會這麼說,那是因為……”她停頓了一下,“……我的確也擁有復活石。”
☆、第189章 別對朋友說謊
假如當初擁有老魔杖的人是格林德沃,那麼在格林德沃於1945年敗給鄧布利多之後,老魔杖的去向似乎很容易就能推測出來了。
想起鄧布利多半月形眼鏡後面那雙永遠看起來十分平靜的藍色眼睛,喬迪的笑容有些苦澀。雖然現在老魔杖距離自己那麼的近,但是除非她向那位仿佛什麼事情都知道的老巫師解釋她的計畫,否則她根本沒辦法把它弄到手——她總不可能從鄧布利多手裡搶走或是偷走那根魔杖。
“我們也許確實不需要再去幫那位元巴斯塔德夫人做事來交換老魔杖的情報了。”斯內普滿臉疑惑的問,“但是……你擁有復活石?”
“哦,是的。”說到這個,喬迪似乎有些猶豫。“我的手裡其實一直都有,復活石和隱形衣,它們都是……”
喬迪的話還沒有說完,被突然響起的敲門聲打斷了。書房門外傳來了哈利迫切而壓抑的聲音,“喬迪姑媽!斯內普教授!可以打擾你們一下嗎?”
“見鬼的……”斯內普低聲咒?了一句,因為他看到喬迪在聽到哈利的聲音的那一刻就立刻轉過頭去給他開門了。
“哈利,怎麼了?”喬迪為他們的話題不得不暫時中斷而歉意的沖斯內普笑了笑。但比起死亡聖器,她現在更擔心哈利,哈利的聲音不對勁。
“我……我可能被羅恩看到了。”哈利跑的滿頭大汗,語氣也顯得很慌亂,他那平時就像是鳥窩一樣亂糟糟的頭髮現在看起來更淩亂了。“我想他大概是看到我了,可我沒想到,他平時從不在那時候去山上……”
“我們為什麼不坐下來說呢?”喬迪摟著哈利的肩膀走進書房,讓他在一把扶手椅上坐下來。“冷靜下來,哈利。”
斯內普有些不耐煩的說:“好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在斯內普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喬迪忍不住不贊同的看了他一眼。其實他們已經從哈利剛剛的那兩句話裡猜到了一些事。這讓斯內普的語氣中不自覺的有那麼一絲嗤之以鼻的味道。
“我……我吃完晚飯之後打算到外面稍微飛一會兒。”哈利一臉的懊惱和擔憂。“可是我沒想到我在那兒看到了羅恩和他的兄弟們,我……我想他們也看到我了。”
“所以,我們勇敢的格蘭芬多,就這麼從山上慌慌張張的跑回了家?”斯內普挑了挑眉,“我不明白,難道韋斯萊們比那條密室裡的蛇怪還可怕?”
哈利有些不安的看了一眼喬迪,下意識的抿起嘴,仍然顯得有些稚氣的臉上露出了困惑的模樣。他沒把蛇怪的事情寫在信裡告訴喬迪姑媽,但是看起來這件事斯內普教授肯定不會替他向姑媽保守秘密。哦,或者也很難對人保密了——哈利知道密室裡的怪物是這一年裡霍格沃茨所有學生都樂於議論的話題,那麼當學生們放假回家以後,這個消息准會迅速的在整個魔法界蔓延開,那麼喬迪姑媽遲早都會知道。
其實,就連哈利自己也不明白,剛才他為什麼就那麼的驚慌的跑回來了。當時他只想到對於羅恩他們來說,作為哈利•波特,他不應該在這個時間出現在陋居附近,只有詹姆斯•伊萬斯才會在假期出現在那個小山上。可是現在想想,就算羅恩真的看到了他,也不一定就能拆穿他過去的謊話呀!他也許可以說是西裡斯把他送到了這裡來找羅恩什麼的……
“西弗勒斯,可以讓我和哈利單獨談談嗎?”喬迪看了一會兒哈利,突然轉過頭對斯內普說。
“好吧,別談的太晚。”斯內普終於不情願的放棄了在今天把關於死亡聖器的問題完全解決的打算。他明白,一直默默以布巴吉的身份關注著哈利的喬迪,對於這次和哈利•波特之間的對話,恐怕已經忍了很久了。
當斯內普離開之後,喬迪在哈利的對面坐下來,哈利立刻覺得緊張起來。他記得,上一次喬迪姑媽這樣鄭重其事的和他談一談,還是在她告訴他父母是如何為保護他而去世的時候。
“哈利,”喬迪為哈利顯而易見的緊張露出了苦笑。“放鬆點,我想我們的對話並不需要這麼的緊張。至少……”她故意開了個玩笑。“我不會比西弗勒斯看起來更可怕,不是嗎?”
“哦,當然不,啊,不,我的意思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的哈利撓了撓自己的頭髮,對於自己肯定了斯內普的可怕而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我只是開個玩笑,哈利。”喬迪輕輕拍了拍哈利的肩膀,“其實,我早就想和你好好的談一次了。那麼,首先是今天晚上的事……哈利,關於詹姆斯•伊萬斯的事情,你有沒有考慮過告訴羅恩?”
“我……我可以嗎?”哈利遲疑的問。
“我幫你偽造身份,是為了保護你的安全,哈利,我認為,為了保護你的安全就算編造再多的謊言也無所謂。但那些謊言的存在,都只為了保護你,而不是傷害你。我不希望看到你為了這件事對朋友那麼的內疚。假如你信任你的好朋友的話,那麼我想你可以告訴他們一些事情。我猜,西裡斯一定給你講了很多他和你父親、萊姆斯上學時的事情吧?要知道,那時候的西裡斯看起來比我更像是你父親的兄弟,他們無話不談——朋友是很重要的,哈利。”
喬迪的眼神裡流露出的柔軟,讓哈利的情緒不由自主的舒緩下來。她的話,也讓哈利在一瞬間找到了他剛剛自己都沒有想明白的答案。
是的,是內疚。是那種隱瞞的內疚,讓哈利下意識的想要把自己藏起來,下意識的不希望羅恩和韋斯萊家的其他孩子發現他的存在。哈利不希望那個對他非常溫柔的韋斯萊一家發現他——“詹姆斯•伊萬斯”其實一直在欺騙他們。哪怕他明明能夠想到一堆的理由來解釋他為什麼會在那時候出現,哪怕他知道他的藉口會被相信……不,正是因為會被相信,他才做不到繼續欺騙這些全心全意信任他、愛他的人們。
“我會想想……我會想想怎麼對羅恩解釋。”哈利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在他得到能夠說出事情真相的許可的時候,他露出了怎樣如釋重負的模樣。
這讓喬迪的心裡多少感到有些歉疚。她應該早點意識到,善良的哈利對於欺騙別人,特別是那些他全心全意信任的人們,有著怎樣的心理負擔。但是……就算她早就意識到了,她會不會改變自己的做法呢?喬迪在剛剛意識到這個問題的時候,就立刻把它丟到腦後去了。
“好了,接下來我們來談談你的學校生活。”喬迪為接下來的話題而稍微繃緊了臉。“哈利,我想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你清楚自己都經歷了什麼樣的冒險。所以,你應該也能想像得到,當我……當我聽到這些消息的時候,我會是什麼樣的心情。”
“哈利,”她看了一眼哈利,那種嚴厲的眼神讓哈利有一瞬間想起了某位教授,大概是麥格教授。“我希望你不會因為西弗勒斯把這件事告訴我而責怪他。他不可能把這麼重要的事情對我——你的合法監護人,一個字也不說的全都隱瞞起來,即使他並不希望看到我為你那麼的擔心。”
在喬迪回到英國之後不久,他們就通過麻瓜的法律程式,合法的把哈利的撫養權轉移到了喬迪的名下。儘管喬迪從來沒有告訴過哈利,她之所以一回來就立刻這麼做,其實是為了杜絕西裡斯•布萊克作為教父爭奪哈利的監護權的可能。同樣身為純血巫師,西裡斯遠遠沒有從小和麻瓜們生活在一起的喬迪那麼瞭解麻瓜們的法律。
“我現在唯一的親人,一個還不到十三歲的小巫師,去面對伏地魔,去消滅密室裡的蛇怪……哈利,你知道我……我聽說這些‘哈利•波特的英勇冒險’時,是怎樣的心情嗎?”
“喬迪姑媽,我……”哈利突然發現喬迪的聲音有一絲細微的顫抖,的嘴唇翕動了一下,神色中有著愧疚。“對不起,但是我沒辦法置之不理……”
“哈利,我不是想責怪你。”這種情形讓喬迪不得不沉默了一會兒,稍微平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才繼續說下去。她其實已經儘量克制自己的情緒了,但哈利完全沒有想過,他的喬迪姑媽並不是聽說了這些事,而是親眼目睹了哈利一次又一次的和死神擦肩而過。在條件不滿足的情況下,她沒有那麼大的本領,可以再復活哈利。而且一旦失去了哈利,她就失去了一切希望。
“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忘記我曾經告訴過你的話,不要忘記你的生命有多麼珍貴。”喬迪凝視著哈利綠色的眼睛,終於忍不住把他摟在懷裡,低聲的在他的耳邊說:“我知道你是個勇敢的、善良的、有正義感的孩子,但是即使你遇到了一些不能不去做的事情,你也一定要先做好最充足的準備保證自己有最大的幾率能夠活下來。你一定要學會在做任何事情之前都先考慮這件事,再沒有什麼比你能活下去更重要,明白嗎?”
“我明白,我一定會活下去的。”
“是的,你一定會活下去的。”喬迪重複的說。
直到後來,當哈利回憶起這晚喬迪姑媽的擁抱時,才意識到這個擁抱那一瞬間是多麼的溫暖,又是多麼的冰冷。不過在現在,他只是在喬迪放開手臂的時候感到有那麼一點不好意思。
“好了,”喬迪從椅子上站起來。“你該去休息了,哈利。”她的笑容又恢復了平時的樣子。“現在已經很晚了,你可以等到明天再考慮,應該怎麼和你的朋友分享你的秘密。”
感覺自己的想法好像被喬迪姑媽看穿了的哈利有些尷尬的點了點頭,決定明天一想好怎麼說,就去陋居找羅恩把事情全都說出來。
目送哈利回自己的房間之後,喬迪才朝著她和斯內普的房間走去。正如她所預料的那樣,斯內普還沒有睡。他已經換好了睡衣,坐在床上翻看一本魔法書,但是看起來他的心思根本不在那本書上。因為在喬迪回到房間的時候,他是那麼迅速的把注意力轉向了她。
接觸到斯內普的視線時,喬迪甚至以為他要詢問她和哈利談了些什麼事情或是打算把剛剛中斷的話題繼續下去了。可是最後,他什麼都沒有問,似乎只是靜靜的等著喬迪開口。喬迪突然意識到,斯內普真的已經很久沒有再主動的挑起話題追問什麼事了。
“西弗勒斯,死亡聖器的事情,我應該告訴鄧布利多嗎?”喬迪回望著斯內普,突然有些沒頭沒腦的自嘲:“要知道,我不擅長完全信任除了你之外的任何一個人,哪怕那個人是偉大的阿不思•鄧布利多。”
“但我們現在需要他的?明……”聽到喬迪的話,斯內普的唇邊浮起了一個極為稀罕的、不含任何諷刺味道的微笑,他思考著喬迪的問題,眉間蹙起幾條淡淡的細紋,“……不,也許,還會有其他的辦法……”
ga1105 2015-5-31 16:17
☆、第190章 犧牲和復活
“你是說……那張卡片?”喬迪從斯內普的神情中看出了他的想法,她遲疑的嘀咕:“可是想想那個提出交易的巴斯塔德夫人和格林德沃之間的關係!我不認為在現在這種時候,再去和另一個黑魔王做交易會是個好主意。”
一個失勢的黑魔王打算在暗中策劃些什麼似乎不難猜到。比起參與幫助格林德沃東山再起,她倒寧可對鄧布利多說出自己的計畫,雖然她並不想把死亡聖器的秘密告訴別人。
“的確。”斯內普對喬迪的話不可置否的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麼。
喬迪看了一眼斯內普,心裡突兀的感到一絲不安。她感覺的出來,斯內普似乎並沒有放棄那個危險的想法。
不管怎麼說,從鄧布利多手裡拿到老魔杖這件事顯然不是一天就能夠想到一個最好的解決辦法的。作為從不缺乏耐心的斯萊特林們來說,等待並不是一件難以辦到的事情,於是喬迪和斯內普都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關於哈利……”直到躺在斯內普身邊的時候,喬迪才說起她和哈利的談話。“我允許他對他的朋友們洩露一些秘密,他真的不想對他的那些朋友們再說謊了,我看得出來,這對他來說是很大的負擔。”
“顯然你已經想的很清楚了?”斯內普沉默了好一會兒才低聲說。
“是的。”喬迪把頭向斯內普的方向偏了偏,靠在他的肩膀上,“我想的很清楚,這是早晚的事。哈利……哈利至少有些很好的朋友。”
“好吧,”斯內普的手在黑暗中熟稔自然的握住了身邊喬迪的手,明明已經是夏天了,但她的手卻意外而又意料之中的很涼。“既然你已經都決定好了。”
“是的,我已經決定好了……”喬迪盯著天花板,緊緊回握著斯內普的手。黑暗讓她反而更能平靜的敘述一些她並不怎麼想要提起的事情。“至於復活石,其實你也見過它們。”
“它們?”斯內普沒想到喬迪會用複數來敘述復活石這種珍貴而且獨一無二的東西。
“是的,我說了,我早就擁有復活石了。它們一直被鑲嵌在我父母傳給詹姆斯和莉莉的戒指上,不過就連詹姆斯也不知道這件事。”
“鑲在戒指上?”斯內普拼命從自己的記憶中搜索,才隱約能回憶起波特家族那對祖傳的戒指上鑲嵌著的毫不起眼的黑石頭。那就是復活石?
“準確說,那其實只是復活石的碎片,是佩弗利爾三兄弟裡的老三,我的祖先從原本的復活石上切下來研究的碎片。”喬迪補充。“在看過那個童話之後,你恐怕也能想到,所謂死神送給三兄弟的禮物,其實應該是佩弗利爾三兄弟自己製造了死亡聖器。他們希望用死亡聖器來征服死亡,但他們不可能改變魔法最基本的規律,有付出,才能有所得。所以傳說中的復活石,只能復活出靈魂的影像,因為在使用復活石的時候,使用者只不過是付出了自己對死者的思念。只有靈魂的交換,才能讓死者真正重生。這才是復活石真正的用法。”
“交換靈魂……”斯內普不得不承認,喬迪說的這個理論是非常容易理解的。就在他們第一堂煉金術課程上,鄧布利多也說過類似的話。如果按照喬迪的話去分析,那麼傳說中復活石不能真正喚回死者的理由也就說得通了。“所以,必須用一個人的靈魂,來交換另一個人的復活?”
“是的,死亡聖器真正的用法只流傳在佩弗利爾三兄弟中,我想現在可能只有波特家族保留了所有使用的方法。就好像沒有任何一本書裡提到,當初佩弗利爾三兄弟中的老二之所以選擇死亡,是因為他發現他無法用復活石復活他愛的女人,那個女人死的時候,不符合復活石要求的條件——”
喬迪停頓了一下,像是從牙縫裡艱難的擠出了這句話:“只有為了別人犧牲自己生命的人,死後靈魂才會被復活石保存。”
“……”斯內普什麼都沒說,只是乾脆的把喬迪整個環在懷裡,讓她的頭枕著自己的手臂。
“我父母為了我和詹姆斯的出生而選擇了生子魔藥,是符合這個標準的。復活石儲存了他們的靈魂。不過他們並不打算讓我復活他們,他們之所以告訴我關於復活石的秘密,其實是希望我能把莉莉手上的戒指在合適的時候找個藉口要過來。”
“為什麼?”
“因為復活石裡的靈魂,能夠保護佩戴它的人。即使是佩戴者遭遇到阿瓦達索命咒,也會因為復活石而獲得死而復生的機會。而且,詹姆斯和莉莉也是為保護他人而死的,我檢查過那兩枚戒指,肯定復活石保存了他們的靈魂。”喬迪的聲音有些無奈。“爸爸和媽媽當然不會把這件事告訴詹姆斯。也許這是他們人生中做過最自私的一個決定——他們更想保護自己的孩子。我這次沒有聽他們的話……不過,也幸虧我沒有從莉莉的手裡把戒指要過來,否則莉莉……”
“不,幸虧你沒遇到……”斯內普打斷了喬迪的話,把手臂又收緊了一點。他的確很慶倖詹姆斯•波特和莉莉有機會復活,但是他的心情一點也高興不起來。他一向知道喬迪對於自己想要保護的人有種格外強烈的偏執,但他從沒想到她竟然連保住自己性命的機會都放棄了。只要想起他們在伏地魔身邊的那段時間裡喬迪經歷的種種危險,斯內普的心情就糟糕的要命。
“哦,西弗勒斯,你想悶死我嗎?”喬迪輕輕的拍了一下斯內普過緊的手臂,低聲笑著抱怨,然後輕聲說:“而且,那些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現在那個戒指還能用來保護佩戴者嗎?”斯內普有些尷尬的輕咳了一聲,稍微放鬆了一點,問。
“哦,不行。”喬迪有些遺憾,“那麼做可能會傷害詹姆斯和莉莉的靈魂,要是能用的話,我准會給哈利帶上,除非我們能找到那塊原本的復活石,不過已經幾個世紀都沒有那塊石頭的記載了……”
斯內普的手指下意識的摩挲起了喬迪左手的無名指,仿佛想立刻就給喬迪戴上一枚復活石戒指似的。“也許我們應該把那塊石頭找出來再切成好幾塊,才能在滿足你想保護那個連撒謊都不會的小子的願望的同時提醒你應該想想怎麼才能保護好自己。”
“不……西弗勒斯,只要和你在一起,我一點都不擔心這個。”喬迪打著哈欠說。
在今晚這些令人感到心情沉重的談話之後,喬迪最後的這一句話很好的讓心情本來有些複雜而忐忑不安的斯內普高興了起來。也許……現在不該是急著睡覺的時刻?
第二天,當哈利打算一早出門去找羅恩坦白的時候,意外的沒有在餐廳看到喬迪姑媽和斯內普教授。但是早餐倒是已經擺在餐桌上了:烤麵包、香噴噴的炒蛋和培根正冒著熱氣,看起來是剛準備好的。
哈利猜測喬迪姑媽和斯內普教授可能一早就出門了,於是他在餐桌上留了一張紙條,說明自己去陋居之後就出發了。他一路上都覺得忐忑不安,很擔心羅恩會為自己那些的謊話生氣。他已經考慮了很多的方法來表述自己隱瞞的事實,但是這些方法似乎都不能令他感到滿意。哈利覺得,如果是自己被羅恩這樣欺騙的話,恐怕會非常生氣的。他甚至擔心羅恩已經發現了不對勁,現在已經生氣了。
不過,當他抵達陋居之後才發現自己昨天的擔心似乎真的有那麼一點多餘——羅恩一見到他,就匆匆忙忙的拉著他跑到壁爐前面:“哈利,哦,我沒想到你會來的這麼快。納威不是說好要邀請我們,還有赫敏去他家玩嗎?既然你來了,那我們現在就可以過去了!”
哈利這才想起自己把這件事忘得一乾二淨。他還沒搞清狀況,就跟著羅恩進了壁爐。他本來非常不喜歡飛路網旅行,不過現在他覺得在被煤灰嗆得咳嗽了好一會兒之後,哈利才意識到自己現在已經站在隆巴頓家的地板上了。
“哈利,你還好嗎?”納威把哈利被甩出去的眼鏡撿起來,擦乾淨之後遞給他。“我沒想到你能來的那麼快。我爸爸和媽媽本來打算去接你和赫敏的。”
“哦,事實上我是……”哈利的話沒能說出口,就被突然撲到他腳邊的小妮娜打斷了。他看了一眼抱起妹妹正在安撫的納威,明智的決定在赫敏到隆巴頓家之後再把所有的事情都說清楚。其實,他已經感覺到,赫敏對某些事恐怕多少有些懷疑,之所以沒有問完全是基於對朋友*的尊重。噢……哈利無聲的在心裡呻吟了一聲。一想到這個,他的心裡更不舒服了。
隆巴頓家的房子比韋斯萊家寬敞的多,比起韋斯萊家那種擁擠的熱鬧,有種幹練簡潔的風格。唯一影響這種風格的,就是現在隨處可見的嬰兒用品,不過這種淩亂,倒是給這個房子增添了很多趣味。
“糟糕,哈利居然不在女貞路……”隆巴頓先生邁著大步匆匆忙忙的走進自己的家,有些緊張的表情在看到哈利就好端端的站在他家客廳裡的時候滑稽的僵住了。
哈利尷尬的朝著隆巴頓夫婦笑了一下:“呃,我剛好去羅恩家找他,我們是一起用飛路網過來的。”
“我們還以為你出了什麼事。你的姨夫姨媽好像不太高興我們去拜訪他們……”隆巴頓夫人圓圓的臉上少有的掛上了不怎麼愉快的表情。“而且他們也不肯說起你究竟在哪裡,我們擔心壞了。”
想到德思禮夫婦對巫師們的態度,哈利完全能猜到他們是怎麼對待來找自己的隆巴頓夫婦的。“真是抱歉。我昨天一回到女貞路就和西裡斯走了。”
說完這句話的哈利,視線正好和臉上露出明顯疑惑表情的赫敏對視了。看起來赫敏一點都不相信他的說法。哈利撓撓頭,預感到赫敏這次是打算刨根問底了。果然,就在隆巴頓夫婦去準備午飯,納威把朋友們都帶回自己房間以後,赫敏很有氣勢的開口了。
“好了,那麼說說吧,哈利。”赫敏深吸了一口氣。“我想你有些事沒有告訴我們,對不對?”
☆、第191章 通縉犯
面對赫敏的提問,哈利一點都不意外。反倒是羅恩和納威,有些吃驚的看向了赫敏。
“赫敏?你說哈利有事情瞞著我們?”羅恩困惑的看著他的好朋友。“我不明白,我是說,雖然哈利有時候的確是有那麼一點神秘,但是……”
羅恩突然發現自己說不下去了。他不得不承認,有些事情他不是完全沒有注意到,而是完全沒有認真的考慮過。現在想想,哈利的確有很多地方都顯得很神秘,就連這次到密室去冒險也一樣。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昨天晚上,我以為弗雷德和喬治在和我開玩笑……哈利,真的是你在山上?”
“是的,對不起。”哈利深吸了一口氣,把早就想說的這句道歉對朋友們說了出來。他誠懇的低垂著頭,盯著納威房間地毯上的花紋。“我感到很抱歉。”
“我以為你不會就這麼承認呢……”赫敏低聲說著,臉上浮現出了一個像是生氣,又像是困惑的表情。“那麼,哈利,你究竟對我們隱瞞了什麼事?”
“今天早上,不是西裡斯把你送到我家門口的?”羅恩盯著哈利,聲音罕見的非常嚴肅。
“不是。”哈利搖了搖頭。“我是……是自己走到你家門口的。羅恩……我,我其實是……”
“詹姆斯•伊萬斯。”在哈利難以啟齒的時候,赫敏冷靜的接著哈利的話說了下去。“我記得是這個名字,對嗎?”
“詹姆斯•伊萬斯?”
“哦,天?,羅恩,就算你不知道哈利的媽媽結婚前就姓伊萬斯,可你難道忘了,哈利的中間名是什麼?”赫敏喜歡大驚小怪的毛病又犯了,“而且,那麼多的書上都記載了莉莉•伊萬斯•波特夫人……”
“我們平時又不用中間名來稱呼彼此,我也不是通過哪本書認識哈利的!”羅恩早就已經明白赫敏和哈利的意思了,但他惱火的不想親口承認這件事,更不想承認自己一直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哈利•詹姆斯•波特,伊萬斯是我媽媽婚前的姓氏。”哈利自己把自己的全名說了一遍,艱難的向羅恩承認了自己多年來的隱瞞。“羅恩,我很抱歉我過去對你撒了謊……”
“哈利,我一直以為我們是朋友,”羅恩的臉漲得通紅,臉上的雀斑都像是要從皮膚裡跳出來似的。“——最好的朋友。”
“我們當然是。”
“但是你從一開始就騙了我!”
談話才一開始,氣氛就變得僵硬起來了,羅恩氣呼呼的獨自坐到一邊生悶氣。納威有些焦急的看了看羅恩,又看了看哈利和赫敏,試圖緩和氣氛:“赫敏,你是怎麼發現這件事的?哈利,你又為什麼要裝成另一個人?”
“我也是偶然猜到的。羅恩說起過詹姆斯•伊萬斯和哈利有時候很相像,而哈利從一年級時就很瞭解羅恩的愛好,好像他們早就是非常要好的朋友了。我入學前看過介紹哈利的書,裡面提到過哈利的父母,在發現這些細節之後,我突然在想,詹姆斯•伊萬斯這個名字也許另有意義,而且詹姆斯•伊萬斯沒有入讀霍格沃茨,還神奇的在我們入學之後就和羅恩失去了聯繫……”聰明的小女巫把自己的思考說出來,讓三個男孩都聽的入了神。“我本來也只是猜測,但是哈利剛剛說他今天一大早就走到了羅恩家,只有詹姆斯•伊萬斯住的才離陋居很近不是嗎?還有……”赫敏想起了盧娜。“盧娜•洛夫古德,我聽金妮說,她過去有時會和你們一起玩。所以,哈利才那麼快就和盧娜成了朋友。”
“赫敏,你真聰明。”哈利誠心誠意的說。他自己都沒想到赫敏居然從細節裡推測出了這麼多的事。“你說的對極了……”他轉向不時偷偷看著這邊的羅恩。“羅恩,我很抱歉,但那個時候我不能公開身份,而且也不能公開我住的地方,防止我可能會遭遇到一些未知的危險。”
“我想我明白了,”納威的神情似乎有些心有餘悸。“我聽我爸爸和媽媽說,在神秘人倒臺之後很長的一段時間裡,有好多食死徒非常的瘋狂,到處鬧事。有一次還有幾個食死徒在夜裡襲擊了我們家,幸虧當時爸爸和媽媽正準備和其他傲羅會合去執行任務,才把他們抓起來送進了阿茲卡班。爸爸從那以後總是把瘋眼漢的口頭禪掛在嘴邊,說要隨時保持警惕。”
“而且魔法界的人們幾乎都以為我一直生活在麻瓜當中,但實際上並不是那樣的。”哈利感激的看了看納威。“我和巫師生活在一起。假如我洩露了這件事,也許還會給他們帶來危險。”
“果然。”赫敏的猜測得到了哈利的親口驗證,她忍不住有點興奮的點了點頭。“我就覺得哈利你知道的特別多!那個人是西裡斯?不,不對,我記得西裡斯是在1988年才洗脫罪名的,我在報紙上看到過。”
“難道她把所有的新聞都背下來了嗎……”羅恩低聲嘟囔著。他雖然在生氣,但也一直心情矛盾的聽著哈利的話。
說到這裡,哈利有些猶豫。從昨天的談話來看,喬迪姑媽似乎並不介意他把他們一起生活的事情告訴他的朋友們,可是如果朋友們知道他和斯內普教授住在一起……
“這是個秘密,我希望你們也能為我保密——事實上,距離陋居不遠處的是我姑媽和斯內普教授的家,我……我從七歲開始,只要到了假期就和他們住在一起。”哈利鼓起勇氣,用最快速度說完了這句話,然後心情緊張的看著朋友們的反應。
聽到斯內普的名字,納威的臉一下子變白了,居然露出了佩服的表情。“哈利,我……我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所以,這才是你那麼信任斯內普教授的原因?”而赫敏則恍然大悟,“並不是因為西裡斯和斯內普教授的關係很好,而是因為你自己和斯內普教授的關係。哦,不過……”
“等等,你的意思是,斯內普教授是你的……姑父?”而羅恩終於顧不上繼續生氣了,他打斷了赫敏的話,轉過臉直視著哈利,瞪大了眼睛,他現在的表情看起來簡直像是直接吞了一整只的巧克力蛙。
“呃……”哈利愣了一下,臉上突然浮現出一個有點頑皮的微笑:“事實上……我想差不多就是這樣的……”
“天啊……”納威看上去簡直就要昏倒了。
赫敏的表情也古怪起來,女孩的聲音突然變得小心翼翼的。“呃,哈利,我並沒有其他的意思,但是我想,不止我會這麼覺得……我們都不覺得斯內普教授對你……”
納威和羅恩不約而同的點頭表示贊同。儘管赫敏沒有把話完全說出來,但是在座的每一個人都明白她的意思。任誰也不會覺得,他們的魔藥教授會和哈利•波特有什麼特別密切的關係。霍格沃茨裡誰都知道,斯內普大概是所有教授裡最偏心的人,可他從來都沒有偏心過哈利。
“是的,因為我們之間的關係是秘密。我想斯內普教授做得比我好得多,至少你們都覺得難以相信不是嗎?”哈利聳聳肩,決定把之前密室的事情說出來作為證據。“而且,斯內普教授也做了很多事,他一直都挺照顧我的……想想奇洛的詛咒,還有我們去密室的時候,其實他也一直都跟我們在一起,暗中保護我們。所以赫敏去求救的時候才沒有在中途遇到他。”
“哈利……”赫敏突然明白了。“那時候你中途跑回去,是因為當時斯內普教授還在面對那條蛇怪,是不是?”
看著哈利微微的點了點頭,想想那條自己沒能親眼看到的龐大蛇怪,赫敏下意識的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哈利,這真的……太危險了。我想,斯內普教授一定非常的關心你。”
“是的,我想是的。”哈利認真的點了點頭。
“真難以相信……斯內普教授居然住的離我家這麼近……”羅恩撇撇嘴。“好吧,雖然不能期待斯內普教授會給孩子發糖,不過聽起來他確實挺可靠的。”
“哦,事實上我的確在萬聖節時找他要到過糖果。”哈利忍著笑意說,這話讓羅恩的表情再次扭曲了。不過經過這樣的一個小小的插曲,他的怒氣似乎消散了不少。
“好吧,看在你居然能和斯內普教授一起生活的份上……”羅恩嘟囔著,“那個肯特夫人……?”
“就是我姑媽。”
“……哈利。”納威的表情突然有點奇怪。“我能問問看,你姑媽的名字嗎?她是你母親的親戚,是嗎?”
“哦,不,不是。喬迪,喬迪•波特。”
納威倒吸了一口冷氣。“可是哈利,喬迪•波特……喬迪•波特很多年前就一直在傲羅司秘密通緝的名單上了,我爸爸媽媽曾經特意叮囑過我一些名字,告誡我要特別小心。”
一說完這句話,納威就立刻後悔了。
“可是我從七歲就和喬迪姑媽生活在一起了。”哈利為這個消息露出了震驚的表情。“在她出現之前,從來都沒有人真正關心過我,你們不知道她做了多少神奇的事情!她是個強大又善良的女巫,怎麼會被通緝?”
“冷靜點,哈利。”赫敏擔憂的把手放在哈利的肩頭。“聽納威說下去。”
朋友們的注視明顯讓納威緊張得說話都有些結結巴巴起來:“我聽說的是……她可能是……食死徒……在神秘人覆滅後就失蹤了……也有可能不是……哈利,對不起,我不是……”
哈利說不出話來。
“還有件事,我從剛才就想告訴你,哈利。”納威局促的看著哈利,圓圓的臉上滿是擔心,額頭開始冒出一層細密的汗珠。看了哈利為自己的話神不守舍的樣子,他猶豫了好久,才下定決心把這件事說出來。“這是……是我昨天晚上偷聽到的。”
“什麼事?”哈利的心情被剛剛聽到的事情搞得亂成一團。他從來都沒聽說過這件事,從來不知道……他竟然從來沒有想過,喬迪姑媽為什麼一直那麼神秘,為什麼在他去上學的日子裡很少聯絡他,他也從不知道她在那些日子裡都去了哪裡。他想,可能就像斯內普教授,他的姑媽也是個呆在食死徒中的間諜,一定是這樣。可是斯內普教授現在洗脫了罪名,而喬迪姑媽卻一直……
“我聽到有人通過壁爐通知我爸爸和媽媽,阿茲卡班有人越獄了,好像是……是一個叫彼得的人。這事好像現在還是個秘密,不過爸爸和媽媽聽說之後,就立刻決定今天接你來我家來過暑假了。我猜,這個彼得也許會對你不利,所以……所以你一定得小心……提高警惕……”納威緊張的說。
可他在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就感到更加後悔了,因為他看到,哈利在聽到彼得這個名字的時候臉色變得鐵青起來。
“怎麼……怎麼可能!?”
☆、第192章 逃犯餘波
“怎麼可能有人逃出阿茲卡班?!”羅恩震驚的說。可是接下來,他們誰也沒有空閒去感慨號稱最牢固的監獄居然也會有逃犯出現這件事了。因為他們的朋友,哈利•波特,現在看起來實在是太反常了。
哈利緊緊的攥著拳頭,重重的喘著粗氣,誰也沒有見到過哈利這麼憤怒的表情:他的綠眼睛裡第一次閃爍著明顯的仇恨目光,這讓他看上去顯得有些可怕。
“哈利,你先冷靜下來。納威,那個越獄的人到底是誰?”平時總是比男孩們更冷靜的赫敏,此時聲音也慌亂起來。
納威更加結結巴巴的了,圓臉更多的沁出汗來,“我……我真的沒有聽清楚……哈利……哦,天?……我真不應該……”
“哦,得了,”羅恩終於按捺不住,有些急躁的從他原本的位置站起身,走到哈利面前,伸出手在他肩膀上不輕不重的捶了一拳,“哈利•波特,看在你用一個假名字把我和我的家人全都騙得團團轉的份上,告訴我那個越獄的傢伙到底是誰?你知道那個人,是不是?”
猝不及防的哈利被捶的差點躺倒在地毯上,他一隻手撐著地面,有些懵然的抬起頭看向羅恩,狠狠的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是的,我當然知道。”
儘管赫敏覺得羅恩這個舉動太冒失了,但不可否認的是這對哈利倒是非常有效。聰明的小女巫不得不低聲嘟囔了幾句,似乎對於男孩子之間的這種友誼方式感到非常不以為然。
“其實,羅恩,你見過這個彼得。”哈利費了很大力氣來讓自己保持鎮定,但他的手一直緊緊的攥著拳頭,指尖掐著自己的掌心。“他的全名是彼得•佩迪魯,阿尼馬格斯是一隻老鼠,一隻少了一根手指的老鼠,就在珀西剛剛得到那只老鼠的時候,我作為詹姆斯•伊萬斯,要走了它……”
“等等,你說的是……斑斑?!”羅恩不敢相信的說。他到現在還對那只老鼠念念不忘,原因就是因為韋斯萊家的孩子們中只有珀西得到了屬於自己的寵物,小時候的羅恩——好吧,他現在也依然很羡慕珀西用斑斑換回來的貓頭鷹赫梅斯。
彼得•佩迪魯和西裡斯•布萊克的這樁案件雖然非常的出名,但羅恩從來沒把這個彼得和他家曾經養過短短幾天的那只斑斑聯繫在一起過。而且,魔法部從來都沒透露過,彼得•佩迪魯究竟是怎麼被抓的。
“哦,天?……”這下子,納威也明白為什麼爸爸和媽媽會因為彼得的逃跑而擔心哈利的安危了。波特夫婦被人出賣而遇害,西裡斯•布萊克被當作犯人逃亡多年,都是因為這個叫做彼得•佩迪魯的巫師。而且,他還是一個能變成老鼠的阿尼馬格斯,再沒有比這更危險的了!
“阿茲卡班怎麼會讓他逃走?”哈利神色陰沉的擰著眉頭:“難道那些人不知道他能變成阿尼馬格斯嗎?”
抱有這樣疑問的人並不只是哈利一個,或者說,每個知道這件事的人,都對阿茲卡班的這次失誤感到無法理解和接受。
“我簡直不明白,魔法部的那些飯桶們都在做什麼!難道他們不知道關押阿尼馬格斯的巫師需要特別的咒語嗎?也許我該慶倖因為蟲尾巴的愚蠢所以他才沒有在被關起來的第一年就立刻逃出來?”西裡斯怒氣衝衝的大吼著,洩憤的踢了一下腳邊的箱子。鄧布利多的守護神剛剛把這個壞消息帶給盧平和西裡斯,原本幫盧平搬進新家的欣喜這下子全都飛了。
“大腳板,我想我在剛剛找到一個固定住所之後,預算暫時不方便再換個新的箱子了……”盧平無可奈何的伸手拎走了西裡斯腳邊的箱子,調侃了一句,又深吸了一口氣才開口。“我知道你現在很生氣,請你相信,聽說蟲尾巴逃跑了,我的怒火並不比你的少。但我們現在瞭解的情況還不多,我們應該暫時先……”
“我當然相信你也一樣生氣,所以月亮臉,我們得去把他抓回來!他應該得到攝魂怪的一個吻——該死的,我們早就應該這樣主張的!那個飯桶福吉!”西裡斯打斷了盧平的話,氣憤的咒?了幾句之後,站起身整理了一下長袍,抽出自己的魔杖握在手裡,看上去好像打算現在就沖出去給彼得一個惡咒。“我們現在就行動起來嗎?”
“不,鄧布利多教授剛剛說的是,讓我們保持冷靜,暫時不要輕舉妄動,記得嗎?”盧平按住西裡斯的肩膀,讓他坐回原處,“鄧布利多教授也許對這件事已經做好了某些安排,也許我們現在應該做的,只是好好保護哈利。”
“我現在暫時倒不太擔心哈利,蟲尾巴那個膽小鬼絕對不敢去找哈利的麻煩,他不會冒這種風險。”西裡斯輕蔑的說。“他現在只會去找他的主子尋求庇護。不過……”他的語氣突然沉重起來:“這才是我真正擔心的事。也許比起鄧布利多,我現在應該去問問那些斯萊特林們,比如喬迪……”
“也許喬迪的確知道一些事,可我不確定她是不是會告訴我們。”盧平若有所思的說,“還記得嗎?我從活點地圖上看到過她的名字。我們之前甚至不知道她就藏在霍格沃茨西弗勒斯的辦公室裡。”
“我會試著請雷古勒斯幫忙寫封信給他們,假如……那些斯萊特林願意透露一些事情的話。”西裡斯的表情不由自主的扭曲了一下,不知道是因為斯內普的名字,還是因為盧平陳述的這個事實,又或者是因為他已經預見到了某種未來即將到來。“從現在開始,他們也許不能像從前那樣過的那麼安逸了。”
假如斯內普知道西裡斯說出了這樣的話,也許會在心裡不得不承認西裡斯•布萊克的頭腦並沒有他評價中的那麼糟糕。至少他非常瞭解他曾經的“敵人們”。喬迪和斯內普確實被這個消息從輕柔的氣氛一下子帶回到了現實。
鄧布利多給喬迪和斯內普的消息,比起盧平和西裡斯還多了一條,那就是哈利暫時被隆巴頓夫婦接走了。作為傲羅司最優秀的兩名傲羅,隆巴頓家算得上是非常安全的。在得知彼得•佩迪魯越獄之後的第一時間,弗蘭克•隆巴頓就做出了這個決定。為了避免引起孩子們的懷疑和恐慌,他甚至還邀請了羅恩和赫敏,只不過他沒有想到他的話被納威聽到,並且全都告訴了哈利。
當然,弗蘭克這麼迅速的採取措施,還有另一個理由,是斯內普和喬迪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的。那就是在火車站時,“德思禮夫婦”的反常,讓弗蘭克直覺的感到非常不安,所以他才會那麼急切的去女貞路接哈利,並且為此還鬧了個小小的笑話——德思禮夫婦顯然不喜歡總是有巫師登門拜訪,更不喜歡被人用魔杖指著懷疑。他們歇斯底里的程度讓身為傲羅的隆巴頓夫婦也感到十分難以應付。不過幸好,哈利陰差陽錯的和羅恩一起通過飛路網抵達了隆巴頓家,總算叫隆巴頓夫婦放下心來。
其實在這一點上喬迪他們與西裡斯深有同感,他們都不覺得彼得會去找哈利的麻煩。不過現在,喬迪不得不承認,她和斯內普暫時都不適合照顧哈利。正如西裡斯所說的那樣,彼得•佩迪魯的意外逃跑,意味著他們不能再像過去那樣一邊監視著伏地魔的動向一邊偷偷尋找他的魂器了。
“我們太平的時光似乎終於要結束了。”儘管這是早晚的事,但喬迪在聽說彼得•佩迪魯逃跑之後,神情中還是帶上了一種難以形容的悵然和掩飾不住的憂慮。
“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斯內普看著喬迪的側臉,低聲問。
“我一定得比彼得更早的找到伏地魔,趁著彼得•佩迪魯越獄的消息還沒有對大眾公佈。”喬迪裹緊了身上外出用的戴兜帽的黑長袍,手裡抓著她那個施過空間魔法的小旅行箱,神色急切。“只有比彼得更早的回到伏地魔的身邊,我才能夠按照計畫得到他的信任。幸好,這些年鄧布利多提供了許多消息幫我掌握伏地魔的動向,我想我應該能搶在彼得之前。”
斯內普緊抿著雙唇,拉住了喬迪的手臂。“我認為……”
現在,斯內普的聲音又變得死氣沉沉而又乾巴巴的了,這是他情緒緊張到極點的時候的表現:“也許應該由我去找黑魔王,這很危險。也許他會像對奇洛那樣……”
“你擔心伏地魔住到我的後腦勺上?”喬迪故作輕鬆的笑著摸了摸自己的腦袋。“不,他不會那麼做的,那麼做對他來說已經沒有意義了。他不敢再犧牲一個來找他的純血巫師,我們都知道有黑魔法能夠幫他重新製造身體,幫他復活,他需要一個人來幫他。”
看到斯內普的眼神中滿是焦急與擔憂,似乎迫切想要表示自己也同樣能夠勝任這個任務,喬迪忍不住輕輕吻了一下他的嘴唇,阻止了他開口的打算。“要是你去了,伏地魔倒有可能把你的腦袋當成臨時的旅店——他不知道我也在霍格沃茨教書,可你是魔藥教授的事情,他已經知道了。”
“你是不是早就遇見到了這種可能,才允許哈利•波特把這些事情告訴他的那些朋友們的?”然而,在喬迪剛剛轉過身準備出發的時候,斯內普突然說。
“什麼?”喬迪轉過頭看著斯內普,似乎一臉迷惑不解。
“你其實在希望他們能懷疑你,對嗎?我知道你偷偷做了一些事,比如讓那個諾特偷偷配合哈利讓他能成功潛入斯萊特林的公共休息室?哈!盧平、哈利,也許還有那個多少有點腦子的格蘭傑,你給他們留下了很多線索……”斯內普看著喬迪,突然露出了一個古怪的表情,他看上去似乎下一刻就要氣的跳起來似的。“你想讓他們懷疑你,放棄你,就像是過去你做的那樣,然後你又可以變成伏地魔身邊瘋狂的食死徒,哈利•波特和鳳凰社眼中的叛徒,冒最大的風險,只想著保護該死的哈利•波特!”
“西弗勒斯,我並不是一定想要讓他們懷疑我什麼事,也不會再讓他們放棄我,同樣的錯誤我不會再重複了。”喬迪的笑容非常苦澀。“但是,我實在很難直接對哈利說一些事情,假如他來問我的話,我會全部告訴他的,記得我之前說過的嗎?還有……”她看向斯內普的眼神突然變得柔和了。“你怎麼會認為,我現在做的所有事都只是為了哈利•波特呢?”
在斯內普為這句話出神,還來不及反應過來之前,喬迪就猛地轉過頭,匆匆忙忙走出月桂小屋,幻影移形消失了。
幾乎與此同時,克利切帶著雷古勒斯的信出現在了月桂小屋。“斯內普先生,雷古勒斯主人的信。”
“你應該先把信交給多比!”多比有些不服氣的冒出來,朝著斯內普鞠了個躬。“斯內普先生,很抱歉。”
“沒關係。”心情煩躁的斯內普揮了揮手,趕走了兩隻吵吵鬧鬧的小精靈,匆匆打開雷古勒斯的信,從早上聽說彼得•佩迪魯越獄之後一直緊鎖的眉頭終於稍稍舒展了一點。
——雷古勒斯的信裡說,他找到貝拉特裡克斯的古靈閣金庫的鑰匙了。
ga1105 2015-5-31 16:18
☆、第193章 幫助黑魔王
當一件壞事發生的時候,一定會有另一件好事發生。在彼得•佩迪魯越獄的事情發生之後,尋找魂器的事倒進展得出乎意料的順利。
因為盧修斯的那番話,他們對於尋找魂器又有了新的方向,於是雷古勒斯偷偷去了一趟已經廢棄多年的萊斯特蘭奇老宅。他知道貝拉特裡克斯藏東西的習慣,所以順利的找到了裝飾有布萊克家族紋章的牆壁,在紋章後面拿到了貝拉特裡克斯古靈閣的金庫鑰匙。最走運的是,貝拉特裡克斯在鑰匙上使用的是布萊克家族流傳的獨特的防護咒語,這對於同樣擁有布萊克家族血統的雷古勒斯來說根本沒有造成任何干擾。
相比之下,潛入古靈閣要更麻煩一些。儘管使用了貝拉特裡克斯本人的鑰匙,但雷古勒斯還是謹慎的給帶路的妖精施了個奪魂咒,他有驚無險的經過了防賊瀑布,最終成功的把赫奇帕奇的金杯帶回了格裡莫廣場。
“這個金杯是一個魂器,我可以肯定。”雷古勒斯把金杯擺在面前的茶几上。它散發著讓兩個男人都非常不舒服的邪惡氣息,好像下一秒那個杯子裡就會躥出來一個黑魔王一樣。“你有辦法毀了它嗎?”
斯內普盯著金杯看了一會兒,他沒有用手碰那個小巧的小東西,儘管它做的是那麼精緻可愛。“我可以試試看。”
他從懷裡掏出了一個小小的黑水晶瓶,謹慎的把水晶瓶裡的液體倒進金杯裡,一滴、兩滴、三滴……突然,金杯接觸液體的部分好像有了一條細微的裂痕,然後那條裂痕開始慢慢的擴大,從杯子裡發出一聲令人感到毛骨悚然的慘叫。最終,當杯子裡盤旋升起了一團白色的煙霧的時候,叫聲也消失了。金杯散發著的那股邪惡的氣息不見了。
魂器被成功的毀掉了,然而斯內普還是皺了一下眉。他試著用蛇怪的劇毒做了毒藥,但這種藥水也無法在不破壞魂器本身的情況下除掉裡面的魂片。顯然,他的實驗又一次失敗了。幸好現在喬迪不用立刻和他分享這個壞消息。
想到喬迪現在可能的處境,斯內普不禁有些心不在焉,就連雷古勒斯問他要不要把金杯的殘骸帶給鄧布利多都沒有聽到。
“西弗勒斯?”雷古勒斯毫不意外的看了一眼斯內普,嘴角微微翹了一下。“你現在的樣子讓我想起了當初的喬迪。她在想起你的時候,也是這幅表情。”
斯內普輕咳了一聲,掩飾自己內心的情緒,冷冷的看了雷古勒斯一眼。“經常和格蘭芬多相處似乎對你掌握分寸的能力有了不好的影響……?”
“哦,西弗勒斯,我只是想提醒你,現在喬迪在做她必須要去做的事情。”雷古勒斯的表情嚴肅起來,“而我們,也應該趁現在做一些重要的事。有些事情,我想你似乎還沒有處理,比如……和路德維希先生的交易?”
他仔細的觀察著斯內普,發現他居然沒有因為自己說出路德維希的名字而露出吃驚的表情,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鼻尖。“你似乎一點都不意外?”
“有人幫那個德國人找到我們,我想不出除了你之外還會有誰。”斯內普把手抱在胸前,瞪著雷古勒斯。“逃離了一個黑魔王,又去和另一個黑魔王談合作?”
“我還沒有逃離黑魔王,西弗勒斯。”雷古勒斯平靜的說,挽起了自己左邊的袖子,露出那個淡淡的黑魔標記:“只要他回來,他就會發現我還活著。這些年我一直想辦法解決這個標記,現在,有人願意提供幫助,我怎麼能拒絕呢?”
就在斯內普和雷古勒斯談起黑魔標記的同一時間,跨過英吉利海峽的阿爾巴尼亞的森林裡,一個戴著兜帽的身影正在艱難的穿過林間蔓生的雜草和灌木,她拎著箱子,小心翼翼的前進著。
這裡根本沒有所謂的道路,喬迪不得不用魔杖一邊給自己開闢道路一邊前進,她還要特別留意腳下是否出現過蛇類的屍體,因為這會是找到伏地魔最好的路標。截至目前為止,她已經在這一帶找到至少三條毒蛇的屍體了,這讓她的信心大大的增強了。
“主人?主人你在這兒嗎?”她試著低聲呼喊著。“您忠實的僕人正在尋找您,假如您在的話……”
喬迪的話被她耳邊突然傳來的詭異聲音打斷了,她能聽得出來,有一條巨大的蛇類正爬過她身邊,它巨大的身軀壓倒了許多矮小的灌木和草葉,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她跟著這條蛇朝森林深處繼續前進,直覺的感到這條蛇似乎是有意要帶她到哪裡去。
終於,她來到了林間一小片空地上,這裡只生長著一棵半枯萎的大杉樹。這棵樹非常的粗,樹身上有一個大大的、幾乎能坐下一個成人那麼大的樹洞。一條巨大的?蛇從草窠中躥出來,沿著樹幹一直爬進樹洞,隨著這條蛇的動作,喬迪這才注意到在樹洞裡還盤著另一條蛇,那條蛇看起來似乎沒有什麼精神,動也不動。帶喬迪來到這裡的大蛇用它的身體磨蹭著樹洞裡的蛇,那條蛇這才懶洋洋的稍微抬起頭。兩條蛇看上去似乎非常親昵的用嘶嘶的聲音在交談著。
喬迪從沒有像現在這樣期待自己也能聽懂蛇佬腔。不過接下來,她就用不著猜測那兩條蛇在說些什麼了。因為那條看起來懶洋洋的大蛇突然抬起了半截身體,用一雙紅色的眼睛死死的盯著她,用那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嗓音開口了:“啊,我忠實的喬迪,我有多少年沒有看到你了?”
“主人?”喬迪的臉上恰如其分的露出了激動和喜悅的表情。她是那麼自然的跪倒在那條蛇——或者說是伏地魔的面前,幾乎喜極而泣。“我終於找到您了……我的主人……”
“真是令我驚訝的忠誠……”伏地魔沉默了一會兒,又積攢了一點體力,才慢慢的說。“我要承認,我非常的意外,非常意外。我一直在等待,等著有一個忠實的僕人,來尋找我,來幫助我,讓我重新能夠擁有一副*,重新握起魔杖,我的勢力會比當年更輝煌,我會給他無上的獎賞……可是喬迪,我沒想到,最終最先找到我的這個人居然會是你。當然,我們很快就會有另一位客人,不過他和你不能相比,因為他是走投無路,迫不得已才會來到我身邊的,是不是呀,蟲尾巴?”
盤旋在伏地魔身邊的那條大蛇又爬出了樹洞,它在喬迪身邊盤旋了一圈,突然朝她身後沖了過去。就在這時,喬迪身後傳來了一個男人驚惶的如同一隻老鼠似的吱吱尖叫:“主-主人!”
“真遺憾?,蟲尾巴。”伏地魔的聲音雖然有些虛弱,但卻充滿了嘲諷。“只要你能再早來一點點,伏地魔就只能依靠你的幫助了。”
“我隨時都願意為主人服務!”蟲尾巴尖著嗓子叫。
“那麼,如果要提供你的身體作為伏地魔的棲身之處,你也願意嗎?”伏地魔的話成功的讓蟲尾巴戰戰兢兢的說不出話來。
“主人……我、我是從阿茲卡班裡逃出來的逃犯,我想我可以給您找到比我更合適的……”
蟲尾巴驚恐的神情讓伏地魔嗤笑了一聲,“現在我已經有更好的辦法了,比起你那骯髒軟弱的身體更好的辦法……喬迪,我相信你不會毫無準備而來,你一定知道該怎麼做了?假如你需要,納吉尼會願意提供一點毒液給你。”
伏地魔發出了嘶嘶的聲音,那條巨大的?蛇聽了之後,得意的繞到了喬迪面前晃了一下腦袋。
“是的,主人。”喬迪狂喜的點點頭,打開箱子,取出坩堝和魔藥材料,這是她早就為今天這次行動準備好的,為此她甚至還去禁林弄了一點獨角獸的血。
伏地魔想要重新獲得身體的魔藥配方只有一種,但在使用那個魔藥之前,他首先得有一個能夠容納靈魂的臨時“住所”,讓他能更好的等待湊齊所有恢復身體的成分,而不像現在這樣淒慘的寄居在動物的身體裡——沒有哪種動物能夠長時間承受伏地魔的附身的,而且伏地魔自己也會因此變得特別虛弱。
看到喬迪開始熬制魔藥,寄居在蛇身上的伏地魔疲憊的塌下身子,不再說話了,但那雙紅色的眼睛仍然一直盯著喬迪的每一個動作,只在必須的時候給予一點指導,這讓喬迪失去了做手腳的機會。
在喬迪熬制過的所有魔藥當中,沒有一種像現在她熬制出的成果這麼的噁心——伏地魔附身的那條蛇爬進了坩堝,在魔藥中完全融化,並且最終變成了一個外形有幾分像嬰兒,但是黏糊糊的又仿佛長著鱗片的噁心生物。
不過她不得不承認伏地魔在黑魔法方面的造詣真的非同一般,他在這一劑古老的黑魔藥上居然十分有創意的指導喬迪使用了幾個他自創的咒語,給這個噁心的臨時肉身裡構築出一個簡易但有效的魔力系統。喬迪意識到,這些改動讓伏地魔就算暫時寄居在這樣的一副不能稱之為身體的身體裡,也能再次使用魔杖施一些魔法了。
而在喬迪熬藥的整個過程中,蟲尾巴始終戰戰兢兢的。他從在學校的時候,就特別害怕喬迪和斯內普,這種畏懼一直延續到現在。他不時偷看一眼喬迪,簡直不敢相信她居然會找到伏地魔。在阿茲卡班的這些年裡,他聽了不少的傳言,一直以為喬迪•波特和許多食死徒一樣背叛了黑魔王才沒有被抓起來。但是現在看來事情並非如此。他拼命的在大腦中搜羅著對伏地魔有用的消息,直到伏地魔的聲音再次響起,他才驚惶局促的回過神來。
“蟲尾巴,抱起我,我們先離開這裡。喬迪,記得帶上納吉尼。”
“那麼,我們接下來要去哪裡,主人?”
“英國,小漢格頓。”
☆、第194章 不約而同
伏地魔的新身體非常脆弱,起初的幾天甚至不能隨從顯形。所以離開阿爾巴尼亞森林前往英國的這段長途旅程對於習慣依靠魔法的巫師來說很不輕鬆,特別是他們還同時攜帶著一條巨大的?蛇的情況下,他們費了不少的功夫才剛剛回到英國境內。
值得慶倖的是,喬迪之前的努力並沒有白費,伏地魔的確早就知道喬迪被傲羅追捕的同時也一直都在試圖找到他的蹤跡,這讓多疑的伏地魔似乎願意稍微給予喬迪某些信任。比起必須貼身照顧黑魔王的蟲尾巴,喬迪至少獲得了在旅途中可以單獨擁有一個房間而不需要隨時和毒蛇以及伏地魔共處一室的待遇。
喬迪從未像現在這樣為蟲尾巴的存在感到高興過。命運之神這次似乎終於眷顧了她,讓她比蟲尾巴搶先一步找到了伏地魔,又讓他在她找到伏地魔之後立刻出現。現在,她擁有比蟲尾巴更高也更受倚重的地位,並且不需要親手去照顧那個令人作嘔的肉團——再沒有比這個更令人高興的了。
“蟲尾巴,我能看得出來你眼裡的畏懼和厭惡,你並不想回到我的身邊,不是嗎?”伏地魔的聲音永遠像是耳語一樣輕柔,又像是蛇一樣冰冷低沉。他現在就像是一個嬰兒,隔幾個小時就需要人喂他吃東西。這個任務現在全都落在蟲尾巴身上,但沒人會願意從事這樣的工作,只是蟲尾巴並沒有拒絕的權利。
“不,沒有,主人。我……我很樂意……”
“假如您對某個無能的傢伙不滿意的話,那我隨時願意為主人服務。”喬迪低垂著頭,虔誠的說。這些日子以來,她越是表現得迫切,伏地魔反而越是不讓她照料自己。他樂於用這樣的苦差折磨戰戰兢兢的蟲尾巴,不過喬迪也不敢肯定伏地魔是不是還有所懷疑才不讓她接近自己。
以這幾天伏地魔話中透露的意思來看,他肯定是知道喬迪這些年裡一直在找他的。儘管喬迪是故意“找不到”,但伏地魔好像也不怎麼想讓她找到自己。聯想到伏地魔失蹤的那個萬聖節給貝拉特裡克斯的命令,喬迪不得不猜測他是否始終不信任自己。
不過這次,伏地魔的反應和之前不太一樣,他沉默了一會兒,突然趕走了蟲尾巴。“蟲尾巴,去給納吉尼餵奶,我有些話要和喬迪談談。我一會兒還要再吃一頓,我希望你也能準備好。”
“是-是的,主人。”蟲尾巴用疑惑的眼神看了一眼恭敬的站得比自己更靠近伏地魔的喬迪,走出了房間。
喬迪感覺自己的心臟在胸腔裡緊張得微微有些抽搐。她小心的運用著大腦封閉術,把自己要隱藏的記憶完美的藏了起來,然後才和那雙血紅色的眼睛相對。
“喬迪,我一直很想好好的和你談一談。”伏地魔的語氣仿佛是在和一個多年不見的老朋友聊天。“我很好奇,真的很好奇。儘管我的確失敗了,但我一直都相信,總會有我忠實的僕人來找我,幫助我東山再起。可是,我沒有想過來找我的人會是你。當然,我想你知道為什麼——哈利•波特,女人總是特別容易心軟,而且,他是你現在唯一的血親了?”
“主人,從詹姆斯•波特娶了一個泥巴種開始,他和他的子嗣就和我沒有任何關係了。”喬迪語氣中表現出了明顯的厭惡。“我一直很想為您除掉他,但是鄧布利多把他保護的很好,我始終沒有機會……”
“啊,當然——那個大難不死的男孩肯定會被當做魔法界的寶貝,儘管他的榮光事實上全都是因為我的疏忽。”提到哈利,伏地魔的語氣驀地變得陰森起來,他冷冷的哼了一聲,“不過你不需要去對付哈利•波特,他是我的。”
“如您所願,主人。”
伏地魔似乎對喬迪順從的回應感到滿意,當然,這也許是因為他已經從她的眼睛中看到了他想確認的事情。“有些人太過愚蠢而瘋狂,有些人又毫無忠誠可言,我的僕人裡有太多人讓我感到失望。而你,對我忠誠,又有頭腦,你是一個非常好的僕人,喬迪。”
“謝謝您的稱讚,主人。”喬迪深深的鞠了一躬,看上去顯得非常興奮。
“不過,”伏地魔的語氣突然一轉,“你能不能告訴我,我忠實的僕人,是什麼阻擋你更早的來到你的主人身邊?除了躲避那些傲羅的瘋狂追捕,你還在策劃些什麼呢?難道這個世界上還有比伏地魔更強大、更值得你匍匐屈膝的巫師嗎?”
“不,當然沒有!”喬迪語氣有些激動的說。“我只是想為您鋪好回歸的道路,為您的王座準備好最合適的基石,我在想方設法的說服格林德沃與您合作,我知道這是您想要的,我希望能在您回歸之前將這份成績作為禮物獻到您的面前。”
“是的,這的確是我曾想實現的事情。”伏地魔似乎被喬迪的話勾起了回憶。他曾經雄心勃勃的打算收攏那些投靠過格林德沃的巫師,或者和格林德沃達成某些合作,然後橫掃整個歐洲,甚至是全世界。
“敵人的敵人也許會成為我們的朋友呢?於是,我一直在想辦法,試著和格林德沃接觸。確實,他已經不年輕了,可是這個世界上,還有誰比他更恨鄧布利多,還有誰更有資格為主人阻擋鄧布利多,不叫鄧布利多妨礙您呢?”喬迪不緊不慢的敘述著自己的計畫,假裝克制著情緒而不叫自己的語氣顯得是在炫耀或是太過得意。
“很好。”伏地魔皺巴巴的蛇臉上突然露出了一個殘忍的微笑。“非常好。正如我所說的那樣,你是一個優秀的僕人,喬迪。可是一個有頭腦的僕人,最大的問題,就是她太喜歡自作主張而忽略了她主人的意志——鑽心剜骨!”
喬迪幾乎是猝不及防的就被這咒語擊中了。當然,即使她有所準備,也不敢逃開伏地魔的懲罰。她任由那道光芒鑽進自己的身體,感受著那種已經久違的劇烈疼痛,整個人在地上蜷縮成了一個球。
“你該記住,幫助你的主人遠比你自作主張的去實現任何計畫都要重要。”伏地魔解除了鑽心咒,淡淡的說:“等我到了小漢格頓以後,我允許你去聯絡格林德沃。記住,我不需要卡卡洛夫那種廢物,我需要實際的,能夠有所幫助的結果,明白嗎?”
“是的,主人。”
喬迪腳步虛浮的走出房間,才感覺自己的袍子已經被汗水浸透了。她回到自己的房間裡,謹慎的用魔杖施了幾個咒語,先喝下了一瓶早就準備好的緩解鑽心咒後遺症的魔藥,然後才從箱子的夾層裡取出了雙面鏡。
打算去找伏地魔時,喬迪在行李中帶上了雙面鏡——幸好哈利把它留在了月桂小屋。單獨的房間使喬迪有了和斯內普私下聯絡的機會,儘管這種聯絡非常冒險,但這很有必要。特別是這種時候,喬迪不能否認的瘋狂想要見到斯內普,儘管他們才分開了幾天而已。
而斯內普看起來和喬迪的想法一模一樣。喬迪幾乎才一接通雙面鏡,就看到了一臉焦急的斯內普。幾天不見,他的臉上又帶上了明顯的黑眼圈。
“你……”斯內普的嘴唇翕動了兩下,“情況現在怎麼樣?”
與其詢問一些喬迪肯定不會坦白回答的問題,他覺得自己不如問一些別的。
“你需要好好的休息,西弗勒斯,我不希望看到你把自己搞得那麼憔悴。”喬迪緊緊的皺著眉,指尖輕撫著雙面鏡裡斯內普的臉頰,深吸了一口氣才繼續說:“彼得確實回到了黑魔王身邊,不過很幸運的是我搶在了他的前面。現在,我們已經從阿爾巴尼亞回到了英國,伏地魔的目的地是一個叫做小漢格頓的地方。他現在還很虛弱,旅行讓他非常疲勞,蟲尾巴每天都在照顧他。我相信他有很多的事情想問我,不過至少要等他恢復一點體力之後。別擔心,我現在很好。”
這話當然不全是實話,不過喬迪暫時不打算在雙面鏡裡描述自己和伏地魔相處時那些令人心驚膽顫的對話,也不打算把格林德沃的事情說出來,更不想說自己剛剛才捱了一個鑽心咒。於是,她在斯內普追問更多的事情之前就匆忙的掛斷了雙面鏡,儘管她確信自己這一次的隱瞞做的非常不高明。
斯內普瞪著突然變暗的雙面鏡重重的噴了噴鼻息。好吧,至少這些消息告訴鄧布利多已經足夠了,至於其他的事情……他總會有機會告訴喬迪的。
“小漢格頓……”聽著斯內普帶來的消息,鄧布利多陷入了思考中。“伏地魔要去小漢格頓,這證明他確實想要使用那個我們猜測中的辦法復活……據我所知,伏地魔的父親就埋骨於小漢格頓。既然他去了小漢格頓,那麼我的計畫就要稍微推遲一點,否則伏地魔就會發現我們在尋找他的魂器。”
察覺到斯內普的視線,鄧布利多輕輕點了點頭,“根據我的推測,伏地魔很可能把他的一個魂器藏在了小漢格頓的某個地方,小漢格頓是伏地魔的家鄉,而伏地魔一向都喜歡把魂器藏在對他來說有特殊意義的地方。我無意自誇,但我的推測通常都是對的。”
斯內普冷哼了一聲,聲音有著明顯的不快。“那麼你是否也已經推測出黑魔王下一步計畫了?”
可以的話,他更希望儘快的找到這個魂器,並且把它帶回去研究。但是鄧布利多似乎無意透露魂器收藏的具體地點。
“我多少能夠猜到一些。所以,我已經讓弗蘭克把哈利送回女貞路了,他只有在那裡才能得到最好的保護。”鄧布利多又看了一眼斯內普,平靜的說,“至於喬迪,我相信,這些年來的準備足以讓伏地魔相信喬迪是他最忠實的僕人,而且她也有足夠的智慧和能力保護自己。”
“鄧布利多,我想你比任何人都清楚,喬迪對我的意義。”斯內普抬起頭,和鄧布利多的藍色眼睛對視,聲音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所以我希望你的推測這一次也是對的。”
離開鄧布利多家之後,斯內普立刻前往對角巷的瓦內特餐廳。他昨天寫信在那兒預定了一個包廂,並且已經和雷古勒斯約好,要一起和路德維希好好的談一談。
他們有很多理由需要和格林德沃談一談,比如為了黑魔標記,或者……死亡聖器。
☆、第195章 三年級伊始
這一年的假期,有很多人都過的非常忙碌,忙碌到讓大家覺得這個假期似乎那麼的漫長而又緊張。
而對於絕大多數的學生來說,假期的時間則總是顯著特別快,一轉眼,又到了霍格沃茨開學的日子了。這原本是哈利很期待的日子,但是這次哈利的心情卻不那麼愉快。
彼得•佩迪魯到現在仍然處於逃亡中。他從阿茲卡班越獄的新聞在這件事發生的一個多星期之後才刊登在《預言家日報》上,哈利回到了女貞路之後偶然在垃圾箱旁邊的一份舊報紙上發現麻瓜的新聞也在通緝他。不過到現在為止,甚至還沒有人見過他。
當然了,人們怎麼可能從那麼多的老鼠中分辨出哪只少了個腳趾的老鼠是逃亡的阿尼馬格斯呢?哈利怒氣衝衝的把報紙團成了一團,丟進了垃圾箱。斯內普教授說的對,當初能抓住佩迪魯,他的運氣的確很好。
為了安全,哈利不得不離開朋友們獨自回到女貞路,而且他慶倖的發現自己躲過了德思禮家的瑪姬姑媽來做客的日子。哈利一直希望佩迪魯會來找自己,這樣這個骯髒的叛徒就可能被抓住了。不過西裡斯認為以彼得•佩迪魯的膽小程度,這種事情不太可能發生,這讓哈利感到特別的遺憾,鬱悶的情緒也更加高漲了。
就像現在,明天他就要回到霍格沃茨了,可他還是鬱悶的坐在房間裡托著下巴發呆,心不在焉的逗弄著身邊的海德薇——這是兩星期前和朋友們一起去對角巷進行開學前採購的時候,哈利買回來的一隻黑褐色的貓頭鷹。
佩妮姨媽和弗農姨夫一看到他帶回了一隻貓頭鷹時就大驚小怪的叫個沒完。最後還是哈利保證不會讓海德薇白天在鄰居們面前飛來飛去,再加上送哈利回來的西裡斯當初的餘威猶在,哈利才成功把海德薇帶回了碗櫥公寓,不過只有夜裡他才能躡手躡腳的放它出去飛一會兒。
本來在聽說了碗櫥公寓的情況之後,赫敏建議哈利買一隻貓,而且這種動物也不容易讓作為麻瓜的德思禮一家反感。但哈利還是自作主張的堅持買了一隻貓頭鷹。他曾經覺得這沒什麼必要,但現在失去了雙面鏡,他迫切想要一種能方便聯繫到喬迪姑媽的辦法。考慮到安全性,他甚至戀戀不捨的放棄了海格推薦的那只漂亮的雪鴞,挑了這只看上去不那麼引人注意的貓頭鷹。
自從那天晚上的談話之後,哈利就沒再見過喬迪姑媽,一直到現在。這是喬迪姑媽第二次錯過他的生日了,不過這次,哈利連蛋糕也沒收到。更糟糕的是,他發現姑媽還拿走了雙面鏡,他們完全失去了聯絡。原本他認為可以靠海德薇恢復和喬迪姑媽的聯絡,但是不知為什麼,海德薇可以把信安全迅速的帶給他的任何一個朋友,可就是找不到他的姑媽。
自從在納威家聽說了關於喬迪的事情之後,哈利的心裡一直沉甸甸的。不過現在這種情況,比起懷疑之類的,哈利心裡更多的是對於喬迪現狀的擔憂:他的傷疤在暑假的時候曾經微微刺痛過好幾次,這總讓他有種不祥的預感。
哈利逗弄了一會兒海德薇,估計德思禮一家已經睡了之後才從廚房的視窗把鳥兒放走讓她自己去捕食,然後又無精打采的繼續回到碗櫥裡收拾自己的行李。要知道,他今年有那麼多的書要裝進箱子裡。
哈利選了所有的選修課程,書也多得嚇人,原先的箱子和書包都明顯不夠用了,幸虧斯內普教授給它施了幾個咒語讓它能裝下更多的書。哈利已經打算等一到學校就和有著同樣困擾的赫敏分享這幾個咒語了。
這個夏天,斯內普教授倒是來碗櫥小屋和哈利共同生活了一段時間。他給哈利提供了一整套專門針對哈利三年級課程的私人輔導。除此之外,斯內普教授還交給他一本指導巫師如何集中注意力、排除雜念的筆記,並且在離開前要求哈利必須每天練習。這可能是哈利從斯內普教授那兒得到的最難的一項任務了,他已經儘量堅持練習了,可是到現在為止,他都覺得自己做的不太好。要把大腦裡的所有思想都清空實在太難辦到了!
一想到開學以後或許斯內普教授會檢查自己練習的情況,哈利就忍不住唉聲歎氣著把這本筆記放在了箱子的最上層,也許在火車上他可以拿出來和赫敏討論一下?
哈利一點都沒想到,斯內普給自己的筆記裡指導他學習的究竟是多麼高深的魔法。
“我沒奢望哈利能一下子學會大腦封閉術。”談到這個,斯內普的語氣顯得格外的輕描淡寫。“但是他有必要早點從最基礎的開始練習,他的大腦裡有太多絕對不能洩露的事情。”
“你說的對。”喬迪贊同的點了點頭,眼神中閃過一絲陰翳。“伏地魔肯定會不惜一切代價找到哈利……他已經決定要利用哈利的血液復活了。但遺憾的是,他仍然不想讓我參與到有關哈利的計畫當中。”
“是啊,所以你就為他執行了另一個計畫?”斯內普朝喬迪挑了挑眉。“去說服格林德沃同黑魔王合作,然後回到霍格沃茨?這真是個聰明的藉口。”
開學前夕,作為教授的斯內普和喬迪已經先學生一步回到了霍格沃茨城堡。他們沒有去見哈利,不過事實上他們也的確是剛剛才趕回英國。
斯內普永遠也不會忘記自己在紐蒙迦德的門前看到喬迪時她臉上露出來的表情。那種又是氣憤,又是心虛,又是哭笑不得的樣子,絕對能夠讓他終生難忘。不過他猜測自己的樣子恐怕也不會比喬迪好到哪裡去,他這輩子也沒有露出過這麼意想不到的表情的經驗。
——他們怎麼會想到,對方居然和自己一樣,私下與路德維希聯繫,通過巴斯塔德夫人得到了和格林德沃秘密會談的機會呢?
事實上他們當初的猜測的確不太對,至少這次路德維希的行動,就不是格林德沃的計畫,而的確是出自巴斯塔德夫人的授意。在格裡戈維奇本人都不知道的情況下,一直有人默默的關注著他,再聯繫到雷古勒斯假造身份打聽消息的行動,巴斯塔德夫人才輾轉找到了喬迪和斯內普。
喬迪瞪了一眼斯內普。“我不覺得你擅作主張去和那個路德維希達成協議就有多麼的明智了,至少老魔杖沒有必要通過格林德沃的幫助弄到手,我們完全可以把那份精力省下來用在說服阿不思身上。”
“但你也得承認,我們和格林德沃談談並不是一件壞事。”斯內普說。他回憶起了那天的會面,那絕對是一次值得銘記終生的談話。不是誰都有機會作為客人造訪紐蒙迦德的,而且在近幾十年裡,都沒有幾個人見過蓋勒特•格林德沃。
格林德沃乍看起來並不符合喬迪或是斯內普想像中的樣子。他們知道格林德沃和鄧布利多曾是年齡相仿的朋友,可這個被關押在紐蒙迦德的老人看起來要比鄧布利多老上幾十歲。他身上枯瘦,看起來像是一片即將變成碎末的樹葉,嘴裡的牙齒也都已經全都脫落了——而鄧布利多現在還能盡情享受他心愛的檸檬雪糕。
但是當他們在這間空無一物的囚室裡席地面對面的坐下來,老人用那雙冰冷得像是玻璃一樣的淺綠色眼睛打量著喬迪和斯內普的時候,他們立刻意識到了這個看起來已經風燭殘年的衰弱老人,的確是當初那個幾乎統治了整個歐洲巫師界的黑巫師。
“我確實想要得到一點消息,可是你們又想要從我這兒得到什麼呢?”這老人打量著他的訪客,嘴角帶著諷刺而又疲憊的笑容,非常直接的切入了正題。
“在見到他以前,我真的很擔心我們得放出另一個黑魔王來幫我們解決問題。”喬迪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可能因為童年的記憶,她對於這次會面中格林德沃的言行背後隱藏的打算有更多的猜測和懷疑,不過種考慮這完全出於她女性的直覺。“儘管格林德沃同意和我們達成協定,不過他好像一點都不想離開紐蒙迦德。可惜,巴斯塔德夫人要失望了。我猜,那位夫人一定很迷戀格林德沃。”
“為什麼這麼說?”
“想想路德維希的長相:金頭髮,還有淺綠色的眼睛。”喬迪歎了口氣。“我覺得這不是個偶然的巧合。”
“可那又怎麼樣呢?”斯內普輕嗤了一聲,“巴斯塔德夫人始終不能說服格林德沃離開紐蒙迦德,我們也不能,即使他同意與我們合作,同意與黑魔王達成‘合作’。也許他是真的意識到自己犯了什麼樣的錯誤,真的想要留在那個地方為自己犯下的過錯懺悔。”
“我對伏地魔說,格林德沃應該是這世上最恨鄧布利多的人。但見到他之後,我才覺得,他好像根本不恨鄧布利多。”喬迪覺得自己模模糊糊的似乎猜到了某些真相——比如他們其實是很好的朋友?這種想法或許有點難以置信,但結合她童年記憶中的照片,這個答案似乎並不是毫無可能的。
“但我們現在還不知道鄧布利多會怎麼做。”斯內普想起鄧布利多的隱瞞,臉色就有點難看。“鄧布利多甚至不願意告訴我,他新發現的魂器在哪裡。”
喬迪皺了下眉。“也許我應該去找阿不思再談談。伏地魔現在對我仍然有所隱瞞,我希望他不會做同樣的事。假如我能掌握伏地魔想對付哈利的計畫,我們就有希望再次挫敗他,拖延時間,讓他感覺到危險,好從他那兒套出他究竟做了多少魂器。在他利用那個該死的黑魔法復活前,如果我們能掌握所有的魂器,也許我們就能研究出幫助哈利的辦法了。”
“可惜哈利•波特自己完全沒有緊張感。”斯內普仍然對去年哈利破壞了計畫的事情耿耿於懷,但他試著轉移話題,好讓喬迪的心情稍微好轉一些。“不過,今年也許他不會有時間惹是生非了,他選了所有的課——我只希望哈利不會亂用時間轉換器。”
喬迪苦笑著點了點頭,她清楚哈利今年會過的非常辛苦。看看差不多快到晚宴的時間了,他們的談話也是時候告一段落。喬迪喝下複方湯劑,披上了隱形衣,和斯內普兩個人並肩朝著禮堂走去。她得轉到另一邊地窖的出入口,假裝自己剛從自己的辦公室裡出來。
然而他們才剛走到禮堂,就看到鄧布利多正一臉嚴肅和擔憂的表情和龐弗雷夫人談話:“我剛剛收到消息,哈利在霍格沃茨列車上遇到攝魂怪昏倒了。波皮,我希望你去迎接他一下。”
ga1105 2015-5-31 16:18
☆、第196章 新的課程
“這次是攝魂怪?!”龐弗雷夫人一邊給哈利檢查一邊一臉不高興的抱怨。“他們還想把什麼弄到學校來?難道他們以為這裡是阿茲卡班?”
“夫人,我很好,什麼事都沒有。”
哈利和赫敏一走進城堡就被麥格教授叫到了辦公室,商討他們兩個那滿滿的課程表的問題。校醫龐弗雷夫人這次居然和麥格教授一起等在霍格沃茨門前,目的就是為了能給昏倒的哈利做個檢查,這可叫哈利感到不自在極了,就連得到時間轉換器這麼新鮮的事情也沒能讓他的心情好轉起來。
直到現在,哈利也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在看到那可怕的生物時就失去意識、甚至產生幻覺。他堅信自己才不是龐弗雷夫人口中經不起碰的人,他從伏地魔手裡保護過魔法石,在密室裡當面殺死過蛇怪,從來都沒被嚇昏過!
哈利發誓,自己從來都沒想過自己會經歷過這麼讓自己尷尬的開學晚宴,就因為他剛剛在車上昏倒了,現在所有人都在悄悄的盯著他看。他沒想到這個消息竟然能傳的那麼快!結果他不得不一路沐浴著別人的視線,彆彆扭扭的坐到長桌旁,和同學們一起聽鄧布利多的講話。
在提起那些被魔法部調來保衛霍格沃茨的攝魂怪時,鄧布利多的聲音聽上去明顯比平時要嚴肅得多,哈利覺得鄧布利多好像和自己一樣討厭那些灰濛濛的怪物,這讓他的心情舒服了一點。不過當他看到教師席上緊皺著眉頭,連一個眼神也沒給自己的斯內普教授時,他覺得自己的心情立刻又變壞了——儘管他並不想要特別的受到關注,也明白斯內普教授對他的這種態度才是正常的,但還是不自覺的會有所期待。
真正叫哈利高興起來的,是他在教師席長桌旁看到的另一張熟悉的面孔——西裡斯•布萊克。叫大家意外的是,他負責的是保護神奇生物課。而原本負責這門課程的盧平教授,則改為負責黑魔法防禦術。
西裡斯原本一直低垂著頭,用巫師帽遮住半張臉,直到鄧布利多介紹他的時候才站起來和全學校的學生打招呼,同時特別朝著哈利露出了一個微笑。哈利覺得過去那幾個追著洛哈特要簽名的女學生現在似乎已經打算轉移目標了。而與此同時,全校學生幾乎都看到斯內普的臉孔露出了一種明顯的厭惡神情,他甚至不打算掩飾這種厭惡。
哈利的臉上露出了一個苦笑。他現在明白斯內普教授為什麼從剛才就緊皺著眉頭了。幸好他在假期已經把自己過去說的謊話解釋清楚了,否則只看現在斯內普教授的表現,他的朋友們就會發現那兩個男人絕對不是什麼好朋友。
實際上哈利不知道的是,斯內普在開學之前,完全不知道西裡斯來霍格沃茨任教的事情。在事先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在教師席看到西裡斯,才是真正讓他這麼氣憤的原因。而且……西裡斯的位置還被安排在了布巴吉教授的旁邊,不過西裡斯至少做到了把維克多和喬迪隔開,這點還算令人欣慰。
而盧平的樣子比去年看起來好得多,他已經換了一件不帶補丁的舊袍子,臉頰也比去年看起來豐潤了一點。坐在斯內普身邊的他,表情特別的尷尬。
“哦,天?……我就覺得盧平教授不會選這種課本……”看到西裡斯,羅恩不禁想起了那本會咬人的《妖怪們的妖怪書》。
“西裡斯喜歡有趣和刺激的東西。”哈利聳聳肩,表示完全贊同好朋友的話。“我想他的保護神奇生物課應該也會很有趣的。”
“……幸虧我沒有選這門課。”納威挖了一勺補丁,明智的說。
新學年開學的第一天就讓哈利感受到了選所有課程的壓力,說實話,看到斯萊特林們一看到自己就一副要昏倒的樣子,哈利絕不會感到高興。但是只要一想起今天自己還得比別人多上兩門課,哈利就覺得沒有時間不高興了。
“你們怎麼能同時上這麼多門課呢?”羅恩正在看哈利和赫敏那可怕的課程表,吐了吐舌頭。“就算你們很厲害。”
“我們當然不能同時上這麼多課。”赫敏和哈利默契的相視一笑,異口同聲的說。“沒人能同時出現在兩個地方,不是嗎?”
