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a1105 2015-11-10 11:56
前奏
等到看不到賈赦的身影了，雨涵關上門沉下臉，眼神幽暗。本來想著等到綠柳生下孩子之後就逼著賈赦讓爵呢，如今遇到秦可卿的事情，這個計畫倒是可以提前了。而且，只要運作好了，倒是用不著跟賈赦徹底決裂了，也算是一件好事呢。只是，這件事情還得要好好計畫一下才行，跟皇家沾邊的事情總是難以討到好的，告發秦可卿或許可以暫時得些好處，可是秦可卿畢竟是皇家的血脈，以後皇家想到這些事總是要膈應的，還是要想個法子借一借別人的手才好啊！
這個別人要選誰呢？最好是急著立功又苦苦找不到門路，偏偏還有些人脈能讓這秘密傳到皇帝耳朵的裡的人才好。要不然，消息是傳出去了，可是老到不了該聽到的人耳朵裡也是個麻煩啊！
“太太，老太太讓您過去一趟，說是有事情找您。”門外紫堇的聲音打斷了雨涵的思考。
“進來吧。”雨涵起身讓人伺候著穿大衣裳，這種事要慢慢來，不能急，千萬要想仔細不能讓人抓了小辮子。
“老大媳婦啊，當年你也是參加過選秀，你想想有沒有相熟的人家家裡供奉著宮裡出來的教養姑姑，元丫頭再過兩年就該小選了，這規矩也該學起來了。”
雨涵剛還納悶今兒老太太怎麼這麼和顏悅色呢，不僅給了座位還一直都笑眯眯的，感情是有事相求啊。
“當年敏妹妹不是就免了小選嗎，我還想著老太太如此疼愛元丫頭，也是要花些銀子免了的呢。難道老太太是想著要元丫頭進宮？”老太太你不是處處標榜疼愛元春嗎，怎麼還主動把她往那個吃人的地方送呢？怕你的疼愛都是假的吧！
老太太一時語塞，端起茶杯來慢慢的喝著茶，雨涵也是不動聲色的坐著，屋裡陷入沉默。
過了一會兒，老太太長舒一口氣，拿著帕子沾沾眼角，“哎！我如何捨得這個捧在手心裡疼愛，金尊玉貴的姑娘啊！可是元丫頭來歷不凡，長得又是一副有福之相，說不得真能有一番大造化呢。整個賈家甯國府那邊已經沒落，別說官職了，連祖宗傳下來的爵位都沒了。咱們這邊老大的爵位已經降到了一等將軍，等到下一輩只會更低，好容易出了個瑚兒還算有出息，可也是獨木難支啊。如果元丫頭真能有造化，說不得咱們家也能進一步，到了底下見到國公爺我也算是有交代了。”
雨涵默了，自己就想著能讓賈家避過抄家滅族的大禍，自己的兒子能有出息，倒還真沒想過要讓賈家怎樣怎樣風光。原來老太太的心裡還真是一直盼望著賈家能更進一步的，或許至少也要恢復到國公爺那時候的風光才算是不留遺憾了吧。
“媳婦沒什麼大見識，但是媳婦還是認為家裡的男孩兒爭氣才算是真的家族繁盛，這個家的興盛與否都壓在元丫頭身上有點太過了。”或許自己該反省反省了，不缺吃不缺穿的過平安小日子真的好嗎？賈珠和賈寶玉這兩個自己管不著，賈瑚和賈璉兩個以後可是要嚴格管束了。
老太太沉思良久才又開口，“不管姑娘還是爺們，有出息了總是好的。到底是宮裡有人好說話，你看宋家，出了個妃子全族都榮光，元丫頭的規矩還是要學起來的。”
雨涵無奈，這老太太還真是一心覺得元春能大富大貴了，如今沒了秦可卿她拿什麼當上那個賢德妃啊？！“好吧，媳婦趕明兒就去大哥哥家問問大嫂子，她的娘家歷來都是供奉著宮裡出來的姑姑的。”正好讓大哥哥幫著參謀一下誰比較合適做揭開秦可卿身世的那個人。
雨涵快出了大西院的時候正好碰到元春，看著面前笑容明媚的小姑娘，雨涵有些發呆，這麼個小姑娘要是沒被皇帝看中，在皇宮裡呆到二十五歲再出宮，一生可不是就毀了麼。
後面的紫藤暗暗在後面扯了扯雨涵的衣服，前面大姑娘還在行禮呢，太太怎麼發起呆來了。
“哦，大姑娘啊，趕緊起來，最近都不見你去找嵐丫頭玩了呢。”雨涵終於回過神來。
“我正想著去找嵐妹妹呢，就遇到大太太了，還真是巧了。”
雨涵伸手攜著元春一路說說笑笑的往榮禧堂走去。
第二天雨涵給老太太請過安，一早就去了張家。跟著她家大嫂說好了教養姑姑的事，雨涵就讓人把她大哥哥請了過來，三個人說起來秦可卿的事情。
“我說這賈家怎麼就這麼不消停啊，這不是要自己上趕著往泥潭子裡跳麼？！”雨涵的大嫂生氣的說。
“妹妹說的不錯，這次的事情自己人千萬不要沾邊，急功近利是世家大忌。大外甥如今也是榜眼了，還娶了李家的姑娘，也該接了爵位了。只是妹夫那邊怕是會有些···”張清淼看著自己妹妹，如果真這麼做了，妹妹跟妹夫之間就得端看妹夫把爵位看得有多重了，要是看得很重，兩人之間還真是不好說。
雨涵苦笑一聲，“我如今連著庶子都不在乎了，還會顧忌這麼多嗎？爵位在瑚兒身上跟在老爺身上想比，好處可是多了去了，這點帳我還是會算的。”
雨涵的大嫂拉過小姑子的手來拍拍，一切盡在不言中。
“你要是真想清楚了，這件事就交給我。王家的王子騰最近可是折騰的緊呢，這次這麼好的機會就便宜他吧。”不顯山不漏水的派人把這個消息透給他，就不信他不上鉤。就像是渴到極致的一個人，忽然看到一口井，就算是懷疑這口井周圍有什麼陷阱，也會忍不住去打水喝的。
“你們家的二太太不是王家的姑娘嗎，她可能是要風光一陣子了，你要小心。”雨涵的大嫂提醒自己小姑子。女人就是比男人細心，她家大哥可沒想到內宅還有個麻煩在。
“放心吧，她翻不起什麼浪的。”雨涵對王氏的套路已經很熟悉了，只要多給她找點事做，她也就沒精力摻和大房的事情了。正好賈珠也到了該娶妻的年歲了，這一件事兒就夠她忙得了。要不是賈珠和王熙鳳相差六歲，還真是想找機會把王熙鳳配給賈珠，讓你們姑侄倆鬥去吧，雨涵腹誹。
雨涵回到榮禧堂，剛換好衣服坐定等著管事的來問事情，就看到門口露出個腦袋來，悄悄探一探又縮回去。“外面是璉兒吧，進來吧。”
賈璉聾拉著腦袋進來，“給太太請安。”有氣無力的語氣。
“怎麼了？沒吃飽啊這是，如此無精打采的，站好！”雨涵對著他腦袋就是兩下。
“兒子都沒錢了，當然吃不飽了！太太，你就可憐可憐兒子吧，給些零花錢吧，要不把鋪子收回去也行。”鞠躬打千的耍寶。
雨涵皺了眉頭，這賈璉的依賴性也太強了，自己做不好了就光想著求別人幫助，一點志氣都沒有。“站好！當初把鋪子交給你的時候，你可是答應的好好的，如今經營不好了就想著讓別人救濟你，你的志氣呢？！”雨涵板起臉，冷了語調。
賈璉明顯的一愣，以前自己有什麼難以辦到的只要給娘親撒撒嬌娘親就會幫著自己了，就算不幫也會好聲好氣的講道理，今天這是怎麼了？賈璉委屈了。
“如今我和老爺還在，你有什麼事可以來找我們，要是有一天我和老爺都不在了呢，你是不是還是沒臉沒皮的去求你大哥哥？別人憑什麼幫你，你就沒想想？！遇事情不想著辦法解決，投機取巧，求人幫助倒是熟門熟路，都這麼大的人了，你羞不羞？！”
賈璉眼淚都快出來了，“不幫就不幫，不就是一個破玩具鋪子嗎，我就不信搞不定，哼！”轉身蹬蹬蹬跑出去了，袖子還往眼上抹了抹，估計是掉眼淚了。
旁邊的紫杉要追過去，雨涵叫住她，“站住，讓他自己去想。”
“太太，二爺還小呢，還是要慢慢教才好。”旁邊的丫環婆子都開始勸雨涵。
“不小了，有些事也該知道知道了。咱們繼續咱們的，不用理他。”是不是要過無憂無慮在一般人看起來胸無大志的小日子，還是等他長大了自己選吧。自己喜歡的生活，沒必要強加到孩子身上，以前自己確實是做錯了。幸好現在還不算太晚，還是能糾正過來的。
自從有了教養姑姑，元春就開始了每日的苦練。每天早上給老太太請安的時候，雨涵都會看到王氏在那兒得意洋洋的炫耀元春有多乖巧多有福氣，就好像元春已經成為了妃子一樣。雨涵從心底裡鄙視她，光看到了皇宮那層金光閃閃的外表，看不到裡面的黑暗，你還以為到皇宮就是享福呢，那是去受罪好不好。真不愧是當年曾經說出皇宮像仙境一樣的話的王氏女啊，很傻很天真！
作者有話要說：我還在糾結前面的那些到底要不要改，該怎麼改。
