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于 2015-6-5 17:13
《(一簾幽夢)布局》作者：阿豆【完結】
文案：
最近看了幾部一簾幽夢同人，挺好看的，但看得也覺得累。因為角色太nc（腦殘）了。而對nc認真講理，你已經先輸了，怎麽能不累？
所以寫一部略微黑色的。
與眾共勉。
本來打算寫暗黑的，寫著寫著就變成這樣了，那就改名吧。
內容標簽：靈魂轉換 穿越時空
搜索關鍵字：主角：綠萍 ┃ 配角： ┃ 其它：
悠于 2015-6-5 17:15
第1章 第 1 章
我在組織中的代號是毒汁。他們笑稱我不僅心是黑的，連血液和神經也是黑的。能與他們為伴，我自然不是什麽好人。
雖然外表看我只是個雙腿殘疾，終年坐在輪椅上的柔弱女子。
在組織中立足不易，人人都有值得稱道的本事，比如暗殺，比如狙擊，比如黑客。
而我立足的本錢則是頭腦，以及百分之百成功率的偽裝和布局。
可惜生命本身無法布局。我的健康還是一日日的壞了下去……
再次醒來，我在一間單人病房內。我有了一只完整的腿，和另一只殘缺的腿。我……是誰？我……還是我嗎？
門外很嘈雜，「紫菱」「綠萍」「楚廉」「爸爸」「媽媽」……我盡力從他們的字眼裏捕捉有用的信息。
我忽然想起了一部曾經用來打發時間的連續劇。這一切是多麽的熟悉。也就是說，我成了綠萍？
閉上了眼睛。分析現在的情況，以及，我該怎麽做。或者說，我想怎麽做。
我沒有家，沒有親情，也沒有愛情。
我曾經有同伴，曾經有歸屬，我用布局來完成任務，保護同伴。他們同樣用武力或者其他，來保護我。那曾是我的全部。而現在，沒有了。
比過去強，我現在有了一條健康的腿。以及，站立行走的可能。
家快要要失去了，妹妹和父親已經背叛，只留下即將一個失去丈夫，滿心悲傷怨恨的母親。
事業已經失去了，沒有成為舞者的可能性了。
愛情已經失去了，楚廉已經背叛。
還真是很糟糕的狀況。對原本的綠萍來說。
可是對我來說不算什麽。
首先我要明確我想要什麽。
回到組織中，或者重新加入一個類似的組織？不，那沒有意義。我已經那樣過了一生了。沒有重覆的價值。
也許，可以嘗試普通人的一生。過得舒適，優雅，安樂。
也許，擁有父母對我的親情。那應該是最不容易被背叛的感情。
也許，我可以有子女。對自己生出來的孩子，我可以毫不擔心其背叛的付出感情。
父母。綠萍的母親應該是愛我的，如果劇情屬實，這不需要幹涉什麽。即將背叛的父親，對綠萍的感情倒是微薄，如果劇情屬實，他是個憐惜弱小，大男子主義的男人，這點可以利用。
子女。我需要一個丈夫。楚廉是個現成的人選，如果劇情屬實，他已經或者即將向我求婚。而且他的父母我很中意，他的家庭是我子女成長的好環境。
至於無關之人，紫菱，只要綠萍和楚廉結婚，那麽應該會嫁給費雲帆，有兩三年不會來打擾我，足夠我生一到兩個孩子了。其他人應該無影響，暫不考慮。
這是一個時間三到五年的局。完成之後，再決定下一步怎麽走。因為我也不確定自己那時候想要什麽。
門外的人進來了。父親，母親，紫菱，費雲帆，楚伯父，楚伯母……
我呆呆的看著他們，不言不動。
「綠萍，綠萍，你醒了？你怎麽樣？」，母親含著淚問我。
他們一個個的走到我面前緊張的問候，我一直沒有反應，除了……父親。布局已經開始。我伸出手來握住了他的手，忽然淚流滿面，輕聲道：「爸爸。」
我始終沒有回應其他人，只是緊緊的抓著他的手，不停的流淚。直到睡著了也沒有放開，「爸爸……疼……保護綠萍……」
第2章 第 2 章
數日過去了，除了對父親，其他親友包括楚廉，我都不做回應。只有在父親身邊，我才會流著淚，一邊說著「疼」一邊慢慢的入睡。其他無論什麽人和我說話，我都是呆呆的沒有反應。
醫生對他們說，我這是因為失去了腿而造成的心理問題。因為缺乏安全感，所以尋求父親的保護。而且因為心理原因，拒絕與父親以外的人交流。
父親於是時時陪伴在我身邊，握著我的手，撫摸我的頭發，「綠萍，我可憐的綠萍……」。
第一個目的如我意料中的一樣，輕易地達成了。就如同他喜歡柔弱溫順的女人那樣，他更偏愛弱小的，依賴他的孩子。而且只依賴他的綠萍滿足了父親的虛榮心和滿足感，也增強了他對綠萍的保護欲。
「綠萍，這是你媽媽啊，不記得了嗎？」，父親柔聲說著。
「媽媽？」，我呆呆的重覆。
「……」
「綠萍，這是你妹妹紫菱。」
「妹妹……紫菱……」
「……」
「綠萍，他是你的未婚夫，楚廉。」
「……楚廉……」
傷漸漸養好了。
在父親的幫助下，我和其他人的交流也恢覆正常了，但一定要父親在身邊才行。他這次似乎擁有無限的耐心，任我片刻不離的抓著他的手或者衣角。
這種情況下，公司的事只好交給母親去管。父親似乎也絲毫不關心那些。
傷愈出院後，我家人和楚家人再次聚集在我家裏，而楚廉第三次向我正式求婚。前兩次我都沒有回應。
「……綠萍，我真的愛你……嫁給我好嗎？……讓我照顧你……我們會幸福的blablabla……」
我握著父親的手，低著頭默默的聽著，而兩邊的親友也在緊張的等待我的答覆，包括紫菱和費雲帆在內，不論他們緊張的理由是什麽。
「可是……我的腿……」
「我絕不會嫌棄你的。我還會像從前那樣愛你，綠萍，相信我，你就是我的公主blablabla……」
我有些驚惶的擡眼看父親，「爸爸……？」
他摸摸我的頭，微微笑道，「無論你怎麽決定，爸爸都支持你。」
我流著淚，又微笑著沖爸爸點了點頭，想了想，然後轉頭對楚廉說：「我想裝上假肢，重新站起來，重新學會走路……我不想這樣嫁給你，拖累你……如果我能再次走路，能做個合格的妻子和兒媳婦，我就同意和你結婚……」
聽了我的話，眾人反應不一。
父親最先開口道，「綠萍，我善良的綠萍，爸爸一定給你聯系最好的醫院和覆健中心。」
媽媽和楚媽媽眼圈微紅，紫菱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什麽。而費雲帆在安慰她。楚廉的反應最有趣，他先是回頭看了眼紫菱，與她的目光相交了一下。然後又側頭看了眼他的父母，像是躊躇不定，不知道該不該繼續求婚。
我偏頭靠在父親肩上，半是祈求，半是疑問道：「爸爸……一直陪著我？」
「當然，爸爸會一直陪著你，保護你的。」
我流著淚，又抹去了，「只要爸爸在，我什麽都不怕。」
「綠萍……」，爸爸摸著我的頭嘆氣。
楚家爸媽說了好些想讓我安心的話，諸如「無論你能不能再次站起來，你都是我們唯一承認的大兒媳」之類的。
媽媽一邊流淚，一邊嘆氣，一邊也安心於楚家的態度。
楚廉一邊愧疚的面對我，一邊用閃閃爍爍的眼神偶爾看向紫菱，仍然遊移不定。
紫菱滿眼的悲傷疲倦落寞，靠著費雲帆，不知道在小聲的說著什麽。
「爸爸，我累了，抱我回房間好嗎？」，我拉了啦父親的衣袖，小聲的說。
「好」，爸爸抱起我，向眾人道了歉意，便抱著我回房間了。
「爸爸，等我睡著了，你再離開，好嗎？」
「當然了，我不是每天都是這麽做的嗎？」，爸爸微笑道。
「爸爸最好了」，把父親的手貼在臉邊，閉上了眼睛。
這件事就這麽定下了。父親幫我聯系的是一家美國的醫療中心。
「美國？我不去。」
「為什麽？那裏是最好的，綠萍」，爸爸溫和的問我。
我低著頭，斷斷續續的說，「因為……要和爸爸分開……我會害怕……睡不著……」
「……爸爸陪你去。」
「真的？」，我擡起頭來，覆又低下頭去，「可是爸爸的工作……」
「沒關系。暫時交給你媽媽，沒問題的。」
「爸爸……」
第二個目的，輕易地達成了。讓我原本準備了二三四五六套方案都不必實施了。他真是個容易對弱者心軟，而且感情大於理智的男人。這讓我覺得，他需要的其實不是愛情和那個沈隨心，而是任何一個，可以讓他充分感受保護欲和滿足感的柔弱者。我有個優勢，綠萍是他的血脈，是他的女兒。過去或許因為太過獨立，太過聰明，讓他沒有作父親的成就感，也就漸漸忽略了她。
可是當綠萍受到打擊傷害，完全的依賴他，甚至，不在乎任何其他人，只依賴他的時候。他會記起自己父親的身份，以及父親的責任。那就是保護女兒。保護女兒不受到傷害，歧視。保護女兒走出殘疾的陰影。
他都沒有註意到，因為對綠萍的關註，他最近幾乎沒有和妻子發生過爭執，因為沒有時間。他也幾乎完全忽略了紫菱，甚至沒有註意到紫菱和費雲帆的親密。因為再柔弱，再孩子氣，紫菱相比於綠萍，也是個從心理到生理都完全健全的人。
綠萍是最需要他的。不是嗎？
楚爸楚媽帶著楚廉來，想讓他陪我一起去美國。「既然是他闖得禍，他當然該負起責任來。」
我喜歡他們，因為他們那種仿佛理所應當的正直。即便責任在楚廉，願意讓兒子娶一個殘疾人的父母畢竟不多見。
楚廉猶猶豫豫的，半推半就的說要陪我去。他希望我拒絕，我看得出來。他望著紫菱和費雲帆的眼神在冒火，我也看得出來。也許他是期望我離開之後，他能好好冷靜一下，把這一切都想清楚。即使他打算和我結婚，他也想要把紫菱和費雲帆拆開。我從他的眼睛和表情裏看出了他的心思。
「可是……會耽誤你……你的工作……」，我猶猶豫豫的說。
「他還年輕，遲一年不算什麽。可對你來說，這是最難熬的時候。他當然應該陪著你」，楚媽媽理所當然的說。
「楚媽媽……」，我滿是感激的說不出話來。
「好孩子，希望你從美國回來，能直接叫我媽媽。」
我羞紅了臉，低下頭不語。
也許是知道楚廉要陪我去治療，紫菱也鬧著要去。
我輕輕拉著她，在我身邊坐下，撫摸著她的頭發，溫柔的說：「我一直想做個能保護你的好姐姐，可是如今……我連自己都保護不了……我不想讓你看到姐姐狼狽的樣子……我希望在你心裏，我一直是厲害的姐姐，能保護你的姐姐……紫菱，在家裏等我回來，好嗎？而且，紫菱也長大了，爸爸和姐姐不在家的時候，由紫菱來照顧媽媽，好嗎？」
爸爸也說：「紫菱要聽話。綠萍是去治療，不是去玩。」
沒有一個人讚成，所以她自然去不了。
離開家的前一天，媽媽推著我的輪椅，到附近的公園散步。
「綠萍，你最近和你爸爸真是親近，媽媽都妒忌了」，媽媽笑道。
「媽媽」，我看向她，滿眼的悲傷。
「這是怎麽了？綠萍。」
「媽媽，我醒來之後那麽依賴爸爸，是有原因的。」
「哦？什麽原因？」
「我在出車禍前，知道了一個壞消息。」
「什麽壞消息？」
「爸爸有外遇。對方是一個叫沈隨心的女人。是個知書達理的藝術家。」
「……」，媽媽面色蒼白，嘴唇顫抖。
「那天和楚廉約會，我其實滿心想著都是爸爸的事。所以從車禍裏醒來，也是急著找爸爸。我怕失去他，我怕這個家散了……後來我漸漸清醒了，也仍舊賴著爸爸，只是希望能把他留在家裏……可是他今天仍舊出門去了，也許是去告別……好在爸爸會陪我去美國……有那麽長的時間……媽媽，趁這段時間你把家裏的財產轉移了吧……」
「轉移財產？為什麽？防著你爸爸嗎？」
「我覺得那個沈隨心圖的是錢。如果爸爸沒法滿足她，也許她會放過爸爸，放過我們一家。讓爸爸留在家裏。」
媽媽怔了很久，然後神情堅毅起來，點了點頭，對我說，「苦了你了，綠萍。自己遇到這樣的事，還要為爸爸媽媽，為這個家這麽操心努力。媽媽不會讓這個家垮了的。也不會讓你們失去爸爸的。」
「媽媽……」，我抱著媽媽的腰大哭起來，像是要發泄所有郁結於心的情緒。
「綠萍，我的綠萍……」，媽媽也抱著我哭。
第3章 第 3 章
摔倒一千次，就爬起來一千次。
疼得眼淚花還在打轉，嘴上卻道：「爸爸，不疼，別擔心。」
父親看著我身體上青青紫紫的瘀傷，還有截肢處的磨傷，也經常心疼的眼眶發紅。然後轉身就咬牙切齒的威脅楚廉，「你要是以後對不起綠萍，我饒不了你。」
楚廉每每也總是臉色發白的說：「伯父，不會的，我會一輩子對綠萍好的。」
父親對我是心疼。
楚廉則是害怕加上後怕。他也是在這一次次的跌倒，爬起，和日覆一日的滿身傷痕中，才真正了解到，他的失誤，給綠萍究竟造成了怎樣巨大的傷害。他厭惡一切不美的東西，當然包括截肢。可是不得不看。他沒有我這樣永遠能重新爬起來的意志和勇氣，他自慚形穢。他不是個因此能負起責任的人。這些讓他離我越來越遠，也讓他越來越明白，這是他不得不負起的責任，絕不是幾句推脫或者說什麽「真愛」，就可以逃脫過去的。那樣，汪家，楚家，還有道義都會責備他。而他，還沒有擺脫這些，獨立求存的能力。
他就像是個闖了大禍，卻付不起責任的小孩子。被家長逼著承擔起責任，就像是在身上背了要還二十年，三十年的債。滿心的不情願，可是卻不敢違背父母，也不敢違背道義。他不想當一個人人都瞧不起的「壞孩子」。他心裏有對父母的怨恨，有對我這個債務的怨恨，也有對自己犯錯的怨恨，可是卻一點兒也不敢表現出來。
紫菱是他的愛和希望。紫菱讓他覺得輕松，讓他能逃避那無所不在的責任和負擔。所以他一邊總是蒼白著臉看我覆健，一邊又悄悄和紫菱通電話，尋求片刻的美好和輕松。
大概是因為我和楚廉還沒有結婚的原因，紫菱覺得自己還有希望，所以她和費雲帆也黏糊著，沒有結婚。媽媽幾次在電話中說，她們為了費雲帆的事情吵架。媽媽覺得費雲帆是個花花公子，年紀又那麽大了，不同意他們的事。可是紫菱依舊每天去和費雲帆約會。也依舊經常和楚廉通電話。
楚廉和紫菱真是同一種人。先占著一個，確保自己安全有後路，這是嚴肅的生活和責任。再尋求另一個「真愛」，那是「高尚」的精神追求。他們都覺得，這不是他們的錯，他們只是情非得已，情不自禁。
父親和媽媽通完電話回到我身邊時，臉色不太好。
我拿手帕擦擦父親額角的汗，「爸爸臉色不太好，累了嗎？」
爸爸看向我時，面色好了些，「你媽媽把家裏大約一半的財產轉移到了你名下，這也沒什麽，不過她應該先和我說一聲。」
「為什麽？我不需要那些。只要爸爸在我身邊就夠了。」
爸爸笑了起來，摸摸我的頭發，「孩子氣。你媽媽是怕你以後受苦，也想讓你出嫁之後，有底氣一些。再說你媽媽說的也對，我只有你和紫菱這兩個孩子，這一半先給你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爸爸，我不想嫁，我想永遠留在你身邊……」
「小傻瓜，你就算嫁了，也還是我的女兒啊。」
「我想嫁給爸爸這樣的男人。我愛楚廉，可是我不知道楚廉是不是能像爸爸這樣好……」我有些猶豫仿徨道。
「楚廉畢竟還年輕，所以不可能事事都盡如人意。等他到了爸爸這個年紀，就好了」，父親笑道。
「爸爸……治療完成之後……爸爸和我去旅行好嗎？」
「旅行？」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回到家之後，爸爸就要忙了。我也要出嫁了。不能每天和爸爸見面。所以我想……想和爸爸一起去旅行一次……在結婚前……」
「當然可以」，爸爸微笑的把手放在了我的頭頂上，「凡是我的小公主的願望，爸爸都會去實現。」
在旅行的最後一晚，我雙手握著爸爸的手，爸爸坐在我床前，等著我睡著。
「綠萍，以前爸爸工作忙，還因為紫菱年紀小，經常忽略了你。綠萍怪過爸爸嗎？」
我詫異的睜開眼睛，搖了搖頭，「爸爸怎麽這麽說？爸爸是最好的父親，我明白的。以前爸爸和我說過，我是姐姐，要照顧妹妹，保護妹妹，給妹妹作榜樣。所以以前我努力做到最好，想做到爸爸希望的那樣。爸爸，我做的好嗎？」
「綠萍做得很好」，爸爸溫柔的說，「你是爸爸的驕傲。」
「可是……以後我照顧不了紫菱了……我也不再出色了……爸爸……你會失望嗎？」
「不……怎麽會……即使你失去了一條腿，也仍然是爸爸的驕傲。你是如此的堅強，善良，爸爸以你為榮。」
我笑了，「我也以爸爸為榮。」
婚禮時，在我攙著父親的手臂走上紅毯之前，我有些擔憂的轉頭問他，「爸爸，我會是個好妻子嗎？」
「會的。綠萍會是這世上最好的妻子。」
洞房之夜的時候，我雙手攬著楚廉的脖子，深情的說：「楚廉，我想將來有一個兒子，一個女兒。兒子是哥哥，可以保護妹妹。你說好嗎？」
他的笑容有些勉強，但他仍說：「好。」
其實回家後，每個人的笑容都有些勉強。甚至媽媽在和父親談過之後，他還專門帶著紫菱出門了一趟。回來之後，紫菱滿臉淚痕的沖回了房間，而父親對她滿是氣憤和失望。我猜測大約我和父親旅行的這兩個月，紫菱和先回家的楚廉做了什麽。還被大家發現了。只是他們都瞞著我。硬是把楚廉拉回了我身邊，要讓他對我負責。
一周後，紫菱嫁了費雲帆，遠赴法國。
三個月後，我被查出有孕在身。
婚後，我每天要分別和父親，母親通一個電話。母親和我本是一條心，這電話打得反而短些。倒是父親，時常和我在電話裏講很久。
時常和婆婆一起做點心，然後讓快遞幫我送去給工作繁忙的父親和楚廉。父親每次都很高興。楚廉的反應平平，讓我不要那麽麻煩。
有時和公公一起下棋，我棋力不錯，能讓他下得盡興。他總是說我不錯，頭腦聰明冷靜，比楚廉強。
我還迷上了刺繡。每天大部分時間都閑著，這個很容易打發時間。而且成品還能送給媽媽和婆婆，讓她們高興。
「爸爸，我是綠萍，我懷孕了」，我用著雀躍的語氣對他說。
我的確很高興。這是我的孩子啊。我血脈相連的孩子。
「什麽？真的？爸爸現在就去看你。」
「爸爸，你不上班了？」，我詫異道。
「上班哪有我的綠萍還有我的外孫重要。」
於是一家人都聚集過來了，除了楚廉。他說很忙。婆婆有些歉疚的拍拍我的手。
「媽，楚廉的事業才剛剛起步。哪能像爸爸那樣隨意翹班呢？」
父親含著笑揉我的頭，「這嫁出去的女兒胳膊肘就是朝外拐啊，竟拿爸爸打趣？」
「爸爸~~」,我窩進了他的懷裏，笑得分外甜蜜滿足，「爸爸留下來吃晚飯好不好？我新學了一道菜，晚上做給你吃。」