羅恩目瞪口呆的看著他的朋友們,“噢,我的天哪!”
“別擔心,我們已經處理好這個問題了。”哈利拍了拍倍受打擊的羅恩的肩膀。
吃過早飯,他們四個人一起去赫奇帕奇一側的地窖上麻瓜研究課。哈利很慶倖自己選了這門課,因為只有這門課的課堂是沒有斯萊特林學生的,他至少可以躲開那些喜歡表演“哈利•波特是如何在見到攝魂怪時昏倒”的傢伙們。
“歡迎大家來到麻瓜研究的課堂。”
哈利他們還沒有走進教室,就聽到了布巴吉教授的聲音。這讓他們差點以為自己遲到了,可是等到他們上氣不接下氣的跑進教室時才發現,原來是教室裡的一台小型答錄機正在反復播放著這句話,甚至還有背景音樂。
“我記得《霍格沃茨•一段校史》上說,霍格沃茨是不能使用麻瓜產品的!”赫敏吃驚的看著那台小答錄機。
而羅恩則顯得若有所思:“知道嗎,假如我回去把這個告訴我爸爸,我覺得我爸爸說不定會很想回到霍格沃茨來上這門課的。”
布巴吉教授的教室佈置得一板一眼,很像是哈利上小學時的那種教室的樣子,牆壁上掛著的裝飾畫也都是靜止不動的麻瓜圖片。哈利不覺得新鮮,但是納威和羅恩卻把每一張圖片都看了一遍。
很快的,學生們三三兩兩的都走進教室坐好了,赫奇帕奇的蘇珊•博恩斯和厄尼•麥克米蘭也選了這門課,他們和哈利友好的打了招呼——經過去年的密室事件之後,赫奇帕奇們對於懷疑過哈利的事情表現出了十足的歉意。
“格蘭傑?!”不過在看到赫敏的時候,喜歡大驚小怪的麥克米蘭還是犯了老毛病。幸虧這時布巴吉教授走上講臺,才總算打斷了麥克米蘭拉著赫敏就“為什麼麻瓜出身的巫師還來上麻瓜研究課”這個話題進行深入討論。
布巴吉教授揮動了一下魔杖,關掉了那個答錄機,然後微笑著說:“我很高興在這個課堂上看到大家。也許這個課堂上我們學習的內容不那麼像魔法,但既然大家願意走進這個課堂,那我相信你們一定能夠理解這門課的存在意義。在這裡,我們會瞭解麻瓜們的生活方式,深入學習與麻瓜打交道的辦法,如何融入麻瓜社會中生活,等等。儘管現在還有許多巫師蔑視麻瓜,但在這裡,我要告訴你們的是,麻瓜和我們其實並沒有區別,不比巫師低賤。而且他們儘管不會魔法,但他們一樣能夠運用自己的聰明才智便利的生活。”
布巴吉教授用溫和的眼神巡視整個教室,然後拿起名冊開始點名,在點到赫敏時,她特別朝她露出了一個笑容。
學生們很快就知道布巴吉教授的課為什麼在學校裡備受好評了。比如第一堂課她就給他們發了很多彩色的小卡片,上面寫的都是一些麻瓜們的生活方式的描述或是麻瓜產品的名稱,她讓學生們試著從字面上猜測這代表了什麼——這對於和麻瓜一起生活過的哈利以及赫敏來說實在太簡單了,但對於純血家族出身的小巫師們來說,這還挺有意思的。而且她佈置的作業也只是讓大家把卡片拿回去繼續猜測和理解,這讓大家都覺得這堂課過得非常輕鬆。
算數占卜和古代魔文也很有意思。在算數占卜課上,他們學著把字母轉換成數位,再把這些數位用各種不同方法計算來占卜不同的事件。這有點像是哈利過去在麻瓜學校時的數學課的一種延伸,只是需要一些耐心和細心。而古代魔文與其說是艱深,倒不如說是讓學生學習了一門全新的語言——如尼文。
而西裡斯的保護神奇生物課則比學生們想像中更有趣、更驚險——也更讓哈利他們感到開心。儘管所有人起初都對那本會咬人的書感到很有意見(哈利後來才從西裡斯那兒聽說這本書是海格推薦的),但是當鄧布利多宣佈了教授的身份之後,大家的態度似乎一下子改變了不少。即使是男生,也有不少很崇拜西裡斯•布萊克這個傳奇人物的。
“教授,我們要怎麼打開這本想咬掉我們手的書呢?”德拉科不快的瞪著西裡斯說,語氣中帶有挑釁的味道。他簡直不敢想像這個討厭的傢伙居然成了自己的教授。更令人氣憤的是,他居然一露面就贏得了大多數學生的喜愛。
“我以為,你們正是來和我學習怎麼馴服一些怪獸的——包括一本會咬人的書,瑪律福先生。”西裡斯斜睨了德拉科一眼,懶洋洋的說。“假如你像有些學生一樣懂得把書捋一捋的話,那麼你大概還能在這個班上勉強跟上進度。”
看著有不少學生拿出乖順的課本,德拉科的臉一下子漲紅了。他當然不知道,西裡斯早就悄悄把這個小訣竅告訴了不少的學生。這類惡作劇,西裡斯在一年級就能做的得心應手了,昔日的劫道者之一遠遠不是小瑪律福能夠挑釁的對手。
在接下來的課堂上,西裡斯又在那頭鷹頭馬身有翼獸正要攻擊挑釁它的瑪律福時巧妙的施了個魔咒及時阻止了它,讓瑪律福嚇得臉色發白坐倒在地的同時又毫髮無傷。
“不聽從教授的指揮,挑釁怪獸,你應該慶倖自己現在安然無恙。為了你違反了課堂紀律,斯萊特林扣十分。”西裡斯捋了捋頭髮,那雙和德拉科看起來有點相似的灰眼睛顯得相當有威懾力:“我要求你們一定要按照我的指示去做,假如有人違反紀律,你們不一定會有瑪律福先生這麼好的運氣。”
西裡斯的舉動一下子就贏得了學生們的尊敬,以及絕大多數女學生的崇拜。只有哈利看到他的教父偷偷朝他愉快的眨了眨眼睛。哈利忍不住笑了。
在所有的新課程中,哈利最不喜歡的,就是占卜課了。特裡勞妮教授指導他們從茶葉末裡分析命運,結果在第一堂課上,她就預言了哈利的死亡。
“相信我,孩子。”特裡勞妮教授的眼睛被她那副誇張的眼鏡扭曲成了奇怪的模樣,聲音空靈飄渺:“相信我的預言,我從你的茶葉裡看出了你的未來。是不祥!最大的凶兆!懷疑、背叛的陰影正向你走來,你命中註定的宿敵即將取走你的性命,當心!哈利•波特!”
全班同學都被這種聲音蠱惑了,由於被預言到打破茶杯而緊張得戰戰兢兢的納威更是縮進了座位裡甚至不敢看哈利。
只有赫敏直率的表示了反對:“我不覺得是這個結果,教授。”
感覺到周圍同學投向自己的異樣目光,哈利感到又心煩,又好笑。
“教授,”哈利說。“既然您看到了不祥,那您能不能告訴我,這種不祥什麼時候能夠應驗,或者說……”他深吸了一口氣,乾脆的抬起頭和特裡勞妮教授對視著說:“我到底什麼時候會死呢?”
☆、第197章 攝魂怪
全班同學都響亮的、不約而同的倒吸了一口冷氣。他們用一種敬懼的眼神看著哈利,好像只要特裡勞妮教授一開口,下一秒哈利就會橫屍在地似的。只有赫敏例外,她的臉緊繃著,表情看起來很像麥格教授。
特裡勞妮教授似乎也被哈利的問題嚇到了,她在圓鏡片後面瞪大了她的眼睛,“波特先生,不,我沒辦法回答你這個問題,命運的軌跡是那麼的神秘,我不能確定我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能準確的解讀。但是顯然……孩子,我覺得……”她看看哈利,又看看剛剛反駁了她占卜結果的赫敏:“你們倆都不具備那種感知未來的能力,假如你們想在占卜上有些造詣的話,最好能更努力一點,放鬆你們的頭腦,開放你們的視域,感知那些漂浮在我們身邊的……”
特裡勞妮教授後面的話,哈利一句都沒有聽進去。
下課之後,哈利再一次得到了被人用飽含深意的眼神注視的待遇。
“噢,哈利,你剛才為什麼要這麼問呢?”納威的圓臉上滿是擔憂。“那太可怕了,幸好特裡勞妮教授沒有回答……”
“她當然回答不出來哈利的問題!”赫敏不屑的說,“她一直都在胡說八道,納威。”
“但是……”納威聳了聳肩,沒有說下去。他不擅長反駁,但看起來他這次並不怎麼贊同赫敏的話。至少特裡勞妮教授成功的預言了他會打破茶杯的事。
哈利在這場談話中保持了沉默。他一邊試著用斯內普教授說過的話、以及他這個暑假學到的清空思想的魔法來調整情緒,一邊為特裡勞妮教授的預言感到心煩意亂。接下來他們氣氛沉悶的從北塔樓走到禮堂吃午飯,可是哈利覺得自己實在沒什麼胃口。
“嘿,納威,占卜課怎麼樣?”羅恩正坐在長桌旁朝納威招手,然後才不敢置信的看向納威旁邊的哈利和赫敏,“你們剛從占卜課的課堂上回來?”
“當然!”赫敏在長桌邊坐下,匆匆忙忙的開始吃飯。“怎麼了?”
“可是你們剛才明明和我一起上了保護神奇生物課!”羅恩大聲說。
“哦,得了,鎮靜點,羅恩。”哈利的語氣帶上了煩躁的情緒,讓羅恩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這可不大尋常,要知道因為從前欺騙了羅恩的事,哈利最近對羅恩一直保持著某種特別的遷就,讓羅恩好幾次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而納威的反常就更明顯了,他在餐桌上擔憂的看著哈利,好像哈利吃東西的時候會把自己噎死,喝水時能把自己嗆死。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們怎麼全都怪怪的?”即使羅恩再怎麼粗心大意,現在也看出情況不對了。“誰能給我解釋一下?”
“特裡勞妮教授預言哈利……”納威緊張的抿了抿嘴。“會死。”
羅恩瞪大了眼睛。“天?!”
“嗨,小羅尼,別太大驚小怪。哈利,知道嗎,我猜伍德要是聽了這個預言會發瘋的。”不知何時坐到哈利他們對面的弗雷德聽到他們的對話,不以為然的說。“想想看,魁地奇賽季還沒開始,我們的找球手就面臨著性命之憂。”
喬治點了點頭。“不過知道嗎,哈利,我倒是很擔心你會被伍德折磨死。我們看到了他在公共休息室制定的那個魁地奇訓練計畫,那可真是……”
“太令人擔心了!我們真不知道我們還能不能從魁地奇的訓練場上活著下來。”弗雷德拍拍胸口,一副受了驚嚇的樣子,朝哈利眨著眼睛:“伍德可不會滿足于一次冠軍,他打算在畢業前來個兩連冠呢!不過假如你被他折磨死了,那麼特裡勞妮教授的預言倒是總算有一次成真了。”
“我向你保證,哈利,她每年都預言有學生會死,可到現在他們全都活的好好的。”喬治難得一本正經的說。“我覺得你也不會打破這個慣例。”
哈利感激的朝他們笑了笑。雙胞胎的調侃讓他的心情好多了。他摸摸自己比別人厚重得多的書包,突然覺得在上這麼多課的同時再跟著瘋狂的伍德一起訓練魁地奇……也許特裡勞妮教授預言他會被累死還更可信一點呢!
可是不久之後,哈利才意識到,眼下能夠威脅到他性命的,不是預言,不是伍德瘋狂的訓練計畫,不是他滿滿的課表,而是……該死的攝魂怪!
事情源于盧平教授的黑魔法防禦術。經歷過去年洛哈特教授的災難,大家都對盧平教授的課程抱有很大的期待。而盧平也沒有讓學生們失望,他的黑魔法防禦術課程就像他教保護神奇生物時一樣有趣,他在課上準備了實踐的機會,提供了一些有趣的魔法生物——比如柏格特。
這是一種能夠在人們眼前變成他們最害怕的樣子的魔法生物,不過它除了特別嚇人之外,其實對巫師而言一點實質性的威脅都沒有。在盧平教授介紹柏格特的特性的時候,哈利根本沒想到自己居然會再一次昏倒。他甚至猜測過柏格特可能會在自己面前變成伏地魔的樣子,然後嚇到他的同學們。但是最後,柏格特在他面前變成了一隻攝魂怪。然後,他甚至連念出那個咒語的機會都沒有,就再一次昏倒了。昏倒前,他又聽到了同樣的聲音——“別動哈利……別動哈利……殺了我吧!殺了我吧!”“躲開,你這泥巴種!”“不!”
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哈利忽然明白自己聽到的聲音是什麼了:那聲音的主人是他的媽媽,他的媽媽在伏地魔想殺死他的時候保護了他。
“哈利?哈利?”
哈利從那個聲音中回過神來,這才發現西裡斯和盧平都圍繞在他身邊,而他現在正躺在教員休息室的長沙發上,全身冰冷,虛弱無力。
“感謝梅林你沒事。”西裡斯心有餘悸的摸了摸哈利的頭,輕輕皺了一下眉——哈利出了一頭冷汗。
“先喝杯熱巧克力吧,哈利。”盧平把裝著熱巧克力的杯子塞給哈利。
溫度從杯子散發出來,順著哈利的指尖一直暖到胸口。哈利趕忙抿了一口,感覺全身像是泡在熱水池裡,舒服多了。他看了看四周,才發現房間裡除了自己,就只有西裡斯和盧平在。
“已經下課了,你的同學們都回去了。”盧平說。“格蘭傑小姐、韋斯萊先生和隆巴頓先生本來想留下來等你醒過來的,但是我建議他們還是先去吃晚餐。”
“抱歉,我……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可是……”哈利的喉嚨像是被哽住了。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厭惡自己的軟弱。但是看到西裡斯和盧平關切的表情,他終於忍不住說:“我……聽到我媽媽的聲音了。”
兩個成年人的表情不約而同的僵硬起來。西裡斯痛苦又暴躁的猛然站起身,在房間裡來回踱著步子,似乎強行壓抑著自己沒有發出咆哮聲。
盧平歎了口氣,拍了拍哈利的肩膀,“哈利,攝魂怪能讓我們想起最可怕、最難以忍受的回憶,它對你的影響特別嚴重,可能是因為你有著比別人更恐怖的記憶……這並不是因為你太軟弱了。”
“哈利,我保證,我會儘快的找到蟲尾巴,到時候那些攝魂怪就只能乖乖的回到阿茲卡班去……”西裡斯突然大步流星的走到自己的教子面前,蹲下身,嚴肅而誠懇的對他說。
“可是你還要給我們上課呀!”
“保護神奇生物課的教授要上的課不是很多,我還有一些自由的時間。”西裡斯說。
“顯然,你在給波特先生演示一個對工作不負責任的教父應該是什麼樣的。”斯內普不聲不響的走進教員休息室,他那熟悉的冰冷嘲諷聲響起的時候,房間裡的三個人都被嚇了一跳。
“斯內普,”西裡斯厭煩的看了一眼斯內普,用一種絕稱不上是友好的語氣說:“你來幹嘛?”
“我來提供一些比熱巧克力對人更有好處的東西。”斯內普走到哈利身邊,強硬的把他剛喝了兩口的熱巧克力換成了熱魔藥。
哈利看了一眼斯內普,苦著臉把它一口氣喝光了。神奇的是,從喝下這杯魔藥的那一瞬間,哈利就覺得那種虛弱冰冷的感覺完全不見了。而且,最讓哈利感到驚訝的是,這劑魔藥的味道也沒有他從前喝過的那麼噁心。
“我可以學習製作這種魔藥嗎?”哈利熱切的看向斯內普教授,他對魔藥有著十足的興趣。
雖然斯內普一直堅持哈利沒能繼承他母親的天賦,但他也從來沒有在哈利想要學習的時候表示過反對。不過這次,他故意看了一眼西裡斯,嘴角扯出了一個笑容,點了點頭。
一旁的西裡斯忍不住焦躁的咂了咂嘴。他特別無法忍受自己的教子用這種視線看著自己的老對頭,但這個領域確實不是他擅長的。他看了一眼現在負責教授黑魔法防禦術的老朋友。“我倒是認為應該讓哈利先學習學習怎麼對抗攝魂怪,你覺得呢,萊姆斯?”
“我也這麼想。”盧平倒是真的考慮到了這個辦法,不過明顯不是為了和斯內普較量什麼。“哈利,我認為你可以學習一下守護神咒,這是能夠對抗攝魂怪的唯一的咒語。”
“哦,是的,這屬於盧平教授的範圍內的咒語,他一定可以給你提供很好的指導。”斯內普的嘴唇卷了起來,“不過波特先生,我希望你做事最好能量力而行。即使有些缺乏常識的人能夠隨時為你提供各種危險的材料,你最好也別再打算私下熬制什麼補充精力的強力藥劑了。作為你的魔藥教授,我擔心你早晚會因為喝了自己胡亂熬制的藥劑而去龐弗雷夫人那裡做客。”
西裡斯扭過頭不去看斯內普的表情,咻咻的喘著粗氣,忍耐得臉都漲紅了,直到斯內普離開才憤憤的說:“我真不敢相信,他居然用這樣的態度對你,要不是看在他救了雷古勒斯的份上……”
“我想斯內普教授是擔心我的時間不夠用,你們知道的,我選了所有的選修課……”哈利有些心虛的的朝自己的教父笑了笑。斯內普教授似乎對於去年他們私下熬制複方湯劑的事情心知肚明,甚至還猜到了材料的提供者就是西裡斯的事。
不過西裡斯完全沒聽出來斯內普話裡的意思,他抱怨了幾句斯內普,就開始興奮的轉移了話題,和哈利聊起了霍格莫德村,並且保證等到霍格莫德週末的時候,他和盧平會陪哈利他們一起去逛逛。
霍格莫德週末安排在萬聖節前的最後一個週末。說起來,幸虧喬迪姑媽第一天就在哈利去霍格莫德村的申請表上簽好了名字,否則哈利真擔心自己沒辦法和朋友們一起去霍格莫德。都說那兒是英國唯一一個純巫師的村落,哈利對那兒期待極了。他第一次把繁重的課業和討厭的攝魂怪都丟在腦後,興沖沖的把申請表交給了麥格教授,甚至沒注意到麥格教授在看到他的申請表時一瞬間露出的古怪表情。
盧平和西裡斯按照之前說好的,陪哈利一起去霍格莫德。格蘭芬多們熱情活潑的性格讓這兩個身為教授的男人並沒有給哈利和他的朋友們造成壓力。而且,看到霍格莫德到處都是彼得•佩迪魯的通緝令,聰明的赫敏隱約猜到,他們之所以陪伴哈利出來玩,也許並不單純只是想到霍格莫德村休息休息的緣故。
但是,看到這種反常組合的其他人顯然沒有赫敏的頭腦,更沒有赫敏那麼滿懷善意。
瑪律福在看到哈利一行人時嘴角露出的笑容絕非善意,其他的斯萊特林們更是熱衷於再次表演哈利昏倒的場景,特別是當一隊攝魂怪堂而皇之的從霍格莫德的大街上走過的時候。
即使是坐在三把掃帚裡喝著黃油啤酒,哈利也像是坐在冰窖裡一樣臉青唇白,雙手冰冷。他慶倖自己這次沒有昏倒,但他太明顯的異常,還是給了其他學生悄悄盯著他竊竊私語的機會。誰都不像自己那麼害怕攝魂怪——這種難堪的認知讓哈利格外想要衝出三把掃帚,可是外面的攝魂怪,又讓他根本動彈不得。巧克力雖然能夠驅散這種寒冷,但顯然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西裡斯和盧平交換了一個擔憂的神情。哈利現在的這種情況,他們現在也束手無策。哈利現在只有三年級,不可能一下子就學會守護神咒這麼高深的咒語。即使是成年巫師,不會這個咒語的人也很多。
結果,哈利的第一個霍格莫德週末過得並不高興。雖然霍格莫德很有意思,但蜂蜜公爵的新款奶糖和佐科笑話店的惡作劇道具都不能讓哈利擺脫攝魂怪對他的影響。比起到霍格莫德隨時可能看到攝魂怪然後被人嘲笑的遭遇,哈利更願意選擇留在學校利用這段時間加緊練習守護神咒語。
所以第二個霍格莫德週末的時候,哈利成了三年級唯一一個留下來的學生。
赫敏平時一向喜歡泡在圖書館裡完成作業,這樣更方便她為論文查找資料。不過哈利自己倒是更喜歡在黑湖邊的大山毛櫸下溫習功課。因為喬迪在他來霍格沃茨之前就說過,他的爸爸媽媽就喜歡在這棵大樹下面學習。而且,他有時候還會在這裡碰到熟人——盧娜也是這裡的常客。
所以,這次當盧娜出現的時候,哈利一點都沒有感到意外。倒不如說,他似乎隱約有點期待能夠遇到盧娜。和哈利的其他朋友不同,盧娜的思維總是特別讓人難以理解。但不知道為什麼,哈利總覺得盧娜周圍存在著一種獨特的氣場,讓他的心情在不知不覺中能夠平靜下來,就像那一次他們在月桂小屋附近的山坡上的對話一樣。
“哈利。”盧娜抱著一本厚厚的書,朝哈利點了點頭,然後在他的身邊坐下來。
“嗨,盧娜。”哈利想了想,從口袋裡翻出一顆奶油巧克力球。“要吃嗎?我上次從霍格莫德帶回來的。”
“謝謝。”盧娜盯著巧克力球看了一會兒。“不過今天的騷擾虻特別多,我想我最好別吃巧克力。你為什麼不吃了它呢?”
“我最近吃的夠多的了……”哈利低聲嘟囔。“我……我真討厭那些攝魂怪。”
“沒人喜歡攝魂怪,就像沒人會喜歡騷擾虻一樣。它總是讓我們的頭腦陷入混亂,迷失方向。”盧娜歪過頭看著哈利揮動魔杖。“你在練習驅趕騷擾虻嗎?”
“哦,不,不是,我在練習守護神咒。”哈利剛想解釋,盧娜就點了點頭。
“我知道這個咒語,快樂的記憶是發出這個咒語的訣竅之一。”這種時候的盧娜,終於顯得像是個博學的拉文克勞了,但是她緊接著說:“不過它對驅趕騷擾虻的效果也很好。”
接連試了好幾次都沒有任何效果,哈利索性收起了魔杖,煩躁的抓著頭髮:“我一直都不成功。我知道,只有我會在面對攝魂怪時顯得那麼懦弱,就連一個柏格特都對付不了……我真差勁,是不是?”
“很少有人能夠理解其他人看到的世界究竟是什麼樣子的,他們只看到自己眼前的事物,並且習慣嘲笑那些他們看不到的東西,就像大家都不相信彎角鼾獸存在,不相信騷擾虻就在我們的身邊。所以,你並不懦弱,哈利。”盧娜搖了搖頭,表情和平時一樣平靜,那雙看起來似乎有些微凸的眼睛帶著溫和的笑意。她那舉例奇怪的安慰讓哈利的心裡感受到了一種不同尋常的溫暖。“我一直都相信,你很勇敢。”
☆、第198章 德拉科的苦惱
黑湖邊吹過一陣冷風,盧娜有些亂蓬蓬的淡金色頭髮被吹起幾縷粘在臉頰上。她順手把它們撥到耳朵後面,露出了她別在那兒的魔杖,然後,她似乎像是想要肯定自己的說法一樣,又重重的朝哈利點了點頭。
哈利怔怔的盯著盧娜愣了一會兒,突然覺得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自己亂翹的黑頭發:“謝謝你,盧娜。要回去嗎?這個時間有點冷了,呆久了會感冒的。”
不知是不是哈利的錯覺,他總覺得盧娜在聽到這個問題的一瞬間少有的露出了一點遲疑的表情。但是,當哈利伸出手想要拉她起來的時候,她似乎又恢復了平時的樣子,抓著哈利的手站起身,黑袍子上還粘著細碎的幹枯草屑。
他們並肩朝城堡走去,剛走進門廳就遇到了無聊的正在蹦來跳去想要給自己找點樂子的皮皮鬼。看到這傢伙的一瞬間,哈利就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果然,皮皮鬼看了一眼哈利和盧娜,圓圓的眼睛突然狡黠的轉來轉去,然後突然尖聲高叫起來:“哦!大新聞!大新聞!波特和瘋姑娘今天去約會了,波特愛上了瘋姑娘!”
“閉嘴,皮皮鬼!我們沒有去約會!”哈利尷尬極了,氣憤的瞪著在自己頭頂盤旋的皮皮鬼,“盧娜也不是瘋姑娘!”
皮皮鬼翻了個白眼,乾脆唱起歌來:“誰喜歡瘋姑娘~誰喜歡瘋姑娘~那個人叫哈利•波特~波特迷上了瘋姑娘~他的口味可獨特~”
盧娜眨著眼睛看著皮皮鬼,好像一點也沒有意識到皮皮鬼嘴裡的瘋姑娘就是她自己:“你好,皮皮鬼。”
“盧娜,這可不是說你好的時候!皮皮鬼!”哈利氣衝衝的舉起魔杖對準了皮皮鬼,一些能夠用來對付皮皮鬼的小惡咒語哈利現在會得可不少。
可是就在這時,哈利發現還有比皮皮鬼想出了一首該死的歌謠更糟糕的事情——德拉科•瑪律福正好帶著他的兩個跟班登上門廳的臺階,他們肯定聽到皮皮鬼的那首歌了。克拉布和高爾發出了嗤嗤的傻笑聲,像兩隻吃夠了水果的狒狒。哈利以為瑪律福准會和他們一樣大聲嘲笑自己,可是德拉科只是嘲諷的勾起嘴角挑了挑眉毛。他打量了一下哈利和盧娜,支走了克拉布和高爾:“你們先回公共休息室去等我。”
在那兩個人離開之後,德拉科才傲慢的看著皮皮鬼,拖著長腔說:“知道嗎,皮皮鬼,巴羅爵士上次告訴我,他非常討厭你的歌聲,最近你最好不要唱歌,否則他會非常——不高興。”
斯萊特林學院的幽靈血人巴羅是皮皮鬼唯一害怕的,因此皮皮鬼通常都不太會找斯萊特林學生的麻煩。不過德拉科的話讓哈利感到非常吃驚,他還記得分院時的情景,德拉科明明相當畏懼和厭惡血人巴羅,不可能和這個幽靈私下聊天——當然,更令人吃驚的是,哈利發現,德拉科似乎是有意的在為自己解圍?
聽到德拉科這麼說,皮皮鬼圓圓的眼睛裡明顯閃過了驚慌的神色,他的臉上露出了諂媚的表情。“瑪律福少爺——”(哈利打了個寒噤)“我當然、當然會記住巴羅爵爺的話,當然~我會安靜~安靜~”他滑稽的在自己的嘴前比了個噤聲的動作,在空中揮舞著帽子,轉著圈兒消失了。
“呃……”哈利困惑的看了一眼德拉科。“謝謝,我是說……”
在意識到瑪律福幫自己解圍的時候,哈利才發現德拉科這個學年以來表現得有多麼收斂。儘管他也一樣取笑了因為攝魂怪而昏倒的自己,但比起他前兩年時的表現,簡直已經算是非常“友好”了。
“我對你的感激沒有興趣,波特。”德拉科冷冷的說。“只不過……瑪律福從不虧欠別人。這只是一次……交換。”
“交換?”哈利吃驚的說。“哦,不,瑪律福,我做的事情並不是想要得到你的回報,除非你真的覺得感激。”他想起了斯內普教授的話,皺著眉頭又補充了一句,“而且,我們的交易已經結束了,不是嗎?”
“的確。”聽到哈利說出交易這個詞,德拉科白皙的臉上突然露出了一個古怪的笑容。“但是,就和大多數人的認知一樣,我認為和大難不死的男孩保持一種不算太糟糕的關係,對我沒有什麼壞處。至少去年學年末的時候,你已經向我充分的展示了這一點。”
在說這些話的時候,德拉科儘量小心的不表現出太多的情緒。他想表現的更完美一點,不想讓父親再為自己感到失望了。
日記本的事情,當然在瑪律福家引起了軒然大波。盧修斯前所未有的嚴厲批評了德拉科的任意妄為。“德拉科,我以為你至少知道什麼是危險的,什麼是不應該做的,哪怕你不明智的表現出了對波特的反感和厭惡。”
盧修斯想起這件事就覺得氣惱。本來,德拉科處理的並不能說不好。把事情嫁禍給波特無疑是個明智的決策。
可是鄧布利多從德拉科一年級開始就為他加分,表彰他對抗“黑巫師”,到了二年級,又讓德拉科成了對抗蛇怪的一員。盧修斯簡直不敢想像等到黑魔王真的復活之後(擁有魂器的黑魔王毫無疑問遲早會復活),弄丟了黑魔王的魂器的瑪律福家會落入怎樣的處境。他不得不費盡心思的指導德拉科,和大難不死的男孩爭取能保持一種奇特的、不甚親近的友好關係,至少他可以用故意接近哈利•波特騙取信任的藉口來為瑪律福家族開脫。
被父親這麼教導的德拉科為此感到相當苦惱,他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否符合父親要求的那種尺度。可以的話,他更願意像過去那樣盡情挑釁波特,那麼做可比現在這樣輕鬆多了。
“哦,還有。”在離開之前,德拉科又特意看了一眼哈利身邊似乎正神遊天外的盧娜。“假如我是你,我會更……慎重一點,以你的名氣,有些事是非常不適宜的——聖人波特!”
“他到底在想什麼?”哈利惱火的抓了抓自己的頭髮。他確實無法理解一個斯萊特林的做法,本來當瑪律福幫他解圍的時候,他幾乎以為瑪律福只是不好意思直接提出要和自己交朋友了,但接下來,瑪律福似乎又有意展現出了一種無比刻意、虛假的態度。“我真是搞不懂……”
“我認為他還不能算是個特別壞的傢伙。”盧娜眨著她淺色的眼睛,展露出她另一個讓人容易哭笑不得的特質——一針見血,毫不留情。“不過,如果他剛才是想要對你表示善意的話,那方式可真是太傻了不是嗎?也許瑪律福家真的有什麼別的魔法生物的血統,所以才會這麼做,我爸爸曾經這麼猜測過他們家和妖精是親戚,所以才那麼富有。”
想像了一下古靈閣裡那些怪模怪樣的生物,再想想總是把自己打扮得光鮮體面的瑪律福父子……哈利強忍著沒有笑出來。雖然已經習慣了盧娜從她父親那兒繼承到的各種奇思妙想,但哈利還是不太擅長回應盧娜的這種話題。
“對了,皮皮鬼的話,你沒有生氣嗎,盧娜?”哈利決定換一個他能和盧娜交談的話題。
盧娜眨眨眼,毫不在乎的說:“哦,他們背後都這麼叫我,我知道的。”
“他們?你是說人們都叫你瘋姑娘?”哈利吃驚的看著盧娜,他意識到自己的心裡升起一股強烈的同情,難怪她總是一個人坐在黑湖邊讀書。
“這沒什麼……”
哈利和盧娜交談著上樓去了,斯內普這才和披著隱形衣的喬迪從門廳另一邊的鎧甲和雕塑後面繞出來。本來他們是剛剛從斯內普的辦公室裡出來,正打算去找鄧布利多的,沒想到才走到門廳就看了一場好戲。
斯內普剛才偷偷給了皮皮鬼一個一忘皆空,讓那小精靈徹底忘了那首該死的波特和瘋姑娘的戀愛之歌,然後他們又一起聆聽了德拉科和哈利之間的對話,以及盧娜對德拉科那“精闢”的評價。
“瑪律福到底在想什麼呢?”喬迪皺著眉,盯著德拉科走向地窖的背影。她的問題聽起來和哈利有點相似,但斯內普非常清楚喬迪指的是盧修斯,或者說是整個瑪律福家族的態度和打算。德拉科和哈利打交道的水準還不能算是高明,但是成年的斯萊特林們還是能一下子猜到,德拉科對哈利態度的轉變,是因為這個假期裡盧修斯對他的教育。在去年的日記本事件後,他們一直在猜測盧修斯•瑪律福會怎麼做。但是盧修斯表現得非常的平靜,仿佛這件事根本沒有發生過。
“至少現在盧修斯不會去幫助黑魔王。”斯內普指出,“黑魔王也不會主動去向他求助。”
“我知道黑魔王很謹慎,但是盧修斯……?”
聽出喬迪有些意外的語氣,斯內普聳了聳肩。“我和瑪律福家打了不少交道,我認為,盧修斯沒有他表面看上去那麼的忠於黑魔王,對大多數人來說,黑魔王現在已經消失太久了。恐怕盧修斯是想要利用哈利的心軟,讓德拉科和哈利保持一種不好不壞的關係。”
“可我還是有點擔心。”儘管斯內普解釋了他的看法,但喬迪還是忍不住皺了一下眉。“伏地魔現在在策劃抓到哈利實行他的復活儀式,就一定會有所行動,我們不能讓他得逞。”
“要我說,你其實一點都不用這麼擔心你可愛的小哈利。”斯內普說。“看,即使是選了這麼多課程的情況下,他甚至還有時間這麼早就交了一個……女朋友。”
“西弗勒斯,他們只是好朋友,而且他們還只是孩子……”喬迪無奈的說。
“喬,”斯內普突然湊到喬迪耳邊,低聲說。“我似乎曾經告訴過你,你應該記得……我是在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上你的?”
“……”
即使因為隱形衣看不到喬迪的模樣,斯內普也仍然能夠猜出來她現在臉上露出了什麼樣的表情。這種顯而易見的答案讓他的心情一下子變得好了起來,臉上也掛上了一絲幾乎看不出來的笑容。“好了,我們應該去見鄧布利多了。說真的,你真的覺得你能說服他接受那個計畫?”
“不,我不知道。我已經試了幾次了。我猜阿不思已經知道我們夏天做了什麼、現在想對他說些什麼了,不過我還是沒弄清楚,他到底是怎麼想的呢?”說到這件事,喬迪的語氣有些無力。“也許我該直接問他——我們到底要不要試著和格林德沃合作?”
ga1105 2015-5-31 16:18
☆、第199章 計畫
可是喬迪最後也沒能把這個問題直接拋給鄧布利多。而且,她現在暫時也沒有心情再去討論這個了,因為鄧布利多放在他們面前的東西,足以讓他們把所有事都拋到腦後。
那個帶著字母s的金燦燦的掛墜盒,喬迪和斯內普再熟悉不過了。他們都曾經把它帶在身上,拿在手裡,那是雷古勒斯•布萊克幾乎用生命換回來的第一件魂器。
“阿不思!”喬迪不敢相信的看著鄧布利多桌子上金燦燦的掛墜盒。“我以為你早就已經把它毀了!”
“事實上,我辦不到。”鄧布利多歎了口氣。“我想,我們必須請哈利來幫忙。”
他伸出長長的,枯瘦的手指,點了一下掛墜盒上的那條蛇。“除非掛墜盒打開,否則我們沒辦法傷害裡面的魂片。這些年來,我做過很多研究。”
“即使是用黑魔法?”斯內普把視線從掛墜盒轉到了鄧布利多的臉上。
鄧布利多平靜的點了點頭,一點都不掩飾他作為威森加摩的首席魔法師還使用過黑魔法的事。“即使是用厲火也不行。斯萊特林原本就已經給這個掛墜盒施了很多現在已經失傳的古老魔法,甚至可以抵禦厲火的焚燒。我想,這個掛墜盒很有可能是伏地魔所有魂器中最難以破壞的一個。”
喬迪仍然盯著那個掛墜盒,輕輕的說。“因為只有蛇佬腔才能打開這個掛墜盒……”
鄧布利多神情複雜的發出了一聲低低的歎息:“伏地魔的確非常的謹慎。我們本來很可能無法毀掉它。不過……”
喬迪和斯內普知道老巫師想要說什麼。儘管在場的三個成年巫師都不想承認這一點,但是從去年的密室事件開始,哈利的體內存在一片伏地魔的魂片反倒成了他們的幸運。假如哈利不是蛇佬腔,密室的事情沒那麼容易解決,掛墜盒也仍然無法被破壞。伏地魔本來想要殺死哈利,可是結果連他自己也想不到,這個舉動反而給了哈利和鳳凰社一樣用來對付伏地魔的武器。
每當想到這一點,斯內普都會想到自己偷聽到的那個預言。他不願意猜測,假如伏地魔不知道這個預言,他們還能不能找到毀掉這個掛墜盒的辦法。
“上次日記本毀掉的時候,有沒有影響到哈利?”在一陣令人壓抑的沉默之後,鄧布利多突然問。
喬迪搖了搖頭。“我想哈利並沒有受到影響,不過有一件事我一直有點擔心。”她求助的看向鄧布利多,眼神中有著無比明顯和熱切的擔憂與不安。“阿不思,魂片和魂片之間究竟有沒有可能造成連接,或者說那片魂片會不會影響到哈利?我發現,哈利能夠看到斯萊特林地窖裡的那些綠色燭光,這……這本來是不可能的。”
“他今年夏天的時候,傷疤曾經疼過。”斯內普補充。“我和喬迪確認過時間了,那正是伏地魔重新取得身體的時刻——儘管那只是個暫時的肉身,但是似乎哈利能夠感受到伏地魔正在變得強壯起來。”
他挽起袖子,露出那個比原來的灰暗樣子清晰了許多的黑魔標記。“它也證實了這一點。”
“我不能肯定,不過根據那道傷疤,哈利和伏地魔之間已經建立起了某些連接。”鄧布利多雙手交叉,架在桌上,指尖輕觸自己的眉心,沉思著說。“我們應該現在就開始教導哈利保護自己的大腦了,只有這樣才能確保哈利把伏地魔阻擋在他的頭腦外面,同時,也能保證你們的安全。喬迪,西弗勒斯,我想哈利暫時不適合再住在你們那兒了。如果你們信任我的話,也許我可以指導哈利學習大腦封閉術……”
“那麼,”喬迪的聲音有些緊張的問:“萬一,哈利被伏地魔的魂片提前控制了呢?”
“儘管我不想自我吹噓。”鄧布利多露出了一個令任何一個不安的人都能感到安心的微笑。“但我確信我還沒有老眼昏花到影響自己的判斷。伏地魔那片靈魂對哈利的影響絕不會有那麼大,一個完整的、善良的靈魂,是不會被那樣充滿邪念的靈魂碎片所控制的,而且……”老人的聲音篤定得令人吃驚。“我也不會允許那樣的事情發生。”
“阿不思……”喬迪與鄧布利多的視線相交,唇角終於彎曲出了一個極輕微的弧度。“你和我一樣,不希望哈利遭遇任何的不幸,對嗎?”
“是的。”
“在事情不可挽回之前,你會竭盡所能找出能夠在消滅伏地魔的同時保住哈利的性命的辦法,對嗎?”
“是的。”
他們之間的對話,讓斯內普覺得他們之間仿佛在立一個牢不可破的誓言。這種有種只能作為旁觀者或者說是見證人的感覺並不舒服,但是他卻緊抿著嘴一言不發。他知道喬迪需要鄧布利多的保證,或者說,只有得到了這樣的保證,她才有勇氣坦白一切——畢竟她是那麼的喜歡和習慣有所保留和隱瞞。而且這一次她所隱瞞的,是所有魔法中最大的禁忌與未知的領域,是波特家族,或者說是佩弗利爾家族最大的秘密。在這種時刻,他只能夠保持沉默。
然而就在這時,就像是猜到斯內普的想法一樣。喬迪突然轉過頭看向了他,主動握住了他的手,仿佛這只手能夠為他傳遞力量和勇氣。
“那麼,阿不思。”喬迪看了一眼斯內普黑色的雙眸之後,終於坦白的說了出來:“我知道,我很多時候都表現的對哈利有種過於偏執的保護和關注。哈利是我現在唯一的血親,我當然會特別的疼愛他,但那並不是全部的理由,還因為哈利關係到,詹姆斯和莉莉的……復活。”
即使是鄧布利多,也沒辦法在聽到這句話時仍然保持鎮定自若的表情。他用一種疑慮和擔憂的眼神看著喬迪,“沒有哪種魔法能夠讓人死而復生的,喬迪,我認為這是一個非常顯而易見的常識。”
“哦,是的,這是個絕大多數人都知道的常識,但是……魔法總是有例外的,即使關係到人類的生與死也是一樣的。”喬迪不得不把死亡聖器的事情向鄧布利多重新講述一遍。在不打算有所隱瞞之後,這些事情說起來反而比喬迪想像中的更加容易。
看著喬迪眼神中的興奮和期待,鄧布利多猶豫了一下,小心翼翼的說:“喬迪,但就我從詹姆斯那兒拿到的那件隱形衣來看,那並不是傳說中的死亡聖器——那只是一件用隱形獸的毛編織的、加了隱形咒的普通隱形衣。”
“呃……”喬迪的臉上突然露出了一個古怪而又尷尬的表情。“事實上……詹姆斯手裡的隱形衣,很早就被我父母調換了……真正死亡聖器的隱形衣,一直都在我這裡。我現在只需要……”
“老魔杖。”在短暫的驚訝之後,鄧布利多就恢復了平日的鎮定。他拿起自己的魔杖,輕輕撫摸了一下它的杖身。“是的,我想你們已經知道了,它在我這裡。喬迪,我可以幫助你,甚至可以把它完全交給你,你所需要做的,只是對我使用一個繳械咒。但是,我想,除了老魔杖,除了你復活詹姆斯和莉莉的計畫,你也許還有些事情打算告訴我?”
“是的,阿不思,我想,也許我們可以考慮一下與人合作。”喬迪猶豫了一下,這次沒有再暗示鄧布利多,而是把話直接的說了出來。“事實上,就在這個夏天,我提議伏地魔尋求更多的幫助來與你對抗,顯而易見的是,在這個世界上最適合與他合作的只有一個人……”
正如他們所料,鄧布利多一點都沒有因為喬迪的話露出驚訝的神色,他看來是早已經知道了他們的打算。他語氣複雜的低聲念出了這個名字。“格林德沃。”
“可是……我們該怎麼和哈利解釋呢?”喬迪問道。她死死的盯著鄧布利多,想看他會怎麼回答。不過,在鄧布利多開口之前,她幾乎就已經猜到了一些,而事實證明,她猜對了。
“我們或許可以告訴哈利,他毀掉的東西究竟是什麼。”鄧布利多說。
喬迪的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
“鄧布利多,在那之前,我認為你應該先想想哈利•波特現在的年齡。”出乎鄧布利多預料的是,先提出反對的人居然是斯內普。“我不認為一個才剛剛十三歲的男孩應該接觸魂器這種最邪惡的黑魔法物品。”
“但是,西弗勒斯。”鄧布利多露出了一個無可奈何的笑容:“哈利已經接觸過魂器了。
“還有一個魂器,我猜它很有可能被藏在霍格沃茨。”
“哈利……”喬迪猛地站起來,整個人都在顫抖,“哈利絕對不能有事!”
“喬迪……”鄧布利多看著喬迪的眼神突然銳利起來,“”
“喬迪燒掉了那個日記本,西弗勒斯用蛇毒毀掉了金杯,除了這個掛墜盒,在小漢格頓還藏著伏地魔的一個魂器。算起來,我們已經發現了四個魂器,但我能不確定伏地魔究竟做了幾個魂器。”鄧布利多皺了皺眉。“這是我們下一步需要解決的問題。”
“”
就在喬迪和斯內普向鄧布利多談起格林德沃的計畫的同時,在小漢格頓的裡德爾府裡,伏地魔正在閱讀喬迪寫來的信。
這是喬迪早就安排好的,這封信是輾轉從德國送到伏地魔手上的。即使伏地魔再怎麼小心翼翼,也絕對想不到喬迪•波特現在人在霍格沃茨的校園裡。
“喬迪做事總是那麼的滴水不漏。”扶手椅裡那宛如嬰兒的怪物手裡正捏著一張羊皮紙。他低聲的嘟囔著,可怕的、扁平的蛇臉上似乎露出了一個猙獰的笑容。
“我已經等得足夠久了。”
“哈利•波特會想要抓住你的,蟲尾巴。”伏地魔的笑聲顯得特別陰森。
“阿瓦達索命——”
☆、第200章 哈利遇險(上)
耶誕節早上,哈利迷迷糊糊的從睡夢中醒來,手下意識的捂住了自己的額頭。剛才他的傷疤好像又疼了。
最近幾天,哈利不時會感到頭疼,以那個傷疤為中心,疼痛一直蔓延到他的整個腦袋。他懷疑這是因為自己太累了:利用時間轉換器,他和赫敏一個小時一個小時的轉回去,比別的同學多上好幾門課,完成比別人多好幾倍的作業。而哈利比赫敏還要更忙碌些,因為他還要訓練魁地奇、要練習守護神咒對抗攝魂怪帶來的影響,以及去鄧布利多教授那兒上課——
萬聖節過後不久,哈利被叫到了校長室,在鄧布利多教授的指導下,消滅了一個伏地魔留下的黑魔法物品。
這件事情可以說是哈利經歷過的最讓他難忘的事情之一。那個黑魔法物品,是個只能用蛇佬腔打開的金掛墜盒。哈利一用蛇佬腔打開那個掛墜盒,鄧布利多就念了一個咒語。這個咒語像是一塊透明的薄膜,覆蓋在了打開的掛墜盒上。哈利驚奇的發現,在鄧布利多使用了這個咒語以後,那個裡面明明空無一物的掛墜盒裡面似乎有了一個無形的生命,那薄膜表面就像是煮沸的開水一樣鼓起一個又一個的小泡泡。
在鄧布利多的提醒下,哈利趕忙舉起寶劍刺穿了掛墜盒,他發誓在那一瞬,自己聽到了一個很耳熟的尖叫聲。那是一種聽過一次就永遠不會忘記的淒厲的叫聲,它持續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以至於牆上掛著的校長們的畫像都忍不住捂住了耳朵。直到最後掛墜盒裡冒出了一縷縷的青煙,那個聲音才消失不見了。
“做的很好,哈利。”鄧布利多看著哈利,露出了贊許的神情。
“鄧布利多教授,這個掛墜盒裡的東西究竟是什麼?”哈利疑惑的問。
鄧布利多沉默了一會兒,充滿歉意的朝哈利笑了笑:“很抱歉,哈利,我暫時還不能夠回答你這個問題,這牽涉到一個很重要的秘密。”
就在哈利感到失望的時候,老校長突然話鋒一轉:“不過,假如你想要知道的話,那麼我們必須要先保證不會有其他人能從你的頭腦裡窺探到這個秘密——我當然相信你不會洩露這件事,但在魔法世界裡,人們要從別人那兒得到他們想保密的事情,總是有很多辦法的。”
“比如使用吐真劑?”哈利問。
“哦,是的,看來你的確在魔藥上下了很多功夫。”鄧布利多朝哈利眨了眨眼。“不過我們今天說的,是另一種魔法,一種名叫攝神取念的魔法。你很難在掌握這種魔法的巫師隱瞞秘密,只有大腦封閉術能夠對抗攝神取念。所以,哈利,你願不願意抽一點時間,來和我學習大腦封閉術?當然,我知道這對你來說負擔有點太重了……”
“我當然願意!”哈利趕忙說。儘管他承認,鄧布利多說的很對,他的時間表排得滿滿當當,但是校長親自授課的機會,他怎麼願意錯過呢?
直到開始跟著鄧布利多學習大腦封閉術之後,哈利才意識到斯內普教授交給他的那個筆記本裡介紹的魔法究竟是什麼。假期的學習和練習讓哈利的大腦封閉術學習到目前為止都還沒有遇到太大的困難,這讓哈利很感激斯內普教授的額外輔導。看起來,就算沒有鄧布利多的課程,斯內普也打算教他大腦封閉術——雖然這個魔法不容易掌握,但它在魔法界似乎非常實用。
貪心想要學得更多的結果,就是哈利每天都累得躺下就能立刻睡著。即使是最羡慕哈利能夠得到校長授課的赫敏,現在也忍不住擔心起哈利的身體來了。
更糟糕的是,哈利在聖誕假期開始前接到了喬迪姑媽的一封信,告訴他今年他不能回家過耶誕節了。這讓哈利著實沮喪了兩天,在那之後,他就突然開始陷入了頭疼的困擾中,接連幾個早上,他都是被頭疼驚醒的。可是想起龐弗雷夫人每次看到自己時的表情,再加上每次只有早上醒來的這段時間才會頭疼,哈利一直拖到耶誕節都還沒有去校醫院,當然也沒有把自己頭疼的事情告訴任何人。
不過,哈利頭疼了好幾天,做夢這還是第一次。夢裡,他記得自己目睹了一場談話。那是一個佈置得有些老派的房間,伏地魔蜷縮在一把扶手椅裡,背對著他,似乎正在對某個人下達命令,那個人跪倒在他的椅子底下,低垂著頭。他看不清伏地魔和那個人的臉,也想不起他們究竟在說些什麼。在哈利還想再看清楚一點的時候,他就被傷疤疼醒了。
哈利坐起來,用力揉了揉自己的臉,試圖讓自己更清醒一點,努力的去回憶那個夢境。可是不管他怎麼努力,都想不起更多的內容了。哈利皺了皺眉,重新縮回被子裡,又睡著了。等他完全醒來的時候,發現寢室裡已經只剩他一個人了。
“哈利,你確定自己沒事?”哈利一走進公共休息室,坐在那兒讀書的赫敏就忍不住疑惑的盯著哈利問。“你的臉色不好看。”
“你和哈利一樣需要休息,赫敏。”正和納威下巫師棋的羅恩忍不住說。“至少哈利今天好好的睡了一覺”
“哈利,看你睡的很沉,我們就沒有叫醒你。”納威補充。
得知哈利沒辦法回家之後,赫敏、羅恩和納威這次也都找了各種各樣的藉口留在了霍格沃茨過節,不過哈利知道,他們都是想留下來陪他,這讓他覺得很感激。而且今年霍格沃茨還有西裡斯在,這讓哈利覺得霍格沃茨更像家了,雖然他真的特別的想念喬迪姑媽。
“謝謝,我真的沒事,而且睡的很好。”哈利一邊打哈欠一邊說,心裡默默的覺得這句話並不算是撒謊,至少在頭不疼的時候他都睡得很沉很香甜。他用一個西裡斯改良的漂浮咒指揮著自己的禮物從寢室跟著他來到了公共休息室,挑了一把扶手椅開始拆禮物。
“謝謝,赫敏。”哈利先拆了赫敏送的那本《古魔文:你所不知道的事》,愉快的朝赫敏點了點頭。
“你送的《算數占卜擴充》也很有用,謝謝。”赫敏把書的封面朝哈利亮了一下,她正在讀的就是哈利的聖誕禮物。
“你們可真是……”羅恩無可奈何的撇了撇嘴。“今天可是耶誕節!你們就不能完全、徹底的讓自己好好休息一下嗎?”
“我保證今天我什麼書都不看。”哈利立刻把赫敏送的禮物放在一邊,繼續拆下一份禮物。
“好吧!”赫敏有點戀戀不捨的把書合上,“我把它放回宿舍去。”
哈利忍不住笑了笑,繼續拆自己的聖誕禮物。在這些禮物之中,有一個細長的包裹,這種形狀的包裹哈利曾經收到過一次,這讓哈利在看到它的時候,心跳忍不住加快了速度。他有些緊張的拆開包裹,一把漂亮的讓他移不開視線的飛天掃帚就滾落到了他的膝頭。
“哇哦!”羅恩和納威一下子跳起來,沖到了哈利身邊。“真不敢相信,這……是火弩箭!”
哈利緊張的咽了口唾沫,拿起掃帚。它的的確確是他們在對角巷曾經看到過的最新型號的飛天掃帚火弩箭,當時哈利用了好大力氣才說服自己有光輪2000就足夠了這件事——事實上到現在為止,他也的確從未失手過,不是嗎?耶誕節前他還騎著光輪2000戰勝了赫奇帕奇呢!可是,他也不可能想要拒絕一把這麼棒的飛天掃帚,不是嗎?
“它太漂亮了,是誰送給你的,哈利?”羅恩羡慕的盯著火弩箭說。即使是對飛行不怎麼感興趣的納威,也忍不住被這把掃帚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我看看……”哈利低下頭,看了一眼包裹裡附的小卡片,臉上綻出了笑容,壓低了聲音對羅恩和納威說。“是我的喬迪姑媽。”
由於收到了喬迪的禮物和卡片,接下來的一整天,哈利的心情都很不錯。倒是西裡斯對於哈利收到火弩箭的事情頗為失落,哈利的每一把飛天掃帚本來都是他送給哈利的,但是這一年他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在尋找蟲尾巴上,根本沒有注意到又推出了新型號飛天掃帚的事情。
哈利的心情實在太好了,即使是特裡勞妮嘴裡嘮叨的不祥,也沒能破壞他的心情。他甚至還和朋友們約好明天一起到三把掃帚去喝一杯黃油啤酒,然後他們可以再輪流試一試哈利的火弩箭——儘管赫敏和納威都對這個提議不感興趣。
第二天一早,哈利難得的沒有頭疼的早早醒來。他躡手躡腳的換好衣服,披上隱形衣,給羅恩和納威留了一張紙條之後離開了格蘭芬多塔樓,獨自朝霍格莫德村走去。
實際上,真正讓哈利高興的並不止是因為他收到了現在世界上最棒的飛天掃帚,還是因為那張卡片上寫著的話:
“哈利,聖誕快樂!
我明天早上九點,會趕到霍格莫德村的豬頭酒吧後面單獨和你碰面——帶上隱形衣。
十分想念你的喬迪姑媽”
卡片上喬迪姑媽那端正親切的字跡,讓哈利感到一種沒有被遺忘的溫暖和安心。這半年來,他一直很擔心喬迪姑媽的安危,而且,他還有很多話想要和喬迪姑媽好好的談一談。
哈利這麼想著,沿著村子裡的大路走近豬頭酒吧。耶誕節翌日,時間還很早,哈利第一次看到霍格莫德村這麼安靜的樣子。就連哈利最害怕的那些攝魂怪,現在也不見蹤影,這讓哈利松了口氣,他現在的守護神只有一團銀色的霧氣,還不足以對抗攝魂怪們。
他轉過那個拐角,滿心期待的想著看到喬迪姑媽之後要感謝她送的聖誕禮物,同時還有很多事他要問個清楚……
哈利興奮的腳步突然頓住了,他的確看到有人在那個地方等著自己,但那個人不是喬迪姑媽,而是他做夢都想抓到的——彼得•佩迪魯。
☆、第201章 哈利遇險(下)
在看到佩迪魯的時候,哈利的心猛地繃緊了,一種緊張而激動的情緒攫住了他的心。這是一個抓住彼得•佩迪魯的機會!他小心翼翼的左右看了看,試圖尋求一點可靠的幫助,或是找到誰去給西裡斯他們報個信。可是今天是聖誕翌日的早上,豬頭酒吧的位置本來就有點偏僻,再加上他們現在人在酒吧的後面,酒吧後牆這邊堆著一堆裝酒的木箱,另一邊就是環繞著霍格莫德村的樹林,完全杜絕了有人路過能夠發現這裡情況的可能。哈利確定,在這個地方,只要佩迪魯變成老鼠,一下子就會再次夠逃掉。
眼下的這種情況,讓哈利終於決定拼一把。他屏著呼吸,一邊用咒語抹掉自己的腳印,一邊慢慢的靠近佩迪魯,手裡緊緊的抓著自己的魔杖,對準了他……
可是就在哈利打算發射一個石化咒的時候,彼得圓圓的小眼睛突然朝哈利的方向轉了過來。他的表情顯得慌張而恐懼,聲音刻意壓低了:“是誰、是誰在那兒?!”
哈利的腳步停了下來,他不敢再耽擱,立刻揮動魔杖,杖頭發射出一束刺眼的光芒,朝蟲尾巴射去。
可是蟲尾巴比哈利更有經驗也更有準備,那道光像是撞在了透明的牆壁上,被反射到了一邊。更糟糕的是,哈利的攻擊暴露了他自己的位置,蟲尾巴以出乎哈利預料的敏捷身手朝哈利的方向回擊了一個咒語,帶著不祥的光芒朝哈利射去。
哈利趕緊躲開。他運用自己找球手的卓越的反射神經向一旁猛地閃身,蟲尾巴的咒語射偏了,落在了哈利身旁,在潔白的雪地上燒出了一個焦黑的小洞。可是哈利也因為動作太大,從隱形衣的下面露出校服長袍的一角和他的一隻腳。
哈利的心猛地一沉:他知道蟲尾巴一定看到他了。
果然,蟲尾巴那張惶恐畏縮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興奮而又慌亂的表情,他盡可能壓低了自己尖尖的聲音:“哈利•波特!我看到你了,我知道你在這兒,你看,是我……”
啊,是的,我在這兒!——哈利多麼希望自己現在能夠扯掉隱形衣,光明正大的站到蟲尾巴的面前質問他呀!他真想問問這個矮個子男人,當初為什麼要出賣他的爸爸和媽媽,害他們死在伏地魔的手裡;又為什麼要嫁禍給西裡斯,讓他當了近十年的逃犯?他們難道不是最好的朋友嗎?
可是就在哈利想要這麼做的時候,他的手驀地停住了。喬迪姑媽的叮囑在他的耳邊響起:哈利,你一定要做好最充足的準備,先保證自己一定能夠活下來。
哈利的手緊緊抓著隱形衣的衣襟,謹慎的把自己全都藏在了它的下面,確保自己的身體全都被蓋住了。然後,他把自己的呼吸聲控制到最輕微的程度,在移動的時候,也沒有忘記給腳下的雪地施咒,免得被腳印洩露了自己的行動。儘管是冬天,但他還是緊張的鼻尖冒出一層汗珠,同時感到自己的後背也被汗水浸濕了。
蟲尾巴盯著哈利原本站著的方向接連又發射了兩個咒語,小眼睛困惑的眨著。他顯然沒有注意到哈利的人已經不在那個地方了。他大幅度的揮動魔杖,魔杖的前端噴射出一條炙熱的火蛇,在雪地上形成了一個圓圓的圈,把他自己和哈利都圍在了這個圓圈裡,防止哈利在他不知道的時候逃掉。事實上,在抓住蟲尾巴之前,哈利也沒打算離開這裡。
“出來,哈利•波特!我要把你帶給黑魔王!你逃不掉的!”他低聲喃喃自語,看上去比哈利還要緊張,像是在為自己的行動辯解:“……我、我沒有辦法……他會殺了我的”
儘管蟲尾巴能感覺到哈利就在自己周圍,但他沒辦法確認哈利的位置。這讓他只能試探性的在自己周圍發射咒語,試探哈利的位置。
很快的,哈利就發現自己的謹慎是正確的。他不著痕跡的閃過了蟲尾巴發射出的那些顏色詭異的光芒,聽著蟲尾巴的嘴裡念叨著一個又一個他沒聽說過的咒語。好幾次,哈利都驚險的差點被射中,這讓他意識到,即使他一直那麼的努力,即使他一直為自己是學年裡成績最好的學生而自豪,但是和蟲尾巴相比,他還是有著差距。
但是,哈利的努力也並不是沒有意義,他熟練的運用魔咒隱藏著自己的位置,才讓蟲尾巴沒能找出哈利的位置。
就在這時,奇怪的事情突然發生了。堆在酒吧後牆的那些木箱突然像是有了生命一樣開始劇烈的顫抖,箱子和箱子之間撞擊出了奇怪的喀拉喀拉的聲音。
蟲尾巴一下子就被吸引了注意力。他神經質的轉過頭去,本能的用魔杖對準了那個方向:“是、是誰?!”
哈利疑惑的看了一眼那些似乎正在發瘋的箱子,但比起那些箱子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他幾乎是本能的意識到,這也許正是一個好機會?他悄悄繞到了蟲尾巴的身後,舉起魔杖,大聲的念出了那個咒語:“統統石化!”
猝不及防的蟲尾巴一下子被擊中了,像一塊石頭一樣硬邦邦的倒在了地上,小小的圓眼睛滿是驚恐。
哈利大口大口的喘息著,他的兜帽落了下來,空中露出了他的腦袋,抓著魔杖的右手臂也直直的高舉著。他的心臟緊張的怦怦直跳,他成功了!他用了幾秒鐘平靜心情,稍微向前走了一小步,給蟲尾巴又加了一個石化咒。
“見鬼!快過來,小子!該死的!”
就在哈利猶豫接下來該怎麼辦的時候,他突然聽到有人大聲咒?著朝自己走過來。與此同時,一股奇怪的寒意從四面八方朝他圍攏過來,那種令人窒息的寒冷讓人覺得自己好像這輩子再也高興不起來。
“哦,不……”哈利今天第一次露出了不安的表情。他知道這感覺是怎麼回事,是攝魂怪,他們又來了!
這很奇怪,哈利的腦子裡模模糊糊的想著。因為一直沒有在霍格沃茨和霍格莫德村看到過彼得•佩迪魯,攝魂怪們明明已經暫時從這裡撤離了……他舉起魔杖,低聲嘟囔著自己練習過許多次的守護神咒,可是魔杖前端噴出來的銀色煙霧卻越來越淡。
哈利感到自己的雙腿發軟,他再也站不住了,慢慢的向地面滑去,整個人躺倒在冰冷的雪地上。攝魂怪四面八方的朝他圍攏過來,他看見好像還有一個有些眼熟的人,正試圖揮動著外套徒勞的驅趕著攝魂怪,但是沒有丟下他跑開。
在哈利身邊不遠處,原本像塊石頭一樣的蟲尾巴,突然恢復了行動的能力。他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小了,變成了一隻灰色的、少了一根腳趾的老鼠,然後竄進了樹林裡消失了。
哈利又氣又急,但是他的意識卻在逐漸離他遠去,他看到攝魂怪四面八方的越聚越多,一道銀光從他模糊的視野內飄過,可是他已經再也沒有辦法捕捉那銀光究竟是什麼了。這一次,他聽到了他爸爸的聲音:
——“莉莉,是他,是伏地魔!帶著哈利快走,我來擋住他!”
——“不!求求你,別殺哈利,殺我吧!殺了我吧!”
“爸爸……!媽媽……!”哈利從仿佛噩夢般的場景中猛地驚醒,他睜開眼睛,發現一頭銀色的狼正在自己頭頂上方盤旋著,一隻溫暖的手臂正摟著他的肩膀。哈利眯了眯眼睛,才發現原來自己正被盧平抱在懷裡。“萊姆斯?”
“哈利!謝天謝地!”盧平一臉驚恐,他今天看上去格外的糟糕,眼底都帶著淡淡的青色。原本就蒼白憔悴的臉直到看到哈利平安無事的睜開眼睛的時候,才恢復了一絲血色。“幸好你沒出事。”
銀色的大狼在哈利頭頂化成了一片美麗的銀色光霧,消失了。哈利發現,周圍一片安靜,剛剛那成群結隊的攝魂怪已經不見蹤影了。
“你最好帶他先到我店裡來。”在盧平身後,一個粗魯的聲音說。
哈利這才發現,原來自己遇到攝魂怪時看到的那個古怪的人是豬頭酒吧的老闆。他的身材又高又瘦,有著灰白色的頭髮和長鬍子,身上看起來髒兮兮的。哈利從來都沒進過豬頭酒吧,可卻覺得這個老闆有點眼熟。
“好的,謝謝。”盧平扶著哈利站起來,“你能自己走嗎?”
“哦,沒問題。”不過就算哈利這麼說了,盧平也是一直把他扶進了豬頭酒吧。這還是哈利第一次到這裡來,這家店看起來髒兮兮的,和乾淨明亮的三把掃帚明顯不一樣。
那個怪異的老闆哼了一聲,端了一杯熱巧克力放在哈利面前。“喝了吧。”
“謝謝,剛剛的那些攝魂怪……”哈利剛想問問為什麼突然有那麼多攝魂怪聚攏過來,突然想起了自己剛才抓到了蟲尾巴,而蟲尾巴又突然恢復了行動能力,重新變成阿尼馬格斯的事。“哦,對了,蟲尾巴……”
“蟲尾巴已經跑了,大腳板去追他了,不過我想抓到他的希望不大……”盧平的臉上並沒有哈利預想中那麼的遺憾和懊惱。相反,他顯得嚴肅而又有些生氣。“哈利,你怎麼能自己一大早跑到霍格莫德村來?”
“我……”哈利這才想起喬迪姑媽寄給他的那張卡片,以及和他定好的會面。他經歷了那麼多的狀況,幾乎忘了這次會面。哈利看著盧平,忍不住問:“萊姆斯,你有沒有看到喬迪姑媽?”
“喬迪?”盧平吃驚的問,“你到這裡來和她有什麼關係?”
“事實上……”哈利猶豫了一下,還是把那張聖誕賀卡從口袋裡拿了出來。“這張卡片是和我的聖誕禮物一起寄來的。”
盧平接過卡片,看了一遍卡片上的字,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他抽出自己的魔杖,在卡片上敲了幾下,嘀咕了幾句咒語。
神奇的事情發生了,那張卡片上的內容並沒有變化,但是字體完全不是喬迪的筆跡,而是哈利從未見過的陌生字跡。
哈利的心猛地縮緊了。果然,盧平皺著眉,抬起頭看向哈利:“哈利,這張卡片是個陷阱……”
ga1105 2015-5-31 16:19
☆、第202章 不想懷疑
“我……我完全沒發現……”哈利不敢置信的從盧平的手裡接過卡片。“我的意思是,那字跡明明是……”
“哈利,”盧平的聲音中似乎帶著一絲責備的味道,儘管他並沒有直接責怪他:“這只是一個非常簡單的惡作劇魔咒,效果是能夠把一個人的字跡任意改變成另一個樣子。”
哈利盯著卡片,懊惱的咬著嘴唇。他根本沒想到這件事從一開始就是個陷阱。現在想想,喬迪姑媽每年都是和斯內普教授共同送一份禮物給他的,他從來沒收到過單獨署名喬迪姑媽自己的聖誕卡。
正在這時,豬頭酒吧的門開了,西裡斯邁著大步,一臉怒氣的走了進來。“又叫那個膽小鬼溜了。”
哈利本來滿懷期待的臉迅速的垮了下去:“我明明對蟲尾巴施了石化咒,可是在那些攝魂怪聚攏過來的時候,他突然又恢復了行動能力,變成了阿尼馬格斯。”
“也許是因為那些攝魂怪削弱了你的力量,導致石化咒失去了效果。”西裡斯看著沮喪的教子,伸手揉了揉他亂糟糟的頭髮,“別介意,哈利,你還是個孩子,魔力還在成長中,咒語的力量還不夠。”
“雖然這次我們又讓蟲尾巴跑了,不過,”盧平帶著濃濃的疲憊說,“我想我們現在知道他當初是怎麼逃出阿茲卡班的了。那些攝魂怪感應不到變成動物的巫師,否則當時他們就不會只圍著哈利。”
“不過,這附近怎麼會突然聚集了那麼多的攝魂怪呢?”哈利總算把關於攝魂怪的問題問了出來。“耶誕節前,不是說魔法部已經暫時放棄讓攝魂怪駐紮在霍格莫德了嗎?”
“這也是我們想知道的。”盧平輕聲說,“哈利,你感覺好些了嗎?如果可以的話,我們最好還是先回霍格沃茨去。”
西裡斯英俊的臉上閃過一絲狂躁而陰鬱的神情,這樣的西裡斯是哈利從未見過的。盧平病怏怏的臉上也帶著明顯的憂慮。
哈利疑惑的看了看兩個成年巫師,敏銳的察覺到他們大概不打算告訴自己什麼事,於是乖乖的閉上嘴,跟著西裡斯和盧平回到了格蘭芬多塔樓。
親眼看著哈利消失在胖婦人畫像背後,盧平才終於徹底松了口氣。
“幸好我們碰巧在活點地圖上看到哈利離開霍格沃茨。”西裡斯心有餘悸的說。“這真是我這輩子惡作劇的最大收穫。”
這次他們能夠及時的趕到豬頭酒吧完全是個巧合。本來西裡斯一大早興沖沖的跑來找盧平一起看活點地圖是另有計劃,結果沒想到反而看到哈利的名字消失在學校大門口的一刻。要不是他們偶然在活點地圖上看到哈利一個人離開學校,也不會一大早就跑到霍格莫德村,並且正好在一隊攝魂怪正在攻擊哈利的時候及時的救出哈利。
“也幸好是今天。”盧平的臉上露出一個苦笑,馬上就要到滿月了。“西裡斯,今天的這件事,你覺得究竟是怎麼回事?我們瞭解蟲尾巴,他不是能想出這種詭計的人。”
“是的。”西裡斯的表情又變成了那種陰鬱的模樣。西裡斯和盧平對視了一眼,都看出了對方心裡的想法和自己一模一樣。 “這也正是我感到不安的,我不想對哈利說這些,但是……”
——但是這種詭計,的確更像是出自某個斯萊特林的手筆。要安排這樣的計畫,首先就得利用哈利對喬迪的思念和信任,而且還大手筆的用了火弩箭作為掩護,讓所有人都沒有想到這份如此貴重的禮物居然會是一個煙幕。毫無疑問,設下陷阱的人非常的瞭解哈利的性格和愛好,也很清楚這張卡片哈利不大可能主動拿出來給學校的教授們看。如果不是哈利的能力遠遠超過一般的三年級小巫師,又穿著隱形衣,他現在很可能已經被蟲尾巴帶到伏地魔的面前了。
有可能設計這樣的計畫的,或者說最可疑的,正是哈利最信任的兩個人:喬迪和斯內普。這使得西裡斯和盧平默契的都沒有把這種猜測當著哈利的面說出來。
“我不知道我該不該繼續信任他……他們。”西裡斯終於忍不住說。“月亮臉,我知道我這樣想不應該,畢竟他們救過雷古勒斯的命,在十幾年前我們就曾經誤解過他們,而且他們對哈利……”
“非常好。”盧平幫不甘心親口說出這個評語的西裡斯補充上了這個片語。“我也這麼覺得,儘管我們都看到了,西弗勒斯的脾氣仍然那麼的……不過哈利顯然能夠感覺到他的關心,所以才會信任他。我自己也覺得,西弗勒斯是真的關心哈利的。而且,我覺得如果不是因為喬迪,西弗勒斯絕對不會有那麼多的耐心對哈利,畢竟哈利長得太像詹姆斯了,不是嗎?他到現在都不願意和你保持最基本的友好關係。”
“我也不想和他保持什麼友好的關係……我根本就不在乎他是打算效忠伏地魔一輩子還是來幫我們這邊做間諜。”西裡斯一臉不高興的說。“但是,哈利在乎。”
“或許我們應該去找鄧布利多談談。”盧平提議。“我想聽聽鄧布利多教授對這個陷阱的看法,還有那些攝魂怪的事情,鄧布利多或許能打聽到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西裡斯不太情願的點了點頭同意了。他們一起朝鄧布利多的辦公室走去,沒想到正好在看守校長辦公室的怪物石像前遇到了他們剛剛還在談論的斯內普。
“西弗勒斯。”盧平友好的朝斯內普點了點頭。“這個月也要多謝你的魔藥了。”
斯內普聳聳肩:“我也只是基於對全校師生的安危負責的角度考慮這麼做的。”
“……”西裡斯冷哼了一聲,拉住了盧平,“也許我們應該等一會兒再來拜訪鄧布利多。”
“我想,即使你們不來,鄧布利多也會把你們叫來的。”斯內普一臉不高興的說出口令(越橘奶油球)之後,一邊等著那道旋轉樓梯緩緩下降,一邊用他那種總是能令西裡斯特別厭惡的、不緊不慢的腔調說。“當然,為了哈利波特。”
“為了哈利?” 盧平看了斯內普一眼,發現他的眉頭比平時蹙得更緊了,看上去心情也很糟糕。他有些驚訝:鄧布利多已經知道這件事了?
“還是我應該說,為了你們的老朋友蟲尾巴?”斯內普斜睨了一眼西裡斯和盧平,逕自走上了旋轉樓梯。在聽到身後隨即傳來的腳步聲時,他忍不住嘲諷的翹了一下嘴角。
就像很多人說的那樣,鄧布利多好像什麼都知道。不只是西裡斯和盧平,就連斯內普也不明白,這個一直呆在霍格沃茨的老校長,是怎麼知道哈利波特在霍格莫德村的豬頭酒吧後面遇到襲擊,並且幸運的及時脫險的。
“哈利現在怎麼樣?”鄧布利多示意他們坐下來之後,就立刻問。
“已經沒事了,我和西裡斯剛把他送回格蘭芬多塔樓。”盧平有些憂心忡忡的回答。“不過,我不知道這次攝魂怪是不是又讓他回憶起了一些糟糕的事……”
聽到這句話的一瞬,斯內普的嘴唇抿得更緊了一點。每次只要有人提起波特夫婦的死,他都會感到有一根一直刺在他心上的刺被人又向深處戳刺、攪動著。
“那麼,哈利今天為什麼會去霍格莫德呢?”
盧平把那張作為誘餌的卡片放在鄧布利多面前,把哈利被騙到霍格莫德的經過,還有哈利遇到了蟲尾巴的事情全都詳細的說了一遍。在說到蟲尾巴再次成功逃跑的時候,西裡斯和斯內普難得不約而同的露出了心有不甘的表情。
“我和喬迪確實送給哈利一把火弩箭,所以我們沒有想過有人利用這件禮物設了陷阱。”斯內普看了一眼那張假卡片說。“不過既然有人換了卡片,那麼我想我們應該檢查一下那把掃帚,至少要保證哈利波特不會死於從掃帚上掉下來摔斷了脖子。”
西裡斯心情複雜的看了一眼斯內普。斯內普主動提議檢查掃帚的事情似乎十分令人玩味。他挑了挑眉,挑釁的說:“掃帚當然要檢查,不過哈利繼承了詹姆斯的飛行天賦,我相信他不可能在掃帚上出事,這點和有些人是不一樣的。”
斯內普露出了一個諷刺的笑,“看來我有必要提醒有些人,哈利波特去年還曾經從掃帚上摔下來過。”
“那是因為那個多……”
“咳,”鄧布利多清了清嗓子,聲音不大,但足以讓差點開始爭吵起來的西裡斯和斯內普安靜下來了。“關於火弩箭的檢查,我們可以交給霍琦夫人和弗立維教授,他們應該能夠很好確認這份禮物是否被動過手腳。在那之前,萊姆斯,掃帚最好暫時由你保管。”
“好的,教授。”盧平點了點頭。鄧布利多無疑考慮的很周到,他把掃帚的保管權給了自己,也沒有讓斯內普負責檢查掃帚。無論自己和西裡斯是否懷疑斯內普,現在他都能完全的洗脫嫌疑了。
“那麼接下來,我們說說那些攝魂怪。我一向反對魔法部用攝魂怪來看守阿茲卡班,但是絕大部分人都不贊成我的意見。可是,對伏地魔而言,攝魂怪是他天然的同盟。”這次,鄧布利多一向和藹的臉上也露出了明顯的怒氣,藍色的眼睛不再顯得慈祥愉快了,而是變得冰冷而銳利。“剛剛我已經和福吉聯絡過了,他不承認今天曾經把攝魂怪派到霍格莫德村,也就是說,攝魂怪不是完全在魔法部的掌握之中。或者說,至少魔法部長現在已經開始對攝魂怪失去控制了,這恐怕不是一個好的預兆。更糟糕的是,福吉拒絕承認有攝魂怪失控。”
房間裡的氣氛變得更加凝重了,斯內普忍不住伸手隔著衣服握住自己左臂黑魔標記的位置,低聲說:“他……快回來了……”
“伏地魔早晚會回來。”鄧布利多清楚、堅決的說,“但是無論他能夠捲土重來多少次,他遲早會徹底失敗的。”
☆、第203章 哈利的時間冒險(上)
鄧布利多的話一向都讓人有種打從心底願意相信的神奇力量。盧平溫和的臉上露出了堅定的表情:“當然,他一定會失敗的。”
西裡斯也目光灼灼的點了點頭,同時不著痕跡的看了一眼緊抿著嘴的斯內普。他忍不住猜測著假如伏地魔真的復活,喬迪和斯內普是否又會繼續扮演他們十幾年前的角色。這對哈利來說恐怕會是個打擊。
同時,西裡斯也很在意那個逐漸開始死灰復燃的黑魔標記,當然,他在意的是雷古勒斯手臂上那個——也許他應該親自確認一下,雷古勒斯是否像他說的那樣,已經解決了這個麻煩。
而斯內普卻沒有那麼情緒高漲。他比西裡斯和盧平更清楚,伏地魔能否徹底失敗的關鍵,在於哈利。一想到哈利體內的魂片還沒有辦法解決,而伏地魔又堅持想要抓走哈利,斯內普的心情就沒法不感到憂慮——他不知道下一次哈利還會不會有這麼好的運氣安然逃脫。就算他有,那麼下下次呢?假如黑魔王命令自己把哈利•波特交到黑魔王的手裡,自己又該怎麼做呢?
對斯內普的擔憂和自己的境況一無所知的哈利回到公共休息室的時候,還沒能完全恢復冷靜來思考今天遇到的一切。他正沉浸在沒能抓住蟲尾巴以及再次被攝魂怪擊潰的沮喪心情中。當他通過胖婦人身後的圓形洞口回到公共休息室的時候,他的朋友們正打算出去找他。他們還不知道哈利在霍格莫德村遇到了什麼,甚至還在抱怨他撇下大家一個人先跑到了霍格莫德。
“咦,哈利,我們正打算去……”羅恩很吃驚的看著哈利臉色慘白的回到公共休息室,“你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出了什麼事?”
“西裡斯他們都覺得佩迪魯不會大膽的再在人前出現了,不過現在看來,他們的判斷不太正確。” 哈利疲憊的把自己今天早上的經歷從頭到尾敘述了一遍,期間不時聽到朋友們因擔憂或是受到驚嚇而發出一陣陣的低呼聲。“我差一點就抓到那傢伙了,都是那些攝魂怪……”
“阿茲卡班的逃犯再加上攝魂怪……”納威在哈利敘述的過程中一直捂著胸口,擔心得嘴唇都有些發白了,他佩服的看著哈利。“天啊,哈利,幸好你沒事。”
“多虧西裡斯和萊姆斯及時趕到,他們剛剛才把我送回來的。我想,我們今天恐怕不能再去霍格莫德村了,很抱歉。”
“那倒沒關係。”羅恩想起了哈利收到的那把完美得挑不出一絲瑕疵的昂貴掃帚,心情複雜:“誰能想到,那把火弩箭附帶的賀卡會是個陷阱呢?”