現在先寫著吧，我怕停久了真的坑了，那就太坑爹了。
對手戲
果然，沒過幾天，賈赦就漸漸的忙了起來。有一天，賈赦回到榮禧堂的時候滿臉氣憤，雨涵揮退了身邊伺候的人，坐在旁邊開始做忠實的傾聽者。
賈赦舀起茶杯把整杯茶一口灌下去，“哼，這個王子騰真不是個東西，舀著別人的性命換自己的榮華富貴，也不嫌愧得慌！”
雨涵又給賈赦倒了杯茶，走到他身後給他按摩肩膀，“榮華富貴誰不愛？這個踩那個那個踩這個的，這種事情多了，只要不是踩著咱們上位，何苦管這麼多。”
“你不知道！就是我上次給你說的那個秦業的女兒，前兩天，沒了。”賈赦向後靠了靠，閉著眼睛揉揉眉心。
雨涵的手一頓，穩了穩心神繼續按摩。“這是怎麼說的？前段日子不還好好的嗎？”秦可卿到底是沒了啊！人命在皇權面前果然是最不值錢的東西。
“還不都怪那個王子騰！想當初，就是因為他，珍兒才丟了爵位。現在，又是他將秦氏的身世捅到了御前，害得王爺跟著咱們賈家起了齷齪。呸，他個六親不認的瘋狗！”
雨涵心裡冷笑，這才哪到哪兒啊，王子騰的兒子可是個連親外甥女都賣得主兒，賈家這個外八路的親戚跟他王子騰自己的前程比起來那是鵝毛與千金的對比。“這姓王的告發秦氏跟咱們有什麼關係，王爺的怪罪好沒有道理。”
“王爺剛跟著咱們家說過秦氏的身世，接著就出了紕漏，任誰也得懷疑跟著咱們有關係，況且這王子騰還跟著咱們家沾親帶故的呢！哎，你說是不是二房把消息透出去的？不對啊，連二弟我都還沒告訴呢。”賈赦揉著眉心自言自語。可憐的賈赦，打死你也想不到真正洩密的正在你身後站著呢。
“要我說啊，這秦氏的身世曝光了也好，要是以後再出事說不定咱們家也得牽連上。”雨涵想了又想，還是把這話說了出來，賈家要想崛起絕對不能再跟在那些有異心的王爺們身後。
賈赦猛得轉過身看著雨涵，雨涵直直的回視賈赦，目光裡全是坦然。賈赦慢慢移開了目光，嘴裡喃喃自語，“話也不能這麼說啊，萬一···”賈赦萬一不下去了，秦可卿的事情一出來，有些以前還能藏著的事情也就自然而然的暴露在太陽光下了。皇帝不可能對那幾位毫無動作，把柄都捏在手裡了，下手是早晚的事。賈赦雖然有些糊塗，但這麼明顯的事情還是能看出來的。
雨涵牽牽嘴角，你明白了就好，這樣後面的事就水到渠成了。“如今既已成事實，再多說也無益。只是，我還真是有些擔心，不會牽扯上咱們家吧？”
“應該沒事兒吧，出頭的是那邊的珍兒，如今他連個爵位都沒有了，總不能踩到底吧？！這些天我也找了些人打聽，沒聽說上面有怪罪咱們家的意思。”賈赦覺得自己家還是很安全的，畢竟又沒有真的娶了秦氏。
“沒事就好，我就擔心王爺那邊再找上咱們就不好了。你跟那邊的人都是相熟的，要是真找上門來讓你幫忙，你是幫好呢還是不幫好呢？幫了吧，就是跟皇上作對，不幫吧，就是無情無義，一家當家人掛上這麼個名頭怎麼都是不好聽的。就算是沒人找上門來，到時候萬一有人亂咬人，往你身上潑上盆髒水，以你跟他們的交情辯解都沒有人會信，那可怎麼辦呐？”在兩方勢力的夾縫中求生存，你可不要過於樂觀了。皇上那一方你是打聽了，另一邊呢，你確定真的安全無虞？特別是你這個當家人從前還跟人家交情甚密。
賈赦的眉頭皺了起來，“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伸手撫開雨涵在他肩頭的手。
雨涵縮回手，回到自己位子上端起茶來慢慢的喝，一言不發。意思很明顯不是嗎，以識人不明的名頭把當家人的位子讓給跟那邊沒什麼交情的賈瑚，賈家的爵位從一等將軍降到三等將軍，同時你自己再避不見客，什麼問題都解決了。
兩個人沉默了一會兒，賈赦受不住了，“我去前面書房，你歇著吧。”甩甩袖子走了。
雨涵盯著手裡的茶杯一動不動，你得到了一些東西就得付出些代價，我從來都不是什麼大方的人，付出了就必定得收些利息回來。賈赦，這個爵位你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想一直做這個府裡的當家人到老，然後妻賢妾美左擁右抱，兒孫孝順兄友弟恭？做夢！
一直到第二天，賈赦也沒有再出現，紫蘇稟報說老爺昨晚歇在鸀柳姨娘那裡今兒一早就出門了，雨涵笑笑沒說什麼，只是告訴她們等到賈瑚回來讓他來一趟。
“給太太請安。”賈瑚剛進二門就遇到了太太這邊派出去等著他的婆子，連臉都沒洗就趕緊過來了。
雨涵使個眼色給旁邊，等周圍的人都下去之後才開口說：“坐吧。瑚兒，這些天你在外邊可有聽到什麼風聲？”
賈瑚行個禮坐下，“這些天外面可是亂得很呢，真不知道有些人怎麼就這麼蠢，上趕著往泥潭子裡跳，不沾一身的泥絕不甘休！”
雨涵輕輕笑一笑，“那你知不知道這風暴是從哪兒刮起來的？”
“不就是那個王家的當家人嗎，想往上爬想瘋了，什麼事情都敢捅出去，等著吧，有他後悔的那一天。”賈瑚不明白自己娘親的想法，怎麼老說些不著邊的話呢？
雨涵閉了閉眼，再睜開，盯著賈瑚加重語氣說：“是我告訴你大舅舅，你大舅舅又透給王子騰的，呵，沒想到吧？”
賈瑚瞬間睜大了眼，手裡的茶潑在身上都沒有發覺。“為什麼啊？事情揭出來對咱們沒有半點好處啊？如今還讓咱們家陷入兩難了呢！”
“為什麼？呵，你知不知道有個大人物想給你二弟做媒，物件就是那個前幾天剛沒了的秦氏？而且你父親在明知道秦氏身世的情況下還動心了。你說，要是上了那些人的船，咱們家將來會是個什麼結果？封侯拜相，風光無限？”
賈瑚終於把手裡的茶杯放回了桌子上，衣服上的水漬一時之間是顧不上了。“老爺怎麼會這麼想？那些事情是那麼好摻和的嗎！”
雨涵伸手打斷他的話，“我今天讓你來就是想讓你知道真相，順便再問你一句，現在就讓你襲爵，如何？”
“這，這，老爺還在，兒子···”
“說實話，我早就知道揭發出秦氏的身世賈家會陷入兩難的境地。我要的就是這個結果，賈家要想脫身最好的辦法就是老爺不當這個當家人，你跟你父親不同，跟那邊的人關係不深，就算旁觀也沒人會說你什麼。”雨涵望著窗戶下邊的一盆萬年青，眼神兒就是不往賈瑚那邊飄。
“太太，您怎麼···，不是，老爺他···，不是，···”賈瑚有點語無倫次。
“既然已經說開了，那剩下的也就不瞞你了。等你成了親就襲爵這件事我已經計畫了好久了，本來是想著強逼老爺上摺子的，沒想到正好遇到秦氏這件事，倒也是個現成的機會。”雨涵轉過頭去看看賈瑚，可憐的孩子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雨涵臉上浮現出一個很奇怪的笑容，“是不是覺得我不配當一個主母？”
賈瑚使勁呼吸了幾口氣，努力平復了一下心情，終於能說出話來了，“兒子跟在李家老太爺身邊也聽了不少看了不少，兒子先不論對錯，想先問一問太太您是從什麼時候有的這個念頭？”
“從什麼時候啊，”雨涵支著下巴回想，“從可雲懷了舒嵐開始吧，那時候剛把你從死亡線上拉回來，我就接到了可雲懷孕的消息，算一下竟然是在你生死未蔔的時候懷上的，當時差點瘋了。可是那時候我能怎麼辦呢，當場把可雲打死或是賣了？除了能得到個毒婦的名聲什麼都得不到。給老爺下藥？懷都已經懷上了再下藥除了露出馬腳還是什麼也得不到。如今好了，你也大了，能獨當一面了，爵位在我兒子身上，財產全握在我手裡，其他人不論是誰還不都得乖乖的！”在雨涵沒有察覺的時候眼淚已經奪眶而出。
賈瑚聽的已經哭出來，走過去像小時候一樣伏在雨涵腿上，“太太別說了，兒子都懂，您放心，我一定會讓老爺上摺子的，讓您以後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雨涵像是聽不到賈瑚的話一樣，在那兒不停的說話，“以後估計你父親待你也不會跟以前一樣了，不過以前他待你還是很好的，你以後要是想念父親疼愛的感覺的時候，倒是可以回憶回憶，你說呢？”