「都懷孕了，哪能還整天在廚房裏研究怎麽給你爸爸和楚廉弄好吃的」，婆婆嗔怪道，「好好養著，現在可不能亂跑亂動。」
父親也連忙點頭，「就是。這段時間可不許下廚了，爸爸請你婆婆監督你」，又對婆婆說：「我們綠萍是新嫁的媳婦，還不懂事，你盡管教她管她。要是她不聽，還有我呢。」
婆婆笑道，「是啊，綠萍最聽你的話了。不過綠萍可是個好媳婦，我和那些姐妹們聊天，就沒有見過一個比她還賢惠懂事的兒媳婦。現在的年輕人都野了，不願意和父母一起過。哪像綠萍， 天天陪著我們。」
直到爸媽在楚家吃完了晚飯，楚廉還沒有回來。我送他們出門的時候，爸爸皺著眉頭問我：「楚廉總是這麽忙嗎？」
「還好。他現在在努力打拼呢，我雖然幫不上忙，也不能拖他的後腿。爸爸，我會做個好妻子的。以後也會做個好母親」，我低頭看著小腹微笑。
「我的綠萍是最棒的」，爸爸微笑的摸摸我的頭。
「爸爸~」，我的眼圈紅了。
據媽媽說，父親和那個沈隨心仍然來往。不過次數不如從前那樣高。一半的時間還是回家吃晚飯。媽媽雖然心中窩火，但也忍著不爭執，不吵架。不過她心裏頭也明白，這變了的感情就是變了。
就如同楚廉一樣。若是綠萍沒有斷腿，那麽婚姻加上孩子，還有可能讓他回心轉意。但問題是綠萍斷了腿，他根本無法接受這種醜陋的不完美。他和綠萍上床也覺得勉強，只是應付了事，只是因為我說想要孩子。所以事情的本質其實不是愛情，花心這種毛病很多人都有，也不是人人都一花到底。事情的本質是，楚廉嫌棄綠萍，他嫌棄她斷了的腿。那光禿禿的，什麽都沒有的斷腿。看了只覺得難受，而不是心疼。他覺得像怪物一樣。他一直是天之驕子，也覺得自己會娶一個美麗的女人。他覺得自己和這樣的身軀上床很委屈，很憋屈，甚至，很惡心……午夜夢回的時候，他甚至覺得絕望，難道他的一輩子就這麽過了？這麽勉強的，和自己不愛的，而且看見就覺得難受的人，過了？
所以他越來越掛念紫菱，那單純，美好，一心一意愛著他的女孩。甚至因為他結婚的打擊，隨便把自己嫁了。她怎麽這樣傻，這樣讓自己心疼。她該是被自己好好保護著，寵愛著的啊。
我懷孕了，他便名正言順的搬出了我們的房間，美其名曰讓我好好安胎。
這個家裏誰也不是傻子。都知道他婚後對我很冷淡，每日應酬越來越多，越來越晚。私下裏，公公婆婆也與他說了好多次，他就算聽了也沒有任何反應。
他用他的冷漠在控訴他們，控訴他們控制了他的生活，讓他娶了他不愛的女人，讓他的日子這麽難過。
因為我總是高高興興的過日子，所以他們從不在我面前說楚廉什麽。婆婆在我們的臥房裏，細細的向我囑咐一些懷孕要註意的事項，我輕輕摟著她的腰，「媽媽今天陪我睡吧，我有些……怕……」
她眼中滿是憐惜，又閃過怒氣，「我去讓楚廉回房睡。」
「別，媽媽。他說要看文件看到很晚，他在為這個家努力工作呢。媽媽，我自己可以。」
「好綠萍……」，她頓了頓，嘆了口氣，「今天媽媽陪你睡，你第一次懷孕，心裏自然是怕的。媽媽好好和你聊聊。」
悠于 2015-6-5 17:16
第4章 第 4 章
我坐著輪椅從醫院回家後，就在網上開了自己的博客，起名為「綠」。這亦是布局的一部分。
在第一篇日記裏，我仔細講述了綠萍和楚廉青梅竹馬的初戀，後來大學中熱熱鬧鬧的熱戀，後來楚廉出國留學後分隔兩地的思念，以及他回國後我們順理成章的訂婚。
我講了綠萍對舞蹈的熱愛，從那每一次排練和公演中得到了體悟。總結了舞蹈就是綠萍的生命。
然後是重點。我提到了那次約會途中的車禍。楚廉的不小心造成的車禍，我的斷腿。世界的崩塌。
還有爸爸對我無微不至的關愛。
文章結尾，我寫著，「我……還有未來嗎？我……還能有怎樣的未來？」
博客的流量很少，但也有人留言鼓勵我，安慰我。
第二篇我寫了楚廉求婚的事。
「今天楚向我求婚了。爸爸說讓我自己決定，他會支持我的決定。一下子就心安了。無論怎麽樣，還有家人包容我，保護我。我並不是一無所有。
楚爸楚媽對我很好，說我是他們唯一承認的大兒媳婦。可我不能這樣厚著臉皮拖累他們。我不能行走，衣食住行都要需別人幫助。這樣的我不會是個好妻子，也不會是個好兒媳。
大家都對我很好。楚也沒有因為我的殘疾嫌棄我。我滿心的感激。
這些讓我鼓起了勇氣。我想要再次站立起來，再次學習行走。哪怕不能再作個舞者，也想要像常人那樣能夠正常的生活。如果結婚了，能夠照料自己的丈夫和孩子，能夠孝順公婆，而不是讓他們反過來照顧我這個晚輩。
我的決定得到了爸爸的支持。他說會給我聯系醫院，我會進行覆健，裝上假肢，再次站起來。
祝福我吧。」
這次留言的人多了些，滿屏都是鼓勵和支持的話語。
去了美國的那個醫療中心之後，我每天都會更新博客。說說治療的過程，我摔了多少次，練習了多長時間。爸爸鼓勵我的話語，還有楚廉安慰我說的那些話。
有時會聊聊一同治療覆健的病友的情況。
有時候也會拍幾張醫療中心窗外的風景和人，然後把照片放在博客上，「看著窗外人來人往，川流不息。他們那麽自在，那麽快活。以前我從不知道，能健康的用自己的雙腿走路是一件如此幸運的事情。雖然失去了一條腿，但我現在學會了珍惜。我有信心，我一定可以重新站起來，再次走路。就像那街上的每個人一樣。在陽光下，自由的歡笑。」
「今天我自己走了十米，一次也沒有摔倒。爸爸抱著我高興地眼眶都紅了。我看著他，又心酸，又高興。他把我養這麽大，該到我孝順他的時候了，卻還是讓他為我擔心操勞。都說父愛如山。也許真的是父愛如山吧。只要父親在我身邊，我就不害怕，總是有勇氣。無論摔倒多少次，不管有多疼，我也能再次站起來。父親給了我生命，也給了我在逆境中拼搏的勇氣。
我心疼父親為我的付出。可是心裏偷偷地，我也是高興的。他是個成功人士，從前工作總是很忙，我仰慕父親，卻很少有機會和他相處。現在我殘疾了，父親卻能每天陪著我，鼓勵我，支持我……
也許老天從我這裏拿走了一些，便又會補償給我一些。父親的陪伴，在我心裏很珍貴。會是我一輩子都珍惜的回憶。」
一次寫完博客後，我裝作忘了關上。讓父親看到了這個博客。他後來用了化名在我的每篇博客後面都留言鼓勵我。
和父親旅行的事我也寫在了博客上，還把所到之處的照片放在了博客上。
後來的婚禮，婚後日常生活的點滴，父親對我做的點心的評語，媽媽和婆婆拿到刺繡之後說了什麽，楚廉如何努力地工作，我和公公下了怎樣的一盤棋，我都寫了上去。還放上了刺繡和點心的照片，還有棋局殘局的照片。
我的博客每日流量已經很大了。每天都有很多的留言。順理成章的有人憑借著一些蛛絲馬跡，猜出了綠萍的身份。我也就順勢承認了。還貼了一些以前舞台上的照片，在美國覆健時的照片，以及那次和爸爸去旅行時的照片。
「我……懷孕了。高興地都不知道說些什麽好了。
爸爸來不及等到下班就來看望我。家裏其他人也高興得不得了。
我……就要做母親了。忍不住熱淚盈眶。當初我並沒有想到，自己殘疾了之後，還能享受如此完整完美的家庭的生活，父母公婆的關愛，丈夫的體貼，甚至兒女膝下的快樂。
都說做了母親才是完整的女人。孩子還在我的子宮中孕育，我卻已經有了做母親的喜悅心情。
我很感激，感激我的親人和朋友，感激我的丈夫，也感激你們的支持和鼓勵。
楚工作更努力了，也許是因為要當父親了，所以責任更重了。我會努力支持他的，做一個好妻子，好母親，讓他工作的時候不必為我們擔憂煩惱。
我想親手給我的孩子做衣服。可是是男孩還是女孩呢？也許都做一些吧。」
我請楚沛和雨珊幫我買了些關於裁剪的書籍，縫紉機，還有適合嬰兒的布料。自己耐心的，慢慢的坐著小衣服，小褲子，小肚兜，小鞋子，小帽子，在其中得到了很多樂趣。
「太辛苦了，又不是舊社會，什麽都得自己做。現在什麽都買的到。你累著了怎麽辦？」，婆婆嗔怪道。
「我閑著也是閑著，您現在又不許我進廚房。再說我也真喜歡做這些。」
「是啊」，婆婆拿著那些小衣服也笑了，「做得真好看，確實比外面買的強。綠萍，你真是做什麽都出色。」
我挺著已經大起來的肚子，讓雨珊幫忙把那些小衣服，小褲子的照片也放到了博客上。
「為了寶寶的健康，我不能用電腦了。不過我還是想讓他們分享一下我的喜悅。」
「綠萍姐，你真棒。寶寶有你這樣的媽媽真是太幸福了。」
「那就快嫁進來吧」，我笑道，「那樣咱們就真正成了一家人了。到時候我也幫你的寶寶做衣服。」
「綠萍姐！」
第5章 第 5 章
日志：
「妹妹遠嫁法國，很難見面。原來的那麽多年，我們朝夕相處，她幾乎算是我看著長大的。她在我心裏一直是一個小小的女孩，天真善良，又愛做夢。可是在我沒註意的時候，我的小妹妹已經長大了，甚至結婚了，成為了一個男人的妻子。她的一簾幽夢實現了嗎？
我總是擔心她，她還那麽小。能照顧好自己嗎？能照顧好家庭嗎？母親總笑我庸人自擾，說我也只比妹妹大了兩歲，卻像個老太太那樣愛嘮叨，愛操心。也是，她也是個大人了。只是在我心裏，她還是我疼愛著的小妹妹。
我們從來沒有分開這麽久過。我有時候會想她想得厲害。也會擔心的厲害。爸爸媽媽都在我身邊，支持我，幫助我做好「妻子」，「兒媳」，甚至「母親」的角色。她一個人能行嗎？如果他們能回國來該多好？一家人永遠在一起，快快樂樂的。
她的生日快到了。我給她做了一件白色的絲質旗袍，上面繡了紫色的紫菱花。是按照她原來的身形做的。不知道她是胖了還是瘦了？
希望她會喜歡我的禮物。我的丟三落四，總是忘記給我打電話的妹妹。」
請雨珊幫我更新完博客，還把那件旗袍的照片掛了上去。雨珊滿是不樂意的撅嘴，「幹嘛對她那麽好？」
我笑了，「她是我妹妹啊。吃醋了？其實我也給你做了一件，去試試，穿給我看。」
「綠萍姐……你對我真好……」，她眼圈紅了，「其實紫菱她……」
「紫菱怎麽了？」，我偏著頭微笑著問道。
「沒什麽……她又不給你打電話，早就把你忘了，你沒必要對她那麽好。」
這是打抱不平了。他們是知道楚廉和紫菱的事的。只是不能讓我知道。
「她的性子就是那樣的。一玩起來什麽都能忘了。她現在應該過得很開心吧。若是過得不高興，大概天天打電話來訴苦了」，我搖搖頭嘆氣道。
「那你別要她了。我給你當妹妹吧？」
「我本來就把你當成妹妹啊。你什麽時候見我給外人做過東西」，我笑了，刮了下她的鼻子，「快去穿給我看看，我是第一次大人做衣服呢。要是好看，我給兩個媽媽也都做一身。」
「嗯」，她帶著鼻音拿著衣服沖進了隔壁的房間，很長時間才從裏面出來，眼圈還是紅的。這個孩子心眼實，為我哭過了吧？她才更像綠萍的妹妹。不過從血緣上來說，她也的確是我妹妹。
「喜歡嗎？」
「真喜歡，綠萍姐。我還從沒穿過這麽好看的禮服呢，周末就穿這個和楚沛去參加patry。」
「去吧，去把他迷得暈頭轉向吧」，我哈哈笑道。
「綠萍姐！」
日志：
「今天我三點五公斤重的寶貝來到這個世上了。我愛他，滿心都是寵愛濃情。對我來說，他是世上最珍貴的寶物。
附寶貝小手印，小腳印照片一張。很可愛吧？
請原諒我的「自賣自誇」，我實在是情不自禁。難怪總有人說，兒子總是自己的好了。
想讓你們分享我的喜悅。當然，此刻我還躺在床上養身體。仍舊由珊代筆。
願你們安好。也祝福我和我的寶貝吧。」
楚爸給他取名為楚軒。我喜歡這個名字。我喜歡《無限恐怖》裏塑造出的那個布局者的形象，雖然只是虛構的人物，也算是我這個同行的偶像了。
日志：
「寶貝的名字已經起好了，不過保密。照片也拍過了，不過也保密。哈哈，你們氣壞了吧？我發現作了母親之後，自己變得愛笑了，總是看著我的寶貝傻樂。作媽媽真幸福。
不過保密也是真的。我可不想讓他才出生就成了「名人」。要尊重寶貝的隱私嘛。尤其是光pp的照片，這可是關系到他以後能不能找到女朋友的面子大事。
爸爸說寶寶長得像他，公公不同意，說楚家的孫子當然像他。兩個人爭執不休，讓我評判。我說當然像我。可惜沒人同意。寶貝啊，快些長大吧，媽媽真想看看你長大後的樣子。可是又不想讓你那麽快長大，你現在那麽可愛，要是一輩子這樣可愛該有多好？
我又胡言亂語了。當了媽媽之後，智商好像直線下降了。也許是，太幸福了吧。
親親你，我的寶貝。」
我是真的覺得幸福。這與布局無關。這個從我的身體裏出生的全新的小生命，給我帶來了無數的樂趣。我的人生似乎圍著他轉了。
從布局開始，我的收獲已經不少。可是那些全部加起來，也不如我的寶貝帶給我喜悅多。
楚廉自己心理上還是個孩子，似乎也沒有做好當父親的準備。在我準備作母親的時候，他正為了他的愛情傷春悲秋，正夜夜做夢念著紫菱的名字。這樣的他，驟然面對一個孩子，只能說，還沒有做好準備。
可楚家其他人很好。我的父母也很好。對楚軒極盡所能的疼寵愛惜。作為母親，我很滿足。
日志：
「寶貝滿月了。他一天一天長大，每天都變得不一樣了。媽媽說做母親的，都有這種感覺。也許是這樣吧。
妹妹和妹夫還是沒有回國，我原本以為他們會回來的。真是遺憾。我想讓妹妹看看我的寶貝。
爸爸說他原本最疼的是我，不過現在我只排第二。第一要讓位給寶貝了。唉，沒法子，新人勝舊人嘛。我悄悄告訴爸爸，我原本最愛的也是他，他現在也排第二了。爸爸氣得笑了，抱著寶貝不理我了。」
日志：
「爸爸要過生日了，前一段時間我一直在考慮要送什麽禮物給他。爸爸什麽也不缺，用錢去買些貴重的禮物似乎沒有意義。
看著搖籃裏的寶貝，作媽媽的幸福時時在我心間。我也就更能體會爸爸媽媽那時候愛我們的心情了。
然後我終於想出了送給爸爸的禮物。我做了一副繡屏，繡面上是爸爸推我和小時候的妹妹蕩秋千的圖案，我親手畫的，慢慢的繡了一個多月。終於完成了，自己還算滿意。
那時候的爸爸，是不是像現在的我一樣覺得幸福？
請人安了雙面的玻璃和紅木的圓框支架做成了繡屏。附上照片一張。讓你們也分享一下我的勞動成果。
漂亮嗎？東西剛剛讓快遞送到爸爸的公司去了。爸爸他會喜歡嗎？
等爸爸的電話。
晚上還要帶寶貝回去慶祝爸爸的生日。寶貝送什麽禮物給外公呢？不要大意的在外公身上留下童子尿吧，寶貝。外公不會氣壞吧？
楚也專門買了禮物，我們晚上一起送給爸爸。可是我這個做女兒的，想給爸爸不一樣的禮物，所以預先送去了。
希望爸爸喜歡，放在辦公桌上，天天想起我。」
日志：
「今天婆婆和媽媽的朋友佟阿姨來找我，希望我給她做一套禮服。甚至還準備了布料和紅包。她說我做的旗袍和禮服比外面賣的好，而且不會和別人重樣，繡工也出色。不比那些頂級定制制衣差。
幫長輩的朋友做衣服怎麽能收錢呢。可是婆婆也讓我收下，說要不人家也不好意思找我幫忙。
佟阿姨給的紅包恰好是定制一件禮服的金額。可是收熟人的錢，還是讓我有些不好意思。」
日志：
「佟阿姨打電話來，說禮服她很滿意。而且宴會上別人都誇合體漂亮。我心裏有點高興。」
日志：
「全家人的生日都過了一遍之後，就是寶貝的周歲生日了。他穿著我做的全紅的絲綢衣服，按照珊的話來說，像個散財童子。他已經能跌跌撞撞的走路了，身體很健康。被全家疼愛的小寶貝，收禮物收到手軟了。」
楚廉在我懷孕時與我分房而居，如今寶貝周歲了，也沒有搬回來的意思。可我卻有了生第二個寶寶的打算。
給寶寶慶祝生日的時候，我輕輕在他耳邊說：「楚廉，你記得新婚那天我們說過的話嗎？現在兌現了一半。我們再要一個女兒吧？」
他僵硬的點了點頭。達到目的了，我不管他樂不樂意，反正就是借個種，我自然就滿意了。他當晚就搬回了我們的房間。
第6章 第 6 章
這次懷孕，沒有第一次那麽快，那麽順利。大半年過去，才又查出懷孕了。楚廉又搬出了我的房間。
因為有了經驗，所以這一次駕輕就熟，很順利的產下了第二胎。不過天不從我意，仍然是個男孩。男孩我也喜歡。不過當我笑著對楚廉說，「還是個兒子，看來我們下次還要努力了」之後，他的臉色有些發青。讓我心中暗爽。
其實我就是想要兩個孩子。他們能一起成長，相依相伴，長大了也能彼此照應。獨生子的童年太孤單了。我也不打算生第三個了。
畢竟以後他們沒有父親。我一個人一手只能牽一個孩子，再多了我也帶不了了。
這次楚爸給寶寶起名為楚轅。軒轅，楚爸起名真是牛啊。
養孩子你只管他溫飽是養，什麽都管也是養。不負責任的父母養孩子很簡單。而我，幾乎完全是圍著兩個孩子轉了。可我覺得滿足。覺得我這幾年的布局很值得。
楚廉也是喜歡孩子的，可是他不懂和孩子相處。或者說他總是心情不好，所以沒心情相處。又說工作忙之類的，晚上很晚回家。原本這種情況楚媽早心疼了，可是如今有了兩個孫子，她也顧不上這個總是拉著臉的兒子了。和我一樣每天圍著兩個寶貝轉悠。而且我們都有兩個孩子了，他們雖然覺得楚廉對我有些冷淡，卻不覺得我們的婚姻有問題了。
也是，爸媽吵了那麽多年，但是有了我和紫菱，他們的婚姻不是也一直維持著麽。即便父親口口聲聲不愛媽媽。
而對我這個孩子的母親來說，楚廉已經完全失去了利用價值。在合適的條件下，時機成熟後，就可以丟棄了。
這時機還要落在我那妹妹紫菱身上。她本就一顆心寄在楚廉身上，雖說現在大約有一半又寄在了費雲帆身上，但仍然對楚廉念念不忘。得不到的都是好的，這是至理名言。
何況她給我打的不多的幾次電話中，我總是有點憂郁的說，「楚廉心情總是不好」，「他老是若有所思的，心事很重」，「他每天早出晚歸，我們幾乎都說不上話」，「他工作特別忙，結婚之後有一大半時間他都住在客房，大概怕影響我休息吧」之類的。
真要說起來，我還真沒說什麽不得了的話，也不會留下什麽話柄。可是這些都能挑動她那本就不安分的心思。雖然對不起費雲帆了，可我本就和他沒什麽交情。對不起也就對不起了。他也不會相信是我這個「深愛」楚廉的人搞的鬼。