“的確。不過哈利,我以為你應該能分辨出來的。”而赫敏則對哈利被這種陷阱騙住感到很不理解。“你應該很熟悉那個咒語,不是嗎?”
“那個咒語?”哈利有些茫然的看向赫敏。“哪個?”
小女巫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當然是改變筆跡的那個,我以為你精通那個咒語。”
“等一下,為什麼你覺得我會精通那個咒語?”哈利一臉不解。
“因為過去你作為詹姆斯•伊萬斯時寫給羅恩的那些信,和你平時的筆跡完全不一樣吧?否則羅恩怎麼會一直都沒有發現你們是一個人?”赫敏理所當然的說。
“正是如此。”羅恩趕忙附和的點了點頭。事實上在赫敏指出之前,他並沒有認真的考慮過這一點,但現在仔細想想,也確實是因為這樣,他才從沒想過性格和習慣都十分相似的哈利居然會和詹姆斯是同一個人。“那些信的確和哈利平時的筆跡不一樣。”
想起那些在碗櫥公寓的書桌上自動消失的信件,哈利的心底浮現出一股不那麼舒服的模糊感覺。他在壁爐邊的扶手椅上坐下,手肘支在腿上,用手撐著頭,緊緊的皺起了眉:“不,我從來都沒有聽說過這個咒語,當然也沒有學過。”
“噢,對不起,哈利,我並不是想責備你……”赫敏誤解了哈利看上去很沒精神的理由。她局促不安的在哈利身邊坐下,語氣中有些歉意。“我們只有三年級,而且就算是成年巫師也不可能分辨出他們面前的每一個咒語來的。你這次能安然無恙,真的已經做的很好了。”
“謝謝,赫敏。”哈利抬起頭,朝赫敏笑了一下。“我只是在考慮我今天遇到的事情。你說的對,我的確太粗心了。以前我收到的聖誕卡上的署名明明都是喬迪姑媽和斯內普教授兩個人,可這一次明明就只有喬迪姑媽自己的名字。我在想,究竟是誰把那張卡片放進了包裹裡。我相信那把火弩箭肯定是喬迪姑媽送給我的,但那張卡片就……不一定了。”
說到後面,哈利的聲音突然變得有些輕飄飄的。“假如那份禮物和喬迪姑媽送的不一樣,斯內普教授耶誕節那天一定不會保持沉默的。而且我們昨天還用火弩箭飛行過,那把掃帚一切正常。所以,應該是有人只把裡面附帶的卡片調換了。”
“恐怕就是彼得•佩迪魯幹的。”羅恩猜測。
“但問題是,”納威擔憂的說,“要是他能做到偷偷潛入霍格沃茨更換卡片,那麼他也許就能混進來攻擊哈利——他只要變成一隻老鼠就能辦到!”
“別太擔心,畢竟霍格沃茨有鄧布利多教授在,還有那麼多的教授在,佩迪魯還不敢這麼做。《霍格沃茨一段校史》裡說,霍格沃茨被魔法保護的很好,甚至沒有巫師能夠在進入霍格沃茨的時候潛行,但是阿尼馬格斯變形好像確實不在這個範疇內……”赫敏從記憶中搜尋著有?明的內容。“對了,這些聖誕禮物是怎麼送進學生的寢室的?假如我們能找到運送聖誕禮物的過程,那麼也許我們就能夠找出是誰、在什麼時候把這張卡片混進了哈利的禮物裡。”
“要是說起這個,”赫敏的分析提醒了哈利:“我猜家養小精靈們也許知道!”
“霍格沃茨也有家養小精靈?”赫敏露出了震驚的表情。自從她聽說過克利切和多比的事情之後,就對家養小精靈充滿了同情,儘管男孩們則全都認為特別享受為巫師服務的克利切和差點害死哈利的多比都不需要赫敏的這種感情。“真不敢相信——”
“哦,是的。喬迪姑媽很喜歡家養小精靈,所以對他們的工作很瞭解。在霍格沃茨,很多事情都是由家養小精靈完成的,比如把貓頭鷹送來的聖誕禮物分派到每個人的房間裡。我們可以去廚房找他們打聽一下消息。”哈利說。
“那我們還等什麼?”羅恩對廚房很感興趣,他很羡慕自己那對不論什麼時候都能弄到好多食物的雙胞胎哥哥。“現在就去廚房吧!”
而赫敏的注意力全都被家養小精靈吸引了:“我從來都不知道霍格沃茨還有家養小精靈,我的意思是《霍格沃茨一段校史》上一個字都沒提到過。”
“霍格沃茨城堡大概是英國擁有家養小精靈最多的房子——我聽喬迪姑媽說,霍格沃茨有很多家養小精靈,大概有上百隻。他們通常都呆在廚房裡,平時幾乎沒人能察覺到他們的存在。”哈利聳聳肩。
“家養小精靈都是這樣的,他們以提供完美的服務而不會被人發現為榮。”納威對此一點都不感到奇怪,“我奶奶家有一隻叫提提的小精靈,據我爸爸說,從他出生時提提就在照顧他了,可是他從小到大見過提提的次數最多也不超過二十次。”
“那你們也從來不付給他工資嗎?他有休假嗎?”
納威為赫敏出乎意料的問題有些遲鈍的搖了搖頭,“哦,不,實際上大多數小精靈都覺得領取報酬和沒有工作是一種恥辱。”
“巫師們才應該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感到羞恥。”赫敏語氣激烈的說,透著對巫師的責備和對家養小精靈同情。“想想看,這完全就是奴隸勞動!而家養小精靈們居然對此引以為榮,他們把這種錯誤的觀念灌輸在自己的大腦中,還一代又一代的傳遞下去。這是錯的,我們應該改變這種……”
他們一邊聽著赫敏的高談闊論一邊朝廚房走去,而直到他們一起穿過門廳,走下樓梯,來到廚房門口的時候,赫敏還在滔滔不絕的分析應該如何爭取保障家養小精靈的權益,並且改變魔法界對於家養小精靈的奴隸身份的觀念,聽的男孩們簡直想要打哈欠。
“赫敏,”最後,羅恩終於忍無可忍的說,“難道你不覺得現在哈利的安全比改善這些高高興興被——被奴役的小精靈的社會地位更重要一些嗎?而且家養小精靈們對這種生活很滿意,他們並不需要改變。”
“那是因為他們還不明白自己的境遇有多悲慘!”赫敏狠狠的瞪了一眼羅恩,不過總算暫時放棄了她關於改善家養小精靈生存現狀的演說。
哈利找到了在地下通道的那幅畫著水果的畫,撓了撓畫上的梨子。西裡斯和喬迪都告訴過哈利進入廚房的辦法,不過哈利這還是第一次來廚房——喬迪講的那個她上學時被家養小精靈的熱情撐得夠嗆的故事讓哈利多少有點心有餘悸。
哈利第一次看到這麼大的廚房,裡面有大概一百隻左右的家養小精靈們正在忙忙碌碌的來回奔走忙碌著,他們身上全都裹著帶有霍格沃茨徽章的雪白茶巾。
在看到哈利他們進來的時候,有一隻長著尖尖的小鼻子的家養小精靈主動迎了上來,十分自然的把他們帶到對應格蘭芬多的長桌旁,態度恭敬,神色喜悅,聲音比多比更尖更細,大概是女性:“我是朵朵,有什麼能為您服務的嗎,哈利•波特先生?”
“你認識我?”
“哦,誰都認識您,波特先生。”朵朵小小的手抓著自己身前的茶巾,深深鞠了個躬。“您還有您偉大的朋友們在小精靈中是很出名的。”
這次,不光是哈利,就連羅恩、納威和赫敏也開始臉紅了。
哈利很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發:“好吧,那麼朵朵,你能不能告訴我,今年我的聖誕禮物是誰負責送到我的宿舍裡的?”
“就是朵朵,先生。”朵朵的表情有些緊張,“朵朵是和其他的家養小精靈們一起去貓頭鷹棚屋把寄來的禮物分別送到學生的宿舍裡的。”
“那麼,這是什麼時間的事情?”哈利問。
赫敏忍不住看了哈利一眼。她看著家養小精靈們,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最後猶豫了好一會兒,還是撅著嘴什麼都沒說。
“大概是昨天早上四點,我們每天在那個時間負責去貓頭鷹棚屋處理寄到霍格沃茨的信件和包裹。”朵朵小心翼翼的問:“請問,波特先生,難道壞朵朵害得禮物出了什麼問題嗎?”
“啊,是因為裡面的……”羅恩剛想回答,就被哈利搗了一下。
哈利儘量真誠的露出了一個鼓勵的微笑,“哦,不,什麼事都沒有。你做的很好,朵朵,謝謝你。”
“哈利•波特先生對朵朵說了謝謝!”朵朵的臉上泛著幸福的紅暈,其他的小精靈偶爾經過的時候也一臉崇拜的看著哈利他們。當他們打算離開的時候,小精靈們還拿出一堆布丁、蛋糕、三明治、餅乾和幾瓶南瓜汁塞在他們的懷裡,才恭恭敬敬的把哈利他們送出了廚房。
“難怪弗雷德和喬治每次都能弄回那麼多好吃的東西!”羅恩一臉幸福的抱著食物,不解的問哈利。“你幹嘛不直接問那個小精靈有沒有看到有人對你的禮物動手腳?”
“朵朵如果知道我的禮物裡被人做過手腳,說不定會狠狠的處罰自己的。”哈利想起了多比和克利切平時的表現,忍不住歎了口氣,“如果她看到有誰對包裹動了手腳,也不可能什麼都不做,什麼都不說。而且比起靠他們,我倒是寧可自己親自……”
“哈利,你不能這麼做!”赫敏立刻表示反對,她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盯著哈利。“我從剛才就猜到你准是打算用那個……”
哈利心平氣和的試圖說服赫敏:“赫敏,這個方法是最好的,我可以親眼去看看事情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是誰在包裹裡做了手腳。”
“哈利,可是這個時間太長了,那很危險。我從來沒試過轉那麼多圈,也許你會遇到大麻煩的!”
“相信我,不會的!不過我要自己去……”
“那怎麼行?!”
“羅恩,你覺得他們要爭論到什麼時候?”看著哈利和赫敏一路爭論卻插不進話的納威低聲的問身邊的羅恩。
“我不知道,”羅恩的表情有些懨懨的,看上去不太高興。“不過我可真討厭這種感覺——他們兩個在討論的事情就只有他們知道。”
“我懂。”納威十分老成的歎了口氣,同情的拍了拍羅恩的肩膀。作為四個人當中成績最差的一個,他感受到的壓力並沒有羅恩那麼的大,但他也完全能夠理解羅恩的心情。
當然,在這個時候,就連羅恩自己也搞不清楚,自己現在內心的那種煩躁感的源頭究竟是因為什麼。
“你們就那麼喜歡瞞著我-我和納威嗎?”羅恩的不滿在回到公共休息室以後終於爆發出來了。“你們到底在爭論什麼?哈利想要做什麼?”
“哈利又要去冒險,”赫敏這次根本沒有感覺到羅恩的不快,她轉過頭,求助的看著他,“羅恩,你一定得幫我說服哈利。”
被女孩用這樣的視線盯著看,羅恩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動搖,但他很快清了清嗓子,緊繃著臉看著哈利,再次重複,大有不得到答案誓不甘休的樣子:“究竟是怎麼回事?”
哈利深吸了一口氣,伸手在自己的長袍領子裡摸索著,拉出了一條金色的鏈子,鏈子下面掛著一個金色的計時器,看上去像是個非常漂亮的掛墜。“我打算用這個……”
“我們不該讓他們知道的這個。”赫敏看著哈利把金色的鏈子從長袍底下掏出來,有些不安的說。“這是違反規定的。”
“規定?等等,你能不能先解釋一下這個是什麼?”羅恩好奇的看著那個金色的計時器。
“赫敏,我想我們可以告訴羅恩和納威。”哈利說服了想要用這最後一個理由來反對他的赫敏,“他們早晚都會知道的,我們不可能一直瞞著他們。”
“知道什麼?”納威迷茫的問。
“這是個時間轉換器,你們不是一直很奇怪我和赫敏是怎麼同時趕上兩門在同一時間的課程的嗎?就是因為時間轉換器,我們可以把時間一小時一小時的倒回去。”哈利解釋。“剛開學時麥格教授給我們每人一個。為了我們的課表,她寫了不少的信給魔法部申請時間轉換器,證明我們只會把它用在學習上。她讓我們對這件事情保密,所以我們才沒有說出來。”
“但是現在你違反了和麥格教授的約定,還打算違反使用時間轉換器的規定。”赫敏顯然對哈利的明知故犯感到很不滿。“那是很危險的,哈利你應該清楚。”
“危險?這很有用不是嗎?”羅恩眼饞的看著哈利脖子上的金色計時器說,“它可以讓我們同時做兩件事,想想看,那樣的話我們的效率會提升一倍。為什麼他們不能給每個人提供一個?”
“事情可沒這麼簡單。”赫敏認真的說,“要知道,這是很危險的。一個人同時出現在兩個地方是違反自然規律的,這麼做很可能會引發某些不必要的誤解和麻煩,或者導致已經發生的歷史產生變化,我們必須特別慎重,否則就會迷失在時間之中徹底消失。我們也不能試圖利用時間轉換器去改變過去已經發生過的事情,否則會引發不可預料的嚴重後果。由於時間轉換器很容易導致時間的錯亂,所以魔法部對它的使用管理的非常嚴格。”
說完,赫敏轉過頭看著哈利。“哈利,你明知道我們的時間轉換器只被允許用在學習上,私自使用時間轉換器是違法的!”
“但是,只要沒有人看到我,就不會有人發現我用了時間轉換器,而且也不會對已經發生的事情造成任何的影響。”哈利語氣堅決的說著,心裡卻不禁有點心虛。事實上赫敏的話正好說中了他的想法,用時間轉換器把彼得•佩迪魯繩之以法的誘惑一直在他的心底蠢蠢欲動。現在,他意識到,自己如果想要去調查這件事的真相,就必須克制住這種不理智的衝動。“我有隱形衣,記得嗎?不會有人發現我。”
“還有,我保證我不會干涉過去,即使那對我來說的確很有吸引力。”他深吸了一口氣,試圖繼續說服赫敏:“我只是想知道是誰做了手腳。”
哈利的堅決讓赫敏無力的垂下了肩膀。小女巫只猶豫了一小會兒,就堅決的說:“好吧,我明白了,哈利。不過我要和你一起去。”
“還有我們。”羅恩向前邁了一步,走到哈利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對嗎,納威?”
“當然。”納威的圓臉上一如既往的掛著溫和而又緊張的微笑。“我們不可能讓你一個人去冒險找出設下陷阱的犯人。”
看著朋友們期待的表情,哈利突然感到很有壓力,他覺得自己很難說出自己的想法,但是一想起去年他差點拖著朋友們一起死在蛇怪的嘴裡這件事之後,他就覺得又有勇氣把自己的打算說出來了。
“謝謝,可是聽我說,這件事我不能讓你們陪我去。”
“為什麼?”羅恩不贊成的瞪著哈利,“聽著,哥們,我知道我沒你那麼聰明能幹,但我也能幫上忙,多一個人總比你一個人去面對那只該死的耗子要好吧?”
“哦,不,羅恩,我從來沒覺得你比我要差。”哈利搖了搖頭,“可是這一次我恐怕要把時間轉回到大概……”他抬起手腕看了看表。“現在是十點四十分,我要回到前一天的四點之前——我從來沒有用時間轉換器倒回這麼長時間過,這有點冒險,我不知道我會遇到什麼。而且,我們人越多,就越容易被人發現,或者遇到過去的自己,不是麼?”
趁著朋友們還沒能想出合適的說辭來反駁自己或是堅持要跟他一起冒險,哈利偷偷轉動著脖子上掛著的金色計時器:一圈、兩圈、三圈……
緊接著,就在赫敏還沒想出合適的理由說服哈利帶上大家一起去冒險的時候,哈利十分突然的,在所有人的眼前消失了——
哈利已經很習慣使用時間轉換器時的那種奇異的感覺了,但是這一次這種感覺維持的比哪一次都要久。就在哈利開始感到頭都有點暈了的時候,他終於再一次腳踏實地了。
現在,他正站在寢室的門外,房間裡的哈利•波特正躺在床上睡的很沉,不過哈利知道,自己再過一會兒就會因為噩夢而驚醒。他謹慎的溜進了自己的房間,從櫃子裡把隱形衣拿了出來,披著它,躡手躡腳的朝貓頭鷹棚屋走去。等他看到那兩隻馱著細長包裹的長耳貓頭鷹在夜色中朝城堡飛來時,距離小精靈來取包裹信件時間已經所剩無幾了。
但是,就在這時,哈利突然聽到從樓下傳來了細微的腳步聲,一個身穿黑袍,戴著黑色兜帽擋著臉孔的巫師走進了貓頭鷹棚屋,他就站在距離哈利不遠的地方——這可把哈利嚇得夠嗆,他不得不貼著牆壁,防止那個人撞到他身上。
早上三點多鐘的貓頭鷹棚屋還黑漆漆的,但這好像對那個神秘的巫師不能造成任何阻礙,他甚至沒有用一個螢光閃爍來照明,就徑直的走到了那兩隻長耳貓頭鷹身邊。通常貓頭鷹不會讓收件人或是霍格沃茨的小精靈之外的人接近,但是那個巫師只揮動了一下魔杖,兩隻貓頭鷹就乖順的任由他從那個盒子裡取出卡片,然後再放回去……
哈利的心怦怦的跳動著。他也曾經擔心會不會是有人在貓頭鷹送禮物來的路上對賀卡做了手腳,自己就算用了時間轉換器徒勞無功。但是沒想到,他居然真的在貓頭鷹棚屋看到了做手腳的這個人。
他儘量不發出一點聲音,慢慢蹭到了另一邊,小心避免自己碰到任何東西,試圖去窺伺那個巫師兜帽下的臉龐,他已經看到那個人兜帽下的黑色長髮了,就差一點,就差一點……
只看了一眼,哈利就覺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血管裡凝結成了細碎的冰渣。他目瞪口呆的盯那張無比熟悉的側臉,不停的眨著眼,好像下一次睜開眼的時候,那張臉就會有所改變。直到忍不住懷疑自己產生了幻覺的時候,他才意識到,其實從這個人走進房間的時候,他就已經看出了那個身影對他來說有多麼的熟悉了,只是他一直都不願意承認。就像他不願意正視他從赫敏提出那個小魔法時他內心就已經存在的一絲不安的懷疑。
一個利用了他對喬迪姑媽的信任設下的陷阱——還有什麼人能比喬迪姑媽更瞭解這一點呢?
哈利覺得自己簡直不能呼吸了,過去和姑媽共同度過的歲月一幕一幕像是照片一樣在他的眼前晃來晃去,他怎麼都不能相信那個把自己從德思禮家的不幸生活中拯救出來的姑媽,居然會和彼得•佩迪魯這麼卑鄙的叛徒一起合謀打算綁架自己。
——就在今年暑假時,她還曾經殷切叮囑過自己,無論如何都要活下去不是嗎?
不,這個人不一定是喬迪姑媽。哈利的心裡突然浮現出一絲曙光。在巫師界,即使擁有同樣的相貌,也不代表你看到的那個人就是你以為的那個人。這世上有變形術,還有一種更神奇的叫做複方湯劑的魔藥,不是嗎?
想到這點之後,哈利感到自己又有了勇氣。他強行讓自己保持冷靜和鎮定,看著這個“喬迪姑媽”給來拿包裹的朵朵修改了記憶,讓她以為是自己把包裹從貓頭鷹腳下拿下來,然後才走下貓頭鷹棚屋。
哈利那找球手的銳利目光沒有錯過在這個“喬迪姑媽”轉身離開的時候,有一隻灰色的耗子身手矯捷的竄上了她的肩頭。
蟲尾巴也在這裡!哈利感到更激動了。他恨不得立刻就去把教授們找來,把這兩個可惡的傢伙抓住。可是,在哈利經歷過的過去中,無論是蟲尾巴還是這個“喬迪姑媽”,都沒有被人發現。這也就意味著哈利不能夠去拆穿他們。
可是,接下來的事情讓哈利感到更絕望了——他眼睜睜的看著這個人走下樓梯,走進地窖裡斯萊特林的地盤,最終徑直走進了斯內普教授的辦公室裡!
不管哈利多麼不想承認,他現在都得面對現實:剛剛的人很可能就是喬迪姑媽,所以她才能自由出入斯內普教授的辦公室。要不然,就是喬迪姑媽和斯內普教授都被別人冒充了。以他們表現出的實力來看,哈利沒法想像後者這種情況有多少可能成真。
進入霍格沃茨,不,應該說是自從進入魔法界以來,哈利第一次遇到像今天這麼令他感到茫然的時候。他試圖給喬迪姑媽和斯內普教授的所作所為找出一個合理的解釋,可是無論他怎麼努力去思考,原本那種始終被保護著的安心感覺,都再也找不到了。
☆、第204章 哈利的時間冒險(中)
自從看到喬迪姑媽帶著蟲尾巴走進了斯內普教授的辦公室以後,哈利感覺自己全身簡直就像是剛洗了個冷水浴一樣的冰冷。他魂不守舍、漫無目的的在城堡裡遊蕩著,猶豫著不知道自己現在應該去哪裡才好。
離開地窖以後,哈利下意識最先抵達的目的地就是西裡斯的辦公室。現在他唯一的依靠也是最信任的長輩,就只有他的教父這一個親人了。本來他的確是打算去找西裡斯的(他相信他的教父絕對不會指責他違反法律使用了時間轉換器的),但是走到西裡斯的房間門口他才想起來,西裡斯一放寒假就出去追捕蟲尾巴了,要到今天中午才回到霍格沃茨。而且,以西裡斯和斯內普教授的關係和西裡斯的性格考慮,哈利不確定把這種令人懷疑的事情告訴西裡斯會不會反而把事情搞得難以收拾。
之後,他又考慮去找盧平教授。可是最近的時間很不對,隱約在心裡有了一些懷疑的哈利實在不忍心在淩晨這麼早的時候去打擾他的休息。
天慢慢的亮了,冬天清晨的陽光如同哈利現在的心情一樣,順著霍格沃茨城堡的窗櫺溫柔而又有些軟弱的照進來,穿透過了披著隱形衣的哈利,照在了石頭地磚上,在地面映出一層淡得幾乎看不出來的陰翳。
哈利站在窗前,透過玻璃窗看著外面冉冉升起的朝陽,耀眼而不刺眼的金色光芒,突然讓他想到了一個人,他簡直驚訝自己為什麼更早的時候沒有想到——那閃爍的金光,讓哈利想起了一年級時他在校醫院醒來時看到的鄧布利多的半月形眼鏡框。
難道鄧布利多不是伏地魔唯一害怕的巫師嗎?這種事情,向鄧布利多教授求助不正是最好的選擇嗎?
哈利一下子來了精神,一口氣跑到了校長室的門前,說出了上次他來時的口令。但是門口的石頭怪獸完全不為所動。這讓哈利感到一陣洩氣。他又反複試了好幾種甜食的名稱,都沒能成功通過石頭怪獸。
但是,就算他一直都猜不中的校長辦公室的口令,只是清楚的意識到鄧布利多就睡在這個塔樓上,哈利就覺得有種松了口氣的感覺。
哈利突然明白,也許自己並不止是想要靠那位慈祥的老巫師來解決問題,而是想找到一個地方,讓自己感到安心而不慌張。這個認知讓哈利的心情更糟糕了,因為他根本沒有好好解決問題,只想著尋求幫助,一想到這點,他突然為居然這樣的軟弱的自己生起氣來。他煩躁的在走廊上一邊來回的踱著步子一邊猜測校長辦公室的口令,掛毯上的巨怪突然拄著自己的棒子看了他一眼,打了個哈欠。
“咦?”這道視線把哈利從自己的煩惱中拉了出來,他這才發現自己身邊的牆壁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道門。
霍格沃茨裡的密道和隱藏房間多得數不清,哈利為自己的新發現稍微興奮了一下。作為一個男孩以及一個格蘭芬多的好奇心在這一瞬間完全占了上風,於是哈利暫且拋開了自己的煩惱,打開門走了進去。
可是,哈利從未想到這扇門的後面居然會是這樣的房間——
這個房間他太熟悉不過了,他快上霍格沃茨之前,喬迪姑媽才幫他把房間改造成現在的樣子,使房間的佈置更適合一個已經入學的男孩而不是學齡前的小巫師。而就在他十歲之前,他在碗櫥公寓裡的那個房間一直都是眼前這個樣子的:畫有各種神奇生物的淺綠色壁紙,會冒出魔法蘑菇的深褐色地毯,有白雲飄過的藍色天花板,還有那張他到現在都還在用的的四柱床……
哈利深深的歎了口氣,他脫掉了隱形衣,耷拉著肩膀重重的趴在了床上。一早起床就跑到霍格莫德村經歷了一場大冒險,然後又用時間轉換器回到過去有了這麼大的發現,現在終於來到一個能夠讓他安心休息的地方,一種前所未有的無力感和疲憊感迅速席捲了他的全身。
哈利在不知不覺中睡著了。
不過,哈利這一覺睡的並不安穩。睡夢裡,他似乎又看到了上次夢到過的那個佈置老派的房間,伏地魔依舊在寬大的扶手椅裡背對著他。不過這次,那個跪倒在伏地魔面前的人終於抬起頭,露出了那張哈利再熟悉不過的臉孔,是喬迪姑媽……
哈利被夢中這一幕驚醒了,他猛地坐起來,本能的匆忙看了一眼床頭的鬧鐘,才松了口氣。
幸好他睡的這一覺沒有浪費太多時間,今天他還有一件事情必須得去做才行——他得在明早之前把隱形衣放回格蘭芬多塔樓自己的宿舍,否則處在原本時間裡的哈利明天去赴霍格沃茨的約時,就會發現自己的隱形衣丟了。
想到這裡,哈利重新披好了隱形衣,拖著仍然有些沉重的腳步離開了這裡。在他離開的一瞬間,那扇通向那個房間的門又重新變成了一堵厚厚的牆壁。哈利疑惑的伸出手摸了一下,發現那個神秘的房間似乎已經不見了。
哈利感到有些遺憾,看來他只能呆在格蘭芬多塔樓裡等著自己被倒退的時間過去了。
耶誕節假期的霍格沃茨比平時冷清很多,只要足夠小心,就算沒有隱形衣,哈利也不怎麼擔心自己會被人發現。而且,哈利也完全可以避開同一個地方出現兩個自己,他很清楚自己這一天在哪裡、在做什麼。
哈利不自覺的從窗口看了一眼魁地奇球場上那個模模糊糊的影子,這個時間的自己是那麼單純的享受火弩箭帶來的歡樂,絲毫沒有想過在一天之後會發生怎樣令他的心情發生翻天覆地的改變的事。
他心情低落的下了樓梯,繞過圖書館,走進一旁的那條走廊,從這裡通過維克多教授的辦公室,他就能爬上通往格蘭芬多塔樓的樓梯了。可是就在哈利拐進這條走廊的時候,正巧遇到了令人尷尬的一幕。
——維克多教授正在向布巴吉教授表白!
“我愛你,凱瑞迪。”維克多教授熱情而直白的傾訴著自己的心意,“我從見到你的第一面就被你吸引了,而在這幾年的相處當中,我發現了你內在更多的美德,我不知道我是否有這個榮幸,能夠有機會得到你的愛……”
哈利為眼前看到的一幕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但隨後他才意識到他們看不到自己。於是,他躡手躡腳的打算從兩位教授的身邊經過,同時聽著布巴吉教授歉意的說著:“哦,謝謝,但我很抱歉,艾德蒙。”
“也許是我表示的太突然了,但我還是希望能有個機會……”
“不,我很抱歉。我要回我的房間去了,謝謝你今天的招待。”
不過就在這時候,不知道是不是哈利的錯覺,他總覺得布巴吉教授明明在和維克多教授交談,可她的視線似乎朝哈利的方向看了過來。
在被布巴吉教授堅決拒絕以後,維克多教授盯著她的背影看了一會兒,沮喪的回房間去了。因此他也沒有注意到,在布巴吉教授經過走廊時,壓低聲音嘟囔的:“哈利,跟我來。”
“……”哈利清楚有些巫師是可以看穿隱形衣的,但他沒想到自己居然真的被布巴吉教授發現了,這讓他一瞬間緊張起來。他既為剛剛看到的一幕感到不好意思,也害怕自己任意使用時間轉換器的事情被發現。不過他只猶豫了一下,還是跟著布巴吉教授走了。布巴吉教授雖然有時候也很嚴格公正的會扣分,但絕大多數時候都是好脾氣而且心軟的,他覺得他有很大機會蒙混過關。
事情的情況也正像哈利猜想的那樣。作為教授,布巴吉顯然很清楚哈利能夠趕上所有課程的原因,所以甚至不等哈利解釋,布巴吉教授自己就認定了哈利出現在那兒的理由是剛剛用時間轉換器倒退時間去圖書館學習了。在把哈利帶到自己的辦公室以後,她還拿出好吃的點心和紅茶招待他,並且十分溫和的提醒他,在耶誕節時最好不要再把時間倒回來學習了,他已經太辛苦了,真的需要徹底的休息。至於關於維克多教授的事情,她一個字也沒有提,哈利也不像剛才那麼尷尬了。
布巴吉教授的溫柔和關心很好的讓哈利一直沉重的心情得到了一點點的安慰。他甚至為自己欺騙了這樣溫柔的布巴吉教授而有些慚愧,要知道她提供了哈利目前最需要的一切——除了溫柔的安慰之外,他現在真的餓壞了。
然後,布巴吉教授給哈利看了他們下學期要用到的一些麻瓜物品,不過都被用魔法改裝過,以便於能夠在霍格沃茨為學生們演示。哈利還特意向布巴吉教授請教了一下那個魔法答錄機,他想,韋斯萊家一定會對這個很感興趣的。但是到最後,就連哈利自己也聽得入了迷。他從來不知道布巴吉教授對於向巫師們介紹麻瓜產品有這麼的狂熱。
充實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直到天快黑的時候,哈利才從布巴吉教授的辦公室離開。他打算暫時先回到格蘭芬多塔樓,等另一個自己和他的朋友們都入睡以後,再把隱形衣放回原處。他穿著隱形衣的時候越多,就越不容易被發現。而且,哈利覺得自己好像還疏忽了一件事,這讓他剛剛平靜下來的心情又變得有些煩躁起來。
終於,時間已經很晚了,所有人都回到格蘭芬多塔樓睡著了。哈利這才緊張的回到了自己的宿舍——在霍格沃茨讀書這麼久,哈利還是第一次在回自己宿舍這種簡單的事情上感到緊張。
哈利剛想脫下隱形衣放回原處,納威就突然從床上坐了起來,然後迷迷糊糊的下床往衛生間走去。而哈利則以找球手的敏捷身手藏到了自己的床下面,暗暗祈禱納威沒看到自己。
可是,就在納威剛剛躺回床上又開始打鼾之後,哈利臥室的門突然又開了。哈利趴在床底下,只能看到黑色的長袍下擺和隱約可見的鞋子。本來他不知道是誰進來了,但現在,他恰好對這雙鞋的印象還很鮮明:“昨天早上”,哈利親眼看到喬迪穿著的就是這件黑袍和這雙鞋。那時候,他把這個“設陷阱的兇手”從頭到腳都仔細的觀察了不止一遍,相信自己肯定沒有認錯。
可是,她到自己的寢室來做什麼呢?
雖然哈利還不能確定這個人到底是不是喬迪姑媽,但那並不妨礙他按照這些年裡斯內普和喬迪的教導,把警惕性保持在了最大的情況下。他右手緊緊的握著魔杖,只要對方敢襲擊這房子裡的任何一個人,他就發射魔咒。
但是喬迪似乎只在哈利的櫃子前停留了一會兒,然後就又悄悄的離開了這個寢室,像是她從來都沒有來過似的。
在喬迪離開之後,哈利躡手躡腳的走到了自己的衣櫃前,緊張的打開衣櫃,同時還不忘用魔杖指著自己的櫃子。這個動作看上去有些可笑,但是哈利卻一點也不敢大意,唯恐這也是個陷阱。
可是櫃子裡完全沒有任何的魔法陷阱,東西看起來也沒有什麼變化……也就在這時,哈利突然看到衣櫃裡多了一件原本沒有的東西。他疑惑的伸出手摸了一下:那銀光閃閃,像是液體一樣的東西……
喬迪姑媽居然能偷偷潛入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這點對哈利來說已經足夠令他感到吃驚了,結果現在,更令他難以相信的事情發生了,她偷偷潛入格蘭芬多塔樓,難道就只是為了跑來送這件隱形衣?!
ga1105 2015-5-31 16:19
☆、第205章 哈利的時間冒險(下)
哈利拿起這件隱形衣,和自己身上的比了一下,實在看不出兩者之間存在什麼差別。他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把這件隱形衣又放回了原處。他終於想起來,在去霍格莫德村之前,他的確是在這裡拿了隱形衣,而不是在他平時藏隱形衣的地方。那時候他興高采烈的要出門,根本沒有多想,現在他總算明白了。
時間是魔法中最神秘的領域之一,無論如何,他都應該儘量避免對過去的事情造成任何改變和干涉。
雖然哈利現在還不清楚喬迪姑媽這麼做的目的,不過,他也不打算再把身上的隱形衣放回去了。看著這兩件隱形衣,哈利的腦海中那模糊的感覺漸漸變得越來越清晰了:自己在霍格莫德村經歷的事情,是不是也有一些,是當時的他不知道的?之前那種壓在心口沉甸甸的感覺漸漸的轉變成了一股熱騰騰的火焰,促使哈利決定自己親自把這個問題的答案找出來。
這讓哈利臨時改變了計畫,他原本打算等把隱形衣放回去,就再回去找那個秘密的房間一直耗到時間轉換器倒退的時間恢復正常為止的。他很擔心自己如果去了霍格莫德村,看到蟲尾巴,會忍不住想要把它抓起來。
但現在,他最終還是留在了公共休息室裡,等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決定等太陽升起來的時候,就跟著過去的自己到霍格莫德去。
看著自己走過自己面前的感覺毫無疑問是荒謬和不真實的,哈利清楚自己過去沒有察覺到有人在背後跟蹤自己,但他仍然非常謹慎的和過去的自己保持了相當遠的一段距離。就因為那麼一段長了點的距離,哈利難得的這次跟蹤,倒是先被霍格沃茨的活動樓梯阻止了,什麼都沒做。這讓他們離開霍格沃茨的時間有了那麼一段時間的差別,不過反正前往霍格莫德村的路上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哈利一個勁的安慰自己沒必要追得這麼緊,而且,他還需要一邊掩蓋自己的腳印一邊前進——這套魔法哈利現在已經可以做得很熟練了——現在能追上自己,已經很不容易了。
前面的哈利果然一點都沒有發現有人跟蹤自己,他們一前一後的按照信裡的約定趕到了指定的地方。然後,哈利終於再一次看到了那個卑鄙的叛徒。他那雙水汪汪的小眼睛透著慌亂和緊張的眼神,並不知道在這裡,有兩個哈利都在隱形衣下面盯著他。
哈利很清楚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他會忍不住主動發起攻擊,接下來,蟲尾巴會發現他的存在,他會全神貫注的隱藏自己,找個合適的機會去攻擊蟲尾巴。他甚至知道當時自己都躲在哪裡,當時的他緊張得心臟都快要不會跳動了,他甚至要以為自己找不到那個反擊的機會了,直到那些箱子轉移了蟲尾巴的注意力。
快了,快了,只要那些箱子開始顫抖著發出響聲的時候……
哈利的頭轉向一旁那堆依舊安安靜靜的箱子,突然忍不住吞了口口水。它們到現在還是平靜的在豬頭酒吧後面的雪地沉睡著。他小心翼翼的蹭到了那堆箱子旁邊,一邊用魔杖輕輕點著箱子低聲念咒一邊想,他現在知道那些箱子是怎麼回事了。
果然,就在哈利念出咒語的同時,那些木箱子突然發瘋似的顫抖起來。煙囪下的冰柱融化的水滴一滴一滴的敲落在箱子上,仿佛在晃來晃去的箱蓋上劈劈啪啪的彈奏出了動聽的音樂。
就在這時,哈利看到對面的自己突兀的從隱形衣底下鑽了出來動作俐落的對蟲尾巴漂亮的用了一個石化咒,暫時制服了他,然後還特意又補了一個石化咒,高興的以為這樣就可以萬無一失的抓住蟲尾巴了。現在他有些遺憾了,他當時就應該先給對方一個“除你武器”才對。
隱形衣徹底飄落在了雪地裡,但是當時正處於興奮中的哈利根本完全沒有注意到。
而另一個仍然藏得好好的哈利,則看到了另一幕自己完全忽略的情景。豬頭酒吧的老闆似乎終於因為那些箱子發出的聲音終於注意到了自己酒吧後面發生的事情,他從窗戶窺視著屋外的情形,同時揮動魔杖,發出了一個銀色的山羊形狀的守護神。他對那守護神說了幾句話,那守護神就身手矯捷的跳躍著消失不見了。那老闆的表情看上去依舊一臉不高興的樣子,他漫不經心的透過窗子看著哈利和蟲尾巴,但魔杖頭一直指著他們的方向。不過接下來,那位老闆的臉色突然變了,他氣急敗壞,慌慌張張的沖出酒吧,沖向仍然沉浸在成功抓住蟲尾巴的喜悅中的哈利:“見鬼!快過來,小子!該死的!”
那種突如其來的詭異寒氣,讓兩個哈利的臉色不約而同的變白了。
老闆毫不猶豫的沖了過來,他的一隻手死死的握著自己的魔杖,另一隻手揮舞著一件外套,好像徒勞的打算靠它來打算驅趕攝魂怪。隱形衣下的哈利清楚的記得,自己昏倒之前就曾經看到過這樣的老闆,現在他終於明白老闆為什麼不用守護神來驅趕攝魂怪了。
而且這一次,隱形衣下的哈利親眼看到了之前令他昏倒的恐怖情景。一群灰濛濛的攝魂怪正在朝他們的方向圍攏過來。這不是哈利第一次親眼正面看到攝魂怪,但看到這麼多一起朝著自己聚攏過來還是第一次。
哈利的後背緊緊貼著身後的牆壁,手指無意識的摳著身後牆壁的磚縫,牙齒緊咬著嘴唇,看著過去的自己徒勞的嘗試著守護神咒,然後慢慢的躺倒在雪地裡。他不得不忍耐著什麼都不做,不論是這些攝魂怪,還是……還是那只該死的老鼠!
正如哈利過去經歷的那樣,就在哈利倒下之後,蟲尾巴就突然恢復了行動能力。他抓起自己的魔杖,變成一隻老鼠,穿過那些本來應該是來抓捕蟲尾巴的攝魂怪們,逃到樹林深處去了。
哈利眼睜睜的看著蟲尾巴逃跑,即使是早知道會發生的事情,心裡仍然像是塞了一塊石頭,沉甸甸的難受。不過令哈利意外的是,這一次面對攝魂怪時他居然比之前表現得好的多。他沒有昏倒,也沒有產生幻覺,他的頭腦很清醒,因此他仍然能夠有足夠的體力讓自己盡可能的離那些攝魂怪遠一點,再遠一點。他仍然很小心,因為他知道隱形衣是無法騙過攝魂怪的。
“這裡有攝魂怪!”豬頭酒吧的老闆的臉色也已經有些泛白了,但他仍然支撐著大聲咆哮著,同時不放棄的繼續揮動著魔杖,嘗試著再發出自己的守護神。
但是也就在哈利剛剛挪到攝魂怪的包圍之外的時候,他突然發現週邊的攝魂怪正在以十分緩慢的速度在減少著。一隻體型健壯矯捷的銀色的猛獸以一種捕獵似的方式,沿著週邊緩慢的驅逐著那些攝魂怪們。只不過,在包圍中的老闆和躺倒在雪地上的哈利誰也沒有看到。在攝魂怪的影響下意識有些模糊的他們並不知道,那些一眼看上去幾乎看不清有多少只的攝魂怪現在已經越來越少了。
哈利的眼睛突然亮了。他認出來了,那銀色的猛獸是一隻母獅子!記得喬迪姑媽說過,每個人的守護神都不一樣,她的守護神,就是一隻母獅子!是喬迪姑媽!她果然就在這裡!
但是讓哈利失望的是,不管他怎麼找,也沒有看到喬迪的身影。他的姑媽就像是空氣一樣,他根本找不到。
就在哈利還試圖找出喬迪藏在哪裡的時候,那只熟悉的山羊終於又從酒吧老闆的魔杖尖端鑽了出來,而這時候,西裡斯和盧平的守護神也已經比他們兩個更快的沖了過來。
四隻守護神立刻把這些聚攏起來的攝魂怪們驅趕得乾乾淨淨,只剩幾隻不死心的不想離開。而喬迪的母獅子,在另外三隻守護神出現的時候,就變成一片銀霧,消失不見了。
“哈利!”西裡斯第一個沖到了哈利身邊,一臉驚恐。“哈利!”
“佩迪魯跑了,波特只是昏倒了。”硬邦邦的留下這句話之後,酒吧老闆就自己先回豬頭酒吧去了,看臉色他現在也很需要巧克力。
聽到蟲尾巴的名字,西裡斯的臉色變了,他擔憂的看了一眼哈利,抬起頭看向盧平:“月亮臉,哈利他……”
“我會照顧哈利的。”盧平點了點頭。他非常瞭解西裡斯對於蟲尾巴的執著,即使他現在能抓到蟲尾巴的希望是如此渺茫。
“我馬上就回來。”西裡斯變成一條巨大的黑狗,急匆匆的沖進樹林裡去了。比起人類,顯然還是他的阿尼馬格斯跑的更快。
盧平沒有收回自己的守護神,銀色的巨狼讓最後幾隻還不願意徹底離開的攝魂怪也跑得不見蹤影。他抱著哈利,一臉憂心忡忡,絲毫沒有注意到哈利的腳上還搭著他的隱形衣。
也就在這一瞬間,藏在一旁目睹了這一切經過的哈利忽然發現,那件搭在自己腳邊的隱形衣上閃過了一道微弱的光,然後,它就這麼突兀的消失了。
哈利看著盧平扶著虛弱的自己離開,緊緊的抓著自己身上的隱形衣,這才意識到自己居然忘記了這麼重要的東西。
——隱形衣,他的隱形衣在他被救醒之後,就徹底的被他忘到腦後了。
他當然會穿著身上這件隱形衣,準時回到格蘭芬多塔樓。而曾經存在過兩件隱形衣的事情,就這麼自然而然的解決了。哈利偷偷跟到霍格莫德村的確知道了許多事情。比如哈利現在知道自己能抓住蟲尾巴,實際上還要靠自己的幫忙。又比如他終於發現喬迪姑媽就在這裡。可是還有更多事情,到現在依舊是個謎團。
譬如他最想知道的,喬迪姑媽的打算和態度。
不論如何,當喬迪姑媽那只守護神出現的時候,哈利自貓頭鷹棚屋以來一直陰沉的心中終於透進了一絲微弱但卻溫暖得近乎灼熱的陽光。
可哈利無論怎麼想,也想不明白喬迪姑媽做這些事的理由,他又在豬頭酒吧附近的樹林裡找了半天,可是一直都沒有找到喬迪姑媽。最終,哈利拖著沉重的步伐準時回到霍格沃茨,頭暈腦脹的爬上樓梯,回到了格蘭芬多塔樓的畫像前。現在他簡直不知道怎麼才能消化掉自己這幾十個小時裡發現的事情了。
即使心情複雜,哈利回到公共休息室的時間仍然掌握的恰到好處,尋找喬迪的時間剛好和他被西裡斯和盧平送回來的時間錯開。所以,當哈利回到公共休息室時,正好看到自己的身影在房間中央消失。
對於赫敏、羅恩和納威來說,他們還沒來得及替哈利的行動擔驚受怕,就已經看到哈利再次回到了他們當中。可是對於哈利而言,他卻覺得好像已經離開他的朋友們很久很久了一樣。在遇到了這麼多令他感到想不明白的事情以後,他還從未像現在這樣感到孤單,從未像現在這樣感激身邊有這些朋友陪伴自己。
他是真的覺得累壞了。
☆、第206章 另一種用法
晚餐時,喬迪一邊切著盤子裡的牛排,一邊在暗中觀察坐在格蘭芬多長桌旁的哈利。中午哈利沒有來禮堂吃飯,現在他看上去還是有點心不在焉,這讓她的心情也不太舒服。她很擔心哈利會不會因為這個計畫,不過看著哈利身邊不停催他吃東西的羅恩、納威和赫敏,她心裡總算能稍微放鬆一點。
總的來說。她這次的計畫還算順利,但美中不足的是哈利似乎看到她取走了那件隱形衣。這件事可不在她的計畫之內。
在別人眼裡,布巴吉教授今晚看上去好像顯得有點不自在,但是大多數人都以為那是因為坐在她身邊的維克多教授的緣故。實際在哈利看到維克多教授告白之前,就已經有相當多的人察覺出維克多教授的想法了,他一點也不掩飾自己的熱情,完全像個標準的法國人那樣的積極主動。昨天布巴吉教授的拒絕似乎給了維克多一點小打擊,但他今天依舊保持著那種紳士的做派。儘管維克多並不算是特別英俊的男性,但毫無疑問這種風度足以令女性產生好感了。有幾個留下過節的女孩子還因此而用一種仰慕的眼神看向維克多教授,而這種視線通常都是落在西裡斯身上的。
斯內普啜飲著杯中的紅酒,一臉不屑而又不耐煩的神色,並且第一個離開了禮堂。他今天下午在走廊上聽到有學生正在私下議論維克多教授和布巴吉教授之間的關係。即使給那些學生每個人扣了五分,他也仍然感到心煩的要命。哪怕他很清楚喬迪現在根本沒空考慮其他事情——比起維克多,也許他更應該為黑魔王佔據喬迪的精力而煩惱。他確信哈利早上遇到危險的事情鄧布利多絕不會瞞著喬迪,儘管她這一天都表現的非常克制,但他還是看得出她有多麼擔心哈利的安危。現在,在她面前表現出任何愚蠢的嫉妒情緒都是不合時宜的。
雖然斯內普試圖儘量讓自己表現的和平時一樣,不過,當喬迪回到自己的房間,發現提前離席的斯內普在房間等著自己的時候,還是猜到了斯內普多半已經知道維克多向自己告白的事了。
但是看著斯內普沉默緊繃的側臉,喬迪也只考慮了一秒鐘,就放棄了提起這件事的打算。現在顯然不是這樣的時機。她依舊按照平時的習慣先喝下複方湯劑的解劑變回自己的樣子,輕輕吻了吻斯內普,靠著他的肩膀坐在沙發上,疲憊的長舒了一口氣,同時不忘揮動魔杖給房間加了個咒語防止有人突然闖進來。
斯內普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儘量將肩膀放低,好讓喬迪靠的更舒服。“你打算下一次什麼時候去見黑魔王?”
“大概開學之前,我會再去見一次伏地魔。”喬迪不假思索的回答,“然後我會繼續以部署格林德沃越獄計畫的名義回到霍格沃茨。”
“那我呢?”斯內普低聲問。“我什麼時候和你一起去見他?”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斯內普覺得自己的問題似乎讓喬迪有點不自在。她的回答稍微遲疑了一會兒。
“到伏地魔提出要見你的時候,我才會帶你去見他。我不確定我現在是否真的得到了他的信任。”喬迪煩惱的說,“但我還是很擔心哈利,伏地魔命令蟲尾巴要把哈利帶到他身邊,我恐怕他還會繼續嘗試這麼做,而我不一定每次都能像這次這麼的順利的保護哈利。”
“雖然蟲尾巴有能力潛入霍格沃茨,不過,我不認為那只卑鄙的老鼠會有勇氣沖到鄧布利多眼皮底下來綁架哈利——”斯內普用他慣用的語氣安慰喬迪,但緊接著,他立刻意識到喬迪剛剛話裡的意思。“——你這次又做了什麼?”
“哦,這正是我想告訴你的。”喬迪毫不心虛的朝斯內普笑了笑,“事實上我的確做了不少事。”
斯內普挑了挑眉,以一副並不意外的表情示意喬迪繼續說下去,同時拈著她的發梢讓黑色的髮絲在他靈巧的指尖輕輕的繞來繞去。
“我當然知道伏地魔派蟲尾巴來綁架哈利,我得說,想到求助於我,他還有那麼一點腦子。”喬迪嘲諷的勾起嘴角,“當然,也正如你說的那樣,他也不敢偷偷跑到霍格沃茨來綁架哈利,他只能利用哈利離開學校的時間——說真的,我真希望每個霍格莫德週末都關哈利禁閉,哦,也許你下學期可以試著這麼做,西弗勒斯。”
喬迪狡猾的笑著把這個不討人喜歡的做法推薦給了斯內普。
“所以,就有了火弩箭包裹裡的那張被施了魔法的陷阱卡片?”斯內普這才明白喬迪為什麼在今天這件事情發生以後並沒有他預想中表現得那麼急切。
“是的,不過在這份禮物寄到霍格沃茨之後,我還是在蟲尾巴做的那張假賀卡上又額外做了一點手腳。我特意提醒哈利,不要忘了帶上隱形衣。蟲尾巴雖然是個廢物,但如果沒有隱形衣,他恐怕真的會成功抓住哈利,這當然是我不能允許的。”
哈利做夢都想不到,他在貓頭鷹棚屋看到的情景,背後的真相居然會是這麼回事。
“我就知道……那個設下陷阱的人怎麼會那麼好心的提醒做好準備?”斯內普輕嗤了一聲。他看到那張卡片時就曾經覺得有些奇怪。“恐怕只有那些肌肉多於智慧的格蘭芬多們才會想不到這一點。”
“然後,我打算偷偷跟著蟲尾巴去霍格莫德村等著哈利掉進陷阱,假如哈利真的被蟲尾巴抓住,我就悄悄的幫他逃走。蟲尾巴沒能力發現我暗中阻撓了他把哈利帶給伏地魔的計畫。”喬迪臉上露出了罕見的輕蔑。
“的確。”
“可是……”喬迪苦笑著仰起頭,和斯內普對視。“你知道的,事情總是不能完全按照計畫發展,這一次也一樣。西弗勒斯,我發現哈利用了時間轉換器,看到了一切。這才是更讓我擔心的事。”
“讓一個格蘭芬多循規蹈矩還不如讓一隻巨怪學會怎麼熬制魔藥來的容易!”斯內普的臉驀地沉了下來。“我早就和米勒娃說過,那些學生有很多人都不適合掌握這麼珍貴而危險的魔法製品,他們遲早會把時間轉換器用在學習之外的地方,顯然我們的哈利•波特先生證實了我的看法不是偏見!”
“我希望哈利沒有被我之外的人看到。”喬迪同樣顯得有些無可奈何,她早就猜到哈利很可能會在其他的事情上使用時間轉換器了,倒不如說這正是她所期待的事情。“幸好他記得穿著隱形衣行動。”
“不過,哈利手裡的那件普通的隱形衣很容易被人看穿,所以,你究竟在哪裡看到他了?”斯內普明白了。
“貓頭鷹棚屋,”喬迪深吸了一口氣,“陷阱的用途其實還有很多,比如,讓哈利留下一點錯誤的印象……我不知道哈利的大腦封閉術能不能徹底抵擋住伏地魔,所以,我想我需要做一點準備,一點讓伏地魔即使窺視了哈利的大腦也能防止他瞭解我的立場的準備。”
喬迪在去貓頭鷹棚屋的時候特意保持自己平時的樣子,甚至沒有用隱形衣或者幻身咒,就已經做好了可能被哈利誤解的準備,儘管最初她還不知道哈利是否會按照她計畫的那樣行動。
“你做了什麼?”
“讓哈利以為,我是蟲尾巴的同謀。”喬迪揮了一下魔杖,桌上的茶杯變成了一隻灰色的、少了一根腳趾的老鼠,然後又重新變回了茶杯。“一個小小的變形術,我相信哈利會認為那是蟲尾巴的。而我之所以知道那天晚上的哈利是使用時間轉換器來到過去的,是因為第二天的哈利沒有一點不對勁的地方。假如他是出來夜遊偶然遇到我,耶誕節時他收到禮物時就不會那麼的平靜。”
“……那天你一大早到我房間來找我,就為了讓哈利認為我們和蟲尾巴是共犯?”斯內普不悅的冷哼了一聲。
“我不能讓伏地魔認為你背叛了他。”喬迪輕咳了一聲,抬起手,安撫的撫摸著斯內普的臉頰,掩飾著自己的情緒。她最近越來越難以對斯內普有所隱瞞和保留了,差一點,她就要告訴斯內普伏地魔本來想讓他配合蟲尾巴替黑魔王綁架哈利了。她神情專注的盯著斯內普,說:“我同樣不允許你有可能面臨危險,西弗勒斯,我想你知道這個。”
其實事實不止如此,喬迪更希望能把斯內普徹底隔絕在危險之外。但這當然不能讓斯內普知道,她很清楚他是絕不會配合自己這種做法的。
“……”斯內普沒有說話,不過他的表情告訴喬迪他對於她的話感到非常滿意。他決定暫時不計較剛剛的那個問題。
“在確定哈利使用了時間轉換器並且拿走了隱形衣之後,我又把死亡聖器的隱形衣放到了哈利的衣櫃裡。”喬迪聳聳肩,“不過我本來就打算調換一下,死亡聖器毫無疑問更安全。”
“接下來,你是不是打算告訴我,今天早上,你和另一個使用了時間轉換器的哈利,也在霍格莫德?”聽到這裡,斯內普已經完全預料到事情接下來的發展了。
☆、第207章 “死”而複生
喬迪看了一眼斯內普,一點也不意外她聰明的愛人已經猜到了事情的發展。但她仍然儘量平靜的說完了在霍格莫德村發生的一切。她把一切都告訴了斯內普,只是明智的避開了中間哈利曾經看到維克多向她告白而她把哈利帶回自己房間安慰的事情沒有提。
當然,是喬迪從哈利手中放走了蟲尾巴。斯內普從喬迪的臉上和語氣中清楚的感覺到她對此很不情願,但是像蟲尾巴這種存在,對現在的伏地魔而言是必須的——在他們沒有把握徹底消滅伏地魔所有的魂器之前,他們還得讓伏地魔好好的活著,直到他們能真正消滅他為止。
他們心照不宣的是,這麼做不是為了讓世界能真正恢復和平這麼偉大,這只是顧慮到了哈利。他們永遠也不敢嘗試假如世界上只剩哈利體內那唯一的一片伏地魔的靈魂時會發生什麼事。
“哈利現在肯定知道我手裡也有一件隱形衣了。”最後,喬迪說。她並不太擔心伏地魔從哈利的記憶裡看到守護神,她可以解釋說自己那時候想要趕走攝魂怪是為了把哈利•波特帶給伏地魔,雖然這或許又會為她帶來一次嚴厲的處罰,但她有信心伏地魔不會殺死她,他還需要她這個僕人。她擔心的是隱形衣,哈利那麼聰明,會不會從隱形衣裡推測出什麼,伏地魔看到隱形衣,會不會發現死亡聖器存在的秘密?
在這次的整個計畫裡,喬迪唯一不知道的,就是她把隱形衣放進哈利房間時,另一個哈利就趴在床下面看到了一切。假如她知道的話,她就不必再為這件事擔心了。
比起已經發生的事,斯內普顯然更在意另一件事:“我記得,你曾經說過,你不打算再對哈利有所隱瞞了?”
這次,斯內普的語氣並沒有他慣常的刻薄和諷刺,但喬迪還是下意識的轉開了視線,眨了眨眼睛,抿著嘴沉默了好一陣。她又一次在他面前食言了。
“過去我從沒想過哈利可能會和伏地魔之間存在聯繫,哪怕我懷疑他成了伏地魔的魂器。”再次開口時,喬迪的聲音疲憊而又無可奈何。“我們都知道,攝神取念是可以讀取人的記憶和感情的,哈利即使再聰明,也不可能那麼快的學會大腦封閉術並且掌握製造出假的記憶和感情來矇騙伏地魔的技巧,他必須真的品嘗過那種感到自己被背叛的痛苦和憤怒,才能真正騙過伏地魔。”她的語氣中帶著不加掩飾的內疚,“所以我現在只能這麼做,假如哈利來問我,我會告訴他,但是假如他不來問我的話……”
她的聲音哽在喉頭說不下去了。
“喬,我不希望看到你再為欺騙了哈利•波特而感到內疚和憂慮。我們應該對哈利有信心,他是個格蘭芬多……”斯內普低聲歎了口氣,伸出手臂摟著喬迪,輕輕的吻著她的耳垂,用他所能做到的最大限度的溫柔在她的耳邊安慰她,“事實上,我認為你的計畫很好,我想我也做不到更好了。你必須保護好你自己,即使是用你並不想要使用的方法,為了我……”他在喬迪做出回應之前輕咳了一聲補充。“還有哈利。”
斯內普本來不想這樣戳穿喬迪的。但是,她狡黠和得意的笑容背後掩藏著的那種不安,實在讓他沒辦法裝作視而不見。自從伏地魔回到英國之後,他就更加不想掩飾自己有多麼的擔心她。每次她去冒險做些什麼事時,他都會憎恨她身上相當格蘭芬多的部分。斯內普不知道自己這麼說是不是能讓喬迪對自身的安危更小心謹慎,不過對於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他比過去更有信心了些。
“謝謝,西弗勒斯。”喬迪突然轉過臉回吻了斯內普的臉頰一下,並且敏銳的發現他的耳朵似乎因為這突然襲擊而染上了一層淡粉色。雖然他們已經共同度過了那麼多年,比任何人都要親近,並且也比過去更懂得如何向對方盡可能的敞開心扉,但在某些時候,斯內普的身上還保留著一點需多年前那個容易害羞的少年的特質,這種特質每次出現都能讓喬迪感到心情愉悅。
——哪怕這種害羞現在總是會迅速的被更令人害羞的行為取代,也只會向好的方向影響喬迪的心情。
對斯內普的感情越深,喬迪就越是不希望他再去見伏地魔。她覺得自己沒有讓蟲尾巴來找斯內普的決定是正確的。她好不容易才讓這個冷硬的男人稍微柔和了一點,可以的話,她更希望他或者說他們之間的生活能就這麼維持現在的狀態下去,而不是陪她一起到伏地魔的面前演戲。但是她很清楚,在伏地魔徹底消失之前,平靜的生活是不可能真正到來的。
所以現在,就算不是為了哈利,她也得和鄧布利多、和鳳凰社堅決的站在一起了。
按照之前的計畫,喬迪在開學前去見了一次伏地魔。上一次的行動失敗讓蟲尾巴受到了嚴厲的處罰,蟲尾巴不敢去霍格沃茨聯繫斯內普的心思在伏地魔的眼中一覽無遺。不過,伏地魔沒有處罰給蟲尾巴出了主意的喬迪。正如喬迪所預料的那樣,蟲尾巴壓根沒有發現她當時也在霍格莫德村。
雖然蟲尾巴還沒抓到哈利•波特,但和格林德沃達成的合作讓伏地魔的心情變好了不少。喬迪帶來了格林德沃的信,但是說實話,連她都不知道,那位被關在紐蒙迦德的老巫師究竟在信裡說了什麼。她相信,如果格林德沃真想離開那座監獄,其實並不需要喬迪做些什麼,巴斯塔德夫人會搶先安排好一切。
看過了格林德沃的信以後,伏地魔對於喬迪繼續留在德國這點沒有提出異議,這叫喬迪著實松了口氣。她很擔心伏地魔會把她留在身邊,或是交給她別的什麼任務。
現在,唯一令喬迪無法安心的,就只有直到新學期開始,哈利仍然沒有來找斯內普詢問事情究竟是怎麼回事這件事了。
不過,哈利看起來好像並不需要喬迪那麼的擔心。他每天都很正常的照舊按時去圖書館學習,和朋友們一起準時出現在禮堂,沒有吃不好飯,也不像是睡不好覺。而且,也許因為那天布巴吉教授適時給出了安慰,現在哈利和布巴吉教授的關係比過去更親近了一些,而且對麻瓜研究這門課程的興趣更大了。但就算如此接近哈利,喬迪也仍然沒有發現哈利有哪點反常。
相比之下,一直堅持不懈追求喬迪的維克多教授似乎都比哈利更令人頭疼。斯內普注意到維克多最近和西裡斯走的很近,這可叫他更討厭這個煩人的維克多教授了。維克多加上西裡斯,對斯內普來說絕對是一加一大於二的令人討厭。
但是當夏天到來的時候,斯內普終於意識到,對他來說,最令人討厭的存在絕不是西裡斯或是維克多,而是另一個早就被他拋到腦後的人。他甚至從未想過自己還會再一次看到他出現在自己的面前。也許,早在收到盧修斯的那封信時,自己就應該想到,盧修斯在信裡堅持要求與他單獨碰面絕不會只是因為上次喬迪讓他吃了虧那麼簡單。
可是,斯內普怎麼都不會猜到,這次會面,盧修斯居然帶來了還活生生的小巴蒂•克勞奇。他不是已經死在阿茲卡班了嗎?
在極短暫的驚訝過後,斯內普迅速的恢復成了他平時那種冷靜的樣子,他不願意被面前這兩個斯萊特林看到他大驚失色的樣子,他確信自己剛剛那一瞬間情緒的細微變化甚至沒人察覺。他用冷漠的眼神盯著面前的小巴蒂。這個頭髮像是稻草,臉上還長著雀斑的年輕男人,臉色還是慣例的蒼白,但是整個人看上去很健康。和當初把自己搞得瘦骨嶙峋的布萊克相比,他一點也不像是個逃犯。
難道所謂最堅固的監獄現在是這麼的不保險?無論是蟲尾巴還是小巴蒂•克勞奇都成功越獄了,接下來是不是其他那些還關在裡面的食死徒也會跑出來?想到攝魂怪的行動,斯內普就覺得這種猜測並不是沒可能成為不久之後就會實現的未來。
“令人驚喜的會面?”斯內普挑了挑眉,在盧修斯和小巴蒂的對面坐下來,神色倨傲的打量著小巴蒂。
同樣的,小巴蒂也用敵視的眼神看著斯內普,眼神裡有著顯而易見的憎惡。
“西弗勒斯,這是我拜訪克勞奇家時的一點意外收穫。”盧修斯的表情沒有平時那麼的鎮定,似乎心情有些複雜。“我沒想到小巴蒂•克勞奇先生還活著,老克勞奇給他施了奪魂咒,還讓一個家養小精靈做看守。我相信這樣的生活並不是小克勞奇先生所需要的,於是我把他秘密的帶回了瑪律福莊園。”
“當然,所以我很感謝瑪律福先生為我恢復真正的自由提供的幫助。”小巴蒂看了一眼盧修斯,態度沒有他嘴裡說的那麼的感激。“不過我更希望我能夠儘早的出發去尋找、幫助主人。我不需要什麼休養,瑪律福先生。”
小巴蒂的態度令盧修斯顯得有些難堪。他蒼白的臉頰泛起了一絲血紅,“我已經解釋過了,現在已經有很多年沒有主人的消息了……”
“那正好說明他需要我們的?明,不是嗎,斯內普先生?”小巴蒂不客氣的說,“我認為在主人需要幫助的時候撇清關係可不算是什麼明智的做法。”
“被關起來對主人毫無幫助才是更不明智的。”斯內普冷哼了一聲開口了。
“其實我今天想要和你見面,是因為我有一個提議。”小巴蒂轉向斯內普時,突然變了個語氣,顯得好像十分友好似的說,“我相信這對你我來說都會是個不錯的選擇。”
“什麼?”斯內普冷冷的皺了皺眉,心裡有種不舒服的預感。
“——離開喬迪。”小巴蒂•克勞奇的臉上掛著令斯內普厭惡的瘋狂笑容。“我知道這些年裡她一直和你保持聯繫,當然,你們從過去就很……要好……”
說到要好這個詞時,小巴蒂的語氣又變得惡狠狠的了,簡直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一樣。“不過我希望你們今後最好不要繼續要好下去。”
ga1105 2015-5-31 16:19
☆、第208章 要脅
“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清楚應該怎麼做,斯內普。我建議你把聯繫喬迪的方法告訴我,”看到斯內普沒有反應,小巴蒂又補充了一句,“你該清楚你們……”
小巴蒂待人的態度已經隨著這些年的流逝完全改變了,過去還保留著的一點最基本的禮貌和偽裝現在都消失了。他現在對他過去的食死徒同僚都很不客氣,似乎覺得自己這些年裡受的罪足以讓他成為食死徒中最有資格得到黑魔王身邊地位的人。
可小巴蒂的話沒有說完,因為斯內普用他黑色的眼睛毫無感情的緊緊盯著小巴蒂•克勞奇,黑色的雙眼看上去像是兩道空洞的隧道,讓人感到有些恐怖。
那種仿佛被蛇盯著的感覺讓小巴蒂幾乎是下意識的縮了一下脖子,但他很快就回過神來,不甘示弱的回瞪著斯內普,臉上還帶著一種勝券在握的笑容,發出得意的笑聲。
一旁的盧修斯看著兩人之間的對峙挑了挑眉,嘴角不為人注意的輕翹了一下。喬迪和斯內普之間多年來一直來往密切,甚至一直到現在也仍然保持聯繫的事情,當然是他告訴小巴蒂的。儘管現在的小巴蒂•克勞奇看起來很健康,但他的精神狀態似乎不大正常,能夠引起他注意力的事情除了黑魔王,就只剩喬迪•波特了。
小巴蒂•克勞奇喜歡喬迪•波特,這在食死徒中從來都不是個秘密,特別是對於敏銳的瑪律福來說,絕對是一張值得握在手裡的底牌。假如盧修斯能幫忙找到喬迪,小巴蒂就同意在黑魔王面前證實瑪律福的忠誠。
在看到斯內普還和喬迪保持著密切的聯繫,特別是上次的會面之後,盧修斯就不指望斯內普能在食死徒中站在自己的陣營裡了,他得想想辦法——可是,就在他接觸到斯內普冰冷的眼神時,他又不禁開始懷疑自己的決定是不是錯了。
“我懂?”斯內普收回看向盧修斯的視線以後語速很慢的開口了,帶著他在霍格沃茨當教授這些年養成的一種震懾人心的力量。他知道小巴蒂為什麼來找他說起這個。“難道你覺得,我會答應你這個荒謬的要求?”
“荒謬?”小巴蒂對於斯內普高高在上的態度明顯感到不能容忍,他的音量大了起來。
“恕我提醒你,”斯內普不懷好意的笑了,露出了雪白的牙齒——當你身邊有個和你相愛的姑娘的時候,你的牙齒就沒機會變黃。“我和喬之間的聯繫,決定權在我和喬兩個人手裡。而是否要和我聯絡的選擇權,在喬的手裡,就像當年舞會時舞伴是她決定的一樣。我當然不可能替她做出任何決斷,也不認為你對我提出這種要求就能夠稱心如意。難道你不覺得你這種要求,愚蠢、可笑而又荒謬嗎?你的大腦是丟在了阿茲卡班、克勞奇家,還是瑪律福莊園?假如可能的話,我希望你最好能把它找回來,我可不認為主人需要一個沒有大腦的僕人。”
斯內普幾乎不會在對其他人提到喬迪的時候使用他們之間相處的昵稱,他嚴肅的性格讓他通常在面對其他人時仍然會稱呼她的名字。但是這一次,他卻故意在小巴蒂的面前炫耀式的這麼說了,語氣顯得那麼的親昵。
斯內普的話明顯生效了,小巴蒂蒼白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漲紅了,連臉上那些雀斑看上去好像都變淡了不少。他低聲嘟囔著,憎恨的看著斯內普,“不,主人曾答應過我,而你……”
他的眉頭突然舒展開了,臉上的笑容又浮現出來了,“你既沒有得到主人最大限度的信任,也沒有資格得到喬迪。”
斯內普在小巴蒂提起黑魔王曾經答應過這句話的時候,心臟就覺得突然被人揪住了。他和喬迪最害怕的事情,原來還是發生了。就連和小巴蒂當初交情最好的雷古勒斯也不知道黑魔王已經給出了允諾。但是對於斯內普的打擊似乎並未到此為止。
“我需要和斯內普談談。”在找回了自信之後,小巴蒂突然冷硬的對身邊的盧修斯說,毫不客氣的對三把掃帚這個貴賓包間的擁有者下了逐客令。“單獨談談。”
“……”盧修斯皺了皺眉,顯得很不情願。
“這事關黑魔王,我想你知道他不願意有人知道不該知道的事。”小巴蒂的話最終讓盧修斯做出了讓步。他苦笑著走出了房間,終於不得不承認救出小巴蒂•克勞奇這件事,是他做錯了。
“那麼,你究竟要說些什麼?”斯內普舔舔嘴唇,儘量平靜的率先開口。
“我是主人最信任的人!”小巴蒂雙手拍著面前的茶几,身體前傾,兩隻眼睛瞪得幾乎凸出來,看上去顯得相當恐怖。“所以我知道一些秘密,比如……”他盯著斯內普,露出了一個可怕的笑容,“關於某個導致波特夫婦死亡的預言。”
斯內普的身體緊繃起來了,他臉上的線條僵硬得他好像成了一尊大理石雕刻出來的塑像。他感覺自己發出的聲音簡直不像是自己的:“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不,你明白,斯內普!”小巴蒂打量了一下斯內普,肆無忌憚的嘲笑他。“你很清楚,那個預言是你偷聽到然後告訴主人的,是你導致喬迪失去了她的親人。”
在片刻的沉默和不安之後,斯內普的臉上忽然顯得不屑一顧起來,他的聲音好像很自然,對於說出來的話深信不疑:“是又怎麼樣?喬不會在意這種事,我幫她得到了波特家唯一的繼承權,她只會感到高興,絕不會因此生氣。她恨詹姆斯•波特,還有他那個泥巴種的太太。這沒什麼大不了的。”
“是啊,喬迪看上去確實是這樣的。”小巴蒂點了點頭,聲音變得柔和了,那種迷戀的狂熱好像一點也不比他提到黑魔王的時候少。“但我不相信,從來都不相信。她不是那種冷酷的人……”
他說著,輕蔑的看了一眼斯內普。“你什麼都不懂,對嗎?你不知道她看著那個詹姆斯•波特時的眼神從來沒有改變過,哪怕是在戰場上的時候,也沒有改變過。我知道我沒有弄錯,因為我一直都看著她,我知道她每一個眼神裡蘊藏著的意義,我瞭解她,她愛她的家人,她不會希望他們死掉,哪怕他們不贊成她走的路……”
斯內普的心臟被揪得更緊了,他感覺小巴蒂現在每說一句話都會給他帶來沉重的負擔。每次聽人談論波特夫婦的死亡,他都會覺得那是一種對他心靈和靈魂上的雙重折磨。而這一次,除了提起這件事時的那種負疚感,更令他感到無法忍耐的,是克勞奇居然能夠從喬迪的眼中得出這麼多的真相——他差一點就猜到了全部。
斯內普從未想過,還會有另一個人能夠這樣的瞭解喬迪,能夠看出她明明隱藏得那麼完美的打算。克勞奇甚至沒能從喬迪口中得到太多的情報,就已經瞭解到了那麼多。他不願意承認,不願意面對這個現實:在關於詹姆斯在喬迪心中地位這個問題上,他的確是輸給了他從來沒有放在眼裡的小巴蒂•克勞奇。
假如那時候他能早點醒悟,早點摒棄他愚蠢可笑的獨佔欲,沒有和喬迪發生爭吵,那麼他也許就不會在那時出現在豬頭酒吧,不會聽到那個改變了所有人命運的預言,不會在現在,背負起這種幾乎無法解脫的罪孽。
“要是喬迪知道是你造成了這一切,你覺得,喬迪會怎麼想?當然,她不會責怪黑魔王,但她也不可能原諒你。”看著面前的斯內普明顯不像剛才那麼的鎮定高傲,小巴蒂品嘗到了一種報復的快感,他得意的說。
但這句話讓斯內普稍微找回了一點理智,至少他比克勞奇清楚喬迪不可能原諒黑魔王這個真正的兇手,她並沒有小巴蒂以為的那麼忠誠和狂熱。
可是斯內普曾經儘量樂觀的想法也被克勞奇摧毀了。他曾期盼著當詹姆斯和莉莉成功復活的時候,他或許能像鄧布利多期望的那樣對喬迪坦白,然後他會得到喬迪的原諒。現在,他又不那麼樂觀了。
“喬迪知道了真相之後,一定會離開你的,她是不可能和你在一起的。”小巴蒂步步緊逼的繼續說:“為什麼你不選擇現在就和她保持距離呢?這對你沒有任何壞處,你依然可以為她提供你所能做到的幫助,作為你犯錯的補償,而且,我還會和喬迪一起在黑魔王面前證實你這些年來一直都是忠於他的,他不會太輕易就相信在鄧布利多手下工作了這麼多年的你,你應該清楚的……這也許能左右你的未來,你的生,或是死……你可以逃過這一切,只要你把喬迪帶給我……”
事實上小巴蒂後面的話,斯內普根本沒聽進去。
如果喬迪知道了這件事,真的決定離開他,那麼是活著還是被伏地魔殺死,對他來說根本沒有任何分別。他沒有理睬小巴蒂,但他也知道這件事情已經不可能阻止了,除非他現在就殺了小巴蒂,但就算這樣,黑魔王也有可能把這件事告訴喬迪。他真奇怪,自己為什麼之前就沒想過這種可能。為什麼之前就沒有擔心過喬迪回到黑魔王的身邊之後會知道這件事的真相?
也許,他應該搶在喬迪前面去找黑魔王,把她和黑魔王隔離開,不讓她在牽涉到這麼危險的事情中,那她就不會知道……
心神不寧的斯內普給了自己一個幻身咒,讓自己在不被人發現的情況下回到霍格沃茨,走進喬迪的辦公室。他和她約好了會在見過瑪律福之後來告訴她究竟出了什麼事。
喬迪人不在辦公室裡,但是燈還亮著。夏季少了壁爐裡跳動的火焰,房間裡的光線顯得黯淡了不少,斯內普不想坐下來,他靠著牆壁站著,看著喬迪平時坐的位置怔怔的出神。他取消了幻身咒,可那黑色的袍子還是讓他整個人看上去像是融化在了牆邊那一片濃重的陰影裡。
無論如何,他已經不能再繼續逃避了,他必須儘快告訴喬迪一切,哪怕她因此離開他。他不能親手把她讓給任何人,不能讓她從任何人的口中得知這個對她和他而言都是最大、最殘酷的那個打擊。
假如這是他們必須經歷的結束,那他寧願那個毀掉這一切美好的人是他自己。
☆、第209章 鄧布利多猜想
在喬迪回來之前,斯內普一直在自己的大腦裡拼命組織著語言,對他來說,這種坦白實在太困難。在這個問題上逃避了這麼多年之後,他覺得自己比平時更加拙於言辭了。
他不知道自己獨自等了多久——也許只是一會兒,也許已經過了很久——他終於聽到了門外傳來了喬迪和一個赫奇帕奇的學生談論功課的交談聲(他們在討論關於麻瓜與巫師的交通工具的同與異,似乎是布巴吉教授佈置給某個年級學生的一篇論文),不過他有把握喬迪會注意到他留在門上的小小記號,不會讓學生進來。
果然,那個學生離開之後,喬迪才走進自己的辦公室。不過在沒有其他人在場無需偽裝之後,她的語氣明顯有些急躁:“西弗勒斯,哦,你怎麼站在那兒?阿不思要我們去見他,似乎又有什麼麻煩。”
“麻煩?”斯內普在唇邊滾來滾去的句子一下子全溜回了他的胸腔深處。
“是啊,我希望和哈利沒什麼關係……”喬迪匆匆把手裡厚厚的一摞羊皮紙放在辦公桌上,轉過身奇怪的看了一眼明顯看起來心不在焉的斯內普。“西弗勒斯?”
斯內普輕咳了一聲,用魔杖在自己身上點了一下,給自己又加上了幻身咒。“我就來。”
前往鄧布利多辦公室的路上,他們一直保持著一點距離。斯內普不知道該為自己的話題被打斷而慶倖還是該為此感到鬱悶,這種感覺讓他覺得很不自在。他不知道喬迪是不是注意到了自己的反常,難得的,他居然希望她因為過分注意哈利•波特而忽略自己。
“喬迪,西弗勒斯。”看到喬迪和斯內普走進來,鄧布利多朝他們點了點頭,示意他們坐下來。他的表情看上去沒有平時那麼的悠閒,眉頭微微皺著。“我剛剛接待了一位讓我意外的訪客,我認為,我應該把這個消息告訴你們——根據老巴蒂•克勞奇先生所說,小巴蒂•克勞奇先生還活著。”
喬迪倒吸了一口冷氣。她和斯內普一樣,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就意識到小巴蒂•克勞奇所謂的“死亡”只是越獄了。
鄧布利多捋著長鬍子解釋事情的經過,話中夾雜著心情複雜的歎息:“沒人猜到克勞奇夫人會心甘情願的服用複方湯劑代替她的兒子埋葬在阿茲卡班,然後,克勞奇先生就把小巴蒂•克勞奇帶回了家,一直秘密的看管著他。可是最近,小巴蒂•克勞奇從家裡逃走了。”
鄧布利多很清楚,小巴蒂•克勞奇絕不是昨天剛剛逃走的,假如老巴蒂•克勞奇還能自己找到兒子,是絕對不會來找自己求助的。他恐怕很明白他的兒子在獲得自由之後最想做的事情會是什麼。
比起喬迪一臉的不敢相信,斯內普的表現明顯有些“無動於衷”了。直到鄧布利多的視線轉向他的時候,他才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我剛剛已經知道這件事了——幫助小巴蒂•克勞奇逃走的人,是盧修斯•瑪律福。”
“盧修斯找你就是為了這個?”喬迪少有的從聲音裡露出了不愉快的情緒。“就為了炫耀他把小巴蒂•克勞奇救出來?”