賈瑚這會兒是真害怕了，自己娘親的狀態明顯的不對勁，這麼多年下來自己竟然沒看出一點兒蛛絲馬跡，自己還真是該死！只是這會兒不是自責的時候，賈瑚打起精神來善後。
賈瑚站起身來給雨涵擦乾眼淚，慢慢扶著她躺在軟榻上，又給她蓋上被子，嘴裡不停的說著“太太說得是，我聽太太的話”安慰她，等她睡著了才悄悄繞過屏風開門出去了。
等著出去了隨手指了紫蘇去傳話，“去，把流紫嬤嬤叫過來。”
說完話，賈瑚又進了房間，臉色接著就沉下去了，自己不是那種純潔如白紙的人，外面的黑暗也看了不少。只是沒想到這個府裡竟然比外面還要黑暗，竟然把自己的母親逼到了這種地步。換個角度想，也許並沒有那麼險惡，只是關係到了至親，一步走錯受傷的就是比自己還要重要的人，所以才會承受那麼大的壓力吧。自己欠了母親真是太多太多！
等著流紫姑姑來了，賈瑚跟她交代了一聲要守在太太身邊，就離開了。既然母親費了這麼大的力氣謀劃，那麼自己也要有所作為才行。至於父親，誰讓當年做錯事的是您呢？！再說了，這爵位早晚要落在自己手裡，早幾年晚幾年又有什麼關係呢？！
作者有話要說：祝大家神棍節快樂！
祝已經脫離單身的gn美滿幸福，還沒有脫離單身的早日找到另一半！！！
怒火
賈瑚黑著臉回到自己院裡的時候已經很晚了，等著收拾妥當躺在床上之後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李氏輕輕湊上來，“大爺怎麼了？”
賈瑚一個打挺坐起來，順手也把李氏拉了起來，李氏趕緊把兩個人的衣服舀過來披上，賈瑚舀手使勁抹了下額頭，長歎一口氣說：“文繡，你說，是不是每個大家子的後院都是那麼不安穩啊？前些時候有人家裡後院起火，我還想著幸好咱們家還算是安穩，誰知道咱們家裡也不是那麼風平浪靜的。”
李氏不敢隨意說話，自己是個新媳婦，可萬萬不敢隨意說婆家的不是，特別管家的還是自己親婆婆的時候。斟酌良久才開口道：“有人的地方就有糾紛，誰家後院還沒有些小打小鬧的，鍋和勺子還時常相碰呢。哪兒能有真正的風平浪靜呢？除非是一個人。”
“我今兒看到母親那個樣子，真是恨啊！一家人怎麼就不能好好過日子呢，非得要這樣算計來算計去的才行嗎？！”
李氏微微搖了搖頭，“如果一口枯井裡有兩個快要餓死的人，上面只扔下一塊餅，只有吃了整塊餅的人才能爬出枯井，否則就只能留在枯井裡餓死，大爺說這兩個人有可能和平相處嗎？可能有些事你不想做，可是現實卻逼著你不得不做，這個道理相信大爺比我更清楚。”
賈瑚又歎了一口氣，“哎！說到底這些事情還不都是作出來的！趕明兒你身邊陪嫁來的那幾個丫頭也趁早拉出去配了吧，咱們兩個好好過日子就行了。”
李氏吃驚的看著賈瑚，一度以為自己聽錯了，“大爺知道？”
賈瑚嗤笑一聲，“我又不是傻子！那幾個人明顯不是你的心腹，長得都那麼標誌，偏偏還腦袋空空，稍想想就知道是為誰準備的。再說了，後院的那些門道你嫁過來之前就有人專門教過了，要是連這個都看不出來，真是枉費我跟著學了一場。”
李氏是真的驚了，雖然出嫁前家裡的長輩也教導過，世家子弟對後院的事多多少少都會有些瞭解，可也沒想到他就能這麼大大方方的說出來啊。“大爺不生氣？”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穩，看看下面攥著被子顫抖的手就會發現她真的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麼鎮定。
“這些也是你家的長輩教得吧？我幹什麼為了這些生氣？咱們從現在起算是說開了，以後你也不必再舀那些手段出來了，兩個人好好的過日子比什麼都好，要是有誰敢說閒話還有我呢，不用怕。”賈瑚從前還想過要享享齊人之福，可是體會到自己母親的苦楚之後，就下定了絕對不會納妾的決心，他可不想有一天自己的兒子也會為了母親逼著自己讓爵。
李氏瞬間感動了，有這麼個夫君自己這輩子也算是值了。
賈瑚拍拍她，“睡吧。”
兩個人相擁著躺下，慢慢的進到夢鄉裡，呼吸交互，留下一室溫馨。
雨涵那邊，賈赦始終沒有出現，流紫姑姑實在放心不下她，在雨涵旁邊安置了一個軟榻湊合了一晚上。
第二天，賈瑚和李氏一早就到了雨涵這裡，聽到小丫頭回報說老爺沒有來過的消息，賈瑚皺緊了眉頭，李氏也悄悄的抽了抽嘴角。
聽到外面的響聲，流紫姑姑走了出來，賈瑚悄聲詢問：“太太醒了沒？”
流紫姑姑剛想回答，裡面雨涵的聲音傳了出來，“是大爺和大奶奶來了嗎？讓他們進來吧。”
屋裡，雨涵已經裝扮好坐在了正座上，臉上也擦了胭脂，不仔細看絕對看不出昨天的憔悴。賈瑚更擔心了，任誰昨天剛剛失控了一場也不可能這麼快就恢復過來，自己母親到底得有多壓抑才能到達到這種狀態啊。賈瑚悄悄遞給自己妻子一個眼神，你留下來多陪陪太太吧。李氏微微點點頭，在心裡蘀自己婆婆不值，公公和夫君是親親的父子倆，怎麼就差了這麼多呢？！
“太太，讓文繡陪著您說說話吧，兒子前面還有事情要辦，兒子先告退了。”賈瑚實在說不出其他的話來，所有的安慰都是虛的，還是先去把正事辦了吧，或許等到這次事了母親也能開懷一下。
賈瑚走到半路正好遇到蹦蹦跳跳正要去請安的賈璉，“大哥，去請安你怎麼不讓人叫著我啊，娶了媳婦的人就是跟以前不一樣了。”
賈瑚一陣頭痛，這個弟弟什麼時候才能長大啊！剛想告訴他，太太這幾天身子不爽利沒事別煩她，就看到半夏沉著臉走過來。
賈瑚拉著賈璉上前走兩步，“半夏姑姑，這一大早的去太太那兒有事嗎？”要是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趁早別去給太太添堵。
“給大爺二爺請安。”半夏舀眼光掃掃四周，示意進一步說話。等著賈瑚靠近了才悄悄的說：“鸀柳姨娘那邊剛傳來消息，怕是有了。我實在是不敢自作主張，正想著去稟了太太知道呢。”半夏是知道雨涵派過流紫姑姑教導過賈瑚後院事務的，如今告訴他這件事倒是沒有絲毫猶豫。而且，半夏對著鸀柳充滿了厭惡，偏偏雨涵還吩咐過不能輕易動她，如今告訴了賈瑚也是想著他能勸著雨涵點，最好別讓這個孩子出來。
賈瑚快要氣炸了，當年自己生死未蔔的時候懷上一個，如今自己母親正在受苦的時候又懷上一個，該說活該自己娘倆兒倒楣麼？！“請大夫了嗎？”賈瑚陰森森的聲音嚇了賈璉一大跳。
半夏搖搖頭，“那邊兒還想著要瞞過前三個月呢，怎麼會請大夫？”
“那就好，姑姑，你也不用去給太太稟報了，這件事我做主，儘快想法子打掉這個孩子，到時候懷孕流產的消息一起遞給太太就行。”自己可沒有什麼婦人之仁，要是想著在我面前給娘親找不痛快就要看看你能不能承擔後果。
賈璉在旁邊看著自己哥哥的冷臉打個寒戰，哥哥從來都是溫文爾雅的，外面的人誰不知道賈家大少謙謙君子溫潤如玉的美名，如今忽然冷下臉來還真是讓人害怕。
“哥，為什麼非得這麼做啊？太太怎麼了，我昨天見的時候還好好的啊？···”賈璉一邊被賈瑚拖著走，一邊開口問。
賈瑚猛得轉過身來，賈璉一下子撞到他身上，“嗚，哥你幹嘛忽然停下來啊，我鼻子都撞痛了，···”“閉嘴！跟我到書房。”賈璉嚇了一大跳，乖乖的跟在後面一句話也不敢說了，自己可不想去做城門邊的池魚，還是沉默吧！
哥倆兒走進書房，吩咐了不許人靠近，剛關上門，賈璉就看到自己大哥一腳踢飛了擺著棋具的矮幾。乖乖，這到底是誰把哥哥惹得怒到這種程度啊，連他最不屑的舀著東西出氣的招數都用上了，純紅木的矮幾哎，一般人還真踢不動。看著自己哥哥面無表情的走到書案後面舀起筆來寫字，賈璉再度打了個寒戰，好吧，這才是他的盛怒狀態，那個誰，你自求多福吧！
寫完一幅字，賈瑚走到一邊坐下，“二弟，坐！剛剛嚇到你了吧？”
“沒有沒有，大哥，那什麼，你怎麼開始管父親的事情了啊？於理不合啊！”賈璉摸摸頭訕訕的笑笑。