所以在楚轅快滿周歲生日的時候，我極力邀請她回來看看我的兩個寶貝，「小軒都快三歲了，你這個當姨的一次都沒有見過，也太不像話了。有那麽忙嗎？再說爸爸媽媽都很想你，你也該回來盡盡孝心了。只是打電話，他們怎麽能相信你真的過得很好呢。」
於是他們夫妻回來了。彼時紫菱已經做了那個什麽代言人，也算是小有名氣了。也許對計劃更有利。
回來之後，紫菱卻並不親近兩個寶貝，就像楚廉一樣。也許正因為他們是我和楚廉的兒子。
不久之後，我聯系了一個聲譽很好的私家偵探。他很有名氣，而且從不會暴露客戶的隱私。很多豪門恩怨背後都有他的影子。雖然我不是豪門，但也可以找他解決問題。
帶著兩個兒子到公園玩，他們在那邊挖沙堆，我坐在旁邊的長椅上看著。我和他也約在了公園。我沒有上妝，穿了一條舊裙子，顯得心情很低沈。
「你是……汪綠萍？」
我苦笑了一下，面色恢覆平靜，「你認識我？」
「我看過你的博客……」
「那我長話短說吧。我的好朋友說看見我先生和一個女人當街接吻親熱。我原本該信任他。可是一來，我的朋友不是信口開河的人。二來，我先生他近來的確很不對勁。我是個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人。如果感情真的結束了，我也不想在婚姻中繼續湊合了。我想知道實情。所以我才找了您。」
他看了許久，點了點頭，「那就交給我吧。」
「嗯。我對您的職業毫無意見。但是說實話，我原本認為找私家偵探跟蹤偷拍是很愚蠢的行為。我覺得締結了婚姻，就該相信對方。我過去從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也會有這樣的行為。我對自己的行為有些羞愧，但是，現在我的確已經難以信任他了。」
「我理解。」
「希望你能對此事保密。其他人怎麽看我沒有關系。我不希望我的兩個寶貝將來有一天知道，他們的媽媽竟然找人調查過他們的父親。你能保證嗎？」
「你是個好母親。我可以向你保證，絕不會有別人知道。」
「謝謝。這是調查的費用。無論結果是什麽，我都會感謝你」，付現金沒有存根，也就沒有隱患。
幾日之後，他給我打電話，說調查已經有了結果，約我見面。
我在電話裏說，「我相信你。可我不想看你拍到的東西。你只要告訴他是不是出軌就行了。其他的，我什麽也不想知道。」
他在那邊嘆了口氣，然後說，「是的。」
長久的沈默過後，我帶著哭泣的鼻音開口道：「我是殘疾人，沒有正常的職業。我先生他是社會精英，有無限的未來。如果我們離婚，我又想要爭取到兩個孩子的撫養權，該怎麽辦？」
「我想我拍到的東西能幫到你。」
「可是我不能讓人知道我找了你。那將來兩個孩子也會知道的。那麽我作為母親，就不知道該怎麽面對他們，教育他們了。除此之外，還有其他辦法嗎？」
「交給我辦吧。以往也不是沒有類似的狀況。我會為你解決這個問題的。」
「這……」
「請你放心吧。我很喜歡你的博客，也欣賞你的堅強，你是個好媽媽，你會得到孩子的撫養權的。」
「謝謝。」
數日之後，楚廉和紫菱親吻的視頻在某個網站上出現，還上了「街頭情侶輕吻美感度」前十的排名。說他們登對度是九星，美型度是九星，熱烈度是十星。
看來那個私家偵探要麽是很同情我，要麽真是很厭惡楚廉的行為。我原本認為他會秘密把照片或者視頻寄給幾個親友的。
很快有人認出了紫菱是那個代言人。而她的丈夫應該是那家公司的中年老板，絕不會這麽年輕。於是這條新聞火了。
又有人認出了楚廉是汪綠萍的丈夫「楚」，而紫菱，恰好是汪綠萍博客裏時常提到的那個天真的小妹妹。
算不上舉世皆驚，也是滑天下之大稽了。
紫菱和楚廉一下子成了和那些一線明星一樣的新聞紅人。
我和楚廉青梅竹馬的感情，以及楚廉造成的那場車禍，都被人翻了出來。我的博客流量增加了數倍。而我已經數日沒有更新了。
紫菱也被挖出了履歷，學校的差等生，未考上大學。忽一日嫁給富商費先生，唯一的成就就是那個代言廣告。還有她那個「醜小鴨」的博客也被人翻了出來，說明她早有覬覦姐夫之心，甚至不惜詆毀疼愛她的優秀的姐姐。
甚至還有不負責任的新聞媒體惡意的揣測我當年的車禍斷腿，以及楚廉的毫發無傷與汪紫菱小姐有關。其實也的確不是沒有關系。
而我的博客早就把這些年的生活寫的清清楚楚了。
於是事情就一目了然了。對所有人。
我倒沒想過事情會發展的脫離了我的布局。不過現在的形式對我並不壞。和臭名遠揚的楚廉爭取兩個兒子的撫養權，更容易了。
只不過家事變成了新聞，讓兩家的爸媽，還有費雲帆都很難堪罷了。
「綠萍，你開開門。爸爸來了。」
「爸爸……」，我打開門，撲進了父親懷裏，大聲哭了起來。門外的兩個小毛頭也抱著我的褲腳叫媽媽，跟著我哭了起來。一時一室皆是哭聲。
悠于 2015-6-5 17:16
第7章 第 7 章
楚廉在兩家父母的面前哭著道歉，「對不起……那次是我們決定最後一次單獨見面……就是為了孩子，我也不可能離開這個家，離開綠萍啊……我和紫菱是真心相愛……可是我們都知道不可能了……那只是一個告別的吻……真的沒有其他的……我們已經決定徹底放棄這段感情了blablabla……」
我不是沒有給過他機會。在布局中，我不會留下死路。只是會有什麽結果，完全要靠當事人的選擇。幾年了，他對我的冷淡其實我無所謂。愛情這種東西，我不信，也不期望。但是孩子們很快就會長大，他們等不起。這些年中楚廉這個父親並沒有給過他們好的影響，偶爾抱抱買個禮物那不是愛。我不知道楚廉還需要多少年的成長才能成為一個合格的父親。所以我等不起，寧可我的兒子不去期待父愛。
他落落寡歡，所以我才把紫菱弄了回來，看看究竟是怎樣的結果。雖在我意料之中，但也不是沒有，他因為責任心而拒絕了誘惑，從此珍愛孩子的可能性存在。只不過他還是情不自禁了。而且不止一次。
那麽結果已經很清楚了。我布局的目的不是丟棄，而是讓他選擇。選擇家庭，或者愛情誘惑。把紫菱對他的誘惑調到最大值，是為了保證以後他能經得起這樣的誘惑。如果，他真的經受住了考驗的話。
否則，紫菱二十年後又是一個沈隨心。而楚廉，又是一個父親。因為他對那段感情念念不忘，因為她亦是從未忘懷。我不能讓我的兒子二十年後面對綠萍曾經的困境。父母不和，父愛缺乏，年紀一大把的父親再次出軌，為了「真愛」而離婚。
紫菱也是涕淚縱橫的對父母，還有費雲帆解釋道歉。說的也是類似的話。
也許他們說的是真的。
可是今時今日，已經太晚了。事情已經鬧大了，鬧的這麽難堪。很難再繼續了。兩個小家庭都是如此。
而且就我來說，我布局的目的就是為了作決定。而楚廉已經做出了選擇，我亦會根據布局的結果來作出選擇。
我流著淚，抱著小兒子，靠在父親懷裏，一言不發。父親抱著小軒，一手放在我頭頂上，臉色黑沈沈的，也是一言不發。
兩家的長輩此時也覺得無話可說了。也無法彼此指責，因為責任各有一半。還能說什麽?
原本的費先生原諒了紫菱。現在如此難堪的費先生還會如此嗎？那要看他的愛重要，還是面子重要了。
原本媽媽的脾氣並不算好，可她在兩個外孫面前也會收斂，所以連她都不說話了，其他人更不會開口了。
「綠萍，你怎麽想？」，父親用低沈溫和的聲音問我。
「爸爸……？」，我擡眼望他。
他苦笑了一下，「和上次一樣。無論你做什麽決定，爸爸都會支持你。」
我點了點頭，低著頭沈默了很久，所有的人都看著我，等待我的決定，也和上次一樣。
我擡起頭，望向楚爸楚媽，流著淚說：「對不起，爸爸媽媽，我決定和楚廉離婚。」
「說什麽對不起，是我們對不起你啊，綠萍」，楚媽抹著眼淚說，「你這些年的付出我們都看在眼裏，你為了這個家，為了我們在拼命努力著。可那個孽子他……就是不開竅啊……你這麽好的媳婦……受委屈了啊……」
我流著淚，搖頭說：「爸，媽，這幾年你們還有小軒小轅都讓我過得很幸福。只是我和楚廉的婚姻真的破裂了，無法挽回了。可你們永遠是我的爸爸媽媽，是小軒小轅的爺爺奶奶。」
「綠萍……」，楚媽把我摟進懷裏大哭，「我寧願你是我們的女兒啊……」
「媽媽就把我當做女兒吧……」，我也流淚不止。
我和楚廉協議離婚，小軒小轅由我撫養。而楚廉則定期給我們母子三人支付一定的撫養費。
之後父親又對費先生說：「雲帆，是我們汪家對不起你。無論你有什麽決定，我們都接受。」
費雲帆面色黑沈，緊皺著眉頭，「我還要想一想。暫時分居吧。我今晚就回法國」，說完他就告辭離開了。紫菱呆呆的望著門口流淚。
「綠萍，跟爸爸回家吧。」
「回家？」，我是想和父母住在一起的，無論是楚爸楚媽，還是爸媽,我點點頭，「好，爸爸，回家。」
楚媽幫我收拾行李，流著淚道：「這個房間我給你留著，隨時可以回來住……」
「我會的，媽媽，小軒小轅也會想爺爺奶奶的……」
楚媽捂著嘴側臉到一邊嗚咽，我摟著她，「我永遠都是你的女兒，除非你們不認我了……」
「綠萍……」
相隔數日後，我再次更新了博客。
日志：
「我，離婚了。
阿甘說，Life was likea box of chocolates. You never know what you're going to get.
是的，人生就像一盒各式各樣的巧克力，你永遠不知道下一塊將會是哪種。
我原以為斷腿截肢已經是最苦澀的一塊，原來還不是。那時候我迷茫，仿徨，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未來，也不確信自己是否還有勇氣站起來。
現在，我確定我一定可以戰勝苦難，重新開始。因為我有兩個最好的寶貝。
我知道我可以。因為沒有任何事可以打敗深愛孩子的母親。
我需要時間治療傷痛，忘記傷痛。所以，朋友們，暫時告別了。
等我回來吧。
那時，我一定重新擁有了能夠微笑的胸懷。
汪綠萍」
「爸爸，還記得那次你帶我旅行嗎？」
「爸爸當然記得。那是爸爸最愉快的一次旅行。」
「那，爸爸，能不能再帶我去一次。這一次還要帶上小軒和小轅。也許去久一點。等能夠回來的時候，爸爸，我一定可以重新開始，再次站起來。」
「好」，父親眼眶微紅，手掌放在我的頭上，「爸爸帶你們去旅行，去多久都可以，一直到綠萍能重新站起來為止……」
隔日，父親再次把公司交給了媽媽。帶著我們母子三人踏上了旅程。我們在歐洲待了一年多，慢慢的行走，慢慢的看風景。享受旅行的生活，也教會小軒小轅享受旅行的過程。
我們甚至碰到了費雲帆，而他還招待我們在他的古堡裏住了一段時間。他絕口不提紫菱，只是把爸爸當做一個老朋友看待。他喜歡小軒和小轅，可以一整天陪著他們玩。
父親的心緒越來越寧靜，就如同我一樣。那些浮躁似乎都沈澱下來。
「綠萍，爸爸年輕的時候也犯過錯。我和你媽媽的感情不好，一度想離婚。可這段婚姻還是堅持了下來。綠萍，因為有你這麽好的女兒，讓我覺得我的堅持是值得的。即便是為了保護女兒，我也是應該堅持的。」
「爸爸……謝謝你為了我們留下來……若是沒有爸爸，我可能那次車禍就撐不住了……爸爸，若是你不在家裏，若是你沒有保護我，我都不敢想現在的我會是什麽樣子……爸爸，你讓我變得勇敢了……爸爸，總有一天，我也能成為小軒和小轅成長的力量……」
「綠萍，你不怪爸爸？」
「不，爸爸，我明白感情的不由自主。可你留下來了，你照顧了我，保護了我。你告訴了我責任和家庭的重要。爸爸，謝謝你留下來。」
「雨珊也是你的妹妹。我不能認她，以後你幫我照顧她吧。」
「雨珊？我本來就把她當成了妹妹。我喜歡她。爸爸，我會照顧妹妹的。不會讓爸爸失望。」
父親又把手按在我頭上，「你是我的驕傲，從未讓我失望。」
也許是旅途中太過放松，心靈太過寧靜。也許是夕陽太美，而風太柔。讓人不由自主的吐露心聲。才有了這次的談話。
之後這件事我們都再未提起。可是我確信，父親已經做了決定。我的家庭危機已經真正過去了。
其實這些年也不是沒有征兆。父親重視我，重視小軒和小轅。他已無法背離我們，背離家庭了。而沈隨心她一個人的力量，還是太小。激情最熱乎的那陣已經過去了，而需要父親的女兒那時比情人重要。如此而已。
即便是布局得來的感情也是真感情。無論是父親對我的，還是我對父親的。我從來都確信這一點。否則布局還有什麽意義？
他沒有讓我失望。
第8章 第 8 章
我與費雲帆結成了好友，因為我們很談的來，無論什麽話題都能說上好久。這是頭腦和閱歷的原因，並無任何旖旎之念。事實上，我大概不會與任何人有旖旎之念。因為我沒有那根神經。
而過去我和楚廉則沒有任何話題。楚廉的頭腦並不笨。可是他的性格乃至心胸，都讓我無法與他溝通交流。不是一類人。
事實上， 我也疑惑費雲帆與紫菱，他們說話不會感覺是雞同鴨講嗎？我不認為紫菱說的那些話「它從前面看是一座鐵塔，它從後面看是一座鐵塔，它從左面看是一座鐵塔，它從右面看是一座鐵塔，它從上面看是一座鐵塔，它從下面看還是一座鐵塔」之類的話會真的讓他有什麽共鳴。
他大概是想找一個單純的完全依賴他的女人，玩一下養成遊戲，把這個女人變成合格的費太太。這是我能想到的最靠譜的猜測了。
若說楚廉沒有長大，那紫菱更完全是個孩子。或許他當初喜歡的就是那個不懂事的孩子，那麽她的一切都是他教會的。只是不知如今是否還喜歡。不懂事的孩子在感情中才最傷人。
其實費雲帆大概是最適合紫菱的人，而紫菱則並不是費雲帆非要不可的選擇。單純純潔的東西到處都有。也許哪天他就改了喜好。
不過那些不關我的事。旅行中他提供了便利，我們享受就好。
上一次布局的目的已經全部達成。應該繼續下一個了。
接下來我想要什麽呢？
我想要我的兩個寶貝幸福。只要我在他們身邊，會的。
如果遇見了合適給他們當父親的男人，也可以再結一次婚。如果他能給他們足夠的保護和父愛。
應該開始自己的事業了。我要他們將來上學的時候，能驕傲的說，汪綠萍是我們的媽媽。汪綠萍決不能是一樁醜聞中的棄婦，而應該是一個成功的現代女性，即便是單親媽媽，也是比別人的父親還強的媽媽。
單論財富來說，我已經有了足夠多的錢，保障他們生活無憂。可是社會地位是種隱形卻又實實在在存在的東西。我不能只是個有錢的家庭婦女。
那麽，決定了。這次布局大約是五年左右的時間。
「老費，你見多識廣，跟我說說生意經吧。」
「怎麽，你對做生意有興趣?」
「興趣也談不上。不過回家之後，我也要有自己的事業了。我想多學一些，多聽一些。」
「你想做些什麽？」
「我的特長不多。舞者的路因為腿的原因，已經徹底斷絕了。還有一個特長，就是做出美麗的衣服。我想要做一個香奈兒那樣的設計師。可是成功無法覆制，香奈兒的成功也有時代和歷史的原因。現在時尚界的那些設計師還有工作室，似乎不是我想要的感覺。
我還在找自己的路。我想也許這次旅行的途中我能找到答案。你比我有閱歷，比我見多識廣，有什麽建議嗎？」
「我只能說，好理想。綠萍，你是個傑出的女人。不過你所問的，並不是我熟知的領域。我想我或許可以介紹幾個朋友給你認識，你或許能從他們那裏得到一些啟發。」
「那真是太好了。」
「不安心於作好媽媽了？綠萍，我原以為你想做的是合格的妻子和孩子的母親。這些年你也是這麽做的。」
我微微一笑，「此一時，彼一時。那時我只需要作好妻子，好媽媽。可是如今小軒和小轅已經失去了父親。我只能把父親那份責任也承擔起來。不僅作個溫柔的母親，還要作個能讓他們驕傲，給他們勇氣和力量的母親。」
「單親媽媽真偉大」，他感嘆道。
「這也是形勢所迫。那件事弄得大家名聲太壞，我們不像你，可以拍拍屁股就走了。我們的家，我們的根都在那裏。我不能讓別人一看見小軒就想到，啊，你就是那負心漢楚某的兒子，或者，啊，原來你是那個可憐的殘疾棄婦汪某的兒子，我真同情你媽媽。我的野心並不大，只想要他們能驕傲的對別人說，我媽媽是汪某。別人看到他們，先想到的是我的成就，而不是我和楚廉婚姻的失敗。那我的目的就達到了。」
費雲帆張口結舌的看著我，然後搖頭嘆氣，「你說話真是直白的嚇人。你從前便是這種脾氣嗎？不擔心挑起了我的舊傷疤？」
「從前？」，我微微笑道，「你認識我的時候，我還是個自信的女孩呢。熱愛舞蹈，愛情順利，一切都一帆風順。你隨便在那些名校的大學校園裏找找，那些校花，女學生會主席什麽的，大約都和我那時候差不多。有夢想，有追求，又無憂無慮。鳳凰浴火重生。而人大約也只能在一次次磨難中成長。只不過像我這麽倒黴的不多。最大的夢想是舞蹈，偏偏斷腿截肢。鼓起勇氣組建家庭，生兒育女，孝順公婆，原來戀人早就變心了。只是為了愧疚和贖罪才和我在一起。這是對愛情最大的侮辱。經過了這些，你說我還是從前的我嗎？我一個小女子都能接受現實，你這個歷經花叢的花花公子，竟然受不了一次感情的打擊？」
他的臉色隨著我的話語漸漸嚴肅起來，「我該向你道歉。我過去從未真正考慮過，你所經受的那些，對你來說意味著什麽。」
我擺擺手，笑道：「理所當然。那時候咱們不熟，我的事對你來說也不過是別人的一點小事罷了。就像咱們在電視裏看到戰爭地區的那些鮮血和饑民，哪怕心裏同情，可是新聞結束之後大約還是會先考慮去哪裏吃頓大餐，人之常情。我斷了一條腿，那時候在你心裏大約還及不上紫菱掉了一滴眼淚重要。」
「你怨恨她嗎？」
「怨恨談不上。失望倒是真的。血脈相連的姐妹，又有一起長大的親情，可還是及不上身體激素造成的情不自禁。」
「你呢？你情不自禁過嗎？」