斯內普並不奇怪,他知道喬迪不喜歡盧修斯。不過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覺得喬迪的聲音似乎比平時更加冰冷了。“不,他……帶來了小巴蒂•克勞奇……”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把話說了出來:“克勞奇想通過我聯繫喬迪。”
“那麼也許我應該去見見他,讓他暫時不要隨便行動。”喬迪掩飾著臉上一閃而過的尷尬看了一眼緊繃著臉的斯內普,她覺得現在她找出斯內普剛剛有些心不在焉的理由了。她蹙了蹙眉說:“這樣至少能夠阻止伏地魔再得到一個幫手。小巴蒂•克勞奇的能力要比蟲尾巴強得多。另一方面,有蟲尾巴照顧伏地魔,小巴蒂就有足夠的時間和精力來對付哈利,這對哈利來說會很危險。”
斯內普的嘴唇蠕動了一下,沒有說話。
“這正是我想和你們商量的事情。”鄧布利多十指交叉,手臂架在寬大的辦公桌上。“伏地魔綁架哈利的目的,是為了得到他的血液重新復活。他一定已經想明白莉莉使用了什麼樣的解咒術,才導致他陷入了人生中最大的困境了。伏地魔認為,想要對付哈利,他就必須先破除掉莉莉的魔法留在哈利血脈中的保護,必須得到哈利的血來讓他變得比過去更加強大,而不是像死去的奇洛那樣,甚至無法碰觸哈利的皮膚。”
“所以我們絕不能讓黑魔王抓走哈利•波特。”斯內普說。幸好?明伏地魔重新製造身體的魔藥需要最新鮮的血液,否則他們就更得擔心了——哈利太容易受傷了,被某個人偷走一點血液是很容易發生的事。
“不,”誰知,對於斯內普的話,鄧布利多出人意料的搖了搖頭。“其實,我有一個很冒險的猜想,是關於哈利身體裡的那一片……”
“阿不思,你找到解決的辦法了?”喬迪迫切前傾身體的樣子簡直讓人懷疑她隨時都可能從椅子上彈起來。
“我的確有個猜想,但這個猜想相當的……危險。”鄧布利多沒有露出平時那種安撫人心的表情,相反的,他說的很慢、很鄭重,神情也非常嚴肅。“喬迪,我甚至不知道該不該把這個猜想告訴你,但是我想,假如伏地魔真的使用了哈利的血液復活,對哈利而言也許並不是一件壞事。”
看著喬迪和斯內普眼神裡的不解,鄧布利多的語氣耐心得就像是他過去在給他們上煉金術課程時的樣子,“伏地魔認為哈利的血液會讓他更強大,假如伏地魔使用了哈利的血液復活,那麼莉莉犧牲生命遺留下來的魔法保護就同時流動在他們兩個人的身上。這樣一來,只要伏地魔還活著,哈利就不會死。”
辦公室裡安靜得出奇,喬迪和斯內普的呼吸聲變得比那些牆壁上的畫像還輕,總是喜歡哼哼唧唧的分院帽保持了驚人的安靜,房間裡唯一的聲音只有鳳凰福克斯在棲枝上啃著一小塊墨魚骨頭發出細微的哢哢聲。
鄧布利多很有耐心的等待著喬迪和斯內普接受、消化自己提出的這個驚人的設想。他完全能夠理解他們現在的感受。這的確很難令人相信。假如可以的話,他並不想在這時候說出這種個人的猜想,即使是現在,他也沒有說出全部。
只是,在隱約瞭解到哈利耶誕節的經歷之後,鄧布利多意識到,如果自己不把這件事情說出來,喬迪和斯內普或許會不顧一切的保護著哈利,哪怕犧牲他們自己,也不想讓伏地魔有任何機會或是可能得到哈利的血液來重塑身體。他毫不懷疑他面前的兩個年輕人有這樣的能力。
許久之後,喬迪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但她自己也聽得出來,她的聲音明顯帶著細微的顫抖:“所以,我們應該讓伏地魔抓走哈利?但如果你的想法是錯的,阿不思,你知道結果……”
“這的確很冒險。”
“那我認為現在是時候讓我去見黑魔王了。”斯內普說。“作為霍格沃茨教授的我是很有優勢的,我可以把哈利帶給他,然後……”
“不,”但喬迪迅速的打斷了斯內普的話,她不等鄧布利多做出回應,立刻說:“不,我認為把這個事情交給小巴蒂•克勞奇去做更合適。假如西弗勒斯把哈利帶到了伏地魔面前,小巴蒂•克勞奇就有時間去做其他的事情,那可能會干擾到我們和格林德沃的計畫。”
聽到格林德沃的名字時,鄧布利多在半月形的鏡片後不為人注意的輕輕眯了一下他湛藍色的眼睛。“所以……”
“等到暑假時,我可以去見小巴蒂•克勞奇,帶他去見伏地魔。這樣一來,他們就需要一點時間去想辦法接近哈利,他比西弗勒斯更適合在現在回到伏地魔身邊,不會對我們的計畫產生干擾。”
喬迪一邊思考一邊說,“而且我還可以把握時機參與到他的計畫當中,確保哈利不會真的遇到危險。還有……”她看了一眼鄧布利多手邊的魔杖。“我希望儘早復活詹姆斯和莉莉。”
斯內普緊緊的皺著眉,盯著喬迪專注的側臉。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居然這麼遲鈍,居然沒有在今天之前注意到她的打算。
“我還有一件事情要做,在那之後,我可以把這根魔杖交給你們。我希望你們可以成功的復活他們,我相信如果這件事情真的成功了,會有很多人為詹姆斯和莉莉感到高興——”鄧布利多的臉上終於又有了笑意,“不過,他們死而復生的事情我們最好讓它成為秘密。”
“我明白。”喬迪回了一個微笑給鄧布利多。她明白能讓人死而復生這種事情有多麼駭人聽聞,甚至能夠引起整個世界的轟動。“到時候我們可以說伏地魔從一開始就沒能完全殺死波特夫婦,他們只是受了很重的傷,一直沒有醒來。”
鄧布利多放心的點了點頭。
儘管他們沒能過多的談到關於格林德沃的話題,但在離開鄧布利多的辦公室前,喬迪終於忍不住問了一個她從剛才就想要問的問題:“對了,阿不思。”
“嗯?”
“格林德沃會離開紐蒙迦德嗎?”她盡可能讓自己的語氣顯得自然而又理所當然,而不像是故意打探老巫師的什麼*:“我告訴伏地魔,德國方面在安排格林德沃越獄,但是……”
但是,你怎麼可能讓一個不想離開監獄的人越獄呢?喬迪敏銳的察覺到,即使確定了要和格林德沃合作,但鄧布利多這些日子以來仍然避免過多談論關於格林德沃的事,他轉移話題的方式非常高明,讓人幾乎很難察覺到這一點。
“我想……”不過這次,鄧布利多回答的相當直率。“他會的。”
喬迪意外的看向鄧布利多,但是這一次,鄧布利多卻沒有看她。喬迪只顧思考關於格林德沃的事情,完全疏忽了斯內普臉上的不耐煩,直到他給她也施了個幻身咒,然後拉著她一路沖回地窖裡斯內普的房間。
“……為什麼?”一進門,斯內普就忍不住大聲問。他終於清楚的意識到,在今天之前他就感覺到的那些細節並不是他的錯覺。喬迪的確就是在阻撓自己回到伏地魔的身邊。他想,他非常明白她為什麼這麼做:就像她在回到伏地魔身邊之前曾經說的那樣,她現在希望保護的人,不只有哈利•波特,還包括西弗勒斯•斯內普。
但這恰好是斯內普不能接受的。無論是出於男性的自尊與驕傲,還是為了喬迪•波特這個人,他都不能容忍自己躲在安全的地方看她獨自去冒險。更何況,他還一直隱瞞著她那件事,他曾經背叛了她,曾經害她失去她的親人、朋友……
“為什麼?”喬迪一臉迷惑的盯著斯內普,她的視線充滿了不解。她能猜出斯內普在發現她的打算之後不願意這樣被她保護起來,可她完全不明白他現在的這個問題究竟問的是什麼。“什麼為什麼?”
喔,該死。斯內普在心裡咒?著自己,他簡直蠢透了。“不,沒什麼。”他迅速而又死板生硬的試圖挽回,但在接觸到喬迪的眼神時終於歎了口氣,自暴自棄的問:“我有時候經常會想,喬,為什麼那麼出色的你會選擇我?”
☆、第210章 魔法部官員
從小到大,這個問題曾經無數次的困擾過斯內普,在他的心裡,喬迪擁有他渴望卻沒有的一切:古老的純血家族背景,富有的家境,討人喜歡的性格還有出色的外表。過去他曾經無數次聽到那些斯萊特林的同學們私下議論為什麼喬迪•波特會總喜歡和那個骯髒的混血、醜陋的大鼻子、頭髮油膩膩像一灘泥巴的陰沉男孩混在一起。實際上這也是他一直以來都想知道的。
“我?出色?”喬迪輕笑著皺了一下眉,她能感覺得出斯內普今天的確有些不太對勁,但她不想過於明顯的追根究底。“你在說什麼,西弗勒斯?”
“我一直都覺得很困惑……”斯內普習慣性的伸出手,撫摸著喬迪的臉頰。喬迪現在還維持著布巴吉教授的樣子,但那並不妨礙他在腦海中描摹出她原本的模樣。“從我們還是學生的時候,我就在想這個問題了……你是那麼的討人喜歡,不像我。”
喬迪的樣子當然比眼前的這張臉更漂亮。她的臉頰應該比現在的樣子更瘦削一點,看起來不像現在這張臉那麼憨厚和平凡,反而顯得更精明和俏皮。她的眼睛已經完全是棕色的了,這讓她的視線比他剛認識她時更柔和而不那麼冷淡,無論是溫和的笑容還是那種高傲的冷笑都和她的五官相得益彰。喬迪和詹姆斯的長相當然有幾分相似,可斯內普完全不覺得自己對喬迪的評價和給詹姆斯的評價截然相反有什麼問題。
他很清楚其實她的性格沒有她平時表現出來的那麼溫和無害,她也不像莉莉那麼的恩怨分明。不是純白,也不是漆黑,她就像是那年她身上的那件禮服長袍一樣,是閃著銀色光華的灰。這種色調吸引他不可自抑的迷戀她身上的每一處細枝末節,並且隨著時間的流逝越來越狂熱而不能容忍失去。
他撫摸著她的臉頰,覺得自己想要說的話越來越難以啟齒了。她不僅選擇了他,甚至還把他考慮在她要保護的那個範圍之內。
複方湯劑終於開始失效了,喬迪漸漸變回了自己本來的樣子,她溫柔的抬起手,覆蓋在斯內普的手背上,將他的手拉到她的唇邊,調皮的用嘴唇啄吻著他的掌心,抬起眼睛看著他。“我以為你知道這是為什麼,西弗勒斯。”
這種視線總能令他感到身體燥熱,但他緊抿著嘴,點點頭等著她繼續說下去。
“因為……”她細碎的親吻從掌心一直移向手指,甚至像個孩子似的輕輕吮住他的指尖。“我知道這個世界上不會有人比你的愛更虔誠。”
喬迪說著,眼睛不由得彎了起來。斯內普的問題讓她想起了他們初次見面的場景。那時候難以相處的斯內普唯獨對莉莉與眾不同,只有看著莉莉時,他冷漠的眼睛才閃著柔和的光。那種獨一無二的溫柔讓她的心裡第一次感受到羡慕以及一種無法形容的渴求。她直到很久以後才明白,從那時候開始,她就希望得到這種感情的那個人是自己。而現在,她曾渴望的已經得到了。
“我明白了。”斯內普嘴角的表情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突然變得柔和了,他伸出手把她摟在懷裡,吻著她的頭髮,聲音中帶著心滿意足的歎息:“我明白了。”
他得到了最令他喜悅和滿足的回答。她是那麼全心全意的信任著他!那麼接下來,比起急於對她坦白他所犯下的過錯,讓她現在再一次嘗到被背叛的打擊,保護好她才是更好的贖罪。難道她以為她不說,他就猜不到她在黑魔王的面前都可能遭受些什麼?假如過去讓她為哈利冒險還只是尊重她的決定,那麼現在他怎麼能忍受背負著罪孽的自己還被她保護著?
但是,就在斯內普去見伏地魔之前,霍格莫德村又發生了另一件讓人意想不到的大事。
聖誕時攝魂怪私自行動的事情魔法部還沒有調查出結果來,它們就在五月最後一個霍格莫德週末又一次私自行動了。攝魂怪們在霍格莫德村裡到處亂竄,引起了學生和村民極大的恐慌。
更糟糕的是這一次有受害者被攝魂怪“吻”了,還是魔法部的一名高級官員——多洛莉絲•簡•烏姆裡奇。
發現烏姆裡奇的是西裡斯,他和盧平在幫助村民驅散攝魂怪的時候,發現了這個倒楣的女人躺在尖叫棚屋附近的一片樹林裡。幸好她穿著一身扎眼的粉紅色長袍,否則實在很難被人發現。西裡斯和盧平就近把她送到了霍格沃茨的校醫院,但是已經太遲了,攝魂怪已經徹底吸走了她的靈魂。她還可以算是活著,但生不如死。
到傍晚的時候,魔法部部長福吉才匆匆忙忙的趕到霍格沃茨,這個小個子巫師體格很壯實,可他的臉色看上去可不太好看。鄧布利多和西裡斯正在病房裡等著他。他們剛剛討論過關於攝魂怪的事情。
“這……是真的?”福吉咽了口唾沫,看著躺在病床上的烏姆裡奇:“多洛莉絲真的被……”
“事情很明顯。”鄧布利多的眼神犀利的看著福吉,“她是被攝魂怪吸走了靈魂。”
“……這真是個不幸。”福吉看上去手裡抓著他的巫師帽,圓圓的腦門上沁出了汗珠,神情緊張,看著傻乎乎的。“我是說,這肯定是個意外……”
“不,康奈利。”鄧布利多蒼老的聲音在此刻顯得格外堅定而有力量。“像我上次提醒你的那樣,這並不是個意外。你應該提高警惕,不要再繼續使用攝魂怪看守阿茲卡班了,你相當於用伏地魔天然的同盟來看守他最需要的人們。想想看,攝魂怪已經連續兩次在沒有經過魔法部批准的情況下隨便行動了,現在你不能再繼續像從前那樣信任它們了。”
“我說了,這次的事情和上次一樣,都只是個意外!”福吉的臉漲紅了,表情仍然顯得傻乎乎的,他的神情偏執,根本不接受鄧布利多的說法。“鄧布利多,我一直都很尊敬你,相信你是一個偉大的巫師,但是你——”他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好像剛才有誰扼住了他的脖子,“——你好像一定要把我們得來不易的太平推翻,一定要讓人們回到十幾年前的那種恐慌的情緒之中似的!你一定要把攝魂怪偶爾的失誤歸咎於和伏地魔有關係,仿佛那個已經消失了十幾年的人明天就又會復活一樣。”
“偶爾的失誤?如果不是我們剛好及時趕到,被攝魂怪吸走靈魂的就不止一個巫師了。不是所有人都能用守護神咒的!你的腦子裡裝了什麼,福吉?”西裡斯雙手抱在胸前,用輕蔑的眼神看著福吉質問他。“我以為作為魔法部長的人至少應該有一點對事情的判斷能力,你以為我們會喜歡編造一個謊言來為那個……的女人的死亡增加一點不一樣的氣氛?讓她犧牲得更引人注目?雖然我相信她肯定喜歡這個……”
西裡斯是認識烏姆裡奇的,因為烏姆裡奇參與了西裡斯和蟲尾巴案件的審判。在他受審的時候,這個女人一直主張按照原來的判罰或者說是因為他這些年的逃亡給予處罰,以維護魔法部的威嚴。她令人作嘔的傲慢態度和做作的嗓音讓西裡斯印象深刻。當然,更令西裡斯作嘔的是他繼承布萊克家之後她諂媚的嘴臉。
西裡斯承認他實在沒有那麼氾濫的同情心分給烏姆裡奇這種人。他甚至懷疑攝魂怪的事情和她有關,否則她不應該在現場。她在部裡一直很有權勢,他隱約聽說過不少關於她的事情,她是完全有可能調動攝魂怪的。
“你竟敢……”福吉被西裡斯的一番話氣得臉徹底漲成了紫紅色,但是這個打斷也讓他稍微從剛剛激動的語氣中平復了一點。
“康奈利,你應該知道他沒有死,他當然有可能回來。”鄧布利多用眼神阻止了西裡斯說出更不客氣的話來,耐心的勸說著福吉,“就像我提醒過你的,彼得•佩迪魯逃跑了,還有小巴蒂•克勞奇……”
“可神秘人已經消失了十幾年了!他應該已經徹底消失了!”福吉大聲的吼著。“你總是喜歡信任一些瘋……情緒不太穩定的人,比如海格,比如老巴蒂•克勞奇——你相信他兒子還活著?他會違反法律?不可能,我們都認識克勞奇先生多少年了?他不會這麼做!不過他最近的精神有時是有點恍惚,我懷疑他的身體狀況已經不能許可更繁重的工作了……”
“你說克勞奇先生精神很恍惚?”鄧布利多的表情突然嚴肅起來。“這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我……我現在有很多事情要處理,你知道我們正在忙些什麼,鄧布利多,那是很重要的,我們不能丟了英國巫師的臉。”福吉被鄧布利多少見的嚴肅神情嚇了一跳,他掏出一塊大手帕一邊擦汗一邊絮絮叨叨的為自己辯解,“我相信國際魔法交流合作司的其他同事們也可以把這麼重要的工作完成的很出色,並不是少了克勞奇先生一個人就不行……”
鄧布利多的眉頭皺起來了。老巴蒂•克勞奇恐怕沒聽他的勸阻離開家暫時搬到別處,福吉根本沒注意過自己注意到了多麼重要的事情。他對於老巴蒂•克勞奇的態度就像是對鄧布利多一樣,既倚重又抵觸。現在克勞奇先生狀態萎靡不振,對他來說或許反而是件讓他覺得松了口氣的好事。
“康奈利,我希望你能多注意一點克勞奇先生,並且調查一下攝魂怪究竟是為什麼接二連三失控的。”鄧布利多看了一眼福吉,“為了魔法界的未來,我請求你小心一點。他……遲早會回來的。”
福吉打了個寒噤,看了一眼像一攤死肉一樣的烏姆裡奇,臉上露出了複雜的表情,顯然頭痛如何應付解釋的神情遠遠超過他的屬下遇到不幸的哀痛。他勉強點了點頭,“好……好吧!多洛莉絲的事情,我會派人來處理的,先把她送去聖芒戈……”
他一邊說著,一邊垂頭喪氣的走了。
西裡斯看了一眼他的背影,“您真的認為他會提防伏地魔嗎?”
“我並不樂觀,但總得試試。”鄧布利多沉吟片刻,輕聲回答。“我希望康奈利還能保留一點清醒的頭腦,這關係到魔法部的決策,對於整個巫師界都是有意義的。”
ga1105 2015-5-31 16:20
☆、第211章 意想不到
“雖然鄧布利多那時候這麼說了,可我對福吉的頭腦一點也不抱希望。而且,他和瑪律福他們走的很近,我相當懷疑他能不能做出正確的選擇。至於巴蒂•克勞奇的情況,福吉似乎已經來信向鄧布利多證實他只是疲勞過度需要休息。”
午後的教員休息室裡,西裡斯一邊和盧平議論那天福吉表現出的態度,一邊忍不住抱怨。
盧平在出事的那天特意避開了福吉。為了確保自己在巫師中得到支援,他們的部長先生對任何非純粹巫師血統都沒有絲毫好感,他最好不要讓部長先生注意到在霍格沃茨有一位狼人教授,哪怕他覺得福吉沒有能力注意到這一點。
“雖然福吉很信任瑪律福,但我相信福吉肯定不會選擇成為一個食死徒,他只是倚重瑪律福家的支援,無論是經濟上的或是社會地位上的。”盧平慎重的思考了一會兒說。“不過他也許確實不能處理好現在的這種局面。”
“福吉永遠不願意面對現實。”西裡斯不屑的說,“從過去就是這樣,他是個笨蛋,只相信他看到的事,並且認為只有他親眼看到的才是實際發生的。”
福吉曾經親自在判罰西裡斯的文件裡作證,說他看到西裡斯殺死了十三個麻瓜,但事實是他是在事後才趕到現場的,這件事在西裡斯的案件重審時一度成了福吉的一個笑話。
提到伏地魔,西裡斯的眼神在一瞬間變得有些陰騭,“就像鄧布利多教授說的,伏地魔的力量在壯大,幸好我當初沒有成為傲羅,現在才有行動的自由,不像弗蘭克他們。”
“那麼,這個學年結束以後,你真的打算離開霍格沃茨?”盧平問。
“哦,月亮臉,我不適合當教授,你瞭解我的性格,我自己都不能好好的守規矩呢!”西裡斯帥氣的一攤手,聳了聳肩。“我想我應該做些更適合我的事情,我問過鄧布利多教授,假如有需要的話我隨時可以行動起來。不過,在離開霍格沃茨之前,我還有一件事情要辦。”
“什麼事?”
“幫艾德蒙追到凱瑞迪,艾德蒙是個好男人,他們一定會很合適的。我幫艾德蒙想了不少的浪漫辦法,他打算在學年結束的時候試試邀請凱瑞迪去法國度假。”西裡斯眉飛色舞的說。“我相信只要單獨相處兩星期,她就會愛上他的。”
“大腳板。”盧平注視著興奮的西裡斯,臉上浮起了憂傷的笑容。他知道他也許不該提醒西裡斯這件事,但作為朋友,他還是必須說出來:“我承認艾德蒙是個不錯的朋友。但你得明白,維克多教授不是尖頭叉子,布巴吉教授也不是莉莉。”
作為一個旁觀者,盧平很清楚布巴吉教授看上去對維克多教授的追求只有困擾而沒有任何感到興奮或是羞澀的反應,這證明她對艾德蒙•維克多的確並沒有超過朋友以上的好感。在這種情況下,西裡斯的推波助瀾實在是不恰當的。
然而盧平更清楚西裡斯為什麼會這樣做。維克多對布巴吉那種單方面殷勤的追求,毫無疑問的讓他把維克多和他們的朋友過去的樣子疊合在了一起。
聽到西裡斯嘴角的笑容驀地消失了,他的臉變白了,聲音也有些沙啞。“你說的對……我明白,我很清楚他不是尖頭叉子……”他抬起頭,努力的想要擠出一個笑容。“我只是……”
教員休息室的門突然被推開了,西裡斯的話沒能說下去。他皺起眉,瞪了一眼打斷他們談話的斯內普。
“西弗勒斯。”盧平倒是朝斯內普打了個招呼。
斯內普儘管和平時一樣冷淡,但仍然不耐煩的朝盧平點了下頭,甚至沒有對西裡斯的眼神做出任何回應。事實上,他是故意在這時候走進來的,在他們繼續談起關於詹姆斯•波特和莉莉的事情之前。
儘管維克多對喬迪鍥而不捨的追求讓斯內普心煩意亂,可這一次,他已經沒有多餘心情再把精力浪費在維克多身上了。
他剛剛寫信給盧修斯,約小巴蒂•克勞奇在本學年的最後一個周日在瑪律福莊園會面。學生們那天早上就會乘坐霍格沃茨特快列車離開學校回家去,他可以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在這次會面上。他相信自己可以說服小巴蒂和他一起去找黑魔王,然後他也許該試著取代喬迪在黑魔王身邊的地位,最好讓她沒辦法再回到黑魔王的身邊……
他的右手下意識的放在自己左臂印有黑魔標記的位置上,那個標記變得清晰了,這證明伏地魔的確在一點一點的取回他的力量。
看來,那只膽小怕事而又卑微的老鼠也並不是一無是處?斯內普在心裡刻薄的想,至少他能當好一個保姆。
斯內普在心裡反復思考著自己接下來的打算,甚至沒有注意到西裡斯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面對西裡斯挑釁的眼神而不作絲毫還擊的斯內普明顯是有些反常的。
“……假如你真的很擔心那個的話,”西裡斯忽然站起來,在盧平擔心他會不會又和斯內普起什麼衝突的時候,在距離斯內普不遠的地方停下了腳步,低聲說:“你和喬迪也許可以去問問雷古勒斯。”
西裡斯在說完這句話之後,立刻回到了他原來的位置,那種輕鬆的姿勢怎麼看怎麼顯得有些刻意,很明顯,他對於自己說出了這樣的話也感到很不自在。但是,盧平卻忍不住笑了。在確定火弩箭並沒有被人動過手腳之後,西裡斯似乎就對自己曾經懷疑過喬迪和斯內普感到抱歉。盧平相信這已經是西裡斯對斯內普表示歉意最直接的方式了。
被打斷了思緒的斯內普猛地抬起頭來,盯著西裡斯看了半天,緊皺著的眉頭下那雙黑眼睛裡閃過一絲不可思議,直到西裡斯離開才回過神來。他很難想像西裡斯•布萊克會來提醒他這個。當然,西裡斯也許並不清楚他們留著黑魔標記比去掉它更有意義,但這種提醒毫無疑問是善意的。
而且,西裡斯的話也確實啟發斯內普想到了一個很好的主意:假如他能悄悄去掉喬迪手臂上的黑魔標記,那麼她就再也沒辦法到黑魔王面前去冒險了。
不過現在他還得先對付小巴蒂•克勞奇。他記得喬迪說過,伏地魔藏身在小漢格頓。這個消息肯定會讓小巴蒂感興趣的。
小巴蒂•克勞奇眼下佔據了瑪律福莊園裡的一個套房,他在套房的小客廳裡像是這棟房子的主人一樣接待了斯內普。但在看到斯內普並沒有帶喬迪一起出現的時候,他的臉色立刻陰沉下來。“我以為你會更明智一點的,斯內普。”
“在談論你的那些妄想之前,你首先應該和我一起去小漢格頓見黑魔王。”斯內普直接切入了正題。他看上去和平時一樣的坦然鎮定,好像從來都沒把小巴蒂•克勞奇的威脅放在心上。
“小漢格頓?那是什麼地方?”小巴蒂•克勞奇從剛才就一臉不滿,現在聽到這個地名時,更是毫不掩飾的用疑惑的眼神打量著斯內普,似乎想要看出他是否在撒謊。
“一個麻瓜的村莊,”斯內普在心裡對小巴蒂神經質的樣子嗤之以鼻,他並沒有提到伏地魔為什麼會在那兒,而是用一種平靜而毫無波動的聲音說:“我有把握主人現在暫時住在那裡,假如你對黑魔王的確是忠誠的,就應該跟我一起去見他。我認為,這比你向我要求的事情重要得多。”
聽到這句話,小巴蒂的臉上有些尷尬。為了掩飾尷尬,他趕忙問:“你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我沒有義務把我的情報來源告訴你,克勞奇先生,我會向黑魔王交代一切而不是向你。”斯內普嘴角扯動了一下,冷冷的說:“不過,我倒是可以基於我們之間的友誼額外給你一點幫助,鄧布利多已經知道你還活著了。”
“鄧布利多?那是個老瘋子,他永遠都比不上主人。”小巴蒂毫不掩飾的嘲笑著鄧布利多。
“當然,”斯內普點點頭,好像有些漫不經心似的靠著身後的沙發靠背。“當然,但是如果你再一次被抓,那麼我想你恐怕就無法再得到你想得到的信任了——黑魔王不需要毫無用處的人,我想你應該很清楚這一點。”
小巴蒂的眼睛詭異的轉著,他看上去似乎被斯內普的話激怒了,但又好像想要發笑。“西弗勒斯•斯內普,你很能幹,但是你並不忠誠,即使你趕到主人身邊,你以為你又能得到什麼呢?你想用這個消息從我這裡換取什麼呢?什麼也沒有,你什麼也不會得到的。”
“我不夠忠誠?”斯內普皺起眉,重複了一遍,聲音裡有著譏諷的笑意:“我貫徹了黑魔王交給某些人本該完成的任務,而那個應該履行職責的人又在哪兒呢?當然,我承認,我的確動搖過,所以我沒有去找過黑魔王,但是現在在我知道他的下落之後,我當然會立刻趕往他的身邊,哪怕他還沒有召喚我。我不需要從你這裡得到任何東西,克勞奇先生,我不需要。”
本來被伏地魔指派去霍格沃茨擔任教職的小巴蒂漲紅了臉。他正想還擊,盧修斯有節奏的敲門聲打斷了他。
“我不想打擾你們的談話,但我想你一直在等的客人到了,小克勞奇先生。”盧修斯微笑著側了一下身,讓他擋在身後的人暴露在所有人面前。
喬迪披著一件黑色的旅行斗篷走了進來,她摘下兜帽,露出黑色的披肩長髮,朝所有人露出了一個假笑。“我遲到了一會兒,很抱歉,不過看在我剛從外國回來的份上……”
喬迪的出現毫無疑問讓斯內普和克勞奇都吃了一驚。盧修斯挑挑眉,甚至沒發出聲音就離開了,還不忘把門體貼的關上。
“喬迪!”在最初短暫的驚訝之後,小巴蒂立刻激動的站起來,疾步走到了喬迪面前,就像是過去一樣,露出有些羞澀的笑容——哪怕現在這笑容看上去總顯得有些猙獰。他伸出手,索取了一個吻手禮。“你不知道我有多麼的想念你。”
“謝謝,巴蒂。”喬迪笑著點點頭,然後謹慎的揮動魔杖,布了一個防竊聽咒。“我想這樣能更令人安心一點。”
“當然,小心一點是對的。”小巴蒂連連點頭,同時有些局促的看了一眼手裡的魔杖。他現在的魔杖是盧修斯從翻倒巷買回來的一根二手魔杖,他用著不太順手。“你這些年……”
“西弗勒斯難道還沒有把黑魔王的事情告訴你?”喬迪這才第一次看向斯內普,兩個人的眼神短暫的接觸了一下,又立刻各自轉開。她的語速又快又迫人:“我們現在最應該做的,不是幫助黑魔王取回比十三年前更加強大的力量和勢力嗎?我們有很多事情要做,在那之後,我們才能坐下來聊聊天,巴蒂。”
儘管喬迪和斯內普只是短暫的對視了一眼,但喬迪和斯內普之間連貫而默契的表述仍然一下子刺激了小巴蒂的神經。“喬迪,我當然明白你的意思。不過在那之前我有件事情必須提醒你,你是否到現在仍然信任這個男人?不,你不應該信任他,有件事情你一直不知道……”
在小巴蒂開口的瞬間,斯內普的心就猛地提了起來。事情正朝著最糟糕的方向發展,喬迪突然出現在瑪律福莊園,而自己還沒有徹底說服小巴蒂•克勞奇,在這種時候他肯定不會保持沉默了。斯內普覺得自己整個人緊繃的像是被施了石化咒,甚至第一次愚蠢的期盼時間就此停滯。
梅林這次也許終於聽到了他的祈禱,小巴蒂的話被人打斷了——被喬迪。
“哦,我清楚你想說些什麼,”喬迪異常冷淡的看了一眼小巴蒂•克勞奇,“但是不幸的是這不能引起我的好奇心。假如黑魔王信任你,把什麼事情都告訴你的話,那麼他就更不可能隱瞞我,難道不是嗎?你認為他會隱瞞我這麼重要的事?”
小巴蒂目瞪口呆,張口結舌的看著喬迪,仿佛第一次認識她一樣。他的表情看上去顯得慌張而又不安,嘴唇顫抖著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巴蒂,那些事情現在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接下來我們應該做什麼,怎麼做。”看到他的樣子,喬迪稍微放緩了語氣,“無論黑魔王還是我,都需要你的?明。我希望在我去見主人的時候,你能和我們一起去。”
“當然。”小巴蒂頹然的耷著腦袋點了點頭,“我會去的。”
☆、第212章 回到蜘蛛尾巷
“但是喬迪。”小巴蒂垂著頭沉默了一會兒,終於不死心的又一次抬起了頭看著喬迪。“你不在乎嗎?”
小巴蒂的語氣裡有著明顯的試探。過去聖誕舞會時,她毫不猶豫的選擇並未直接邀請過她的斯內普,而現在……他並不信任喬迪的話。
喬迪現在看人的眼神高傲而又冷淡,但對於小巴蒂而言這絲毫無損她對他的吸引力。聽了小巴蒂的問題,她不置可否的沉默了一會兒,突然翹了翹嘴角。這個笑容令小巴蒂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貪婪。
斯內普不為人注意的緊緊抓著自己的長袍衣襟,咬著牙保持著平靜的神情忍耐著。比起小巴蒂對喬迪的覬覦,他現在更渴望聽到喬迪的回答。他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知道小巴蒂在說什麼,但他希望聽她說。
“當然,我當然不在乎。巴蒂,你的問題真是太可愛了,難道你覺得我會去痛恨一個忠於黑魔王的人嗎?”
喬迪的話並沒有讓斯內普感到放鬆。他一點也不相信她的說法。更糟糕的是他覺得她可能真的知道了一切……
然而小巴蒂的臉上露出了尷尬而又驚訝的複雜表情,眼睛裡閃動著一絲斯內普不解的光芒,他的臉上又帶上了微笑:“是啊,是啊,你當然不會。我相信你和我一樣的忠誠……”他那種少年時代的羞澀表情再一次出現了,這次看起來顯得正常了不少,“但你比我能幹多了。幸好你沒被傲羅抓進阿茲卡班。”
“謝謝你的稱讚,巴蒂,我相信主人也會獎賞你的忠誠的,也許你很快就能得到了。如果我是你的話,我就回家看看,你會有驚喜的,在那之後我們再說別的……好了,我先走了。”
說完,喬迪稍顯高傲的站起身,完全不理小巴蒂的滿臉疑惑,頭也不回的逕自離開了房間。而斯內普的表情和平時看起來沒什麼不同,在喬迪離開時,他也立刻跟了上去。
在和盧修斯簡單道別之後,他們一起離開了瑪律福莊園。不過這次的目的地不是月桂小屋,而是久違的蜘蛛尾巷。
斯內普在幻影移形結束的時候就鬆開了拉著喬迪的手,他低垂著頭,黑色的半長髮半遮著他的臉,讓他的臉看上去顯得有些陰晦。他像是用了很大力氣才低聲從牙縫裡擠出一個短句:“進去吧!”
喬迪一走進房間就忍不住給這屋子先施了一打清潔咒。他們已經有很久沒來過這裡了,閒置許久的空屋發出一種令人厭煩的陰沉黴味。更糟糕的是這房子周圍惡劣的環境讓人連開窗換氣這種事情都辦不到。
斯內普看著喬迪打掃房間,喉頭上下蠕動了一陣,也參與到了這工作當中。不過他的重點是把客廳的座位打掃乾淨,他們需要一個能夠用來談話的空間。
說起來……斯內普的嘴角突然詭異的向上翹了一下,自嘲的笑了。他每一次不愉快的回憶,好像都是在這間陰沉破敗的舊房子裡發生的。他看了一眼剛剛大致打掃過一遍的喬迪,意外的發現她的神情比他預想中平靜的多。“我想,我們需要談談。”
“是的,我也這麼想。”喬迪把魔杖收回袖口的暗袋裡,在扶手椅上坐下,歎了口氣:“我認為我們都有些話要說。”
斯內普坐在喬迪對面的位置,看著對面的她,眼神閃過一絲追悔莫及的黯淡。就是這個地方,就是這樣的位置,他們爆發了他們相識以來最大的,也是唯一一次真正的爭執,就是因為這次爭執,他才會真正背叛了她。
“我本來早就應該告訴你的。”斯內普低垂著眼睛盯著地板上的一條裂縫,他不想看她的視線,不想看他記憶中溫暖的眼睛流露出憤恨和痛苦的眼神。“特裡勞妮做出的預言,是我告訴黑魔王的,是我害得黑魔王把哈利•波特當做他的目標。”
他儘量連貫的說著,卻覺得這幾句話就讓他的嗓子幹得發啞。他艱難的咽了口唾沫潤了潤嗓子,用了自己最大的力氣說完了全部:“我才是導致詹姆斯•波特和莉莉死亡的罪魁禍首。”
然後,他就像是等待判刑的犯人一樣,心情忐忑的等著她作為法官的宣判。她的沉默讓他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然而,喬迪開口說出的話卻讓斯內普大吃一驚。她用平靜得出奇,甚至可以算是溫和的聲音對他說:“不,你不是。西弗勒斯,這不是你的錯。”
她令人意外的回答,讓他猛地抬起頭,甚至忘記躲避她的視線,怔怔的看著她。
喬迪的眼神清澈一如平時。相處了這麼多年,斯內普就算不用什麼攝神取念也能看得出來,她並沒有敷衍,也沒有壓抑著自己的心情。她是真的覺得,這件事不怪他?
可是……怎麼可能?
“為什麼?”他忍不住問,語氣裡帶著一股憋悶的刻薄:“別像敷衍克勞奇那樣告訴我你對這件事不在乎,或者你不會責怪一個忠於黑魔王的人。”
在習慣性的說出這句話之後,他感到有些後悔。現在的情境並不適合他用這種帶著一點嘲諷意味的語氣說話不是麼?
而喬迪也明顯注意到了這一點,她甚至露出了一個很淺的笑。“哦,西弗勒斯……我想你很清楚,我是真的覺得這件事不是你的錯。因為有些事情你一直都不清楚。”
想起斯內普剛剛眼神中流露出的痛苦神情,喬迪的眼神裡忍不住透出了一絲愧疚。這或許是她對他最不能原諒的隱瞞了,可這也是她唯一一件無論如何都難以先對他坦白的事。
“是的,”她深吸了一口氣,說:“就像我之前對小巴蒂•克勞奇說的那樣,我是早知道這件事的,我知道有食死徒偷聽了那個預言出賣給伏地魔,才導致詹姆斯他們陷入險境。”
斯內普的臉在這一瞬間僵硬了,喬迪趕忙繼續說下去。“但是,那個人並不是你,或者說,並不完全是你。”
“什麼?”斯內普大吃一驚,他的手緊抓著扶手椅的靠背,手背綻出了一條條的青筋。“這……這不可能……”
“這當然可能。”喬迪終於忍不住站起身走到了斯內普的身邊,她在他的腳邊坐下來,握著他的手,靠著他的身體低聲說,“是真的,除了你之外,還有另一個食死徒,不,應該是另兩個食死徒聽到這個預言。”
喬迪的手輕柔的撫摸著斯內普的手背,這讓他的情緒稍微放鬆了一點。他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丟在了他最討厭的飛天掃帚上忽上忽下,這種體驗讓他覺得自己的心臟簡直快要不能負荷了。
“其中一個是你?”他冷靜了好一會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頭腦也漸漸冷靜清晰起來。喬迪知道這件事和他有關係,但鄧布利多答應過他,肯定不會告訴喬迪他們之間談過的交易。而伏地魔在波特家的事情上一直不信任喬迪,也不太可能把事情直接告訴她。加上喬迪的話,那麼答案並不難猜。“另一個人是……”
他倏然轉過臉看向喬迪,眼神裡充滿了疑問。“是……”
“對,是小巴蒂•克勞奇。”喬迪的臉上終於露出了憤恨的神情,但是讓斯內普慶倖的是她露出這種神情的理由不是因為他而是因為小巴蒂。“他同樣把預言報告給了伏地魔。”
接下來,在喬迪的敘述中,斯內普終於知道那天發生了什麼。
在得知小巴蒂•克勞奇可能會利用自己成功潛入霍格沃茨的功勞向黑魔王要求和喬迪結婚時,喬迪的想法和他出乎意料的一致。由於和鄧布利多的聯絡,她甚至比斯內普對於克勞奇的計畫知道得更清楚。
“我那天本來是希望阻止克勞奇去豬頭酒吧,可是意外的是,我看到了你。我想知道你在做什麼,我想知道你要做什麼,所以我忍不住一直跟著你……”
斯內普的聲音乾巴巴的:“穿著死亡聖器的隱形衣。”
那件該死的隱形衣!他確實完全沒有發現她。
然後,喬迪跟著斯內普上了樓梯,她看到他用了竊聽咒語,可是還沒聽完就因為聽到腳步聲匆忙幻影移形離開,然後,小巴蒂•克勞奇出現了。他把那個咒語繼續聽了下去,但是在他聽完全部之前,就被豬頭酒吧的老闆丟了出去。
“所以,把預言告訴伏地魔的人,不只你一個。”喬迪低聲說。“我用了很長的一段時間來確定你是不是也把你聽到的事情告訴伏地魔,我知道小巴蒂上樓的時候已經看到你了,他一定知道你也聽到了預言的一段內容,假如你沒有說的話,伏地魔肯定不會像平時那樣對你,甚至繼續交給你各種各樣的任務。”她稍微停頓了一下,聲音裡有著自嘲的苦悶。“而且,也許早就讓我嫁給克勞奇了。所以,這並不怪你,西弗勒斯。”
喬迪那時候就已經猜到了,伏地魔是把她當成了一件誘人的獎品,好讓小巴蒂和斯內普更拼命的完成他佈置的任務。從預言的事情之後,她就總是忍不住在斯內普出去完成任務的時候暗中跟著他,那種不安讓她總是很難安心。想不到她的這種行為反而陰差陽錯的救了在聖芒戈遇到危險的莉莉。
“我和克勞奇沒有什麼不同”斯內普說,語氣中有著疲憊和無需再加掩飾的自責,他傾著身子,伸出手,溫柔的撫摸著喬迪的頭,就好像她是一個需要他這麼做的小姑娘。“喬,你有理由恨我,報復我……而不是像現在這樣……”
真是奇怪。斯內普自嘲的想。他明明期待著喬迪原諒他,寬恕他,可是在她真的這麼說了之後,他卻又忍不住說出這樣的話。他好像唯恐她是在忍耐,只是因為她現在還需要他,所以她才願意寬恕,等到將來她也許會重新因為這個理由而離開他。
要是那樣,倒不如現在……斯內普緊緊的抿著嘴唇,他知道自己這種想法有多卑劣,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大腦朝著壞的方向思考,哪怕他的理性和感性都在勸說他,喬迪不會這麼做。
“我報復過了,西弗勒斯。”喬迪抬起手,像是斯內普總喜歡做的那樣撫摸著他的臉頰。在她的照顧下,他不那麼形銷骨立了,這讓她的內心隱約冒出一點她從未嘗過的成就感和滿足感。“我早就已經報復過你了……”
在他們交談的時候,天早就已經暗下來了,他們沒有點燈,喬迪的聲音輕柔的像是能照進這陰暗的屋子裡那淺淡的月光。“其實,我當初不只是因為伏地魔才堅持離開英國七年的。”
她的聲音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我一直都在想,我要不要原諒你,我能不能原諒你。我想過在那天夜裡之後我就再也不回來,可是那天,當我在這房間看到你的樣子的時候……我受不了了,我真的……西弗勒斯,對……”
喬迪沒能繼續說下去,她後面的話,全被斯內普用灼熱而瘋狂的吻堵了回去。
他捧著她的臉頰,狂野而粗暴的掠奪著她的雙唇。他不想聽到她說出任何道歉的字句。她不需要道歉,他也沒有資格接受。現在,他只要知道她不會為這件事離開他的身邊,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第213章 面見黑魔王
軟墊咒無疑是個好用的咒語,但斯內普還是用自己的黑色外袍裹著喬迪,把她緊緊的摟在懷裡,和破舊的地板隔開。他的嘴唇又卷了起來,但這次臉頰的線條出奇的柔和,聲音帶著一絲饗足的沙啞。“我從沒想過你已經知道這件事了……我沒辦法告訴你,我以為你會……”
會恨我。
斯內普決定不把自己和鄧布利多做交易這種蠢事告訴喬迪。也許,鄧布利多那時候說的是對的,他不應該隱瞞。如果他早點和喬迪坦白的談一談,他們之間或許真的可以少很多波折。但他不是魯莽又大膽的格蘭芬多,他承認他那時候不敢賭喬迪能不能立刻原諒自己。不過現在,他也不想再在現在假設那麼做的話事情會不會比現在更好了。
斯內普長籲了一口氣,在他的所有設想中,再沒有一種能比現在的情況更如意的了。
“事實上我最初的確不知道要怎麼才能徹底的原諒你,儘管我知道你完全是無心的,而且並不像克勞奇那麼的卑劣。”喬迪有些愧疚的靠在斯內普的胸前,低聲說。“直到我明白,一直揪著這件事情不放是多麼的可笑。”
儘管那時她心軟的選擇留在了斯內普身邊,可仍然一直都不知道該怎麼原諒斯內普,特別是他一直對此保持緘默的情況下。而且,因為這個,她也確實在相當的一段時間裡不那麼信任他,以至於隱瞞了很多的事情。
直到面臨失去斯內普的可能時,她才終於明白,對她未來的人生而言,原諒和寬恕遠比揪著過去不放重要得多。也許她真應該感謝海格的那只三頭犬,否則她大概一輩子都不會醒悟她固執的不肯原諒是多麼可笑的事情。
“我很抱歉。”斯內普凝視著懷裡喬迪棕色的漂亮眼睛,再一次誠懇說。他認為自己應當再鄭重的對喬迪說一次這句話,但他們之間的姿勢無疑讓這種鄭重其事大打折扣。
斯內普認真的樣子讓喬迪忍不住抬起手臂摟著他的脖子主動吻了他一次,黑色的袍子順著她白皙的肩頭滑了下去,落在了斯內普的臂彎裡。
“咳,”斯內普清了清嗓子來克制嗓子眼裡的癢意,同時在心裡提醒自己現在時間寶貴。他把袍子拉回原處,若無其事的談起了一本正經的話題。“對了,今天你怎麼會去瑪律福莊園?”
“西弗勒斯,你該知道我們現在有多難向對方隱瞞些什麼……”喬迪發出輕輕的笑聲,讓自己靠得更舒服了一點。“我知道你最近有心事,所以我就請多比幫忙看著你,不過我承認,我最初只是擔心你自己去找伏地魔,完全沒想過你會去瑪律福莊園見克勞奇。”
從小巴蒂主動的提醒她不要信任斯內普的時候,喬迪就明白她的愛人最近心不在焉的理由了,他肯定是擔心被她發現這件事的真相。當然的,就像當年聖誕舞會時一樣,她毫不猶豫的選擇在克勞奇面前維護他。而現在,他們似乎應該更直率的討論一下接下來的計畫。“西弗勒斯,你打算去找伏地魔?”
“是的,”斯內普不自覺的把手臂又稍微收得緊了一點,仿佛喬迪會從他懷中消失一樣。“喬,我不希望你再回到黑魔王身邊冒險了……我想為你這麼做。”他在最後一句話上加了重音,又補充了一句。“我不能忍受我愛的女人冒險。”
假如不這麼解釋一下,斯內普擔心喬迪會認為這是他的補償或者是贖罪而拒絕他。過去也許他是有這種想法,可現在他得承認在她親口表示原諒之後,他的目的更簡單也更純粹了,這令他感到驕傲。
“可我也不能袖手旁觀的看著哈利隨時面臨伏地魔的威脅,看著你為我去冒險。”喬迪的臉頰緋紅了,她歉意的看向斯內普。“抱歉,西弗勒斯。我不能躲起來。”
“好吧……”對於喬迪的回答,斯內普並不意外,他吻了吻她的耳朵。“那我們一起去小漢格頓見他。喬,你不能把我也按照你的想法保護起來,自己一個人承擔所有事。”
“哦,好吧,不過他現在不在小漢格頓了。”喬迪從斯內普的眼神裡看出了堅持。她終於被說服了,開始吐露她所知道的關於伏地魔的近況,好幫助他回到他原本的位置上去。“還記得我今天提醒克勞奇的話嗎?”
斯內普當然記得喬迪那時候說的每一個字,可是他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伏地魔居然會藏身在巴蒂•克勞奇的家裡。
老克勞奇每天照樣按時去魔法部上班,根本沒有人發現他已經被施了奪魂咒。而克勞奇家的家養小精靈當然也沒有能力把伏地魔趕出去,哪怕他現在甚至還沒有一副合適的身體。
儘管似乎沒人發現克勞奇家的變故,但由於喬迪臨走前的提示,小巴蒂最終選擇召喚克勞奇家的家養小精靈,在問清楚情況之後立刻不告而別的離開瑪律福莊園,回到了伏地魔的身邊。
喬迪和斯內普比他晚到了一會兒,蟲尾巴像是僕人一樣把他們領到了伏地魔的面前。
“主人,我回來了。”喬迪的臉上帶著一種狂熱的笑容,帶著斯內普走進了克勞奇家的客廳。小巴蒂•克勞奇和蟲尾巴分別站在伏地魔所棲身的扶手椅的兩側,那條體型龐大的巨蟒盤旋在伏地魔的椅子周圍,看到斯內普時威脅的吐了吐信子。
在看到喬迪和斯內普一前一後的走進來時,小巴蒂的臉孔頓時扭曲了,他剛剛的歡欣雀躍的表情一下子全沒了。
“啊,喬迪,我們的事情先等一會兒,看看你今天給我帶來了誰……西弗勒斯,我的朋友?”伏地魔的聲音懶洋洋的,似乎對於斯內普的出現不以為意。事實上也許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現在的心裡有多麼的興奮:他正好需要一個在魔藥上有出色天賦的巫師來為他服務。“既然喬迪能帶你來見我,那麼,你仍然是忠於我的,西弗勒斯?”
無論從哪個角度考慮,他都不能把所有事都交給喬迪。他當然可以指導蟲尾巴做魔藥,但蟲尾巴太笨拙了,而斯內普無疑是他現在正需要的人手,只要斯內普仍然值得信任。
在奇洛後腦勺上的一年本來讓伏地魔對於斯內普的忠誠仍然抱有信心,特別是當他發現那面魔鏡裡藏著的是一塊假魔法石的時候,然而哈利•波特對斯內普的信任還是讓他的信心有些動搖了:那個聰明的男孩是那麼的信任他的僕人,那當然不可能是毫無理由的不是嗎?
“主人。”斯內普跪倒在伏地魔的扶手椅前,抬起頭,毫不畏懼伏地魔現在恐怖的樣子,直直的和他對視,一貫冷淡的語氣中居然也透出了一絲竭力克制的激動味道。“我當然一直忠於您,忠於我們所立志選擇的道路,儘管……”斯內普的臉孔扭曲了一下,“儘管我這些年裡接受了鄧布利多的庇護。”
“是啊,我忠實坦誠的西弗勒斯。”伏地魔的語氣裡充滿了嘲弄,“你是個聰明的斯萊特林,當然會選擇對自己最好的,不是嗎?既然那個下里巴人的頭目那麼慈悲的願意保護你,我又要如何相信你沒有向他獻上你的忠誠呢?”
伏地魔一邊說,一邊用他血紅色的眼睛凝視著斯內普。斯內普的大腦封閉術在伏地魔看來脆弱得不堪一擊,他清楚的看到斯內普是如何懺悔自己害死了莉莉,然後輕而易舉的得到了鄧布利多的寬容和原諒,然後又如何主動提出想要在霍格沃茨獲得一份教職,但鄧布利多卻不願意把黑魔法防禦術教授的職務交給他……然後是魔法石,斯內普試圖夥同奇洛偷盜魔法石,在林中威脅奇洛……這記憶當然是真的,這對話他曾經親耳聽過,就在奇洛的後腦勺上……
有那麼一瞬間,伏地魔甚至感到有點後悔。假如當初他選擇信任斯內普的話,也許他已經成功拿到魔法石了。
斯內普的臉色變白了,額頭也沁出了汗水。強力的攝神取念,給他的身體造成了一點負擔,但這比起鑽心咒要好得多了。當那種頭腦中刺痛的感覺消失時,他清楚他已經成功騙過了伏地魔。
“我始終忠於您,我的主人,我不會改變我的信仰。”斯內普任憑額頭的汗水滴落在自己的腳邊,啞著嗓子說,“我之所以留在鄧布利多身邊,只是想把更多有價值的情報帶給您。”
“這是你帶給我的禮物?”
“不,不止如此。我還為您準備好了您需要的所有魔藥材料,我的主人。”斯內普毫不膽怯的俯著身子,恭敬的說。“您隨時可以獲得一具新的身體,只要您同意,我可以立刻動手熬制魔藥。”
“是的,我相信你的能力,西弗勒斯。”斯內普的話讓伏地魔滿意的哼了一聲。他感到有些疲憊的輕喘了一口氣,蟲尾巴立刻幫他調整了一下姿勢,“不過我還缺少一樣材料……喬迪,你那邊的情況如何?”
“格林德沃那邊已經全都安排妥了,他同意與您全面合作,配合您的所有計劃。不過,格林德沃向您提出了一個條件,主人。”喬迪說。
“條件?”伏地魔的聲音有那麼一點不悅,這可讓蟲尾巴緊張壞了。
但喬迪對此一點也不感到驚慌,她的聲音平靜極了。“他提出,要您在勝利之後,把鄧布利多交給他。”她翹了翹嘴角。“格林德沃說,要親自把鄧布利多關進紐蒙迦德。”
“啊,相當值得理解的要求。”伏地魔放心的笑了,笑容令人毛骨悚然。“我的朋友們,我們很快就能得回一切了,不是嗎?”
“是的,主人。”在場的所有人都十分自然的跪在伏地魔腳下。“我們一定會為您準備好一切的。”
“很好。”椅子裡那肉團子一樣的東西發出了令人噁心的笑聲,仿佛只要明天他就能夠再一次統治整個魔法界了一樣。
ga1105 2015-5-31 16:20
☆、第214章 世界盃來了
在確認過所有計劃和安排之後,伏地魔的會議最終沒能持續太久。他的確在蟲尾巴的精心照料下稍稍強壯了一點,但是他還沒有足夠的精神親自佈置每一件事。他一直為自己眼下的無力感到煩躁,脾氣比平時更壞,因為他不得不依靠別人的?明來達成目的。對於只相信自己的伏地魔來說,這實在令他很不高興,也因此讓服侍他的蟲尾巴吃足了苦頭。搬進克勞奇家最令蟲尾巴興奮的事情,大概就是克勞奇家有一隻家養小精靈可以分擔他的一些工作了——儘管伏地魔仍然更喜歡差遣他。
在命令蟲尾巴抱自己去臥室休息的時候,伏地魔忍不住又看了一眼低眉順眼的喬迪。他現在倒是對喬迪更信任了一點,他一直擔心這個女巫在利用她天生的優勢在食死徒中拉攏自己的勢力,就像是盧修斯•瑪律福平時喜歡做的那樣。但她把小巴蒂•克勞奇和西弗勒斯•斯內普都帶到了他的面前,還設想得這麼周到的時候,伏地魔就覺得也許他從前的懷疑有點多餘了。喬迪畢竟捨棄了她曾經最重視的家人而選擇成為一名食死徒,她當然會比其他人對他更加忠誠。也許斯萊特林的女人們都是這樣的,認准了一件事就執著到底,喬迪、貝拉,還有他那死去的愚蠢母親都是這樣的。
想到喬迪做的那些安排,伏地魔覺得自己的心情更加愉悅了一點。只要再多等一陣,抓到了哈利•波特,擁有了全新的身體,他就再也不需要像現在這樣什麼事情都要靠別人幫忙,到處躲躲藏藏的了。
在小惠金區的碗櫥公寓裡,哈利睡得格外香甜,夢裡一閃而過的畫面並未打擾他的睡眠。就和這世界上絕大多數巫師一樣,他一點也不知道在暑假開始的這個夜晚,伏地魔已經為他的捲土重來策劃好了一切。自從他的大腦封閉術有了一點成就之後,那些討厭的噩夢出現的頻率就越來越少了,他也很少再像過去那樣從夢中驚醒了。
總的來說,除了耶誕節時的那場風波之外,哈利的三年級過得還算不錯。哈利在學校的優秀表現,讓霍格沃茨裡已經很少有人會質疑活下來的男孩是否徒有虛名了。哪怕是斯萊特林的學生們,比如德拉科,也很難找出能夠用來攻擊詆毀哈利的話柄。
由於申請了所有選修課的緣故,今年哈利和赫敏的成績再一次在同年級內名列前茅。這次赫敏的成績要更優秀一點,畢竟哈利還有魁地奇練習和課外補習佔據了一部分精力,而專心課業的赫敏毫無爭議的取得了年級第一的好成績。
不過學年結束的時候,赫敏還是把時間轉換器交還給了麥格教授。她推掉了對她來說並無必要的麻瓜研究和在她看來根本不靠譜的占卜課,得到了一張正常的課表。而哈利則堅持繼續維持了他那恐怖的課表,他還沒忘記想要在owls證書數量上超過斯內普教授和喬迪姑媽的打算呢!
當然,還有另一個原因,使哈利無法放棄任何一門課程,但這個理由他一時間很難和他的朋友們談起。
“你真是瘋了。”對於哈利的決定,羅恩無法理解的搖了搖頭。“對了,哈利,今年暑假你會不會去看魁地奇世界盃?”
“西裡斯說他會去訂票,你們呢?”談起魁地奇時哈利眉飛色舞的樣子總算讓羅恩感到松了口氣。至少他的好朋友沒有變成赫敏或是另一個珀西。
“我想去看看。”最先回答的人居然是赫敏。不過哈利看得出來,她最感興趣的也許並不是魁地奇比賽本身,而是想瞭解瞭解巫師如何舉辦這樣大規模的比賽。
“我還沒去看過魁地奇世界盃呢……我爸爸和媽媽每次都要值班,我這次恐怕又去不成了。”納威圓圓的臉上滿是遺憾。“奶奶不會願意帶我和妮娜一起去這種地方的。”
“我爸爸說他至少要帶我們去看決賽,納威你可以像赫敏那樣跟我或者哈利一起去,你爸媽會同意的。”羅恩咂著嘴,語氣遺憾。“哦,我真希望英國隊今年的成績能好一點,不過他們的水準不行。愛爾蘭隊倒是挺有希望,要是他們有個像威克多爾•克魯姆那麼好的找球手的話,准能拿到冠軍……”
哈利忍不住說,“但是今年的愛爾蘭隊比上次世界盃時更強了,我認為他們勝算很大……”
上一次的魁地奇世界盃是在哈利進霍格沃茨前一年舉辦的,西裡斯早早買好了票,帶哈利去看了幾乎所有的比賽。
男孩子們關於魁地奇的討論一直持續到他們在國王十字車站分手為止,和他們一起乘坐霍格沃茨特快回到倫敦的西裡斯負責把哈利送回了女貞路。分別前哈利沒忘記邀請他的朋友們到女貞路來做客,因為西裡斯表示他願意帶大家一起去看魁地奇世界盃。這幾年在意識到巫師們的到來似乎不會引起鄰居的注意之後,德思禮一家就對哈利和他的碗櫥裡進進出出的巫師盡可能視而不見了。(不過哈利覺得西裡斯定期的威脅才是使德思禮家和他能和平相處的真正原因)。
西裡斯熱情的向孩子們推薦了騎士巴士作為抵達女貞路四號的交通工具,但是在實際乘坐過之後,年輕的格蘭芬多們才意識到比起韋斯萊雙胞胎,格蘭芬多歷史上還有更擅長惡作劇的存在——西裡斯可一點也沒說過這巴士開得這麼的……驚險。
魁地奇世界盃開始的前一天,哈利的朋友們在清晨女貞路上的住戶還沒有起床的時間乘坐騎士巴士來到了德思禮家門前。
韋斯萊家的孩子們只來了羅恩一個,其他人要等到世界盃決賽那天才和韋斯萊先生一起去,赫敏和納威倒是一起過來了。正如羅恩說的那樣,隆巴頓夫婦痛快的答應了兒子的要求,放他和朋友們一起去看比賽了。不過顯然在交通工具的問題上,納威吃盡了苦頭。
“這簡直太可怕了……”納威頭暈腦脹的差點吐在佩妮姨媽精心打理過的草坪上,羅恩和赫敏一左一右的架著他的胳膊,手裡還拎著裝行李的箱子。趁著有鄰居朝這邊探頭探腦之前跟著哈利溜進了德思禮家的玄關。他們躡手躡腳的走在德思禮家的門廊上,然後一臉疑惑的跟著哈利鑽進了碗櫥那扇小門裡。
“哇哦!”羅恩率先發出了一聲驚歎,眼神裡有這毫不掩飾的羡慕:“這可真棒。”
比起陋居,碗櫥公寓實在太寬敞了,想到哈利一個人可以使用這麼大的空間,羅恩沒法不羡慕。
“是不錯,不過一個人實在太無聊了。你們知道,我不太想和我的姨夫姨媽,還有達力他們打交道。”哈利聳聳肩,臉上露出了失落的表情。“可是喬迪姑媽已經很久沒回來了。”
他皺著眉,想著關於喬迪的事。每當想起他的姑媽,他總是感到不太安心。
“別擔心,哈利。”赫敏安慰的說:“想想看,波特小姐能夠使用這麼強大的擴展魔法佈置這個碗櫥,她一定是個很厲害的女巫,不會有事的。”
“謝謝,赫敏。”哈利點點頭,恢復了平時的笑容。“我帶你去喬迪姑媽的房間,羅恩和納威可以住在我房間裡。”
和月桂小屋的情況不同,喬迪在碗櫥公寓的房間對哈利來說並不是禁地,他進霍格沃茨之前偶爾還會和喬迪姑媽擠在一張床上睡覺,聽她講爸爸媽媽在霍格沃茨的種種趣事。這是個佈置得簡單又溫馨的臥室,沒有赫敏想像中那麼明顯的斯萊特林風格,最令赫敏感興趣的是靠牆角還放著一個小書架,上面擺放著哈利入學前看過的那些巫師入門的書籍和喬迪或是斯內普給哈利的一些他們學習時的筆記,都是哈利現在已經不用的東西。“我可以看看這些書嗎?”
“當然,不過這裡面的內容都不太難,也許你已經看過了。”
“不,有些我在霍格沃茨的圖書館也沒見過,”赫敏著迷的看著書架上的書,“看這本……《巫師魔力使用基礎必知》,我從來沒在霍格沃茨見過這本書,它看起來很古老。”
“哦,這本好像是我爺爺和奶奶的藏書。看,這裡有他們的名字,艾維斯•波特和賽希婭•波特……”哈利悄悄離開了房間,留下赫敏專心致志的讀著書,然後帶著羅恩和納威去了他的房間。哈利房間裡那些使用了魔法的佈置對於兩個純血家庭出生的小巫師來說並不新奇,但仍然足夠令人羡慕。喬迪在哈利房間的佈置上下了不少功夫。看了碗櫥公寓的情況,羅恩和納威多少能理解哈利為什麼對喬迪•波特有那麼深的感情了。沒人會討厭一個對自己這麼好的人,尤其是哈利。儘管到現在為止喬迪的情況對他們來說還是一個謎。
除了用餐時間突然出現在餐桌上的食物,最吸引羅恩和納威興趣的就是碗櫥公寓裡的電視機,不過這對赫敏就毫無吸引力了。直到第二天上午西裡斯出現的時候,他們還在一起看一個科幻節目,討論著麻瓜們的科技。
“孩子們,都準備好了嗎?”西裡斯的臉上掛著大大的笑容,看著比哈利他們還興奮。他今天穿著牛仔褲和夾克衫,看上去就像是個英俊的麻瓜。“我們就要出發啦!”
“萊姆斯不去嗎?”
“哦,是的……”西裡斯臉上的笑意稍微收斂了一點。哈利的問題讓他不可避免的想到了斯內普,顯然斯內普不打算在暑假也為盧平提供狼毒藥劑。而且現在這種時候,他們也不想聯繫他。“他恐怕不會和我們一起去了,不過如果他能來,一定會來找我們的。”
“可是我們要怎麼去呢?”納威對騎士巴士心有餘悸,“該不會又要坐騎士巴士吧?”
西裡斯似乎很遺憾的搖了搖頭“哦,不,要像騎士巴士這麼刺激就好了,我們用門鑰匙去——我買了一把門鑰匙。”
“……門鑰匙可以買的嗎?”羅恩一臉不可思議,他從來沒聽過這種說法,他以為自己對魔法部已經很瞭解了。
財大氣粗的布萊克家族長微微一笑,露出了一口雪白的牙。“我上次去魔法部辦事時剛好和他們提到我需要門鑰匙,他們就給了我一把單獨的——我認為給魔法部繳納稅款換來的這把鑰匙和我用錢買來的沒什麼區別,不是嗎?至少我們不用在樹林裡到處找門鑰匙了。”
“那我們這次要住在哪呢?”赫敏看了一眼西裡斯背著的背包,好奇的問。
“哦,這次魔法部用了一個麻瓜的露營地,我們只要帶好自己的私人物品就夠了,帳篷的事情不用擔心。”西裡斯拍拍自己的背包說,“我的一個朋友,麥克福特先生已經提前去準備好了,我們直接去找他就可以了。好了,時間差不多了,大家都到我身邊來——”
他說著,從懷裡掏出一個舊煙斗:“把手指放在上面了嗎?我們要出發啦!”
☆、第215章 魁地奇世界盃(上)
哈利覺得西裡斯這次似乎特別的興奮,興奮得簡直有些古怪了。不過想到這畢竟是四年一次的魁地奇世界盃,他又覺得他教父的所有感情變化都是值得理解的了。
哈利第一個把手指放在了門鑰匙上,他的朋友們也都有些緊張的伸出手指觸碰那個舊煙斗,這樣的舉動看起來顯得很蠢而且令人不安。即使是羅恩或是納威這樣從小在巫師家庭長大的孩子,也不是總會用到門鑰匙的,現在他們才感覺到這種運送的方式好像比乘坐騎士巴士更叫人缺乏安全感。
“四、三、二、一……”隨著西裡斯的倒數計時,所有人都感覺到自己的肚臍像是被一隻鐵鉤子勾了一下,然後他們擠成一團飛了起來,被那只舊煙斗引領著在空中轉著圈,最終摔在一片草地上,幸好地面很軟。
唯一穩穩站住的西裡斯伸出手,把孩子們一個個的拉起來,順便把哈利摔出去的眼鏡召喚過來。“給,哈利。”
“謝謝。”哈利戴好眼鏡,正打量自己現在所處的環境時,就聽到身邊有個陌生的、有些死氣沉沉的聲音說。
“十點四十,布萊克家的門鑰匙。”
西裡斯把手裡的舊煙斗交給那聲音的主人,哈利這才看到在他們面前,站著兩個打扮很詭異的男人。他們大概是想打扮成麻瓜,但是實在模仿的很不到家,這使他們看起來不倫不類,可笑極了。和他們相比,西裡斯的打扮實在連德思禮一家也挑不出毛病來。
另一個巫師剛剛心不在焉的在手裡的資料夾上填寫好記錄,就倏然抬起頭來:“哦,布萊克,那麼這一定是……哈利•波特?!見到你真讓人高興。”
哈利已經習慣被人矚目的感覺了,他友好的朝著那個巫師笑了笑,和他握了手,但還是下意識的身手抓了抓額頭上的頭髮,遮住了那道著名的傷疤,順便看了一眼兩個巫師腳邊的舊箱子。箱子裡丟著各種奇怪的東西,破啤酒瓶、舊雨傘、甚至還有個廢輪胎。
“真的是哈利•波特?”之前的那個巫師也來了精神,“我聽我兒子提到過你,他說你魁地奇玩的好極了……”
“好了,巴茲爾,我不是帶哈利來接受參觀的。”西裡斯似乎認識這個巫師,他不耐煩的催促,打斷了他興奮的喋喋不休,“我的營地在哪兒?”
“就在前面第一片營地,走大概四分之一英里,找管理員羅伯茨先生。不過你的朋友麥克福特先生今天一早就已經到了。”
巴茲爾聳聳肩,放棄了和哈利聊天的打算,朝一邊指了指。“穿過這片沼澤地就能看到營地了。”
“好的,謝謝。”確信對方沒有察覺麥克福特先生的真實身份,西裡斯悄悄松了口氣。他很高興這次能和雷古勒斯一起來看魁地奇世界盃,他知道雷古勒斯其實比他更熱愛這項運動。上一次世界盃時雷古勒斯還不能很好的改變自己的相貌,但現在就沒有問題了。
“麥克福特先生?”等到他們朝營地走去時,哈利才疑惑的看了西裡斯一眼。他從來沒聽說過教父還有這樣的一個朋友。
“我在國外認識的一個朋友,他是專門到英國來看世界盃比賽的。”西裡斯並沒有把關於雷古勒斯的事情對哈利說過,雷古勒斯還活著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他們一邊說著,一邊穿過沼澤,來到營地。營地管理員羅伯茨先生的精神恍恍惚惚的,好像有巫師專門負責隨時在他覺得不對勁時修改他的記憶。西裡斯從羅伯茨先生手裡又要到了一份營地分佈圖,聽巫師一邊抱怨所有人都不夠謹慎一邊幻影移形消失了。
哈利很能理解羅伯茨先生為什麼覺得這營地不對勁,那些稀奇古怪的帳篷即使是第二次看到也會讓他覺得實在很奇怪。巫師們似乎把自己所有的創意才能都放在了設計自己的帳篷上。帳篷的樣子五花八門,有些帶煙囪、有些帶花園,營地中心還有個特別引人注意的帳篷,用條紋綢佈置的像個宮殿,門口還拴著活孔雀。哈利覺得自己好像在那個帳篷門口看到了有些眼熟的身影,但是他再看的時候,那兒除了悠閒踱步的孔雀,一個人也沒有。
“不,梅林的襪子啊……”在找營地的西裡斯笑容突然僵硬了,低聲咆哮:“哦,見鬼,我看到我們的帳篷了。”
哈利他們順著西裡斯的視線看去,發現這頂帳篷和那像宮殿一樣的帳篷一樣吸引人注意,同時明顯不尋常
布萊克家的帳篷佔據了相當大的一片土地,像是由好幾個帳篷拼接起來的,小城堡似的接連聳著好幾個尖頂,最高的尖頂上面十分招搖的掛著布萊克家的家徽。更糟糕的是它幾乎被綠色包圍了,只是修飾性的使用了一點銀色的花紋。孩子們面面相覷,都覺得不管怎麼看,這個帳篷的裝飾都和一群格蘭芬多太不相配了。
“這准是克利切幹的好事……”西裡斯氣呼呼的低聲抱怨。
“哦,愛爾蘭隊的顏色,也沒什麼不好,不是嗎?”聽到西裡斯的聲音,麥克福特-雷古勒斯從帳篷裡走出來,那張平凡的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和孩子們打招呼。“你們好,孩子們。”
“你好,麥克福特先生。”
在見到麥克福特先生之後,哈利忽然意識到他的教父可能沒有說實話——麥克福特先生的口音比在英國工作多年的維克多教授還標準,一點也不像是個外國人。
“哈利•波特,你好。”雷古勒斯忍不住多打量了哈利幾眼。這還是雷古勒斯第一次見到哈利,這就是活下來的男孩?!說實話,雷古勒斯一點也不喜歡這個男孩,他長得太像詹姆斯•波特了。
看到西裡斯對哈利照顧有加的樣子,總能讓雷古勒斯想起一些不那麼愉快的回憶。不過作為一個斯萊特林,他的情緒相當內斂,至少西裡斯一點都沒注意到他的弟弟想到了什麼。
但是哈利卻忍不住偷偷看了這位麥克福特先生好幾眼。他敏銳的感覺到這位麥克福特先生有點古怪,但是更令他在意的,是西裡斯居然也有事情瞞著他。
好像每一個成年人都有事情瞞著他!可隨著年齡的增長,哈利更加討厭被人蒙在鼓裡的感覺。這使他一方面儘量對朋友們保持最大限度的坦白,一方面開始細心的運用自己的頭腦——就像斯內普教授經常強調的那樣——去思考一些事情背後到底隱藏著什麼。
這當然是有收穫的。這一次,也許他也能夠發現些什麼,比如這位麥克福特先生的身份……想到這裡,哈利收回了打量麥克福特的視線,若無其事的到帳篷裡和朋友們一起挑選房間去了。
這個魔法帳篷裡非常寬敞,足夠他們每個人佔用一個帶有衛浴間的房間,除了房間裡都是銀綠色調的裝飾外,真沒有哪裡能讓大家覺得不滿意了。不過很快西裡斯就開始挨個敲門詢問他們要不要給房間的配色換一換,他一住進來就先取下了帳篷頂上那個礙眼的布萊克家家徽。於是,大家最後的一點不滿也消失了。
但是這也許讓佈置好一切的家養小精靈不高興了,證據就是今天的午餐和晚餐“恰好”是西裡斯最討厭的蔬菜沙拉和熏魚。
來到營地之後,哈利他們看到了來自全世界各國的男女巫師們,他們全都打扮得五花八門,實在很少有人看起來真的像是個普通的麻瓜。而且,也很少有人完全嚴格的遵守保密法,巫師們都已經很難習慣沒有魔法的生活了。這讓魔法部的員工們各個疲於奔命,看上去每個人都累得不輕。
“哦,真不知道爸爸和媽媽是不是也累壞了。”納威擔心的說。從來來往往的那些工作人員們臉上就能看得出來,這次激動人心的世界盃比賽對於這些魔法部的職員們來說來說似乎已經完全不能令他們有任何興奮的感覺了。“他們說要負責賽場的安全保障,可是魁地奇比賽總是有點……”
圓臉的少年一臉苦惱,看上去是真的非常擔心。幾乎誰都知道魁地奇比賽每次都能鬧出各種各樣的危險狀況來,各國的吉祥物是比賽的一大看點,同時也是主辦方的一大麻煩。
不過開幕式和第一場比賽結束之後隆巴頓夫婦就來看望納威了。相比那些滿面倦色的巫師們,隆巴頓夫婦的精神導師很不錯,弗蘭克甚至還很有精神的和西裡斯抱怨了一陣英格蘭的慘敗。
“這簡直太丟人了……天?,十比三百九十……我敢說如果盧多還在,比賽絕不會是這麼個分數。”平時看上去溫和的隆巴頓先生此時充分體現出了他作為一個格蘭芬多的特質,興奮的臉膛通紅。“他適合球場,但實在不怎麼適合魔法部……”
送走了來做客的隆巴頓夫婦,哈利、羅恩、納威和赫敏一起拎著水桶和鍋子去打水。在充分品嘗過克利切昨天提供的食物之後,西裡斯今天堅持要用麻瓜的方式親自準備晚餐。
他們一邊聊著剛剛那場糟糕透頂的比賽一邊穿過營地,今天又比昨天增加了好幾頂奇形怪狀的帳篷。就像那些魔法部官員們說的那樣,全世界各地的巫師仍然在源源不斷的向這裡湧來,他們接下來只會比之前更辛苦。
“哈利,你在看什麼?”赫敏看到哈利東張西望的樣子,忍不住問。
“我在找麥克福特先生,”哈利回答,“他從比賽結束就不見了。”
“我聽到他對布萊克教授說他要去散散步。”納威說,只有他現在偶爾還會習慣性的稱呼西裡斯為布萊克教授,儘管他在學校並沒有選修西裡斯的保護神奇生物課。
哈利聳聳肩膀,總覺得事情似乎並不是這樣。他的心裡有種模模糊糊的預感,但卻總也抓不住事情的關鍵。在路過那個拴著孔雀的帳篷門口時,哈利突然想到了那天他看到的熟悉身影,這讓他忍不住朝那邊看了一眼。
然後,他就正巧看到一個淡金色的腦袋從帳篷裡鑽出來。
“瑪律福!”和對方對視的一瞬間,哈利就忍不住皺了皺眉。
“聖人波特!”德拉科輕哼了一聲。“怎麼,帶著你那窮鬼、蠢貨和泥巴種的跟班們來看世界盃?”
☆、第216章 魁地奇世界盃(中)
“閉嘴,瑪律福!”羅恩生氣的朝著德拉科的方向揮著拳頭,幾乎要衝到他面前去:“你再敢對赫敏說那個詞,我就把你亮閃閃的腦袋按進沼澤裡!”
說著,羅恩低聲罵了一句大人在時他絕不敢說的髒話,赫敏看了看羅恩,張了張嘴,好像想要教訓他不該這麼說,可最後她還是什麼都沒說,只是拉住了他的胳膊,免得他真的沖出去。
“哦,羅恩,我們還是走吧!”哈利同樣氣憤的瞪了一眼瑪律福,然後,他突然挑了挑眉,不緊不慢的說:“我們不需要聽某個沒有跟班時就會用鳥代替的人婉轉的向我們表達他內心的羡慕。要知道,斯萊特林一向不太坦率……”
羅恩被哈利的話說得愣了一下,然後下一秒,他就忍不住爆發出一陣聲音響亮的大笑,惹得不少路過的巫師都一臉疑惑的朝他們的方向看了過來。赫敏倒想阻止羅恩,可她自己也忍不住看著那兩隻正巧站在瑪律福身後的白孔雀翹起了嘴角。那兩隻孔雀站的位置,的確就是原來克拉布和高爾的位置。
納威同樣憨憨的笑了,但他還是一邊笑著一邊忍不住縮了縮脖子。他覺得這也許是他的心理作用,但是自從知道哈利曾經和斯內普教授生活過以後,納威就覺得哈利有時候的語氣和神態和那位他最害怕的魔藥教授有些相似,儘管哈利現在諷刺的對象是他們都很討厭的瑪律福。
“說話乾淨些,韋斯萊。”德拉科蒼白的臉漲成了緋紅色,他氣呼呼的把身後的孔雀趕到一邊,然後才轉過頭,雙手抱在胸前,高傲的挑起下巴看著眼前的格蘭芬多們:“今年最好別讓我計畫著把你們趕出霍格沃茨,我不想讓霍格沃茨丟臉!我做得到的,要知道,我爸爸可是學校的董事!”
“今年?”哈利疑惑的盯著瑪律福。他已經漸漸開始學會在瑪律福那些令人討厭的話中尋找一些資訊了,也漸漸理解了一點斯內普教授說過的那些關於斯萊特林的話。也許就像那次盧娜說的那樣,他還不夠壞。在哈利看來,瑪律福儘管仍舊非常討厭,但他也許並沒有壞得不可救藥,至少他已經很長時間沒有真正的給他們找過什麼麻煩了,甚至還幫過他一次。
不過,德拉科•瑪律福好像就是從來都不懂怎麼先用尊重他人的態度和別人交談。想到瑪律福先生那趾高氣揚的樣子,哈利認為這種情況對於瑪律福家來說,或許也是很平常的——瑪律福和所有的純血統論者們一樣,天生覺得自己高人一等。
“難道你們不知道今年霍格沃茨會發生什麼?哦,對,有好多內,幕消息你們可不會知道。”德拉科得意洋洋的樣子實在讓人看了就覺得生氣,“這也很正常,你們的父母和我父親可不一樣,他和魔法部長私下的關係一直很好,所以什麼事情都能得到第一手的消息……這是一件對霍格沃茨來說至關重要的事情,關係到霍格沃茨的榮譽。他們要挑最好的,可是波特,看看你現在選擇了什麼樣的朋友!我好心的提醒你一下,在今年的這種特殊的時候,總是和這些人混在一起是不明智的。你應該學著讓自己更優秀,而不是更墮落。”
“哈利無論哪點都比你強多了,”納威忍不住說,圓圓的臉也板了起來。“我們也都比你強,至少我們從來都不會靠自吹自擂來證明自己。”
赫敏立刻贊許的看了一眼納威,這讓納威的臉頰有些發熱。在幾個朋友裡,納威也許的確靦腆內向,但他從來也不缺乏勇氣,他畢竟是個格蘭芬多——當然,他也不愚蠢。
這次就連德拉科也愣住了,直到哈利他們離開,他竟然都沒有還擊。
“納威,你說的真好。”羅恩也由衷的說,但隨後又生起氣來:“我真討厭瑪律福。”
“我也不喜歡瑪律福,”哈利承認,“但是我很好奇他究竟說的是什麼事。”
“哦,他就想讓你這麼好奇呢!我猜我爸爸一定也知道,”羅恩煩躁的揉著自己火紅的頭髮,“可是他很遵守規定,又很喜歡把什麼事都對我們保密,他總是把好多事情都瞞到最後,說這樣更驚喜……”
羅恩的話勾起了哈利的心事,讓哈利原本不錯的心情有些糟糕。難道世上所有的大人都喜歡瞞著孩子一些事?而且,在看到德拉科這個斯萊特林的時候,他又想起了那天在瑪律福的帳篷門口看到的身影。
哈利總覺得,那個身影很像是斯內普教授。
如果那個人真的是斯內普教授的話,那麼喬迪姑媽是不是也來看魁地奇世界盃了?如果喬迪姑媽來了,哈利想不出她為什麼不能來看看他——她也許可以偷偷的來不是麼?他知道喬迪姑媽也有一件隱形衣,就算沒有隱形衣,她也肯定能用魔法隱身來見他……他有好多話想對喬迪姑媽說……
不,也許只是斯內普教授自己想來看比賽,於是瑪律福家提供了一個住處,就像麥克福特先生住在布萊克家的帳篷裡一樣……畢竟斯內普教授和瑪律福家的關係一向很好……
可是這個理由哈利自己都不相信,他比任何學生都清楚斯內普教授其實對魁地奇這種運動毫無興趣,更別說來看世界盃比賽了。
比賽一場又一場的進行著,愉快熱鬧而又精彩激烈的比賽讓哈利漸漸把這個煩惱藏在了內心深處。關於魁地奇,他們現在每天都有談不完的話題,那些球員和吉祥物們給觀眾提供了無窮無盡的樂趣。而且他從那天以後也沒再在營地裡看到像是斯內普教授或是喬迪姑媽的身影,這多少也讓他內心那種煩躁的情緒好轉了許多。
不過,除了心滿意足的享受了一場魁地奇盛宴之外,哈利也並非一無所獲。他覺得,自己至少猜到了一點麥克福特先生的真實身份。這或許應該感激家養小精靈克利切。
在西裡斯不甚高明的廚藝折磨過大家幾次之後,帳篷裡的三餐終於重新由克利切負責了。那天的晚餐格外盛大,所有人都吃得十分滿足。麥克福特先生那天坐在哈利和西裡斯中間,這恰好讓哈利注意到出現在麥克福特先生盤子裡的食物明顯要比其他人的更精細一點。
憑哈利對西裡斯和克利切的瞭解,他覺得西裡斯決不可能說服那個年老而固執的家養小精靈原諒他把帳篷佈置得那麼格蘭芬多。那麼,就必然有一個可以讓小精靈乖乖服從命令的人存在。看到麥克福特先生盤子裡的食物,再想起西裡斯曾經對自己說過的一些事情,哈利的腦海中突然閃過了一個名字。
他還記得自己的教父是如何提到這個人的:“克利切平時最聽我弟弟雷古勒斯的話,他喜歡我弟弟,可一直不怎麼喜歡我,不過克利切現在倒是幫了我不少忙……”
“你有個弟弟?!”哈利記得自己那時候驚奇的問。他一直以為他的教父和他父親感情這麼好,是因為他們都是獨生子沒有兄弟呢!“那他現在在哪兒呢?”