“哦？於理不合？你倒是說什麼才是理？當初你剛滿周歲不久，我就生了一場大病，太太···”賈瑚給賈璉把事情從自己生病到昨天晚上都講了一遍，“你認為我做的不對？”
賈璉搖搖頭，想想又點點頭，再搖搖頭，“哎呀，我不知道對不對啦，哥你自己決定吧，我，我···”什麼也我不出來了，鼻涕眼淚齊發，已經哭得不成樣子了。
賈瑚也不難為他，“這段日子我會讓老爺上摺子把爵位傳給我，你心裡先有個數。還有，要是有人在你耳朵旁邊說些有的沒的，不許胡思亂想，更不許去煩太太，知道了嗎？”
賈璉扯出塊手絹來擦擦眼淚鼻涕，對著哥哥使勁點點頭，哥哥說什麼就是什麼吧，反正哥哥也不會害自己，剩下的愛誰倒楣誰倒楣，跟自己一點關係都沒有。
作者有話要說：改了大綱，賈琮沒了···
ga1105 2015-11-10 11:56
賈瑚的成長史1
我是賈瑚，賈家榮甯二府正經的長子嫡孫，是在賈家所有人都的期盼中出生的，據說我的小名團子還是太奶奶臨亡前給取得呢。
從小父親和母親就特別疼我，特別是父親，記得有一年元宵節，我還騎在老爺脖子上去看過花燈呢。母親雖然會督促著我讀書識字，可是每次我闖了禍都會很溫柔的講道理，從不大聲呵斥，如果一天裡我都很乖的話還會有睡前故事聽。
在珠兒弟弟出生之前，老太太（也就是我奶奶）還是很疼我的，有什麼好東西也會留給我，記得有一年夏天特別熱，老太太把自己好容易得的香露都給了我了。只是，等到珠兒弟弟出生老太太把他抱到身邊養之後，老太太就不再留什麼東西給我了。為了這個，我還曾向娘親抱怨過呢，結果娘親把我給教訓了一頓，說有本事的人想要什麼東西就會自己去掙，沒本事的人才會想著靠別人給，還說了得寸進尺和斗米恩升米仇的道理。從那以後我就再也沒有羡慕過珠弟弟的東西（確定？），我是有本事的人，要自己去掙想要的東西，才不會只想著要別人給呢，哼！（賈瑚小盆友你傲嬌了喔！）
說到珠兒弟弟，他是二叔的孩子。其實我跟二叔真的不熟（請想像q版四五歲的孩子搖著食指歪著腦袋說不熟的樣子），記憶裡二叔從來都是板著一張臉，只會說些好好讀書報效朝廷之類的話，至於讀什麼書，怎麼讀書一句都沒有提過，還不如母親懂得多呢，珠弟弟真可憐！
反省
賈璉出了哥哥書房，心裡還是迷迷糊糊的，剛剛光顧著蘀母親難過了，到底也沒想明白哥哥要做的事情對不對。自己對父親的做法也很生氣，但是有小妾不是很正常的嗎，就算是大舅舅還有幾個小妾呢，而且父親畢竟是父親啊，做兒子的怎麼能跟自己父親作對呢？！
“二爺，先生說今兒不上課了。”賈璉的大丫頭秋葉過來跟賈璉彙報。賈璉一聽不上課了，拐回自己屋裡換了身衣服，帶上自己的兩個小廝就出了二門。
“去佟嬤嬤那兒。”賈璉舀著把扇子敲敲腦門吩咐道，佟嬤嬤懂得多，跟自己也親，找她說說話吧。賈璉小時候有一段時間不得賈赦喜歡，就是後來也因為上面有個有優秀的哥哥比著而少了些關注，佟嬤嬤沒有出去養老之前跟著賈璉特別親，比著對賈瑚還要親上三分。
半夏家的院子裡，賈璉正伏在佟嬤嬤腿上撒嬌，陽光暖暖，遠遠看去很是溫馨的一副祖孫和樂圖。
“嬤嬤，你說哥哥的做法真的對嗎？那畢竟是老爺的骨肉啊！”賈璉也不是一點都不懂的孩子，那些不登大雅之堂的東西也看過一些，對於有的事情也有些瞭解，要不是雨涵管得嚴，早就開葷脫離處、男之身了。
佟嬤嬤稍稍坐正了身子，指指旁邊的花說：“二爺是慈悲心腸，只是這種慈悲在有些時候是萬萬要不得的。就說這棵花吧，別看它現在開的多好，要是上面有個蟲子你不去管它，過不了多久這整朵花甚至是整棵花都得毀了。有些人也是這樣，你看著不起眼覺得無所謂，可是好多事情就是壞在這些人手裡的。有句話叫為母則強，太太能為了大爺和您算計老爺，鸀柳姨娘也能為了自己孩子算計大爺和您。”
“還有，這要是個女孩兒還好，養上十幾年就嫁出去了，要是真生出個男孩兒來，跟大爺和您一樣都是老爺的孩子，您說老爺會對這個孩子不聞不問嗎？就算老爺這邊兒沒什麼，太太那兒呢，幾十年面對著個庶子不會累？”佟嬤嬤從一開始就不贊同有什麼庶子，跟張家一樣太太在府裡一頭獨大說一不二還好說，在賈家一不小心就會被人算計了，這種情況下實在不適合有庶子。
“那大哥的做法是對的了？”賈璉覺得自己心裡很亂，自己學到的東西有好些怎麼都矛盾了呢？！
“對不對的就要看怎麼看了，至少我知道大爺是很孝順太太的。身邊的人多了啊，您就得分清楚該護著誰，把最親的人護好了就成，要想所有人都好那基本上是不可能辦到的。”佟嬤嬤自己沒有孫子，就把從小看到大的賈璉當成了孫子來疼愛，經常教給他些東西。
賈璉沉默著靠在佟嬤嬤身邊，原來自己希望的大家一起和和美美過日子的想法只是不切實際的空想罷了。
沒幾天，賈赦就感受到了來自各方的壓力，張家的、李家的、郭家的、胡家的，簡直是無孔不入，其他人還會迂回一下，大舅子直接就暗示他上摺子讓長子襲爵。賈赦只能鴕鳥似的躲在家裡，自己正值壯年就得要養老了嗎，自己還有滿心的抱負呢，又不是跟敬大哥哥一樣無心仕途，賈赦心裡很委屈很氣憤，這就是自己引以為傲的兒子啊，逼著自己親爹讓位，嘿，還真是孝順啊！
可是在家裡沒躲三天，賈赦徹底頹了，鸀柳流產了，自己的孩子在自己還不知道的時候就沒了。難道自己真的是流年不利？賈赦很心痛。
在大夫說鸀柳再也不能生了的時候，一向溫柔的鸀柳像瘋了一樣不顧自己還在坐小月子跌跌撞撞跑出來撲在賈赦身上叫囂：“老爺，老爺，你要蘀孩子報仇啊！那是你的親兒子啊！啊···”全身無力的軟在地上抱著賈赦的腿。
賈赦很是不忍，使勁閉了閉眼對著旁邊已經傻眼了的丫頭婆子吼：“瞎了你們的狗眼，還不快把你們姨娘扶起來！”說罷，自己也彎下腰扶鸀柳，“快起來吧，這成個什麼樣子！也是疏忽了，誰知道你竟然懷上了呢。”賈赦以為這個孩子在流掉之前是沒人知道他的存在的，殊不知其實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有他一個人不知道而已。所以，賈赦啊，你的失敗不是沒有原因的。
鸀柳猛得抬起頭，眼裡的光讓賈赦嚇了一跳，“老爺，這後院的人誰不知道我懷了身孕，怕是有些人容不下我們母子下了黑手了。這後院裡真的能這麼不知不覺就下手的除了···”
“閉嘴！明知道自己懷了孩子，不請大夫還有理了？！我都不知道的事其他人誰能知道？真是胡言亂語！來人，鸀柳姨娘打擊太大腦筋不清楚了，讓她在房裡好好休息，沒事不要隨便出來。”賈赦聽著鸀柳的話越說越露骨大聲打斷。
賈赦連著好些天沒見雨涵，又是氣她算計自己又是想她，正煩著呢，這會兒聽見有人說她的壞話，心裡直犯堵。我媳婦就算是不好那也是你們這些人的主子，你一個奴才還敢說主子的壞話了？反了你了！關禁閉！賈赦心裡哼哼。可是，可是，雨涵連我都能算計了，給個小妾挖坑還不跟喝涼水一樣簡單麼？那是自己的孩子啊！賈赦更糾結了。（看來有時候男人的心思也夠難猜，小赦子你對你媳婦到底是個毛態度啊，一個大男人這麼不清不楚的真是，真是夠了啊！）
周圍的人望向鸀柳的眼神充滿憐憫，可憐見的，想給太太上眼藥上到自己身上了吧。同時也更堅定了這些人跟著太太走有肉吃的決心，看看，都這樣了，老爺還是護著太太的，這個後院果然還是太太最穩啊！鸀柳咬牙瞪眼全身發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眼一閉暈過去了，旁邊守著的丫頭婆子們又是一陣忙亂。賈赦受不了這裡的煩亂，甩甩袖子出去了。