我認真的想了想，「若是她在愛上楚廉之後向我坦白，我或許會因為她而在對楚廉的感情上退縮。倒不是我多大方。我愛楚廉，可再怎麽愛，也仍沒有對家人的感情重要。只要想到我和楚廉在一起會影響到我和妹妹之間的感情，我怕是會別扭難受的不得了。也許我和楚廉之間早因此而完蛋了。若是楚廉本就和紫菱在一起，我這個作姐姐的也愛上了楚廉，我一輩子都不會有行動。按照這個標準，我大約沒有情不自禁過」，我不禁笑了，搖搖頭又嘆了口氣道，「也許就是因為這樣，我才會在感情上一敗塗地吧。」
「你想過回去之後，如何和她相處嗎？」
「姐妹是我們生下來之後就定下了的身份。這是什麽也改變不了的。可是感情受傷了，是事實。她對我來說，不可能是陌生人，不可能是朋友，也不可能是仇人。親人是與生俱來的。可親人也有親近的和疏遠的。具體的來說，她問我要錢我會給她，她有危難我也會救她。可如果她好好的，還想要我如從前般愛她疼她，我已經做不到，也不想做了。」
「失去了你是她的損失。」
「你的恭維我收下了。我從前的確是個好姐姐。」
「你是個好女人，從前沒有發現你是我的損失。」
「就算你發現了，難道我一定會愛上你嗎？費大叔？」，我哈哈笑道，撐著下巴打量了他一下，「小軒小轅挺喜歡你，單從性格人品地位財富的角度，你的確是個好選擇。可惜啊，單是你是或曾是紫菱的丈夫這一點，斷絕了所有可能。我現在杜絕任何醜聞。」
費雲帆搖頭嘆氣，「不熟的時候你是多麽的溫柔賢淑。一熟起來，和你說話，我老是一身一身的冷汗。」
我滿意的微笑點頭，「正該如此。」
第9章 第 9 章
「你為什麽沒有再給楚廉一個機會？他既然放棄了和紫菱的感情，也許會重新愛上你也不一定。」
「我放棄他，不是只因為他不愛我。還因為過去數年來，他從未盡一個父親的義務。我原本以為他只是不成熟，後來事發了我才明白他只是傷春悲秋，心情失落，幾年來一直在懷念和紫菱的感情。所以顧不上我的兩個寶貝。他不配作我兒子的父親。」
「我很疑惑，這樣的你怎麽會愛上那樣的楚廉。」
「雖然很多人都說在愛情裏，時間的長短不算什麽。可是我的感情，從來都是從一點一滴的相處中積累出來的。我不會像你那樣，在宴會中遇到什麽人，發現他很有趣，然後就愛上他。我和楚廉相識的太久了，一起哭過，笑過，玩過，鬧過。上學放學的路上，無數次的並肩走過。我生病的時候，他照顧過我。他考試失利的時候，我給他補過課。我們彼此依賴過，信任過。先是玩伴，後是朋友，情竇初開的時候，又成了情侶。我和他帶著紫菱也瘋過，鬧過，張揚過。曾經就像對方的半身一樣形影不離過。因為小別扭，他曾在我房間的窗下整夜等過我。他被爸媽關禁閉，我也曾爬過窗偷偷地送漫畫給他解悶。這些極小極小的事情，慢慢的成了洪流，成了我對他的感情。我知道他不成熟，可我也信他愛我。你，明白嗎？」
「這樣的他，後來怎麽會愛上了紫菱？」
「我也不懂，我也無數次的問過自己，紫菱一直是被我們帶著玩的小姑娘。他為什麽，又是什麽時候，愛上了她？不過當我人生的全部愛情，那一點一滴的感情聚集成的洪流，在他眼裏只是個笑話的時候，我也只能一笑而過了。也許那些回憶只有我一個人在懷念吧。他只記得我太出色，讓他難堪。然後回過頭來覺得那個一直跟在他身後的小姑娘更加可愛，他在她面前是如此的強大，她又是那麽的崇拜他，從不會傷他的自尊心。然後兩個人」，我雙手一並，「一拍即合。」
費雲帆略有些憂傷的看著我，「你這樣的女人，不該受這樣的傷害。」
「不受傷害，我怎麽能明白呢。我寧願痛的明白，也不願像過去那樣不知實情，還以為他的冷淡只是因為接受不了我的斷腿。痛了，我才知道，他不值得。」
費雲帆搖頭嘆氣。
「那你又怎麽愛上了紫菱呢？看遍百花之後的返璞歸真？」
「在回答你的問題，你先告訴我，在你眼中，汪紫菱是什麽樣的人？」
連名帶姓的叫？我詫異的挑了挑眉毛。
「她還沒有長大，還不知道真正的生活是什麽樣的，還不了解父母親人的珍貴。渴望愛情，愛情就是她生活的全部。為了愛情，甚至不惜遠離父母親人，甚至傷害父母親人。也並不是她不善良，不懂事。而是她還在那個幼稚的階段，在那個階段就會覺得愛情大過這世上所有的一切。別人十二三歲初戀的時候，大約會經歷這個階段。但那個年紀的孩子就算傷害父母親人，也不會造成多大的傷害，頂多讓人覺得到了叛逆期，不聽父母的話了。可惜她的初戀從那個時候開始，一直延續到後來她和楚廉在一起。所以即使二十歲了，她還在那個階段。到了這個年紀，她可以造成的傷害就厲害了，可以搶姐姐的未婚夫，可以迅速決定遠離父母，和一個不愛的男人結婚。幸好她遇到的是你，要是碰到了不負責任又玩弄她的男人，那就真是一出悲劇了。」
費雲帆呆呆的看著我。
「我說的不對？有偏頗？」
「不，綠萍。我終於明白你為什麽是汪家的驕傲了。你簡直智高近妖。不過你這樣聰明，會嚇跑所有靠近你的男人的。」
我嘻嘻笑道：「我會那麽傻麽？對誰都這麽說話。也就是對你這個我已經承認了朋友，並且已經杜絕了所有成為我丈夫可能性的人，才隨便說罷了。你該回答我的問題了。」
他也笑道：「你想聽哪個版本？」
「還有幾個版本？」
「當然，一個羅曼蒂克版，另外一個麽……」
「那你都說說看吧」，我撐著下巴笑道。
「羅曼蒂克版的說法是，我一看見她，就發現她是個失意的精靈。我撿到了這個失意的精靈，發現她那麽特別，那麽有個性，有才華，所以不由自主的愛上了她。」
我忍不住笑出聲來，「那另一個呢？」
「另一個就是大實話版了。實話實說，我是對那些覆雜的女人膩歪了，她們老是盯著我的財富地位，沒意思透了。好不容易碰到一個簡單的，哪怕她暫時不愛我，可只要她將來愛上了我，對一個心裏只有愛情的女人來說，那時候我就會是她的全部。我覺得挺不錯的。」
我哈哈大笑，點頭讚同，「是的。要不是知道你即使有輕視紫菱的想法，但你也的確是認真想和她在一起的。我簡直想揍你了。即使我現在不待見她，她也是我妹妹。」
「是的，那時候我是想認真和她在一起的。我也不是心腸很壞的人，一個天真的女孩把自己和全部的愛情都給了我，我自然要負起責任來，和她共度一生。哪怕她永遠也不會是我的知己，永遠也不會真正了解我。」
「現在呢？」
「你口中的醜聞對我影響不大，這裏畢竟遠離國內。我原本只是打算晾她一段時間。讓她長個記性，然後真正的愛上我，屬於我。」
「原本？」
「你說你要做個讓兒子驕傲的母親，這點打動了我。我以後也許也會有孩子，誰也不能知道將來的事，若是我的妻子和孩子因為什麽緣故失去了我，我希望她也是個能說出這句話的人。這樣我才能放心。然後我發現，我原本選擇妻子的標準太蠢了。我只想到她是不是完全屬於我，是不是讓我不用頭痛的簡單的人，卻沒想過她是不是個合格的母親。汪紫菱她，做不了我孩子的母親。我不會放心。」
「你愛她嗎？」
「什麽是愛？我疼她，寵她，萬事都依著她，她做什麽我都說好，她做錯了事我也能包容她。在婚姻中我也不會出軌。在她眼裏，或者在外人眼裏，我應該是愛她的吧？但也僅此而已。我沒有你那種涓滴匯成的洪流。當我想要她做我的妻子的時候，我什麽都可以為她做。可現在我覺得她不再適合當我的妻子了，那些我也可以收回來。當然，在沒有理由的時候，我也是不會這樣做的。但是她先出軌了，不是麽？那麽一個不適合當我妻子，又背叛了我，讓我丟了臉的汪紫菱，我已經有理由放棄了。」
「這才是真正的你，老費。成功的商人，歷經花叢的老手。真可惜，紫菱沒有抓住你，就差那麽一點點。」
「是我從前考慮的不夠全面。我沒有過孩子，所以沒有經驗。也沒想過什麽樣的女人才是好母親。」
「如果我們都退出了，那麽紫菱和楚廉應該會在一起了。」
「你介意？」
「不。如果紫菱和你在一起，她可以天真一輩子。她和楚廉在一起，怕是要學著長大了。」
「長大不好嗎？」
「很痛啊。」
「你還是疼她的。」
我搖搖頭，「你已經做了決定了？」
「嗯。」
「你真有效率。那時候決定要她的時候很迅速，現在決定放手的時候也夠快的。」
他露齒一笑，「我給你兒子作幹爹怎麽樣？」
「為什麽？」
「我喜歡這兩個孩子。而且我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有孩子了。如果沒有，能教育教育他們，也挺有滿足感的。如果我有了孩子，也不礙事。」
「憑什麽白讓你占便宜？」
「自然是有好處的。不過有多少好處，現在還不確定。只是張口叫個幹爹，一本萬利，這麽便宜事也不做？」
「聽上去不錯。不過你自己去征求他們同意吧。他們願意就叫，不願意拉倒。我又不缺錢，幹嘛勉強他們？」
「只要你不反對，他們不成問題。」
「隨你吧。剛好他們身邊沒有能當做榜樣的男人。如果他們願意，你就多擔待一點兒吧。」
「那是理所當然的。」
悠于 2015-6-5 17:17
第10章 第 10 章
我給父親斟了杯茶，然後在他身邊坐下，環著他的手臂，頭靠在他肩上，「爸爸，旅行結束之後，我想帶著小軒和小轅在歐洲再待一陣子。」
「哦？為什麽？」
「爸爸，我的婚姻失敗了。可我想作個好媽媽，作個能讓兒子驕傲的媽媽。所以我希望回國後就開始自己的事業，也許開一間制衣坊，這個我還沒有想好……這裏是藝術聖地，也是時尚聖地，是我學習積累最好的地方……」
「爸爸還以為你不想回去了。」
「不，爸爸。對我來說，幸福的生活就是帶著小軒和小轅生活在您和媽媽身邊，那裏是我的家，我的根。爸爸也是我努力生活下去的力量源泉。我會回去的，等我積累的足夠的時候。」
「綠萍，不論你作什麽樣的決定，爸爸都會支持你」，他伸手攬過我的脖子，按在我的頭頂上。
「爸爸，這一年多時間，我和小軒小轅都過得很快樂。過去那些傷痛的事，我雖然沒有完全忘記，但那些事已經不會再讓我痛徹心腑，銘心刻骨了。紫菱也好，楚廉也好，我對他們雖然不能如果過去一般，但也並不記恨了。爸爸，不用再擔心我了。」
「綠萍……要是他們有你一半的善良懂事……事情也不至於到這個地步」，父親嘆氣。
「只要有爸爸在，還有小軒小轅在，什麽事我都能扛過去……」
「爸爸也會一輩子護著你的……」，父親偏頭在我額上親了一下。
小軒拉著小轅，背後是一片花田，我拿著個video對著他們，「小軒，小轅，這是要帶給你爺爺奶奶看的，對他們說幾句話。」
小軒小大人似地點點頭，「爺爺，奶奶，爸爸，二叔，珊姨，你們好嗎？我和媽媽，還有小轅在普羅旺斯呢。小軒很想你們，你們想我們了嗎？小軒已經長大了，會照顧媽媽和弟弟的，你們不用擔心……」
我撲哧一笑，小軒真是太可愛了，
等他說完了話，小轅也依依呀呀的說了幾句。然後我把video放好，抱著小軒小轅，對著video笑道：「爸爸，媽媽，楚廉，楚沛，還有雨珊，看到我們現在的樣子，你們也能放心了吧？因為要學習設計，繪畫，還有裁剪，我會帶著他們在歐洲生活兩三年。我已經租好了房子，買了車子」，其實是費雲帆的友情讚助，反正他人傻錢多，房子也多，再說我過兩年就走了，自己買也不劃算，「還雇了廚娘和司機。我們的生活很安定，你們不要擔心。小軒和小轅現在已經能說一點法語和英語了，他們現在接受能力很強，趁著年紀小，還沒有上學讀書，多學兩門外語也是好的。我出門采風的時候，都會把他們帶在身邊，他們也是時時刻刻都在我的視線裏，所以也不用擔心他們。我會照顧好他們的。爸爸，媽媽，我想邀請你們今年來這裏過聖誕節，我和小軒小轅都很想念你們，而且這裏風光很好，還可以順便旅遊……」
私下裏，和媽媽通了電話，「媽媽，我們一直擔心的那件事，以後都不用再擔心了。爸爸會一直留在家裏，留在我們身邊的……」
媽媽哽咽著半天沒說話，「綠萍，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是的，媽媽，我和爸爸談過了。雖然沒有說得那麽明白，但是爸爸說責任和家庭比一時的感情沖動重要的多……」
「綠萍……我的綠萍……你幫媽媽留住了爸爸，自己卻失去了丈夫……」，媽媽還是哭了。
「媽媽」，我輕聲的勸慰道，「在我心裏，你和爸爸，還有小軒小轅，都比楚廉重要的多。只要你們好好的，我就會沒事的。媽媽，別擔心……」
「紫菱那個不懂事的孩子……」，媽媽有些咬牙切齒的說，「我原本是反對她和費雲帆的婚事的。可是看他們這些年過得很好，也算是放心了……可好好的，她又不珍惜……費雲帆已經讓律師送來了離婚協議書……紫菱這時候又後悔了，想去找費雲帆……費雲帆的律師說他根本不想見她……她拖著不簽字這也就罷了……可她又覺得楚廉眾叛親離可憐……你都不知道那些小報上寫的多難聽，我們的臉都丟盡了，可她一點兒也不在乎，還是不管不顧的和楚廉見面……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和楚廉商量好了什麽，昨天竟然簽了離婚協議書……費雲帆做人還算厚道，紫菱做了那樣的醜事，他還是付給了她一筆撫養金，足夠她以後生活的……可她今天跟我說，她要和楚廉結婚，然後辦理移民……她說反正人人都不歡迎他們，整個世界都拋棄了他們……他們也要拋棄整個世界，去尋找自己新的生活……你說他們……他們怎麽這麽不懂事……」
我嘆了口氣，「媽媽，這兩天爸爸就回去了，這事兒就讓爸爸處理吧。媽媽一直偏愛我，不管媽媽怎麽為紫菱好，您說的話，她都是聽不進去的。反而你越說的多，她就覺得你越偏心，越不聽你的話。媽媽，爸爸的話紫菱應該是能聽進去的。你冷靜一下，千萬不要因為這個和爸爸發生爭執了，爸爸為我的事操心，你在那邊操心紫菱，你們年紀也不輕了，還要天天為我們煩惱。我們這些做女兒的真是不孝……」
「好綠萍……再也沒有比你更好的女兒了……你爸爸這兩天回來，那你們呢?」
「我想帶著小軒小轅在這邊學習兩年……」
「唉，也好」，媽媽嘆氣道，「這事兒滿城風雨的，如果讓小軒和小轅聽到什麽，我都不知道該給他們怎麽解釋……你在那邊散心，等這些烏七八糟的消息過去了再回來也好。」
「知道了，媽媽，我想你……」
我沒有進什麽學校，也沒有進什麽工作室學習。畢竟基本的技術我都已經學了。甚至連做什麽，該怎麽做，我也想好了。所以這兩三年其實是個做的過程。而非我向父母說的，是為了學習。
畢竟這個行業，學習只能學到別人的東西。而要突出，要與眾不同，全要憑自己的靈感和品位。我在旅行中已經找到了很多靈感。
我暫時待在歐洲，是因為這裏很舒適，也能讓小軒和小轅過得愉快。另外，楚廉和紫菱大概還要鬧騰一陣子，我不希望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影響到了他們的成長。
所以每天其實都是帶著小軒和小轅去風景美麗的地方玩，我在旁邊畫風景或者刺繡，靈感來了的時候，畫幾張設計簡圖，然後回家之後做出來。
費雲帆把房子借給我住，還介紹了幾個朋友給我認識。他們都說我是最精力充沛的媽媽，帶著兒子們到處遊玩，參觀，拜訪友人，或者在家裏招待朋友，自己的工作學習也沒落下，而且什麽時候都是神采奕奕的。連兒子們都玩累了的時候，我還能給他們做晚餐和甜點，然後再給他們洗澡，哄他們睡著。之後我竟然還能繼續工作。
他們不懂。小軒和小轅是我工作的動力。和他們在一起，我從未覺得累。只覺得快樂。
老費的一個朋友對我動了心思，追求不果，讓他來探我的心思。
「按你的話說，他人品性格財富地位都合適」，費先生開玩笑般的說，「長得也英俊。而且他是個長情的人，從不遊戲人間。追求你，就是想和你建立家庭的。這麽穩妥的人，你不滿意他哪一點？」
我頭也沒擡的在紙上寫寫畫畫，「能讓我的兩個寶貝願意他當他們繼父的人，我才會考慮交往。」
「嘖，明白了，查理根本弄錯攻略的目標了。」
「而且你沒和他說，過兩年我是會回國嗎？我的家和根都在那裏。我不會為了嫁一個男人就離開自己的父母。再過些年，我爸媽年紀就大了。我要在他們身邊照顧他們。他願意拋下產業和我回國嗎？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早知道不可能那就理智一點，繼續做朋友。」
「你真是個傳統的女人。但是你這樣會不會限制了小軒和小轅的發展。」
「不。我打算每年都帶他們在世界各地轉轉。等到小轅再大一點，適合到那些地方旅行的時候。他們開闊了眼界，將來想選擇怎樣的生活，全由他們自己決定。就像你一樣，費雲舟先生安安穩穩的待在國內，你還不是憑自己一己之力掙下了這些家業，還在法國安居了？」
老費笑了，「看來你對我評價很高。」
「你以為這個幹爹是人人都可以做的嗎？若是你不出眾，我幹嘛要給小軒和小轅多找個勞什子長輩。男孩子成長過程中只有媽媽，這對他們不好。要有剛性的，強硬的，睿智的男性形象給他們做表率，他們的性情才會更好。所以這兩年就拜托你了。」
「我會的」，他微笑著說。
「你對女人還有羅曼蒂克那一套，就不用教他們了。其他的隨意。要是我兒子將來對小女生說「你就是個失意的精靈」，我會惡心的嘔吐的。」
費先生又好氣又好笑的看著我，然後自嘲的說：「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第11章 第 11 章
「綠萍，紫菱鐵了心要嫁給楚廉，我和你爸爸都拿她沒辦法了……我怎麽能再把紫菱嫁給他，這不成了大笑話嗎？……他害了我一個女兒還不夠，還要繼續害紫菱……」，媽媽抽噎著在電話中說。
那兩個愛怎麽樣怎麽樣。如果結了婚再移民那就再好不過了。那將來我回國，他們也不會在我和我兒子們眼前礙眼，兩家的爸媽都歸我們了，多完美。