“哦,是的,不過他……死了,他曾經很崇拜伏地魔,但是在他醒悟伏地魔的本質之後就被害死了……”
“我很抱歉,但是我想,他很了不起。”
“是的。”西裡斯回答得非常認真,讓哈利的心裡感到更難過了。
哈利還記得他當時是怎麼安慰他的教父的!可是現在他卻覺得那個他教父口中已經死了的英雄雷古勒斯還活著!或者應該說,就在他們的身邊!那就是說,西裡斯當初騙了他!
想到這件事,哈利覺得有點怒氣衝衝。他甚至不想去找他的教父求證自己的推理是否正確。如果他猜錯了,那當然很尷尬,但是假如他猜中了,那麼結果也許反而更令哈利感到煩躁。
西裡斯倒是發現了哈利的情緒有點反常,可他一點都沒有想到哈利的心事和自己有關。哈利私下問過他幾次關於喬迪的事情,他一直都認為哈利的煩惱是在為喬迪擔心,這個話題讓他更不願意和他的教子多談了,根本沒想到哈利居然會發現麥克福特先生的真實身份。
雷古勒斯倒是猜到了一點哈利的想法,不過他秉持了斯萊特林式的沉默。
隨著世界盃的比賽日程漸漸接近尾聲,營地越來越熱鬧和擁擠了。哈利遇到了很多學校裡認識的人,像是他的室友迪安、西莫和西莫的母親斐尼甘夫人,像是剛剛畢業的格蘭芬多魁地奇隊長伍德,還有些是他叫不出名字的其他學院的同學,這些人在看到哈利時最熱衷的就是把他介紹給他們的父母。
決賽開始前一星期,盧娜和她父親也到了。哪怕是在花哨的巫師聚居的營地裡,洛夫古德家的帳篷也佈置得十分顯眼,讓哈利路過時一下就猜到了這個帳篷的主人。因為它和其他的帳篷不同,它的形狀簡直就像是個大號蘑菇一樣,只不過蘑菇傘狀的部分,也就是帳篷的頂端是愛爾蘭標誌性的綠色。帳篷的門口掛著一大串一大串像是聖誕彩燈一樣的像小蘿蔔一樣的果實,哈利記得他曾看到過盧娜把它當耳環戴。這實在是個叫人無法恭維的審美,但是哈利覺得盧娜戴起“耳環”時那種快活自在的樣子挺有意思的。
“嗨,哈利。”和平時一樣,盧娜的臉上依舊帶著一種夢遊似的氣質。不過哈利懷疑她今天是真的沒有睡醒,因為她居然沒戴上她喜歡的飛艇李耳環。“你是什麼時候到的?”
“你好,盧娜,我們從第一場比賽就開始看了,那可真帶勁。”
“有哪個國家用了新奇的吉祥物嗎?”盧娜感興趣的盯著哈利問。“也許今年會有哪個國家發現了新的神奇生物?”
“哦,愛爾蘭的吉祥物是小矮妖,他們一登場就到處扔金幣。”哈利看了一眼盧娜的帳篷說。他相信洛夫古德家和斐尼甘夫人一樣是愛爾蘭的支持者。
不過對於愛爾蘭居然用了這麼“平凡”的吉祥物,盧娜的眼神似乎有些失望,“哦,他們應該選都柏林地精的,那種地精比小矮妖更有趣。當然,也許太有趣的吉祥物會影響世界盃的比賽,都柏林地精會飛,球員們會分不清它們和遊走球的。世界盃這樣精彩的比賽應該好好欣賞,就連教授們也不會錯過的。”
“教授們?”
“是啊,我到這裡的時候遇到了麥格教授、維克多教授和布巴吉教授。”盧娜說。
ga1105 2015-5-31 16:20
☆、第217章 魁地奇世界盃(下)
聽了盧娜的話,哈利用了很大的意志力控制著自己沒有立刻跑去營地靠近樹林的那邊找教授們的帳篷,在和盧娜聊了一陣,又和洛夫古德先生打過招呼之後就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帳篷裡。
不過從洛夫古德家的帳篷回來之後,連羅恩都看出他的心情有些奇怪了。這讓羅恩忍不住開起哈利的玩笑來:“哦,我看金妮好像有情敵了。說真的,我不太明白你怎麼能和盧娜相處的那麼好……”
“哦,她的想法確實是有點……”羅恩的話讓哈利感覺自己的臉一下子熱起來:“難以理解。”
“好像洛夫古德家的人都是那樣……擁有很多奇思妙想,這也許是他們家族的特點——看看洛夫古德先生的那本垃圾的《唱唱反調》。”赫敏從正在閱讀的書本裡抬起頭來,儘量不那麼尖刻的評論。
哈利覺得赫敏大概是整個營地裡唯一一個仍然堅持著學習習慣的學生,他堅持努力學習一半是不得不這麼做,另一半是不希望讓教導過他的喬迪姑媽、斯內普教授和鄧布利多教授失望,而赫敏則完全是出於對知識的狂熱。假如赫敏當初被分進拉文克勞,哈利也不會覺得奇怪。
根本沒看過這本雜誌的羅恩聳聳肩。“對了,我收到了媽媽寄來的信。爸爸他們會在決賽的那天早上抵達這裡,媽媽問你要不要她幫你們買好下學年用的東西,畢竟有時候魁地奇的決賽會持續很長時間,據說有一次曾經持續了一個星期,她怕我們看完比賽回去再買會來不及。”
“莫麗想得可真周到。”聽到羅恩的話時,西裡斯忍不住說。他的確完全忘記考慮這種可能,不過這也很正常不是麼?他只是個能和教子相處融洽帶他學習男子漢冒險精神的教父,可不是能夠為孩子考慮得這麼周到的教母。
哈利他們紛紛對韋斯萊夫人提供的幫助表示了感謝,這讓羅恩挺開心的去給韋斯萊夫人寫回信了。赫敏看了一眼羅恩的背影,又看看重新恢復到心不在焉狀態的哈利,撇了撇嘴,又繼續看起書來。
一個星期的時間一眨眼就過去了,哈利他們找到韋斯萊家的帳篷時,韋斯萊先生剛剛在雙胞胎和金妮的幫助下豎起了兩個歪歪斜斜的帳篷,眼下正在試著劃火柴準備早飯,不過到現在還都沒能成功點燃一根火柴。他們的帳篷很好找,就在距離布萊克家的帳篷不遠那條通往賽場的路旁邊。
“韋斯萊先生,應該是這樣。”赫敏為韋斯萊先生示範了一下應該怎麼使用火柴,但是火焰旺盛起來還要好一陣,於是人們就利用這段時間坐在帳篷旁邊開始聊天。
羅恩眉飛色舞的給他的兩個哥哥講述了他看的那些比賽,還有那些吉祥物——羅恩很慶倖自己提前見識過了媚娃和愛爾蘭小矮妖。羅恩的經歷可讓雙胞胎有點羡慕了,他們儘量表現的對此不怎麼在意,不過眼神中還是閃著熱切的光。同樣喜歡魁地奇的金妮對羅恩敘述的內容也很感興趣,但她仍然忍不住不時看向哈利的方向。
一旁的哈利正在聽韋斯萊先生給他和赫敏介紹路過他們面前的魔法部官員們。哈利多少知道一些魔法部的事情,可他沒有閱讀報紙的習慣,也不是特別瞭解關於魔法部的事。因為無論是喬迪、斯內普還是西裡斯都沒有興趣仔細為他詳細全面的介紹講解魔法部的結構和在魔法部任職的官員。就在姍姍來遲的比爾、查理和珀西抵達營地的時候,盧多•巴格曼正好經過,他興奮的停下腳步和韋斯萊先生寒暄起來。
哈利知道盧多•巴格曼是魔法部體育運動司的司長,但他更為魔法界民眾記憶深刻的功績是他在魔法部上班之前曾經是英國很出名的一位魁地奇選手。現在,他就穿著一件他當魁地奇選手時的球衣在營地裡走來走去,一點都不在意保密法。所以在這位司長先生率先帶頭開賭局的時候,大家也完全不感到稀奇。
比起盧多,國際魔法合作司的巴蒂•克勞奇先生似乎要可靠多了。他看起來打扮得十足就是個麻瓜,和其他的官員一樣,臉上帶著明顯的倦色,似乎有點心不在焉。不過就算這樣,珀西也還是充分表達出了他對克勞奇先生的崇拜,哪怕對方連他的名字都記錯了。
“聽上去好像下個學年霍格沃茨真的會發生些什麼。”在兩位司長先生離開之後,哈利忍不住說。他想起了那天德拉科的話。“瑪律福也許不是虛張聲勢。”
“哦,拜託,哈利,這種時候我們可以暫時把瑪律福拋到腦後嗎?”羅恩一邊選購世界盃的紀念品一邊說。“能在頂級包廂看魁地奇世界盃的決賽,這麼美好的夜晚我可不想被破壞。”
羅恩買了愛爾蘭隊的帽子和徽章,但同時又買了保加利亞找球手威克多爾•克魯姆的魔法小雕像。哈利為大家每人買了一架全景望遠鏡,赫敏給大家買了一份帶流蘇的天鵝絨封面的比賽說明書,納威最後只挑了一把火弩箭的小模型——“我不想再騎掃帚了,不過它看上去真的挺不錯的”,他這麼聳著肩對朋友們說。
由於韋斯萊先生給盧多的弟弟幫過忙,所以他給韋斯萊家弄到了頂層包廂最好的票。這當然是件令人激動的事。這裡坐的都是一些重要的大人物,其中還包括保加利亞的魔法部部長,福吉比劃著向他介紹哈利,西裡斯對福吉雖然很不耐煩,但他還是保持了基本的禮儀,看著這個保加利亞人用參觀珍稀動物似的眼神打量哈利。
但是當他們在頂層包廂裡和瑪律福一家碰面的時候,原本的激動的心情打了折扣。看得出來,瑪律福一家三口這次難得和哈利他們想法一致了。納西莎的表情像是聞到了什麼令她厭惡的氣味,德拉科和盧修斯的臉色也不算好看,尤其是當盧修斯和韋斯萊先生碰面時。
福吉好像一點也沒看出來瑪律福先生和韋斯萊先生之間的惡劣關係,還熱情的讚美著瑪律福先生捐錢給聖芒戈的慷慨,說他是自己邀請的貴賓。
有那麼一瞬,他們倆的表情看起來像是又要在這裡打起來,要知道他們去年就在麗痕書店裡打過一架。不過很快的,兩個人都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布萊克先生也是我邀請的貴賓,這位是……”福吉接下來把目標又轉向了西裡斯。
“麥克福特,我的朋友。”西裡斯在看到瑪律福一家時表現出的厭惡要比韋斯萊先生明顯多了,這讓福吉明智的沒有多問。但納西莎還是忍不住朝那個叫做麥克福特的男人多看了一眼,這讓盧修斯感到有些奇怪,但他並不想現在詢問妻子為什麼。
儘管比賽開始前的氣氛不太好,但是由於比賽實在太過精彩,大家很快就把這點不愉快丟在腦後了。保加利亞的找球手克魯姆飛得好極了,讓人難以相信他只有十八歲。哈利覺得自己已經很擅長魁地奇了,但克魯姆第一次讓他看到了世界上存在著比他更優秀的找球手。儘管最後保加利亞輸了,但克魯姆卻抓住了金色飛賊。
哈利直到午夜都還在回味這場精彩的比賽,很晚才進入夢鄉。他們今晚沒有回布萊克家的帳篷,都聚在距離賽場更近的韋斯萊家的帳篷裡討論比賽直到深夜。最後,他和羅恩擠在一個房間,兩個人連衣服都沒脫就睡著了,誰知這倒成了一件好事。哈利覺得自己才剛進入夢鄉,就被韋斯萊先生叫醒了:
“起來,哈利,羅恩,緊急情況。”
所有人都睡的迷迷糊糊的鑽出自己的房間,但是大家很快就清醒起來:外面的喧鬧不同尋常。
營地的確經常有球迷為勝利的球隊狂歡,但這次明顯不是球迷發出的喧鬧,帳篷外傳來人們驚聲尖叫著,奔逃著發出的聲音。哈利他們急急忙忙的鑽出帳篷,就看到到處都亮起來了,營地有好多處都著了火,人們朝著樹林的方向四散奔逃著。在人們躲避的中心地帶,有一群巫師們正聚在一起移動著,他們都舉著自己的魔杖,穿著黑袍子,臉上帶著令人膽怯的銀色面具,火焰的光芒使他們的臉孔看起來格外恐怖。這個隊伍還在慢慢擴大著,一邊前進,一邊點燃他們經過的地方的帳篷,他們瘋狂的尖笑,就像是在歡慶節日。現在,他們距離韋斯萊家的帳篷已經越來越近了。
韋斯萊先生在混亂中囑咐了什麼,哈利根本沒有聽清,他看著空中的景象已經驚呆了。
在空中,哈利見過的營地管理員羅伯茨先生一家被頭朝下的懸掛著,像是一些被操控的牽線木偶,在空中轉來轉去,手腳扭曲成奇怪的樣子,他們都只穿著睡袍,驚恐的尖叫著。
哈利知道人什麼時候會發出那種尖叫聲,在攝魂怪靠近他的時候,他聽到過……這讓他的臉一下子變白了,他不明白為什麼那些巫師要做這種事。就因為他們是麻瓜?
“羅恩?納威?赫敏?”等到哈利回過神的時候,他發現自己已經被人群裹夾著和他的朋友們走散了。他大聲的高叫,可是周圍亂哄哄的,他相信他的朋友們根本不可能聽到,於是他試圖擺脫那些驚恐逃命似的人群,穿過樹林回去找他們。
他避開了人群集中的通道,走進樹林,想要折回去,同時大聲喊著,試圖引起誰的注意。“羅恩——!納威——!赫敏——!”但是樹林好像變得安靜了,除了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沒有人回應他。就在這時候,他聽到在距離自己很近的地方有人在叫他的名字。“哈利……是你嗎,哈利?”
“盧娜?!”哈利轉過頭,發現在他身後的樹旁坐著盧娜“你怎麼……”
他的聲音在看到盧娜的情況時哽住了,“這是怎麼回事?”
盧娜的懷裡還抱著一個人,她保持著一個跪坐的姿勢,好讓她懷裡的人可以舒服的躺在她的膝上,那個人哈利再熟悉不過了:是麻瓜研究課的教授凱瑞迪•布巴吉。
“我和我爸爸走散了,遇到了那些人。布巴吉教授為了保護我被魔咒打昏了。”盧娜輕聲解釋。“然後我就帶著教授暫時藏在這兒了。”
“哦……不,我們快跑……”哈利剛想說話,身體突然感到了一陣熟悉的寒意。他怎麼也沒想到,這裡居然會有攝魂怪。在漆黑的樹林裡,它們就像是潛伏在暗中的幽靈,甚至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冒出來的。
“來不及了……”儘管處境一下子變得危險起來了,但盧娜表現得十分鎮定,一點也沒慌張。“哈利,我不會用守護神咒。”
“喔……”哈利咬了一下嘴唇。“那麼好吧……呼神護衛!”
魔杖的尖端閃著銀色的光,但是叫哈利感到失望的是,魔杖頂端只是閃動了兩下。“見鬼……”
“哈利,別急,你做得到的。”盧娜的語氣就像是她相信騷擾虻真的存在時一樣的堅定。
哈利轉過頭看了一眼盧娜和失去意識的布巴吉教授,又看了看四面八方圍攏過來的攝魂怪,深吸了一口氣,再一次舉起了魔杖,大聲喊著:“呼神護衛!”
這一次,魔杖頂端出現的不再是閃爍的銀光或者只是淡淡的像是霧氣一樣的東西了,而是一隻銀色的動物,它周身散發著銀白色的光,照亮了漆黑的樹林。這動物長著漂亮的角,有著修長的四肢和健壯的身軀,從哈利魔杖的頂端鑽出來,在他們的身邊繞著彎子,那些噁心的、令他感到恐懼的生物在遇到這只銀色的動物時就潰散、逃走了。
就在哈利剛剛松了口氣的時候,在攝魂怪背後的那片黑暗中,突然躥升起了一道碧綠色的光,那道光芒像是煙花,又像是閃爍的小星星一樣竄上了天空,組成了一個圖案,在夜空中像是星辰一樣發出耀眼的光:那是一顆骷髏頭,嘴裡吐出來的不是舌頭,而是一條巨大的蟒蛇……
☆、第218章 混亂過後
哈利和盧娜不約而同的抬起頭看著天空中的那個標記。
“黑魔標記……是伏地魔的黑魔標記……”哈利本能的握緊了手裡的魔杖,一種令他難以理解的陌生心情席捲了他的頭腦,他感到前所未有過的激動和憤怒,仿佛有一種奇怪的力量,促使他想要衝出去,找到那些伏地魔的幫兇。他不能容忍他們的暴行,他要像他的父母那樣和他們戰鬥,他要消滅那些可惡的傢伙們……
就在這時,驅散了那些攝魂怪的銀色動物回到了他們的身邊,那是一頭雄壯美麗的牡鹿,它的動作輕盈、矯捷,周身散發著月亮一般的銀光,給這一片漆黑帶來了溫和的光芒。
“它可真美。”盧娜輕聲說著,著迷的朝牡鹿伸出手,又在觸碰到它之前停下了動作,嘴角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牡鹿在距離盧娜很近的地方停下來,用溫柔的眼神看著盧娜,映得她淺色的頭髮好像也因此而發著光。不知為什麼,牡鹿看向盧娜的眼神讓哈利突然感到自己的臉頰有些發燙了。凝視著身邊的守護神,他的心情不可思議的平靜下來了,剛剛的那種煩躁不安好像一下子變得遙遠起來。
“布巴吉教授還好嗎?”
哈利回過神來,看著失去意識的布巴吉,焦躁而苦惱的撓了撓自己亂蓬蓬的頭髮。他對於醫療魔咒瞭解的太少了,也不敢用魔咒隨意搬動因為遇到襲擊而失去意識的布巴吉教授。現在,他們只能寄希望於儘快有人找到他們。幸好他們也沒有等多久,西裡斯的守護神就領著他找到了他們。
“哈利!”西裡斯在看到哈利安然無恙的時候忍不住給了哈利一個幾乎要把他的骨頭擠碎的大擁抱,然後才終於松了口氣。他滿頭大汗,看得出來剛剛他可急壞了。“你還好嗎?”
“西裡斯,我們剛剛遇到了攝魂怪,不過我們沒事,我已經能用守護神咒了!”哈利這幾天心裡對於教父可能欺騙他的不滿意一下子消失了,驕傲的向西裡斯宣佈。但他轉過頭看了看仍然昏迷不醒的布巴吉,語氣又焦躁起來:“不過布巴吉教授為了救盧娜被人攻擊了……我們要不要送她去聖芒戈?”
“布巴吉?”西裡斯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這才注意到哈利身邊的盧娜和盧娜懷裡的布巴吉教授。他的臉上浮現出了一個古怪的表情,好像要說什麼,但又竭力克制著自己的樣子,看起來好像有點猶豫不決。“不,我想……哦,我得先把你們送到安全的地方,和大家在一起。羅恩他們急壞了,還有洛夫古德小姐,我剛剛遇到了洛夫古德先生,他很擔心你。”
“哦,凱瑞迪!天?!”正在這時,維克多教授邁著大步出現了。他匆匆忙忙的走到了布巴吉教授身邊,揮動魔杖為她檢查了一下。“可能是被昏迷咒擊昏的。”他轉過頭對西裡斯說,“我送她去霍格沃茨。”
說著,他不等西裡斯回應,就伸出手,動作輕柔的抱著布巴吉教授大步離開了。西裡斯低聲歎了口氣:“哈利,我們走吧!”
哈利緊緊的皺著眉,盯著維克多教授的背影,“哦,西裡斯,可是布巴吉教授她……”
“別擔心,有艾德蒙照顧她……而且她不會有事的。”西裡斯漫不經心的說,“我們最好趕快回到大家那邊去。”
所有人都聚集到了布萊克家的帳篷裡,這裡沒有受到那場混亂的波及。洛夫古德先生看到盧娜安然無恙時激動得哭了出來,對哈利不停的說著謝謝。而韋斯萊先生很自責,“對不起,哈利,我那時候應該讓比爾、查理或者珀西留下來照看你們的,你們畢竟都還是孩子。”
“不是您的錯,韋斯萊先生,當時那麼混亂。”哈利誠心誠意的說。他知道他和大家走散完全應該責怪自己,而且幸好這樣,他才能遇到了盧娜和布巴吉教授並且終於在面對攝魂怪時成功用出了守護神咒。
“哈利!謝天謝地你沒事。”羅恩、納威和赫敏顯然也為他擔心的夠嗆,哈利不得不再三保證下次絕不會和大家走散。
“我們在樹林裡遇到德拉科•瑪律福了!”羅恩低聲對哈利說,“我相信他父母肯定就在那群戴面具的瘋子當中,說不定還是帶頭的那個。他看起來對今天晚上的事情可是挺高興的。”
“我們後來也走錯了路,幸好遇到了爸爸和媽媽,他們把我們送到了這邊。”納威告訴哈利。他們的經歷當然沒有哈利那麼的驚險,在聽到哈利居然還遇到攝魂怪之後,納威的臉都發白了。
“幸好你學會了守護神咒。”赫敏的臉上則露出了有點敬畏的表情,“那是個非常高深的魔咒,很多成年巫師都不會……”
西裡斯的情緒從回到帳篷裡就顯得有點低沉,大家還議論今晚發生什麼的時候,他和韋斯萊先生低聲討論了一陣,就催促大家回房休息了。哈利注意到麥克福特先生似乎不在這裡,但是他還沒等問出來,就被西裡斯趕回房間去了。
哈利本來以為自己會睡不著的,可是他的腦袋才剛碰到枕頭就做起夢來。他已經很久沒有夢到過伏地魔了,但這一次,他夢見伏地魔似乎在笑,他現在呆的房間和上次不一樣了,但身旁還是有蟲尾巴。這次,還多了一個西裝筆挺的男人,哈利仰視著他的背影,感到很眼熟,他一定見過這個人,可在哪裡見過呢……
哈利拼命的在夢裡回憶那個人是誰,可是還沒等他想起來那個人是誰,他就醒了。
房門外傳來了西裡斯的敲門聲,哈利看了看表,發現他才剛睡了幾個鐘頭。他起身穿好衣服,整理了一下頭髮,擋住仍然有些火辣辣的傷疤,然後才走出房間。每個人臉上都帶著一臉的倦意,誰都沒有力氣說話,保持著沉默離開了營地。羅伯茨先生看起來神情恍惚,但是好像已經把昨天晚上的事情全都忘記了。
韋斯萊先生從門鑰匙管理員巴茲爾先生那兒領了一個舊輪胎,把所有人都帶回了奧特裡-聖卡奇波爾村附近的白鼬山。洛夫古德父女倆在那兒和大家告辭朝他們的房子走去,而哈利和西裡斯則跟韋斯萊一家一起去了陋居。
韋斯萊夫人對於他們的平安歸來表示出了前所未有的激動情緒,她哭著挨個擁抱了她的丈夫和孩子們,也沒有遺忘哈利、納威和赫敏。“幸好你們全都沒事,謝天謝地,我真是太擔心了!太擔心了,哦,弗雷德,喬治……你們走的時候我還朝你們嚷嚷,要是你們出了事……”
她太激動了,摟著雙胞胎的力氣太大,讓他們的腦袋撞在了一起,最後韋斯萊先生堅持讓赫敏給了她一杯加了威士卡的濃茶。
“幸好我媽媽是麻瓜……”哈利聽到赫敏給韋斯萊夫人泡茶時眼睛紅紅的低聲說,不禁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忍不住想起了喬迪姑媽。
在月桂小屋時喬迪姑媽溫暖的的擁抱現在卻讓哈利感到有些冰冷了,他分不清現在的情緒是擔心還是憤怒,但他希望她現在安然無恙,就像他一樣。當然,還有斯內普教授……可是一想到那些戴著面具的傢伙,想到盧修斯•瑪律福,想到斯內普教授和瑪律福的親密關係,他就沒法克制自己不去想他的姑媽和他最尊敬的教授在這場騷亂裡扮演了什麼角色。還有那個夢,他已經很久沒有夢到伏地魔了,夢裡的情形讓他覺得很奇異。
也許在陋居是個機會?站在羅恩的房間,哈利忍不住朝著月桂小屋的方向望去,但隨即又耷下肩膀:他知道,喬迪姑媽現在是絕對不會呆在那兒的。
本來哈利還有很多問題想找西裡斯打聽一下,可是在把哈利送到陋居之後,西裡斯就告辭離開了。發生了這麼恐怖的事情之後,比起讓哈利一個人呆在女貞路,他覺得陋居更適合哈利。接下來,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忙,也不能好好照顧哈利。
比如,他很擔心雷古勒斯會被人發現,昨天在魁地奇世界盃的觀眾席上,納西莎看向雷古勒斯的眼神讓他覺得不安。他無法否認,在這個世界上其實有很多人比他更熟悉和瞭解雷古勒斯,這種瞭解絕不會因為他容貌的變化而消失。昨晚的混亂讓雷古勒斯有更多的可能被其他人注意到,甚至察覺出他真正的身份。
另外,還有一件事情,他已經猶豫很久了,但現在他決定向鄧布利多教授直接問清楚。
“鄧布利多教授,我必須和您談談。”西裡斯深吸了一口氣,毫不拐彎抹角的直接問:“您知不知道,凱瑞迪•布巴吉其實就是喬迪•波特?”
“哦,我當然知道。”鄧布利多短暫的露出了驚訝的表情,然後笑了:“那麼西裡斯,你是怎麼發現的呢?”
作者有話要說:黑文總有些會戳到大家的雷點,我其實還挺能承受雷文的,但我看到過一次真的讓我覺得憤怒的莫過於黑韋斯萊夫人的文,居然會因為孩子更貼近斯萊特林就而把孩子趕出家族斷絕關係,作者你真的確定寫的是韋斯萊夫人而不是布萊克夫人嗎?
☆、第219章 有所求
聽了鄧布利多的問題,西裡斯顯得很不自在。他清了清嗓子:“我本來是想幫艾德蒙……”
即使西裡斯沒有把話說下去,鄧布利多也猜到了他想做什麼。維克多教授追求布巴吉教授的事情在霍格沃茨裡是個公開的秘密,就連學生都知道,更別說仿佛無所不知的鄧布利多了。
“我們曾經做過一張霍格沃茨的地圖。”西裡斯已經不打算再對他從前的校長隱瞞活點地圖的事情了。他們過去違反的校規已經夠多了。“一張能夠顯示每一個來到霍格沃茨的人此刻呆在哪兒的地圖。呃,當初我們主要用來……”
“天才的構想。”鄧布利多立刻明白了,他微笑著稱讚了一句。儘管他清楚西裡斯他們當初製作地圖時恐怕違反了不知多少校規,並且把他們的成果也用在了違反校規上,但這實在是個非常有趣而又實用的魔法產品。鄧布利多無法否認自己欣賞這種天才的頑皮。
之所以注意到布巴吉教授真正的身份完全是一個偶然。上個學年結束的時候,當西裡斯和盧平使用活點地圖,打算像從前幫助詹姆斯追求莉莉時那樣掌握布巴吉的行蹤,好幫助艾德蒙把握時機再次表白甚至邀請布巴吉去法國度假時,才發現整張活點地圖上都找不到凱瑞迪•布巴吉的名字。呆在麻瓜研究教授辦公室裡的人,居然是喬迪。
現在,盧平終於明白喬迪為什麼能夠藏在霍格沃茨而始終沒有被人發現了。他曾經在斯內普的房間裡看到過喬迪的名字,可那時候的他怎麼也想不到喬迪一直都是光明正大的生活在霍格沃茨的。他們每天都能看到她,甚至還和她在同一張桌子上喝過酒,可是誰也沒有發現那個待人溫和靦腆的凱瑞迪•布巴吉居然是喬迪•波特。這個斯萊特林的波特再一次騙過了他們。
當然,盧平相信斯內普是肯定早就知道這件事了。不過以盧平對斯內普的瞭解,在維克多追求布巴吉的時候他居然還能保持這樣的冷靜——看來斯萊特林們的確特別擅長偽裝,不是嗎?
“萊姆斯說過,您肯定早就知道這件事,霍格沃茨裡沒什麼事情能瞞過您的。”西裡斯的手指下意識的抓起膝上的長袍攥緊在掌心裡,“那麼,喬迪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認為這個答案是很明顯的,西裡斯。”鄧布利多平靜的說。“正如你想的那樣。”
“既然她通過這樣的方式留在哈利身邊,那麼……她難道還打算回到伏地魔身邊?打算再次繼續她過去的工作?”
鄧布利多沉默著沒有立刻回答這個問題,西裡斯似乎也沒指望鄧布利多會直接回答他。他的質問更像是自言自語。他站起身,在房間裡如困獸般煩躁的踱著步子。
“哈利知道這件事了嗎?”鄧布利多忽然問。
“我沒有告訴哈利,他不知道這件事。”西裡斯的眉頭緊緊的皺著,“可這正是我在意的事情,鄧布利多教授,您應該知道詹姆過去在曾經多麼難過,假如她……假如她真的關心哈利,她就不應該再……”
在魁地奇世界盃的這段時間裡,他不知道有多少次都想要對他的教子坦白他所知道的事情。他清楚哈利有多麼在乎和關心喬迪,哈利不時表現出的情緒低落他並非毫無所覺。在知道布巴吉就是喬迪之後,西裡斯每次看到哈利悶悶不樂時,都會忍不住生喬迪的氣。
“而且……她也不應該那麼簡單的就被打昏不是嗎?她當年經歷過那麼多的戰鬥!她應該保護哈利而不是讓哈利保護她!”西裡斯的語氣焦躁起來。“我知道艾德蒙把她送到龐弗雷夫人那兒了,他看上去似乎很擔心……哦,見鬼,我該勸勸艾德蒙放棄他的打算……”
“冷靜下來,西裡斯,冷靜。”鄧布利多本來想提醒西裡斯不必為喬迪對哈利暫時的隱瞞感到擔心,但是現在他意識到也許西裡斯現在最需要的並不是這個答案。
鄧布利多的聲音促使西裡斯坐回了原來的位置,他彎著身子,手肘架在膝頭,雙手抱著自己的頭,手指插在他漂亮的黑頭發裡,胡亂抓弄著。“抱歉,教授。”
他深吸了一口氣,感到每說一個字都那麼艱難,承認這種軟弱的情緒令他感到難堪,但那不妨礙他仍然勇敢的選擇表述出來。“我知道這指責並不理智。可我想為哈利做更多事情,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我甚至不知道我能夠做些什麼事情才對哈利更有意義。”
是的,真正令西裡斯感到生氣的對象不是喬迪•波特,不是西弗勒斯•斯內普,不是任何人,而是他自己。他從未像現在這樣感到空虛和無力。他拼命的想要讓自己忙碌起來,想為哈利或是魔法界做些事,但是當他冷靜的思考,卻又覺得自己的忙碌似乎顯得毫無價值。
他責備喬迪的決定或許會像當年傷害了詹姆斯一樣傷害到哈利,可是另一方面,他又比任何人都清楚這麼做是正確的,是迫不得已的。至少她做的事情是有意義的,是有收穫的。而他甚至沒能在他最關心的哈利和雷古勒斯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出現。
昨夜的騷亂,哈利擊退了攝魂怪的表現令西裡斯感到驕傲的同時也感到了深深的無力。他從未像那一刻那麼深切的感覺到哈利也許並不需要他。即使哈利的守護神也是牡鹿,可他不是尖頭叉子。
“西裡斯,我想你清楚,魁地奇世界盃上的騷亂意味著什麼。”鄧布利多停頓了一下,在西裡斯抬起頭和他對視時才繼續說下去。“接下來,哈利可能要面對許多其他孩子可能難以承受的威脅與挑戰。伏地魔看上去比哈利強大得多,但哈利有著伏地魔不具備的力量,因為他的身邊有那麼多愛著他,他也愛著的人們。這種純粹的愛,才是哈利面對未來所有威脅和挑戰的真正力量,也是每一個關心哈利的人真正要為他做的事情。”
鄧布利多那雙藏在鏡片後的藍色眼睛裡仿佛蘊藏著神奇的力量:“西裡斯,你的關心和陪伴,對於哈利來說是無可替代的。相信我,哈利比你想像中的更需要你。”
西裡斯愣了一下,困惑的皺起了帥氣的眉毛,似乎難以相信他應該做的事情就只有那麼的簡單。但是最終,他還是輕輕的點了點頭。
送走西裡斯之後,鄧布利多站起身,揮動魔杖。冥想盆從櫃子裡飛出來,落到了他面前的辦公桌上。鄧布利多把魔杖的頂端靠近自己的太陽穴,拉出一縷縷的銀絲落在面前的石盆裡。石盆裡銀色的物質開始轉動,打著旋,像湖水泛起陣陣漣漪。
鄧布利多雙手握著石盆的兩冊,慢慢的旋轉它,銀色物質的上面首先出現了哈利的臉,這是上學年他學習大腦封閉術時他們的談話。哈利的聲音像是從石盆裡傳來,帶著回聲:“教授,我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我有很多事情還不能確定……但是,我願意選擇相信喬迪姑媽,無論她做了什麼事。”
鄧布利多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笑容。哈利是個聰明而又善良的孩子,而喬迪也已經在這些年中成長了,他相信這一次他們一定能夠好好的溝通。
他又轉動了一下石盆,哈利的面孔消失了,取而代之出現的是德拉科•瑪律福。那是學年結束的晚宴上的德拉科,臉孔比現在看上去更稚嫩,他看起來似乎竭力不想讓自己表現出興奮的情緒,但眼神裡卻有著不加掩飾的得意和自豪,同時挑釁的看了一眼哈利,眼神裡滿滿的不服氣,帶著孩子式的天真。
鄧布利多望著他,擔憂的皺了皺眉,最後一次轉動了石盆。
這一次,石盆中浮現出來的,是盧修斯•瑪律福的臉。他用他一貫的虛偽而做作的腔調,傲慢的表示:“鄧布利多教授,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不,我想你清楚。”鄧布利多聽到自己的聲音。“正因為你經歷過,你才更應該清楚究竟什麼樣的生活才能讓孩子生活得更幸福,更快樂。我相信我們在這一點上是一致的。”
盧修斯沒有說話,他緊抿著嘴巴的臉孔又轉著圈沉入了冥想盆深處,鄧布利多的視線落在了冥想盆旁邊的《預言家日報》上。
那張報紙上有著大幅的照片,刊登著那天夜裡空中的那個黑魔標記。
鄧布利多很清楚昨晚騷亂的一切情況,這個黑魔標記出現時,許多曾經選擇背叛伏地魔、和他洗脫關係的食死徒們都被嚇得落荒而逃。以鄧布利多所知的情況來看,這個黑魔標記顯然是伏地魔回歸前的一次示威,也是他所有計劃開始的序曲,而盧修斯•瑪律福顯然不可避免的牽扯其中。
鄧布利多從不指望自己對德拉科的做法或是簡單的勸說就能夠使盧修斯改變瑪律福家的立場,但是作為教授,他還是希望盧修斯基於父親這層身份,在面對勢必捲土重來的伏地魔時能夠更明智一點。
事實上,盧修斯現在覺得自己已經非常明智了。看著手裡的《預言家日報》,他品嘗著許久不曾體會到的得意。昨天晚上某些傢伙們狼狽逃竄的樣子可真是精彩極了,當然,盧修斯很高興自己不是其中的一員。他慶倖自己成功的修補了最近一段時間和斯內普之間關係的裂痕,才能得到最及時的情報。
根據斯內普暗示他的,那位大人是的確隨時都有可能重新回到世人面前。這也驗證了盧修斯的猜測,否則小巴蒂•克勞奇不會那麼匆忙的離開瑪律福莊園。
既然他無法改變自己曾經背棄過黑魔王的事實,那麼在魁地奇世界盃這樣的場合,為黑魔王的即將回歸率先帶領食死徒向魔法界示威——這不正是為證實自己的忠誠最應該做的事情嗎?
當然,盧修斯並不愚蠢。他相信斯內普特意暗示他可以做些什麼事必定還有其他的原因。他們似乎還安排了別的計畫,只是把這次對付麻瓜的騷亂當做了煙幕彈。但是這個計畫把盧修斯排除在外了,在委婉試探過幾次之後,盧修斯清楚斯內普是不會告訴他事情的真相了。這仍然令他感到忐忑,他還沒有忘記丟掉日記本可能給自己帶來什麼樣的懲罰,但是想到這件事還牽扯到斯內普和喬迪,他又感到不那麼擔心了。畢竟不是他眼看著日記本毀掉束手無策的。
“那個人真的很快要回來了嗎?”納西莎走到丈夫身邊,儘量克制著不叫自己顯得太過擔憂的問。
盧修斯安撫的拍著妻子的手背,“是的,我想西弗勒斯不會毫無理由的暗示我,假如不是他提前提醒過我,我昨晚也許也會像諾特那一夥一樣狼狽不堪、心驚膽顫。他是個聰明的男人,始終對黑魔王獻上忠誠絕對不是毫無理由的。那必定是因為他看到了黑魔王身上存在著相應的、值得令人效忠的價值。只有他能給我們想要的,比我們現在得到的更多。純血家族理應擁有更高的地位、榮耀,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和那些卑下的泥巴種或是麻瓜討論什麼平等。”
說到最後,盧修斯的語氣顯得有些咬牙切齒了。他想起了父親的死,那是瑪律福家為了通過伏地魔來為純血巫師們謀求利益所能作出的最大犧牲。在日記本被毀掉之後,他終於能夠完全的明白伏地魔為什麼要殺死那些曾經打算扶持他的純血巫師,卻又毫不在乎的把他作為混血種證據的日記本留給瑪律福家族了。
那些過去曾經親眼見證過伏地魔卑微時光,打算把他當成傀儡,永遠不可能對他發自內心敬畏的巫師們已經全都去和梅林團聚了。而現在的伏地魔已經將恐懼深深種進了每個巫師的血脈裡,人們提到他就覺得害怕,甚至不敢直接說出他的名字。
“我當然同意純血應該擁有更多的榮光。”納西莎忍不住低聲歎了口氣。“但是昨天看到西裡斯和他身邊的那個朋友時,我又想起了雷古勒斯的死。這只是我的直覺——我感到不安,盧修斯。
ga1105 2015-5-31 16:20
☆、第220章 穆迪和三強爭霸賽
“別擔心,那位大人得到了真正的永生,就連攝魂怪也站在我們這邊,我想不到我們有什麼理由失敗。”
男人通常只相信自己所謂理性的思考,而很少考慮女性的直覺是否也有道理。盧修斯•瑪律福也不例外,即使他一直認為自己是一個愛護妻子的紳士,但他也沒把納西莎的話放在心上。
不過,他的確不希望納西莎再為布萊克家族的事情感到難過,於是他十分自然的把話題轉移到了他們的寶貝兒子德拉科身上。“下星期就要開學了,今年有舞會,德拉科的禮服長袍決定好了嗎?”
“記得你去年耶誕節參加魔法部晚宴時穿那件天鵝絨長袍嗎?”提到兒子,納西莎的表情變得溫柔和鬆弛了。“我幫他訂了一件同款式但不同暗色花紋的,他我知道很喜歡那個款式。”
“那麼他選了什麼顏色?”
“黑色。”納西莎忍不住笑了,“哦,我希望他不會被西弗勒斯的審美傳染了。”
禮服長袍是今年四年級以上的學生們每人都要準備的,這令許多學生都十分激動。因為這意味著今年的耶誕節有舞會要舉辦。再沒有什麼比舞會更能令荷爾蒙正旺盛的學生們感到興奮的了。
可是這其中肯定不包括羅恩,他只要想到自己箱子裡那件糟糕的醬紫色袍子,臉就皺成一團。那件二手的禮服長袍不但看上去像是皺巴巴的裙子,領口和袖口還帶著仿佛發了黴似的荷葉邊。
“我寧可不跳舞,也不想在聖誕舞會上穿這個丟人。”羅恩直到上了火車還為此悶悶不樂。
納威看上去情緒也不太好,不過他明顯是因為緊張:“你們說,我能找到舞伴嗎?”
“只要你不穿著我那件長袍,你准能找到舞伴,納威。”
哈利儘量讓自己不要捲進羅恩的抱怨裡。因為韋斯萊夫人幫哈利選了一件墨綠色的禮服長袍,看上去非常漂亮。當然,最重要的是,它是嶄新的。他望著窗外不斷向後倒退的景色和車窗上飛濺的雨滴有些出神。納威提到舞伴的時候,他居然一下子就想到了某個人,這讓他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了。
最近哈利的心情終於好了一點。開學前西裡斯來陋居看了一次哈利,順便把哈利上學用的箱子送了過來。雖然他們沒能談到喬迪姑媽或是那個麥克福特先生的事情,但是西裡斯認真的和哈利談論了關於伏地魔和食死徒的事情。
蟲尾巴仍然在逃,攝魂怪接二連三的西裡斯悄悄告訴哈利新學年的黑魔法防禦術教授穆迪曾經是魔法部最好的傲羅,他認為這意味著鄧布利多也察覺到了現在的局勢不安全。在學校要注意保持警惕,西裡斯這種態度讓哈利的心情被安撫了,他感覺至少沒有過去那麼被隔絕在外了。而且哈利反復提醒自己,西裡斯其實沒有義務一定要把雷古勒斯的事情全都告訴他,那是西裡斯的私事,他不應該像個好奇心過剩的……好吧,他本來就是格蘭芬多不是嗎?
赫敏一直沒有參與到關於舞會的話題中,比起這個她更關心哈利這學期的課程:“哈利,你堅持繼續選修所有課程?”
“是的。”
“可我真不覺得占卜課有什麼意義——不過麻瓜研究課倒是有點可惜。”赫敏有些遺憾的說,“我很喜歡布巴吉教授的課程。”
“我也很喜歡,不知道她現在是不是已經恢復健康了。”哈利想起那個混亂的夜晚,忍不住皺了皺眉。
“別擔心,龐弗雷夫人什麼傷病都能治好。”
作為開學這樣特殊的日子,今天的天氣很糟糕。從他們上火車時倫敦就在下雨,等他們抵達霍格沃茨時,雨不但沒停,反而下的更大了。哈利給自己的眼鏡施了個“防水防濕”的咒語,不得不為那些在這種天氣還要乘船渡湖抵達霍格沃茨的一年級們擔心。
等到所有人都在禮堂坐下的時候,大家身上全都濕噠噠的,成了一群落湯雞——皮皮鬼用水彈在門廳裡又給了他們第二次攻擊。
哈利抬起頭打量著教師席,神情古怪的擰起了眉毛。布巴吉教授的確已經恢復健康了,她面帶微笑坐在維克多教授的旁邊,在察覺到哈利的視線時朝他笑了笑。西裡斯已經離開霍格沃茨了,這可叫有些女生感到失望。在西裡斯離開之後,盧平教授又回到了保護神奇生物課教授的職位。斯內普教授在其他學生看來還是老樣子,陰沉著臉,不過哈利覺得他的心情和去年西裡斯出現的時候有點相似,那也許是因為他身邊坐著的新任黑魔法防禦術教授。
一看到這位教授,就有不少學生捂著嘴驚恐的發出低呼。他看上去實在太恐怖了,臉上傷痕累累,那些傷疤使得他的五官扭曲成了不自然的形狀。最令人害怕的是他的眼睛,他的一隻眼睛是黑色的,小小的,另一隻眼睛則是大大的藍色,自動在眼眶裡滴溜溜的轉來轉去,有時候轉得太快,只剩大大的白眼球。
“哦……”納威發出一聲微弱的呻.吟。“不,是瘋眼漢穆迪……”
“他就是穆迪?”羅恩吃驚的說。“我總聽爸爸提到他,說他是個很厲害的傲羅,而且是鄧布利多的朋友,不過已經退休了。”
“是的,我爸爸剛當傲羅的時候就是跟著穆迪的,他很尊敬穆迪,喜歡把穆迪的口頭禪掛在嘴上——隨時保持警惕——他總那麼說。”納威說。“我以前見過他兩次,咳……”
他摸摸鼻子,不太好意思在餐桌上說起自己第一次看到穆迪時被嚇哭了的事情。“不過他現在好像有點神經質,我聽說他一星期要說三次他遇到了黑巫師。”
“是啊,前不久我爸爸說他認為有個垃圾箱在攻擊他……”
“可他畢竟是個經驗豐富的傲羅不是嗎?”哈利低聲說。他想起了西裡斯提醒他的話。鄧布利多肯定不是無緣無故把這位經驗豐富的老傲羅邀請到霍格沃茨來的。不過看斯內普教授的樣子可不大高興。
令人畏懼的穆迪當然一下子就吸引了所有學生的注意,然而穆迪並不是今天晚上唯一能引起話題的存在。真正一下子就勾起所有學生興趣的,是鄧布利多宣佈今年的魁地奇比賽取消,改為舉辦三強爭霸賽。
哈利這才知道世界盃時瑪律福炫耀的究竟是什麼事。作為一項已經因死亡人數過多而停辦的比賽,這次重新恢復舉辦簡直令人感到難以置信,而德姆斯特朗和布斯巴頓的來訪也讓學生們感到好奇。
儘管這次參賽規定只有十七歲以上的學生才能參加(這項規定顯然激發了某些學生的不滿,比如韋斯萊雙胞胎),但那仍然不妨礙大家的熱情:能夠親眼見證這場比賽本身就足以令人感到興奮了。
“想想看,三強爭霸賽,這可真棒不是嗎?我真希望我已經十七歲了……”
“哦,如果哈利•波特滿十七歲,他一定會被選為霍格沃茨的勇士。”
三強爭霸賽在開學之後很長一段時間裡都是大家討論的話題。儘管聽到過類似的對話,但作為一個四年級的學生,哈利並不認為這次比賽會和他有什麼關係。他的課程滿滿當當,沒有那麼多的時間用來思考一些不切實際的事情。而赫敏則鑽進圖書館開始查閱所有關於三強爭霸賽的資料,鄧布利多教授曾經提到過的死亡顯然讓她受到了某些驚嚇,她希望對這項歷時千年的傳統比賽瞭解的更多一點。
“布巴吉教授,真高興您沒事了。您知不知道介紹三強爭霸賽的書放在哪裡?”比起平斯夫人,赫敏更願意請教布巴吉教授。
“如果你要找關於三強爭霸賽的內容,可以去找找h-21、h-25和h-37這幾個書架上的內容。”布巴吉教授熱心的回答了赫敏的問題。
正如赫敏從前發現的那樣,布巴吉教授對圖書館裡的藏書非常熟悉,她很順利的借到了自己想讀的內容,然後和布巴吉教授一起走出了圖書館。
“哦,謝謝您,布巴吉教授。”放棄了麻瓜研究課之後,赫敏對這位一直非常熱心幫助她的教授感到有些抱歉。“對不起,教授,我……”
布巴吉教授明顯的愣了一下,身體似乎緊繃起來:“怎麼了?”
“我沒有選您的課……”
“哦,是這件事。”布巴吉教授的肩膀放鬆下來,她溫和的笑了:“這是當然的,你不需要把時間和精力浪費在這門課上。哦,穆迪教授,您也要來圖書館借書嗎?”
赫敏慶倖布巴吉教授提前說了這句話,否則她一定會被穆迪教授突然出現的臉孔嚇一跳。“您好,穆迪教授。”
穆迪朝赫敏點了點頭。“我只是到處走一走,確保霍格沃茨還像從前那麼的安全。”他一邊說,一邊拿出隨身攜帶的弧形酒瓶喝了一口。“這年頭不論哪裡都不能令人感到放心……”
“我想霍格沃茨是很安全的。”布巴吉教授說。“教授這份職業不像是傲羅那麼危險。”
穆迪似乎不太相信,敷衍的點了點頭。“好吧,我是第一次當教授……總要慢慢的適應當教授的生活……”
兩位教授交談著離開了,穆迪有一條腿是木制的,走在走廊裡會發出篤篤的聲音。赫敏吐吐舌頭,松了口氣。穆迪教授給人的感覺總是特別有壓迫感,尤其是他的那只會轉的魔眼。相比之下布巴吉教授就要親切多了……她翻著書,很快把教授的事情忘到腦後了。
儘管穆迪教授看上去非常可怕,不過他的課程倒是迅速得到了霍格沃茨的學生們的好評,以至就像是弗雷德說的那樣:“他對黑魔法可真懂啊!”
☆、第221章 能折騰你一次也是開心的
“你太緊張了。”和赫敏分開之後,穆迪-小巴蒂•克勞奇低聲說。“放鬆,那只是個學生。”
即使是走在空無一人、甚至連畫像和鎧甲也沒有的走廊上,他的措辭仍然非常謹慎。霍格沃茨仍然有很多他們所不瞭解的奧秘,他們絕不能夠被鄧布利多發現真正的身份毀掉接下來的計畫。
“哦,我不擅長演戲……剛才我還以為有什麼事情是我不知道的。”布巴吉教授輕輕皺了皺眉。“原來只是那個學生剛剛放棄了麻瓜研究課。”
“你可以隨時翻翻那個……麻瓜種的腦袋來增進瞭解。”即使是穆迪粗獷低沉的聲音,也無法掩飾小巴蒂那種不屑和刻薄的語氣,“我就很清楚穆迪都討厭什麼人,喜歡什麼人。比如斯內普,我想你一定能理解這一點。”
說起斯內普的名字,他的聲音裡有著毫不掩飾的惡意。
“我能猜到你想做些什麼來證明你是個對黑巫師深惡痛絕的退休傲羅,但我希望你別趁這個機會做的太過火了。”布巴吉教授的聲音稍微冷了一點。“我不希望發生其他多餘的事情。”
“你就是為了這個來到霍格沃茨的?就為了看我有沒有威脅到斯內普?”穆迪的臉配上這樣的表情,足夠讓人做噩夢的了。
但是布巴吉教授不為所動:“當然不,你清楚黑魔王的命令,西弗勒斯根本不知道我們會來霍格沃茨。我有我的任務,不過我想我不需要對你解釋我究竟要做些什麼。”
“那麼好吧,我要先去見鄧布利多了。我得和他商量商量,我們大難不死活下來的男孩即將開始的黑魔法防禦術課程究竟需要掌握些什麼……”假穆迪的聲音放柔軟了一點,他嘟嘟囔囔的說著,一瘸一拐的走了。
布巴吉教授——或者說喬迪,看著假穆迪離開的背影,突然眯起眼睛,露出了一個十分喬迪式的笑容,腳步輕盈的朝著自己位於地窖的辦公室走去。
“他完全相信了。”一進門,她就忍不住笑意,立刻對等在房間裡的斯內普說。“克勞奇真的認為我是趁著魁地奇世界盃上的那場騷亂假扮成凱瑞迪•布巴吉的,就像你想的那樣。”
剛才她和赫敏交談的時候,故意在察覺小巴蒂在場時裝出一副和學生相處時很不自然,甚至有些緊張的樣子,來掩飾她對這份工作的駕輕就熟。不過即使不這麼做,小巴蒂大概也不會想到喬迪•波特這些年裡其實一直都躲在霍格沃茨當教授。
斯內普挑了挑眉。“我以為你早就應該清楚他的智商在什麼樣的水平線上。”
“至少他冒充穆迪很成功。”喬迪聳聳肩,中肯的說。“而且扮成穆迪可以讓他在所有人面前大大方方的服用複方湯劑——除了你改良的複方湯劑,沒有哪一種能持續一整天,他得每個小時喝一口,穆迪習慣隨身攜帶酒瓶的習慣給了他很大的幫助。”
她露出了一個古怪的微笑,“也幸好克勞奇沒有打算扮成維克多教授。”
“即使他有這個打算,我也不會允許他參與到那天晚上的行動裡的。”斯內普一本正經的說。
“那天可真是危險,幸好哈利沒有讓我們失望。”
魁地奇世界盃那晚的騷亂的確也是個煙幕彈。不過事情並不像小巴蒂•克勞奇想像的那樣,是喬迪為了借這個機會綁架凱瑞迪•布巴吉並且假冒她回到霍格沃茨,而是另有原因。
當然,那天晚上喬迪的確昏倒了,不過那是故意的。哈利的出現倒是這個計畫中的意外,斯內普雖然在場,但如果他使用了守護神咒,那麼他們的秘密計畫恐怕就要毀掉一大半了。
“說到哈利……”斯內普重重的噴了口氣,突然從口袋裡掏出了一疊羊皮紙。他把那疊羊皮紙在喬迪的辦公桌上攤開,伸出魔杖在指著它,沒好氣的說:“我莊嚴宣誓我沒幹好事。”
喬迪輕咳了一聲才沒有笑出來。再也沒有比這句話更不適合板著臉的斯內普的咒語了。不過在最初的莞爾之後,她很快就看著這羊皮紙認真起來:“活點地圖……大腳板、尖頭叉子、月亮臉和蟲尾巴……這是詹姆斯他們做的霍格沃茨的地圖?”
“是的。”斯內普不自在的撇撇嘴。即使再怎麼討厭那幾個格蘭芬多,他也不能否認,以學生的水準來說,能夠製作出這樣的地圖,實在是件很了不起的事。他伸出手指,在鄧布利多辦公室的位置輕輕的點了一下。“你看這裡。”
在那個地方有兩個小墨點,墨點旁邊分別有兩個名字,阿不思•鄧布利多和巴蒂•克勞奇。
喬迪吃驚的瞪大了眼睛仔細盯著地圖,找到自己所在的位置:“它能顯示出真正的名字!”
“是的,不管是阿尼馬格斯還是複方湯劑、變形術都不能騙過這張地圖。這是鄧布利多今天交給我的,我們可以用它來避開小巴蒂,同時監視他的行動。幸好布萊克把地圖的事情告訴了鄧布利多,鄧布利多才能及時從盧平手裡拿到這張地圖。不過,鄧布利多告訴我,由於這張地圖,盧平和西裡斯已經知道布巴吉教授就是你的事情了。”
“他們沒有告訴哈利?”喬迪一下子緊張起來。難怪她覺得盧平的態度似乎和去年有點不一樣,她原本以為那是她的錯覺。
“還沒有。”斯內普抿了抿嘴,“你打算告訴哈利嗎?”
“你太緊張了。”和赫敏分開之後,穆迪-小巴蒂•克勞奇低聲說。“放鬆,那只是個學生。”
即使是走在空無一人、甚至連畫像和鎧甲也沒有的走廊上,他的措辭仍然非常謹慎。霍格沃茨仍然有很多他們所不瞭解的奧秘,他們絕不能夠被鄧布利多發現真正的身份毀掉接下來的計畫。
“哦,我不擅長演戲……剛才我還以為有什麼事情是我不知道的。”布巴吉教授輕輕皺了皺眉。“原來只是那個學生剛剛放棄了麻瓜研究課。”
“你可以隨時翻翻那個……麻瓜種的腦袋來增進瞭解。”即使是穆迪粗獷低沉的聲音,也無法掩飾小巴蒂那種不屑和刻薄的語氣,“我就很清楚穆迪都討厭什麼人,喜歡什麼人。比如斯內普,我想你一定能理解這一點。”
說起斯內普的名字,他的聲音裡有著毫不掩飾的惡意。
“我能猜到你想做些什麼來證明你是個對黑巫師深惡痛絕的退休傲羅,但我希望你別趁這個機會做的太過火了。”布巴吉教授的聲音稍微冷了一點。“我不希望發生其他多餘的事情。”
“你就是為了這個來到霍格沃茨的?就為了看我有沒有威脅到斯內普?”穆迪的臉配上這樣的表情,足夠讓人做噩夢的了。
但是布巴吉教授不為所動:“當然不,你清楚黑魔王的命令,西弗勒斯根本不知道我們會來霍格沃茨。我有我的任務,不過我想我不需要對你解釋我究竟要做些什麼。”
“那麼好吧,我要先去見鄧布利多了。我得和他商量商量,我們大難不死活下來的男孩即將開始的黑魔法防禦術課程究竟需要掌握些什麼……”假穆迪的聲音放柔軟了一點,他嘟嘟囔囔的說著,一瘸一拐的走了。
布巴吉教授——或者說喬迪,看著假穆迪離開的背影,突然眯起眼睛,露出了一個十分喬迪式的笑容,腳步輕盈的朝著自己位於地窖的辦公室走去。
“他完全相信了。”一進門,她就忍不住笑意,立刻對等在房間裡的斯內普說。“克勞奇真的認為我是趁著魁地奇世界盃上的那場騷亂假扮成凱瑞迪•布巴吉的,就像你想的那樣。”
剛才她和赫敏交談的時候,故意在察覺小巴蒂在場時裝出一副和學生相處時很不自然,甚至有些緊張的樣子,來掩飾她對這份工作的駕輕就熟。不過即使不這麼做,小巴蒂大概也不會想到喬迪•波特這些年裡其實一直都躲在霍格沃茨當教授。
斯內普挑了挑眉。“我以為你早就應該清楚他的智商在什麼樣的水平線上。”
“至少他冒充穆迪很成功。”喬迪聳聳肩,中肯的說。“而且扮成穆迪可以讓他在所有人面前大大方方的服用複方湯劑——除了你改良的複方湯劑,沒有哪一種能持續一整天,他得每個小時喝一口,穆迪習慣隨身攜帶酒瓶的習慣給了他很大的幫助。”
她露出了一個古怪的微笑,“也幸好克勞奇沒有打算扮成維克多教授。”
“即使他有這個打算,我也不會允許他參與到那天晚上的行動裡的。”斯內普一本正經的說。
“那天可真是危險,幸好哈利沒有讓我們失望。”
魁地奇世界盃那晚的騷亂的確也是個煙幕彈。不過事情並不像小巴蒂•克勞奇想像的那樣,是喬迪為了借這個機會綁架凱瑞迪•布巴吉並且假冒她回到霍格沃茨,而是另有原因。
當然,那天晚上喬迪的確昏倒了,不過那是故意的。哈利的出現倒是這個計畫中的意外,斯內普雖然在場,但如果他使用了守護神咒,那麼他們的秘密計畫恐怕就要毀掉一大半了。
“說到哈利……”斯內普重重的噴了口氣,突然從口袋裡掏出了一疊羊皮紙。他把那疊羊皮紙在喬迪的辦公桌上攤開,伸出魔杖在指著它,沒好氣的說:“我莊嚴宣誓我沒幹好事。”
喬迪輕咳了一聲才沒有笑出來。再也沒有比這句話更不適合板著臉的斯內普的咒語了。不過在最初的莞爾之後,她很快就看著這羊皮紙認真起來:“活點地圖……大腳板、尖頭叉子、月亮臉和蟲尾巴……這是詹姆斯他們做的霍格沃茨的地圖?”
“是的。”斯內普不自在的撇撇嘴。即使再怎麼討厭那幾個格蘭芬多,他也不能否認,以學生的水準來說,能夠製作出這樣的地圖,實在是件很了不起的事。他伸出手指,在鄧布利多辦公室的位置輕輕的點了一下。“你看這裡。”
在那個地方有兩個小墨點,墨點旁邊分別有兩個名字,阿不思•鄧布利多和巴蒂•克勞奇。
喬迪吃驚的瞪大了眼睛仔細盯著地圖,找到自己所在的位置:“它能顯示出真正的名字!”
“是的,不管是阿尼馬格斯還是複方湯劑、變形術都不能騙過這張地圖。這是鄧布利多今天交給我的,我們可以用它來避開小巴蒂,同時監視他的行動。幸好布萊克把地圖的事情告訴了鄧布利多,鄧布利多才能及時從盧平手裡拿到這張地圖。不過,鄧布利多告訴我,由於這張地圖,盧平和西裡斯已經知道布巴吉教授就是你的事情了。”
“他們沒有告訴哈利?”喬迪一下子緊張起來。難怪她覺得盧平的態度似乎和去年有點不一樣,她原本以為那是她的錯覺。
“還沒有。”斯內普抿了抿嘴,“你打算告訴哈利嗎?”
“你太緊張了。”和赫敏分開之後,穆迪-小巴蒂•克勞奇低聲說。“放鬆,那只是個學生。”
即使是走在空無一人、甚至連畫像和鎧甲也沒有的走廊上,他的措辭仍然非常謹慎。霍格沃茨仍然有很多他們所不瞭解的奧秘,他們絕不能夠被鄧布利多發現真正的身份毀掉接下來的計畫。
“哦,我不擅長演戲……剛才我還以為有什麼事情是我不知道的。”布巴吉教授輕輕皺了皺眉。“原來只是那個學生剛剛放棄了麻瓜研究課。”
“你可以隨時翻翻那個……麻瓜種的腦袋來增進瞭解。”即使是穆迪粗獷低沉的聲音,也無法掩飾小巴蒂那種不屑和刻薄的語氣,“我就很清楚穆迪都討厭什麼人,喜歡什麼人。比如斯內普,我想你一定能理解這一點。”
說起斯內普的名字,他的聲音裡有著毫不掩飾的惡意。
“我能猜到你想做些什麼來證明你是個對黑巫師深惡痛絕的退休傲羅,但我希望你別趁這個機會做的太過火了。”布巴吉教授的聲音稍微冷了一點。“我不希望發生其他多餘的事情。”
“你就是為了這個來到霍格沃茨的?就為了看我有沒有威脅到斯內普?”穆迪的臉配上這樣的表情,足夠讓人做噩夢的了。
但是布巴吉教授不為所動:“當然不,你清楚黑魔王的命令,西弗勒斯根本不知道我們會來霍格沃茨。我有我的任務,不過我想我不需要對你解釋我究竟要做些什麼。”
“那麼好吧,我要先去見鄧布利多了。我得和他商量商量,我們大難不死活下來的男孩即將開始的黑魔法防禦術課程究竟需要掌握些什麼……”假穆迪的聲音放柔軟了一點,他嘟嘟囔囔的說著,一瘸一拐的走了。
布巴吉教授——或者說喬迪,看著假穆迪離開的背影,突然眯起眼睛,露出了一個十分喬迪式的笑容,腳步輕盈的朝著自己位於地窖的辦公室走去。
“他完全相信了。”一進門,她就忍不住笑意,立刻對等在房間裡的斯內普說。“克勞奇真的認為我是趁著魁地奇世界盃上的那場騷亂假扮成凱瑞迪•布巴吉的,就像你想的那樣。”
剛才她和赫敏交談的時候,故意在察覺小巴蒂在場時裝出一副和學生相處時很不自然,甚至有些緊張的樣子,來掩飾她對這份工作的駕輕就熟。不過即使不這麼做,小巴蒂大概也不會想到喬迪•波特這些年裡其實一直都躲在霍格沃茨當教授。
斯內普挑了挑眉。“我以為你早就應該清楚他的智商在什麼樣的水平線上。”
“至少他冒充穆迪很成功。”喬迪聳聳肩,中肯的說。“而且扮成穆迪可以讓他在所有人面前大大方方的服用複方湯劑——除了你改良的複方湯劑,沒有哪一種能持續一整天,他得每個小時喝一口,穆迪習慣隨身攜帶酒瓶的習慣給了他很大的幫助。”
她露出了一個古怪的微笑,“也幸好克勞奇沒有打算扮成維克多教授。”
“即使他有這個打算,我也不會允許他參與到那天晚上的行動裡的。”斯內普一本正經的說。
“那天可真是危險,幸好哈利沒有讓我們失望。”
魁地奇世界盃那晚的騷亂的確也是個煙幕彈。不過事情並不像小巴蒂•克勞奇想像的那樣,是喬迪為了借這個機會綁架凱瑞迪•布巴吉並且假冒她回到霍格沃茨,而是另有原因。
當然,那天晚上喬迪的確昏倒了,不過那是故意的。哈利的出現倒是這個計畫中的意外,斯內普雖然在場,但如果他使用了守護神咒,那麼他們的秘密計畫恐怕就要毀掉一大半了。
“說到哈利……”斯內普重重的噴了口氣,突然從口袋裡掏出了一疊羊皮紙。他把那疊羊皮紙在喬迪的辦公桌上攤開,伸出魔杖在指著它,沒好氣的說:“我莊嚴宣誓我沒幹好事。”
喬迪輕咳了一聲才沒有笑出來。再也沒有比這句話更不適合板著臉的斯內普的咒語了。不過在最初的莞爾之後,她很快就看著這羊皮紙認真起來:“活點地圖……大腳板、尖頭叉子、月亮臉和蟲尾巴……這是詹姆斯他們做的霍格沃茨的地圖?”
“是的。”斯內普不自在的撇撇嘴。即使再怎麼討厭那幾個格蘭芬多,他也不能否認,以學生的水準來說,能夠製作出這樣的地圖,實在是件很了不起的事。他伸出手指,在鄧布利多辦公室的位置輕輕的點了一下。“你看這裡。”
在那個地方有兩個小墨點,墨點旁邊分別有兩個名字,阿不思•鄧布利多和巴蒂•克勞奇。
喬迪吃驚的瞪大了眼睛仔細盯著地圖,找到自己所在的位置:“它能顯示出真正的名字!”
“是的,不管是阿尼馬格斯還是複方湯劑、變形術都不能騙過這張地圖。這是鄧布利多今天交給我的,我們可以用它來避開小巴蒂,同時監視他的行動。幸好布萊克把地圖的事情告訴了鄧布利多,鄧布利多才能及時從盧平手裡拿到這張地圖。不過,鄧布利多告訴我,由於這張地圖,盧平和西裡斯已經知道布巴吉教授就是你的事情了。”
“他們沒有告訴哈利?”喬迪一下子緊張起來。難怪她覺得盧平的態度似乎和去年有點不一樣,她原本以為那是她的錯覺。
“還沒有。”斯內普抿了抿嘴,“你打算告訴哈利嗎?”
“你太緊張了。”和赫敏分開之後,穆迪-小巴蒂•克勞奇低聲說。“放鬆,那只是個學生。”
即使是走在空無一人、甚至連畫像和鎧甲也沒有的走廊上,他的措辭仍然非常謹慎。霍格沃茨仍然有很多他們所不瞭解的奧秘,他們絕不能夠被鄧布利多發現真正的身份毀掉接下來的計畫。
“哦,我不擅長演戲……剛才我還以為有什麼事情是我不知道的。”布巴吉教授輕輕皺了皺眉。“原來只是那個學生剛剛放棄了麻瓜研究課。”
“你可以隨時翻翻那個……麻瓜種的腦袋來增進瞭解。”即使是穆迪粗獷低沉的聲音,也無法掩飾小巴蒂那種不屑和刻薄的語氣,“我就很清楚穆迪都討厭什麼人,喜歡什麼人。比如斯內普,我想你一定能理解這一點。”
說起斯內普的名字,他的聲音裡有著毫不掩飾的惡意。
“我能猜到你想做些什麼來證明你是個對黑巫師深惡痛絕的退休傲羅,但我希望你別趁這個機會做的太過火了。”布巴吉教授的聲音稍微冷了一點。“我不希望發生其他多餘的事情。”
“你就是為了這個來到霍格沃茨的?就為了看我有沒有威脅到斯內普?”穆迪的臉配上這樣的表情,足夠讓人做噩夢的了。
但是布巴吉教授不為所動:“當然不,你清楚黑魔王的命令,西弗勒斯根本不知道我們會來霍格沃茨。我有我的任務,不過我想我不需要對你解釋我究竟要做些什麼。”
“那麼好吧,我要先去見鄧布利多了。我得和他商量商量,我們大難不死活下來的男孩即將開始的黑魔法防禦術課程究竟需要掌握些什麼……”假穆迪的聲音放柔軟了一點,他嘟嘟囔囔的說著,一瘸一拐的走了。
☆、第222章 煩上添煩
禮堂裡鴉雀無聲,所有人都盯著鄧布利多,好像都在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哈利一臉茫然,覺得剛剛他一定是出現了幻覺。
“哈利•波特!”鄧布利多瞪著手裡的紙條,再次重複了一遍。“霍格沃茨的勇士是——哈利•波特。請你到這兒來。”
哈利忍不住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這的確不是在做夢。“可是,這怎麼可能……我從來都沒有把自己的名字放進火焰杯……你們知道的……”
他難得的為眼前發生的狀況感到茫然了,站起身結結巴巴的辯解著,求助的看著身邊的朋友和同學。
然而他看到的只有震驚得一片空白的臉,禮堂裡好像根本沒有什麼人願意聽他說話。整個禮堂都沸騰起來了,有許多人在歡呼、鼓掌,尤其是格蘭芬多們,他們似乎認為再也沒有比曾經從神秘人手下死裡逃生的男孩更有資格成為霍格沃茨的勇士的人了。也有些人對哈利是如何把紙條投入火焰杯感到好奇,比如坐在哈利對面的雙胞胎就探過身子來拍著他的肩膀問他是怎麼做到的。還有一些人陰沉著臉,用懷疑的眼神注視著他。
“波特先生。”鄧布利多的聲音再一次響起,這終於促使哈利腳步機械的穿過長桌走到了鄧布利多面前。在教師席後就坐的每個人也都在盯著他看,哈利迷茫的和他們一一對視,直到他所在意的視線讓他找回了自己的理智。他回過頭,看了一眼台下議論紛紛的同學們,知道他們是不會那麼簡單的把他的話聽進去的。於是他深吸了一口氣,先用魔杖給自己加了一個“聲音洪亮”,然後才開口:“可是校長,我不能成為這個勇士!”
哈利並沒有大聲講話,但他的聲音被魔咒放大得好像是在禮堂裡大吼一樣。這使得禮堂終於從剛剛的熱鬧中安靜下來,所有人都盯著哈利,好像他說了一句他們不能理解的語言一樣。
哈利也為這個魔咒的效果嚇了一跳,他在世界盃上從解說比賽的盧多•巴格曼那兒學會以後還是第一次用呢!他趕忙取消了魔咒,重新又把剛剛的話重複了一遍:“我是說,我不能成為霍格沃茨的勇士,我不符合參加比賽的年齡規定,而且我也沒有把我的名字投入火焰杯。”
禮堂裡又響起了談話聲,人們好像迫切需要議論一下來消化哈利說出來的話。哈利發現許多人都用不可思議的眼神打量著他,好像他特別的不知好歹。這讓哈利不得不緊緊的抿著嘴唇才能忍耐著不去反駁他們:他當然清楚能夠參加三強爭霸賽是多麼大的榮耀,可他不想這麼稀裡糊塗的成為霍格沃茨的勇士,還背負著違反規定的嫌疑。
“先到那扇門裡去吧,哈利。”鄧布利多的藍眼睛看著他。“去吧,德拉庫爾小姐和克魯姆先生也在那兒。”
哈利感覺自己的喉嚨一下子像是被塞了什麼東西。他以為鄧布利多教授或是其他的教授會阻止這件荒唐的事情發生,可是誰也沒有說話。
“不管怎麼樣,多加小心。”只有經過穆迪教授面前的時候,哈利才聽到他這麼說。“這很有可能是有人要趁機害你。”
哈利猶豫的不知道該怎麼反應,一旁的斯內普教授從剛才就低垂著眼睛,烏黑的長髮遮著他的臉孔。這種態度讓哈利感到有些生氣,他在聽了穆迪教授的話以後,乾脆看也不看斯內普教授,大步的走進了那個小房間。
在哈利走進房間的時候,布斯巴頓的勇士芙蓉•德拉庫爾和德姆斯特朗的威克多爾•克魯姆不約而同的站了起來。
“你是霍格沃茨的勇士?”芙蓉疑惑的打量著哈利。克魯姆沒有說話,但是看得出來他也有同樣的疑惑。“你……幾年級了?”
“四年級。”哈利聽到自己用不像自己的僵硬聲音回答。
芙蓉瞪大了她漂亮的眼睛:“可是規定只有十七歲以上的學生才能參加!馬克沁夫人,這個小男孩也要參加三強爭霸賽?”
她朝剛剛進來的校長們求證。
布斯巴頓的校長馬克沁夫人走到了芙蓉的身邊,輕輕的拍著她的肩膀,同時用一種古怪的的語氣說:“是的,這就是霍格沃茨的勇士——也許鄧布利多的那道年齡界限弄錯了。”
“也有這個可能,夫人。”鄧布利多謙遜的說。
“鄧布利多,你明知道你沒有弄錯。”麥格教授憂心忡忡的看著哈利,這讓哈利稍稍感到心裡好受了一點。“波特先生,你也沒有請年紀大的同學把名字放進火焰杯?”
哈利搖了搖頭。“我根本沒想過參加三強爭霸賽。”
“那麼這樣一來,三位勇士都已經誕生了!”盧多•巴格曼根本沒把哈利的反對聽進去。他的聲音聽起來特別歡樂,好像正準備參加一場熱鬧盛大的派對。“哈利•波特——”他大步走過去按著哈利的肩膀,差點把他拍個跟頭。“我們年紀最小的勇士,你可真不愧是個勇敢的格蘭芬多!要我說火焰杯選中了你我一點都不會感到奇怪……”
“哦,當然,當然,既然霍格沃茨自己都不介意讓一個四年級的學生擔任勇士,我們當然也不會有什麼異議。不過要是知道這個結果,也許我們就不應該把那麼多的時間花費在修改章程增添年齡限制上。”卡卡洛夫撚著山羊胡,促狹的說。“不過既然已經決定了,那麼我們就不需要改變了,畢竟這是火焰杯親自選定的霍格沃茨的勇士,不是嗎?”
哈利的心一沉。他終於明白馬克沁夫人和卡卡洛夫的態度為什麼那麼微妙而不反對了。顯然他們都覺得一個四年級的學生去和他們的學生競爭對他們來說是有利的。
“等一下,我是說,我根本沒打算參加比賽,我沒有把名字放進火焰杯,這不公平……”他再一次重複這句話,可是現在他覺得這句話無力極了。
“難道你們沒有考慮過哈利•波特的名字為什麼會出現在火焰杯裡?”穆迪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跟了進來,他粗著嗓子大聲說:“這很不尋常,誰都知道三強爭霸賽很危險,也許是有人想趁機害死他……”
“這想法簡直可笑。”卡卡洛夫忍不住哼了一聲。
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巴蒂•克勞奇終於開口了。他的臉色蒼白,看上去很疲憊。“穆迪,我相信你過去作為傲羅的能力,但是現在我希望你不要把你的能力放在多餘的地方。我們做了很多的工作,這比賽是非常安全的,也不會有人能夠趁機害死誰。”
“克勞奇,我不會像你這樣思考問題,我的工作就是要我考慮最壞的可能。”穆迪的一隻眼睛瞪著克勞奇,另外的那只魔眼卻看向了卡卡洛夫的方向,他看上去生氣極了。“我很清楚你的工作方針就是靠著放縱……”
卡卡洛夫的臉色一下子難看極了。幸好鄧布利多阻止了穆迪繼續說下去:“阿拉斯托!”
穆迪不情願的閉上了嘴。鄧布利多轉向了哈利:“很抱歉,哈利,我恐怕你必須得參加三強爭霸賽。無論如何,火焰杯選擇了你作為霍格沃茨的勇士,這是受到魔法契約約束而無法改變的事實。”
“可是教授……”哈利絕望的看著鄧布利多。從進入霍格沃茨開始,他的確經歷過很多的冒險,那並不比三強爭霸賽安全,可是沒有一次冒險是像這一次這樣被動,而且還背負上了霍格沃茨的榮譽。
哈利心情沉重的拖著腳步和麥格教授一起回到了格蘭芬多塔樓,麥格教授一路上什麼都沒說,只是在胖婦人的畫像前面拍了拍他的肩膀。
在走進公共休息室之前,哈利還在猶豫要不要去找誰商量一下這件事情,可是當他走進公共休息室才發現他幾乎找不到機會悄悄穿上隱形衣不被任何人發現的混出去。
格蘭芬多的學生們全都擠在公共休息室裡等著哈利,一看到他進來就立刻爆發出一陣雷鳴般的歡呼,好像他們每個人都用了“聲音洪亮”的咒語。他們瘋狂的慶祝著,把格蘭芬多旗幟披在他的身上,沒人願意聽聽哈利的話,沒人聽他說他根本沒打算參加。
哈利感到煩惱極了,好像不管他怎麼說,人們都不相信他沒有把自己的名字放進火焰杯。那些為他歡呼的人們也不在乎他是否有能夠超過七年級學生的能力和其他兩所學校競爭。更糟糕的是,他本來以為這個世界上至少還會有一些人是能夠相信他,聽他說成為勇士的煩惱和壓力的,但是結果事情好像並不像他想像的那樣。
——羅恩因為他成為了勇士,和他鬧翻了!
“我以為羅恩應該明白我不可能這麼做!而且我們一整天都在一起,我不可能有辦法通過鄧布利多的年齡線,也沒可能去找哪個高年級的同學幫我把名字扔進火焰杯!”哈利一想到羅恩昨天晚上的表現就生氣。他們從七歲開始就是朋友了,他簡直不敢相信羅恩居然會不相信自己。“他怎麼能認為我瞞著他報名參加了三強爭霸賽!?就因為我當初曾經騙過他?!”
今天早上,哈利拖拖拉拉的等到了宿舍裡所有人都離開之後才從床幃後面鑽出來,他不想去禮堂,甚至躲著沒有再和納威交談,就是怕再一次聽到他信任的朋友懷疑自己。幸好赫敏送來了早餐——她體貼的想到他一定不想在這時間去禮堂,這讓哈利終於忍不住對赫敏發起了牢騷。
赫敏只能坦白的告訴哈利羅恩是因為哈利又一次大出風頭而覺得嫉妒而不是真的不相信他,可這似乎讓哈利覺得更加無法理解羅恩的想法了。
但赫敏又很難詳細解釋——實際上她從暑假的時候就預感到羅恩遲早會難以忍受的爆發出來。作為韋斯萊家的小兒子,羅恩總是活在哥哥們的陰影下面,而作為哈利的朋友,他又必須得一直忍受哈利的優秀、富有和引人矚目。那種原本單純的憧憬和羡慕,很容易在不知不覺中變質成一種明知不應該卻又無法克制的嫉妒。
其實並不只是瑪律福才會把羅恩和納威當作哈利的跟班。儘管羅恩表現得大大咧咧從沒說起過那些背地裡的議論,但不代表他能真的一點都不在意。更何況不管是誰把哈利的名字投進火焰杯,火焰杯最終選定了哈利成為霍格沃茨的勇士,這也就意味著火焰杯也承認了哈利的優秀,這當然會讓羅恩感到心裡酸溜溜的覺得“受夠了”。
不過,赫敏決定不把自己察覺到的這些事情全都說出來。因為在來找哈利之前,她和納威商量過,一致認為如果哈利和羅恩想要和好,得靠他們自己想辦法。而且他們覺得哈利和羅恩很快就會和好,就像是哈利對羅恩隱瞞自己作為詹姆斯和他交朋友的事情,但羅恩還是很快就原諒了哈利那樣。
可他們還是過於樂觀了。
赫敏和納威小看了哈利和羅恩這一次的執拗,他們誰都不願意理誰,這讓同在一間宿舍的納威感到為難極了。哈利知道納威肯定背後做了不少的努力,因為到星期五的時候,羅恩的態度似乎終於有點鬆動了,他和哈利又坐到了一個坩堝旁邊準備合作。可是當科林•克裡維到魔藥課堂上替盧多•巴格曼傳話說哈利必須去接受《預言家日報》給勇士們拍攝的合影時,羅恩的臉又板起來了。
察覺這一點的哈利氣呼呼的收拾好了自己的東西,在斯內普教授不滿視線的注視下離開了魔藥教室。現在,他再也不想去管羅恩什麼時候能不再為這種蠢理由生氣了!