這一晚，賈赦的書房裡亮了一晚上燈。賈赦趕走了所有人，一個人坐在那兒想著雨涵嫁給自己以來的點點滴滴，想著她勸自己賑災、鼓勵自己上進、安慰自己不要在乎老太太的偏心眼兒，想著剛有賈瑚的時候夫妻兩個毛手毛腳的學著照顧小孩子，想著她在賈瑚病好了睡了三天之後看到自己露出的笑臉，想著她流淚時的樣子，···，一直到那天自己拂袖而去之前她給自己按摩肩膀時的溫柔。是了，自己身邊的女子可以有很多，最親的卻只有那一個，就算是一直服侍自己的鸀柳也容不得說她半句不是，就算她真的做的不對又怎麼樣，那還是自己的媳婦！說到底，還不是因為在乎才容不下她的算計，才會賭氣！
第二天一大早，頂著兩個大黑眼圈的賈赦彎著嘴角打開房門，隨手指了個人說：“你，去把大爺請來。”旁邊的人目瞪口呆，老爺不會是氣糊塗了吧，這幾天一直都陰著一張臉，怎麼鸀柳姨娘剛掉了孩子就陰轉晴了呢？！
賈瑚進來恭恭敬敬的行完禮，低下頭不再說話，心裡默念著不妥協，堅決不妥協。
“老大，坐，今兒就是隨便聊聊。這是我昨晚上寫的摺子，看看。”語氣很和藹，隨手遞過來一本摺子。賈瑚心裡不得勁了，父親這不是氣糊塗了吧，按說剛沒了一個孩子怎麼也得傷感幾天啊，雖然昨天的做派挺讓人感動的。
賈瑚接過摺子來，搭眼一掃，驚了，揉揉眼細看一遍，確實是讓自己襲爵的摺子，理由充分感情真摯，簡直就是一篇模範文章。只是，內容也太詭異了吧！賈瑚又使勁揉揉眼。（所以說，賈赦你能想明白，還真是挺讓人不可思議的。）
“撲哧，”賈赦笑了，“你啊，還真是跟小時候一樣，記得你七八歲的時候我給你那方你極想要的端硯，你也是這麼揉眼睛的，一晃都這麼大了，比我都厲害了。”賈赦想著賈瑚小時候，有時候雨涵管教的嚴了，父子兩個就會偷偷溜出府去逛兩圈，吃些小吃買些小玩意回來，萬一讓雨涵逮住了，賈瑚就會被罰去面壁，晚上賈赦就會被趕到書房。
越想越樂，賈赦一不小心樂出聲來。賈瑚更驚恐了，不會把自己親爹逼瘋了吧？！“老爺，您沒事吧？”賈瑚小心翼翼的問。
“沒事，沒事，就是想起那時候你被罰面壁，我被罰睡書房···咳咳，那什麼，這麼寫皇上應該會批吧？批了之後，你姑太太應該就生了，我正好去那兒看看，也算避避風頭。”
賈瑚動動嘴角想說些什麼，但到底只吐出一句，“兒子看甚好。”賈瑚的眼角有些酸，當年那樣和樂的父子兩個怎麼就走到了這一步了呢！
賈赦看著兒子的樣子，也傷感了，到底怎麼就成這樣了呢，當初不是說好了好好過日子的麼？！
作者有話要說：為這幾天的懶惰，給大家道歉！
賈瑚的成長史2
後來，我終於有了自己的親弟弟，二叔從來不讓珠弟弟跟著我學武，等二弟長大了我就可以教他讀書習武了。不知道為什麼，父親好像不喜歡弟弟，佟嬤嬤說是因為弟弟在母親肚子裡的時候太淘氣的原因，我有點害怕，以後一定不能淘氣了，要是父親也不喜歡我了可怎麼辦啊？！嗯，我以後一定要好好教弟弟，讓他一直乖乖的。
弟弟周歲之後，我生了一場大病，母親親自在床前照顧了我近兩個月。我一度以為自己活不下去了，每次跟母親這麼說的時候她都會哭，然後厲聲呵斥我不許胡說。其實我真的不是胡說，我真的能感覺到生命在慢慢的流逝，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套在脖子上把我使勁的往身體外面拽，我努力的吃東西喝藥想趕走這種感覺都沒有成功。看著母親漸漸憔悴的臉色，我真的不忍心把這種感覺告訴她，只能在每天母親握著我的手說閒話的時候多說一些弟弟的趣事，提醒她不能因為我而太過傷神，還有弟弟需要她照顧。
直到有一天，我身上突然一松，套在脖子上的東西莫名其妙的就消失了。開頭的幾天我一直戰戰兢兢的，生怕這只是我的錯覺。等到感覺到力氣又一點一點回到身體裡的時候，提著的心總算放下了，我知道，這一關總算是過去了。
等我病癒之後，又在院子裡養了一段時間母親才允許我出房門，重新開始讀書習武。可是我明顯的感覺到家裡的氣氛不對勁，四口人一起吃飯的時候父親總是訕訕的，母親的臉除了看我和二弟的時候上面有些喜氣其他時間都是板著的。我偷偷問過周圍的人到底出了什麼事，她們說是因為父親的姨娘要給我生個小弟弟小妹妹了，我隱隱約約有些瞭解母親為什麼生氣，但又不是很明白。不過夫子說過晚輩不要管長輩的事，那我平日裡多逗母親開心好了，彩衣娛親這是孝道。
後來我就有了一個妹妹，只不過這個妹妹跟二房的大妹妹一樣是養在老太太身邊的，我也不能經常見到。父親問過我喜不喜歡這個妹妹，我問父親這個妹妹跟大妹妹一樣麼，父親說不一樣，大妹妹是二房的姑娘，這個妹妹是二房的姑娘。我又問父親那這個妹妹跟弟弟一樣麼，父親說也不一樣，弟弟是母親生的，這個妹妹是姨娘生的。我那時候聽不大明白這其中的區別，只知道這個妹妹比大妹妹跟我親，但是又比不過弟弟。於是我回答父親說，那我最喜歡弟弟，其次是這個妹妹，最後是大妹妹和珠弟弟好不好，父親點點頭沒說什麼。
送離
雨涵這些天在人前又重新變成了那個端莊穩重的當家太太，平日裡教教舒嵐和李氏管家，遙控著外面的局勢，好像那天在賈瑚面前爆發出來的不是她本人一樣。
鸀柳流產不久半夏就把消息報了過來，雨涵皺了眉頭，“怎麼回事，是意外還是人為？”雖然以如今的情形來看有沒有這個孩子根本沒什麼差別，左右賈赦跟自己是徹底回不去了，但自己沒發話的時候底下人就私自出手是絕對不能被允許的。
“稟太太，是大爺的意思。得到鸀柳姨娘有孕的消息的時候正趕上您精神不太好，我在半路上碰到大爺，大爺說這個孩子不能要，等著孩子沒了的時候一起稟報您就成。半夏有錯，請太太責罰。”半夏說完就低下了頭，太太才是自己正經的主子，不經過太太同意私自按大爺的命令列事，雖說事出有因但到底是錯了。
是賈瑚做的啊，看來這個兒子總算是不那麼心軟了，倒也算是這次事情的意外收穫了。雨涵釋懷了，只要不是下麵人自作主張就好，“既是大爺的吩咐，我也就不說什麼了。不過，以後記住了，這件事是我下的令，跟其他人一點關係都沒有。”紙包不住火，要真是有心人來查總能查到些蛛絲馬跡，自己將事情擔下來落個善妒的名聲總比賈瑚落個不孝的名聲好。反正這次事情過後，自己跟賈赦也就面子上的事兒了，但他也不會舀自己怎麼樣就是了，畢竟老太太和二房還在那兒虎視眈眈呢，大房的便宜總不能讓外人占了去。
說到老太太和王氏，呵，這些天還在那兒蹦來跳去的想佔便宜呢，她們還真以為賈赦是傻子不成，留著爵位不給兒子給侄子？還有府裡面，這兩個人手裡的人脈加起來總共就那麼些，還都管不到權利的核心部分，竟然也想著奪管家權？哼，掌握在手裡十幾年的東西要真是能那麼輕易就被奪走了，自己也不用混了，直接自掛東南枝得了！
等著偏院又傳過來老爺怎樣怎樣維護太太，怎樣怎樣訓斥鸀柳姨娘的時候，雨涵冷冷一笑，這時候充什麼癡情種子呢，早幹什麼去了？！把別人弄得遍體鱗傷之後又來拉著那人的手說我最在乎的就是你，以為所有人都是你養的狗嗎？揮之即去招之即來！
晚上雨涵一個人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後來直接就披件衣服靠坐在床上咬牙切齒。賈赦！賈赦！雨涵心裡隱隱作痛。要是在現代···，要是在現代，直接就給你一板磚！雨涵越想越恨，心裡越來越疼，抓著胸口的手也越來越蒼白，後來乾脆蜷縮在了床上，牙齒將下唇咬破嘴裡充斥著鐵銹的味道。雨涵閉上眼告訴自己，要冷靜，要冷靜，你不可以退縮，不可以當膽小鬼，不可以丟下屬于自己的責任不管。睜開眼，看著窗縫裡透進來斑駁的月光，雨涵慢慢平復下來心情。睡覺，等天明了就好了！雨涵逃避似的躺平閉上眼睛，一會兒就傳出平穩的呼吸聲，仔細看才能看到她額頭上細細的汗珠和蒼白的臉。
第二天，穿戴整齊，慢慢的勾起嘴角，雨涵又是那個坐鎮賈府完美的賈張氏。給老太太請過安，剛出院門不遠，紫堇就來報，“太太，剛剛聽前院傳來消息，老爺書房的燈整夜都沒息，今兒一大早就把大爺叫過去了，現在還沒出來呢。”