我想了想，「媽媽，事情已經鬧大了，他們結不結婚差別也不大了。現在我和楚廉離婚了，紫菱和費先生也離婚了。既然他們為了感情願意做到這個地步，就給他們一個機會吧……不然，還能怎麽辦呢……紫菱早就成年了，誰也不能限制她想嫁給什麽人了……他們既然相愛，也許能幸福吧……」
「綠萍……我難道要眼睜睜的看著他們這麽欺負你，居然還要堂而皇之的在一起……」
「媽媽……對楚廉，我已經放下了……無論他和誰結婚，我都不在意……只要你和爸爸好好的，他們愛怎麽樣就怎麽樣吧……」
「真是孽種，我怎麽就生養了這麽個孽種……小軒的爺爺奶奶根本不讚同婚事，也不想要她這麽個兒媳婦，她為什麽就是不聽話呢。若是過兩年，他們分別嫁娶，人家也就慢慢把這事兒忘了。可是他們一結婚，這謠言能跟著他們一輩子……我和你爸爸是過來人，裏面的利害關系都跟她說盡了……為什麽她總覺得我們在害她呢？……唉……」
「媽媽，就放寬心接受吧。否則他們不管你們同不同意，兩個人自己結了婚私奔了，那才是醜聞呢。紫菱不懂事，楚廉也不成熟，他們不是做不出來的。到時候媽媽也只能接受了。還不如現在大大方方的辦了。」
「綠萍……」
於是兩家人還是給他們操辦了婚事。不過兩家的爸媽都覺得沒臉，所以也沒有宴請賓客，只是兩家人在一起吃了頓飯。也就算了。
我也沒有送禮，就當作不知道這回事了。
一辦完他們的婚事，楚爸楚媽就坐上飛機來看小軒和小轅了。在我這裏待了近一個月，天天圍著那兩個小寶貝轉，我也就趁有時間多做了些工作。閑來陪楚爸下盤棋，陪楚媽上街購物，日子倒也自在。所以我一直喜歡和父母長輩一起住，實在是舒心又安心。
楚媽提到過楚廉和紫菱事一次，我笑說真的不在意了。此後他們也就沒有再提。
「楚沛和雨珊也打算結婚了。」
「真的？那真是太好了」，我笑道，「雨珊的婚紗讓我來做吧，她叫了我這麽多年的姐姐，我這個做姐姐的也該給她出份嫁妝才對，這個小妮子終於也長大了。」
爸爸讓我照顧雨珊，我自己也喜歡她的真實爽朗。自然不能小器。
楚媽眼中也有些笑意，「雨珊雖然是個活潑直爽的性子，但其實本性還是貼心懂事的。楚沛娶她當媳婦，我也放心了。」
我笑，「有她當媽媽的開心果，我也放心了。」
楚沛和雨珊的婚禮我帶著小軒小轅回去參加了。楚廉，紫菱，沈隨心，礙眼的都來了。
「綠萍姐……」
「雨珊也要嫁作人妻了……我不在爸爸媽媽身邊，以後就由你來照顧二老了……」，我摸摸她的頭說。
「放心吧，綠萍姐。」
「這份房契你拿著。你叫了我那麽多年的姐姐，我也真心把你當成了我的親妹妹。這算是姐姐給你準備的嫁妝。」
她養父母對她淡淡的，沈隨心也沒有認她這個女兒，爸爸更不合適做什麽。我做了爸爸的份，也能減少爸爸對她的愧疚之情。讓他離沈隨心更遠一分。
「那怎麽行，我不能收。綠萍姐你已經離婚了，以後還要撫養小軒和小轅。我怎麽能要你的房子？」
「咱們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你也知道我們家裏的情況，雖不是巨富，但生活也絕不困難。你不是一直想成立個自己的攝影工作室嗎？我現在正在為自己的夢想努力，我也希望我疼愛的妹妹也能實現自己的夢想。」
「可是，綠萍姐……」
「真當我是姐姐就好好收起來，再客氣下去我要生氣了。」
「謝謝你，綠萍姐，你對我真好……」，她摟著我的脖子哭了。
「不哭了，結婚以後就是真正的大人了……」，我摸著她的頭溫聲說。
爸爸有些欣慰。
「我這個當姐姐的本來就該照顧妹妹的。」
爸爸溫柔的看著我們點頭不語。婚禮中他從始至終未與沈隨心交談過。媽媽知道沈隨心，可她表現的很鎮定大度，她本來就是大家閨秀，又是個強勢的能幹人。這些許小場面自然不在話下。
婚禮結束之後，我只跟楚爸楚媽交談了一會兒，就跟著爸媽回了家。紫菱看著我眼神躲躲閃閃的，楚廉看見小軒和小轅倒是高興了一下。我與他們只是點頭示意了一下，並未交談。
「綠萍，你在那裏還要學習多久？」，回到家裏爸爸問我。
我靠在他肩上，「差不多一年多應該就夠了。不過這次回來，我想多待幾天。我想爸爸了。」
「都當媽媽了，自己還像小孩子」，爸爸笑道，「關於你事業的打算，你想好了嗎？」
「嗯……爸爸，我想辦個展廳……把我的刺繡作品，和我做的那些時裝設計作品，放在裏面展覽……有些名氣了之後，我會開始時裝設計和定制，給那些名流或者明星做禮服……完全手工的制作，獨特唯一的設計，走高端路線……除了雇人看展廳，我不打算找人幫忙制衣。只有我自己一個人，我每年也只會接下有限的訂單……」
「聽上去不錯。不過只有你自己，能做的數量就少，能賺錢嗎？」
我點點頭，「開始的時候會有些困難，慢慢就會好了。她們拿錢去買容易撞衫的品牌貨，不如來我這裏定制，只要我能保障質量和品位。我收的價錢很高，所以即使數量少，也是能賺錢的。當然，賺的錢肯定和爸爸的那些大生意沒法比」，我笑了，「但是這是我喜歡做的事，我想把它當成我的事業來經營。爸爸會支持我嗎？」
「當然，爸爸支持你。你的展廳格局是怎樣的？」
「不是像一般的時裝店那樣，而是像博物館和畫廊那樣的。那些刺繡作品放在玻璃裏面，本來就像畫一樣。至於時裝，則是模特穿那些作品的藝術照片。這些都是非賣品。我只賣那些時裝」
「那爸爸幫你選地方買下來，裝修安排吧。你在那邊好好學，回來的時候爸爸已經幫你準備好了，你就可以直接開始了。不耽誤時間。」
「太好了，謝謝爸爸」，我在他臉頰上親了一下，「我本來還有點發愁呢。我回來的時候，該送小軒上學了。我肯定要陪著他適應新環境。又要選地方，又要裝修，還要準備展覽，一定忙不過來。」
「傻瓜，跟爸爸還用得著說謝謝嗎？綠萍的事業，爸爸也要努力支持啊。」
「爸爸……」
有雨珊這個小耳報神在，楚家的事情我倒是全都清清楚楚的。
楚廉因為那場留言風波心緒不寧，造成了工作上的失誤。原本一次工作失誤也不至於會怎麽樣，但這次公司毫不客氣的解雇了他。
大約也有那場風波帶來的壞影響的原因。之後他就到楚爸那裏去工作了，只是專業不對口，這幹得自然不會太順心如意。
我在歐洲旅行的那一年多，他們的醜聞也漸漸淡去了。又不是天天上鏡的明星，這新聞流言持續不了多久。
一切本來都已經向好的方面發展了，這時候兩個都覺得自己被世界拋棄了的人又擰成了一股繩，毅然決然的結婚了。被好事者知道後，一年前的舊聞又重新炒成了新聞。這兩個也不知道是不是破罐子破摔了？毫不顧忌眾人眼光的在大眾面前秀甜蜜，拉個手啦，親個嘴啦。
紫菱那個沒腦子的，竟還接受了媒體的采訪，傾訴委屈，「我們是對不起綠萍，等她回國之後，我們也會好好向她認錯賠罪的……可是我們可沒有做傷害其他的人，其他人憑什麽來指責我們……我們是真心相愛的，我已經愛了他十幾年了……為什麽大家就不能祝福我們呢balabla……」
媒體的記者哪個不是人精，誘導性的提出了不少帶著陷阱的問題，回去就炮制了好大一篇諷刺文章。內容半真半假，假的那一半是那個記者充分放飛了「想象力的翅膀」編寫出來的。把紫菱寫成了一直妒忌姐姐的陰暗少女，心機深沈，心理變態。用陰狠的毒計，楚楚可憐的外表，逼得姐姐帶著兩個兒子遠走他鄉，而她達成了報覆姐姐，得到姐夫的目的。在他的敘述裏，連紫菱的上一次婚姻也僅僅是她達成目的的跳板而已。
我覺得那個記者應該去做編劇。這劇本寫得真溜，而且邏輯嚴密，沒有破綻，讓不知道內情的人肯定信以為真。嘖，嘖，紫菱要真有那麽高的智商，還會蠢到去接受一家不熟悉的媒體的采訪嗎？要真想給自己翻案，就該找相熟的媒體，確定他們不會篡改采訪詞才行啊。真是天真的讓人沒話說。
總之，在外界的重重壓迫下，這一對兒反而黏糊的更緊，新婚的生活還是很甜蜜的。他們向父母，向周圍的人訴說，說他們從未有過如此幸福的感覺，雖然傷害了我和費先生，但是他們不悔。
他們不悔就好。
我和雨珊通電話的時候，費先生剛好在我家陪小軒和小轅玩。
我把這句話轉達給了他，自己也在心中玩味了一番，擡眼正好看見費先生玩味的笑容，「不悔？不悔就好」，他笑開了。
第12章 第 12 章
楚廉和紫菱沈溺在二人世界裏忘了別人。楚廉甚至為此影響工作，上班的時候有一半的時間在給家裏的小妻子打電話。即便是自家的公司，也會讓身邊的同事看不過眼。
楚爸教育他，說男人要以事業為重。老子教兒子本也是天經地義，楚廉不管有沒有聽進去，表面上至少是受教的。可是紫菱忽然沖過來說，「家庭難道就不重要嗎？我爸爸為了綠萍也不是兩次丟下了公司的事，還一走就是一年半載麽？blablabla……」
楚媽看不過眼，「你這孩子怎麽能和爸爸頂嘴……」
楚爸攔住了楚媽，繼續和紫菱講道理，「這是兩回事。一次是綠萍截肢覆健，一次是婚姻失敗。你爸爸作為父親始終守護在女兒身邊，這我們也是很欽佩感動的。再說你媽媽也能幹，就算你爸爸不在，公司的事也照常運轉。並沒有耽誤。現在你在家裏好好的，也沒什麽要緊事，楚廉卻在辦公時間不停的和你通話。耽誤了公務不說，在公司裏影響也不好……」
楚爸已經相當和藹了，本來到這兒就算完了。可紫菱又來了句：「我們是合法夫妻，打打電話有什麽影響不好的？」
楚媽氣得不得了，說你那是就是影響工作，又說了綠萍當初如何如何……
我的名字在紫菱心裏就是個炮仗，一點就炸，「你們都偏愛綠萍blablabla……」
於是楚家爆發了激烈爭吵，連後來下班回家的楚沛和雨珊也波及了進去。
紫菱這樣嫁進楚家，本來就不算什麽受公婆喜愛的兒媳婦。但是楚爸楚媽看在兒子的份上，看在汪家父母的面上，再加上他們本身性格也厚道，對紫菱面子上總過得去。這下分數又低了些。
最後以紫菱哭著說：「我什麽都不好，那我走行了吧？」，然後跑出了家門為收場。
楚廉自然追出去了。楚爸楚媽搖頭嘆氣，楚沛雨珊面面相覷。
雨珊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慶幸自己的明智。遠離了國內，不用直面兩個讓人頭疼的白癡。
之後楚媽時常與紫菱爆發沖突，紫菱一不高興就跑回娘家訴苦。楚廉夾在當中兩邊為難。被家事所困擾的男人，又把這種困擾帶到了工作當中。楚爸為了鍛煉楚廉，讓他從普通員工做起。還囑咐過他的部門經理，不必對他有什麽特殊照顧。結果到了年末總結的時候，提升職位沒有他，加工資獎金也沒有他。業務考勤和平時表現都排到了末等。這種表現放在別人身上就要炒了，可是放在自己兒子身上，楚爸也只能嘆氣了。
紫菱說不想回那個家裏，在那裏她覺得壓抑，透不過氣來。那裏處處都有綠萍的痕跡，連她當年的房間楚媽都特意保留了下來，還每天打掃，每個人都懷念綠萍。這樣的日子她一天也過不下去了。
楚廉也覺得紫菱和母親天天這樣吵下去也不是事，婆媳關系本來就淡薄，再這樣下去要成冤家了。再說每天在公司煩，在家裏更煩。又被紫菱一鼓動，說什麽搬出去獨立，兩個人過日子自由自在，就搬出了楚家，小兩口自己單過了。
楚廉收入還不錯，又有積蓄，不過買了房子，積蓄就花光了。每月還要支付數額不小的撫養金，又要為將來考慮，就想小兩口過簡簡單單的日子。紫菱不會做家事，要請傭人保姆，她又有費先生給的賠償金，又有父母這些年零零碎碎給的錢，並不缺錢，就說用她的錢。這卻傷了楚廉的自尊心。
婆媳不吵了，夫妻又有分歧了。最後楚廉占了上風，讓紫菱學著做家事，不請人幫忙。
結果沒多久他們回楚家吃飯，楚媽看見楚廉差點沒掉眼淚。瘦了很多，頭發亂糟糟的，西裝也皺巴巴的，臉上還有黑眼圈。紫菱把自己打理的還不錯，穿得光鮮，還畫了淡妝。後來楚媽到他們家一看，已經臟亂的不像樣子了，衣服鞋子亂丟，廚房也臟的不像話，新買的房子居然還有蟑螂。差點把楚媽氣得撅過去。
只好請傭人保姆。
這樣楚廉也有了緊迫感，想要多賺錢，工作上的表現總算好了些，花錢也不像過去那麽隨便了。這樣每日的鮮花，三不五時的禮物和大餐，休息日的瘋狂購物，也都沒有了。
其實從前紫菱的生活並不奢侈。但是跟著費雲帆之後，費雲帆給女人花錢從不吝嗇，她也就漸漸養成了高標準的生活習慣。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她什麽都要用最好的。開始的時候楚廉還寵著她，時間長了錢包也受不了了。便勸她節儉。
但是她說什麽「人生得意須盡歡」之類的，楚廉不買，她自己也會出門買漂亮的衣服，昂貴的首飾。這樣下去，那撫養金也用不了多久了。媽媽很憂心，勸她她也不聽。
聽媽媽跟我說了一半，雨珊跟我嘮叨了一半，我大概就拼出了事情的全貌。爸爸媽媽還好些，紫菱回娘家的次數再多也有限。楚爸楚媽老兩口可真被折騰的夠嗆。
不過雨珊懷孕了，楚媽也就顧不上那兩個了。反正他們請了人做家事，也不需要操心了。
等到雨珊的寶寶出世了。楚廉和紫菱那邊又生事了，紫菱忽然發現自己的信用卡上沒錢了，她問是不是楚廉拿去急用了。楚廉當然否定了。
然後兩個人到銀行去查消費記錄，一筆筆的的確都是紫菱自己用掉的。看著一次花的不算離譜，但架不住次數多啊。
從銀行出來，楚廉冷冷的看著紫菱，「知道錢都花到哪兒去了吧？」，然後就開車回家了。
紫菱哭哭啼啼的回了娘家。
爸爸無奈，又不能不管他們，就說：「以後你家的保姆傭人的工資我來出，爸爸每個月也會給你零用錢，你回家好好過日子吧。」
我把紫菱花光錢的事跟老費說了，「你可真是培養出了一個貴婦。除了你誰養得活她啊。」
他沖我一樂，「不知道他們此時是否還「不悔」？」
我搖頭嘆氣，「心腸壞，心眼小，本性畢露啊你。」
悠于 2015-6-5 17:18
第13章 第 13 章
紫菱向楚廉道歉，楚廉批評她大手大腳之後，她也認真認了錯。兩個人就和好了。
「保姆他們的工資怎麽能讓岳父出？你都嫁給我了，還問爸爸拿零用錢，以後我拿什麽臉去見他們？」
「那怎麽辦？」
「我們節省一點錢也夠用了。這樣，把保姆和傭人辭了，請個鐘點工，每天到家裏做兩頓飯，打掃一下房間，這樣能省不少錢。還有以後家裏開支記賬吧，這樣就不會亂花錢了。還有去商場購物也不要那麽頻繁了，真的有需要的時候再去買。你已經很美了，穿什麽都很美，不需要總換衣服首飾來襯托你的美了。」
「哦……」，紫菱不情不願的答應了。
楚廉看著她這幅長不大的樣子也發愁，也許生了孩子，當了母親就能長大了，「我們要個孩子吧？」
「孩子？可是我們還狠年輕，我想多玩兩年。我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
「這還需要什麽心理準備？紫菱，生個孩子吧，我喜歡孩子。」
「你不是有兩個兒子了嗎？」，紫菱嘟囔道。
「他們都不在國內。就算回國了，也是綠萍在撫養。我能見著幾次？再說，我想要你生的孩子，你和我的孩子，紫菱，不好嗎？」
「那……如果你答應以後不能再兇我，不能再丟下我一個人，我就答應你。」
「好，我答應你。以後不兇你。也不會丟下你一個人。」
我在歐洲待了四年多，第一年在到處行走，看風景，看展覽，遊玩，休息。爸爸離開後，我就把那些風景，名畫，建築，草木畫在了繡面上，再用絲線一幅幅的繡成繡品。斷斷續續的也做了二十套衣服，有時裝，也有禮服。
我自己做模特，查理幫我找了個知名的攝影師，拍成了出色的照片。全部放大至油畫大小，再像繡品那樣裝上統一的框架。
我自己出錢，用這些設計辦了一場show，因為我沒有名氣，費雲帆和查理他們請了他們的朋友，還有一些社會名流到場。再加上記者，倒也熱鬧。那二十套衣服，當場就賣掉了一多半。老費本人，就給他當晚的女伴，買下了其中最貴的一套禮服。之後一周，其他的也陸續賣出去了。收回來的錢，和我找場地，請模特，化妝師，攝影師，電視台，還有辦酒會的錢持平了。
至少走出去第一步了。已經有人要求向我定制下個季節的社交禮服了。我在這裏有了一點名聲。
時隔四年後，我再次更新了博客。那些烏七八糟的婚姻感情問題，我一點兒也沒提。只是說了旅行中的風景，我的兩個寶貝，我所創造的作品，以及那場時裝發布會。
我把時裝發布會的視頻放在了博客上。然後宣布，近期會回國，並舉辦自己的作品展覽。
把行李和我那些作品全部先打包回國了。費先生說我辦展覽的時候，他會「撥冗」回國給我捧場的。查理要和我一起回國。
我瞧著這個嚴肅認真的英國紳士有些犯愁。我挺怕那種「中國通」似的外國人，感覺不倫不類的。幸好他不是。他也的確是性格品性財富地位都很到位，工作的時候嚴肅認真謹慎，小軒和小轅面對他的時候，也不敢像面對老費那樣沒大沒小的。他還挺管得住他們。的確是好男人啊。如果我打算在歐洲生活的話。
他只有個前妻，沒有孩子，但是他的親朋好友都在這裏，他的產業也都在這裏。難道能拋下這一切和我回國？
我不能，所以我也無法接受他。即便他願意，他為我付出了那麽多，到了一個全新的環境中重新開始，我覺得我們的感情承擔不了這樣的重擔。假設我們有感情的話。
「Green，我是要去開家餐廳，原本就是這樣計劃的」，他嚴肅的說。
「那這裏的生意呢？」
「都有各自的經理，我不需要守在這裏。」
那倒是。原本他有一半的時間也是在我家待著的。比老費來得還勤。而且老費來了就是帶著他們瘋玩，他卻會教他們做功課。小軒和小轅的英語法語都說得很溜了，也能寫一些。國語說還好，我都和他們說中文。讀寫我雖在教，就是不知道他們能不能跟上國內學校的進度。
本來考慮查理的事，我的思緒一溜煙又跑到了兒子身上。日子過得太舒暢了，動腦太少，腦袋都秀逗了。
「那好吧」，我也沒有阻止的立場，作為朋友他要在我熟悉但他陌生的地方開餐廳，也不可能不幫忙。