科林倒是願意相信哈利沒有把自己的名字扔進火焰杯,可是這一點也不能讓哈利高興起來。因為科林始終堅信選擇哈利是霍格沃茨最有資格成為勇士的學生,而這正是哈利感到最煩惱的事情。去年遇到蟲尾巴的經歷讓他意識到自己和成年巫師之間的差距,使他能在許多的吹捧中更好的保持清醒。
三強爭霸賽要求勇士們獨立面對各種難題,只要想到克魯姆和芙蓉都已經七年級了,哈利沒法不擔心自己會在賽場上輸得一塌糊塗,讓自己和霍格沃茨同時成為別人嘲笑的對象。
盧多•巴格曼召集勇士們的目的本來是請專家檢查一下他們的魔杖,可是顯然《預言家日報》的人比魔杖製作人奧利凡德先生要引人注意得多。
“我來為《預言家日報》寫篇稿子,關於三強爭霸賽的。你好,哈利•波特先生,我是麗塔•斯基特。”一個穿著洋紅色長袍,頭髮燙著難看發卷的中年女巫推了推鼻樑上鑲滿珠寶的誇張眼鏡,翹起了她塗得紅豔豔的嘴唇一看到哈利走進來就立刻朝他走去,微笑著伸出手。她的手指短粗,長指甲上塗著和口紅一樣鮮紅的指甲油,還戴著款式誇張的戒指。
“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能回答我幾個問題,對不起,盧多,我能不能佔用我們年紀最小的勇士一點時間來讓我的報導更精彩一點?我們首先需要一個安靜的地方,不是在這兒……”她一邊說著一邊左右張望,似乎試圖找個私人空間來讓哈利接受採訪。
哈利的心裡湧上了不祥的預感。他聽說過好幾次這位麗塔•斯基特小姐的大名,這讓他打定主意絕不聽從她的擺佈:“不,斯基特小姐,我認為我們就在這裡聊兩句就夠了。”
麗塔•斯基特稍稍垂下頭打量著哈利,眼鏡滑到了她的鼻尖上,似乎在判斷哈利是否足夠堅決。最後,她只好做出讓步,勉強說:“那麼好吧——”
她從鱷魚皮手包裡拿出羊皮紙和速記羽毛筆,讓它們在一旁開始工作。哈利之所以勉強接受她的採訪,完全是希望能夠通過《預言家日報》解釋他根本沒有報名參加三強爭霸賽的事情。但沒過一會兒,哈利就發現那支羽毛筆根本不在乎他說了什麼話,而是以格外充沛的感情抒發著毫無邊際的想像——哈利懷疑那支筆直接連通著麗塔•斯基特那擅長虛構的大腦。
眼看那只羽毛筆下面寫出來的句子越來越離譜,哈利終於忍不住抽出魔杖給了它一個冰凍咒,同時燒掉了那張寫得亂七八糟的羊皮紙。
“斯基特小姐,我看小說家這個職業比記者更適合你。如果你一定要繼續做記者的話,那麼你首先要聽聽你採訪的人都在說什麼,其次你要換一支誠實的羽毛筆。”
哈利不客氣的說。看著麗塔•斯基特的臉色氣得和她的長袍一個顏色,他的心裡感到舒服多了。梅林在上,他這些天已經受夠了。
ga1105 2015-5-31 16:21
☆、第223章 時隔五十年的談話
“簡直叫人不敢相信!”麗塔•斯基特捏緊了手裡的鱷魚皮手包。“這簡直……簡直太失禮了!”
哈利的聲音不大,可麗塔•斯基特突然拔高的嗓音還是讓一旁的芙蓉和克魯姆都朝他們的方向看了一眼。不過看上去他們一點也不在乎哈利是不是真的說出了什麼不得體的話,這讓哈利懷疑麗塔•斯基特會不會在他來之前就騷擾過他們了。
斯基特喘著粗氣,恨不得立刻找人控訴一下哈利剛剛失禮的話。可她剛回過頭去,就看到了鄧布利多銀白色的長鬍子。“鄧布利多!”
她的臉孔扭曲了一下,突然換上了一副歡天喜地的模樣談起了自己之前寫到鄧布利多的報導,看上去一點也不像是剛剛氣呼呼的樣子了。“我想你一定看了我上次的那篇精彩的報導。”
“啊,當然,我特別喜歡讀你上次把我寫成老瘋子的那段,並且感謝你代為推理大多數巫師的意見並坦率的總結成報導寫出來。”
“哦,我認為這樣一來你可以從我的報導裡瞭解到不少新的觀點。”
哈利簡直不敢相信這個世界上會有這麼大言不慚的人。
“不過今天的主角不是我,我們的話題可以留到下次再討論。”但鄧布利多的臉上仍然帶著笑容,彬彬有禮的說。“魔杖檢測的儀式就要開始了,我想哈利不能再繼續和你聊天了。”
“哦,好吧,當然。”麗塔•斯基特十分不情願的放開了哈利,走到攝影師那邊去了。
“我很抱歉,鄧布利多教授。”哈利感到有些心虛,他知道他剛剛的態度的確不怎麼好,但麗塔•斯基特那支羽毛筆寫出來的句子令他感覺受了羞辱而難以忍受。
“哈利,我想你已經知道你剛剛的態度不是那麼的禮貌了。我們不該讓一時的情緒成為左右自己行動的主宰。”
“是的。”哈利耷拉著腦袋說。
“不過……”鄧布利多朝哈利眨了眨眼,“我認為你燒掉羊皮紙時把魔法火焰控制得很不錯。”
哈利愣了一下,抓了抓亂蓬蓬的頭髮,忍不住笑了。
魔杖檢查儀式非常順利,奧利凡德先生宣佈三位元勇士的魔杖的狀態都很好。叫哈利松了口氣的是奧利凡德先生沒把他在魔杖店的那一套真奇妙的說辭拿出來。他喜歡自己的魔杖,不希望它和伏地魔的魔杖之間的聯繫被其他人知道,特別是當麗塔•斯基特在場的時候。
哈利明顯松了口氣的樣子讓鄧布利多露出了真正發自內心的微笑。雖然哈利的朋友們有時候會懷疑他被斯內普教授傳染了,但事實上哈利剛剛還擊麗塔•斯基特的神態在鄧布利多看來其實更像是喬迪。突然成為勇士的事實無疑給了這男孩很大壓力,這讓鄧布利多有些擔心,但哈利的表現讓他放心多了。
合影結束以後,鄧布利多獨自朝著自己的辦公室走去。他像是任何一個不堪長時間步行的老人那樣在門口的石頭怪獸面前稍稍停下腳步站了一會兒,然後才走上旋轉樓梯推開了房門。
鄧布利多毫不意外的看到維克多教授站在房間等著他,假如這所學校裡有一個人能悄無聲息的通過石頭怪獸闖進他的辦公室,那麼毫無疑問只有那個人
維克多背對著大門正從視窗向外張望。棲枝上的鳳凰福克斯充滿敵意的炸起了全身的羽毛,低鳴著瞪著維克多的背影。牆壁上那些前任校長們的畫像也一臉緊張的湊到了能看到維克多的方向,其中幾張畫像還架起了手中的單片鏡。
儘管事先並不知道對方會選擇今天拜訪自己,可他知道這是遲早的事情,早在活點地圖上出現那個名字的時候,他就已經做好了充足的心理準備。不,或許就在喬迪徵詢他的意見與格林德沃合作的時候,他就已經為今天的會面做好心理準備了。
現在,鄧布利多對待對方的態度完全像對一位多年不見的老朋友,儘管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現在他們之間的關係應該如何界定。“請坐吧!”
“謝謝。”
“……我能不能問問看,你是怎麼知道我辦公室的口令的?”鄧布利多也走到自己的辦公桌後面坐下,雙手習慣性的架在桌面上,十指交叉。
“哦,我只是留意了一下你最近喜歡吃的甜食。”維克多教授,不,或許我們現在可以稱呼他真正的名字了——蓋勒特•格林德沃有點漫不經心的說:“阿不思,你這種想口令的方式太不安全了,只要有一本菜譜,很容易能猜到你辦公室的口令。”
格林德沃用維克多教授的臉以一副十分認真的表情提醒鄧布利多,就好像剛剛擅自闖入校長辦公室的人不是他一樣。
“看起來是的。”鄧布利多的語氣很溫和的表示了贊同。“要來杯茶嗎?”
“好的,謝謝。”
鄧布利多抽出魔杖在桌面上輕輕敲了敲,兩杯熱騰騰的茶和一碟小餅乾就出現在了桌子上。格林德沃的視線從那根曾經屬於自己的接骨木魔杖上看了一眼就迅速而自然的移開了,他不希望給鄧布利多造成某種他仍在覬覦死亡聖器的印象。
在最初像是閒聊一樣的寒暄之後,兩個人端著茶杯不約而同的沉默了。
“我發現,你新任的黑魔法防禦術教授最近似乎和你的獵場看守關係不錯。”格林德沃認為自己應該先開口打破了這種尷尬的沉默,鑒於是他主動找上了鄧布利多。
剛剛他站在視窗向下張望時,正好看到穆迪穿過場地進入海格小屋的身影。從穆迪抵達霍格沃茨的那天開始,他就很關注這個人。
人們都說穆迪是鄧布利多的老朋友,這讓格林德沃理所當然的好奇這個據說曾經把阿茲卡班的一半填滿的傲羅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傢伙。假如他真的和傳說中一樣對黑巫師那麼敏銳,那麼他是否有可能發現在他面前的維克多教授就是個不折不扣的黑巫師呢?
但是以格林德沃觀察的結果來看,穆迪可沒有那麼厲害。最近他好像把他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提防斯內普和卡卡洛夫身上,同時密切注意著成了霍格沃茨勇士的哈利,對維克多或者說對其他的教授則根本不感興趣。那麼,必定是有什麼原因讓他突然和那個半巨人的獵場看守來往密切起來了。“我以為他應該把精力更多的放在哈利•波特身上——難道他覺得那個半巨人會害死波特?比如一時興起的擰斷他的脖子?”
“我想阿拉斯托當然清楚他在做什麼。”鄧布利多平靜的說。對於格林德沃本想活躍氣氛卻根本不好笑的笑話,他表現出了令格林德沃吃驚的寬容。他朝窗子的方向望了一眼,多少能猜到“穆迪”去找海格究竟是為了什麼。
“好吧,我承認哈利•波特也已經不需要更多的關注了,有足夠多的人在暗中照看著他,何況他也不是一個脆弱的男孩——他甚至已經優秀得能代表整個霍格沃茨參加三強爭霸賽了——儘管他只有四年級。”格林德沃的手指摩挲著茶杯的把手。“而我注意到,你似乎對此並不感到意外。”
他在開始談話之後第一次正面鄧布利多,和那雙仿佛從未改變過的藍眼睛對視著,這讓他稍稍出神的停頓了幾秒鐘才繼續他的話:“阿不思,現在好像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能再令你感到意外了,什麼事都在你的掌握之中。”
儘管格林德沃儘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輕鬆寫意的稱讚鄧布利多,但他的語氣裡多少還是帶出了一點不含惡意的諷刺意味。
“也不儘然。”鄧布利多說,態度謙和。“這個世界上無時無刻不在發生著出乎我意料的事情,比如我就從沒想過今年查德里火炮隊的水準居然能糟糕到這種地步。”
“我相信你的意外不是在指我逃出了紐蒙迦德的事?我沒看出你對我的越獄感到吃驚。”格林德沃沒理睬鄧布利多的話中提到的那個他根本不知道的查德里火炮隊。
“是的,我不是指你越獄的事。”鄧布利多立刻承認了,“事實上在過去的五十年裡我一直在想,你究竟什麼時候會逃出那個由你親自建造的監獄,我相信它對你來說並沒有很多人以為的那麼堅固。”
“——特別是在那些把我關進去的傢伙們愚蠢的在紐蒙迦德的監牢又加了更多魔咒打破原本最棒的平衡的情況下。”格林德沃輕蔑的撇了撇嘴,接下來的語氣更像是在談論和他完全無關的事:“我相信有很多人為你沒有直接在決鬥時殺死我而感到遺憾。但你沒有,哪怕那時候我確實是想要你的命,你完全有權這麼做——當然,我清楚你要證明自己和我是不同的。”
“我並不是復仇者或是劊子手。我一向主張任何人都應該得到公平公正的審判,而且審判的結果並不令人失望。”鄧布利多這次沉默的時間要比之前長得多,他的情緒仍然克制的很好,平靜的敘述著他的觀點。但現在的他更符合人們想像中首席魔法師的樣子了:威嚴鄭重,不再像平時那麼的和藹可親。“我衷心的希望你能夠認真的為你所選擇的錯誤的道路,為你所犯下的一切罪孽認真反省——”鄧布利多垂下眼簾,盯著手裡的接骨木魔杖。“就像我做過的那樣。”
“是的,你五十年前就這麼說過了。”格林德沃說。他回憶起很多年前,他躺在地上,聲嘶力竭的逼問鄧布利多為什麼不殺死他的情景,那時候,鄧布利多就是用這番話回答他的。
他曾經憤怒,不滿,無法接受……但是現在,當鄧布利多再一次重複他們決鬥結束後說的那番話的時候,他突然覺得自己已經完全的明白了。
不,也許應該說在這五十年的牢獄生涯中,他早就已經明白了。也正是因為他明白,所以他才會在喬迪和斯內普拜訪紐蒙迦德之後決定和鄧布利多合作對付伏地魔,甚至以一個逃犯的身份秘密潛入英國,混進霍格沃茨。
他甚至自作主張的做好了所有準備:去法國綁架了霍格沃茨的算數占卜學教授艾德蒙•維克多,修改了對方的記憶並且取走了大量用於複方湯劑的頭髮。
格林德沃的舉動令喬迪吃了一驚。她不意外格林德沃會為了配合他們的計畫離開紐蒙迦德,但她從來都沒想過他會親自來到英國並且計畫著混進霍格沃茨。不過在意識到這個計畫是在斯內普的推動下實現的之後她還是接受了這個計畫並且迅速和他們原本的計畫進行了合併。
於是,格林德沃暫時頂著斯內普的臉先回到了霍格沃茨,而斯內普則扮成一貫關心布巴吉教授的維克多教授,在魁地奇世界盃上為發射黑魔標記的小巴蒂•克勞奇演了一場“喬迪•波特取代布巴吉教授”的好戲。他們的計畫裡唯一沒有考慮過的,就是那張能顯示出真正姓名的活點地圖。
而這張地圖這時恰好到了鄧布利多手裡,從各種意義上說都值得慶倖。
☆、第224章 勇士鬥惡龍
格林德沃無論如何都猜不到,在他剛進入霍格沃茨的第一天,鄧布利多就在活點地圖上看到了他的名字。
“其實,我倒是對你答應與我合作感到挺意外的,阿不思。”格林德沃回過神來,克制著自己的情緒,故作輕鬆的說。“我本來認為你不會同意喬迪找我合作的——要聽聽我的計畫嗎?為了更偉大的利益。”
他這麼說著,看著鄧布利多,眼神裡有著自己都不曾察覺到的期待。他希望鄧布利多還記得少年時代他常掛在嘴邊的這句話,會有那麼一點不一樣的反應,或是能夠做出一個他熟悉的回答,就像他們都還記得那場決鬥結束時鄧布利多說了什麼話。
“……是的,為了更偉大的利益……”鄧布利多輕聲重複了一遍,鏡片後的眼神顯得有些難以揣摩。
可鄧布利多的回答讓格林德沃又一次失望了。從他們開始交談,鄧布利多的反應就比格林德沃預想中的更加鎮定和平靜。不,應該說從他們的談話開始,鄧布利多就沒有像他希望的那樣表現出強烈的情感波動。他從剛才開始就已經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嘗試了,不過他下意識的逃避了某個話題,知道這條底線是他,或者說他們之間所不能夠去觸碰的,也是他無法直接表達的。
但是令他稍微感到安慰的是鄧布利多至少主動問了他一個問題:“那麼你又是為了什麼利益才選擇站在這裡的呢,蓋勒特?”
“阿不思,為了更大的利益,同時也可以理解為要把可能的損失降到最低。這就是我出現在這裡的目的。”格林德沃很慢但很清晰的回答了這個問題。他仍然頂著維克多教授的臉,但是在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看上去和維克多一點都不一樣了。“我們聯手,可以用最低限度的犧牲徹底擊潰伏地魔。說真的,我不明白那個可笑的傢伙有什麼令你感到苦惱的,阿不思?”
“他製作了一些魂器。”
“一些……魂器?”格林德沃迅速抓住了重點。“你們不知道那個一些究竟是幾?”
在這次談話之後,格林德沃就沒再和鄧布利多私下交談過了,他們的計畫並不需要太多繁雜的討論,而魂器的問題也不可能一下子解決。
他不知道他現在還能對鄧布利多說什麼——在鄧布利多面前痛哭流涕的懺悔?哦,得了吧!格林德沃認為他上次對鄧布利多說的話已經是他現在所能表達出的最大限度的懺悔了。而且你要如何對一個似乎在五十年前就已經寬恕過你的人道歉?
於是想不出答案的格林德沃繼續完美的扮演著維克多教授的角色,像個普通的教授那樣按時去給學生們上課,只是他實在沒有耐心給學生佈置大量的作業。因為他不希望把自己得來不易的自由時光全都浪費在批改作業上——幸好維克多本人也不是一個喜歡佈置大量作業的教授——有空的時候,他更願意在這個城堡裡到處轉轉或者是到禁林逛一逛,這更能讓他有所收穫。特別是在眼下這個特殊的時候,多走一走總是能發現一些有趣的東西的。
除了知情者,學校裡沒有人發現維克多教授和過去有什麼不同。只有那個狼人對於他和布巴吉教授之間的關係太過密切這點表現出了克制和委婉的不贊同。
當然,格林德沃非常清楚這其中的原因,盧平完全是誤解了他和布巴吉,或者說是喬迪•波特之間的關係。喬迪對他與其說是親近,倒不如說是戒備或者監視來得更加妥當。她和任何一個女人一樣,對什麼事情都無法完全放心,格林德沃忍不住想。
“其實你用不著這麼密切的盯著我,我親愛的凱瑞迪,我不可能在你稍不注意的時候就炸了霍格沃茨或者把這裡改造成我重新崛起的據點。”早餐時格林德沃低聲對坐在身邊的喬迪促狹的說,臉上帶著笑容,好像他們只是在愉快的閒聊。“難道你一點也不考慮我們的魔藥教授的心情?要我說他對我們的關係太過密切可不太高興。”
格林德沃或許是這所學校裡最清楚斯內普對喬迪有多麼強大獨佔欲的人。對於格林德沃為什麼最後會選擇假扮成艾德蒙•維克多,斯內普出力不小。當然,當格林德沃對維克多攝神取念之後就明白了一切。斯內普對感情所表現出的執著和佔有欲使格林德沃發自內心的欣賞這個年輕斯萊特林的做法。他不介意配合甚至被利用,好幫助一個很有能力和頭腦的年輕人解除一點後顧之憂。
“哦,這倒不用太擔心。”喬迪咽下嘴裡的炒蛋,用餐巾擦拭了一下嘴角之後才語氣輕鬆的開口。“老人永遠是值得我們尊重和愛護的,我相信以我對斯內普教授的瞭解,他一定也這麼想。”
“我看那可不一定,”格林德沃對喬迪意有所指的話毫不在乎,反而若有所思的說。“要知道,有時候男人自己都不見得真正清楚男人的想法。”
就像那天在辦公室裡的時候,本來他甚至以為他們得要立一個魔法誓約,才能讓鄧布利多同意他提議的計畫,相信他離開紐蒙迦德並非企圖東山再起。但是鄧布利多並沒有那麼做。鄧布利多如他所期望的平靜的和他對話,可這居然讓格林德沃在疑惑他們是否再一次不謀而合的同時,多少令他感到有些懊惱。
鄧布利多的表現太過平靜,平靜得令格林德沃感到有些措手不及。他不曾預見過或者說是不能習慣這樣的反應,就像喬迪並不完全信任他,但他並不反感這種懷疑,不如說這麼做反倒令他感到滿意,至少這樣更令他感到放心。
“對了,你不擔心哈利•波特嗎?”看到喬迪眼中閃過一絲疑惑的眼神,格林德沃輕咳了一聲,轉移了話題。“我想你一定已經知道第一場比賽的內容是什麼了?”
“我相信哈利有能力面對這個挑戰。”喬迪輕描淡寫的說,如果不是看到她抓緊了手裡的刀叉,格林德沃幾乎就要相信她的話了。她看向哈利的方向。哈利正在餐桌上拆閱海德薇給他帶來的信件,一旁的羅恩•韋斯萊看上去還是在和哈利鬧彆扭。“他是火焰杯選□□的霍格沃茨的勇士。”
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喬迪的情緒不由自主的平靜下來。當然,按照小巴蒂•克勞奇的計畫,哈利是無論如何都要參加三強爭霸賽的。假如哈利無法被火焰杯選中為勇士,那麼預先施加在火焰杯上的強力混淆咒會讓火焰杯把哈利當作第四個學校的唯一勇士,但是令喬迪感到驕傲的是,火焰杯承認了哈利作為霍格沃茨勇士的身份。
不過,這個結果似乎也讓小巴蒂對哈利更忌憚了。他似乎更相信那個預言裡的描述,相信黑魔王對於哈利的執著並非毫無意義了。不過這並不妨礙他仍然打算給哈利一點幫助,他必須確保哈利在三強爭霸賽裡有著絕對的勝算。
而且,就算小巴蒂不那麼做,喬迪也會主動幫助哈利的。她總不能看著哈利真的像比賽規定的那樣面對未知的威脅——除了鄧布利多,恐怕沒有人會願意在這樣的競爭中遵守規則講究風度。無論是馬克沁夫人還是卡卡洛夫,都不會吝惜給他們的勇士更多的幫助。
哈利同樣清楚這一點。就在昨天夜裡,海格悄悄帶哈利去看了第一個專案的內容。隱形衣下的哈利簡直不敢相信他接下來要面對的挑戰居然是一隻抱窩的母龍!而且,他還看到了馬克沁夫人和同樣在偷看的卡卡洛夫,這表示芙蓉和克魯姆也不會被蒙在鼓裡,這讓哈利心裡那種作弊的負疚感一下子消失了。
羅恩的哥哥查理在羅馬尼亞負責研究龍,這次就是他和他的同伴們一起把龍帶到霍格沃茨的。儘管堅信自己這次並沒有做錯什麼的哈利下定決心如果羅恩不道歉就絕不主動和他說話,可看到查理的時候哈利的心裡仍然忍不住又難受起來,特別是當查理說起韋斯萊夫人自從讀了《預言家日報》的報導就一直為他的安危擔心的時候。
說起《預言家日報》,就不能不提到麗塔•斯基特針對三強爭霸賽的報導。
也許是因為哈利之前對她的態度太過惡劣徹底激怒了她,她並沒有放棄這個能理直氣壯寫一寫哈利的機會,但角度顯然和她之前被哈利燒掉的那份有了變化。
“一位不願意透露姓名的斯萊特林學生表示對於哈利•波特來說違反規定是件很平常的事情,他早就習慣于利用自己的特殊身份來獲取某種特權,比如一年級就加入了學院的魁地奇隊……當然,我們相信這種特殊的身份和校方的放縱助長他養成了現在這種粗魯而又傲慢的個性……”在描述哈利的“傲慢”時,麗塔•斯基特還把著名魁地奇球星威克多爾•克魯姆的平易近人拿來和哈利對比,同時也稱讚了芙蓉•德拉庫爾驚人的美貌與風度,認為哈利“應該向這些優秀的青年巫師們好好學習。而不是早早的把青春揮霍在和女孩們糾纏不休上。”
總之,麗塔•斯基特不遺餘力的批評哈利•波特以四年級學生的身份妄圖擠進三強爭霸賽是何等的自不量力,“甚至可能給霍格沃茨帶來近百年來的最大恥辱。”
西裡斯被這篇報導氣得不輕,他給麗塔•斯基特寄了一封吼叫信,同時寫信給哈利表示了對哈利安全的擔憂。
不過這份報導一點也沒有影響哈利的心情,比起被他燒掉的那份敘述他是如何成了一個軟弱小可憐還做出噁心發言的稿件,哈利覺得現在這個反而要好得多了。更何況在瞭解到自己將要面對的挑戰之後,他又怎麼還有心情計較一篇荒誕可笑的報導呢?
哈利一年級時就接觸過龍了,海格那頭未成年的挪威脊背龍給他和赫敏、納威……還有羅恩,帶來了很大的麻煩。但那只是一頭小龍,現在他要面對的是一頭成年的、抱窩的母龍!
哈利認為,自己想到的那些應對挑戰的辦法並不能夠讓他在實際面對龍時的恐懼減少半分。但是比賽來臨的日子比想像中過得還快,仿佛前一天他才剛剛披著隱形衣偷偷去看過那些恐怖的龐然大物,第二天他就要接受挑戰了。
盧多•巴格曼還是喜滋滋的公佈第一個項目是要奪得一枚金蛋,一點都沒注意到三位勇士誰都沒有對這個令人驚詫的挑戰露出什麼驚慌意外的表情。但是對於在場地上觀看比賽的觀眾來說,得知這個挑戰專案時的感覺是衝擊性的,誰也沒想到勇士居然要獨自面對一頭母龍!
“哦,天?……抱窩的母龍特別的兇猛暴躁,我聽查理說過!他們瘋了!”羅恩的臉變白了,他緊張的看著查理和其他馴龍人把抱窩的母龍帶到場地中央,那些龍蛋裡面混進了一顆和其他龍蛋大小相同的金蛋,這是勇士們今天的目標。“他們不能……”
納威的額頭開始冒汗了。赫敏也緊張得說不出話來,她手指交叉,為哈利祈禱。儘管她和納威陪哈利練習了對付龍的咒語,可那並不能讓他們倆對於眼前的情景少擔憂一點。
羅恩抻長了脖子看著勇士入場的入口處,好像巴不得能早點看到哈利出場。美豔的芙蓉•德拉庫爾或是大名鼎鼎的威克多爾•克魯姆都不能再像平時那樣吸引他的興趣了。他清楚眼前的比賽是精彩而令人心情激動的,可那不能牽扯他的情緒,一點也不能——直到哈利出現在比賽場上。
哈利用飛來咒召喚了火弩箭,然後輕盈的在高空中盤旋著,吸引著那頭中國火球龍的注意,然後趁著它的注意力完全被吸引了,甚至忘記了龍蛋,想要飛起來攻擊他的時候,迅速的俯衝到它的身下抱走了那顆龍蛋。
那只是短短幾分鐘的事情,可給羅恩的感覺像是過了幾個世紀。他看著那頭中國火球噴出的火焰幾乎擦過哈利的頭頂,那頭龍的爪子好像下一秒就能把哈利拍碎在地面,嘴巴像是要把哈利吞掉……
然而這一切總算都沒有發生,看著哈利抱著金蛋落在地面上的時候,羅恩突然猛地站起來,朝看臺下跑去。赫敏和納威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的露出了笑容,也跟了上去。
☆、第225章 和好如初
取得金蛋的過程比哈利想像中的更加順利。他甚至還準備了幾個對付龍的魔咒,結果都沒有派上用場。那條中國火球龍給他的唯一的影響就是他感覺自己的頭頂還有點熱乎乎的,那種感覺就像是在壁爐旁邊烤了太久的火。
哈利的一隻胳膊下麵夾著金蛋,另一隻胳膊抓著他的火弩箭,朝場地的入口走去。麥格教授、穆迪教授和海格都在那兒等著他。他們的臉上都帶著緊張又興奮的笑容。
“真是太精彩了。”麥格教授上上下下的打量著哈利,聲音還有點顫抖,“你有沒有受傷?要不要先去找龐弗雷夫人檢查一下?”
“幹得漂亮!”穆迪的魔眼在眼眶裡瘋狂旋轉著,大聲的說,滿是疤痕的臉上帶著笑意。
“哦,謝謝,教授,我沒有受傷,不用找……”哈利的聲音在海格憨笑著向一旁閃身,讓他身後的孩子們突然出現在哈利面前的時候猛地停頓了。
“波特先生,等你看完你的得分之後記得回到剛才的帳篷裡去,盧多•巴格曼先生還有關於下一個項目的話要說。”麥格教授此時表現出了驚人而罕見的寬容,她甚至沒有責備自己學院的學生偷偷從看臺上溜下來,假裝自己根本沒看見羅恩、納威和赫敏。
教授們和海格都離開了,只剩哈利的朋友們陪著他一邊聊天一邊等著評委們打分。
“哈利!謝天謝地!”明明已經是冬天了,可納威仍然因為過度緊張和擔憂搞得自己滿頭大汗。“謝天謝地,我那時候還以為你要被那團火球燒到了,那可真驚險。”
他一邊說,一邊緊張的朝哈利的頭頂看。哈利頭頂翹得最高的那幾撮頭髮梢有點被燒焦了。
“真高興你沒事。”赫敏看起來好像比哈利傷的還重,她的臉上有著清晰的抓痕,可以想像她是怎麼在情緒緊張的時候抓自己的臉的。
但是最先跑下看臺的羅恩一直沉默著,一句話都沒說。哈利從沒見過羅恩這麼臉色蒼白的樣子,簡直好像連臉上的雀斑都變淡了,他從頭到腳打量著哈利,就好像是想要確認哈利是真的整個人都平安無事的站在他的面前似的。
“棒極了。”羅恩的聲音緊繃而又僵硬。“我是說,你幹的棒極了。”
“呃,謝謝。”哈利本能的回答,翹起了嘴角,但又立刻抿起了嘴——他想起他應該還在生羅恩的氣才對。
“真高興你沒事……不管是誰把你的名字扔進火焰杯,不管是誰想利用這比賽害死你,他們肯定都不會成功的。”羅恩有些不安的抓著自己的長袍,他還有些不自在,但是語氣真誠極了。“你是最棒的,哈利。”
羅恩不願意和哈利對視,別開頭看著地面,為自己之前的想法感到羞愧。剛剛看到哈利冒險的時候,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這幾個星期居然就因為醜陋的嫉妒而不想和哈利說話。他忽然意識到:要是有任何一個人像哈利這樣付出了那麼多的努力,冒了那麼多風險,那麼他得到任何的名聲,出什麼風頭都是理所應當的。“我……”
“嘿,夥計。”哈利意識到羅恩想要道歉了,但他突然覺得自己現在並不需要這個。他不再緊繃著臉了,露出了大大的笑容,同時伸出手錘了一下羅恩的肩膀,“雖然我的確騙過你一次,但是以後都不會了,假如你下次再不相信我的話——”他湊近羅恩耳朵旁邊“我要狠狠的踢你的屁股。”
羅恩驚異的看著哈利,好像沒想到他會那麼輕易的原諒自己,但隨即他就局促不安的笑了。
終於松了口氣的赫敏看著他倆卻忍不住哭了出來,沖上去給了他們一個擁抱,力氣大得讓羅恩和哈利的腦袋都撞在了一起:“你們這兩個笨蛋。”
她說完這句話,哭著跑開了。
納威不解的看著跑掉的赫敏,露出了憨憨的微笑。“現在不是挺不錯的嗎?”
哈利覺得,比起第一場比賽開始之前,他整個人現在輕鬆的好像能飄起來。他成功通過了一隻火龍、拿到了金蛋;作為年齡最小的選手,他的得分卻是所有人中最高的……但這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他和羅恩和好了,而下一個專案的比賽要在2月份才進行,他還有充分的時間準備。
唯一的問題是,那個做為下一個項目線索的金蛋只要一打開就會發出刺耳的尖叫。但是比起前些天羅恩和他鬧彆扭的那種煩悶的心情,哈利覺得這個問題簡直不能算是問題,特別是當羅恩替他擔憂這種可怕的叫聲會不會特別危險的時候。
隨著時間進入十二月,霍格沃茨的天氣越來越冷了,冬天在室外上保護神奇生物課無疑是一種痛苦。幸好盧平是個非常細心的教授,他提前安排好了教學計畫,把所有能夠在教室裡上的課程都安排在了這個季節,儘量減少大家在戶外的時間,這可讓學生們松了口氣。
“金蛋研究得怎麼樣了?”下課之後,盧平留下了哈利,問起了金蛋的事。
上次哈利面對巨龍時曾經向盧平求助,盧平推薦了眼疾咒,但哈利覺得這個咒語更適合用來保護自己而不是奪取金蛋,所以最後還是選擇了穆迪教授暗示他的飛來咒召喚了火弩箭。事實證明他的選擇沒錯,克魯姆就用了眼疾咒,但那龍因為疼痛踩壞了一半真蛋,就因為這樣他的得分才排在哈利後面的。
“我暫時還不知道它到底是什麼意思。”哈利有些煩惱的說,“那顆金蛋打開之後只會發出令人難以忍受的尖叫聲,我實在不想再摧殘一次我的耳朵。”
盧平忍不住笑了,他朝哈利眨了眨眼。“我完全能想像那叫聲有多恐怖,不過也許這剛好是個線索——我知道有些生物的語言在人類聽起來就是恐怖的尖叫,你可以查查看。”
“謝謝,先生。”哈利的眼前一亮,他一點都沒想過那種可怕的叫聲或許是一種語言。“我會去找找看的。”
他們一起走出教室,朝樓下的禮堂走去。
“對了,”察覺到身邊經過的那些女學生們看向哈利的熱切眼神,盧平的眼神中有了笑意,“哈利,你選好舞伴了嗎?”
“舞伴?”哈利感覺自己的臉有些發熱。最近這段時間,學生們的話題的確是從三強爭霸賽轉移到了聖誕舞會的事情上。
“聖誕舞會的舞伴,我想你一定知道這個慣例。”盧平的臉上浮現出了懷念的神色,“當年你爸爸和媽媽就是聖誕舞會上的舞伴……”
他轉過頭,正巧看到哈利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忍不住笑了。“哦,如果你想問的是他們的話……是的,他們也是。”
盧平在說完這句話之後,溫和的微笑著打量著哈利的臉明顯的變紅了。哈利有時候顯得太過穩重,這讓他有一種想要趁著這個機會稍微戲弄他一下的心情。即使是看起來溫和的狼人,過去畢竟也是熱愛惡作劇的劫道者中的一員。
哈利確實臉紅了,而且感到自己的心跳猛地加快了。爸爸和媽媽,喬迪姑媽和斯內普教授,他們都曾經是聖誕舞會時的舞伴。毫無疑問,這個舞伴似乎有著某種特殊的意義,那麼,他應該選擇誰作為自己的舞伴呢?這似乎並不是一個太難猜測的問題……哈利的眼神不自覺的落在了一個剛巧走進門廳的熟悉的身影上。
盧娜•洛夫古德一隻手臂抱著課本,另一隻手在眼前奇怪的揮動著。她還是像平時哈利看到的那樣,把魔杖別在耳朵後面,白皙的耳垂上還掛著她心愛的飛艇李,淡金色的頭髮看上去有些髒兮兮亂蓬蓬的,眼睛微凸的樣子讓她看上去總像是在夢遊。盧娜沒有看到哈利,不過以平時盧娜的思路推斷,哈利懷疑她現在的動作也許正在驅趕自己眼前的騷擾虻。
“看那個瘋姑娘……”有一群女生聚在一起嘲笑著盧娜。
哈利敢肯定盧娜一定能聽到這些議論,但是盧娜根本不為所動,就像沒聽見似的,穿過人群獨自走進禮堂去了。這讓哈利對盧娜生出了幾分同情和欽佩的感覺,他覺得盧娜完全做到了像斯內普教授曾經對他強調的那樣,對於周圍其他人的議論和評價她完全不放在心上。
“哦,盧平教授,哈利,中午好。”
哈利太出神了,一點沒注意到布巴吉教授已經走到了他和盧平的身邊。
“中午好,布巴吉教授。”盧平的笑容比剛開學那幾天自然多了。剛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他總是儘量避免和布巴吉或是斯內普碰面,以免自己的眼神或是表情在他們面前顯得太不自然。即使已經從活點地圖上得知對方就是喬迪•波特,他也仍然很難把眼前的布巴吉教授和之前的喬迪聯繫到一起,尤其是斯內普對待布巴吉時的冷漠態度,更讓他佩服斯萊特林們的演技。
察覺到布巴吉教授正看著自己的時候,哈利的臉漲得更紅了,他甚至沒有打招呼就跑掉了。“我……先去吃飯了。”
盧平和布巴吉對視了一眼,罕有的露出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笑容。
自從那天開始,哈利就為聖誕舞會的事情陷入了苦惱之中。他一直都沒有學過跳舞,而他想要邀請的舞伴顯然又是個比較特殊的物件。原本他還指望著自己可以不引人注意的躲在一旁,可是麥格教授毫不留情的擊潰了哈利想要不引人注意的妄想。
“今年召開了三強爭霸賽,按照慣例,三強爭霸賽的勇士會負責在舞會上開舞。”
哈利突然覺得,自己寧可再通過一次火龍了。
ga1105 2015-5-31 16:21
☆、第226章 聖誕舞會2
聖誕舞會給霍格沃茨帶來的影響是顯而易見的:學期結束前的一個星期,女生們比平時更喜歡成群結隊的走在一起,她們每天都在走廊上晃悠,只要看見有男生走過就湊在一起興奮的竊竊私語。哈利從來不知道霍格沃茨裡有那麼多的女生,他還沒有邀請盧娜,可是已經有好幾個女生主動向哈利發出了邀請——甚至還有六年級的,可把哈利嚇得不輕。
“你是勇士嘛……”對於這種情形,羅恩儘量不讓自己的聲音顯得酸溜溜的。“她們都會願意和你跳舞的。”
比起哈利,羅恩對於即將來臨的聖誕舞會更加焦躁。他的雙胞胎哥哥提醒他必須儘快找好目標,否則好姑娘就要被挑光了,可是對羅恩來說,除了邀請舞伴的難關,他似乎還無法克服他那件禮服長袍給他帶來的心理陰影。
“你們能想像有哪個漂亮姑娘會願意跟穿著那種衣服的我去參加舞會嗎?”他整張臉都扭曲起來了。“要是找個醜八怪,我寧願一個人去……”
赫敏因為羅恩這種說法生起氣來,她不願意搭理他們,一個人到圖書館去了。
“我們也許可以用魔法把它改造一下。”哈利不知道該怎麼安慰羅恩,如果可能的話,他寧願買一件新長袍給他,可是經過上次的爭吵之後他知道這麼做是絕對不行的。“比如我們可以去掉那些花邊,讓它看起來……更好一點。”
“對了,納威,你找到舞伴了嗎?”羅恩愁眉苦臉的打量著從他們面前反復經過的一群女生。
“呃……”納威的臉紅了,“我已經邀請了金妮。”他有些慌慌張張的看著羅恩,“呃,我想你不會介意吧?”
“哦,當然,天?……”羅恩像是第一次認識納威似的,他神情古怪的盯著納威看了半天,才終於從喉嚨裡擠出一句:“幹得漂亮。”
“說真的,羅恩,你為什麼不邀請赫敏呢?”納威說。“她是個好姑娘。”
“哦,我沒想過……我的意思是……”羅恩目瞪口呆的愣了一會兒,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漲紅了,他轉過頭去,慌亂的試圖向身邊的哈利求助,“哈利,你應該打算邀請赫敏吧?”
哈利很不自然的輕咳了一聲,“哦,事實上,不……”他愣了一下,“你難道相信麗塔•斯基特報導裡的話,認為赫敏是我的女朋友?”
“哦,是,我是說,不……”羅恩這次尷尬得連話都說不清楚了,他們走到胖夫人的畫像前,他才稍微冷靜下來,壓低聲音問:“那你究竟打算邀請誰?”
“盧娜。”哈利一邊爬進畫像後面的洞口一邊壓低聲音回答。
“哦,天?!”羅恩滑稽的張大了嘴巴,他的嘴唇顫抖了半天,最後什麼也沒說,只是拍了拍哈利的肩膀。
哈利知道羅恩想說些什麼,並且很感激他沒有把他想說的話說出來。誰能想到霍格沃茨的勇士會想要邀請瘋姑娘盧娜呢?而且,就算邀請盧娜,他也不清楚以盧娜的思維會怎麼回答自己,也許認為自己撞到了什麼迷亂蟲或者別的什麼?可是他不能再拖延了,盧娜是三年級的學生,不能參加舞會。假如他不早點邀請她,也許她就要回家過耶誕節了。
“嗨,盧娜。”哈利在走廊上找到了盧娜。平時他總是擔心盧娜被同學孤立,可今天他特別慶倖盧娜不像是其他的女孩那樣總是成群結隊的活動。
“嗨,哈利。”盧娜的聲音輕飄飄的,不像是其他的女孩子一看到哈利就咯咯的笑——她好像一點都沒想過這次舞會和她會有什麼關係。“我還沒有恭喜你,你通過那只龍的方法精彩極了。”
“哦,謝謝。”哈利這才意識到自從他成功通過了火龍,他還沒有和盧娜說過話,雖然他經常偷偷的看她。而上一次他們交談還是在他和羅恩鬧彆扭的時候,盧娜曾經對他說過相信他沒有把名字放進火焰杯裡,但是那時候他心煩意亂,他們根本沒怎麼好好聊過天。“我還沒有謝謝你相信我的話。”
“這沒什麼。”盧娜說,發揮了她一語道破不快真相的特長:“不相信你的人不是真的不相信,只是不願意相信而已。不過我相信你的表現總會說服他們的。”
哈利想到羅恩,不得不承認盧娜說得很有道理。不過他現在並不是想要和她討論這個。
“謝謝,其實我是想問你……你能在聖誕舞會時做我的舞伴嗎,盧娜?”哈利深吸了一口氣,終於鼓起了勇氣來。他已經再也忍受不了了,比起被那些眼睛奕奕放光的姑娘們到處圍追堵截,他寧可選擇他最想邀請的那一個,哪怕他想邀請的物件總是被人說成是瘋姑娘,哪怕聖誕舞會那天所有人都會為他邀請了盧娜的事情嘲笑他。
盧娜明顯愣住了,她那雙霧濛濛的大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哈利,好像根本沒聽清他說了什麼:“對不起?”
“呃,我是說,我想邀請你和我一起去參加聖誕舞會,當然,假如你感到為難……”哈利的聲音越來越輕,他覺得自己的臉頰像是被那條中國火球龍噴出來的火焰燒著了似的發熱,他耷拉著眼皮盯著地面上兩塊石磚的接縫,等著盧娜拒絕他。
“我願意和你一起去!”盧娜那往常輕飄飄的聲音好像一下子凝實起來了。哈利猛地抬起頭,正好看到她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他從沒看她笑的這麼燦爛過。“……你要和其他勇士一起負責開舞對嗎?我要不要做什麼特別的準備?”
“哦,哦,是的。”哈利剛剛為盧娜接受了他的邀請而松了口氣,一想到這個,又煩惱起來。“我不怎麼會跳舞。”
“我也是。不過沒關係,我們可以一起練習。”盧娜的話好像完全不能讓哈利感到安慰,但是當她說她很高興能和他一起參加舞會的時候,哈利還是覺得自己的心臟像是被拿去沾了糖。
羅恩還是找到了舞伴,他邀請到了拉文德•布朗。當他聽赫敏說她已經答應了別人的邀請之後他就以光的速度邀請了拉文德,似乎再也不在乎他那件糟糕的長袍怎麼能和女孩一起去舞會了。哈利吃不准赫敏的想法,但他和納威都清楚羅恩看上去一點也不高興。
聖誕舞會的日子很快就到了,霍格沃茨各處都被裝飾得亮晶晶的,今年已經是哈利在霍格沃茨過第四個耶誕節了,可他還從沒見過城堡被裝飾得這麼華麗的樣子。
為了晚上的舞會,吃過午飯之後哈利就在寢室幫羅恩改造了長袍。他把那些糟糕的花邊全都漂亮的切掉了,連線頭都很好的鎖住了——他為此悄悄請教過赫敏,女孩子總歸是更瞭解這些咒語的。叫哈利松了口氣的是赫敏沒有吝惜於提供幫助,哪怕她明知道哈利問這個咒語是為了幫羅恩。
拉文德在公共休息室等著羅恩,穿著一件和她的名字特別搭配的薰衣草紫色的長袍,頭髮帶著一條同顏色的發帶,掛著一副有點誇張的大圈圈耳環。看見羅恩的時候,她發出了咯咯的笑聲,走上去挽著他的手臂。
金妮看到哈利的時候就像她平時那樣臉紅著朝他笑了一下,然後她就摸著脖子上掛的水晶掛墜站到納威身邊去了。他們兩個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露出了一個有點緊張的微笑。
哈利和他們一起走出格蘭芬多塔樓,他和盧娜約在門廳碰面,他又緊張又擔心。儘管他並不介意盧娜的奇裝異服,但是如果可以的話,他希望她今天打扮得能夠正常一點——他不希望在今天這種日子還聽到有人嘲笑她。
時間還沒到,禮堂的門還關著,門廳裡擠滿了等著入場的學生,但哈利還是一下子就找到了盧娜。
盧娜的頭髮不再亂蓬蓬髒兮兮的了,它們被洗得很乾淨,柔順的披在盧娜的肩頭一直垂落到她的腰際,像一條金色的披肩一樣透著漂亮的金色光芒。她穿著一件綠色的長袍,下擺和袖口鑲著銀閃閃的亮片,顏色倒是和哈利身上這件深綠色的長袍正好相配。叫哈利感到松了口氣的是她今天沒有戴飛艇李的耳環和黃油啤酒塞的項鍊,她的耳垂上掛著一對可愛的銀色月牙耳環,項鍊的掛墜也是同樣的款式,只不過那月牙更大更顯眼。當她微笑著沖哈利招手時,哈利注意到她的袖口和長袍下擺綴著亮片也是月牙形狀的。
今天的盧娜看上去漂亮極了,有不少學生都向她投去詫異的視線。但是最令他們詫異的,是哈利徑直走到了盧娜的身邊。只有一旁挽著潘西•帕金森的德拉科毫不意外的翻了個白眼。
“你今天看上去棒極了。”哈利誠心誠意的說,翡翠色的眼睛閃著光。“我是說……嗯,很漂亮。”
“謝謝。”盧娜眨了眨眼睛——她看上去也不像平時那樣好像總是一臉吃驚的樣子了,有些緊張的微笑著:“布巴吉教授給了我一點幫助,我……我沒想到會參加舞會……”
“布巴吉教授?”哈利左右看了看,沒有看到布巴吉教授的身影。隨即他意識到自己似乎表現的太驚訝了,趕忙不好意思的朝盧娜笑了笑,“我們到那邊去吧!”
麥格教授已經在召集勇士們了,他們要等其他學生都坐好以後才能和自己的舞伴一起入場,而且會坐在。
哈利看到了芙蓉,她挽著赫奇帕奇六年級的級長塞德里克•迪戈裡,哈利記得那時候羅恩還告訴他迪戈裡也把名字投進了火焰杯,不過最後他沒有被選中。在看到哈利正望向他們的方向時,迪戈裡很有風度的朝哈利笑了,這似乎讓芙蓉很得意,她的下巴挑的更高了。
另一邊站著克魯姆,挽著一個哈利沒印象的漂亮姑娘,她梳著優雅的髮髻,穿著漂亮的藍色袍子。
“嗨,哈利。”當那個漂亮姑娘主動出聲和他打招呼的時候,哈利終於認出來了:是赫敏。
“赫敏?”哈利感到吃驚極了,他一直都知道赫敏已經有了舞伴,可從來沒想過那個人會是克魯姆。
赫敏矜持的笑著,甚至沒有對哈利的舞伴是盧娜發表看法——哈利一直知道赫敏對盧娜的奇思妙想不以為然。
進場時,哈利忍不住擔憂的看了一眼羅恩的方向,果然羅恩的臉變白了。但是下一秒鐘,他就和身邊的拉文德湊得很近的嘀嘀咕咕起來。
接下來,哈利就沒時間管羅恩和赫敏的事情了。晚餐時間,赫敏和克魯姆相談甚歡,而盧娜低聲談論著她父親的奇思妙想,這倒是有效的幫他抵擋了盧多•巴格曼過於熱情的稱讚。一直到古怪姐妹奏響音樂,他牽著盧娜的手滑進舞池,哈利才感到自己的心臟恢復到了正常的跳動頻率——盧娜是有這種神奇的力量的,她總能讓他的心情平靜下來。他發現帶著盧娜跳舞並不難,她順從的配合著他的腳步,微笑著看著他。
哈利帶著她旋轉,暈暈乎乎的想著,怎麼會有人覺得盧娜瘋瘋癲癲呢?
☆、第227章 最糟糕的聖誕夜
“嗨,哈利。嗨,赫敏。”
“哦,羅恩,拉文德。”赫敏轉過頭,甜甜的笑了,這麼一來更是一點也不像平時的她了。“威克多爾除了魁地奇,也挺擅長跳舞的,不是嗎?”
“當然!”羅恩的聲音突然變大了,他好像用全身的力氣克制著自己的眉毛沒有氣衝衝的豎起來。“那麼祝你們玩的愉快。”
拉文德發出了咯咯的笑聲,緊緊的纏住了羅恩的胳膊,帶著他轉到別處去了。
羅恩的大嗓門把哈利從暈暈乎乎的狀態中拉了出來,哈利這才注意到,勇士們開舞之後,其他的老師和學生們也一對接一對的起身跳舞了。
除了羅恩和拉文德,其他人也在哈利身邊旋轉著。鄧布利多邀請了馬克沁夫人;麥格教授在和盧多•巴格曼轉圈,盧多的大肚子讓他們兩個人之間的距離顯得實在太大了;納威笨拙的在和金妮跳舞,唯恐踩到她的腳,一邊跳一邊露出緊張的憨笑,金妮一邊笑一邊小聲鼓勵他;弗雷德和安吉麗娜跳的特別奔放,人們不得不躲開他倆。
和其他完全沉浸在舞會氣氛中的人不同的是,斯內普獨自站在舞池的角落裡,端著酒杯緊繃著臉,和整個聖誕舞會的氣氛格格不入。
看著那些學生們一臉傻笑摟抱在一起跳舞的樣子,他感到格外厭煩。每次霍格沃茨召開舞會時他都會想起那一年喬迪在他懷裡的情景,那場景即使是現在回憶起來,也能讓他冷硬的嘴角線條泛起一絲細不可查的甜來。喬迪回到霍格沃茨之後,他們總是會在聖誕的夜晚早早回到房間一起跳個舞——可是今年,他恐怕沒有辦法和喬迪一起跳舞了。
“西弗勒斯。”卡卡洛夫緊張兮兮的溜到了斯內普身邊,搓著手,小心的確認現在沒有人看著他們才低聲說:“我們可以出去散散步嗎?”
斯內普冷哼了一聲,放下酒杯跟著他走出了禮堂。
剛剛才從羅恩和赫敏的“戰爭”中脫身出來去拿飲料的哈利恰好看到了這一幕,他忍不住皺起了眉,心裡感到有點好奇:斯內普教授難道和那個叫卡卡洛夫的傢伙關係很好嗎?
哈利從德姆斯特朗抵達霍格沃茨的時候就很討厭卡卡洛夫。因為他表現得總是特別噁心,對待克魯姆和其他學生時的態度也完全不一樣。而且第一個項目的比賽時,他很偏心的只給了哈利五分,給自己學校的勇士克魯姆打了十分。
“哈利?”盧娜好奇的看著哈利捏著兩瓶黃油啤酒走神。
哈利把酒瓶放下,朝盧娜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悄悄拉著她跟著斯內普和卡卡洛夫溜出了禮堂。他摸了摸長袍口袋裡的魔杖。儘管是舞會,但他還是把魔杖帶在身上了——幸虧如此,他才能給自己和盧娜加了一個保溫咒,他看著前面不遠處的斯內普教授想了想,又用飛來咒召喚了自己的隱形衣,把自己和盧娜罩在了下面。
盧娜在隱形衣下面朝他笑了笑,然後盯著前方的卡卡洛夫一臉認真壓低聲音說:“我爸爸說卡卡洛夫被噬黑蟲附身了,那是一種傳染性很強的可怕生物。魔法部當初放了他是個錯誤,不過幸好他沒有留在英國。”
“他被魔法部抓過?”哈利吃了一驚。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卡卡洛夫對穆迪似乎特別的懼怕,還有德拉科•瑪律福和他那些斯萊特林的朋友們,今年表現得好像也老實的出奇……而穆迪教授是個專抓黑巫師和食死徒的傲羅……
哈利感到自己的心緊張起來,他們儘量慢慢接近前面的兩個成年男巫,好確保自己能聽到他們正在說什麼。他們小心的沿著一條小徑鑽進了那些佈置得特別茂密的玫瑰花叢裡,躡手躡腳不叫自己發出一點引人注意的動靜。這很不容易,因為有許多情侶藏在這些灌木叢裡。盧娜很感興趣的打量著那些好像黏在一起的連體嬰一樣的情侶,得出結論是玫瑰花裡確實有吸吸小妖精。而哈利恨不得自己的眼鏡能增添過濾功能,不然再和盧娜一起躲在隱形衣下面,聽著她湊在耳邊低聲猜測什麼吸吸小妖精,他的人就要熱到爆炸了。
終於,他們湊近的距離足夠聽到斯內普和卡卡洛夫的對話了。卡卡洛夫似乎想要逃跑,他捂著自己的左手臂,慌張而又驚恐。相比之下,斯內普的態度反倒像是有點興奮似的。
“你害怕了,伊戈爾?”斯內普挑起眉,用那種毫無感情的假笑看著卡卡洛夫。“你在出賣你的同伴之前,為什麼沒有考慮過今天的可能?”他的聲音輕柔而冰冷:“在你做過那樣的事情之後,你怎麼還敢來問我……伊戈爾?”
“你、你並不比我好多少,西弗勒斯!”卡卡洛夫咬著嘴唇,“你投靠了鄧布利多不是嗎?”
“好吧,你想跑的話就跑吧!說不定我會為你開脫幾句呢!”斯內普用圓滑的聲音說。“我向你保證我會的,不過我要留在霍格沃茨……”
卡卡洛夫的臉簡直變成灰色了,他低聲下氣的懇求斯內普:“不,你不能,西弗勒斯……對了,我有她的消息,我有喬迪•波特的消息,你得幫我……”
哈利瞪大了眼睛,想聽斯內普教授會如何回答卡卡洛夫。
然而,斯內普教授的嘴唇剛剛翕動了兩下,這場交談就被一對根本沒看到周圍情況就冒冒失失撞到斯內普面前的情侶打斷了。斯內普板起臉,大聲的給他們扣著分,和卡卡洛夫一起回城堡去了。看得出來,他們剛剛的談話恐怕不會再繼續了。
哈利有些失望的看著他們的背影,然後手忙腳亂的從隱形衣下面鑽了出來,聖誕的冷風吹在他的臉上,他感覺自己總算冷靜了一點。即使是面對火龍也不會比剛剛那樣的情況更讓他緊張。盧娜離他那麼的近,使得一種難以形容的衝動在他的心底一個勁兒的蠕動著,他竭力尋找著自己的嗓音,想要滿足自己傾訴的衝動。
可是,在哈利開口之前,盧娜用手撐著隱形衣,那雙霧濛濛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看著他,她現在似乎真的有點吃驚了:“哈利,你不舒服嗎?”
哈利想說的話一下子全都滑回了肚子裡,他忍不住在心裡歎了口氣。盧娜那雙單純的眼神告訴他,至少他們現在的心情一點也不一樣。總是沉浸在那些奇思妙想裡的盧娜,還是個天真無邪的小姑娘。
他看著面前的小姑娘,忍不住伸出手,把盧娜滑到額前的一縷金髮捋到了她的耳後。“也許是因為我剛才晚餐時喝的那杯蜂蜜酒。”
“噢,”盧娜遺憾的摸了摸耳環。“假如我今天戴著的是飛艇李就好了,它可以解酒。”
“不,我覺得你這樣很漂亮。”想起那像小胡蘿蔔一樣的果實,哈利忍不住笑了,“外面很冷,你先回禮堂去吧,我過一會兒就回去。”
“好吧,”盧娜看看手裡的隱形衣,“那它呢?”
“回歸來處。”哈利低聲念著咒語,在隱形衣上敲了一下,把它又送回了格蘭芬多塔樓。然後看著盧娜離開的背影,失落的垮下肩膀。“哦……”
“男孩,有很多時候我們不能太心急……”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穆迪教授嚇了哈利一跳。“抱歉,我剛剛不想打擾你們,波特。”
“穆迪教授,晚上好。”哈利不知道穆迪教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發現他在這裡的,他一直覺得那只能看穿一切的魔眼也能看穿隱形衣,這讓他的心裡十分忐忑,唯恐穆迪教授發現了他偷聽的事實。“那個……您怎麼在這兒呢?”
“好啦,別害羞。”穆迪教授粗聲粗氣的說,揮動魔杖驅趕著飛到他面前的一些小仙子。他們倆一起沿著小徑速度很慢的走著,正巧看見不遠處有兩個龐大的身影坐在一起。哈利認出來了,那是馬克沁夫人和海格,他由衷祝願海格能比自己順利一點。穆迪教授轉過頭,咧嘴朝哈利笑了笑,繞開了海格他們,“我們走這邊——禮堂裡太熱鬧啦,不適合我這把年紀的人了,我出來透透氣……啊,看來出來透氣的人不只你和我。”
“波特先生,穆迪教授。”巴蒂•克勞奇臉色蒼白的出現在他們面前,看上去簡直像是要昏倒了一樣。天氣明明這麼冷,可他的額頭冒著一層細密的汗珠。
“克勞奇。”哈利發現,穆迪教授的語氣一下變得冷冰冰的。“你看上去不太舒服?”
“哦,是的,的確。”克勞奇先生從懷裡掏出手帕想要擦擦汗,可是手帕一下子從他的手裡滑落到了地上。他看起來虛弱的搖搖欲墜,似乎已經不能彎腰撿起來了:“抱歉,波特先生,可以請你幫我把手帕撿起來嗎?”
“哦,好的,克勞奇先生。”哈利奇怪的看了一眼急促喘息著的巴蒂•克勞奇一眼,撿起了他面前掉的那塊手帕。
然而,就在哈利的手指觸碰到那塊手帕的時候,他突然感到肚臍的地方像是被什麼勾了一下,整個人被捲入了五彩的旋風之中。在旋轉中,他意識到穆迪教授就在他的身邊,他的手似乎也抓住了那塊手帕……他發現穆迪教授在看著他笑,用那只正常的眼睛和有魔力的魔眼……
終於,他感到腳又站在堅實的土地上了,他發現自己現在站在一片墓地裡,身旁站著穆迪教授。
墓地裡陰森森的,不遠處有幾株疏疏落落的紫杉,遠處能看到閃爍的麻瓜彩燈,勾勒出了教堂的輪廓。哈利緊張的抽出魔杖,“教授,我們現在是在……”
然而,令哈利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站在他身邊的穆迪教授,突然獰笑著用魔杖對準了他。
緊接著,哈利聽到了腳步聲,有一個個子矮小的、穿著兜帽的人影朝他走了過來。就在那個人影靠近他的瞬間,哈利感到自己的額頭像是火燒一樣的刺痛起來。他從未試過這麼劇烈的頭痛,他感覺那個傷疤像是重新燒灼起來一樣,這痛苦讓他甚至無法站立,他雙膝發軟,丟掉了魔杖跪倒在了地面上。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讓哈利感覺自己像是在做一場噩夢。
他被穆迪教授用魔法變出來的繩子捆在了墓碑上,然後,穆迪教授的臉孔開始變了,他臉上那些殘缺的部分和傷疤都消失了,魔眼和假腿掉在冰冷的土地上,頭髮像是縮回頭皮裡一樣,顏色也從灰白變成了稻草色。那個人不再是穆迪的樣子了,而是哈利沒有見過的一個有點眼熟的年輕男人。他看著哈利,朝他獰笑著,就像是他剛剛用魔杖對著哈利時露出的表情一樣。
是複方湯劑,這個穆迪是假冒的……哈利驚訝於自己在頭痛欲裂的時候還能這樣的思考,他突然意識到是什麼讓自己還能夠保持清醒的思維——是大腦封閉術。這令哈利感到一陣驚喜。
於是他開始嘗試像平時練習的那樣清空大腦,立刻發現自己的頭痛開始減弱了,他的頭腦開始清晰起來了,他甚至聽到了蛇在周圍爬行的聲音,它發出嘶嘶的聲音,但哈利聽得出來它是在笑……
那個突然出現的矮個子忙著架設石頭坩堝,他的兜帽掉下來了,借著陰暗的夜色,哈利看到了蟲尾巴那張令他痛恨的臉。在蟲尾巴的懷裡,抱著一個蠕動的像是肉球一樣的噁心東西,他催促蟲尾巴,讓他把自己放進那口巨大的石頭坩堝裡。
然後蟲尾巴開始揮動魔杖念著哈利從未聽過的咒語:父親的骨……僕人的肉……仇敵的血……
父親的骨被從墳墓中取出,哈利看到了墓碑上寫著的湯姆•裡德爾的名字。
緊接著,哈利驚恐的看著蟲尾巴用一把銀色的匕首親自剁掉了自己的右手,同時發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慘叫。但更令他感到恐怖的,是那個年輕的稻草色頭髮的男人,居然用一種羡慕或者說是嫉妒的眼神盯著蟲尾巴,恨不得自己來做這件事。
最後是仇敵的血……是啊,哈利看著那坩堝裡噁心的液體想著,還有誰能比大難不死的男孩更適合做伏地魔的仇敵呢?這就是伏地魔設計把自己綁架到這個地方的原因不是嗎?
從他感到頭痛的時候,他就知道那個蠕動的肉球是誰了,他在心底祈禱這一劑魔藥不會成功,那個肉球一樣的東西會被淹死在坩堝裡。可是最終他失望了。
一片白色的煙霧散去的時候,坩堝裡出現了一個男人的身影,那是一度經常出現在哈利噩夢中的身影,慘白如蠟的臉孔,扁平的鼻子,血紅的眼睛——伏地魔復活了。
☆、第228章 死裡逃生
被捆在墓碑上的哈利看著假穆迪恭敬的為他的主人套上了一件黑色的長袍,“恭喜您,我的主人。”
在他們的腳下,失去一隻手臂的蟲尾巴因痛楚而抽搐著,他哭泣著低聲的哀求:“主-主人……求求您,您答應過的……”
伏地魔沒有理睬他,只顧狂喜的欣賞著自己重新獲得的身軀,他用他那修長的手指撫摸自己身體,那姿態讓哈利覺得噁心。
“巴蒂,伸出手臂。”終於,伏地魔滿足的歎息了一聲,對身邊的假穆迪吩咐。
小巴蒂立刻熟練的挽起袖子,露出自己的左臂。哈利看到在他左手臂的皮膚上,有一個鮮紅色的圖案,像是一種奇異的刺青。在夏天的魁地奇世界盃上哈利還看見過那個標記——那個臭名昭著的黑魔標記。
伏地魔如同欣賞藝術品一樣的打量著這個標記,喃喃自語:“他們都會知道我回來了……”
他把自己細長的食指按在小巴蒂手臂的黑魔標記上。那個標記一下子變得漆黑了,“現在我要看看,他們有多少人還有膽量回來……又有多少人愚蠢的不回來?”
伏地魔轉過身,赤著腳走到了被捆在墓碑上的哈利面前,理也不理痛得在地上打滾祈求的蟲尾巴,臉上帶著冷笑。“哈利•波特,我們又見面了。”
“是啊……”在伏地魔站到自己面前的時候,哈利頓時感到自己額頭上的傷疤和被蟲尾巴割開的傷口同時火辣辣的疼起來。他用所有的力氣在頭腦中製造屏障,保護他不想洩露的事情,唯恐伏地魔從他的大腦中獲知太多。
“難道不該為我們再一次會面表現出一點驚喜的表情,哈利?”伏地魔冷酷的笑著,血紅色的眼睛審視的看著哈利:“你感到不可思議是不是……啊,穆迪,鄧布利多忠實的朋友和追隨者,怎麼會突然變成伏地魔的僕人呢?”
“我的確因為你失敗過,”他仰起頭,發出了愉快的而恐怖的笑聲,“可是很幸運,我還是有些忠實的追隨者幫助我,不是所有人都會在我失敗的時候離我而去……”
一陣風吹過,四周的樹林裡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哈利發現,就在伏地魔說話的時候,一個又一個穿著黑斗篷,戴著銀面具的巫師幻影移形出現在這片墓地。儘管哈利看不到他們的臉,可他們每個人都表現得戰戰兢兢的,遲疑、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空氣沉默得令人喘不過氣。
“聖誕快樂,我的朋友們。”當所有人都站好之後,伏地魔的臉上帶著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伸出手臂,像是在聖誕派對上迎接客人的主人一樣,語氣親切的說。
那些裹著黑袍、戴著銀色面具的人影們卻沒有因為伏地魔親切的語調就感到喜悅,相反,他們一個個戰戰兢兢,幾乎是顫抖著向他圍攏過來。
終於,有一個人主動的快步走到伏地魔面前,跪在他腳下親吻了他的袍腳,然後起身退到一旁。這個人恭敬的一邊親吻袍腳一邊低聲呼喚著:“主人……主人……”
哈利的眼睛猛地瞪大了,儘管這人的聲音壓得很低很輕,但他還是能夠聽出來,這是喬迪姑媽的聲音!他的呼吸不自覺的有些急促起來,眉頭緊緊的皺著。
伏地魔似乎聽到了哈利的喘息聲,轉過頭去用他那雙恐怖的紅眼睛看向哈利,看到他氣憤的樣子,那沒有嘴唇的嘴巴好像微微翹了翹。不過伏地魔什麼都沒說,又轉回頭繼續接受他的信徒們對他的頂禮膜拜了。
在喬迪之後,同樣套上了黑袍子和銀面具的假穆迪、還有趕到這裡的每一個食死徒都這麼做了,他們在親吻過伏地魔的袍腳之後站起身,退到一邊,站成了一個圈子,把哈利、伏地魔還有癱倒在地上抽噎的蟲尾巴包圍在圈子裡。
“十四年了……距離我們上一次聚在一起,已經過了十四年了……”伏地魔語氣輕柔的開口了。“我很高興你們依舊回應了我的召喚,我想這證明你們還願意繼續我們昔日共同的目標與理想,願意繼續忠於伏地魔,是嗎?”
當伏地魔這樣詢問的時候,圈子裡的大多數人似乎都在顫抖。特別是當伏地魔身邊那條大蛇爬過他們面前的時候。
哈利緊緊的攥著拳頭,看著眼前的一切,並且最終把視線鎖定在了喬迪的身上。
“我聞到了愧疚的味道……”伏地魔吸了吸他那如蛇一般只有兩條縫隙的鼻孔,“感到愧疚?很好……既然這樣,為什麼你們不來幫助你們的主人呢?在明知道他應該是最需要幫助的時刻?”
沒有人回答。
“當然,我知道你們都在想些什麼——你們覺得我失敗了,消失了,不可能再回來了,所以你們急著擺脫和我的關係,說自己只是中了妖術□□控了,洗清所有罪名,又重新回到你們體面的生活裡去,是不是啊,盧修斯?”
伏地魔踱著步子,走到圈子的一個位置停下來。
哈利看到那個人的兜帽下面露出了一縷淺金色的長髮,他知道那是盧修斯•瑪律福,對於他是個食死徒這件事,哈利一點都不覺得奇怪。
“主人,事實上我一直忠於您,您知道的……”盧修斯的聲音有些發啞,哈利都能聽出他說話時的慌張。“您知道我都做了些什麼……請您原諒,原諒……”
“是的,是,我知道你做了什麼……”伏地魔從鼻孔裡發出一聲嗤笑,像是聽到了一個好笑的笑話。他停頓了一下,滿意的看著面前的盧修斯整個人都僵硬了,“不過,我不會原諒你們的,十四年的債……你們都要慢慢償還,當然,你做的事情可以算是償還了一些,蟲尾巴也已經償還了一些……”
他走近蟲尾巴身邊,用□□的腳踢了蟲尾巴一下,“伏地魔從不會虧待幫助過他的人,所以……”
他揮動了一下手裡的魔杖,一隻像是白銀一樣明亮的手接在了蟲尾巴的斷臂上。蟲尾巴的手臂立刻不再流血了,痛苦好像也消失了。
“謝謝,謝謝您,我的主人。”蟲尾巴欣喜若狂的欣賞著自己的新手,虔誠的親吻了伏地魔的袍腳,回到了那個圈子屬於他的位置上。
伏地魔繼續在食死徒們的面前走動著,他偶爾會在某個食死徒面前停下來,說幾句話,似乎對於他們表現出惶恐不安的姿態感到十分的滿足,偶爾會在某個空檔前面停下,回憶一下這個人是死了還是留在阿茲卡班。
終於,他走到了一個最大的空缺前面。那兒只站著兩個人,喬迪和小巴蒂。他們中間還隔著兩三個人的空間。
“我應當感謝你們的忠誠,喬迪,巴蒂。”伏地魔的語氣簡直可以算得上是親切了,這在食死徒中間引起了一陣細微的騷動。哈利詫異的看到他們驚駭的交換著視線。
他當然不知道,對於這些食死徒們來說這當然值得驚駭。喬迪•波特自從黑魔王失蹤以後下落不明了,而小巴蒂•克勞奇更是應該在十幾年前就已經死在了阿茲卡班。
“是他們的努力,才讓我得到了一份最滿意的聖誕禮物,為我們今天的聖誕聚會帶來了一位特殊的客人,我想你們一定也注意到了——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
食死徒們的視線齊刷刷的看向捆綁在墓碑上的哈利,哈利終於有機會和喬迪對視了。他凝視著那張冰冷可怖的銀面具,像是期望自己能夠把它看穿一樣。可惜他甚至不能看到他姑媽的眼睛,那面具讓她眼睛的位置看上去只像是兩個黑漆漆的窟窿。
哈利的拳頭攥的更緊了。
“主人,您能不能告訴我們……”盧修斯看了一眼哈利,試探性的問。“您是如何完成這樣的奇跡,回到我們身邊的?”
“啊,是的,我想你們也都很想知道,是不是?他們都說這男孩是我的剋星,所以我失敗了……不,不是那樣,這只是個普通的,哦,或許現在可以算是個有點聰明的小男孩。可是在他還是個嬰兒的時候,他有什麼特殊的力量能和伏地魔抗衡呢?”伏地魔漸漸提高了音量。“在我失去*和魔力的那個夜晚,我想要殺死他,可是他母親為救他而死,這給了他一點特殊的保護……”
“當初是我太疏忽了,”伏地魔伸出手指,動作居然可以稱得上是輕柔的撥開了哈利的劉海,就像是剛剛觸摸黑魔標記那樣點在那道閃電形狀的傷疤上。“我疏忽了一個很古老的解咒術,於是我自己的咒語被反彈到了我的身上,那個咒語很強大,當然的……可是我沒有死!儘管我被剝離了*,儘管我比卑微的幽魂還不如,可我還活著。我,伏地魔,在長生路上比誰走得都遠,事實證明這不是我的自我吹噓。我能恢復力量,可我需要身體,?明我的每一個魔法都需要魔杖,我以為很快會有一個忠誠的食死徒來幫助我,可是……我等了那麼久……”
食死徒中間傳來了一陣不安的騷動。
“我曾以為我也許再也不會等到一個願意幫助我的巫師了。”伏地魔冷笑了一聲。“可是,最終我等到了,命運眷顧了伏地魔,喬迪來到了我的身邊,帶來了我需要的東西,?明我用獨角獸的血、納吉尼的毒液初步製造了一個軀殼?明我旅行和積蓄力量,她想的可真周到。”
“……”喬迪謙遜的彎下腰。
“當然,還有蟲尾巴,儘管他並不是因為忠於我才回到我的身邊,可他至少是個身體健壯,能夠照顧虛弱的我的僕人……父親的骨,僕人的肉,仇敵的血……當我決定利用這個黑魔法重新製造我的肉身時,我就確定我必須使用哈利•波特的血,讓他母親的保護同時流在我的血液裡,這樣才能令我更強大。”
“可是鄧布利多把他保護的很好,蟲尾巴的嘗試可恥的失敗了,他沒能把哈利•波特帶給我,但是巴蒂做到了,他假扮成了穆迪,混進了鄧布利多的鼻子下麵把哈利帶給了我!他做的很好,看吧,那個喜歡麻瓜的蠢貨已經老得認不出他的老朋友了,我希望你們不會有人真的寄希望於他那愛的保護……”
“哦,這也多虧了盧修斯把巴蒂從他那冷酷的父親的控制和囚禁中解救出來,是不是?”
“現在,我可以隨便觸碰這個男孩了……”伏地魔用手指撫摸著哈利的臉頰,然後突然後退一步,舉起魔杖對準了哈利:“鑽心剜骨!”
哈利從未感受過這樣的痛苦,他覺得整個人幾乎都要被擠碎了似的疼,他垂下眼睛,咬牙堅持著在那足以摧毀神智的痛苦下保持理智,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喉嚨裡發出什麼樣的慘叫。他只知道那些食死徒們在哈哈大笑,他沒法分辨裡面是不是也有喬迪姑媽的笑聲?
“好啦,現在你們都看到了,說這個男孩比我更強大是多麼可笑的事情啊……”伏地魔揮動魔杖,“現在,我放你下來,我們可以公平的進行一次決鬥,這樣你們就能親眼見證,我們之間,究竟是誰更強大。”
哈利感覺到自己被從墓碑上解放下來了,他的魔杖回到了他的手裡。食死徒們仍然站成一個圈子,把哈利和伏地魔包圍在中間。
哈利知道伏地魔給他魔杖是想要做什麼,他想在殺死他之前盡可能的在食死徒們的面前羞辱他。不,他不能讓他如願,他不能夠在這些人面前丟臉。即使要死,他也要像個真正的勇士那樣去死,而不是被他們戲弄到狼狽不堪、精疲力竭。
他試過想要像是真正的決鬥那樣進行反抗,可是比起伏地魔,他的力量太微弱了。但無論是奪魂咒,還是鑽心咒,都不可能讓他按照伏地魔的意願去說話,甚至去求饒!
被哈利的倔強挫敗的伏地魔明顯發怒了,他似乎失去了耐心。可是這一次哈利有了準備,他以一個魁地奇球員的靈活身手閃到了墓碑後面。
“出來呀,哈利•波特。”伏地魔被哈利的閃避逗笑了。“像個英雄那樣,你爸爸可沒有躲在什麼東西的後面,他擋在門前,想讓你們逃跑……他死的很英勇。還有你媽媽,她求我,她本來可以不用死的……”
伏地魔的話比鑽心咒更尖銳的刺激著哈利的神經,哈利覺得他聽到的每一句話都讓他難以忍受。但是他並沒有立刻從墓碑後面鑽出去慨然赴死。他要找機會活下來,即使真的無法避免死亡的命運,他至少也要在死前反抗哪怕一次,他絕不讓伏地魔稱心如意。
“除你武器!”就在哈利從墓碑後面沖出去的同時,他用自己最快的速度丟出了這個咒語。
伏地魔也在同時發射出了那道不吉的綠光:“——阿瓦達索命!”
伏地魔根本沒有想到哈利這一次發射的咒語速度那麼的快,就在他發射出綠光的同時,哈利魔杖尖端冒出的紅光和這綠光在空中相遇了。
神奇的事情發生了:兩道光芒像是凝結在了一起,凝成了一條金色的光線,連接著伏地魔和哈利。在他們倆都猝不及防的情況下,他們升到了空中……
哈利看到伏地魔的臉上露出了驚駭的表情,金色的光線開始散裂開來,但魔杖與魔杖之間的連接並沒有斷開。剛剛的金光碎裂成了一片片的金芒,那些金色的光芒在空中織成了一張金色的大網,像是個籠子一樣把哈利和伏地魔包裹在裡面。
“不要動!”伏地魔大聲對那些蠢蠢欲動的食死徒們吩咐。他那雙血紅色的眼睛裡的驚駭越來越濃,他似乎拼命嘗試想要斷開連接,可是那連接比他想像中更堅固。
他本能的感到他決不能斷開這個連接,可是維持連接的難度越來越大,他的魔杖劇烈的顫抖著,連接的光絲出現了大顆的光珠。光珠在哈利和伏地魔之間來回的移動,離哈利越近,哈利就覺得手裡的魔杖抖動得越凶。
哈利直直的瞪著對面的伏地魔,看到他驚惶的表情、紅眼睛裡透出的畏懼,感到一陣快意。那顆光珠顫抖著,朝伏地魔的方向移動過去了。
慢慢的,光珠鑽進了伏地魔的杖尖,哈利看著伏地魔的臉,他的臉上的表情現在甚至可以稱之為害怕了……因為他的魔杖發出了一陣痛苦的慘叫……
然後,從伏地魔杖尖裡鑽出了一隻人手,然後是哈利不認識的老頭兒、女巫……哈利巴望著也許能夠看見他的父母,可是莉莉•波特和詹姆斯•波特都沒有出現,緊接著又是哈利不認識的男女巫師,還有麻瓜……
這些死在伏地魔手裡的幽靈們沿著金色的光芒遊走,鼓勵哈利,同時對伏地魔說著哈利聽不到的話……“我們會為你爭取時間,孩子……”那些幽靈對哈利說,“你知道應該怎麼辦……”
我知道?我知道應該怎麼辦?
哈利迷惘的眨著眼睛,他低下頭,看見那些食死徒們在他們的下方惶恐不安的轉著圈子,不知道該怎麼辦。他的視線凝視著其中一個最熟悉的身影,她看上去好像和別人沒兩樣,可是她站的方向只有她一個……哈利突然想起了他曾經對鄧布利多說過的話……他感覺他已經沒力氣再繼續支持這個連接了……
就在金色的絲線斷開的瞬間,那些幽靈們聚攏上去把伏地魔包圍起來,不叫他看見哈利逃跑的方向。哈利摔在地上,手腳並用的爬起來,本能的朝著那個圈子的一個方向拼命的跑去——那是喬迪姑媽站的方向。這是他孤注一擲的最後的努力,是他和自己打的一個賭。
沒想到才剛跑了兩步,他就好像踢到了一顆石子,狠狠的摔了一跤。他趴在冰冷的地面上,看著被自己踢到面前的東西——不是石子,是穆迪的那只魔眼。
哈利把那絆倒他的魔眼抓在手心裡,心裡滿是絕望。
可是就在下一秒,哈利忽然感覺到一隻手臂抓住了他的胳膊把他拉了起來,他感覺到這只手的手心濕乎乎、黏嗒嗒的——是喬迪姑媽!他還來不及驚訝,就感覺到他被拽了一把。然後,他才意識到自己被喬迪姑媽拉到了她的身後。
他聽到喬迪姑媽用他從未聽到過的語氣念出了一連串的複雜咒語,然後立刻轉過身拉著他拼命的跑,似乎是要跑出某個被限制的區域。
“抓住他們!”