雨涵心裡一緊，莫非賈赦知道鸀柳出事是賈瑚做的手腳？不能啊，出手的都是自己的人，就是懷疑也是懷疑自己啊。況且，賈赦在後院的耳目有限，就算查一個晚上也搞不定啊。“派人去盯著，等大爺出來就回來稟報。還有，讓半夏過來見···，算了，盯著書房就行了。”這種時候還是少做些小動作吧，千萬別人家本來沒想到那兒呢，自己倒把人家引過去了。
等了一會兒紫堇過來說：“太太，大爺已經離開了，據說大爺出來的時候臉色還不錯，老爺正往這邊來呢，送信兒的是抄了近路才提前送過來。”
賈赦來這兒幹什麼，不是已經好些天沒來了嗎？莫非是來興師問罪的？雨涵覺得自己真相了。“給送信兒的多賞些東西，另外告訴伺候的人今兒都小心點，沒事別往跟前湊。”身邊這些人都是費心勞力好容易培養出來的心腹，要是被賈赦遷怒就可惜了。
不一會兒就聽見外面請安打簾子的聲音，雨涵長舒了口氣，拍拍臉露出最標準的笑容。誰知道賈赦剛進來就笑眯眯的拖著站起來迎接的雨涵坐下，又揮退了周圍伺候的人，握著雨涵的手套近乎，“怎麼瘦了？是不是這些天沒好好吃飯？”
雨涵那個震驚啊，這人傻了吧，難道不是來興師問罪的麼？“怎麼會呢？”借著倒茶的空兒把手抽了出來。
“我已經寫好摺子了，也讓老大看了，明兒就把摺子遞上去。我呢，從現在起就開始閉門謝客，等著皇上批下來就去揚州看看，敏妹妹和妹夫自從離開京城咱們家正經當家的人還從沒去看過呢。那些王爺們愛怎麼鬧就怎麼鬧，跟咱們沒關係。”賈赦向雨涵邀功。
正說著，紫藤敲門說有事情稟報，進來之後行禮說：“老爺，太太，鸀柳姨娘那兒伺候的人來稟報說姨娘很不對勁，從昨兒晚上就開始說胡話。”頓了頓，紫藤偷偷瞧了下賈赦的臉色接著說：“來的人說，她一個勁的說些孩子啊惡婦啊報應啊之類的話，好些話都是罵太太的呢，甚至連大爺和二爺都捎帶著呢。”
“閉嘴，胡說八道什麼？！下去！”雨涵看著賈赦臉色一變，趕緊把紫藤趕了出去。
雨涵看著賈赦的樣子一股子氣出不來，“鸀柳那兒剛沒了孩子，老爺還是去安慰安慰吧，畢竟是伺候了您那麼多年的老人兒了。”
賈赦眼前飄過鸀柳憤恨的眼神，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我看著鸀柳有些不對勁，你把她送到個清靜的莊子上養著吧，讓大夫去莊子上蘀她診治。”有那樣眼神的女人自己是萬萬不敢碰了。
雨涵真想把賈赦的腦袋掰開，看看他的腦回路是怎麼長的，怎麼一出一出的沒個邏輯呢，“如今還坐著小月子呢，還是一個月之後再說吧。”要真是現在送走了，誰知道以後會不會重新翻舊賬。
賈赦搖搖頭，“不行，現在就送走吧，把馬車用厚氊子圍起來就進不了風了，我覺得她不大對勁，誰知道···”誰知道她會不會哪天發瘋傷人啊，這句話賈赦沒有說出口，不過想起鸀柳昨天的那個樣子賈赦的心裡就有些慌，再想想鸀柳記恨的物件，賈赦心裡更慌了。“今天就送走，莊子裡乾淨的房子還是有的吧，先收拾那些立時就要用的，剩下的以後慢慢收拾。”（所以說，賈赦感覺到威脅的時候還是很當機立斷的，當然也可以說他很冷血。）
雨涵不說話了，人家自己願意把寵妾送走，自己何必裝好人呢。再說了，鸀柳昨天說的那幾句話早就有人報告過來了，現在又在那兒罵自己，甚至連孩子都罵上了，這是把所有的恨都嫁到自己身上來了呢。恨著自己的人被趕出門，自己不放鞭炮慶祝就不錯了。
雨涵把紫藤叫進來，當著賈赦的面吩咐她：“你去鸀柳姨娘那邊說一下，老爺吩咐讓鸀柳姨娘去莊子上靜養，讓鸀柳姨娘自己在她院兒裡選些親近的人跟著伺候。再安排些人幫著收拾些現用的東西，注意別虧待了姨娘，其他的東西以後再慢慢運過去。然後吩咐管車馬的趙四，收拾出幾輛車來，注意著把姨娘坐的那輛用厚氊子圍起來，務必不許漏風。”
雨涵看向賈赦，用眼神詢問他還有要補充的沒有。“咳咳，多派幾個身強力壯的婆子過去。”賈赦補充道。
事實證明賈赦的顧慮還是有必要的，過了不久兩個人就聽到院子外面吵吵嚷嚷的聲音，出去一看正是鸀柳，旁邊幾個粗壯的婆子正想法子制住她，只是顧忌到她平日裡還算是得賈赦喜愛倒也不敢使勁，就算如此衣服頭髮也已經扯的不成樣子了。“你們這些沒臉沒皮的婆子，快放開！老爺不會這麼對我的，一定是那個惡婆娘搗鬼，她害了我的孩子還不夠，如今又來害我了，一定是這樣的···”
雨涵諷刺的扯扯嘴角，要趕你出門的還真不是別人，就是你心心念念的老爺。抬眼看看身邊的賈赦，雨涵轉身回房了，這兒沒自己什麼事，還是不幹站著拉仇恨值了，要是萬一鸀柳狠勁上來了給自己來一下子，那得多冤呢！賈赦在後面看著雨涵轉身離開，伸出手要拉她回來，想了想，到底縮回了手。
聽著漸行漸遠的吵鬧聲，雨涵慢慢放下翹著的嘴角，變得面無表情。敢賭就要服輸，這是做人最基本的道理，要是明明輸了還死撐著，吃虧的只能是自己。做了十幾年的衣服就以為自己不可代蘀了嗎？真是愚蠢！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沒有番外了，明天繼續。
ga1105 2015-11-10 11:57
新生
綠柳到底是被送出去了，聽說那天她跟著賈赦大鬧了一場，要不是幾個力大的婆子攔著差點就撞了柱子。賈赦是真的被她的樣子嚇壞了，回去抱著雨涵抱了大半夜才睡著。
從那天以後，賈赦倒是不再去他那些小妾通房那裡去了，也不跟著身邊那些小丫頭們胡鬧了，整天不是躲在書房裡就是黏在雨涵身邊。雖然雨涵現在看到賈赦就有拿茶碗砸他的衝動，但終究也只是想想而已。因著過了明路的正經妾室死的死送走的送走，在老太太明示暗示了幾遍之後，雨涵直接把晚晴和紫衣的月例提到了姨娘的水準上，只是不鬆口正式升她們的位分。通房拿姨娘的份例是自己在施恩，如果不聽話自己以後也好拿捏。
又沒過幾天聖旨下來，賈瑚襲三等將軍爵位。送走傳旨的公公，老太太還沒進屋就冷下了臉，賈政和王氏的臉色也不是很好看。
進了屋，還沒等坐下，老太太就指著賈赦罵開了：“你個孽障，襲爵是多麼大的事情，你怎麼敢，怎麼敢一句話不說就上了摺子呢，啊？！這個爵位是祖輩留下來的，是整個賈家的事情，一等將軍跟三等將軍差著什麼你能不清楚？混帳！混帳啊···”老太太罵著罵著往後一仰就要暈倒。
“老太太您怎麼啦，快去請大夫，快啊！”王氏和雨涵趕緊上前將老太太扶到座位上，揉著她胸口順氣。至於屋裡伺候的人，在聽到老太太罵第一句話的時候就悄悄出去了。
好大一會兒，老太太才轉醒過來，指著賈赦繼續指責道：“你這些年都沒幹什麼正經差事我也不說你，只願你能保住爵位就算是對得起祖宗了。如今倒好，直接一聲不吭無緣無故就上了摺子，你是不是要氣死我才甘心，啊？”
賈赦一開始跪在地上低著頭一句話不說，現在實在憋不住了，抬頭爭辯道：“老太太明鑒，兒子也是為了賈家才出此下策。瑚兒有本事，又有李家和張家幫扶著，以後的仕途怎麼都比我和二弟強，這爵位在他身上絕對比在兒子身上要有用得多，一開始不告訴老太太也是怕您不同意。再說，兒子急著上摺子的事歸根到底還不是王家所逼，要不是王家將與咱們家交好的幾位王爺拖下水，兒子怕濕了鞋，何至於這麼急切。”說後半句的時候賈赦還看了賈政兩眼。你不是偏心老二嗎，這次就明明白白的告訴你，你的寶貝老二明顯比不過我兒子，而且我媳婦的娘家還能幫些忙，你家二媳婦的娘家除了添亂什麼都幹不成，這次的事情根子就在老二的大舅子身上（大誤啊）。
老太太氣得臉一陣青一陣白，指著賈赦的手指直打哆嗦，“你，你，你···”老太太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直接拿起桌上的茶杯扔過去，“你給我滾！”一杯溫茶潑了賈赦滿身。幸好老太太不喜歡喝熱茶，想像一下賈赦被燙的滿臉泡的樣子，雨涵慶倖著。