再說，要是到時候他知難而退，那就罷了。若是真能讓他找到兩全齊美的辦法，做他太太也不是不行。查理能當好小軒和小轅的爸爸。至少比他們那個幹爹強。
老費知道了哈哈大笑，「查理這個人一旦做了決定，九頭牛都拉不回來。又有英國人的那種刻板嚴謹的性格，本身就不容易動情。我看你就認了吧。你拗不過他的。」
「十場宴會帶十個不同的女伴出場的人沒資格參與我的感情問題的討論。」
一句話把他打回了原形。
於是，時隔四年多，我帶著兩個寶貝，還有未婚英國男士一枚，回了國。
爸爸媽媽看見查理，自然嚇了一跳。不過媽媽眼中卻有些喜色，臉上也掛上了曖昧喜悅的笑容。查理這幾年也學會了說國語，雖然說得很普通，但是簡單交流是沒問的。
和爸爸媽媽交談過後，這個本該去住酒店的人，住進了家裏的客房。
「你在家裏和你在法國的時候很不一樣」，晚餐過後我們在陽台上用英語聊天。
那是，在歐洲的時候，身邊不是朋友就是陌生人。我本來就是個厲害人，嘴巴也厲害，面對朋友自然本性暴露。面對陌生人，我是個優雅，知性，美麗的東方設計師，要塑造自己的職業形象。
「在家裏，我先是乖女兒。然後才是其他」，我微微笑道。
「這樣也很好」，他笑了，「雖然是裝乖，但是在家裏你很放松。」
「嗯」，我點點頭，「在國外，我一個人帶著兩個兒子，他們又太小，自然不能放松，要時時註意他們。但是在家裏，把他們交給爸爸媽媽，我很放心。」
他點點頭不語。
「你的餐廳選好地方了嗎？」
「費推薦了幾個地方，我明天會去看一看。」
「需要幫忙，或者有不懂的事情，就來找我。不要客氣。」
「我不會和你客氣」，他看著我隨意的說。這種隨意仿佛「不和我客氣」是天經地義的。倒讓我有些想笑，不過這個嚴肅刻板的人對我有這種態度，也的確是沒把我當成外人了。
媽媽抽空把我拉到一邊問我查理是怎麽回事。
「查理？沒什麽啊，就是個好朋友，是費先生介紹我們認識的。他要在國內開餐廳，所以這次和我一起來了。我在歐洲的時候，他幫了我不少忙。」
「少和媽媽打馬虎眼。若只是朋友，他能和你爸爸說正在追求你？」
「什麽？」
「就剛才，你去拿果盤的時候。我覺得他不錯，雖然是個外國人，但是一點兒也不輕浮，看上去很穩重可靠。」
「媽媽，八字還沒一撇呢。反正他要在這裏開餐廳，又是住在家裏，你就慢慢觀察。若是你真的滿意，我再考慮一下吧。我相信媽媽的眼光。」
「這傻孩子，又不是我嫁，我喜歡有什麽用。還不是要你自己滿意。」
「我還在考察中……」，我沖媽媽認真的點點頭。
「女孩子矜持一點也好。越不容易得到，以後才會越珍惜」，媽媽表示讚同。
我哈哈大笑，推著媽媽回客廳。和她說話真是太可樂了。
第14章 第 14 章
第二天我帶了小軒和小轅去看望楚爸楚媽，小軒和小轅圍著雨珊生的小妹妹楚瀾轉悠，稀罕的不得了。我也奉上了親手做的小衣服。
「綠萍姐，你還記得？」，雨珊又驚又喜的說。
「當然了」，我摸摸她的頭，「答應你的事情怎麽會忘了。」
在楚家待了一整天，小軒和小轅都是調皮搗蛋的時候，害的楚媽一整天都跟在他們後面跑，有些玩瘋了。吃過了晚飯，小轅有些犯困的時候，我才帶他們回了家。沒見到楚廉和紫菱，那兩個也不常回家，倒也正常。
把小軒和小轅送上了床，下了樓看見爸爸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爸爸」，我走到他身邊坐下，自然而然的頭靠在他肩膀上。
「綠萍，你做的很不錯。那個時裝發布會也辦的不錯。」
「爸爸，你也知道了？」，我笑瞇瞇的。
「嗯。報紙上的海外新聞上有登出來，還說你的博客上有視頻。我就上網看了。真的很不錯。」
「謝謝你，爸爸。」
「綠萍，你回來了，這很好。在爸爸媽媽身邊，我們也更放心。不過你有沒有想過，以後怎麽和紫菱還有楚廉相處？避而不見是不可能的。畢竟一個是你妹妹，一個是小軒和小轅的父親。」
「我明白，爸爸。我從未避而不見，上次不是就回來參加雨珊的婚禮了嗎？爸爸，那些事對我來說已經是過去了。如果見面的話，我會對他們以禮相待的。」
「這樣就好」，爸爸嘆了口氣，「今天沒有見到楚廉他們嗎？」
「沒有。楚媽媽說他們一個月就回去兩三次，吃頓飯就走。也不在家多待。看來還是喜歡二人世界。」
爸爸搖搖頭，「真是不像話，又不是距離多遠，楚廉還在小轅爺爺的公司上班。這兩個孩子真是不懂事。」
「他們來看你和媽媽嗎？」
「比他們回楚家的次數多些吧。紫菱和小軒奶奶的關系很不融洽。」
「他們結婚有兩年了吧，也該長大了。」
「是我沒有教好紫菱，以前總覺得她小，老是寵著她，慣著她。我還覺得你媽媽的教育方針太嚴厲。如今看看你，也許你媽媽的教育方法是對的。錯的是我。」
我笑了，「我是媽媽教的，也同樣是爸爸教的。您就別光自我批評了。要是做錯了什麽，你和我媽各錯一半。要是做對了，你們倆都有功勞。」
「你這孩子」，爸爸在我頭頂上揉了一下，「明晚我叫他們過來吃飯，別的不說，楚廉也該看看小軒和小轅了。」
「好，都聽爸爸的，我沒意見。」
「好孩子，為難你了。」
「我沒事的，都過去了，爸爸。」
第二天的見面頗有戲劇性，紫菱一看見查理，顧不上和我們說話，立刻驚喜的用法語問他：「查理？你怎麽在這裏？費也來了嗎？他也來了嗎？」
查理有些遲疑的看了我一眼，然後用中文說：「汪小姐？沒有想到會在這裏見到你。費在法國。我是和綠萍一起來的。」
我忘了告訴他這回事。老費把我介紹進他的朋友圈子的時候，並沒有說我曾是他的大姨子什麽的。只說是朋友。外國人也沒有打聽家長裏短的習慣，而且即使是朋友，也很少談論家裏的隱私。他也並不知道我家這亂七八糟的關系。
「你學會說中文了？太好了」，紫菱她歡快的說，「雲帆他過得好不好？開不開心？」
「他很好」，查理簡短的說。
「你說是和我姐姐一起回來的？你們什麽時候認識的？」
查理又看了我一眼，然後說：「我們認識好幾年了，我一直在追求綠萍。」
「什麽？」，紫菱有些吃驚，又看了看我，有些畏縮的開口叫了聲，「姐。」
我點點頭沒說話。
楚廉剛才聽他們談老費，一直皺著眉頭。這時候也對我打招呼道，「綠萍。」
我也對他點了點頭。
然後他笑著對小軒和小轅道：「小軒，小轅， 到爸爸這裏來。讓爸爸看看你們長高了多少？」
小軒微皺了下眉頭，牽著不情願的小轅走到他身邊去。小孩子雖小，卻也不是不知道好賴的。我不願意把他們教的對父親滿腹怨氣，所以基本上不在他們面前提楚廉的事。可是他們都和楚廉不太親近。對楚沛和雨珊都要比對楚廉熱情很多。大約也是受了旁人的耳濡目染。
查理這時候小聲在我耳邊說：「green,我有很多疑惑。」
我笑了，看著楚廉拿出禮物來哄小軒和小轅，紫菱坐在一邊略有些委屈的看著，「好吧，我們到陽台上去聊聊天。」
走到陽台上，查理認真的看著我，等著我給他解惑。
「我家和楚家是世交，我，我妹妹，還有小軒的爸爸，我們三個人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上高中時，我和楚廉就相愛了。直到他之後留學回來後，我們就訂了婚。楚廉開車出了車禍，當時我在車上，斷了一條腿，只能截肢，就成了現在這樣。後來我們結婚了，生了兩個孩子。四年前，費和我妹妹回國來探望我們。我妹妹和楚廉外遇出軌，被人拍到了，還上了新聞。我和楚廉離婚了。費和我妹妹也離婚了。之後的事情你都知道了，我帶著小軒和小轅去了歐洲，而我妹妹和楚廉結了婚。」
查理皺著眉頭認真的聽著，然後問了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你一直是設計師嗎？在出車禍前。」
「不，那時我是個舞者。我的夢想是做個舞蹈家。後來結婚了，才對裁剪刺繡和設計感興趣起來。婚姻結束後，我帶著兩個兒子旅行，那時候我覺得，我應該有自己的事業。要讓兒子們為我驕傲。我不能只當個軟弱的被拋棄的媽媽。所以才決定以設計為職業，在歐洲待了幾年，學習積累。才認識了你們這些朋友。」
他皺著眉頭看了一眼客廳中的楚廉，然後對我說：「他幾乎毀了你……兩次。你還愛著他嗎？不接受我是因為他嗎？」
「不」，我看著他因為我的回答略微舒展開的眉頭微笑道：「我早就已經不再愛他了，從他背叛我們的感情時起，就已經不愛了。不接受你，並不是因為我愛著誰，而是因為你的事業在歐洲，而我想在這裏生活。我不想遠離故土，遠離親人。也不希望你那麽做。」
他低著頭沈思了一會兒，「費也和我說過你的這個理由。從那時起，我就已經在考察市場，打算把一部分事業重心放在這裏。能不能一人退一步？我願意和你一起在這裏生活，直到小軒和小轅長大成人。歐洲適合生活和養老，也許我們將來可以帶著你的父母一起回歐洲去？也有可能小軒和小轅喜歡在國外讀大學，或者工作？如果這樣的話，你能接受我嗎？」
我有些心動，難得他不嫌棄我的殘疾，人也不錯，認真負責。我也挺喜歡他。小軒和小轅也聽他的話。之前也只是不忍心讓他離鄉背井，畢竟我對他挺有好感的。既然他自己都提出來了，願意為我付出犧牲，我還猶豫什麽？也許可以布一個二三十年的局，讓他永遠都離不開我。
我看著他，輕微的點了點頭。
他的唇角瞬間綻開了一個笑容，滿眼都是溫柔的笑意，拿起我的手放在唇邊親吻了一下，然後就牽著我的手，拉著我靠近了他懷裏，「green，我真開心。」
回頭望向客廳，楚廉和紫菱錯愕的看著我們，小軒正一臉詭異的笑，還沖我們眨眼睛，小轅也是一臉傻笑。這兩個小東西，聰明的要命，我好氣又好笑的瞪了他們一眼。
晚餐有些冷冷淡淡的就結束了。紫菱對我有些畏縮回避，而小軒和小轅對楚廉有些冷淡，這氣氛自然熱乎不起來。倒是查理，大大方方的摟著我的肩膀，送他們出門。
第15章 第 15 章
接下來是一段忙碌的日子。
小軒到上學的年紀了，我要挑選學校，幫他準備入學測試。
朋友們都許久未見，也要一一聯絡，與他們聚會。
展品正在布置準備，爸爸幫我準備的展廳我極其滿意，比一般的畫廊大，而且空間利用很充分，既不覺得窄小擁擠，又能放下極多數量的作品。
一層是展廳，二層爸爸也買了下來，用一個螺旋樓梯連通了，給我作工作室和休息間。工作室簡潔明快。休息室卻很溫馨舒適，我喜歡的大床，舒適的沙發，一個簡單的小吧台，放著煮咖啡機，還有一個小酒架，放著幾瓶葡萄酒。
父親真是用了心了。展廳和工作間我是滿意，那麽這個休息間我就是喜歡了。
指揮工人把【綠繡】的牌子掛上去之後，我最後一遍檢查展廳裏有沒有疏漏，確認無誤後，就把展廳交給了接待小姐小劉，自己回到了樓上的工作間繼續工作。畢竟之前在法國已經接下了訂單。
明天，就要開業了啊。我微笑了一下。千裏之行，始於足下。
明天並沒有什麽鞭炮剪彩儀式，我把開業儀式改成了酒會，請的都是爸媽的熟人，還有我的熟人。廣告其實早已經做了，在博客裏。報紙的新聞也免費幫我宣傳了一些。我也不需要弄得人盡皆知，畢竟收費高昂，潛在的客戶也就是這麽一群人。我當初仍是楚家媳婦的時候，也有了些口碑。這些太太小姐們口口相傳倒比專門做廣告效果要好。
展廳的接待小姐用電話通知我：「查理先生來了。」
「請他自己上來吧。」
「還在工作？」，他在我唇上啄吻了一下。
「嗯。」
「那我等你」，他弄了兩杯咖啡，端給我一杯，自己端了一杯站在窗前，望著窗外啜飲。
我瞧著他站得筆挺的背影，這個人的一舉一動都像是規範，並不因為人前人後就有什麽不同。別人或許覺得刻板，嚴格，但他自己只覺得理所當然，並不覺得辛苦。我覺得他這一點很可愛。男人認真的時候，是很有魅力的。
低下頭又工作了一個多小時，我直起身揉了揉脖子。一雙手伸過來在我肩背上按摩，他什麽時候到我身後來的？我工作的時候很專心，他也沒有發出聲響，我也就沒註意到。
看了看時間，「休息一會兒，該去學校接小軒了。」
他點了點頭。
「真抱歉。回來這麽久，還沒有帶你去任何地方遊覽過。也許過一陣子我們可以一起去？」
「工作重要，遊覽日後再說吧，另一件事更重要」，他在我的座椅前單膝跪下來，「你願不願意和我訂婚？」
「是不是太快了？」，我含笑問他。
「我們相識三年多了，我追求你也快三年了。我很了解你，你也很清楚我。我並不覺得快。何況只是訂婚，還要準備一段時間才會結婚。green，你很聰明，美麗，優雅，能幹，可更打動我的，是你的堅強和樂觀。了解你之後，我就知道你是我想與之共度一生的那個人。我這個人刻板，無趣，不會逗你發笑，但我任何時候都會與你攜手並立，保護你，珍視你。green，給我一個機會好嗎？」
誰說嚴肅刻板的人就不狡猾，不會抓住機會，不會說話？前不久我才答應給他一個機會和他交往。今天，他又讓我給他一個機會，和他訂婚。說不定明天結婚就提上日程了。
可他的確是打動我了。那天他說「一人退一步」時，我就知道他真是認真的思考過要付出的代價了。並不是為了追求我，說幾句甜言蜜語哄哄我玩，然後日後再後悔的。
「小軒小轅他們……」
「我問過他們了，他們說要是我同意他們以後繼續叫我「查理」而不是「dad」，他們就願意把你嫁給我」，他勾起了唇角，臉上有了些笑意。
那兩個小混蛋，沒問我的意見，就把我賣了？皮癢了？
「那你就同意了？」
「我告訴他們，要是叫我「查理」，那以後我只給他們生日禮物和聖誕禮物。要是叫我「dad」，我就給他們一人建立一筆教育基金，足夠他們從現在一直念到博士畢業。而且每個假期還給他們旅費，讓他們去環遊世界」，查理綻開了一個迷人的笑容，帶著點滿意說：「兩個小夥子為了媽媽什麽都願意做，何況只是叫聲「dad」呢？」
我捂頭嘆氣，那兩個小混蛋，這幾年本來就被老費的「經濟教育」弄成了小財迷。也不知道費雲帆和他們說了什麽，總之他們認為我現在如此努力地工作是因為缺錢。為了要供他們讀書，帶他們周遊世界增長見識，所以我才拼命的工作。我覺得讓他們這麽理解做媽媽的苦心也挺好的，就沒有解釋什麽，由著老費去誤導他們。這下一聽能給我減輕那麽多負擔，他們毫不意外的倒在了「敵人」的糖衣炮彈下了。
七歲和五歲的小家夥，再聰明還是太嫩啊。鬥不過老狐貍。
不過查理這麽個嚴肅嚴謹的人為了兩個小寶貝耍心眼，也有些可愛。
我忍著笑，捧起查理的臉，在他唇上親了一下，「you are so cute。」
「green？」
「好吧，我同意了。我們訂婚吧。」
他從口袋裏拿出個一看就有年代了的絲絨盒子，打開是一枚藍寶石戒指，「這是我曾曾祖母帶過的家傳戒指」，他把戒指慢慢套進我的手指上，「你喜歡嗎？」
「美極了」，我看著手上燦爛奪目的藍寶石，還有因為年代久遠，略有些暗淡的銀質指環，我喜歡有歷史感的東西，想象著它在那個老婦人手上待了幾十年，從她年輕美麗的年華直到垂垂老矣的時候，再把它傳給自己的後人。這比那些昂貴的鉆戒更得我的心。
查理用公主抱抱起我，他是個有些老派的人，之前一直嚴守本分，不跨越雷池一步。難道一決定訂婚就打算上床了？
結果他抱著我走到沙發旁邊坐下來，又把我放在了他的腿上，我才知道是我想得太多了。忍不住趴在他胸口上哈哈大笑起來。
「為什麽笑？」，查理莫名其妙。
「因為高興」，我繼續笑。
他卻低頭吻住了我。
「什麽時候舉行訂婚儀式？」
「等你的餐廳開業之後吧。」
「也好，要請親友們來也要做些準備。」
老費聽了這個消息哈哈大笑，「之前還說不可能。怎麽回國沒多久就投降了？我就說你拗不過他吧。」
「女人有權利善變」，我微微一笑。
「唉」，他長籲短嘆，「單身漢就剩我一個了，我是多麽孤單多麽寂寞啊……」
「剛好回來參加我的訂婚宴，看看能不能在宴會上再撿個失意？」
「你嘴巴還是這麽毒。」
「我錯了。打人不打臉，揭人不接短。我實在不該老提起你的傷心事。」
「……」，他咬牙切齒道，「要是不好好道歉，我就帶個艷光四射的大美人去，搶了你訂婚宴的風頭。」
「好吧，我錯了，我認真道歉。美人帶來也無妨，訂婚禮物一定要好好準備啊，要配得上你這「人傻錢多」的名頭。」
「……」，費先生完敗。
爸爸媽媽知道了這個消息自然為我高興，連前任公婆都為我高興，可見我從前布局做人的成功高明。暗自得意啊得意。
悠于 2015-6-5 17:19
第16章 第 16 章
我和查理從學校和幼兒園接小軒和小轅回家，正說說笑笑的進門，發現楚廉和紫菱也來了。
小軒和小轅打了聲招呼，「爸爸，二姨」，他們叫雨珊小姨，紫菱就自然是二姨了。他們的禮貌學得還不錯，雖有些冷淡，但並不會無禮。
然後就放下書包，各自寫作業，拿蠟筆畫畫。查理自然的坐在小軒和小轅中間，指導功課。中文雖不行，算術是沒問題的。到了做語文作業的時候，就倒過來，是小軒小轅教查理了。他也在學中文讀寫，在那種小孩子用的方格本上，寫和小軒一樣的功課。看起來可笑，可他做的很認真，像是在面對工作一樣。我只覺得感動。
楚廉望著他們的三個人互動樣子有些發楞。天經地義的時候他不珍惜，此時看到聰明冷靜的小軒和虎頭虎腦的小轅不親近他，怕是又後悔了。
果然，晚餐時他提出周日想帶他們去動物園。
可是周日查理的餐廳開業，我也答應了到場的。若是把兒子完全交給這個不太靠譜的人，我還真有些不放心。
「改天吧？那天我和查理有別的安排。」
「你們有事，我和紫菱帶他們去就行了。我是他們的爸爸，難道還會照顧不好他們嗎？」
會。
但是楚廉是寶貝們的生父，只是去趟動物園，拒絕他的確顯得不近情理。我只好點了點頭。
然後背後悄悄囑咐小軒，「一定要看好弟弟，媽媽，查理，外公，外婆的電話號碼都在衣兜裏。衣兜裏有零錢，餓了渴了買東西吃。媽媽在你背心的小口袋裏多放了點錢。要是你爸爸把你們弄丟了，你就打車回家。家裏的地址記住了嗎？」