哈利聽到身後傳來伏地魔憤怒的咆哮聲。隨之而來的,是從頭頂飛過的、五顏六色的光芒,但是當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像是被擠進了一條管子裡的時候,他就什麼也聽不見了。他知道,喬迪姑媽帶著他幻影移形了。
所以,他也聽不到在他們幻影移形的同時,終於擺脫了幽靈糾纏的伏地魔大聲冷笑著阻止了那些想要抓捕他們的食死徒:“讓他們逃吧!”
ga1105 2015-5-31 16:21
☆、第229章 哈利的信任
哈利累極了,腦袋暈的厲害,眼皮沉甸甸的抬不起來,他的每一根骨頭都在一抽一抽的疼,讓他在失去意識和保持清醒之間徘徊。他感覺自己好像最終倒在了柔軟的地毯上,壁爐裡火焰柔和而溫暖的光芒包圍著他,空氣中的甜香讓他的神經漸漸放鬆下來,他好像什麼都不記得了。迷迷糊糊中,他聽見有個又細又尖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驚叫抽泣著,聽見喬迪姑媽在叫他的名字,聲音顫抖而驚恐,帶著濃濃的鼻音:“哈利!哈利?!”
……哦……對……哈利想起來了,喬迪姑媽救了他,帶他幻影移形了……
“喬迪……姑媽?……多比?”哈利努力的睜開眼睛辨別著圍繞在他身邊的人影。
“是,是多比!哦,謝天謝地,哈利•波特先生——”多比抖動著大大的耳朵哭泣著。
“我們在霍格沃茨,你安全了,哈利……多比,請你去找鄧布利多教授和西弗勒斯,讓他們立刻到我的辦公室來。告訴西弗勒斯把他那種藍色的緩釋劑也帶來。”哈利的回應讓喬迪終於松了口氣。她吸了一下鼻子,趕忙對身邊一臉擔憂和不安的家養小精靈多比說。
幸虧有多比,她才能夠在救出哈利之後再悄無聲息的帶他回到霍格沃茨她的房間裡。無論是她現在的樣子,還是哈利的狀態,都不適合被其他人看到。
“是的,波特小姐!”多比擦了擦眼淚,匆匆忙忙的發出噗的一聲在喬迪面前消失了。
“哈利,能站起來嗎……”喬迪俯下身,把哈利死死抓在手裡的魔杖和穆迪的那顆魔眼拿出來放到一邊,竭盡全力卻又保持動作儘量溫柔的把哈利架起來,讓他的胳膊搭在她稍顯單薄的肩膀上。
哈利點了點頭,借助著喬迪的幫助支撐起了自己的身體。他感覺他好像已經有很久很久沒有和他的姑媽這樣親近了。他想要說些什麼——他真的有很多的話想和喬迪姑媽說,可是他覺得自己的喉嚨裡乾巴巴的,頭腦也不夠清醒,不知道應該從哪裡說起。
喬迪把哈利攙扶到她的沙發上坐下,然後挽起他的衣袖,給他治療那道被蟲尾巴用刀子割出來的傷口。哈利聽到喬迪姑媽用魔杖對準他的手臂,用低聲而溫柔的聲音吟唱著治癒傷口的咒語。隨著喬迪的吟唱,哈利感到手臂上火辣辣的疼痛消失了,那道剛剛還在的傷口也沒有了,只剩下他手臂上乾涸凝固的血跡和被割破的禮服長袍提醒著他今晚發生的事情並不是他的幻覺。
“對不起,哈利……”哈利的傷口一癒合,喬迪就放開了抓著哈利的手,仿佛唯恐她的觸碰會給哈利帶來痛苦一樣。她站起身,泡了一杯熱乎乎的濃茶送到哈利面前。
哈利接過茶,小口的抿著。熱茶和房間裡的溫暖讓他剛剛冰冷的身體熱乎起來了,液體滋潤了他乾巴巴的喉嚨,而且他覺得自己的頭腦也清醒多了。墓地裡發生的一切像是電影一樣在他的腦海裡不斷重播,伏地魔讓他感到噁心,但他同時又感到一種喜悅與興奮:他的選擇和判斷是正確的,喬迪姑媽救了他。
“我想你一定有很多問題,我很抱歉,哈利……”喬迪緊抿著嘴巴沒能說下去。她不知道她現在應該說些什麼,今晚發生的事情毫無疑問給哈利的身體和精神都造成了很大的傷害,她簡直不能想像當哈利看到自己跪倒在伏地魔的腳下,站在食死徒中間時內心會受到怎樣的衝擊。然而就算是這樣,哈利仍然在最危急的關頭跑向了她的方向,這讓喬迪的心裡感到了一種被信任的愧疚和痛楚。
敲門聲很及時的在喬迪沉默的時候響起,鄧布利多和斯內普一前一後匆匆趕到喬迪的辦公室。
“哈利需要緩釋劑。”喬迪很慶倖自己能暫時擺脫剛剛令她窒息的僵局,她轉過身,走向斯內普。
斯內普皺起眉。他知道這意味著哈利•波特被黑魔王用鑽心咒折磨過。他把緩釋劑遞給喬迪,視線落在她手指上的紫褐色的血跡上,眉頭皺的更緊了。喬迪迅速的把藥遞給了哈利,十分自然似的錯開了斯內普想要和她相握的手。
“哈利,”鄧布利多走到哈利面前,把手放在了哈利的肩上,用那雙藍色的眼睛望著哈利。他的視線就像他每一次指導哈利的時候一樣,總能讓哈利受到鼓勵。“我希望先聽你說說今晚發生的事情,然後,我們也有一些事情要告訴你。”
哈利喝掉了緩釋劑,輕輕的點了點頭。他從自己散步的時候遇到了穆迪開始說起,說到他是怎麼遇見了魔法部的巴蒂•克勞奇先生,幫他撿起了變成門鑰匙的手帕。“我真沒想到克勞奇先生的手帕居然是門鑰匙……他也是食死徒嗎?”
“不,巴蒂•克勞奇先生中了奪魂咒,他現在正由龐弗雷夫人照看著。”鄧布利多說。
然後哈利繼續說到他被傳送到了一片可怕的墓地。他看到穆迪教授變成了一個食死徒,然後蟲尾巴又是怎麼用了父親的骨、僕人的肉和敵人的血來幫助伏地魔復活。
“但是,”最後,當哈利終於說到伏地魔復活的情景的時候,他綠色的眼睛突然變得明亮起來,“我相信伏地魔從我的大腦裡什麼都沒有得到,他沒能看到更多,雖然我還不能完美的製造出假的思想和感情,但我至少能阻止他從我的大腦裡發現一些事情……”他重重的喘了一口粗氣,語氣突然變得輕快了:“我想,他也許還認為喬迪姑媽出現在食死徒中給了我一個毀滅性的打擊呢——因為他似乎看到我曾經和喬迪姑媽在一起的場景了。”
“你學習了大腦封閉術這點一定是伏地魔沒有想到的,你掌握得很好,我相信你做的到。”鄧布利多微笑著點了點頭,意味深長的說:“我們總是能發揮出特別的潛力,特別是在我們想要保護我們所最重視的人的時候。”
喬迪在哈利敘述的時候一直坐在斯內普的旁邊,心不在焉的低垂著頭,但是當她聽到哈利這樣說的時候,終於忍不住抬起頭看著他。
哈利朝喬迪露出了一個笑容——連喬迪自己也不得不承認這個調皮而又有點狡猾的笑容和她很相像,“嗯,其實我並沒有那麼多的問題,我猜到了一些事,比如……”他看了看這房間。“布巴吉教授就是喬迪姑媽。哦,其實我真應該早點猜到的,布巴吉教授的點心裡用的越橘醬和喬迪姑媽做的味道一模一樣。”
喬迪怔了一下,心情複雜的翹了一下嘴角。被哈利注意到她的身份確實是她希望的事情,但是她不得不承認哈利比她預想中做得更好——她甚至從沒想過哈利可能已經知道了這麼多,而且還一直保持著驚人的沉默。
哈利察覺這個秘密的契機,是在他使用時間轉換器以後被布巴吉教授帶回辦公室吃點心的時候。那時候他心不在焉沒有留意,但是直到他去鄧布利多的辦公室上課,使用了那個越橘醬奶油球的口令以後,他才猛地想到自己那天究竟疏忽了什麼。再加上那件隱形衣和那封應該是陷阱的信件裡那關於隱形衣的奇怪提示……之前那種被最信任的人出賣的情緒漸漸褪去,冷靜的思維占了上風,他開始意識到事情或許並不像是他表面看到的那麼簡單。
他用了半個學年的時間和布巴吉教授打交道,越來越懷疑布巴吉教授就是喬迪,魁地奇世界盃和四年級開學以來,他也曾經不止一次的猶豫過要不要主動去找布巴吉教授談一談這件事,但是最後還是決定暫時保持沉默。
“還有,我也知道傲羅們在找喬迪姑媽,或許是因為她也是個食死徒。不過我一直傾向于姑媽是個間諜——”他看了一眼仍然皺著眉的斯內普教授,“既然斯內普教授就曾經有過這樣的身份。”
聽到傲羅這個詞,斯內普立刻明白哈利是從哪裡聽到這個消息的了。他忍不住低聲嘟囔了一句,似乎在抱怨格蘭芬多們是多麼不能掩藏秘密。
“我承認去年耶誕節時發生的事情讓我一度有點糊塗了,我看到……”哈利猛地停頓了一下,把自己冒險使用時間轉換器轉回那麼多圈看到的事情全都咽回了肚子裡。“看到那封信的時候,還有今天晚上,伏地魔在食死徒們面前那樣說……”
現在,他簡直要為自己的不信任和動搖感到羞愧了。“我很抱歉,喬迪姑媽,我曾經說過我無論如何都會選擇信任你,可是我……”
“不,應該道歉的是我,哈利。”哈利的話讓喬迪終於忍不住站起來,走到哈利的身邊給了他一個溫柔的擁抱。“作為你的長輩,我很抱歉一直隱瞞了你那麼多的事情,讓你遭受了這樣的痛苦。哈利,你已經足夠信任我了,你今天晚上表現得很勇敢,很多成年巫師也沒有你這樣直接面對伏地魔的勇氣,我為你感到驕傲。”她放開手,露出了一個如釋重負的微笑,“假如你已經大致掌握了大腦封閉術的話,我想我們或許可以多告訴你一些事情了……”
“那麼,”忍耐許久的斯內普終於不耐煩的趁著這時開口了:“在你繼續對你可愛的侄子坦白我們對他的隱瞞之前,你也許還有些別的事情要做。”他停頓了一下,語氣中有著怒氣:“你是不是應該解釋你身上的血是怎麼回事,喬?”
“那只是哈利的血,你知道蟲尾巴割破了他的手臂。”喬迪在斯內普沖她伸出手的時候本能的把手縮到了身後,然後她立刻為自己這種過於明顯的心虛反應露出了一個尷尬的表情。
“喬!給我看你的手!”斯內普抓著喬迪的手臂,強迫她張開手。他早就覺得不對勁了,在今天這樣的情況下,喬迪沒有主動握住他的手這點就已經夠反常了。
哈利從未看過斯內普教授對喬迪姑媽的態度這麼強硬,但他很快就明白這是為什麼了。
——她的手掌上全都是血,可那並不是她所說的哈利的血,而是她自己的。她的手掌被自己的指甲掐出了一道道很深很深的傷口,那些傷口裡混進了她手心裡的汗水,到現在仍然還在滲著血。
哈利這才想起喬迪姑媽帶他幻影移形的時候,手為什麼會是濕濕黏黏的。他感到自己的心臟猛地被揪了一下。“喬迪姑媽……”
他想他明白這是為什麼,在他被伏地魔折磨羞辱,忍受著那樣的痛苦時,鎮定的站在那兒一動不動的喬迪姑媽也許並不比他輕鬆,她的內心也許遠比他還要痛苦得多。
“你同樣需要治療。”斯內普瞪了喬迪一眼,抽出魔杖來給她施治癒咒。他的神色專注,連臉上一貫冷硬的線條都顯得柔和了。
哈利覺得,他們之間的感情似乎變得比以前更好了,他從沒看到過表現得那麼笨拙的喬迪姑媽和那麼……那麼溫柔的斯內普教授。這讓他忍不住猜測霍格沃茨的學生們要是能看到這樣的斯內普,不知道有多少人會吃驚得說不出話。
“不過我確實還有些問題。”哈利把視線從他的姑媽(還有斯內普教授)身上移開,“伏地魔今晚說了很多奇怪的話,他說有些人把我當做他的剋星……還說,我媽媽本來不用死的,可是她擋在我前面……也就是說,伏地魔本來想殺的人,並不是一直和他戰鬥的我的父母,而是我?可他為什麼想殺我呢?我那時候才出生不久不是嗎?”
聽了哈利的話,喬迪和斯內普的身體不約而同的緊繃了。
鄧布利多考慮了一會兒,很慢的開口了:“我不確定現在是不是告訴你真相的好時機……伏地魔想要殺死你,是因為一個預言,那個預言裡說,你會是他的宿敵。”
“就因為這個?”哈利覺得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他儘管選修了占卜和算數占卜兩門課程,可他從來都沒相信過所謂的預言——看看特裡勞妮教授說過的那些瘋瘋癲癲的話吧!
“是的。”傷口已經痊癒的喬迪伸出手揉了揉哈利的頭髮,“今天你已經很累了,我想其他的事情我們可以以後慢慢的對你說。你需要休息,哈利,今晚你就睡在我房間裡。阿不思,今晚剩下的事情,我一會兒會告訴你的。”
鄧布利多點了點頭,給哈利變出了一套睡衣:“晚安,哈利。”
斯內普遞給哈利一瓶紫色的安眠藥水,“喝了它,睡上一覺。”
哈利本來還想問問盧娜的事情,對於把盧娜一個人丟在舞會上,他感到抱歉極了。可是,他實在不好意思向鄧布利多教授或是斯內普教授詢問這種事,於是只好乖乖換好睡衣喝下安眠藥水準備休息。
“睡吧,哈利,你現在需要好好的休息。”喬迪吻了吻哈利的額頭。“其他的事情都交給我們,你今天已經表現得夠好的了。”
斯內普立竿見影的安眠藥水讓喬迪的這句話仿佛有了魔力似的,哈利還沒有對喬迪姑媽說句晚安,就在柔軟的床墊和溫暖的被子中沉沉的進入了夢鄉。
☆、第230章 計中計
喬迪站在床邊,凝視著哈利的睡臉,俯下身幫他拉了拉被子,自嘲的勾起了嘴角。
她打定主意不會像欺騙詹姆斯那樣欺騙哈利,結果到最後,她還是沒能親口對哈利說出一切。
可哈利沒有錯過她露出的暗示,正如她所希望的一樣,他猜出了所有的答案。她打算對哈利坦白一切的決心似乎全都派不上用場了。
叮囑多比留下照顧哈利之後,喬迪獨自披上隱形衣,朝鄧布利多的辦公室走去。今天在墓地裡發生的事情,還有許多事情是她必須告訴那位睿智的老人,當然,還有斯內普的。既然伏地魔已經復活了,接下來他們要進行的計畫無疑會比過去更加危險,也更需要謹慎。
喬迪直到走進鄧布利多的辦公室時還在思考鄧布利多會不會同意那個冒險的方案。但是,當她在鄧布利多的辦公室裡看到扮成維克多的格林德沃的時候,她立刻明白鄧布利多一定已經同意了。這個結果似乎令人有些意外,但又並不讓她感到太吃驚。
“一切都像我們預料中的那樣。”喬迪在斯內普身邊坐下,用這句話作為回顧今晚,不,應該說是昨晚發生的事情的開頭。“伏地魔並沒有相信我之前告訴他的事情,所以今晚,在他重新得到身體之後,他做了第二次嘗試。”她身體的每一塊肌肉都因為她接下來的話而繃緊了:“殺死哈利的嘗試。他試了很多次,確信自己完全可以對付哈利,用鑽心咒……用奪魂咒……”
斯內普站起身,伸出手摟著她的肩膀,像是安撫嬰兒似的輕輕拍著。他現在一點也不記得自己在上學的時候曾經怎麼諷刺過那些恨不得黏成一對連體嬰的情侶們了。
“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聽聽你們的全部計畫。”一旁的格林德沃用一種調侃的眼神看了看他們倆,輕咳了一聲,然後把視線轉向鄧布利多:“看來,今晚哈利•波特被綁架的事情,你們誰都不意外?還是我應該說,這件事是在你們計畫之中的?”
格林德沃漫不經心的這麼問著,似乎根本沒指望能從鄧布利多那兒得到回答。那種冰冷又顯得有些生硬語調,是原來的維克多教授絕對不會發出來的。不過他的語氣很快又變得平和了:“一群要保護這個男孩的人,把這個男孩送到他的仇敵面前?這一定有非這麼做不可的原因,對嗎?”
喬迪瞪了一眼格林德沃。她覺得格林德沃似乎在有意挑釁,這和他平時的表現很不一樣。不過格林德沃的猜測是對的,讓哈利被伏地魔綁架的確是早在伏地魔策劃著利用哈利的血液復活時就安排好的,但是這件事的發生並不完全在喬迪他們的掌握之內。至少他們並不確定這件事會發生在今天。
作為一個雙面間諜,無論是喬迪還是斯內普,都理所當然的需要向伏地魔提供一些真實的情報,而喬迪透露給伏地魔的情報中包括一個非常重要的事實——伏地魔當年得到的預言恐怕並不完全。
喬迪一回到伏地魔身邊就告訴他,他當初在殺死哈利時遭遇失敗,很可能就是因為那個預言裡還有他所不知道的秘密。但自負的伏地魔在漫長歲月的思考中,更傾向於哈利•波特的倖存只是因為莉莉擋在哈利面前使用的解咒術而不是哈利擁有什麼他所不知道的力量。
於是,伏地魔在無法確知預言真正內容的情況下,最終還是決定選擇先恢復力量,重塑身體——他需要哈利•波特的血液讓他更強大,而不是用蟲尾巴偶然抓到的那個伯莎•喬金斯。不過伯莎提供給伏地魔許多很有用的情報:魁地奇世界盃、三強爭霸賽以及小巴蒂•克勞奇還活著。
這讓喬迪有了名正言順的機會安排各種對伏地魔很有幫助的計畫,她嘗試主動向伏地魔提供了許多的幫助,就像她從前一樣表現的積極而又有點喜歡自作主張。
“……原本我可以很輕鬆的把哈利•波特給您帶來的,我見過他一次,完全得到了他的信任,他很容易相信別人,可惜被鄧布利多注意到了。不過,現在我們可以利用三強爭霸賽綁架哈利•波特,我本來就打算混進霍格沃茨對付鄧布利多,現在我還可以多做一件事……
……學校裡有西弗勒斯幫忙,鄧布利多恰好很信任他,給他下毒的話他不會防備。至於卡卡洛夫雖然是個廢物,但他現在是德姆斯特朗的校長,支持他當上校長的巴斯塔德夫人是格林德沃的支持者,他也不得不向我們提供幫助……
……如果您復活之後又發生了某些意外的情況,我還可以假裝救走哈利•波特,然後利用他去魔法部盜取那個預言球,幫您確認預言的全部內容——我讓盧修斯打聽過,神秘事務司的預言只有預言相關的本人才能拿到……”
伏地魔起初可能確實完全採納了喬迪的計畫,可是接下來,他來到了克勞奇家,用奪魂咒控制了老巴蒂•克勞奇先生。伏地魔等來了被瑪律福救走的小巴蒂,也見到了重新回到他身邊,為他準備好魔藥的斯內普,這似乎使他改變了主意,做出了一個讓食死徒之間互相監督的特殊安排。
首先是斯內普。他的任務是向鄧布利多下毒,削弱他的精力和魔力,而且即使受到黑魔標記的召喚也可以暫時先留在霍格沃茨好獲取鄧布利多的信任,確保他能一直擔任食死徒在鳳凰社裡的間諜。他並不知道喬迪和小巴蒂會混進霍格沃茨,這當然是因為伏地魔希望通過喬迪和小巴蒂來確認斯內普是否真的忠誠。
然後是喬迪,她要確保哈利•波特會參加三強爭霸賽,同時獲得最後的勝利。只要哈利在最後獲勝,小巴蒂就會把火焰杯換成門鑰匙,在不引起任何人懷疑和注意的情況下把哈利帶到伏地魔面前。而哈利的失蹤理所當然的不會有任何人懷疑到他們倆的身上,之後他們就能對付鄧布利多了。
最後才是小巴蒂。比起喬迪和斯內普,伏地魔或許對於這個曾經為他進過阿茲卡班,並且被父親囚禁多年的食死徒更加信任。聽上去,小巴蒂的任務和喬迪的一樣,混進霍格沃茨是為了綁架哈利•波特。但伏地魔大概明確的告訴了小巴蒂,他並不打算為自己的復活等上一年這麼漫長,而是把時間定在了耶誕節——剛好是哈利參加過三強爭霸賽第一個項目,確認喬迪•波特忠實的完成了她的任務並且並不關心著她唯一的血親的時候。
“關於小巴蒂•克勞奇接到的任務,就是我的推測了。”喬迪現在回想起來,才覺得伏地魔可能因為之前她過於周到的安排和計畫,反而對她產生了某些懷疑。她慶倖有那張活點地圖幫助她和斯內普,才完全杜絕了被小巴蒂發現他們私下來往的可能。“當西弗勒斯把伏地魔交給他的任務告訴我之後,我們就猜測過伏地魔也許不會等到三強爭霸賽結束了。不過真的令我確認今天的,是小巴蒂自己。”
“哦?”格林德沃聽得津津有味。
“因為聖誕的時候他沒有邀請我共舞。”喬迪看了一眼身邊的斯內普,毫不意外的看到他又露出了一副厭惡的表情,忍不住微微翹了下嘴角:“假如不是這個晚上還有其他更讓他興奮和惦記的事情,他是絕不會錯過這個機會的。所以我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他可能會在耶誕節綁架哈利了。”
格林德沃宛如真正的觀眾一樣動作優雅的拍了拍手,“相當細心的推斷。”
鄧布利多看了一眼格林德沃,後者反而露出了一個笑容。“我認為有這樣優秀的年輕人幫忙,阿不思,你可以完全的放心了。”
可是鄧布利多已經收回了視線,對格林德沃的話不置可否,和喬迪繼續著原本的話題:“你離開之後,西弗勒斯把你們之前的推斷告訴了我。我們在花園裡找到了失去意識的克勞奇先生,然後去黑魔法防禦術教授的辦公室裡找到了被小巴蒂關在箱子裡的真正的阿拉斯托,把他們送到波皮那兒接受治療了。”
“對穆迪先生,我真的感到很抱歉。”提到穆迪,喬迪感到非常內疚,因為穆迪是她和小巴蒂一起綁架的。她從口袋裡拿出了那顆魔眼放在鄧布利多的書桌上。哈利十分湊巧的把它帶回了霍格沃茨,儘管他並不知道那顆魔眼的珍貴——那是魔法部為了嘉獎穆迪傑出的犧牲和貢獻,特別製作的一件十分稀罕的魔法物品。
“該感到抱歉的人是我……”鄧布利多的眼神今晚第一次顯得有些黯然。
“不過我以前想的實在是太簡單了,看來做了這麼多事情,伏地魔也仍然不信任我。”喬迪自嘲的搖了搖頭。在似乎已經很遙遠的過去,她曾經想得多麼簡單啊,得到雙方面的信任,無論哪一方獲勝她都能保護她的家人……現實總是以各種各樣的形式,嘲笑著人們年輕時的愚蠢。
“我不知道你和小巴蒂策劃綁架哈利。而小巴蒂不知道黑魔王打算對付鄧布利多的事情,所以他才得意洋洋的和哈利一起去見了黑魔王,還殷勤的想獻上僕人的肉——不過看來黑魔王打算用這件事懲罰蟲尾巴,使用了他的肉。”斯內普露出了一個冷笑,“喬,看看他做的這些事情,他誰也不信。”
“是的,西弗勒斯說的對。”鄧布利多指出,“伏地魔從未信任過任何一個人,的確有過許多食死徒認為他們得到了他的信任,但事實上並非如此,你只是比他們清醒的意識到了這點。伏地魔的殘忍和野心讓他不懂什麼是愛,什麼是信任,不懂得信任的可貴。”
“或許是這樣,而且我大概應該慶倖,他至少給了我一點點信任,否則我和哈利可能真的會遇到危險。”喬迪想起今晚的事情還覺得心有餘悸。“伏地魔在對哈利使用過鑽心咒和奪魂咒之後就試圖用阿瓦達索命咒殺死他,雖然你說過只要伏地魔還活著哈利就不會有事,可是就在哈利還擊的時候……哦,他當時居然只用了一個繳械咒……出現了一個非常奇怪的現象。”
她描述了那道連接哈利和伏地魔魔杖之間的金光,描述了伏地魔魔杖裡出現的那些幽靈,他們好像對哈利說話了,還在金光斷開的時候保護了哈利,讓哈利有機會逃跑。“哈利朝我的方向跑過來,即使這個晚上他經歷了那麼多的事情,他仍然願意相信我……”喬迪的聲音有些沙啞,“我簡直無法形容我當時有多麼的……多麼的驚喜……我不敢相信,但這是個很好的機會,他驗證了我對伏地魔說過的話,我說哈利很信任我,我救了他他一定會更信任我,到時候我就可以為伏地魔去偷那顆水晶球……所以,伏地魔在最後的關頭,阻止了那些食死徒們對我的追擊。”
“哈利顯然繼承了莉莉的優點。”斯內普的聲音乾巴巴的,他緊緊握著喬迪的手試圖給她安慰,也從她的身上得到安慰——幸好喬迪安然無恙。而且在經歷過那麼多事情之後,他突然發現這種被人毫無保留的信任著的感覺或許比他想像中的更好,他想起哈利是怎麼在那些認為他是小偷的格蘭芬多們面前竭力維護他的事情了。
“哈利是個善良的孩子,而且他很愛你們。”鄧布利多感慨的說,“至於喬迪說的現象……”
“閃回咒。”格林德沃出聲說。他已經沉默了好一會兒了。他不確定鄧布利多剛剛的那些話裡是否另有所指,或者說是某種暗示。但是他現在並不想考慮這種可能,相比之下他現在更願意參與到眼下的談話中。“和重播咒的效果一樣,不過出現這種情況的可能只有一個,就是……”他看了一眼鄧布利多,確信鄧布利多並不想阻止他繼續說下去。“這兩根魔杖的杖芯出自一隻生物,比如同一條龍,同一匹獨角獸或者……”
“同一只鳳凰。”鄧布利多很平靜的繼續說了下去,“事實上,哈利和伏地魔的魔杖杖芯都是福克斯的尾羽做成的。這也是我猜測伏地魔殺不死哈利的一個原因。”
鳳凰福克斯飛到了鄧布利多的膝上,發出一聲嘶鳴。
“如果黑魔王知道這件事以後換了一根魔杖呢?”斯內普立刻問。
“我不排除這種可能,”鄧布利多沉思了一會兒,說,“不過,我懷疑他就算換了一根魔杖,也很難戰勝哈利……”他的聲音低沉而溫和。“哈利今晚的表現的確非常出色,我相信,他在勇氣上,真正勝過了伏地魔,這對他來說也許是很關鍵的。”
喬迪和斯內普不約而同的露出了有些困惑的表情,格林德沃倒是似乎想到了什麼,但是他什麼都沒說。
“既然哈利和伏地魔的魔杖對接的時候是閃回咒的效果,那麼那些幽靈毫無疑問是伏地魔曾經害死的人們。”喬迪想到了另一件事。“可是在那之中,沒有詹姆斯和莉莉。阿不思,我想我對我曾經和你提過的事情更有把握了。”
鄧布利多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喜悅的驚訝,但他隨即皺起了眉:“在我完成我接下來的任務之後,我隨時可以幫助你做你想做的那件事,但有一個很重要的問題,你或許要做出選擇……我想,那也許不太容易。”
☆、第231章 鄧布利多的最後冒險
耶誕節當天,絕大多數人都完全沉醉在了聖誕舞會的美妙氣氛裡,直到第二天,霍格沃茨才掀起了一陣軒然大波。
三強爭霸賽恐怕很難再繼續了:卡卡洛夫丟下他學校的學生們逃之夭夭了,而巴蒂•克勞奇和穆迪教授住院的事情也不可能在霍格沃茨成為絕對的秘密。最最重要的是,這天早上的《預言家日報》還刊登了麗塔•斯基特的特稿,標題是“霍格沃茨裡的邪惡”,文章裡詳細的描述了克勞奇先生手裡的門鑰匙是如何從霍格沃茨裡帶走了哈利和黑魔法防禦術教授、退休傲羅穆迪,作為獵場看守的魯伯•海格居然是一個混血巨人是否和這一恐怖事件有密切聯繫。麗塔•斯基特在文章裡義憤填膺的質疑霍格沃茨是否還像是人們以為的那麼安全。
因為這份報導,哈利一露面,就成了全校學生矚目的焦點。赫敏、羅恩和納威一看到哈利出現在禮堂就迅速的圍攏到他身邊,“哈利!昨晚你到哪裡去了!”
“這件事我之後再向你們解釋。”哈利的視線不由自主的在拉文克勞的長桌上尋找著,直到看見盧娜沖他露出了一個微笑才松了口氣。“……發生了什麼事?”
“麗塔•斯基特的報導。”赫敏把一份《預言家日報》放到哈利面前。
哈利迅速的讀了一遍,眉毛擰成一團,氣憤的把報紙丟在了面前一盤子麵包圈上:“說的好像她親眼看見了似的。”
“這是假的,對吧?”羅恩緊張的舔了舔嘴唇,看著哈利。“今天早上人們就開始傳了,什麼樣的傳言都有。”
“事實上這是真……”哈利剛想回答,坐在教師席中間的鄧布利多站了起來。剛才還唧唧喳喳的人們一下子變得安靜起來,那些剛剛還悄悄投向哈利的注視,這一次堂而皇之的看向了鄧布利多。
“我相信,可能今天的報紙裡的一些內容和據說學校昨晚發生的事情,會令你們感到好奇。”鄧布利多的臉色不太好看,顯得非常疲憊,他用他藍色的眼睛看了看幾張剛剛還在學生之間瘋狂流傳的《預言家日報》。“比起報導,也許更多人願意從我的口中得到一個答案或者是解釋。”
禮堂裡更安靜了,所有人都眼巴巴的看著鄧布利多,等他繼續說下去。
“有一件事情,我認為應當告訴你們。儘管魔法部並不接受我的說法,而且他們也不贊成我把這件事向你們公佈。但我認為,謊言並不是真正的保護,誠實是我們團結一致的基礎。”鄧布利多停頓了一下,用他蒼老但沉穩的聲音大聲宣佈。“伏地魔已經復活了。”
禮堂裡響起了一片緊張、驚恐的低聲議論,鄧布利多沒有制止,而是給了人們一點時間接受這個衝擊性的消息,同時恢復冷靜。不過哈利很懷疑大家的沉默是因為接受了這個現實,還是根本無法接受——他看到絕大多數人的臉上,帶著驚恐畏懼的神情。只有斯萊特林長桌旁的一少部分人看起來很興奮。
等到禮堂再一次恢復安靜,鄧布利多才繼續說下去。
“我希望我弄錯了,因為我知道這意味著我們接下來要面對的可能是什麼樣的殘酷的情況。但是,逃避或是不願面對現實,是無法戰勝邪惡的,面對伏地魔的起死回生,我們所能做的,是比過去更緊密的團結在一起,這對於我們每一個人來說都是十分重要的。哈利•波特再一次從伏地魔的手中逃出來,他以罕見的勇敢和機智面對邪惡進行鬥爭,並且給我們帶回了這個消息,讓我們能及時提高警惕。我在此向他表示感謝。”鄧布利多這句話一說完,所有人不約而同的再一次看向了哈利。
“至於三強爭霸賽,我很遺憾因為某些原因,比賽恐怕不得不終止了。”
這一點也不讓人奇怪,一個評委失蹤了,而另一個評委現在躺在醫院裡。坐在斯萊特林長桌旁的德姆斯特朗的學生們現在都像是克魯姆那樣沒精打采垂頭喪氣的了,他們的臉色顯得很不好看,因為他們的校長拋下他們逃跑了。
“舉辦三強爭霸賽的目的,是為了增進國際巫師之間的瞭解,建立更密切的聯繫,我要說,即使這場比賽被迫中斷了,但此時此刻,這種聯繫比平時更加重要。無論來自哪裡,無論我們的語言和習俗有什麼分歧,只要我們目標一致,就能建立起最真摯的友誼。面對威脅,我們必須要以最堅定的信念,為了共同的目標團結在一起,只有這樣才能令我們強大,才能使我們……”
鄧布利多的聲音突然古怪的頓住了,然後,在所有人的注視下,令人難忘的可怕情景發生了:被譽為本世紀最偉大的巫師之一的阿不思•鄧布利多,在大庭廣眾之下,昏倒了。
“你的演技比我預想中更好,所有人都相信你是真的生病了。”格林德沃笑嘻嘻的把手裡最新一期《預言家日報》放在了鄧布利多的辦公桌上。上面刊登著麥格教授接受採訪的照片,她給出的解釋是鄧布利多的昏迷是因為年邁和過度勞累才會病倒,現在正在霍格沃茨接受校醫的治療和休養。
當然啦,這並不是事實,而是給伏地魔看的一場戲。實際上,鄧布利多正準備趁這個機會離開霍格沃茨去處理伏地魔的一件魂器。他之前曾經去這個地方查看過,伏地魔用了許多高深的黑魔法保護著這件魂器,有些甚至連鄧布利多也沒見過。
“我不知道你也能這麼擅長說謊,好孩子阿不思。”格林德沃似乎非常愉快的說:“好啦,接下來我們是不是要出發了?”
格林德沃的語氣聽上去就像是他要和鄧布利多出去做一次愉快的旅行。他今天沒有喝複方湯劑,保持了他原本的樣子。離開監獄以後,他顯然已經打理過自己的外表了——特別是關於牙齒的部分。除了綠色的眼睛,只看那長長的白鬍鬚和頭髮,他簡直打扮得像是另一個鄧布利多。不過無論是他們本人的氣質還是舉止,恐怕誰也不會把這兩位老巫師弄混的。
福克斯看了一眼格林德沃,很委屈的朝鄧布利多輕輕的發出一聲婉轉的低鳴,然後才把自己長著金紅色羽毛的漂亮尾巴甩到了格林德沃面前。
許多年來,無論是作為威森加摩首席魔法師,還是作為霍格沃茨的校長,鄧布利多毫無疑問的受到過許多無禮而又無理的攻擊和質疑。正如鄧布利多在麗塔•斯基特揭穿海格混血巨人的身份之後去安慰海格所說的話一樣,他一直對那些報紙上荒謬絕倫的報導置之不理,視若不見。可是現在,鄧布利多不禁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瘋了,就像許多年來很多人攻擊他的那樣。
——他居然同意讓格林德沃和自己一起去做這件事,去共同面對一件對他們而言都曾具有著極大吸引力的東西。
他無法欺騙自己,他渴望格林德沃說的是真的,他是真的意識到了自己的罪孽,真的為此在紐蒙迦德悔過了。
格林德沃抓住了福克斯熱燙的尾羽,朝鄧布利多伸出手。但是鄧布利多比他伸出手的速度更迅速的抓住了福克斯的另一根尾羽,然後在格林德沃開口說些什麼之前,他們一起從霍格沃茨的校長室消失了。
假如哈利看到鄧布利多和格林德沃的目的地,一定會感到很吃驚。鳳凰把鄧布利多他們帶到了距離伏地魔死而復生的那片墓地不遠處的一條小路上,從這條小路能俯瞰整個小漢格頓山谷,其中就包括哈利那天曾經見過的那個小教堂的尖頂和那片曾埋著伏地魔生父遺骸的墳地。
不過,鄧布利多在一個幾乎已經看不出來的樹籬缺口拐進了另一條小路,那條土路幾乎已經看不出原本的樣子了,兩旁的矮樹林的枯枝和地上的衰草簡直要把這條路吞沒了。
走在鄧布利多身後的格林德沃不耐煩的揮動了一下魔杖,擋在他們前面的那些矮樹立刻一株一株的向左右兩邊跳開,然後在他們經過以後又回到了原本的地方。
格林德沃留心的盯著鄧布利多的背影,發現鄧布利多對於他的舉動似乎並沒有任何反應——他真不知道該為這感到高興還是懊惱。
他們最終沿著這條走進了一片漆黑的樹林裡。鄧布利多揮動了一下魔杖,解除了一個最基礎的保護咒語。
“假如伏地魔只有這種程度,那可真不值得你親自來這一趟。”格林德沃低聲嘟囔。不過隨著他們越來越深入那片樹林,他的表情也漸漸鄭重起來。伏地魔使用的許多魔咒都進行過別出心裁、獨具一格的改良,這些魔咒的效果要比原先更有威力,同時也摻雜進了越來越多的危險的黑魔法。
“他這樣使用魔法沒被炸死簡直是個奇跡。”格林德沃幫忙解除了幾個黑魔法咒語之後,忍不住轉過頭對鄧布利多說。
鄧布利多解除掉了他們靠近那房子的最後一個黑魔法咒語。“可能是因為他上學的時候我們沒有發現他有多危險而開除他,把他教導得太好了。”
格林德沃尷尬的輕咳了一聲。
他們解除了在房子週邊的防禦咒語,謹慎的靠近了那棟勉強還能稱之為房子的建築。那房子被修建在盤根錯節的樹叢中間,大片大片的牆蘚厚厚的結在牆壁和房頂上,瓦片已經全都脫落了,房頂的木頭也開始爛掉了,有些地方能看出明顯的缺口。枯敗的蕁麻從把這房間的門窗擋的嚴嚴實實,隱約能看見門框上釘著乾枯得像標本一樣的死蛇。
“伏地魔就把他的寶貝魂器藏在這種地方?”格林德沃厭惡的打量著這裡,“紐蒙迦德的牢房也比這兒強。”
“因為這地方對伏地魔來說很有意義……我還能夠信任你嗎,蓋勒特?”鄧布利多打量著這棟房子,忽然說。“在接下來我們的行動中,這點很重要——我想問你,我還能夠再一次信任你嗎?”
格林德沃臉上那種刻意維持著的輕鬆消失了,他淺綠色的眼睛裡頭好像混了某些難以分辨的雜質,顯得有些晦暗了。“這正是我想知道的,阿不思……你還願意再次信任我嗎?你願意相信我來到英國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想要幫助你嗎?”
讓格林德沃失望的是,鄧布利多沒有立刻正面回答這個問題。但是當他發現鄧布利多一個人也能很好的破除這些危險的黑魔法陷阱,卻仍然願意和他同行的時候,他的內心又燃起了一線希望。
而且,很快的,他也明白鄧布利多為什麼保持沉默了——當他在那髒兮兮的桌子上看到那枚鑲著黑寶石的戒指上有著一個熟悉的標誌的時候。
“復活石?”格林德沃的聲音裡有著不加掩飾的驚訝。他從來都沒想到他會在現在這種情況下看到復活石。不過真正的魂器並不是那塊黑色的石頭,而是那枚戒指。
“是的,復活石。”
“阿不思……”格林德沃看著那標誌露出了一個苦笑。“現在,我要這復活石還有什麼用呢?召集陰屍大軍?哦,十幾歲的我也許會,但一百多歲的我知道那是沒有任何意義的……那不是我想要的……”
可這次鄧布利多沒有回應,他仿佛被吸引了一樣徑直走上前,仔細端詳著那枚戒指。他盯著戒指的黑寶石上刻著死亡聖器的標誌。露出了一種十分奇特的著迷表情。
“戴上戒指,戴上那戒指他們就會回來,你知道那是復活石……”朦朧中,有一個聲音在他的耳邊溫柔的勸說著:“你可以向他們懺悔,懺悔你這些年來有多麼痛苦,然後你就能夠真正的從痛苦中得到解脫……”
這聲音越來越大,壓倒了他心底的另一個聲音:現在你已經知道死亡聖器的用法了,你知道這是不可能實現的。
“阿不思?”格林德沃皺了皺眉,他覺得鄧布利多看著戒指的樣子有點不對勁。他試圖接近鄧布利多,比任何時候都近,他甚至不記得上一次他距離鄧布利多那麼近是什麼時候。
可是就算如此,鄧布利多似乎根本沒有察覺。他的嘴唇顫抖著,輕輕蠕動著,臉上居然出現了孩子一樣狂喜的表情。
終於,格林德沃聽到了鄧布利多唇間流瀉出的細微的音節:“阿利安娜……對不起……爸爸……媽媽……阿不福思……”
阿利安娜!這個名字比任何咒語都能更迅速準確的擊中格林德沃,他幾乎要不知所措了。他永遠也不會忘記這個名字,那是這世上第一個因為他而失去生命的人,也是徹底改變了他與鄧布利多之間關係的導火索。
他以為他用了五十年的時間做好了心理準備,能夠從容的向鄧布利多懺悔他當初錯的有多麼離譜。但是當鄧布利多的唇中吐出這個單詞的時候,他還是無法保持冷靜,所有的準備都在聽到這個名字的瞬間變得支離破碎。
他看著那個他選中的符號,那個曾經被世人當作格林德沃的標誌的符號,那符號現在像是惡魔的眼睛醜惡的嘲笑著他。他眼睜睜的看著鄧布利多朝那戒指伸出手……
“不!”格林德沃猛地抓住了鄧布利多的手,“不!”
鄧布利多的舉動讓格林德沃從他混亂的思維中驚醒過來,他簡直不敢相信鄧布利多居然會如此輕率的在沒有檢查的情況下就要碰觸如此危險的黑魔法物品。
被人突然拉住手腕,鄧布利多似乎有些茫然的轉過頭,但是下一秒,他的眼神就恢復了往日的清明。“謝謝,蓋勒特。”
“我很高興我至少幫上了一點忙。”格林德沃懷疑這是他這輩子說過最謙遜的一句話,剛剛發生的一切,令他感覺自己整個人像是泡在膽汁裡一樣發苦。
這些年裡,他懺悔自己的罪孽,思考如何求得鄧布利多的原諒,可他下意識的拒絕去考慮這件事究竟給鄧布利多造成了什麼無法挽回的傷害,直到伏地魔的魂器把他造成的結果以最直接的方式展露在他眼前。
鄧布利多又看了一眼那戒指,露出了苦笑,低聲說:“看來這麼多年過去了,我仍然毫無長進——我是多麼的愚蠢……”
他揮動魔杖,像是用一層薄膜把戒指整個包裹起來,然後才把它放進一個盒子裡謹慎的收了起來。“我們可以回霍格沃茨了。”
有格林德沃的幫助,事情的進展比鄧布利多預想中的還要順利得多。但他們還不知道伏地魔究竟做了多少個魂器,鄧布利多想,也許下一次他應該親自去拜訪斯拉格霍恩……
“阿不思。”然而從剛才開始一直沉默的格林德沃突然開口了。“如果可以的話……能不能讓我去看看……她?你知道,我說的是……阿利安娜。”
ga1105 2015-5-31 16:22
☆、第232章 錯誤做法
這一次,格林德沃終於如願以償的在鄧布利多的臉上看到了驚訝的神情,他知道自己的要求的確顯得唐突而且難以理解,他甚至一度懷疑鄧布利多會拒絕這個請求,但是最後,鄧布利多居然同意了。
他們倆幻影移形到了戈德里克山谷教堂後的一片墓地裡,墓地中間交錯著的通道上積著厚厚的、沒有被人踐踏過的白雪,墓碑上也都頂著雪白的帽子,這裡看上去似乎比這世上的任何一個地方都要靜謐。
鄧布利多沉默的在前面帶路,他徑直領著格林德沃穿過一排排墓碑,最後在一座黑色大理石的墓碑前面停下了腳步。
“就是這兒。”鄧布利多語氣輕柔的說,“我把阿利安娜和我媽媽埋在一起,我相信她們都會很高興的。”
這塊墓碑的上面刻著坎德拉•鄧布利多和阿利安娜•鄧布利多的名字,下面還刻著一句墓誌銘。
“珍寶在何處,心也在何處。”格林德沃在墓碑前蹲下身,眯著眼睛讀著墓碑上這句話。他若有所思的沉默著,轉過頭看向站在他身邊的鄧布利多。他想他明白鄧布利多為什麼會把這句話刻在他母親和妹妹的墓碑上。
她們是鄧布利多的珍寶,而他的心一直和她們在一起。當她們永遠安息在這片土地上的時候,他昔日的所有雄心也隨著她們一起埋葬了。
“我想來這裡,是因為我想在這裡告訴你那件事的答案。”格林德沃站起身,比他預想中更流暢的說出了這句話。“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事——是誰殺死了阿利安娜,你曾經問過我的,記得嗎?”
鄧布利多的脊背僵硬而挺直了,他的周身散發出一種足以令所有認識他的人都感到陌生的氣勢。“你五十年前已經回答過了。”
“是的,但那並不是個坦率、直接的回答。”格林德沃看著墓碑上阿利安娜的名字,“我那時候對你說,‘你心裡應該清楚,阿不思•鄧布利多’,但你真的清楚嗎?”
鄧布利多還沒有來得及回答,空氣中就突然傳來了巫師幻影移形的聲音,緊接著,是令人熟悉的,憤怒的大吼:“蓋勒特•格林德沃——你怎麼敢到這兒來?!”
“阿不福思•鄧布利多,”格林德沃的表情陰鬱起來,他冷冷的看了一眼自己身邊的墓碑,“你打算在這兒對我動手嗎?”
這句話比任何咒語都有效,阿不福思緩緩放下了舉著魔杖的手臂,但他看上去仍然怒氣衝衝,鼻子裡咻咻的噴著粗氣。他不滿的瞪視著他的哥哥,他知道是阿不思把格林德沃帶到了阿利安娜的墓前,而且阿不思的手放在他的口袋裡,看上去應該是握著魔杖隨時準備阻止這可能發生的衝突。是啊,阿不思肯定知道他會出現,阿不福思氣憤的想,他在墓碑上施過魔法,他們一到這兒,他就知道了,但那理所當然瞞不過這兩個男人。
“你們到這兒來幹什麼?”阿不福思粗魯的大聲質問,同時用惡狠狠的眼神瞪著他本來應該“臥病在床”的哥哥。他就知道阿不思不可能在現在這種威脅即將來臨的時候生病,尤其還是因為疲勞過度這種可笑的原因。
當然,阿不福思也不相信報紙上和廣播裡說的話。假如阿不思說伏地魔回來了,那麼那就是真的。想起魔法部愚蠢的粉飾太平,阿不福思就覺得想笑。
“來坦白一些事實,在死者的面前,也許我的話會更具有可信度。”格林德沃聳了聳肩,故意用滿不在乎的語氣說。“我相信你們都很想知道那天的混亂中,究竟是誰的咒語殺死了阿利安娜?”
阿不福思的眼睛瞪圓了,他抓著魔杖的指關節緊繃著,看上去似乎想要揮動拳頭了,但他居然沒有行動,“是誰?”
“阿不福思,看來時間沒有讓你的智慧有所增長,當然是我——我怎麼可能會弄錯?”格林德沃轉過頭毫不畏懼的迎接阿不福思的怒火,嘴角居然升起了一個看上去十分殘忍的微笑。
“除了我還可能會是誰呢?而且,那也不是個意外,阿不福思,那是我計畫之中的。我知道阿不思的能力,我想要一個優秀的幫手。可這個優秀的幫手被鐐銬鎖住了手腳——精神不正常的妹妹、愚蠢笨拙的弟弟……所以,我想了一個好主意,製造一場爭鬥,然後阿不思就會有一個死去的妹妹,和一個為害死妹妹而自責內疚的弟弟。這樣,阿不思就能擺脫他的所有負擔,選擇他的能力所相匹配的的道路,而不是留在家裡做一個治療師或者守護者。可是我錯啦,事情發生以後我就知道阿不思不會跟我走了,他為了讓他的妹妹不再躲躲閃閃而陷進了我編織的謊言裡,也因為他妹妹的死亡徹底的清醒了。所以我離開了,一個人去完成我偉大的事業。”
聽著格林德沃侃侃而談,鄧布利多出奇的保持了鎮定和沉默,他甚至比五十年前聽到格林德沃那個充滿報復和敷衍意味的回答時更平靜。而阿不福思一直用充滿怒火的眼睛瞪著格林德沃,手裡的魔杖看上去巴不得戳上格林德沃的鼻子。
“好了,我的故事講完了,現在如果你願意,你隨時可以殺死我了。”格林德沃朝著氣呼呼的阿不福思高高的挑起了眉,眼神裡帶著挑釁和輕蔑的味道。“……需不需要我教你幾個能殺死人的咒語?”
“這就是真相?這就是真相?!”阿不福思氣得聲音都在發抖,他手裡的魔杖對準了格林德沃的心口。“假如這是你希望的……”
“阿不福思!”鄧布利多突然大聲的叫了他弟弟的名字,“阿不福思!不!”
“你怕我傷害他?還是想說你為威森加摩的首席魔法師居然馬上要有一個殺人犯弟弟而感到丟臉無地自容?是啊,我們的確曾經是你的累贅,我和阿利安娜,但是早在一百年前你就完全的擺脫我們了,你可以了無牽掛的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魔法部長或是別的什麼……”
格林德沃的臉孔在阿不福思嚷嚷的時候扭曲了,他想要開口反駁阿不福思的話,但。
“我阻止你,是因為這恐怕並不是真相。”鄧布利多平靜的對阿不福思說,然後轉向了格林德沃:“比起你過去給我的那個答案,這個更糟——蓋勒特,你一點也不擅長撒謊。”
“這真是個新奇的說法,我怎麼從沒聽說過我是個誠實的人?”格林德沃試圖露出剛剛的微笑,“該被憎恨的人本來就是我,而不是你——好好先生阿不思。看吧,那個愚蠢的小男孩一直都不瞭解你,他甚至認為你從那場慘劇中得到了解脫,還記恨你到現在,根本沒想過自己恨錯了人。內疚的人背負親人的憎恨,而該死的兇手卻只是個幫兇……你背負的東西太多了……”
被稱作愚蠢小男孩的阿不福思看向阿不思,他從格林德沃的語氣中聽出了一種難以形容的維護語氣,他討厭格林德沃的這種語氣,就像當初他的哥哥和格林德沃那麼親密,把他和阿利安娜都丟在腦後時的那種感覺很像……可是阿不思並沒有解釋什麼,就像當初阿不思什麼都沒解釋的捱了他一拳一樣,他哥哥擅長沉默和保守秘密。
“蓋勒特,這是你懺悔的方式?向我們陳述你所謂的真相,然後安然赴死,讓我現在唯一的親人為了復仇而傷害他的靈魂?”
格林德沃從未聽過有人能用這麼平靜的神情和語氣說出這麼尖銳的話,他倒吸了一口冷氣,聲音很輕,“不……我只是想幫你,阿不思,你不應該繼續折磨自己,那不是你的錯,是我的……”他轉過頭朝阿不福思大喊,“你該恨的人是我,記得嗎,我還對你用了鑽心咒,阿不思拼命的阻止我傷害你,他從來都不想傷害你或者阿利安娜,他愛你們……”
“一個破壞了一切的傢伙,現在跑出來告訴我我的哥哥都在想什麼?”阿不福思陰沉著臉,像是震驚,又像是憤怒似的大吼,“你有什麼資格這麼說?!”
有那麼一瞬間,格林德沃甚至以為阿不福思馬上就要對他施咒了。可是下一秒,阿不福思居然幻影移形了。墓地裡又只剩鄧布利多和格林德沃兩個了。
“……對不起,阿不思。”格林德沃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可那並不全是謊話,我認為我殺死她的可能最大,只有我才會用威力很大的黑魔法……”
鄧布利多輕輕搖了搖頭,仿佛想要表示他對剛剛發生的一切都不介意。但那當然是不可能的,他永遠也沒辦法為阿利安娜的死亡釋然。
他沉默的沿著剛剛走進來的路離開,格林德沃像來時一樣走在他身後。他清楚格林德沃那麼說的用意也許確實是希望讓他得到解脫,但是方法錯了,阿不福思的責備是有道理的,他的確曾經非常自私的對待他的家人……
一瞬間的心不在焉成了老巫師罕見的破綻,等到鄧布利多意識到自己被魔咒擊中的時候,他的動作已經慢了半拍,緊接著,第二個魔咒擊中了他的手腕。
“除你武器!”
鄧布利多手裡那根力量非凡的老魔杖從他那枯瘦修長的手指中飛了出去,落在了襲擊者的手上。他轉過頭,看向從他身後突然襲擊他的喬迪,居然露出一個微笑,“哦,喬迪。我以為我還會看到西弗勒斯。”
“伏地魔今天特別召喚了西弗勒斯,他想要瞭解你中毒的情況——自從你‘病倒’之後,他對我們大概比過去稍微信任了一點。”喬迪舉著魔杖的手緩緩放下了,比起鄧布利多毫不意外的微笑,她的表情顯得苦澀而充滿歉意:“我很抱歉,阿不思。你知道我想要什麼……”
她收緊了抓著老魔杖的右手,再次重複,“我很抱歉。這是為了哈利,也是因為你知道的原因……”
鄧布利多看了看喬迪,又看了看剛剛對自己用了一個遲緩咒語的格林德沃。後者下意識的不願意去看鄧布利多,但是他手裡的魔杖像是很自然似的對準了喬迪的方向。不約而同的,喬迪的魔杖也對準了格林德沃。
“這是你們協定中的一部分?”鄧布利多為他們的表現在心裡徹底的松了口氣:“也許你們願意到我家去坐坐,然後我們談一談,如果你還願意聽一個失去魔杖的老巫師說點什麼的話,喬迪。”
“我當然願意。”目的已經達到了,喬迪索性收起手裡的兩根魔杖。她從沒想過要真的傷害鄧布利多,她想要的只有老魔杖——鑒於鄧布利多似乎總是在詹姆斯和莉莉復活這件事上有所保留。“事實上今天的確一下子發生了很多事情,我想你一定很想知道。”
“我很榮幸我還能再次得到邀請。”比起喬迪,剛剛表示過懺悔卻又立刻攻擊了鄧布利多的格林德沃神色顯得更為複雜。他的視線落在那棟他曾經整天泡在那兒的房子上,那房子比過去看上去老舊多了。
“伏地魔既然毫不顧忌的召喚了西弗勒斯,一定是他得到了某種程度的依仗,讓他迫不及待的想知道我是否還活著?”剛剛在客廳裡坐下,鄧布利多就忍不住問。手中空空的他現在有十分合理的理由不去充當一個合格的主人立刻提供茶水和點心。
“你現在應該在‘生病’,阿不思。”格林德沃說。“任何麻煩都與你無關。”
但鄧布利多堅持:“喬迪,說下去。”
“你知道的,魔法部一直聲稱你是在胡言亂語,說伏地魔回來純屬是你生病的幻覺和妄想。但今天阿茲卡班發生了大規模的越獄事件,所有犯人都逃出來了。福吉現在一定很慌張,我猜等到這件事一旦被《預言家日報》報導出去,人們呼籲他下臺的信件會把魔法部長的辦公室整個淹沒。”喬迪看了一眼格林德沃,還是把今天發生的最大事件告訴了鄧布利多。“這事就發生在今天早上,他們甚至大膽的選擇在白天越獄。因為那些看守監獄的攝魂怪叛變了,投向了伏地魔這一方,正如你所預料的那樣。”
鄧布利多忍不住為這突然發生的變故歎了口氣,“權利沖昏了福吉的頭腦,假如他能更清醒一點的話……”
“這是盧修斯•瑪律福的功勞,他為此很得意。”喬迪嘲諷的勾起嘴角,“他從那個愚蠢的烏姆裡奇那兒騙到了魔法部驅使攝魂怪的魔法,那個女人是個斯萊特林,而且非常的勢力,她巴不得得到瑪律福家的支持。”她聳聳肩,“可惜最後她成了盧修斯的實驗品。”
“別忘了我們談過的話。”格林德沃皺起了眉,瞪了一眼喬迪,然後不贊同的對鄧布利多說:“這些年輕人應該學會自己解決問題了。現在你已經沒有魔杖了,阿不思,你應該暫時放棄你那整天把責任背在自己身上的嗜好,放棄你充當聖人去拯救世界的打算,也許你應該把時間花在阿不福思身上……”
“我所做的一切,並不是因為我覺得我是個聖人,蓋勒特。”鄧布利多很平靜的從口袋裡取出了他十一歲時從奧利凡德魔杖店買回來的魔杖,“而是因為我認為我們每個人都應該擔負起自己的能力所應該擔負的責任,我只是……理所應當的比其他人擔負得多了一點。”
他朝喬迪露出了一個以百歲老人來說實在有點調皮的微笑。“鑒於,我記得帶上兩根魔杖出門。”
鄧布利多非常明白,斯萊特林們在面對他們想達成的目標時的確因為執著和不怕犧牲而顯得十足的可敬,但他們顯然從不具備赫奇帕奇們的忠誠——你或許永遠都不會清楚一個斯萊特林的心裡究竟有著怎樣的打算。事實上這次也是一樣,鄧布利多並不知道喬迪今天會突然襲擊他好搶走老魔杖,但是對於一個活了一百多歲的老巫師來說,時間已經給他提供了充足的智慧,他甚至無須依靠任何魔法去推測某些可能。
“喬迪,你要那根魔杖,是打算復活莉莉和詹姆斯嗎?”鄧布利多揮動了一下魔杖,把格林德沃隔離在了他和喬迪的對話之外。
“我的確是這麼打算的……”喬迪垂下眼睛,“我告訴過你,我想儘早復活他們,我希望他們能成為哈利勇氣的來源。哈利渴望被愛,他們能比我和西弗勒斯做的更多。”
“可是記得我對你說過的嗎?你可能要面對一個選擇。”
“但你沒有說那是一個什麼樣的選擇。”喬迪忍不住說。她對任何人包括斯內普都隱瞞過許多事情,但只有在面對鄧布利多的時候,她才是經常被隱瞞的那一個。這使她對於和格林德沃合謀隱瞞鄧布利多一些事情的時候比平時更加心安理得。
“我很抱歉,”鄧布利多的語氣裡充滿歉意:“我很抱歉我隱瞞了很多事情,我不想告訴你所有的猜測是因為我擔心那個猜測假如無法實現,你會更加痛苦。”
“只要你別告訴我你打算殺死哈利來除掉伏地魔最後一片靈魂。”
“我的推測是,在伏地魔用哈利的血液復活之後,基於我提過的那個莉莉留在哈利血脈中的保護魔法,假如伏地魔親手殺死哈利,那麼哈利可能不會真的死去,被殺死的只會是伏地魔留在哈利體內的魂片。”
喬迪為這設想緊張得倒吸了一口冷氣。
“至於我所說的選擇……”鄧布利多盯著喬迪的眼睛,意識到她似乎已經明白了他的暗示。“假如莉莉復活了,那個保護魔法就不再存在了,哈利就可能真的死去。”
☆、第233章 幾個?
這可真是個刺激的選擇!自從十一歲進入霍格沃茨以來,喬迪的一生中曾經面對過無數次選擇,但她覺得,恐怕沒有一次能比這個更刺激了。
現狀再清楚不過了:如果她現在就用她剛到手的全部死亡聖器復活詹姆斯和莉莉,那麼莉莉的保護魔法就會失效,哈利在面對伏地魔時就有可能真的被殺死;如果她不去復活詹姆斯和莉莉,那麼假如哈利沒能像鄧布利多推測的那樣,在伏地魔親手發出的阿瓦達索命咒之下除掉體內的魂片活下來,她就永遠失去了他們所有人。
更何況,鄧布利多那種諒解的眼神也讓她感到難以忍受。她想老巫師肯定是明白的,她內心一直存在一種絕對無法說出來的可恥而殘忍的念頭——即使哈利面對伏地魔的時候最終沒辦法活下來,或者不得不死,可如果她能靠哈利救活詹姆斯和莉莉的話……
這當然是個從理性上權衡利弊之後的決定。可她不知道自己從感情上更傾向哪一邊,是她最好的朋友和與她一起長大的兄弟,還是她看著長大的孩子?她渴望能對莉莉和詹姆斯解釋和懺悔,但又怎麼可能放棄那個全心全意的信任她的男孩?
喬迪努力的深呼吸,試圖放鬆自己,讓自己的身體後仰,靠在沙發靠背上。但她的背部肌肉仍然是緊繃的。她為自己聽到這個消息時斯內普不在她身邊而感到一陣說不出的難過,她希望這時候他能在這兒,能用他的手臂、他的胸膛給她提供一點支撐。這想法讓她忍不住在內心嘲笑自己,最近這段時間她似乎因為與斯內普之間再無隔閡的相處而變得有些軟弱了,像任何一個普通的女人那樣,在精神上下意識的去依靠自己的愛人。
這種變化也沒什麼不好,至少比她已經煩惱了二十多年的操控欲要強,但這時機不對。他們都還要戰鬥,在伏地魔還沒有徹底覆滅之前,她是不能夠軟弱的。
喬迪直起身子,儘量擺脫了她內心閃過的軟弱心情,也讓她從這個難以決定的選擇所帶來的痛苦中稍微掙脫了出來。
鄧布利多的眼神裡流露出了慈愛的贊許與鼓勵。無論如何,喬迪都是個堅強的小姑娘。
鳳凰福克斯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這房間裡,它落在喬迪的膝頭,溫柔的發出一聲柔和的低鳴。這鳴叫聲安撫了喬迪緊繃的神經,她又變成了那個能夠冷靜的欺騙任何人甚至包括斯內普和鄧布利多的她了。
“所以,也許我應該在伏地魔復活之後就讓哈利被他的阿瓦達索命咒打一次?”喬迪高高的挑起了眉,語氣中有著自嘲。“如果那天晚上我不帶哈利離開的話,那麼也許我現在就不需要再做什麼選擇了。”
“我恐怕那還不行。”鄧布利多說,“不過那是我和哈利的事了,喬迪。”
“我清楚您的習慣,就像我也不會把每一件事都告訴我身邊的人。”喬迪疑惑的盯著鄧布利多:“但是我想知道,您隱瞞我的事情能幫助哈利活下來嗎?”
“老實說,我不能保證,可我願意相信哈利。”鄧布利多深吸了一口氣,閉上眼睛又睜開:“我們都應該相信哈利。”
“但願這一次您的推測和每一次一樣的正確。其實,關於魂器,今天我還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您。”喬迪生硬的轉移了這個話題,臉上露出了有些勉強的笑容,鄧布利多毫不懷疑她在發現這個魂器的時候肯定比現在表現出來的開心得多。
“是什麼?”談到魂器時,鄧布利多不動聲色的取消了隔離在他們和格林德沃之間的咒語,這讓一直保持沉默的格林德沃臉色稍微好了一點。他對於喬迪沒有配合的儘量讓鄧布利多不再背負起作為某種精神支柱的重責大任感到很不滿意,當然更不喜歡自己被隔絕在談話之外。
“我們找到拉文克勞的冠冕了。”儘管稍微因剛剛的話題而影響了心情,但是談到這個魂器,喬迪仍然很興奮。“正如我們之前猜測的,冠冕被藏在了霍格沃茨裡。”
“伏地魔很重視霍格沃茨,這個地方對他來說意義深重,從他隱藏其他魂器的地點來看,我毫不意外他會把其中一個魂器藏在霍格沃茨。”
“可不是每個重視霍格沃茨的學生都會在這裡藏一個魂器……”喬迪聳聳肩。
“那麼,伏地魔究竟把他的魂器藏在哪裡了呢?”格林德沃很感興趣的問。他現在對霍格沃茨抱有濃厚的興趣,他想他越來越理解鄧布利多為什麼會願意把一輩子都耗在這座城堡裡了。
“一個……很神奇的房間。萊姆斯說它叫有求必應屋。”喬迪對於那個神奇的房間的魔法原理和它可能蘊藏著的魔法陣感到非常著迷,如果可以的話她真想留在那房間裡研究一陣。
說起來,能找到這個魂器,還要多虧喜歡探險的格蘭芬多們。儘管喬迪和斯內普隨後才意識到他們也曾經使用過這裡——在當初他們開始學習黑魔法時,盧修斯為那個黑魔法社團選擇的地點就是這裡。據說這個地點是伏地魔告訴盧修斯的,是他在霍格沃茨時發現的一個非常安全的地方。不過喬迪和斯內普都認為,斯萊特林們沒有人真正知道這個房間的奇妙。他們每一次都是循規蹈矩的想著要進入這個練習黑魔法的教室這樣的念頭進去,根本想像不到這裡居然能夠根據使用人的意願隨便改變。
但是對於愛探險的格蘭芬多,特別是對於劫道者而言,這個房間的秘密根本不能算是秘密。
當喬迪就是布巴吉教授的身份該知道的人幾乎已經都知道的時候,喬迪也決心試著向盧平詢問一些事——她沒有向盧平透露魂器的事情,但她認為能做出那樣地圖的格蘭芬多劫道者們毫無疑問應該比她更瞭解霍格沃茨裡有哪裡能夠藏東西而不被人發現。而且令她慶倖的是,留在霍格沃茨的是個性一向溫和體貼的狼人,這也很有效的減緩了斯內普對於在尋找魂器的事情上還要求助劫道者的抵觸情緒。
“哦,如果是藏東西,那麼沒有比有求必應屋更合適的地方了。”盧平幾乎不假思索就給出了答案。
“有求必應屋?”
“這個房間很神奇,活點地圖上也找不到它——那是在八樓巨怪棒打傻巴拿巴的掛毯對面的一個隱秘的房間。平時它只是一堵牆壁,但如果想著自己的需要在掛毯前面來回走三次,那兒就會出現一個你需要的房間。”
聽到盧平的話,一旁的哈利驚訝的瞪大了眼睛。他還記得自己在最失落最難過的時候,就是在那兒發現了一個和他在碗櫥公寓的房間一模一樣的臥室,是那個房間讓他得到了最適當的安慰和寧靜,讓他沒有被憤怒衝昏頭腦失去理智,沒有破壞喬迪姑媽想要隱藏的秘密。
他看了一眼聽到盧平的話若有所思的喬迪和斯內普,在心裡暗暗揣測著當喬迪姑媽和斯內普教授都知道這個秘密之後,他再帶朋友們去有求必應屋探險的成功幾率有多大。
“看來,黑魔王有時候也很像是個格蘭芬多——他好像特別擅長發現這種秘密的地方。”當他們按照盧平的提示到有求必應屋尋找魂器時,斯內普忍不住這樣刻薄的評價。
喬迪為斯內普的評價忍不住笑了。的確,伏地魔是如何能闖進女生盥洗室找到當初斯萊特林的密室入口,又是如何發現這樣的秘密房間,這點實在令人感到相當好奇。
藏東西的房間簡直就像是一座麻瓜的垃圾回收站,裡面的東西都是破舊的、髒兮兮的,不過很快的,他們就在這些髒兮兮的東西裡,找到了那頂被放在一尊石膏像上的冠冕。它和史書上繪製的圖案一模一樣,看上去也蒙了一層厚厚的塵土。斯內普很小心的用一個鄧布利多發現的魔咒先隔絕了它的氣息,然後才戴著龍皮手套把它放進了施過魔法的口袋裡。
“等回去之後我們可以用它來做實驗,也許……能有突破。”喬迪的語氣中帶著連自己也沒有信心的期望。在接觸過那麼多魂器之後,她很清楚在不損壞魂器的前提下毀掉裡面的魂片有多難。“我們大概已經把所有魂器都找到了,斯萊特林的掛墜盒、岡特家的戒指、赫奇帕奇的金杯和拉文克勞的冠冕……對了,還有那個伏地魔學生時代做出來的日記本。最近盧修斯一直很小心的避免伏地魔問起他的魂器,他把瑪律福莊園提供給伏地魔住宿,搞得他們夫妻倆都戰戰兢兢——這可真不是個討好伏地魔的好辦法。”
格林德沃很冷靜的給喬迪潑冷水:“但是,伏地魔並不一定只做了這幾個,鑒於他已經如此瘋狂的情況下。”
“可我們怎麼才能知道伏地魔究竟做了多少魂器呢?”喬迪煩惱的說,“他總不可能自己告訴我們吧?也許我可以試著暗示他鳳凰社在尋找他的魂器並毀掉,他會自己把剩下的魂器轉移?”
“有一個人,可能知道伏地魔究竟做了多少個魂器。雷古勒斯最近一直在努力想要打聽到這件事……”鄧布利多看了一眼福克斯,福克斯從喬迪的膝頭跳到了鄧布利多肩上,身上的羽毛像是火焰一樣燃燒著。“他本來今天打算去霍格沃茨找我,不過我們可以改變一下會面的地點……”
沒過多久,一個陌生的年輕男人就幻影移形來到了鄧布利多家門前。如果哈利在場,就會認出這個男人正是他在魁地奇世界盃上見到過的那位後來突然消失的麥克福特先生,當然,也就是雷古勒斯•布萊克。
雷古勒斯剛剛輕輕的敲了下門,門就吱呀一下自己打開了。
“進來吧!”坐在客廳的格林德沃收回了手裡的魔杖,一副反客為主的模樣。
雷古勒斯奇怪的看了一眼這個陌生的老巫師,但是作為謹慎的斯萊特林,他什麼都沒問,而是直接說出了一個令人感到震驚的消息。
“斯拉格霍恩教授死了。”雷古勒斯的聲音帶著一種無力和悲哀的感覺。“我去見過他兩次了,他甚至已經有點猶豫和動搖要告訴我他隱瞞的一切了。可是今天,在食死徒大規模越獄之後,我很擔心,所以就去他住的地方看他,結果發現……”
隨著雷古勒斯的沉默,房間裡一下子被一種沉重的氣氛籠罩了。
“他真的死了嗎?”但是喬迪卻忍不住說。看到雷古勒斯有些驚訝的神情,她只好解釋:“要知道,我們過去的院長先生是個不折不扣的斯萊特林——哪怕他沒那麼重視所謂的血統論,可他有足夠高的警惕性在注意到伏地魔復活的時候就把自己很好的藏起來。”
“哦……”雷古勒斯不像是喬迪和斯內普過去有著被斯拉格霍恩教授欺騙的回憶,他顯然沒考慮過這種可能。“可是,那裡的血跡不像是假的,現場很混亂,就算他還活著,也有可能被人綁架了……”
“綁架應該不可能。”喬迪很自信的說,“現在有了西弗勒斯,伏地魔已經不一定非要抓到斯拉格霍恩教授了。他只會因為斯拉格霍恩教授過去的逃跑不合作而殺了他以警示那些不願意服從他命令的人。我相信為此吃過虧的盧修斯很願意承擔這份工作……但是,前提是那些愚蠢的食死徒們有能力殺死斯拉格霍恩教授。也許我們應該找找看,說不定他只是很巧妙的藏了起來。”
“以我對霍拉斯的瞭解,這的確很有可能。”鄧布利多對喬迪的分析表示了贊同,“但問題是,在伏地魔已經開始聚攏起他的勢力時,我們是否有這麼多的時間用在尋找霍拉斯上。”
☆、第234章 霍格沃茨變動
喬迪明白鄧布利多的擔心是有道理的。
伏地魔已經迅速的適應了他那新的身體,力量完全恢復到了他最強大的時候。而他最忠實的僕人們今天越獄逃出了阿茲卡班,連原本的監獄看守攝魂怪們也成了伏地魔的同伴。
按照現在的情況來看,1995年歷史上發生的最大事件很可能就是沉寂十四年之久的伏地魔再次捲土重來,尤其是在魔法部錯失了對抗伏地魔最好的時機的情況下。
其實在伏地魔復活的當天夜裡,鄧布利多就寫了封信給福吉,不但第一時間把伏地魔復活的事情告訴他,還建議他設法通過魔法部為狼人、巨人們的合理權益提供保障,以阻止他們倒向伏地魔。鳳凰社就算再怎麼積極和狼人以及巨人接觸,但非官方的他們所能提供的權益不但有限而且缺乏足夠的說服力,這就導致他們在和伏地魔爭奪支持者方面,明顯處於下風。
但是正如西裡斯當初對福吉的評價,愚蠢的福吉不但沒有採納鄧布利多的意見,似乎還把鄧布利多的“生病”當成了一種對他的要脅,反而更堅定的公開聲明鄧布利多所說的一切都是無稽之談。
鄧布利多在禮堂發表的講話被《預言家日報》斥為瘋言瘋語,他的突然“生病”更為報紙製造了攻擊誹謗他的思維已經混亂到不足以承擔許多職務和名譽的證據。當然,在這期間麗塔•斯基特顯得尤其活躍。除了鄧布利多,她也沒有忘記諷刺挖苦哈利,指控哈利是在製造噱頭來提升自己的知名度和受關注的程度,而“病的已經不復精明清醒的鄧布利多以一種不合理的特別偏愛對這個粗魯的少年所編造的謊言全盤接收”。
事實上,鄧布利多已經在半個月的時間內失去了除了霍格沃茨校長之外的所有職務——國際巫師聯合會、威森加摩,還有一些曾經誠心誠意懇求鄧布利多加入的別的什麼機構或者組織。而且就連他現在唯一的一個職務也受到了嚴重的威脅。
因為鄧布利多一“病倒”,伏地魔就已經開始迫不及待的命令盧修斯以校董的身份插手霍格沃茨的事務,想要把他從這個位置上趕下去。(“我們不能總是讓一位臥病在床的老巫師還擔負著霍格沃茨這樣的重責大任。”盧修斯在接受《預言家日報》採訪時聲稱,“特別是這位老人的神智已經不太清醒的情況下。”)
“我可以試著再去找找斯拉格霍恩教授。”雷古勒斯猶疑不定的說,他現在也不像剛才那麼確定斯拉格霍恩是不是真的死了。“假如他真的還活著,那我們總得去找找看。”
“不,我想還是我們去找。”格林德沃打量了一下雷古勒斯,“我相信,如果他能騙過你一次,他就能騙你第二次。”
雷古勒斯為這批評漲紅了臉,“你們?”
“是的,我和阿不思,我們能從陰溝裡找到那個狡猾的老鼻涕蟲。”格林德沃轉過頭對鄧布利多說,“我相信這對你來說很難忍受——離開你心愛的霍格沃茨和你的寶貝學生們,可在我們的計畫裡,你‘生病’可不是為了繼續留在霍格沃茨當救世主或者守護神的。記得嗎,那是為了讓伏地魔認為自己占盡上風。所以我認為……”
在格林德沃還繼續試圖說服鄧布利多離開霍格沃茨的時候,鄧布利多打斷了格林德沃的話:“我並不認為我一定要留在霍格沃茨。我相信即使我離開學校,米勒娃、喬迪、西弗勒斯還有其他的教授們,仍然能夠很好的保衛霍格沃茨,保護每一個學生。”
他沒再給格林德沃插嘴的機會,嚴肅的看著喬迪:“伏地魔的計畫是打算讓西弗勒斯接替我的職位?”
“我想是的。”喬迪認真的考慮了一下,“比起布巴吉教授,斯萊特林院長顯然更適合接任校長一職。不過在確認您真的去世之前,伏地魔恐怕不會大肆行動——按照西弗勒斯對伏地魔所說的,距離這個日子至少還有幾個月,我們最好在這之前確認伏地魔到底做了多少個魂器,或者更好一點——除掉它。”
“既然伏地魔急於控制霍格沃茨,那麼顯然他是試圖通過控制霍格沃茨來為自己重新出現在世人面前做一些準備。”鄧布利多思考了一會兒,“阿拉斯托即使恢復了健康也還有許多鳳凰社的工作要去做,霍格沃茨恐怕需要再找一個黑魔法防禦術教授。喬迪,我想,也許你可以暫時擔任這個職務。”
“我很願意。”喬迪愣了一下,但隨即明白了鄧布利多的意思。她露出了一個看起來相當邪惡的微笑。“我相信伏地魔一定也會非常願意的。”
比起伏地魔設計安排一個黑魔法防禦術教授,鄧布利多的安排顯然更能令雙方滿意。
“是的,這能更好的幫助你和西弗勒斯在伏地魔的威脅下保護霍格沃茨,不過其他的教授們恐怕不能諒解你們的行為……”
“我明白。”喬迪點了點頭,露出了一個苦笑。
這次計畫的內情就連副校長麥格教授也不清楚,而鄧布利多在“生病”之後又堅持只讓斯內普治療也讓校醫龐弗雷夫人感到十分懷疑。事實上,喬迪相信她曾經的教授們已經開始懷疑斯內普現在的立場了——除了鄧布利多,恐怕沒幾個人能堅信斯內普不會再次投向伏地魔。在這種情況下,喬迪倒很樂意和斯內普一起被人懷疑。更何況比起當初欺騙詹姆斯的時候,現在哈利完全知道內情這點已經足夠令她感到安慰的了。
哈利……想到哈利,喬迪的內心又感到一陣細微的銳痛。也許,她是時候把魂器的事情向哈利透露一點了,就像鄧布利多曾經做的那樣。
“另外,雷古勒斯,我想也許你願意暫時接任算數占卜學教授的職務?我記得你這門功課的成績很不錯。”鄧布利多又對一旁的雷古勒斯說。
雷古勒斯一臉意外的點了點頭:“哦,如果您認為我能勝任的話……當然可以。”
鄧布利多朝雷古勒斯贊許的笑了笑,看了一眼身邊的格林德沃,接下來,他們恐怕需要一個私人的談話。格林德沃似乎也有同感,他們倆一起幻影移形不見了。
“喬迪,那個和鄧布利多教授在一起的老巫師是誰?”突然被迫成了算數占卜課教授的雷古勒斯一臉困惑的問。
“——蓋勒特•格林德沃。”喬迪同情而又驚訝的看了一眼雷古勒斯。“你居然不認識他?”
雷古勒斯摸了摸已經沒有黑魔標記的左臂,露出一個苦笑:“我的確和他通過信請教他許多問題,但是……幸好之前我沒見過他。”
喬迪花了不少時間幫雷古勒斯變形成維克多教授的樣子。他們一起匆匆趕回霍格沃茨,在指點雷古勒斯去維克多教授的房間之後,喬迪才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她回來的比預定的時間晚了很多,這讓她的腳步有些急切:哈利可能已經在她房間裡等她了。
自從鄧布利多公開聲稱哈利見證了伏地魔的歸來之後,哈利就盡可能的避開人多的場合。儘管他重視的朋友們全都相信他說的話,但那些平時和他關係不錯的同學的質疑還是讓哈利的心情變得有些煩躁。所以最近哈利不是和朋友們一起呆在有求必應屋,就是跑到喬迪的辦公室來和她或是斯內普呆在一起,繼續接受大腦封閉術的指導。
就連西裡斯也不那麼心甘情願的贊成哈利和他的老對頭經常私下呆在一起——看看報紙上寫的那些話吧!在為鳳凰社注意食死徒們的動態時,西裡斯甚至後悔自己離開霍格沃茨的決定了。他倒是真的希望能多陪陪哈利,不過從個性上來說,窩在霍格沃茨顯然不是他喜歡的戰鬥方式。
“我真不明白,為什麼那些人覺得我和鄧布利多教授在撒謊?難道這個謊言能給我們帶來什麼好處?像是麗塔•斯基特說的那樣博得名望和關注?誰在乎那個!”只要在走廊上看到那些人指指點點、竊竊私語的從自己身邊走過,哈利就忍不住發牢騷。他們在有求必應屋裡度過了很愜意的一天,但是只要哈利從走廊經過,他就必須接受這種注視。
“人們總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去接受他們喜歡接受的現實。”盧娜安慰他,“人們以前還不相信彎角鼾獸是真的存在呢!”