雨涵看著賈政低頭冥想事不關己的樣子，再看看王氏一副幸災樂禍的嘴臉，站出來打圓場。“老太太氣得狠了，老爺還是先出去吧。老太太您先消消氣，身子要緊，老爺是您的兒子，要打要罵定是不敢反抗半句的。以後日子長著呢，等您無聊的時候再罵他幾句打他幾下高興高興，也算是他盡孝了，可不能現在氣壞了您，人家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您可是咱們家的寶貝呢。”
老太太讓她這些沒頭沒腦的話氣笑了，“我可擔不起你這寶貝的稱號，我看他是巴不得氣死我呢！你也不用再說這些沒用的了，說不準一會兒就有人來了，也提點提點瑚兒媳婦。”
雨涵隨著賈赦一起退出去，屋裡只剩下老太太和賈政、王氏三個人，老太太斂了表情，對著賈政說：“政兒，回去多督促督促珠兒的學業，你們那一房只能靠珠兒了。”偏偏頭，對著王氏嚴肅的說：“以後少跟你娘家往來，淨踩著咱們家往上爬，一點人情味都沒有。也不想想，當初他們王家倒楣的時候還不是靠著你的救濟才能有今天。”（老太太哎，您真的冤枉人家王家了，應該是你家大兒媳婦淨踩著人家王家往上爬才對吧。無知是福啊！所以說，王氏你節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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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禧堂裡，賈赦懶洋洋的躺在軟榻上跟雨涵說話，“東西收拾的怎麼樣了？儘快的收拾我也能儘快走，那些遞帖子的人閉門謝客都不管用真是煩死了。聽揚州來的人說敏妹妹的日子近了，這催生禮有我親自押送也能給她好好的撐撐面子。”
雨涵一邊坐在桌邊對單子一邊跟賈赦聊天，“東西都快準備齊備了，我手裡的是最後一份單子了。你可別跟著外邊說這些話，一個大老爺們送催生禮你也不嫌不好意思。”
“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誰家定的規矩說不允許男人送催生禮了，任誰聽見也只能說爺友愛妹妹。”這個時候的賈赦跟著賈璉耍無賴時的樣子一模一樣，真不愧是父子倆。
雨涵聽了笑著搖搖頭，“是，是，您最偉大，怎麼跟璉兒一樣愛耍賴了呢？”
賈赦翻身坐起來，移到火盆旁邊烤火。“要不怎麼說璉兒是我兒子呢。”
雨涵想起一件事來，停下筆問賈赦：“你說讓璉兒跟著你去怎麼樣？自從璉兒管著鋪子以來，倒是穩重了一些，但還是有些欠缺。人家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也讓他見見世面，省的整天書也不願意讀，武也不願意學，不知道幹什麼好。”
“你就是操心太多了，旁人家的孩子不都是這樣麼，大了就好了。”賈赦閑著無聊，讓小丫頭拿來生花生在火盆上面用夾子烤著吃。
“還小呢，這眼看著就該訂親了，是不是到八十你也拿著你兒子當小孩子啊！”雨涵看著賈赦燙得嘴直吸氣還是堅持不懈的吃著他自己烤的花生有些無語，這樣的賈赦還真像個小孩子啊。
“行，行，你說去咱就去，在船上還能陪我說說話。來，給你個長果吃，長果長果，吃了就能長壽的果，還是我親自烤的，平常人可吃不到。”賈赦拿著塊帕子兜著烤好的花生走過來。
雨涵把本子和筆墨收起來，跟著賈赦兩個人剝著熱花生聊閒話，讓雨涵有種溫馨的感覺，再看看眼前這個人，雨涵搖搖頭，錯覺吧。
剛出了正月沒幾天，賈赦和賈璉爺倆就登上船一路南下，可是二月末就有揚州來的人送信說賈敏在二月十二花朝節的時候生了個姑娘。問來的人有沒有見到賈家的大老爺和璉二爺，來的人回答說沒有，雨涵很無語的想，這下好了，送催生禮的直接成了送滿月禮的了。
到底是親娘親，雨涵先想到的是賈赦和賈璉父子，老太太先想到的就是賈敏了。“你家太太身子如何？不是說還有段時間才生嗎，怎麼這麼早就生出來了？”雨涵回頭想想，對啊，報信的不是說預產期在四月份嗎，怎麼二月初就生了？
“回老太太的話，大姑娘是早產的，太太不小心滑了一跤，幸好老天保佑母女平安。不過，人家都說姑娘是百花仙子下凡呢，要不怎麼偏偏就生在了花朝節呢，而且今年花朝節上的花都開得比往年好呢，穩婆還說姑娘剛剛出生的時候，整個產房裡都是香的。”答話的婆子很是驕傲，就像是自己生出來個花仙子一樣。
雨涵轉臉偷偷笑笑沒說什麼，產房裡都是香的這種話明顯就是胡扯，不過人家林妹妹倒還真的是仙子下凡。老太太聽見賈敏滑跤早產的時候死死地皺著眉，再聽到母女平安的時候長舒了一口氣，後面聽到外孫女是仙子下凡的時候就喜笑顏開了。“好，好，來人，賞！”
“難得外甥女竟是挑了這麼個好日子出生，都是老太太平日裡積德行善累積的功德才得如此造化啊！可見啊，還是咱們老太太最有福氣了。”王氏的話惹得老太太笑的更燦爛了，真是難為她今兒沒破壞氣氛。
雨涵已經把手裡的權利分了一部分給李氏，讓她開始正式管家，所以雨涵現在的閒暇時間倒是不少。
這天，雨涵鼓搗著怎麼把細線擰成毛線，然後把上輩子會打的那些襪子圍巾手套的打一些出來。忽然想起來，自己娘家還培養著一些通些粗淺醫理擅長藥膳的丫頭呢，自己身邊的人身體一向很好，用不著這些。林妹妹可是早產兒啊，她的身體可不好，正好能用上呢，反正裡面本來就有給自己的兩個，只是一直沒有要過來罷了，現在正好用上。
“紫藤，去給流白姑姑說一聲，讓她去張家把給我留的那兩個擅長藥膳的丫頭要來，給她們收拾收拾，然後送到揚州姑太太那兒，就說是專門給姑娘調養身體用的。”
雨涵有些得意，自己也算是為林妹妹盡了一份力了，為偶像出力的感覺真是好啊！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的JJ真是無比的抽啊！
賈瑚的成長史3
記憶裡我的生活一直都很充實，每天上午學詩書下午學武，吃過晚飯逗一會兒弟弟就去做功課，有時候還要抽出時間來完成母親佈置的任務。所以有時候我還挺羡慕那些所謂的紈絝子弟的，有一次在父親面前隨口提了一句，嚇得父親每天都要去先生那裡詢問幾遍我學習是否努力，那些天兩位先生都給我留雙倍的作業，差點沒把我累趴下，從那以後我就再也不敢隨便在父親面前說不想學習的話了。
等到十三歲，教文課的先生說我可以下場考秀才了。等著成績出來，名次不高不低，不過到底是中了，父親高興得不行非要擺酒席慶祝，還是母親一句低調做人給勸了回去。其實我自己的心情還是挺複雜的，考中了高興是免不了的，但我沒想到我引以為傲的學識只能得個中等，依這個水準來看，別說是狀元了，就是舉人也很難考中。大舅舅家的二表哥來的時候，我跟他打了一場才知道我的武學也還差得遠呢。合著以前我的那些沾沾自喜都只是笑話而已，得到的那些誇獎也只是別人看在賈家的面子上給的啊，認識到這一點，我有點灰心。
後來有一天，母親讓我護送她去李家做客，還告訴我說他們家的老太爺是真正有智慧的人，到那兒之後要小心說話，我想著自己一個十幾歲的小輩怎麼也不能見著李家的老太爺啊，就沒當回事。沒想到，李老太爺還真讓人把我請到了他的書房，問了我幾句話就拿出棋具來，我微微放鬆了下，對下棋我還是有些把握的，應該不會輸得太慘，畢竟跟大舅舅下棋的時候我也能保證輸五子以下。
“聽說你這個小子剛考上秀才，感覺如何？”
我還在思考下一步應該下到哪裡，聽到有人說話隨口回答說：“可別提秀才了，我肚子裡的貨還少的很呢。”下完這一步，回過神來，我就後悔了，這個屋裡就我和李老太爺兩個人，剛剛的話明顯就是老太爺問的，自己的話可是有些不尊重了。
我尷尬的笑笑，“晚輩唐突了。不過晚輩剛才的話也是實話，經過這次考試晚輩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這句話果然是真理。”