「我記得，媽媽。」
「嗯，千萬要拉緊小轅的手。要是他一個人走丟了，就麻煩了。」
「我會的，媽媽，我會照顧弟弟。」
結果還是出事了。餐廳的開業儀式剛結束，媽媽就給我打電話，說小軒小轅自己打車回家了。說開始還玩得好好的，兄弟倆都挺開心的。後來吃午飯的時候，楚廉和紫菱不知道為什麽吵起來了，紫菱氣得跑了，楚廉想也沒想就去追了。兄弟倆手牽著手自己逛了一圈，看完了想看的動物，見楚廉還沒去找他們，就打車回家了。
媽媽說剛才給楚廉他們打了電話，那兩個已經和好了。然後才想起小軒和小轅，在動物園裏找瘋了。現在也在回去的路上。
差點把我氣瘋了。這兩個沒腦子的蠢貨。
回到家推開門就看到楚廉揮舞著手臂向小軒扇過去，我心中又恨又急，奈何腿走不快，查理已經一個箭步沖過去，抓住了他的手臂，把小軒和小轅護在了身後。
也許是沒想到楚廉會動手，剛才爸媽坐的稍遠，此時也急忙走過來，「楚廉，你怎麽能動手打孩子？」
「我怎麽不能打他？你不知道我在動物園都快急瘋了，他們不知道亂跑到哪裏，居然就自己回家來了」，楚廉還振振有詞。
紫菱也說：「是啊，我們都嚇死了，讓動物園廣播找他們，然後裏裏外外找了好幾遍，就是找不到。楚廉都快急哭了。」
從沒有人對他們動過手，小軒和小轅也被嚇到了，看見我就沖過來撲進我懷裏，就大哭起來。
「楚先生，若不是兩位吵架，丟下他們自己走了，他們會自己回家嗎？兩位是成年人，這種情況下還要責怪兩個這麽小的孩子？出了事不知道自我檢討，只想著如何推卸責任，你不覺得自己有些過分嗎？」，查理盯著楚廉沈著臉說。
楚廉囁嚅了一下，又強詞奪理道：「我是他們的爸爸，如何教育他們與你何幹？」
「我是綠萍的未婚夫，將來也是他們的監護人。我不會允許你動手打他們的。」
「未婚夫？」，紫菱驚訝道。
我已經告知了楚媽他們，難道他們倆還不知道？
爸爸哼了一聲，「只顧著自己吵架，把小孩子弄丟了，回來還想動手打他們？有你這麽做父親的嗎？」
媽媽也強忍著怒火，幫我安慰小軒和小轅。
小轅對我哭道：「媽媽，我不要他做我爸爸。他壞。他把我們丟了，還要打哥哥。我要查理做我爸爸。」
我好笑的擦掉他小臉上的眼淚，「你們不是都答應叫查理爸爸了嗎？等媽媽和查理結婚以後，他也是你們的爸爸了。」
「嗯。媽媽」，他小小的手臂環著我的脖子。
我抱起他，帶著小軒，到一旁坐下。
冷冷的看著楚廉。他到底能對誰負責啊？每次闖下了禍都要別人替他承擔後果嗎？
又轉眼瞥了眼紫菱，她也快三十歲了，還小嗎？再小能比小軒和小轅小嗎？在動物園裏跑了，和兩個孩子爭奪楚廉的註意力，她還真是有臉啊。
「楚廉，如果你再有一次想對孩子動手，我就會向法院申請，取消你對孩子的探視權。這件事我會告訴楚爸和楚媽，爭取到他們的同意。還有你，紫菱，小軒和小轅都是孩子，我希望你在他們面前能克制自己的脾氣，至少吵架的時候要註意場合。」
不等他們回話，媽媽就沈著臉說，「你們回去吧。今天我們沒功夫招呼你們。小軒和小轅從那麽遠的地方自己坐車回來，本來就害怕，安慰還來不及，你還想動手打他們？你們還是孩子嗎？我今天沒空替你們收拾爛攤子。要吵回家吵去吧。我也定個規矩，以後在我家裏不許吵架動手。你們要是吵了架，也別跑來訴委屈，要我們評理。天天吵吵嚷嚷對孩子影響太不好了。」
爸爸也點頭道：「綠萍他們一家以後都在家裏住，你們要是高高興興的來吃飯，我們歡迎。要是來吵架的，就別來了。都這麽大的人了，以後有問題自己解決吧，我們年紀大了，管不了了。」
紫菱忙道：「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們不好。楚廉也是太著急了，才會一時沖動的。他那麽疼愛小軒和小轅，怎麽舍得打他們呢blablabla……楚廉喜歡孩子，一直想再要一個孩子，但是我一直沒有懷孕，今天說著說著才吵了起來blablabla……」，她倒又哭了起來。
我也不理他們，牽著小軒和小轅上樓，「先洗個澡去，你們兩個都臟成小花貓了。」
楚廉黑沈著臉，忽然指著查理對我道：「綠萍，你要和他結婚？」
我點點頭。
「那我要小軒的監護權。原本也就算了。現在你也要結婚了，那兩個孩子總該還一個給我？」
還？他當孩子是什麽？
我還沒說話，小軒就大聲道：「媽媽，我不要。我不要離開媽媽，也不要和這個野蠻人在一起。」
我沖他微笑道，「媽媽不會把你們交給任何人」，又對楚廉冷笑了一聲，「你可以試試看」，說完就走了。
就憑他們那名聲，那現在那三天兩頭吵架的生活境況，法院會批準才怪。
小軒和小轅洗澡的時候，我給楚媽打了個電話，一邊哭，一邊說了楚廉今天把孩子弄丟了，回來還想打他們的事。
「什麽？」，楚媽火冒三丈，「那兩個吃幹飯的混賬，連去動物園都吵架，還把孩子們直接丟下了？就這樣還有臉打孩子？……」
「嗯」，我一邊哭一邊道，「媽媽，楚廉還說如果我結婚，他就要爭取小軒的監護權。媽媽，我怎麽能放心把孩子交給他和紫菱呢？那我寧願不再結婚了。」
「他敢！他居然敢這樣欺負你……你放心結你的婚，好不容易生活安定下來，我不會讓楚廉再去禍害你們的，你放心吧……」
「媽媽……」
掛了電話，我又上了博客，把今天楚廉和紫菱的所做所為，惡形惡狀都寫了上去。還尋求法律支持，問了一下如果楚廉真要和我爭奪孩子的撫養權，有多少可能性。
我當然知道他們辦不到。不過我就是要廣而告之。這兩個混賬東西，真當我好欺負嗎？
當即有不少人留言痛罵他們。還有人說他是律師，說這種情況，法官不可能把孩子判給楚廉他們雲雲。
還有一條留言是：「原來今天在動物園吵架的那兩個傻x就是你前夫和他現在的老婆啊。我和我女朋友都看見了。看見他們丟下了兩個小孩，我們不大放心，還跟著那兩個孩子走了一段路。後來看他們挺聰明，叫了輛出租車走了，才放心下來。那兩個傻x真無恥。」
居然還是旁證，真是太好了。我滿意了關了電腦，去照顧在浴室裏打水仗的兩個小鬼頭了。
當晚楚廉夫妻就被楚媽召回家大罵了一頓。關於監護權的事情也不再提了。
倒是因為楚廉的惡形惡狀，小軒和小轅和保護他們的查理的關系又親近了一些。比我還盼著訂婚日期的到來。
第17章 第 17 章
查理和費雲舟也是老相識。在費雲舟和爸爸的介紹下，查理很快的融入了這個圈子裏。也有了正常的交際往來。
他買了棟帶花園的別墅。裝修安排都參考了我和小軒小轅的意見。不過他並沒有搬過去住，仍是住在我家。
【綠繡】開業那天，老費帶了個美麗的女伴來捧場。因為之後不久就是查理的餐廳開業，以及我和查理的訂婚儀式，他就暫時留在了國內。
紫菱知道後，給老費打過電話。說好久沒見了，想見見面，看看他過得好不好。
費先生也不是省油的燈，直接帶了個美麗的女伴，請了我和查理，還有紫菱一起吃了頓飯。結果說紫菱一頓飯都別扭的不行，什麽話也沒說，吃完飯就走了。
紫菱老是在感情上瞻前顧後。和老費在一起的時候，心裏掛念著楚廉。和楚廉結婚了，心裏又掛念老費。她到底想怎麽樣我不知道。老費早就丟開了，這我是清楚的。
結果回到家，紫菱居然破天荒的和我聊天。絮絮叨叨的自說自話，悶悶不樂的說費雲帆自暴自棄，離婚後又遊戲人間blablabla……說她真的很抱歉blablabla……說她想好好和他聊聊blablabla……說她要勸說他以事業為重blablabla……
我一邊做著繡品，一邊耳邊縈繞著源源不斷的噪音……
等她終於閉嘴之後，我開口道：「他和這個女孩交往有好幾個月了，雖說不一定結婚，但那女孩也不是什麽交際花。國外的名校畢業，本身也是大家閨秀，據說還出入過中東的戰場，是個戰地記者。你也不用太為費先生擔心了，他是認真的。」
才怪。
只不過國外的女孩觀念開放些，覺得有好感就交往，感覺沒了就分手。老費還沒有結婚的意思，那女孩也未必有這個打算。她現在剛從戰爭地區回來，正在休假。所以談談戀愛，享受生活。那女孩志向大著呢，未必是老費的黃金屋圈得住的。
紫菱聽了我的話，臉色發白。也不說話了，木木呆呆的起身走了。
我望著她的背影冷笑，醒醒吧，真以為世界是圍著你一個人轉的嗎？如果你連老費最喜歡的純真都沒有了，他還會看你一眼嗎？
結果我訂婚那一天，也許是有了心理準備，紫菱看見費雲帆還算鎮定，也沒沖上去勸他什麽的。這樣也好，安心於楚廉一個人，應該不會再鬧出什麽笑話了。
我的展廳和查理的餐廳都漸漸走上了軌道，所需要費得心思就少多了。他的餐廳沒什麽事的時候，就會來我的工作室待著，上網或者用電腦處理一些工作。他話不多，可他沒事的時候喜歡看我刺繡縫紉，他說我工作的時候很美。其實我也愛看他認真工作的表情，很有魅力。
不過不管他忙不忙，他都會讓餐廳的小弟每天給我送午餐來。小軒和小轅都在學校和幼兒園吃午飯。我中午也就不回家吃飯。好在餐廳離我的【綠繡】不遠。不過好幾次看到那個小弟，小心翼翼的用木盒子裝著瓷盤子送餐過來，就去超市買了幾個保溫飯盒，不怕摔，也不怕弄撒了。他大多數時候也來和我一起用飯盒吃午飯。
「我們什麽時候舉辦婚禮？」
我想了想，「訂婚是在我家辦的，那婚禮在英國辦吧。等到小軒放暑假的時候。可以嗎？」
「好，那到時候我會提前過去準備。你只要準備好你的婚紗就行了，其他都交給我了。」
「好」，我微微一笑，點頭同意。
「那明天去註冊？」
我忍不住笑出聲來，他可真著急啊，一步步的推著我，比我預先想的慢慢戀愛，訂婚，之後再拖一段時間再結婚，快得太多了。可是他很有技巧，竟讓我一次次的點頭同意了。想著都要舉辦婚禮了，那註冊就註冊吧。於是點頭，「好吧。」
想想不過半年時間，他就把我從不接受他的狀態變成了他的太太。「敵人」比我狡猾。
我知道他父母不在了，也沒有兄弟姐妹。還有些親戚，都是遠親。家裏有個老管家，對他一直很好。我也知道他喜歡大家庭的生活。也許我很快會再生孩子了。現在我們有兩個人，四只手，再生兩個也不嫌多。
註冊的事我沒有張揚，不過簡單的和爸媽，還有小軒小轅說了一聲。他們已經改口叫他「dad」了。
不過當天晚上有些尷尬，按說已經是合法夫妻了，他進我的房間也沒什麽。他看見我的表情，站定了看著我說：「若是你介意，那麽等到婚禮儀式過後……也可以。」
「不……沒關系」，我也不是什麽純情少女了，都是兩個孩子的媽了。當出楚廉嫌棄我的斷腿，我沒什麽感覺，因為我從沒把他當盤菜。後來在歐洲，也有不少人追求我，但是知道我腿的情況後，紛紛退卻了。這缺憾就是缺憾，不是人人都能接受的。站得遠時，可以同情憐惜，讚美我堅強。但是選擇伴侶的時候，幾乎沒有人可以不介意。因為的的確確是不美的。甚至是醜陋難看的。白天穿著衣裙和常人一樣，晚上脫光了衣服……我不在意別人怎麽看，可我挺在意查理，也挺在意他怎麽看我……
結果一晚上他都極盡的溫柔……
按常理說，我這種情況，也只有那個造成我斷腿的男人該和我白頭偕老了。如果他是個負責任的好男人的話。所以當初楚爸楚媽都理所當然的讓他娶我。可惜他不是什麽好男人。他只是個不想負責任的小男孩。
我能再碰到一個如此珍惜我，並不嫌棄我的男人，真是不容易。運氣好吧。算是老天拿走了綠萍那麽多，又補償回來了一些麽？
早上就像老夫老妻一樣，他幫我穿衣服，裝上假肢。我細細觀察他的表情，沒有一點兒不自然。
摟著他的脖子親吻他，「謝謝你，查理。」
是的，謝謝你。我很明白，像我這樣的狀況，再想找到婚姻的幸福是不容易的。我原本也沒有報這種期望。從我醒來變成綠萍那一刻我就明白了。所以我順勢接受了楚廉的求婚，想法子生下了孩子，留下了綠萍真正的親人。因為被楚廉禍害到那種程度的綠萍，真的沒有多少路可走了。愛情什麽的，早就不期望了。沒有想到會遇到你，查理，遇到你，真好……
查理摟著我，輕聲說，「green，i love you。」
第18章 第 18 章
小軒放暑假前，紫菱懷孕了。第一次懷孕心中難免緊張，感覺身上有什麽不對勁，就馬上打電話給楚廉，讓他回家。楚廉開始也是一接到電話就往家跑，後來發現都沒什麽事，不過是孕吐，或者是一些緊張的心理作用。就不再回去了。
他們在電話裏吵架，楚廉就說綠萍當初懷孕如何如何，沒讓他操一點心blablabla……
紫菱一生氣，自己又跑出去了。在路上摔了一跤，孩子差點沒了。還好她身體不錯，這懷孕也沒有那麽脆弱，雖然危險，孩子是保下來了。把楚廉嚇壞了。也把爸爸媽媽嚇壞了。
想罵她，又怕她一激動，又幹出什麽來，傷了孩子。只好都忍了。楚廉也耐心的哄她，一會兒又把她哄得眉開眼笑了。看得爸爸媽媽直嘆氣。沒什麽大事，差點把小事變大，這脾氣……
楚廉當即就提出帶紫菱回楚家住。這樣有人照顧紫菱，他也能放心了。於是他們搬回了楚家。
紫菱懷孕後身體反應特別大，老說全身都不舒服，脾氣也變大了，沒在楚家住多久，就鬧著要回家住。要媽媽照顧他。
查理已經回英國準備我們的婚禮去了，我本來打算帶著爸爸媽媽，還有小軒小轅這兩天也過去，準備婚禮，順便在那裏度假。可眼下這種情況，媽媽嘆著氣對我說：「你婚禮前我們再過去吧，你先帶著小軒小轅過去準備。」
於是原本五人的旅行，就變了我帶著小軒和小轅兩個人了。
婚禮的事情查理已經籌備的差不多了，所以我們來的確是度假來的。當然，查理還會監督小軒寫暑假作業。婚禮前我發現我也懷孕了。真是來的很快，我撫摸著肚子微笑嘆氣。
「媽媽懷孕了？」，小轅好奇的問我。
「是啊」，我微笑道，「媽媽一直想給你們生一個小妹妹，將來你們帶她玩，保護她。」
「像媽媽一樣漂亮嗎？」，小轅天真的問我。
「妹妹是混血兒，也許比媽媽更漂亮。」
「太好了」，小轅高興地拍手。
小軒卻悄悄問我，「媽媽會像以前那樣愛我們嗎？」
「當然」，我輕輕的親吻他的額頭，「對媽媽來說，全世界加起來也比不上你們。」
「媽媽……」
婚禮如期舉行，我成了布朗太太。
之後客人都離去了，就剩下了我們一家四口。我坐在太陽傘下面，看著遠處查理帶著兩個小男孩在草地上追著牧羊犬瘋跑。感覺真是滿足。
回到國內後，因為紫菱和楚廉住在家裏，而且弄得家裏雞飛狗跳，我們就搬進了查理之前買的別墅裏。查理把他的老管家和狗也帶了來。
我身體很好，也不想整天在家躺著，仍舊去工作室工作。查理每天開車送小軒和小轅上學，然後送我去工作室，自己再開車去餐廳。中午來和我一起吃飯，沒事的話就待在我那裏，直到時間到了我們一起去接孩子們放學，然後回家吃飯。
覺得身體疲倦的話，就在休息室裏睡一覺。常常醒來的時候，發現查理拿著本書坐在我身邊安靜的看著。他是我的丈夫了。我們一天比一天更親密，更像一家人。
小軒聽他外婆說我小時候的事，說我從小就是優等生，而且琴棋書畫都學了，鋼琴和芭蕾舞還特別出色。就鬧著要學鋼琴。其實家裏有鋼琴，我不會彈，查理卻是會的。
「真的想學嗎？學了之後可不能半途而費」，查理認真的問小軒。
小軒點點頭。
於是查理就開始教他彈琴了。小孩子幹什麽都是兩三天的熱度。可查理有辦法制住他，竟也讓他一直學下去了。他的原則就是不會逼迫小孩子學習這些才藝。但是一旦學了，就要讓他們堅持到底。能給小軒和小轅找到這樣的繼父，是我的福氣。
紫菱刨婦產生下了一個男孩，本來是全家都高興，皆大歡喜的事。沒兩天又不高興了，「她們說刨婦產不疼，我才同意剖腹的，怎麽不疼啊blablabla……肚子上面留了那麽長的一道疤，難看死了，以後我夏天怎麽穿遊泳衣，怎麽穿低腰牛仔褲blablabla……順產雖然疼，但是聽說恢覆也快，對孩子也好blablabla……」
楚廉無可奈何，「那不是你自己決定的嗎？」
「可你事先沒有問清楚blablabla……綠萍都給你生了兩個孩子了，聽說都是順產的，你怎麽不告訴我blablabla……還說讓我自己決定，你一點都不關心我，都不關心兒子blablabla……」
紫菱懷孕的時候脾氣變得暴躁，結果生完孩子還沒有調整過來。楚廉已經被她弄得沒有脾氣了，只是低著頭不接她的話。
「我要做植皮手術。」
「什麽？」
「難道真的一輩子肚子上都留一塊疤？」
「沒聽說有人為了這個做植皮手術的，再說我也不會嫌棄你。」
「別人不做，我就不能做嗎？blablabla……」
決定是否母乳餵養的時候，紫菱又與楚媽發生了分歧。
「聽說母乳餵養會下垂blablabla……而且不利於產婦的身材恢覆blablabla……」
「母乳餵養的孩子才健康，才不容易生病。你不能為了你自己，不顧孩子啊。」
這回媽媽和楚廉都站在了楚媽一邊。所以她還是不情不願的餵母乳了。
媽媽跟我說了這些事，要是放在別人身上能當笑話聽，放在自己女兒身上，媽媽就只能搖頭苦笑了。還覺得對不起楚家。媽媽說她雖然對楚廉一直有芥蒂，但是這次紫菱從懷孕到生孩子，楚廉對她真的可以算是百依百順了。
出院的時候楚媽想讓他們回楚家，又得了個孫子當然心中喜歡。可紫菱說要回媽媽那裏。
「你媽在你懷孕的時候一直照顧了你那麽長時間，也該讓她休息休息了。再說綠萍也快生了。你媽也該顧顧她了。」
「媽？」，紫菱轉而看向媽媽。
媽媽也讚同紫菱回楚家，終於有了孩子，能順便改善婆媳關系就更好了，「是啊。我也累了。再說還有綠萍呢。查理工作忙，她還有小軒和小轅。我也得幫把手。」
於是紫菱陰沈著臉跟他們回楚家了。
聽說現在楚家又在為了坐月子時的補品問題與楚太太的身材問題發生爭吵。總之是無日不吵。想吵架的話，總是找的到理由的。