聖誕舞會之後,盧娜就自然而然的在哈利熱情的邀請下加入到了哈利的朋友們當中,到目前為止她似乎和所有人相處得都還不錯——只要赫敏不去質疑彎角鼾獸或者騷擾虻是否真的存在。
“嘿,哥們,說真的我還是不太理解你的……標準。”羅恩低聲在哈利耳邊說,儘管哈利很懷疑盧娜就算聽到也不會在意羅恩說了什麼。“不過我要說盧娜至少在這方面不錯……比拉文德強得多。”
羅恩在聖誕舞會之後的幾天裡和拉文德關係密切,可是當拉文德某一次向羅恩表示她還是更相信《預言家日報》上說的話之後,羅恩就和她大吵了一架鬧翻了,於是那場聖誕舞會播下的曖昧種子還沒發芽就徹底凋謝了。
“那你和赫敏怎麼樣了?”哈利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正給納威解釋一條魔咒的赫敏。“你們還沒有和好?”
“沒有。”提到赫敏,羅恩愁眉苦臉起來。
他們的朋友面對伏地魔的時候他們卻在為無意義的事情爭吵,這讓聽了哈利冒險的羅恩和赫敏起初沒能把聖誕舞會晚上他們大吵一架的事情告訴哈利,直到哈利自己發現羅恩和赫敏最近誰也不理誰(哈利絕不會告訴羅恩他是從羅恩床下看到的那個迷你克魯姆雕像上掰下來的小胳膊得到的啟發)。而且,就連神奇的有求必應屋都沒能製造出讓他們倆恢復原來的友誼的契機。
不過三強爭霸賽已經取消了,開學之前,布斯巴頓和德姆斯特朗的學生就離開了霍格沃茨,克魯姆也走了,儘管他看起來對赫敏相當依依不捨。但羅恩的情緒隨著克魯姆的離開平復了,可赫敏還沒消氣。
“去找赫敏直接道個歉吧,她馬上就會原諒你的。”哈利鼓勵的拍了拍羅恩的肩膀,“我去布巴吉教授的辦公室吃飯了。”
自從耶誕節翌日鄧布利多宣佈伏地魔復活之後,哈利已經很久沒去禮堂吃飯了。他習慣的在朋友們離開之後趁著沒人注意披上隱形衣,溜進了喬迪姑媽的辦公室裡吃飯,或者留在有求必應屋裡吃飯。多比總能幫他準備各種食物並且隨時供應,這讓哈利覺得自己簡直快被多比慣壞了。每當這種時候他都會覺得在這樣照顧下長大的德拉科性格變得多麼糟糕都不奇怪了。
“斯內普教授。”哈利並不意外會在喬迪姑媽的辦公室裡遇到斯內普教授,但今天的情況有些特殊。他一走進房間,就覺得額頭的傷疤一跳一跳的疼。“唔……”
斯內普本來正在研究那個拉文克勞的冠冕上施加的那些迷惑人心的咒語,看到哈利頭疼的時候,他忍不住皺起了眉——這次哈利和他之前接觸魂器時的反應明顯不一樣,之前哈利直接接觸日記本的時候都沒有感到頭痛。
“哈利怎麼了?”正好回來的喬迪憂慮的伸出手幫哈利揉著額頭上的傷疤,關切的問:“又覺得頭疼了?”
“嗯……使用大腦封閉術之後就不那麼疼了。”哈利感到有些不好意思,為了轉移尷尬,他把目標轉移到斯內普面前那個看上去已經很舊的冠冕:“那是什麼?”
“你要把保持大腦封閉術變成你日常的習慣,這很重要。”喬迪和斯內普交換了一個憂慮的眼神,看著那個冠冕猶豫了一下才回答。“……那是魂器。”
斯內普對於喬迪如此直接的回答了哈利的問題感到有些意外,不過他並沒有阻止她繼續說下去,而是用一種探究的眼神打量著喬迪。他直覺的感覺到,今天或許發生了什麼事,讓喬迪迫切的希望哈利•波特能承受一些訊息。
“魂器?”
“是的,這是一種很危險的黑魔法物品。”喬迪深吸了一口氣:“我想你一定還記得你二年級時的那個日記本吧?那就是一個魂器,也就是用來存放一片靈魂的容器。”
“一片靈魂?!”哈利驚訝的瞪大了眼睛,他覺得自己不太能理解喬迪姑媽用的這個反常的量詞。
“是的,讓靈魂分裂,把其中的一部分藏在身體外的某個物品裡,這樣即使這個人遭遇到本該致死的傷害也不會死去,因為他還有一部分靈魂留在這個世界上。”喬迪為自己所描述的這種情況而打了個寒噤,“但那樣存在是極度痛苦的——我甚至不能把那種方式留下來的……東西,稱之為還活著。”
——“我被剝離了**……連幽魂都不如……”
哈利突然想起了伏地魔在奪取魔法石時曾經對他說過的話,恍然大悟的說:“伏地魔製作了魂器,所以當初他才沒有死?”
“是的,迄今為止,你已經見過兩個伏地魔的魂器了。日記本,還有這個冠冕。”
“那麼,他把自己的靈魂切成了三份?”哈利只要想一想就覺得噁心,他想像不出來伏地魔要怎麼切割他的靈魂,這念頭就足以讓他忍不住抱著手臂縮了一下肩膀。
“不,不止三份……誰也不知道他究竟分裂了多少次靈魂。謀殺能夠分裂人的靈魂,而伏地魔殺過太多的人……”喬迪終於艱難的大致說完了關於魂器的事,然後十分鄭重的告誡哈利:“哈利,我希望你不要把魂器的事情告訴任何人,包括你那些好朋友們。這也許會給他們帶來危險,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但你必須瞭解,基於你和伏地魔之間某些事情可能的確是早已經註定的……”
“您是說那個預言?”哈利困惑不解的大聲說:“我以為那是個笑話。”
“你認為鄧布利多會在那樣的一個夜晚給你講笑話?你以為他是為了哄你睡覺在給你講床頭故事?”一直沉默的斯內普終於忍不住不客氣的開口了。“你是個巫師,哈利,預言當然是存在的。”
“可是……”哈利的嘴唇無力的蠕動了一下,“好吧,那麼,那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預言?”
“只有鄧布利多才知道預言的全部內容,還有一個備份的預言球被儲藏在魔法部的神秘事務司……我們也許可以弄到那個預言球,從而得知一切。”喬迪抬起手,揉了揉哈利的頭髮,似乎不忍心說出接下來的話:“關於預言,我所知道的只有一點——兩個人不能都活下來,一個必須死在另一個手上。所以伏地魔才從你一出生就處心積慮的想要殺死你。”
事實上,喬迪比自己預想中更快的說出了這句話,她麻醉自己這只是一份特意給伏地魔準備的記憶。她不願意承認她只是想要盡可能以柔和的方式、一點一點的親自讓哈利瞭解到他的命運背負著怎樣的重擔,仿佛只要承認了這個,下一秒鐘她就必須把哈利推出去送死一樣。
她的手指溫柔的滑過那閃電形狀的傷疤。“他在試圖殺死你的時候,因為莉莉的犧牲失敗了,給你留下了這個傷疤。這讓你們之間建立起了某種聯繫。所以我們才急於讓你學習大腦封閉術,避免伏地魔窺視你的大腦。那個預言不是沒有道理的,哈利,你們確實是一對宿敵。”
哈利目瞪口呆的看著他的姑媽,感覺自己的大腦一時間無法消化她說出來的話。在這半個月的時間裡他們像過去在碗櫥公寓和月桂小屋那樣相處,哈利很高興她沒有再提起伏地魔或是那個荒謬預言的事情。但是就在今天,他突然感到頭疼之後,甚至沒有等他主動追問,喬迪姑媽就把一切全都告訴了他。
“所以……”哈利終於開口了,他感到自己的聲音有些發顫。他想起伏地魔說他媽媽本來不用死的話了,是的,因為伏地魔想要殺死的目標從一開始就是他……“我必須殺死伏地魔,否則伏地魔就會殺死我?”
“你理解的沒錯。”斯內普代替喬迪回答了哈利的最後一個問題。他看得出來,喬迪的內心在承受著巨大的折磨。他看不下去了。“所以,哈利,你知道你背負著什麼。”
哈利沒有說話。他能感覺到喬迪姑媽摟著他的肩膀,似乎試圖鼓勵他。但是,他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他的腦袋裡像是一下子被塞進了一團麻。
那天晚上,哈利躺在床上失眠了。他一直在思考,他必須殺人才能活下去!而且還是那個伏地魔!他並不害怕伏地魔,但他要怎麼才能有足夠的能力對付伏地魔這麼強大的黑巫師呢?
他下意識的摸著額頭的傷疤,腦海裡突然閃過了一個念頭。
如果伏地魔和他之間的連接可以洩露他大腦裡的秘密。那麼反過來,他是不是也能窺探伏地魔的大腦呢?如果他能,他是不是就能從伏地魔的記憶裡找出伏地魔究竟做了多少魂器,然後徹底消滅伏地魔?那個預言的意思,是不是就是這樣?
哈利感到自己的心怦怦的劇烈跳動著,他為自己大膽的念頭感到緊張。他不確定自己是不是應該先和喬迪姑媽或是斯內普教授商量一下,也許他們不會贊成他冒險,但是他很想試試……
寒假結束之後,霍格沃茨的所有學生都發現學校有了很大的變化。首先,是鄧布利多教授在缺席的情況下就突然宣佈退休了(事實上從上次昏倒鄧布利多就再也沒在大家面前出現過),而校長的職位在校董事會的一致推舉下,由斯內普教授擔任(除了斯萊特林的學生也沒有人為這個消息感到多麼高興。)
在早餐時間,新校長第一次面對所有人講話的時候,所有學生都敏銳的察覺到教師席上異常僵硬和不自然的氣氛。所有的教授們全都緊繃著臉,露出一種戒備的神情,這是從來也沒有過的。
另一個變化,是所有人都領到了一份新的課表,課程安排的時間和上學期不一樣了。
哈利這個學期的第一堂課,就是和斯萊特林一起上的黑魔法防禦術。一走進教室,學生們就全都吃了一驚——站在講臺上的居然是教麻瓜研究課的布巴吉教授。一瞬間,羅恩幾乎以為自己看錯了課表或者走錯了教室,還是赫敏把他拉到了座位上——哈利很高興看到他們總算和好了。
“我是你們新的黑魔法防禦術的教授,凱瑞迪•布巴吉。”喬迪以布巴吉教授的身份站在講臺上,居高臨下的看著坐在下面的每一個學生,自我介紹。
ga1105 2015-5-31 16:22
☆、第235章 窺視
除了知情的小巴蒂•克勞奇(當然還有斯內普),伏地魔並沒有把喬迪現在的身份洩露給其他的食死徒,就連重新得到伏地魔信任的盧修斯也不知道布巴吉教授就是喬迪。當然,那些現在才回到伏地魔麾下的那些曾經的叛徒就更沒有資格知道這個秘密了。
於是理所當然的,以德拉科為首的相當一部分斯萊特林學生一看到講臺上站的是布巴吉教授就立刻露出了不屑一顧的表情。他們都知道這位教授是麻瓜出身,之前,並且現在也一直負責麻瓜研究這門課程。
斯萊特林的學生們懶洋洋走進教室,直到注意到他們的新任黑魔法防禦術教授一直瞪著他們才不情願的的迅速找了個座位坐下。
“我不指望你們每個人都滿意我來負責這門課程,也不指望你們全都能滿意我上課的方式。”在所有人都坐好之後,喬迪說。她略微提高了聲調,放慢了語速:“但我希望你們能更認真一點,因為這門課程非常重要,對於你們……每一個人來說。”
說完這句話,喬迪看到赫敏更加努力的坐直了身子,一副迫切的樣子。赫敏認真的樣子總能讓喬迪想到了讀書時的自己和莉莉,在學生中除了哈利,赫敏是喬迪最喜歡的學生。可現在,她不得不克制著自己的情緒,讓自己的視線近乎冷酷的從赫敏身上經過,就像她看著瑪律福或是其他斯萊特林的時候一樣。
喬迪冰冷的眼神顯然奏效了,所有的學生都安靜下來,包括那些斯萊特林們。這樣的說話方式和語氣,毫無疑問的讓他們想到了一個非常熟悉的人。這個人擁有輕易就能讓所有學生都安靜下來的能力,而現在,布巴吉教授也同樣做到了。
德拉科突然畏懼的縮了一下身子,他好像一下子想起來自己在過去的幾年時間裡對這位教授是多麼的無禮。
“那麼,接下來我們上課。”喬迪再次開口的時候已經沒有人敢發出什麼別的聲音了,她儘量無視哈利和他朋友們不敢相信的眼神。“我們今天首先要瞭解一下什麼是黑魔法。以四年級學生的水準來說,你們瞭解的太少了。顯然,這種水準想要通過OWLS的考試也是非常……勉強的。”
整堂課哈利都感到暈乎乎的,他一直知道喬迪姑媽是個很強大的女巫,但他仍然為喬迪對於黑魔法瞭解和掌握的程度吃驚。他相信喬迪姑媽絕不會比斯內普教授或是之前的那個假穆迪懂得少。而且,她敘述那些黑魔法時的語氣是熟悉和充滿興趣的,這讓所有的學生,包括斯萊特林們都在一堂課之內對她心生畏懼。哈利覺得他現在才終於明白為什麼喬迪姑媽會是一個斯萊特林了。
“我不相信這個人是布巴吉教授!”而同樣曾上過麻瓜研究課的厄尼•麥克米蘭則這麼說。“而且你們看,現在的維克多教授和布巴吉教授之間也沒有耶誕節前那麼關係密切了!他一定是察覺到不對勁了!”
事實上像麥克米蘭這樣想的人不在少數,有時候就連哈利自己都要懷疑過去幾年的布巴吉教授和現在為他們上課的不是同一個人了。
因為布巴吉教授除了顯示出她對黑魔法的精深和瞭解之外,她原本負責的麻瓜研究課也沒有以前有意思了。她佈置的論文變得多了,而且非常枯燥,更明顯的在於這些論文的題目都是從各種角度分析相比麻瓜而言巫師們具備哪些優越性,這顯然不是布巴吉教授過去表現出的觀點。
“我不得不這麼做,哈利。”喬迪對懷有疑問的哈利解釋。“否則伏地魔會再次派來一個真正的食死徒混進霍格沃茨當黑魔法防禦術的教授,我必須表現得能夠令他滿意。”
這個答案讓哈利感到驚訝了。他一直以為當喬迪姑媽在危險中救了他以後就沒辦法再回到伏地魔身邊去了。但是看起來他猜錯了。伏地魔似乎因為某些哈利所不清楚的理由再次選擇信任喬迪,而喬迪姑媽現在依然處在一種十分危險的處境之下——哦,她甚至還是魔法部通緝的逃犯呢!
“老實說,我明白哈利的心情。最近我爸媽很忙,聽說已經發生幾起針對麻瓜的襲擊事件了。”納威圓圓的臉上寫滿了擔心和恐懼。“神秘人是真的回來了,他在謀劃著什麼事,我爸媽叫我不要擔心,可是……他們是傲羅啊……”
“可是,我覺得布巴吉教授給哈利的解釋很難相信。”而赫敏聽到哈利的轉述之後皺著眉頭說。“她救了哈利,神秘人還會繼續信任她嗎?”
羅恩立刻表示贊同,“要是神秘人居然能不在乎布巴吉教授救走你的事,除非是他故意放你們走的。”
哈利沉默了。他不能要求他的朋友們都像他一樣那麼純粹和堅定的信任著喬迪姑媽。而且,他們也不知道魂器,不知道消滅伏地魔不是打敗他一個人那麼簡單。
在這種情況下,他忍不住又想起了之前的那個失眠的夜裡,他的大腦中閃過的那個念頭:假如,假如他能夠鑽進伏地魔的思維中,他就能夠知道喬迪姑媽究竟在冒什麼樣的風險,就能知道魂器到底有多少個……
自從有過這個想法以後,哈利對大腦封閉術下的功夫更大了。不過,他每天都會在一定時間內嘗試著完全放開大腦,忍受著傷疤傳來的一陣陣刺痛,去體會那種和伏地魔之間的連接。
他已經明白了,他過去做夢夢到的那些都是真實發生過的。
在布巴吉教授表現得異於平常之後,剛剛當上校長的斯內普也有了新的舉措。他開始按照學生資料清點學校內學生的血統,打算根據血統讓學生們分別接受教育,為了“更好的根據個人能力安排教育的方式”。而且,在準備下一學年的新生入學通知書時,也根據血統不同而準備了兩種通知書。
這計畫毫無疑問從一提出來的時候就立刻遭到了幾乎所有教授的反對,寬敞的校長辦公室被霍格沃茨的教師們擠得滿滿當當。
“我不知道你究竟想要做什麼,西弗勒斯。這種事情太荒謬了,霍格沃茨決不允許發生這樣的事情。”帶頭的副校長麥格教授非常嚴厲的瞪著斯內普。“我再說一次,我需要見阿不思。”
她重重的喘著粗氣,“這太不正常了,即使阿不思病倒了,他也不可能就這麼突然的消失了,他不可能就這樣離開霍格沃茨,在這種……這種這麼危險的時候!”
“我恐怕不行。”斯內普用一種圓滑而又顯得有些洋洋自得般的聲音回答,在他當上校長以後,他經常保持這樣的一種語氣。“我說過了,鄧布利多病得很重,需要休息。比起現在這種狀態去面對黑魔王,鄧布利多顯然覺得自己需要優先考慮徹底恢復健康。”
“我想在這一點上我應該比你更有判斷力,西弗勒斯!”龐弗雷夫人顯然對這個回答非常不滿意,她怒氣衝衝的說:“我才是這所學校的校醫。”
“但鄧布利多生病是因為受到了黑魔法詛咒,在這方面我認為我更有經驗和能力處理。”斯內普堅持,他看了一眼站在一邊的喬迪:“我相信我們的黑魔法防禦術教授也不會反對。”
“當然,作為剛剛接手黑魔法防禦術課程的教授,我想我有必要向我們的校長先生多多學習。”喬迪立刻介面,特別不經意似的強調了一下校長這個詞。
“噢,凱瑞迪。”斯普勞特教授驚詫的看著喬迪,好像從來都沒想過她會說出這樣的話。
一直保持沉默的拉文克勞院長弗立維教授開口了,他平時那種尖細嗓音裡的溫和消失了:“既然校長和黑魔法防禦術教授都這麼說,那麼我們似乎不需要為鄧布利多的身體狀況擔心了?鑒於霍格沃茨都已經承認了新校長的地位?”
喬迪有些意外的看著弗立維教授,她發現這個小個子的教授的表現有些出人意料。看來,他真的是個出色而標準的拉文克勞——至少他一下子就把握到了重點。喬迪相信並且希望伏地魔永遠也不知道這點:不被霍格沃茨承認的校長是沒辦法呆在校長辦公室裡的。
盧平一直都沒有發表意見。清楚喬迪身份的他用若有所思的眼神看著斯內普和喬迪。儘管他知道他們或許需要獲得伏地魔的信任,可他們這次做的事情確實太令人懷疑了,他不知道是不是應該繼續相信他們。但他至少沒有錯過弗立維教授的暗示:儘管可疑,但霍格沃茨承認了斯內普這個校長,那麼他們暫時就不需要太過擔心。而且,斯內普也始終按時為他提供狼毒藥劑。他現在最慶倖的,是西裡斯眼下不在霍格沃茨。
“好吧,”最終麥格教授用特別嚴厲的目光打量了一下喬迪,因為氣憤而翕動著鼻翼。她似乎想對喬迪說些什麼,但是到了最後,她冷硬的只擠出一句。“好吧。”
隨著麥格教授的沉默,空氣變得僵硬而尷尬起來,其他人都離開了,只有喬迪獨自留了下來。這似乎一點也不令其他的教授們感到奇怪。
斯普勞特教授離開之前有些擔憂的眼神令喬迪感到歉疚,但她只能保持沉默,假裝根本沒有注意。
在房門關上之後,斯內普才長長的歎了口氣,在辦公桌後面坐下來。他剛剛那種得意洋洋和傲慢的樣子一下子全都不見了,現在的他看上去更像是平時的他了,不,甚至比那更柔軟。他對於以這樣的方式面對自己共事多年的同事和長輩感到疲憊。
“我懷疑,麥格教授恐怕已經知道我是誰了。她一直都很瞭解我。”喬迪一直等到所有人離開之後才再次開口。
“但願不會把她的懷疑說出來。”斯內普看了一眼已經變回自己樣子的喬迪,“我們都清楚我們還要做的更明顯,否則黑魔王恐怕不會滿意的。”
“伏地魔恐怕並不希望克勞奇離開霍格沃茨,不過既然克勞奇已經離開了,再安排其他人進入霍格沃茨也很麻煩。正如鄧布利多想的那樣,伏地魔不會反對由我來擔任黑魔法防禦術教授,特別是在我提供過那樣的課程之後。”
“對學生講授黑魔法?”對於“布巴吉教授變得像是另一個斯內普教授”這個傳言有所耳聞的斯內普愉悅的翹了翹嘴角。“我猜那些不知深淺的斯萊特林們恐怕被你嚇得不輕。”
他絕不會告訴喬迪當他聽說布巴吉教授變成另一個斯內普時內心的那種雀躍心情。
喬迪也笑了。她站起身,走到斯內普的身後,伸出手輕輕放在他的肩上。他的肩膀果然像她預想中那樣繃緊著,即使他的神情放鬆了,但他們最近毫無疑問都不輕鬆。於是她忍不住稍稍在手指上用力,為他按摩著肩膀和脖頸。她的表情嚴肅起來,聲音還是一樣輕柔:“那麼另一件事——鄧布利多那邊的情況怎麼樣?”
“非常順利,格林德沃和鄧布利多用了我不清楚的辦法騙過了黑魔王。”感覺到喬迪那柔軟的手指在自己的肩頭傳來的溫熱,斯內普愜意的舒展了一下肩膀。“黑魔王應該已經相信鄧布利多確實很虛弱了。”
“那麼接下來就輪到格林德沃登場了。”喬迪想到格林德沃,不放心的皺了皺眉,“按我們的計畫,他會對伏地魔聲稱將由他們的人負責看守鄧布利多並馬上安排把他送往德國紐蒙迦德。”
“如果順利的話,最遲暑假之前,黑魔王一定會對魔法部動手。只要黑魔王決定動手,我們隨時可以按照計畫行動。不過……”斯內普停頓了一下,“你一定要小心。”
“我會的,我真希望能早點欣賞到福吉看見伏地魔時的表情——儘管我還是擔心格林德沃會趁機傷害阿不思,雖然他們之間過去或許很親近……”說起格林德沃,喬迪還有些擔憂。儘管她在奪取老魔杖時注意到格林德沃在配合她的同時也表現出了充足的警惕性以及對鄧布利多的保護,但她還是不能完全的信任這個曾經敗在鄧布利多手裡的黑巫師。現在,她沒機會再監視著格林德沃了。是她提議鄧布利多和格林德沃合作,她認為自己應該負責。
“別擔心,你擔心的太多了。”斯內普把手探到自己的肩頭,拉住喬迪的手,順勢把她拉進自己的懷裡,吻著她的耳垂,低聲在她耳邊說:“就像哈利的事情,我們必須相信哈利會活下來。我知道你一直擔心這個……”他停頓了一下,“就算你失去了所有人,我要你記得你還有我。”
“謝謝,西弗勒斯。”喬迪回吻了一下斯內普的臉頰,靠在他的胸前。在她把鄧布利多的推測告訴斯內普之後,他是第一次明確的說到這件事。但喬迪知道,斯內普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去嘗試,但是最終,他仍然沒找到能保證魂器安然無恙的前提下消滅魂片。照這樣看來,鄧布利多的設想已經是最好的了。
斯內普一直為自己的無能為力感到內疚。但喬迪覺得,斯內普的努力和他的存在本身就足以給他安慰和冒險賭上一把的勇氣。
其實喬迪和斯內普並沒有做更多親密的事,但是問題在於他們忘記了自己現在所處的不是斯內普在地窖的辦公室,也不是喬迪的房間,而是校長室。
而校長室裡,是沒有個人**的。
“我很高興在我之後能夠又有一個斯萊特林的校長……”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突然響起來,語調令人聽著很不愉快:“但我希望他知道在校長室裡應該做什麼。”
斯內普和喬迪不約而同的放開了對方,把視線轉向牆壁上那些校長們的畫像。
“菲尼亞斯!”不少校長都譴責菲尼亞斯•布萊克的開口,但語氣聽上去完全是因為他破壞了一場他們正看得津津有味的好戲。
“女士們,先生們,”斯內普的耳朵迅速的躥紅了,他乾巴巴的抗議。“我認為你們應該清楚什麼是私人時間,以及什麼是不需要前任校長們的……指示和幫助的。”
“哦,我們當然知道。可是你們實在太甜蜜了,我親愛的孩子們。”牆上一位女校長一邊用手捂著臉,一邊從指縫裡看著他們,羡慕的說。“我想起了我和我丈夫年輕的時候,那可真是一段美好的時光啊……”
本來覺得很尷尬的喬迪儘管面紅耳赤,但還是忍不住笑了。儘管在一切結束之前她無法不去擔心,但是這樣的插曲毫無疑問能令她更放鬆,更加遊刃有餘。
教授們的抗議沒能阻止校長的命令。春天來了,天氣漸漸開始變得溫暖了,但霍格沃茨城堡裡的人們卻覺得冬天並沒有離開。
很快的,麻瓜血統的學生就被單獨劃分出去上課了,其他的教授或許還儘量的保證和過去一樣的授課方式。但是黑魔法防禦術課程和麻瓜研究課——這門課現在已經變成必修課了——毫無疑問成了水深火熱的地獄。
喬迪的工作一下子增加了,當喬迪忙不過來的時候,斯內普會負責幫她去上黑魔法防禦術課,但是對學生來說,不管是斯內普教授還是布巴吉教授,都沒有任何不同。他們都一樣的推崇純血論,一樣的喜愛黑魔法。
“我要說這簡直太過分了。”赫敏抱著一摞書沖進有求必應屋,顯得怒氣衝衝的。
這幾個月來,之前從未被任何教授關過禁閉的赫敏已經好幾次被喬迪關禁閉了,因為她在課上抗議把麻瓜出身的學生和其他學生分開簡直是一種侮辱。這些麻瓜出身的學生們要在麻瓜研究課上聽著他們得到魔法是多麼不可思議,要他們回憶他們的長輩或者親人裡究竟有哪一位可能是個巫師,否則他們的魔法就是不正當的竊取。
“如果哪天一定要確定你魔力的來源,我可以擔保說你是我的遠房表姐。”羅恩顯然也對於赫敏不得不和他們分開感到很不滿意,“韋斯萊家有很多親戚,魔法部肯定搞不清楚的。”
“謝謝,羅恩。”赫敏感動的給了羅恩一個擁抱。
“赫敏,我認為你也許應該聽聽我的建議。”哈利說。
喬迪其實已經委婉的通過哈利轉告赫敏儘量不要公開表示抗議了,她並不想要懲罰這個自己本來非常喜歡的學生。但赫敏認為這麼做是必須的,否則學生們會覺得沒有人敢於反抗現在的情勢。
不過,哈利覺得,赫敏似乎一直在懷疑現在的布巴吉教授是別人假扮的。假如不是哈利保證那個人就是他的姑媽,赫敏說不定會採取更多的措施來確認。
哈利不知道的是,其實赫敏已經這樣做了。她之所以生氣,就是因為她只能承認布巴吉教授始終是同一個人,沒有變過。這讓小姑娘的心裡感到一種說不出的委屈。即使她再明白這大概是必須而不得已的,她也做不到保持沉默。有些事情,她認為必須抗爭而不能沉默的忍受,而且這種做法無論對哪方面來說都是必須的。
為了安慰赫敏,哈利不得不說出了自己的計畫——他打算深入到伏地魔的思維之中。“別急,赫敏,我想也許我有可能知道伏地魔究竟想做什麼。”
“可是哈利,那對你來說太危險了不是嗎?”赫敏從激動的情緒中平復了下來。她很擔憂的看著哈利,“我認為你應該按照鄧布利多教授和……好吧,布巴吉教授的意思,隨時保持大腦封閉術,避免被伏地魔窺探你的大腦。”
“我一直在繼續學習,斯內普教授和喬迪姑媽都很擅長大腦封閉術。”哈利聳聳肩,“但是我認為我應該做點什麼,假如我真的是伏地魔的宿敵……我跟你們說過我曾經做過很多夢,夢裡我能看到伏地魔在做什麼。我要是能有意識的通過這種方式刺探伏地魔的大腦的話,也許會有收穫。”
“可是你會不會感到很難受?”納威關切的問。“你會頭疼,對吧?”
納威的細心令哈利既驚訝又感動,“是有一點,”他承認,“不過為了能搞清楚一些事情我認為是值得的。”
“好吧,你這次又做了什麼?”羅恩驚恐又佩服的看著哈利,“噢,刺探伏地魔的大腦,我敢說整個魔法界除了鄧布利多,你恐怕是第二個敢這麼想的人。”
“我試著在睡覺的時候部分放鬆我的大腦封閉術,目前看來效果還不錯。”哈利認真回憶著自己那些模糊的夢境,“有時候我能夢見伏地魔似乎在召集食死徒開會,他們在研究什麼事情,還提到了鄧布利多……”和我。
哈利沒有把伏地魔想要殺死自己的事情說出來。
“小心點,好嗎,哈利。”赫敏認真的提醒。“你知道如果伏地魔闖進你的頭腦裡……”
赫敏沒有說下去,但哈利還是重重的點了點頭。他不希望給喬迪姑媽或是斯內普教授帶來麻煩,他知道很多事情都是絕對不能讓伏地魔知道的。
比如他最想知道的……魂器。
這天晚上,哈利又做夢了。自從開始冒險的嘗試之後,他經常做夢,但這次比哪次都清楚。他覺得自己的視角很低,在地上緩緩的移動著,他看到了一個很熟悉的、他肯定去過的地方。他抬起頭,打量著周圍,他看到弗蘭克•隆巴頓和愛麗絲•隆巴頓在和一群戴著面具的食死徒戰鬥,然後突然有人加入到隆巴頓夫婦中間,是真正的瘋眼漢穆迪,還有西裡斯,他們戰鬥得很英勇,房子被炸的破破爛爛。然後,他看到了一個黑頭發、腫眼泡的女人抱著一個小女孩,發狂的大笑……
哈利捂著額頭猛地驚醒了,腦袋裡不時傳來的疼痛讓他感覺自己想吐,可是他拼命的忍住了,夢境裡的畫面還很清楚的浮現在他眼前。哈利猛地坐了起來,摸索著戴上眼鏡,忍著頭痛給西莫和迪安念咒防止吵醒他們。他先叫醒了隔壁床的羅恩,然後沖到了對面納威的床邊。“納威,我看到食死徒襲擊了隆巴頓家!他們還抓走了妮娜!”
本來正在呼呼大睡的納威猛地從床上彈了起來。“怎麼回事?!”
☆、第236章 同時發生的戰鬥(上)
哈利一邊講述自己的夢一邊揉著額頭的傷疤。他現在仍然痛得想吐,要敘述這些費了他好大的力氣。他忍耐著,不叫身邊的朋友注意到這點。比起他的頭痛,現在隆巴頓一家的安危無疑更加重要。
“我們得去找人!”納威聽得的額頭冒出了大顆的汗珠,驚慌的說。突然從睡夢中被叫醒,然後聽了這種事,誰都不可能冷靜得下來,更何況是最近一直在為父母的安危擔心的納威。“找人去幫忙,去救他們……我就知道他們可能會遇到危險……”
“哈利,你覺得你看到的情景是真的嗎?”羅恩緊張的臉色發白,還不忘安慰身邊的納威:“哈利這次也許真的只是做夢。那些人應該不會主動襲擊兩個傲羅的家……”
“不,你不清楚,羅恩。”納威恐懼的搖著頭,“你不清楚,我父母過去曾經參加了一個組織——他們在我上學以後就不對我隱瞞這個了,但他們不讓我隨便說出來對朋友,呃,吹噓。那個組織叫做鳳凰社,是由鄧布利多領導的,參加的都是一些敢於對抗伏地魔的巫師。哈利,我聽說你的父母那時候也在鳳凰社裡。現在伏地魔復活了,他肯定會先對付這些人。而且還有妮娜……哦,梅林啊……”
對家人的關心抵過了所有的恐懼,納威輕而易舉的說出了自己以前提都不敢提的名字。
羅恩抓著納威的手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來安慰納威。而且他現在也開始為家人擔心了,他總算明白爸爸是在哪裡認識西裡斯的了,有一瞬間他為自己的不知情而感到失落,但隨之而來的是一種滿滿的自豪。
哈利現在也終於明白喬迪和斯內普一直以來究竟是在為誰做間諜了,當然不是那個愚蠢的吃遲遲不肯承認現實的魔法部,而是鄧布利多組織的鳳凰社。
雖然魔法部到現在都堅稱阿茲卡班越獄只是一個偶然,但這幾個月裡霍格沃茨的變動讓霍格沃茨的學生們開始漸漸相信了鄧布利多的話。以前針對哈利的議論現在也少多了,大家聚在一起總是在議論鄧布利多現在到底在哪兒這個話題,滿懷希望的期盼鄧布利多回來就能改變這一切。
“事實上,我看到西裡斯和穆迪去幫忙了。可是我沒能看到戰鬥結束的樣子……”哈利不忍心繼續堅持自己並不是做夢,只好說:“也許我可以試著用雙面鏡找西裡斯確認一下,看看那是不是我的夢。”
事實上拿起雙面鏡之前哈利就知道答案了,西裡斯理所當然的沒有回應,顯然他不會在戰鬥的時候把雙面鏡拴在皮帶上。
哈利有些後悔自己心急火燎的叫醒羅恩和納威的決定了。睡夢裡,他在看到那個女人抱起妮娜的時候似乎還變了一個視角,就像是在他的眼前突然塞進了一張新的照片,可是他根本沒等自己看清楚怎麼回事,就急著從那個夢境中掙脫出來,這可能會讓他錯過一些什麼。可以的話,他希望繼續看下去……
哈利剛剛這樣一想,就感到意識變得有些恍惚起來,仿佛他的精神像伏地魔的靈魂一樣被切開了似的。這感覺似曾相識。
一個他還留在格蘭芬多塔樓和朋友們對話,而另一個他正在悠閒的移動著,異樣的感覺讓他終於發現“他”似乎是一條蛇,他的身體貼著地面,用腹部移動,他爬過一片樹籬,爬進一座豪華的宅邸裡,那宅邸裡的走廊地面都鋪著華貴的地毯……他的感覺就像是還在繼續著剛才那個夢。奇怪的是,他的眼前不時還閃過一些別的畫面,一些陌生的、血腥的畫面,他下意識的不想去看,感到噁心和反感。
哈利知道,只要自己運用大腦封閉術就能把這一切擋在大腦外面,解除痛苦。但是他不捨得這麼做。他有一種直覺,他只要保持這種狀態,一定能夠得到很重要的資訊。
“我們可以去找喬迪姑媽。”儘管哈利並沒有從喬迪口中得到更多關於鳳凰社的消息,但是現在,他還是忍著頭痛和昏昏沉沉的意識提議,“她肯定也是鳳凰社的,我們去找她打聽一下消息。”
“好-好吧!”納威勉強點了點頭。他和此時霍格沃茨裡絕大多數的學生一樣,對於現在的這個布巴吉教授的畏懼幾乎和對斯內普教授的懼怕差不多,之所以同意哈利的意見完全是因為急切和對哈利的信任。
男孩子們迅速的換好衣服離開了宿舍,整個過程中他們全都沉默著,誰也不再說話。哈利拿出了隱形衣,把自己、羅恩和納威罩在下面,三個人一起悄悄的溜出了格蘭芬多塔樓,朝位於地窖的喬迪的房間走去。
走在城堡的走廊上,哈利的意識仍然分成兩部分,剛剛的畫面一直在繼續。他能感覺到那條蛇趴到了伏地魔腳邊,他想起這條蛇來了,伏地魔復活的那天夜裡他曾經看到過。他們在一個豪華的房間裡,房間很寬敞,到處裝飾得金碧輝煌,但是現在房間裡感覺很陰森,沒有燈光,唯一的亮光來源於伏地魔身後的壁爐。房間裡原本的傢俱都被堆到了角落裡,正中就像是個會議室一樣擺放著長桌和許多椅子,已經快坐滿了。
哈利像是夢遊一樣和納威、羅恩一起走到了喬迪的辦公室門口。可是結果叫他們失望了,房間裡沒有人回應,喬迪現在好像沒在她的房間裡。他們只好再去校長室找斯內普教授。
另一個哈利感覺他正打量著那個大房間裡的所有人,他看到了綁架他的假穆迪(他現在已經知道這個男人是克勞奇先生的兒子小巴蒂了),看到了盧修斯•瑪律福和他的妻子,他們倆坐在一起,兩個人的臉色都不怎麼好看,比平時更蒼白。還有那個剛剛還抱著妮娜的黑頭發女人,又腫又厚的眼瞼耷拉著,她沉著臉,看起來一副很不高興的樣子。
妮娜不在這個房間裡,而他們似乎還在等人……不過他沒有看到伏地魔……這很奇怪……也許他們在等著伏地魔出現,哈利猜想。
哈利感覺自己的視線最終落在了盧修斯身上,他突然用一種他從未用過的惡毒語氣開口了:“不喜歡我呆在你們的家裡嗎,盧修斯?我記得過去你是很喜歡我到你家來做客的……”
“不,當然不,我的主人。”盧修斯垂下了金光閃閃的腦袋,現在他連頭髮似乎都黯然失色了。
盧修斯的狼狽令哈利感到一陣不屬於他的愉悅快.感。然後,哈利突然意識到了:他現在就是伏地魔!他能看到伏地魔正在看的,能感覺到伏地魔的心情,他成功了!
他克制著自己的興奮,儘量保持冷靜來維持這種狀態,不讓自己的情緒傳遞到伏地魔那邊。他全神貫注的做著這件事,絲毫不知道自己突然神不守舍的停下了腳步,讓納威和羅恩都不由自主的緊張起來。
“當然,我能理解,我害死了你的父親,佔用了你的家,你想報仇,想趕走我們,是不是呀,盧修斯……”伏地魔的聲音帶有毫不掩飾的惡意。“如果不是喬迪說你幫了她不少忙……”
“不,我的意思是……是的……”盧修斯語無倫次的說。
“那是榮幸!”黑頭發的女人大叫,聲音壓過了盧修斯。“為黑魔王付出一切都是我們的榮幸。”
“我的好貝拉,可不是誰都像你這麼忠誠。”伏地魔笑了,“對了,貝拉,我聽說你們帶回了隆巴頓家的小女孩?”
哈利的心縮緊了。他唯恐聽到妮娜已經遭遇到什麼不幸。
“是的,諾特非要把她帶回來。”貝拉不滿的瞪了一眼斜對面的一個駝背的男人。
那男人擦了擦汗,“我認為這比殺死那孩子有用,鳳凰社會想要來救人的,我們可以把那個孩子當做誘餌來佈置陷阱。”
伏地魔緩緩點了點頭。
正在這時,哈利看到斯內普教授走進來了,奇怪的是,他沒看到喬迪姑媽。
哈利感到有些失望:伏地魔和他的食死徒們藏身在瑪律福莊園這條線索已經沒什麼價值了,喬迪姑媽和斯內普教授肯定已經知道了。
“坐到這兒來,西弗勒斯。”伏地魔指了指自己右邊的位置。有些食死徒立刻向他投去了羡慕和嫉妒的眼神。斯內普表現的倒是很平靜。“我們的客人已經回德國了?”
“是的,現在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了,主人。”斯內普說。“他們也已經離開霍格沃茨了,”
他們?哈利迷惑的試圖分析這簡短的對話中透露出的資訊。
“好了,那麼接下來讓我們出發吧!去魔法部,拿一點我想要的東西,然後……殺掉哈利•波特,告訴所有人……鄧布利多完了,哈利•波特也完了,伏地魔已經回來了。”伏地魔的那冰冷的聲音讓哈利全身發冷。
哈利深吸了一口氣。事情不對勁,很不對勁。他怎麼可能在這個時間跑到魔法部去呢?但他又出奇的有把握自己絕不會搞錯,那不是幻覺,是事實。
哈利肯定現在,瑪律福莊園裡只剩下納西莎•瑪律福了,伏地魔帶著其他的食死徒,包括斯內普教授都離開了——不,留下的還有那條蛇,但那只是一條蛇,儘管哈利不明白為什麼他有時候能通過這條蛇的眼睛觀察周圍……
“瑪律福怎麼會在這兒?”羅恩的聲音把哈利的意識更多的拉回了現實。
斯萊特林們最近大都顯得趾高氣揚,瑪律福在其中表現得尤其突出,他好像又恢復到一年級時,不,比一年級時更驕傲傲慢的樣子了,就像現在——哈利他們看到德拉科•瑪律福正一臉傲慢的在和管理員費爾奇吵架。
“學生不睡覺,這個時間在走廊上亂逛……”費爾奇像平時一樣為抓住了夜遊的學生得意洋洋。“我要把你交給巡夜的教授……今晚抓到的第一個……”
“我剛剛去見了校長,正打算回公共休息室——話說回來,如果我是你呀,費爾奇,有你這樣的身份,”德拉科挑了挑眉,毫不在乎自己夜遊被抓住了,輕蔑的看著費爾奇,仿佛看見了什麼髒東西。“我就會謹慎一點,現在的世道可不像過去了,你應該知道誰是不能得罪的,對嗎?”
哈利在隱形衣下麵對羅恩和納威低聲說:“瑪律福在說謊,斯內普教授不在辦公室裡。”
他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才低聲說,“我剛剛看到了,伏地魔帶著食死徒們藏在瑪律福家,妮娜也在那兒。”
納威和羅恩差點就發出驚呼聲。他們捂著嘴巴,冷靜了一下情緒,羅恩才憤憤的嘀咕:“我就知道!”
“妮娜還好嗎?”
“她很好。”哈利安慰納威,“他們打算把她當成誘餌吸引鳳凰社的人去救她。”
“就算這樣,我們得去救她!”納威攥緊了拳頭。
他們的談話本來足以驚動費爾奇,但費爾奇似乎被瑪律福的話刺激到了,根本沒注意別的動靜。他皺巴巴的臉部肌肉都抖動起來了,他似乎感到自己受到了很大羞辱。哈利知道瑪律福指的是什麼——費爾奇是個啞炮,這種情況的發生簡直就是對那些純血優秀論的諷刺,所以像瑪律福家那種人當然看不起費爾奇。這是唯一的一次,哈利對這個討厭的管理員有些發自內心的同情。
“當然,瑪律福少爺。”費爾奇權衡了一下利弊,啞著嗓子,蔫頭耷腦的應了一句,帶著他的洛麗絲夫人走了。他受了很大打擊,甚至沒有注意到洛麗絲夫人已經以她動物的敏銳嗅覺嗅到了哈利他們的存在。
差點被費爾奇抓到的哈利大大的松了口氣,看著德拉科趾高氣揚的臉,他的腦子裡突然閃過了一個想法:還有誰能比一個瑪律福更適合帶領他們去瑪律福莊園呢?
是的,他當然很好奇魔法部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想知道伏地魔和斯內普的對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伏地魔為什麼打算在魔法部對付自己,怎麼重新回到魔法界所有人面前,伏地魔為什麼說鄧布利多“完了”……他有一肚子的疑問。
可是,哈利也很明白,自己沖到伏地魔和一群食死徒面前,只能是去送死。他絕不能這樣做。他現在雖然還不能翻看伏地魔的記憶找出答案,但是至少他能偶爾看到伏地魔,還有那條蛇所經歷的情景,這已經給他提供了很大幫助了——比如,他能第一時間找到救妮娜的辦法!
“我們看看瑪律福究竟想幹什麼。”哈利悄悄對羅恩和納威說。“也許我們能通過他,混進瑪律福莊園把妮娜帶出來。”
他們躡手躡腳的跟在德拉科身後不遠處,發現他居然朝著他們來的方向——也就是喬迪的辦公室走去。
“他在做什麼?”羅恩看著德拉科朝喬迪的辦公室門口念咒,忍不住奇怪的問。
“我知道這個魔咒……”哈利皺起了眉。“這是個確認房間裡有沒有人在的探測咒語,斯內普教授教過我。”
房間裡當然沒有人在,這點哈利他們剛才已經確認過了。德拉科的表情看上去很複雜,哈利猶豫了半天,終於忍不住從隱形衣下面鑽了出來。“你在幹嘛?”
羅恩和納威仍然藏在隱形衣下麵,手裡都握著魔杖。這是哈利的計畫,他決定自己先和德拉科談談看,如果羅恩露面,他和德拉科很有可能從爭吵升級到互丟魔咒,這顯然不是適合用於現在這種時候的交涉方式。
“哈利•波特?!”德拉科被嚇了一跳,他壓低嗓子,吃驚的看著突然出現在自己身後的哈利。“你在這兒?!”
“我有一件事要找你幫忙。”哈利手中的魔杖毫不鬆懈的對準了德拉科,但他儘量不叫自己看起來太過咄咄逼人。
“找我幫忙?”德拉科露出了一副仿佛哈利說了什麼其他生物語言似的表情,諷刺的重複:“聖人波特,找我幫忙?”
“當然,這其實是一個交換,對你也同樣有好處。”哈利想起了斯內普教授過去說過的,關於和斯萊特林打交道的話。他盯著瑪律福的眼睛強調。“我覺得你現在應該……”
“等等,”德拉科怔了一下,打斷了哈利的話,露出了一個令羅恩看了就討厭的笑容。“……交換,哈利•波特,我很高興你終於學會了一點斯萊特林式的處事方法。那麼,你們要什麼?我不覺得你有什麼能拿來和我交換的——你的疤頭嗎?”
“如果我是你,就沒時間嘲笑別人,”哈利不為所動的說,“而是想辦法趕緊回家去看看。”
“回家?”德拉科警惕的瞪著哈利,“我為什麼要急著回家?”
“伏地魔迫切的希望得到你的效忠,但你父母似乎不怎麼希望你成為一名食死徒……”哈利聳聳肩,故意裝作若無其事的說。他很滿意的看到當自己說出伏地魔的名字時德拉科慌張膽怯的樣子。“我認為你應該很清楚這點,伏地魔害死了你的祖父,又佔用了瑪律福家,我想不出你父母怎麼還會心甘情願的追隨伏地魔。而且,你們還弄丟了伏地魔的日記本。”
直到今天晚上,哈利才第一次發現自己好像還有麗塔•斯基特一樣的才能。他對德拉科說的話,完全都是根據自己剛剛所看到的事情隨口胡編亂造出來的。他儘量讓自己撒謊的樣子看上去更自然——何況這些話也不全是謊言,至少他知道關於筆記本的部分,從伏地魔的頭腦裡瞭解到一部分,而且從神情上判斷,瑪律福夫婦現在對伏地魔確實不像是其他食死徒那麼的激動和瘋狂。
哈利沒有抱特別大的希望,但是顯然他的謊話比他預想中的效果更好。
“你……”聽了哈利的話,德拉科的嘴唇發顫。他一點也沒想過哈利居然會知道伏地魔住在他家。還有他的祖父的死因和伏地魔有關——這事就連他也是今年才從父親口中聽說的!
德拉科•瑪律福第一次正視眼前的哈利•波特,在心裡揣測著活下來的男孩究竟知道了多少,又是從哪裡瞭解到那麼多。他現在終於有點明白父親當初為什麼那麼矛盾的要他和哈利•波特保持一種不太惡劣但又不太友好的關係了。
德拉科低垂著他灰色的眼睛,開始在心裡盤算著怎麼做才能給瑪律福家帶來最大的好處。今晚他出來夜遊當然不是心血來潮或是想要像格蘭芬多那樣冒險,而是因為盧修斯給他寄了一封信,要他確認一件事情。
這件事情很重要,那或許關係到瑪律福家族的未來——盧修斯在信裡這樣慎重的叮囑兒子,並且要求德拉科一找到答案就立刻告訴他。
現在,德拉科已經得到答案了,但他不確定是應該同意哈利•波特的交換建議,還是應該按照他父親原本的安排去做。
“……你要我幫你做什麼?”他猶豫了一下,決定先聽聽哈利的條件。
“妮娜•隆巴頓,納威的妹妹,她被食死徒抓進了瑪律福家。”哈利嚴肅的說,“我們要去救她,這事決不能耽擱,否則妮娜可能會有危險。”
“隆巴頓?”德拉科皺著眉,似乎有點猶豫。但他好像又想到了伏地魔的可怕,抱著胳膊打了個寒噤,“不,不行,我不能幫你們去救人,這會害死我們一家的……”
“你還不明白嗎,德拉科•瑪律福?”哈利煩躁的捋了一下自己亂糟糟的黑頭發。“即使你不幫我們,伏地魔也沒打算放過瑪律福家,他戲弄你們,以你們的驚恐為樂——伏地魔已經不打算信任瑪律福家了。”
“好……好吧……”德拉科猶豫了好久,突然下定了決心。“我可以帶你回我家,但是……”他緊張的咽了口唾沫,“無論如何,你都不能把這件事牽扯到我或者我父母身上!”
“好了,瑪律福。”哈利撇撇嘴。“我如果被伏地魔抓了,就告訴他是我挾持你闖進瑪律福家的。”
德拉科從自己的脖子上掏出一條金色的項鍊,項鍊下面掛著的一個大大的圓形金掛墜,圖案是瑪律福家族的家徽。他把那掛墜取下來放在手掌心,“這是個定時的門鑰匙,我們可以用它去我家。”
他抬起手錶看看時間,挑了一下眉毛,“還有三分鐘,很巧。”
“等等,還有我們,我們也要一起去。”納威心急的從隱形衣下跑了出來,緊隨其後的是躲在一邊把隱形衣塞進長袍下之後才走出來的羅恩。
德拉科並不意外他們會突然出現,假如哈利•波特現在只有一個人,那他才覺得奇怪呢!看著納威慘白的臉,他難得的沒有說出什麼令人討厭的發言。
“赫敏知道我們沒有叫她一起去准會不高興的。”羅恩試圖找別的話題轉移納威的緊張情緒。
“她還是不要一起去比較好。”哈利說,同時看了一眼德拉科。“羅恩,納威,也許你們最好也別去……”
哈利沒想到納威會突然跑出來,他不太相信那個門鑰匙設定的時間剛好就在他說服了瑪律福之後的三分鐘那麼的湊巧。顯然德拉科不希望他再有找其他的教授求助的機會,假如德拉科這次是打算用哈利•波特來換取瑪律福家重新贏得伏地魔的信任,那麼至少也要有人知道哈利究竟和誰去了哪裡。而且,納威和羅恩也沒必要冒這種危險。
“不,我要去。”納威的圓臉緊繃,異常堅決的說。“妮娜是我的妹妹,我要去救她!”
“你不擔心我把你出賣給黑魔王?”當哈利把手指放在那個掛墜邊緣的時候,站在他身邊的德拉科低聲問。
“我救過你的命,德拉科。”哈利輕笑了一聲,說。這是哈利第一次直接稱呼瑪律福的名字,這讓德拉科有一瞬間的恍惚,他愣了一下,然後還沒來得及說話,就和那門鑰匙一起從霍格沃茨消失了。
幾乎與此同時,伏地魔帶著他的食死徒們,一路暢通無阻的闖進了魔法部,來到了神秘事務司的樓層。
伏地魔命令:“奧古斯特,帶我們去放預言球的房間。”
那個叫做奧古斯特•盧克伍德的食死徒點了點頭,“是的,主人。”
他帶頭推開了那扇黑色的門。
伏地魔認為這剛好是個一箭雙雕的機會:獲得預言球,以及殺死哈利•波特。於是,他命令喬迪今晚把哈利•波特帶到這裡來。然後,他可以帶著哈利•波特的屍體,在魔法部等待早上那些愚蠢的官員們出現,看他們是如何戰戰兢兢的向伏地魔求饒的……假如有人反抗,那或許更好……
黑門後面有12扇門,看上去都一模一樣,讓人根本無法分辨。但是盧克伍德揮動魔杖用了一個魔法,就帶著伏地魔輕車熟路的拐進了其中一扇門裡。盧克伍德曾經是神秘事物司的官員,他很熟悉這個地方,知道怎麼分辨這些門和它們後面隱藏的東西。
有些食死徒留在了房間外面的大廳裡,有些跟著伏地魔走進了那個放預言球的房間。
過去,他專門負責幫助伏地魔打探魔法部的情報,由於卡卡洛夫的出賣被關進了阿茲卡班,不過在之前的阿茲卡班越獄事件中他又回到了伏地魔身邊。盧克伍德證實了喬迪提供給伏地魔的情報是正確的,只有和預言有關的人才能碰到那個預言球。
可是,當伏地魔走進這扇門,穿過那一排排的架子,如他預想中的看到哈利•波特的時候,他立刻發現事情和他預想的情形不一樣了。
喬迪並沒有和哈利在一起,在架子前面站著的,只有哈利一個人。
“我知道你想要它,你真的覺得,你能拿到這個預言球?”聽到腳步聲的哈利轉過頭,挑釁的看了一眼伏地魔,把預言球拋上半空,又接到手心裡。
“把它給我,哈利•波特!”伏地魔被這種刻意的戲弄和挑釁激怒了,他發出像蛇一樣的聲音,威脅著用他的魔杖對準了哈利。
“哦,得了,伏地魔,你傷害不了我,你試過的。”哈利大笑著說。
☆、第237章 同時發生的戰鬥(下)
伏地魔背對著食死徒,臉上掠過一絲恐慌,一種迫切想要反駁哈利的欲,望令他立刻握緊了魔杖,對那顆預言球用了一個飛來咒。
食死徒們瞪大了眼睛,打算見證伏地魔和哈利•波特之間又一次的正面對決。
然而伏地魔的魔咒在面對哈利•波特的時候似乎再一次失效了:所有人都看著哈利把那顆預言球當作玩具一樣在手上拋來拋去,但伏地魔的魔咒卻無法把它從哈利的手心裡召喚過來。
這下子,幾乎所有在場的食死徒們都驚慌起來了。就在這時,他們的周圍突然浮現出很多身影,他們每一個手裡都握著魔杖,蓄勢待發,把房間裡的食死徒們和伏地魔包圍起來。正對著伏地魔的方向,在哈利身後不遠的地方,站著兩個巫師,一個高大,一個矮小。
高大的那個身影手裡的魔杖舉過頭頂,把光芒帶到了這個有些昏暗的房間裡。他站在那兒,仿佛只要一個人,就能撐起整個世界。在他旁邊那個矮小的傢伙聲音發抖:“不,不可能,不可能是他……”
“康奈利,我早就提醒過你。現在,你也親眼見證了——伏地魔已經復活回來了。”那個高大的身影一開口,伏地魔就發出了一聲不敢相信的低吼:“鄧布利多!”
鄧布利多向前走了幾步,站在哈利身邊,像是在和許久不見的學生打招呼一樣開口了:“你好,湯姆。”
“我不認為現在有必要對他用這種親切和平的態度……”哈利的手指漫不經心的撫摸著他的魔杖,可是誰要是以為他現在的樣子是麻痹大意,那可就真是大錯特錯了。
“等等……”伏地魔看著“哈利”手裡的那根魔杖,那不是和他的魔杖曾經相連接的魔杖,他對那根魔杖印象深刻……他血紅色的眼睛疑惑的眯了起來,仿佛自言自語似的問:“你不是哈利•波特!你到底是誰?!”
伏地魔把視線又轉向了一旁安然無恙的鄧布利多,眼睛死死的盯著鄧布利多手裡的魔杖。再聯想到今天的情況,他一下子什麼都明白了。伏地魔忍不住憤怒的大吼:“喬迪•波特!西弗勒斯•斯內普!他們是叛徒!”
盧修斯的臉已經徹底的灰敗了,他的嘴唇不停的發抖。這十幾年來,他越來越相信喬迪•波特和西弗勒斯•斯內普是真的忠於伏地魔的,甚至還因為他們的立場而影響到了他的抉擇,然而直到今天,事情的發展突然急轉直下。他現在唯一的期盼,就是德拉科千萬別因為他的叮囑而做錯什麼事。
站在伏地魔身邊的小巴蒂•克勞奇則從喉嚨裡發出了一聲猶如受傷的野獸一般的嘶嚎,他所有的期盼都徹底的破滅了。
“哈利”輕蔑的看了一眼伏地魔,轉過頭看向傻傻的躲出好遠的福吉:“你還在等什麼,部長先生?難道你還不打算抓捕這些食死徒和這個臭名昭著、甚至遠遠超過幾十年前的格林德沃的黑巫師?”
“是、是的……”福吉用手裡的手帕擦了擦鼻尖的汗水:“當然,當然應該抓住……”
福吉一邊說,一邊又後退了一步,整個人幾乎想要縮到牆壁裡面去了。但是包圍著食死徒們的那些人誰也沒有像他那樣後退。
他們勇敢的邁出大步,揮動魔杖,一邊發射魔咒一邊逼近了伏地魔和他的信徒們。這之中有很多年前就已經加入鳳凰社的西裡斯•布萊克、萊姆斯•盧平、阿拉斯托•穆迪和亞瑟•韋斯萊等人,也有最近才剛剛成為鳳凰社成員的沙克爾•金斯萊、尼法朵拉•唐克斯和巴蒂•克勞奇。他們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堅決和毫不畏懼的神情,哪怕在食死徒中間的伏地魔的兩隻手上全都握著魔杖,哪怕那兩根小木棍的頂端隨時有可能射出象徵死亡的綠色光芒。
伏地魔在面對“哈利”時的接連失敗大大影響到了食死徒們的士氣,失去了自己魔杖的盧修斯很快束手就擒,其他的食死徒們也,只有小巴蒂•克勞奇和貝拉特裡克斯•萊斯特蘭奇仍然瘋狂的發射著魔咒戰鬥著。
她瘋狂的掃視著房間裡的對手,然後突然盯上了唐克斯,魔杖頂端發射出了綠色的光芒。“啊,我知道你是誰……”
“小心!”幸好盧平及時的一把拉開了唐克斯,幫她躲過了貝拉特裡克斯的致命襲擊。
“謝謝!”唐克斯看了一眼身邊的盧平,頭髮變成了泡泡糖一樣的粉紅色。
“貝拉!”看到唐克斯差點被殺,原本在盧平身後的西裡斯像是他的阿尼馬格斯一樣沖了出去,默契的和盧平交換了對手:“你是個沒有人性的瘋子!你明知道她是誰,所以你才想殺了她,對嗎?”
“是啊,骯髒的、玷污了布萊克家族的安多米達的女兒!”貝拉特裡克斯仰起頭,發出了一種聲嘶力竭似的狂笑:“她該死!她和她媽媽都該死!忘記了布萊克家的光榮與傳統!還有你!布萊克家的恥辱!你有什麼資格繼承布萊克家?!”
她憎恨的看著西裡斯,像是甩鞭子一樣大幅度的揮動魔杖,一條無形的鞭子隨著她的動作抽向西裡斯。西裡斯敏捷的閃到一邊,地面上只留下了一道黑色的、像是被火焰燒過一樣的灼痕。
“閉嘴!”西裡斯英俊的臉孔扭曲了,流露出一種瘋狂的神情。他不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和對面的貝拉特裡克斯看起來有多麼的相似。他魔杖裡射出的魔咒擊中了貝拉特裡克斯的手臂,那兒立刻飛起一串血花。
“只有這樣?”可是貝拉特裡克斯就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一樣,仍然在狂笑:“你沒上學之前都比這強,西裡斯!背叛讓你得到了什麼?”
“我得到了真正的靈魂!”西裡斯自豪的宣佈。他擋住了差點射中他胸口的魔咒,但看上去仍然受到了魔咒的衝擊,嘴角沁出了血跡。“那是你……你們永遠也不會懂的東西!”
“那麼,這就是你得到靈魂的成果?”貝拉特裡克斯不屑的露出奚落的冷笑,恐怖的魔咒接二連三的從她的魔杖裡鑽出來:“無能、懦弱、愚蠢……”
西裡斯躲開了一道致命的綠光,卻被另一道魔咒鑽進了他的肩膀,疼痛讓他一時之間沒有辦法抵禦貝拉特裡克斯毫不留情的攻擊。
“西裡斯,小心!”唐克斯及時補上一個鐵甲咒,來阻擋貝拉特裡克斯的瘋狂進攻,但是效果不太理想:面對黑魔法的時候,鐵甲咒的威力就沒有面對普通魔咒時那麼的好了,貝拉特裡克斯的魔咒把鐵甲咒那無形的屏障擊成了碎片。
可是這已經給西裡斯爭取到了足夠的時間了,他及時躲開貝拉特裡克斯第二次致命的攻擊,顧不上自己不斷湧出鮮血的傷口,向貝拉特裡克斯發射了魔咒
前一秒貝拉特裡克斯還在嘲笑西裡斯的無能,後一秒鐘西裡斯的魔咒已經飛進了她的心口。她的笑聲戛然而止,整個人向後倒了下去。她的丈夫羅道夫斯正巧在對面看到妻子倒下的畫面,驚恐的他分了神,被他的對手盧平打昏了。
“我知道媽媽沒有忘記過你……即使你不再承認她是你的家人。”唐克斯看著貝拉特裡克斯臉上還帶著笑容的屍體,低聲說。她的聲音總是那麼的充滿活力,仿佛在證明她成長的家庭是多麼的溫馨幸福和開明,才讓她養成這麼樂觀開朗的個性。但是這一次,她的聲音有點傷感了。
“她不會懂的。”西裡斯抹了一把嘴邊的血,神情陰鬱的看著腳邊貝拉特裡克斯的屍體。“永遠也不會懂。”
貝拉特裡克斯死了,然而伏地魔卻沒有時間注意他有一個最最忠實、甚至可能是最愛他的奴僕倒在了他的腳下,也沒有時間注意一旁克勞奇父子倆毫不留情的互向擲著魔咒,仿佛恨不得能夠立刻殺死對方。
滿腔怒火的伏地魔現在只顧著揮動手裡的魔杖,全神貫注的和面前的鄧布利多以及“哈利”戰鬥。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這個“哈利”的實力比他在墓地裡遇到過的那個男孩強大得多,他的戰鬥技巧精妙絕倫,而且儘管他儘量收斂,伏地魔還是能從對方使用魔法的習慣上辨認出這一定是一個黑巫師。伏地魔之所以能支撐到現在,也多虧對方沒有使用威力強大的黑魔法。
一個強大得幾乎和鄧布利多差不多的黑巫師,兩個背叛了自己的“忠誠”食死徒……眼前這個“哈利•波特”究竟是誰,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伏地魔顧不上憤怒了,他知道,他這次是徹底的輸了。
——他帶著還沒有被鳳凰社制服的幾個食死徒逃之夭夭了。
哈利他們一點也不知道魔法部裡發生了這麼大的騷亂。德拉科的門鑰匙把他們帶到了德拉科的臥室。
雖然哈利、羅恩和納威都沒有心情欣賞也不想恭維瑪律福,但他們無法否認德拉科•瑪律福的房間的確寬敞豪華得出乎他們的想像。
德拉科在他們打量這個房間的時候就露出了得意洋洋的表情,假如不是時機不對,哈利敢肯定他絕不會錯過現在這個炫耀他家的機會。
“好了,那麼你們接下來打算怎麼幹?”德拉科問。
“去找妮娜。”哈利簡單直接的回答。他非常肯定伏地魔帶走了所有的食死徒,現在瑪律福莊園裡應該只有那條蛇和德拉科的媽媽。
“哈利•波特!”德拉科惱火的瞪著哈利,“假如被其他的……發現,你要怎麼解釋你突然出現在我家?”
在最初的炫耀與得意消失之後,德拉科臉上的表情看上去非常緊張,哈利這才想起自己剛剛撒的謊。而且,德拉科也不知道現在伏地魔和其他的食死徒不在瑪律福莊園。
“不用擔心。”哈利深吸了一口氣,抓緊了手裡的魔杖,動作迅速準確的對準了德拉科。納威和羅恩也緊隨其後。
“你打算幹什麼?”德拉科的臉上閃過一絲驚慌。他以為他的想法被哈利發現了:儘管哈利在出發之前的話確實觸動了他,但如果他們真的被發現,他當然會毫不猶豫的聲稱自己是故意把哈利•波特騙到瑪律福莊園獻給黑魔王的。
但哈利若無其事的聳了聳肩。“挾持你——這麼做才不會牽連到瑪律福家。”
德拉科松了口氣,他狠狠的瞪了一眼哈利和他的朋友們,帶頭走出了自己的房間。
“妮娜被關在哪兒?”納威緊張的打量著周圍的環境。假如沒有德拉科帶路,他們肯定會在這座豪華的宅邸裡迷路。
“我也不知道。”哈利皺起了眉,用魔杖尖戳了一下德拉科,“德拉科,你知道嗎?”
“我……我不清楚。”德拉科現在的臉色和他真的被劫持了差不多,他很擔心不知道從哪裡就會冒出一個食死徒來。假如被黑魔王知道他帶哈利•波特和他的朋友們來救人,他們全家都死定了。“我知道我家有個用來關押犯人的地牢,但我不確定他們會不會把小孩子也關在那兒。”
“那我們去看看。”納威說。
哈利和羅恩擔憂的對視了一眼,納威今晚表現的比他過去一年表現出的堅決都多。
德拉科似乎也為納威的表現驚呆了,他居然很乖順的點了點頭,帶著他們朝地窖走去。他們從一條很窄小的後樓梯下去,這條樓梯一直通到一樓的廚房和通向花園的後門,在廚房旁邊,有一條特別陡的樓梯。一路上哈利都很小心的在提防著那條蛇或許會從哪裡出現,同時嘗試著去尋找剛剛能夠作為那條蛇觀察世界的感覺來判斷它所在的位置,可是他還沒有任何收穫,他們就來到了地牢門前。
“就是這裡。”德拉科緊張的吞了口口水,他簡直不敢相信他們居然沒有遇到任何人。他明明記得媽媽信裡厭惡的提到過食死徒們在他家裡到處亂竄的事情。
出現在樓梯底端的是一扇看上去異常厚重的門。哈利謹慎的用斯內普教授教過他的魔咒檢查了一遍——
很好,門上沒有多餘的咒語,而且房間裡有人,妮娜也許就在這兒!哈利的情緒不由自主的高漲起來,他用魔杖敲了敲,低聲嘟囔了一個咒語,門緩緩的打開了。
德拉科看著哈利做著這一切,感覺有點兒受打擊。哈利•波特成為霍格沃茨的勇士時他還很不服氣,覺得他只是個四年級,但是今天晚上哈利的表現讓他充分意識到他真的比不上這個大難不死的男孩。也許就像是許多人傳說的那樣,哈利•波特有著不同尋常的力量,他會成為魔法界的救世主,徹底消滅黑魔王?
這麼想著的德拉科這次主動的率先走進了地牢。如果他真的希望能和未來可能成為救世主的波特成為同一陣營,至少就要表現出一點誠意。他這麼想著,然後就被魔咒擊中了。
“德拉科!”緊隨其後的哈利為這突然的變故大吃一驚。
德拉科被魔咒擊中倒下的同時,哈利就發出了鐵甲咒來保護自己和身後的朋友,但是下一秒鐘,他就發現他恐怕不需要這麼做了:“斯內普教授?”
地牢裡很潮濕,但異常明亮,哈利一走進去,就立刻看到地牢裡的場景。虛弱的魔杖店主奧利凡德先生靠著牆壁坐著,在他身前站著一手拿著一隻像打火機一樣的奇怪東西,一手舉著魔杖的斯內普。
哈利聽到自己說出這句話之後,納威在他身後響亮的倒吸了一口冷氣。
斯內普從角落裡大步走了出來。他皺著眉頭,挨個打量著他們。“你們怎麼會在這兒?”
“我……我們……”納威在接觸到斯內普教授的視線時就開始結巴。他和羅恩不約而同的站在原地不動了,只有哈利走到了斯內普的面前。
還是哈利把事情解釋了一下,然後在斯內普教授的眉毛揚起,準備訓斥他的膽大妄為之前搶著說:“我看到了,我……我覺得我好像是那條蛇,又好像是伏地魔,總之我看到他們離開了瑪律福莊園,這裡應該只有瑪律福夫人和那條蛇。”
“應該?”斯內普全神貫注的聽著哈利說的每一句話,他的表情似乎有一瞬間變得很古怪,但最後,他發出了一聲嗤笑,讓人覺得他們現在好像不是在地窖裡,而是在霍格沃茨的魔藥課堂上。斯內普嚴厲的瞪著哈利,“那麼你是否知道我會出現在這裡?”
“……不。”哈利的腦袋耷了下去。
“還有,你怎麼能肯定,”斯內普朝昏倒的德拉科側了側,“一個瑪律福真的想和你合作?”
哈利趕忙說:“所以我沒把事情全都告訴他,比如,他不知道我能看見伏地魔看見的場景。”
“還不算太蠢。”斯內普似乎總算有點滿意的輕哼了一聲。他看了一眼德拉科,考慮了一下,還是揮動魔杖把他喚醒了。他相信一個瑪律福就算愚蠢也總是懂得審時度勢的。
哈利這才知道,原來斯內普和他們一樣,是來救人的。斯內普救出了被伏地魔關押在瑪律福莊園裡的奧利凡德先生,當然,斯內普也清楚妮娜被抓了,不過他叫納威不用擔心。
如果德拉科對於他的院長出現在他家地牢裡帶走一個關在那裡的犯人還不覺得意外的話,那麼當他意識到斯內普對哈利•波特出現在這裡不但視而不見,甚至還以保護者的姿態和哈利同行的時候,他就立刻明白自己應該做出什麼樣的選擇、站在哪一邊了。他父親讓他確認的事情他終於知道答案了,但是他現在不知道這是不是太遲了。
他們要找那個小女孩,他們要救那個小女孩……
一個主意閃過德拉科的腦海,他悄悄的溜了。他比其他人都熟悉這棟房子,他能更快的找到那個小女孩交給他們,然後讓這件事儘量不會牽連到瑪律福家!
德拉科溜走的情況斯內普當然注意到了,不過他並不認為這個男孩會做什麼威脅到他們的事情,他幾乎已經猜到德拉科會去做什麼了。然而不明所以的納威在猶豫了一陣之後,卻跟著德拉科跑了:他更想儘快找到他的妹妹。
等攙扶著奧利凡德先生的羅恩和哈利察覺到的時候,他們倆都已經跑得看不見了。
斯內普原本並不怎麼在乎德拉科和納威突然溜走,但是他剛剛走了沒多遠,突然意識到自己還忘記了一件事:那條伏地魔留下的蛇!儘管他並不覺得那條蛇會威脅到他,可是如果只是兩個四年級的小巫師遇到的話……
斯內普低聲咒?了一句,把奧利凡德暫時安置在了最近的一個房間裡,然後迅速的、用如同蛇語一般嘶嘶的聲音低聲說:“我們去把那兩個愚蠢的傢伙找回來!”
與此同時,哈利突然感覺到自己的傷疤又一次疼了起來,他感覺自己好像又變成了那條蛇。“他”盯著妮娜,像是盯著一塊點心,嘶嘶的吐著信子,緩緩逼近了妮娜。妮娜一點也不知道害怕的邁著小短腿朝那條蛇走去,就在這時,納威和德拉科沖進了房間,納威在試圖吸引蛇的注意力,德拉科沖過去抱起妮娜想要逃走,可是蛇似乎非想吞掉妮娜不可,它中途放棄了納威,沖向了德拉科的方向……
哈利艱難的捂著傷疤抬起頭,看著身邊的斯內普:“教授,我看到他們了,妮娜、納威,還有那條蛇……”
斯內普去救人的時候,喬迪則留在小客廳裡和納西莎聊天——勉強能夠用這個詞來形容她們之間的談話。
“你們早就不是黑魔王的人了,對嗎?”納西莎儘量保持自己冷淡高傲的樣子。她現在終於明白她那微妙的擔憂從何而來了。也許她的直覺早就已經在暗示她,喬迪和斯內普都不像盧修斯眼裡那麼可以信任了。
假如哈利能聽到這次對話,他就會驚訝的發現他不愧是在他的姑媽教育下長大的男孩。他們說服瑪律福的話幾乎如出一轍。
“你知道伏地魔會用什麼來確保你們的忠誠,納西莎。”喬迪的臉上帶著笑容。不過這笑容不像是她平時在食死徒們面前表現出來的那麼冷漠傲慢,但也不像她本來的笑容那麼自然溫和,而是一種帶有暗示意味的笑。“——德拉科,他肯定會要求德拉科向他效忠。那孩子會被說服的,他會認為那是一種榮耀,然後心甘情願的為他做事。我們都知道他的魅力,我們都被這魅力說服過。等到察覺後悔的時候,已經太遲了。”
“不,我不會讓德拉科成為食死徒!絕不!”納西莎打了個寒噤,尖聲說。
她平時優雅而高高在上的臉孔扭曲起來了,她知道喬迪說的是對的,這並不難猜,因為瑪律福家已經沒有什麼能拿來付出的了。德拉科肯定也不會反對成為一個食死徒,他是那麼的崇拜他的父親,而黑魔王又確實有著如惡魔般令人臣服的魅力。可她無論如何也不能再讓自己的兒子經歷她和丈夫經歷的一切:鑽心咒的折磨、出去殺人並且隨時可能被傷害或是殺死……不,這太可怕了!
她全身軟軟的靠在沙發裡,知道他們想要救走馬爾福莊園的俘虜。她沒有阻攔,她也清楚她不可能是喬迪和斯內普兩個人的對手,哪怕伏地魔還留下了一條會吃人的大蛇。更何況,這也是盧修斯和她達成共識的。
瑪律福家永遠也不具備忠誠這種美德,他們視忠誠為愚蠢。
就連喬迪和斯內普也沒想過盧修斯已經開始懷疑他們了。
伏地魔復活前,盧修斯曾認為黑魔王會因為他所作出的努力而原諒他,甚至讓他恢復到他從前地位的這個想法實在太天真了。他在魔法部指控時說出的那些話被黑魔王知道了,黑魔王交給他保管的魂器也丟了,最重要的是,現在的黑魔王比過去更加的殘暴、更加多疑,更加不能寬容手下犯一點點錯誤。
當然,斯內普和喬迪遵守約定,給盧修斯說了好話,但也正是這些話,讓盧修斯忽然驚恐的開始懷疑,他們究竟效忠於誰。
盧修斯從來都不知道預言球只能由預言相關的本人去取。神秘事務司如同它的名字一樣,是絕對的秘密。但喬迪•波特卻聲稱這個情報是他提供的。她早就知道黑魔王不可能再到他的大腦裡驗證這個被盧克伍德驗證了的情報,而他也不可能在黑魔王面前否認這個對他來說大有好處的說辭。
這使得盧修斯堅持寫信並且寄了門鑰匙給兒子德拉科,他要求兒子驗證喬迪•波特和西弗勒斯•斯內普是否真的按照伏地魔的計畫行動了。可是伏地魔決定行動的時間比德拉科找到機會溜出宿舍求證的時間更早,盧修斯最終還是在魔法部迎接到了他想知道的問題的答案。
而他的妻子和兒子似乎要比他的運氣好得多。至少喬迪是當面把她的立場告訴納西莎的——事情發展到現在,她和斯內普都已經沒必要也不可能再在伏地魔身邊隱藏身份做雙面間諜了。
“我能得到保證嗎?”納西莎猶豫了一下,問。“假如我願意現在幫助你們的話,我能得到一個對瑪律福家有益的保證嗎?”
“……我不能代表誰給你某種保證,基於我自己這種尷尬的身份。”喬迪表現得出乎納西莎預料的坦誠,直到最後才稍稍體現出了一點斯萊特林式的狡猾。“但如果需要,我可以為你——你們爭取,畢竟……我姓波特。”
納西莎深吸了一口氣,正要回答的時候,突然發出了一聲驚恐的尖叫,她從沙發上跳了起來,沖到門口,瘋狂的摩挲著她兒子的臉頰,手臂。“德拉科!你這是怎麼了!你遇到了什麼事!天?!”
“媽媽,我沒事,我很好。”德拉科的臉漲紅了。
一旁的羅恩忍著沒有笑出來。而哈利則把視線移向了喬迪:“喬迪姑媽?”
“哈利?!你怎麼在這兒?”
“也許你願意給你的姑媽講講你和你朋友們的冒險,納西莎,坐下吧,德拉科沒有受傷。”斯內普板著臉走進來,肩頭蹲著金燦燦的福克斯,身後跟著一身鮮血抱著妮娜傻笑的納威,和攙扶著奧利凡德先生的羅恩。
原來,剛才納威趕到房間裡的時候,那條蛇似乎突然變得暴躁起來,原本只是盯著妮娜的它似乎躍躍欲試想要一口把她吞進肚子裡。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就像哈利看到的那樣。
讓納威吃驚的是,德拉科•瑪律福居然會沖出去救妮娜!可是就算這樣,那條蛇還是不肯放棄,它還想沖過去,納威不知道該怎麼辦,他所有知道的攻擊性魔咒對那條蛇都不起絲毫作用,甚至不能有效的吸引它的注意。他撲上去,拉住蛇身子,但他的力量對那麼大的蛇來說太微弱了……
幸好就在這時,鳳凰福克斯突然出現了,而且像上一次在密室一樣,它帶來那頂破破爛爛的分院帽。已經有過哈利的經驗,納威毫不意外的從鳳凰帶來的那頂分院帽裡摸到了硬邦邦的東西,他福至心靈的順手抓住那東西抽了出來——果然是哈利曾經拿出來過的那把格蘭芬多寶劍!
納威立刻揮動起了手裡的寶劍,那寶劍就像一顆帶著銀色的光尾的火紅色流星。銀光閃過,那條大蛇的腦袋飛了出去,龐大的蛇身軟軟的倒了下去。蛇血飛濺,納威和德拉科都不約而同的在一瞬間閉上眼睛——他們還記得那時候斯內普教授的叮囑,蛇血通常也是有毒的。
德拉科在閉上眼睛的瞬間,還不忘下意識的把懷裡妮娜的眼睛蓋住。膽子比一般小姑娘都大的小妮娜還以為德拉科是在和她玩遊戲,在他的懷裡發出咯咯的笑聲。
“格蘭芬多!”德拉科閉著眼睛翻了個白眼,手指戳了一下扭來扭去的小姑娘。
妮娜笑著去抓德拉科的手指,玩得更歡了。她擺脫了德拉科捂著她眼睛的手指,大眼睛好奇的看著周圍,最終笑著朝納威揮動著胖乎乎的小手。“納納!”
納威的眼睛因為情緒過於緊張激動變得紅通通的,看上去有點嚇人,他的衣服被汗水浸透了。可是在看到妮娜安然無恙的時候,他坐倒在血泊裡,看著朝他招手的妮娜,像平時那樣憨憨的笑了。
當哈利、羅恩還有斯內普總算根據哈利剛剛看到的畫面找到這個房間的時候,一切都結束了。
“說真的,”不過,羅恩神情古怪的看了一眼那把格蘭芬多留下的寶劍,忍不住評價。“這把劍難道是格蘭芬多做出來專門用來殺蛇的嗎?”
察覺到大家注視自己的視線,羅恩感到很不自在的聳了聳肩。“我是開玩笑的。”
“不,我覺得你說得對極了。”哈利深有同感的點了點頭。他發誓,剛剛羅恩這麼說的時候,就連斯內普教授都抽動了一下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