後來楚媽聽人說這是因為生孩子導致的一種憂郁癥，叫什麽產期躁郁癥之類的。就想讓楚廉帶紫菱去看心理醫生。結果為了這個又吵。去看大夫的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後來楚媽跟我抱怨說：「那麽多女人都生過孩子，我自己也生養過兩個兒子，從沒有見過女人生孩子像她這樣的，好像連生孩子也要與別人不同……」
我笑，「可是寶寶很可愛吧。媽媽就別想煩心的事了。只抱孫子就好了。」
「唉，也是，我也被她氣糊塗了，跟她吵什麽」，楚媽也笑。
隔了幾個月，我得償所願，平安順產下了一個女兒。這次生產的時候，查理全程陪著我，倒比生小軒和小轅的時候待遇好了不少。給她起的英文名叫Ellen brown，中文名和我姓，叫汪映萱。
悠于 2015-6-5 17:21
第19章 第 19 章
楚廉番外：並非不悔，而是已無路可走
和紫菱的新婚是很愉快的，我滿心喜悅。
雖然對不起綠萍。綠萍一直那麽溫柔大度，善解人意。我知道我對不起她，我知道我本該負起責任來，和她共度一生。可我，真的沒法面對她殘缺的身體。這是我最真實的感覺，我沒法欺騙自己。
雖然外面流言紛紛，可我終於娶到了我想娶的女孩。紫菱她單純善良，健康活潑。更重要的是，她是個「完完整整」的女人。很多人都指責我，鄙視我，可他們能想象一個男人半夜醒來，看見自己妻子的殘肢時的心情麽？
對紫菱，我完全釋放了自己的欲望和感情。她並不比綠萍漂亮，可她是完整的，這就夠了。何況，我們是真心相愛的。
蜜月期過後，我們的婚姻漸漸出現了這樣那樣的問題。這些，在我和綠萍的婚姻中都是沒有過的，因為她什麽都會處理好，不會讓我為這些事煩心。這大概就是有所得，就有所失吧。我耐心的對待紫菱，讓她慢慢學會作我的妻子。
她和媽媽爆發沖突，我就帶她搬出了家單過。
她不會做家事，我就請了傭人保姆。
她大手大腳，花光了積蓄。我生氣過後，也覺得無奈，男人本該讓自己的妻子享受生活。所以我一邊勸她節儉，一邊努力工作。
我想也許要個孩子，她就會懂事了？我覺得很累。很累很累。
綠萍回來後，我看見小軒和小轅對她的依賴，心裏覺得空蕩蕩的。我是喜歡孩子的。也喜歡家裏那種子孫環繞的溫馨氛圍。知道查理在追求綠萍後，我最先想到的是，他看到過綠萍拆下假肢的模樣嗎？
紫菱追問著費雲帆的消息，我雖不高興，心裏的波動卻不大。也許她是後悔了吧。後悔和我出軌，後悔後來嫁給我。
其實我心裏也是後悔的。綠萍雖然身體殘缺，可是和她在一起的時候，那才是個家。哪像現在，妻子像是個不懂事的大孩子。只是不斷的埋怨，訴委屈，然後讓我付出，付出，再付出……
只是我們都無路可走了。
名聲都那麽壞了。如果我們再離婚，那就是笑話中的笑話了。爸爸媽媽還有岳父岳母那裏，又該怎麽交代？
對妻子不滿意，所以出軌。和妻子離婚，和所謂的真愛結婚，然後又不滿意，又再次離婚？
我沒有這樣的勇氣。也沒有力氣折騰了。
所以湊合吧。
在動物園裏和紫菱吵架，她跑出去，我反射性的追了出去。都成習慣了，一吵她就跑，一跑我就追。等我想起兩個孩子的時候，出了一聲冷汗，顧不得埋怨自己和紫菱，先去找他們。
看到小軒和小轅更親近查理，我有一種我的東西要被奪走的感覺。說出要小軒的撫養權時，其實我自己心裏也明白，綠萍是不可能同意的。而且，我已經做了那麽多傷害她的事，難道要連她最珍愛的孩子也奪走？我並非沒有良知，那也只是一時的氣話罷了。
紫菱懷孕了，我很高興。小軒和小轅不能在我身邊長大，可我和紫菱也會有自己的孩子。也許，有了孩子，生活就不同了，不會像過去那樣冷冰冰的。
我從不知道懷孕是如此覆雜又難過的事，因為綠萍雖然給我生過兩個孩子，她卻從沒有為這個打擾過我。我只是知道她懷孕了，知道她生孩子了……
我從前的確是做的太過分了……
陪著紫菱生產的時候，因為是剖腹產，所以很快，我見到了我的第三個兒子，楚轍。也是爸爸起的，紫菱不滿意，說沒有楚軒和楚轅好聽，我也沒管她的意見，同意了爸爸起的名字。
我真是累了。被她折騰的疲倦不堪。
我早就知道綠萍一直在寫博客，但是因為之前不關心，後來心虛，一直沒去看過。回到家裏不想睡，就從第一篇起，一篇篇的讀了下去。
綠萍是個完美的女性。以前我說她完美，或多或少有點嘲諷的意思。那時我覺得她太完美，太高高在上了。完美的不真實。可是看著博客，我看到了她的真實，她的美好，她有血有肉的生活。她善待身邊的每個人，難怪每個人都喜歡她。除了我和紫菱。
我那是心虛懦弱故作不喜。我想紫菱大概是嫉妒吧，嫉妒綠萍如此出色，獲得了這麽多喜愛。哪怕她殘疾了，也遠比不願意付出，不願意努力，永遠怕苦怕累的紫菱更出色。
我後悔自己的淺薄。我本該好好珍惜她的。可惜，那一切都讓我自己毀了。
我後悔，卻已經無路可走了。
何況紫菱為我生了孩子，即便是為了孩子，我也只能繼續維持家庭。哪怕她自私，蠻橫，不喜歡我的父母家人。哪怕，她已經耗盡了我的耐心。哪怕，我已經不再愛她了。我甚至懷疑，我真了解過她嗎？我真愛她嗎？
可我不能一錯再錯。
即便不愛了，我也只能對家庭負責。對孩子，對紫菱負責。
我不是不悔，只是，已經無路可走。
第20章 第 20 章
做完月子，養好身體之後，我就每天提著搖籃去工作室了。並不是不能在家裏工作，或者工作多麽繁重，而是我的工作室離家裏開得餐廳更近些。這樣查理可以每天過來和我一起吃午餐，沒事的時候也可以一直待在我這裏休息或者抱女兒。這樣我們相處的時間更多些。
說是布局，其實布局對查理這樣性格的人沒有意義。他比我還重視家庭，比我還了解責任的意義，他比我更嚴謹克己。在感情上，他給我的，已經遠遠超過我曾經期望的了。我想要的不需要求就得到了，還有什麽所謂布局呢。
那就這樣認真走下去吧。
老費說羨慕我們，也說我們離開了歐洲，他覺得很寂寞。而且他很想兩個幹兒子。逗得我哈哈大笑。其實自從有了兒子之後，我就從不曾覺得寂寞。只是有時候心裏還不踏實，因為他們還小，而他們所能依靠信賴的只有我。和查理結婚之後，我的心算是踏實了下來。我也真正的嘗到了依賴他人的滋味。好像有他在，就算天塌下來，都沒關系，因為他會想辦法的。
查理對此很滿意，他曾對我說過，「我發現，我們結婚之後，你的狀態是最放松，最愉快的。」
的確如此。
我雖然可以正常走路，可是不能時間太長，時間長了腿會疼。也不能太快，太快我就走不穩了。但是小軒和小轅都很小，都是貪玩的年紀。以前我慢慢帶著他們玩，也怕他們亂跑，又不想讓他們失望，還是有些辛苦的。
但是現在，
去公園，有查理。
去動物園，有查理。
去遊樂場，有查理。
去購物，有查理。
開家長會，我和查理一起去。
因為腿的原因我不能開車，但是在大城市裏沒有車，去哪兒都不方便。以前我只能打車，或者買車請司機。現在則是無論去哪兒，都有查理車接車送。
以前什麽都指望不上楚廉，但是現在家裏有個頂用的男人，感覺就是不一樣啊。
查理把我從很多事中解放了出來，我亦用那些空閑的時間盡量做好每件事。
親手做早飯和晚飯，還有甜點。
查理穿的數十套一模一樣的西裝襯衫都熨得服帖。
午飯前在休息間煮好一壺他愛喝的咖啡。
早上起來，先給他們每人一個吻，晚上再一個。
晚上小軒小轅做完作業，經查理檢查後，是我們一家五口的親子遊戲時間。
寶貝們上床睡覺後，是我們的夫妻時間。晚上枕著查理的手臂入眠，我總是睡得格外的香。
婚姻生活真的很幸福。
並不因為只是新婚才是這樣，事實上，我們結婚數年後，仍然保持著這樣的日常生活。
不過查理已經有心讓我慢慢了解他的產業，幫助他打理那些生意。或許是他也看出來，僅僅打理一個【綠繡】，我還是很悠閑。
這個男人說得少，做得多，也總比別人更容易看出，我所隱藏的那部分。而且會用他自己的辦法，慢慢的把他的工作和生活，滲透到我的生活中來。
越了解他，就越信任他，也就越覺得他比我強。雖然說不上他具體強在哪裏，可他每每能不動聲色的讓我改變主意，讓我朝著他預期的方向走，還讓我心甘情願。對我來說這就是強了。
孩子們每年的暑假，我們一家五口就會一起出門旅遊，有時候還要搭上老費。每年聖誕，我都把孩子們托付給爸爸媽媽，和他一起回歐洲走親訪友。寒假則是全家一起過傳統的中國年，順便到處串門拜年。
別人是不是如此我不知道，但是我對查理，是相處越久，感情越濃。越來越喜歡看他嚴肅的表情，越來越喜歡和他十指相扣，也越來越喜歡他默不作聲卻無微不至的關懷。
查理總說我是在結婚之後才慢慢愛上他的。
或許是的。
他說別人覺得他不茍言笑，我卻覺得他認真嚴謹；別人覺得他無趣嚴厲，我卻覺得他可以信賴。他說所以我們是天生的一對。
我不知道他說的別人是誰，我的確覺得他不錯。
我問他是什麽時候愛上我的。
他說那一次陪著費雲帆和我待了一整天，看我先帶著兩個小孩子去盧浮宮參觀，又照顧他們吃午飯，下午又帶他們去公園玩，一邊看他們玩，一邊還畫畫，還畫了幾張設計草圖。晚上給他們做了頓豐盛美味的晚飯，又照顧孩子吃晚餐，洗澡，哄他們睡覺。之後還能一邊刺繡，一邊精神奕奕的和他還有費雲帆聊天到深夜，言辭犀利，嘴不饒人。當時就覺得這個女人精力太充沛了，能幹，聰明，言辭機敏。後來回家的路上，聽費雲帆說了腿的事，吃了一驚。就從那時候起，就心動了。想要這個女人。想要我做他的妻子，屬於他，為他生孩子，和他生活一輩子。他也想照顧我一輩子。
我聽了他的話微微一笑。他心動的那一瞬，是幸運女神眷顧了我吧?
小軒學鋼琴有小成，十五歲的時候去歐洲參加了一個比賽，還拿了個金獎。接受采訪的時候他說，「小時候我很傻，因為仰慕會彈鋼琴的母親，自己也說要學鋼琴。其實那時候就是三分鐘熱度，沒三天我就後悔不想彈了。我繼父說，是你自己決定要學的。既然學了，就必須堅持下去。我的弟弟妹妹都從我學鋼琴這件事上得到了教訓，對父母提什麽要求的時候總是三思而後行。只有我最悲慘，又傻，又沒有個可以給我警示的哥哥。所以今天，我才得到了這個」，他拿出金獎來搖了搖，「非常感謝我的母親和繼父，沒有他們就沒有我的今天。如今，我已經愛上彈鋼琴了，不過，如果時光能夠倒流，我一定不會傻得自己沖過去說，我要學鋼琴。我要是沒有學鋼琴，如今說不定已經是足球明星了」，他沖著鏡頭扮了鬼臉。
采訪的人哈哈大笑，在電視前裏看了采訪的我們也哈哈大笑。老費和他一起從歐洲回來了，說是要為幹兒子慶祝。好吧，原本只是打算一家人自己慶祝一下，那就順勢改成了個小型的親友聚會。
爸爸媽媽，還有楚家人都來了。楚爸楚媽開心得不得了，嫡長孫有出息了。
老費拿著杯香檳湊近我問：「那是……汪紫菱？」
我看了一眼，點點頭。
「怎麽變化這麽大？」
怎麽變化這麽大？這也是一點點的積累成這樣的。
她生了孩子後，楚廉對兒子很親近，天天抱著哄著。可是對她這個當母親的，雖然也算照顧周全，但態度很冷淡。她發脾氣，楚廉也不接話，聲音太大的時候，索性避開她。
她跑了，楚廉也不追，就在家裏帶兒子。隔了幾天她被媽媽勸回家，楚廉面對她就像她根本沒有跑出去一樣。該怎麽樣，還是怎麽樣。既不吵，也不表示關心。繼續一起過日子。跑了幾次都是這樣，她也就不跑了。
她懷疑楚廉有外遇，愛上了別人。可是楚廉一下班就回父母家，從不在外面多停留。丈夫不和她說話，婆婆和她關系不好，她也沒什麽朋友，只好回頭又尋求父母的幫助。
媽媽勸她收斂脾氣，說男人都喜歡溫柔的女人。她回頭把自己打扮漂亮，對楚廉溫柔細語的說話。楚廉對她的態度好了些。可也就是那樣，沒有濃情愛意，沒有被愛的喜悅溫暖。
之後紫菱有過一段時間短暫的精神出軌，和一個網絡上的男人。在網絡上和那個人聊天，傾訴煩惱愛意，填補了空虛的心靈。每天不管孩子，天天打字到淩晨三四點，然後白天睡大覺。楚廉知道了，只對她說，如果她想離婚，他同意。
她猶豫了，仿徨了。和那個網友約好見面，發現那是個滿臉青春痘的未成年少年。而那個少年根本沒看出這個三十歲的女人就是他等待的網友。她嚇得跑回了家。精神戀愛結束了。
楚廉也沒說什麽，像是早就預料到了一樣，和她像過去一樣過日子。
她說想再生一個孩子，楚廉說好。可是不知怎麽的，一直沒懷上。
她羨慕其他媽媽被自己的孩子依賴，仰慕。回頭才發現，兒子寧可待在爺爺奶奶家，也不願意回家。而且親近父親，遠遠勝過母親。
為了兒子她勉強搬回了公婆家。可是看見兒子那麽親近公公婆婆，丈夫，甚至是楚沛和雨珊，還有楚瀾，就是不願意靠近她。她就克制不住自己的脾氣。和婆婆，雨珊爭吵，硬要帶楚轍回家。弄得楚轍對她更是又驚又懼。
楚廉安慰了兒子，然後把紫菱帶回了家，無可奈何的問她：「你到底想怎麽樣？不能好好的過日子嗎？你自己不想好好過，就攪得別人也不得安寧嗎？」
「你對我這麽冷淡，你早就不愛我了blablabla……」
「那你想讓我怎麽樣？天天買花給你，天天說我愛你？現實一些好不好？我們孩子都有了，我現在想做的就是好好的努力工作，將來能給他提供最好的條件，讓他受好的教育blablabla……我沒心情也沒時間陪你風花雪月blablabla……」
「你不愛我，連楚轍也不要我這個媽媽了……」，紫菱失魂落魄道。
「楚轍不親近你是誰造成的？開始的時候嫌他半夜吵醒你，我只好抱他去別的房間睡。斷奶了之後，忙著減肥恢覆身材，你抱過他幾次？後來就是找茬和我吵架，一跑就幾天不見人影，那時候你想過他嗎？在網上聊天，一聊就是一夜，白天又睡大覺，我不把他交給我媽照顧還能怎麽辦？blablabla……」
也許是接受現實了，大哭了一場後，紫菱還是回了楚家。慢慢的和兒子溝通。時間長了，楚轍對她也親了些，雖然還是比不上別人。
她大約是心靈空虛？楚家沒有人能和她說上話。她也不敢撇下兒子，三天兩頭回娘家了。總之是飯量大增，零食不斷，不知不覺就變成了個胖墩墩的尋常婦人模樣。
總之，我是看了一遍婚姻冷暴力對一個女人的改造過程。
「婚姻不如意的結果」，我簡短的對老費道。
他點點頭，也就撇過頭不再看了，換了個話題，「小轅喜歡踢球，要不要我介紹他去加入歐洲職業球隊去正規的學習？」
我看著我們家的運動少年，「我問問小轅的意思，再和查理商量一下吧。」
「唉？我才發現你一直拿著果汁。喝酒海量的綠萍什麽時候戒酒了？」
「去，說得我跟酒鬼似的。不就是灌醉了你一次嗎？我又懷孕了」，我摸摸肚子，微微笑道，「Ellen今年也要上小學了，老天可能是見不得我空閑，所以馬上又派來了一個小家夥。」
老費搖頭嘆氣，「查理真是好福氣……」
《完結》
煌暗 2015-6-6 23:50
這篇還不錯看！！看過許多一簾幽夢的文.但這篇很有現實層面在.不會都是在報復怎麼樣的.綠萍很努力過生活.為自己打算.不過我很懷疑紫菱到底和綠萍是不是親姐妹啊？
兩人個性差個十萬八千里遠.在相同的環境和教育資源下.差一些還可以接受 .但這……………
而且還幫助外人來傷害自己親生媽媽.真的很……
以前有看電視劇過.但看完兩三集後就看不下去了
唉！瓊瑤劇果然在還是天真的時候看才看的深刻
現在看.我反而一直在吐槽
豬∼ 2015-10-31 12:46
沒想過這標題是那樣嚴謹,可是文卻有點細水長流的溫馨呢,好看阿~雖然一開始挺不滿為啥要嫁給楚腦殘的,不過看完後覺得布局還真挺適合的,因為前面語論導向後面大家只會心疼綠萍,最後得滿意的愛人,圓滿的家庭呢~
aaa22216 2015-10-31 19:10
阿豆說歸說要寫些暗黑的
不過果然還是寫著寫著就又成了溫暖心靈的治癒文壓XD
雖然說綠萍一直都在布局
卻也在布局中付出了真心實意
所以最後才能這麼樣的收穫幸福
認清自己所有的定點
果決的判斷著對自己有利的部分
不管是自己的幸福又或是親人朋友都雙雙的有好的結果
就算是不成熟的紫菱與楚廉也沒有太大的報復
而是讓他們認清自己種下的因果
好好的就這樣過日子下去
現實卻又不失溫馨的故事~讓我真的很喜歡阿豆的文章呢~~
a0935815801 2015-10-31 22:36
細水長流文
人生本就如此,哪有這麼多夢幻
就是要追夢,也要想清楚,真正的去拼
cherryyu 2016-2-5 23:01
回應 煌暗 第 9 篇文章
瓊瑤劇果然在還是天真的時候看才看的深刻
現在看.我反而一直在吐槽
贊同
沒報復，但踏實不受干擾的活得更好
psychopath 2016-5-3 21:50
阿豆我文就是好看，可說是不會厭的種類，同樣地，就算我沒看過原著也覺得有趣味，主角很討好
超級比得兔 2016-6-6 12:33
說是略為黑色 看起來感覺也還好
感覺描述得很好 讓爸爸跟楚廉了解一下責任是甚麼
汪展蓬 真的是需要一個菟絲花一樣依賴他的人啊!XD
beddy 2018-2-2 23:58
總覺得阿豆的文就像溫開水
清淡，但是溫暖，而且喝不膩
赫藍 2019-6-22 15:41
我很小的時候看過一簾幽夢
那個時候越看越覺得怪怪的
只是當時年紀小看不懂
就覺得似乎哪裡不對
現在想想就發現真是腦殘劇
雖然我希望女主回到還沒斷腿的時間點
但是劇情發展算逆襲了一把
而且故事情節很不錯
所以我看完還是覺得挺好看的
黑夜希 2019-6-24 13:44
平淡的..不以報復為主調的...
難得呀...
而且重生這樣做..
真的是善良到底的人才能這樣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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