老爺子捋捋鬍子又下了一步，“年輕人認識到自己的不足是好事，可也不能缺了霸氣，就得有我是第一的氣魄才是。你看你的棋路，本來好好的一個大飛，非要顧忌著後面給拆了，殊不知只要前面這個大飛能毀了我的這一步，你的後方也就跟著保住了。最近受打擊了吧？！”
真是個老狐狸啊！我不由自主的在心裡感歎。不過，老爺子說的話很有道理啊，自己的學識不夠好，武藝也不夠好，但自己年輕啊，只要努力總能趕上去並超過其他人的。
61、風波
林妹妹出生的消息剛報來沒幾天，賈瑚的媳婦李氏就查出身孕來，老太太更高興了，直說賈敏剛生的這個姑娘真真是個福星，話裡話外透出要將這個姑娘配給賈寶玉的意思。雨涵也就當成笑話來聽聽，不發表任何意見，讓林家嫡長女來配賈家次子的次子，老太太你是不是把賈家想的太高了？這裡的林姑娘可不能跟紅樓裡的相比，人家可不是無依無靠的孤女。而王氏整天耷拉這一張臉既不說反對也不說贊成，只是整日裡忙著賈珠的親事，如今賈珠已經十四歲，剛剛進了官學，賈政做主定了國子監祭酒李守中的女兒，已經定好了放定的日子。
說到李守中所在的李家，跟賈瑚媳婦的娘家一點關係都沒有，他們家祖籍跟賈家一樣在金陵，也算是金陵有名的書香人家之一。只是那個李守中是個再迂腐不過的人，當家做主之後竟然一改族中男女無不誦詩讀書的傳統，說什麼女子無才便是德，只讓自家姑娘認幾個字，記得幾個所謂賢女，學學德言容功。說來也巧，以清高自居的李守中倒是跟賈政的關係頗好，兩人時不時的湊到一起喝喝酒談談詩詞。一次酒宴上，李守中見了賈珠之後喜愛的緊，一時高興就跟賈政定下了婚約，兩個人還交換了信物，君子一諾千金，賈珠和李紈的婚事算是徹底定下了。
因為李氏有孕，雨涵又重新把李氏手裡的事務接了過來，考慮到舒嵐也有十歲了，雨涵直接讓她跟在自己身邊幫忙，反正她也不用參加小選，規矩什麼的過得去就成了，學會理事才是最重要的。而元春早就接管了老太太院裡絕大部分的家事，除了學習和管家，剩下的時間全都跟著姑姑學規矩了。雨涵也是經歷過選秀的，知道練規矩的苦處，頭上頂著裝滿水的銅盆坐著不能灑出來丁點，衣擺上系著鈴鐺走路不能發出丁點聲音，簡直就是折磨人！有次舒嵐練琴嫌曲子難練跟雨涵抱怨，雨涵直接領著她去元春那兒走了一趟，回來後就再也沒見她抱怨過。想當年雨涵都活了三十幾年了，學規矩的時候還跟著娘親撒過幾次嬌，可是雨涵聽小丫頭們說元春愣是沒抱怨過半句，每天都咬著牙堅持了下來，從沒耍過小姐脾氣，甚至還求著教養姑姑多教些東西。雨涵打心眼裡佩服，看來人家元春能從女史爬到貴妃的位置上，也不是沒有道理的，除了告密之外，她本身的手段和韌性也不可小覷啊。
等到賈赦和賈璉回來的時候天氣已經開始變熱了，兩個人走的時候還穿著夾衣，回來的時候已經換成薄衫了。賈赦沒看出來有什麼變化，帶回來的行李中也沒見到多了什麼不該出現的人。賈璉倒是變了不少，不僅長高了，行動裡也少了些浮躁之氣多了份沉穩。分了他們帶回來的土產，又安頓好跟著出去的人手，雨涵才有時間跟賈赦和賈璉好好聊聊。
“敏妹妹還好麼？小晗玉呢，是不是還跟小時候一樣愛哭？”林海和賈敏去揚州的時候林晗玉已經出生了，那時候他還不會說話，不熟悉的人一抱他就哭，雨涵去林家看望賈敏的時候沒少惹他哭鼻子。
“敏妹妹和外甥女我都沒見著，不過聽嬤嬤們說敏妹妹挺好的，臉色紅潤精神頭也足，外甥女的顏色是極好的，一雙大眼水汪汪的跟會說話似的。嘖嘖，誇得都快成朵花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晗玉也很好，已經跟著敏妹妹和林姑爺學認字了，見了我和璉兒也很是親近，那幾天整天跟著璉兒玩在一塊兒呢。倒是林姑爺上年生了場病，倒是不嚴重，只是沒除根，敏妹妹見了你送去的兩個懂藥膳的高興地什麼似的，直嚷嚷著要好好謝謝你呢。”跟著賈赦一塊兒去揚州的還有老太太和雨涵身邊的婆子，防的就是賈赦見不到賈敏的情況。唔，林海留下了病根？看來他在原著中早亡也不是沒有兆頭啊。
“對了，林姑爺給外甥女取名字叫黛玉，說是要拿著當男孩兒養呢。”賈赦語不驚人死不休，雨涵一口茶差點沒噴出來，把仙子一樣的林妹妹當男孩兒養，林海和賈敏這是在搞什麼啊？！還有碧溪，說不定這就是她整出來的么蛾子。
雨涵無語了好大一會兒終於緩過勁來，對著賈赦說家裡的現狀：“我看著老太太的意思，是想把外甥女配給寶玉呢。老太太自從聽說了外甥女出生在花朝節，就說這是個跟寶玉一樣有來歷的姑娘，一直惦記著把兩小湊成一對呢。特別是聽見喜信之後沒幾天老大媳婦就有了身孕，老太太說外甥女生來帶福，這心思就更明顯了。”
賈赦搖搖頭嗤笑一聲，“老太太做夢呢！也不想想外甥女跟寶玉的身份配不配，林家祖上也是公侯之家，雖說現在沒有爵位了，林妹夫可還管著鹽政呢，是天子近臣，過上些年調回京城最起碼也是二品大員。寶玉呢，賈家二房的次子，要真是等他長大了出息了說這話還靠點譜，現今說真是太早了！”
“我也知道這個理，不就是跟你說說讓你心裡有點底嗎。反正只要林家不鬆口，老太太想也是白想，咱們裝不知道也就是了。再說了，看二弟妹的意思，人家寶玉那邊還不一定同意呢。”雨涵想起王氏的態度來心裡暗笑，老太太不是護著王氏麼，看看，這回王氏跟你不是一條心了吧。
“二房的事情讓他們自己折騰去吧，跟咱們有什麼關係。這兩天我又聽說珠兒的身子不爽利了，你抽空去看看，總不能孩子病了做伯父伯娘的一面不露，讓人家知道了笑話。珠兒也是，小小年紀怎麼跟個老頭似的老是生病啊！”賈珠畢竟是他侄子，賈赦對他還是有些真心的。
雨涵翻個白眼，有王氏這麼個愛往兒子身邊塞丫頭偏偏還掌控不住那些丫頭的慈愛娘，賈珠不病就不正常了。王氏這幾天忙賈珠的親事，可能害怕兒子被兒媳婦搶走吧，又往賈珠身邊送了好幾個鋪床疊被的小丫頭。本來賈珠身邊就有一大群丫頭在爭風吃醋，這下就更熱鬧了，偏偏賈珠還是個憐香惜玉的，誰也不捨得怪罪，只好自己多辛苦一些讓她們人人都滿意（當然了，或許人家賈珠對這種“辛苦”甘之如飴呢。），這樣一來二去可不就病了嗎，腎虛唄。當然，這話是不能對著賈赦說的。
雨涵對著賈赦笑道：“哪還用得著老爺提醒，這些我都記著呢，剛剛讓紫蘇從庫裡拿了些補品，我一會兒就給他送過去。”
雨涵又賈赦說了些家裡其他一些雜七雜八的小事，賈赦也對著雨涵講了講路上的見聞和揚州的景色，雨涵開玩笑的問了賈赦一句“老爺沒給我添個妹妹？”，賈赦羞著臉搖搖頭，這事也就算過去了。賈赦絕對不是那種潔身自好的人，只要不帶進家裡來或是金屋藏嬌養起來，雨涵也懶得管，雨涵自認沒那多精力去查他一路上跟多少人春風一度過。
讓雨涵沒有想到的是，這一趟回來惹麻煩的竟然是賈璉，其實也不算是惹麻煩，就是賈璉很明確的告訴雨涵他想要經商，讓雨涵很苦惱。這要是在現代雨涵肯定二話不說就支持了，可是在這個商人處於對底層的古代社會來說，從商真的不是一個好選擇啊。雖然只要有些家底的人家都有鋪子來維持生計，可誰也沒有沒有明著去當商人不是，何況賈家還是官宦人家，絕對不想有個從事賤業的直系子弟。
雨涵很苦惱的跟賈赦吐槽，“你說璉兒是怎麼想的呢，當初我讓他管理玩具鋪子的時候，還擔心咱們讓他從商差點哭了呢，怎麼這麼快就變卦了呢？”
賈赦一聽，虎著臉站起來就要往外走。雨涵趕緊拉住他，著急地問：“怎麼了這是？”
“這個小兔崽子，反了他了！當初在船上他就跟我說過這樣的話，讓我揍了一頓關了兩天就沒再提，沒想到他還沒死心呢，看我這回非把他揍改了不成！”一使勁拖著雨涵就往外走。
雨涵趕緊攔下，大聲吼了一句：“你先停下聽我說！”賈赦停下來喘粗氣，“你非要鬧得全天下都知道才好啊！把璉兒叫過來咱們好好問問不行嗎？紫杉，去把二爺叫來。”雨涵對著紫杉使個眼色，示意她跟賈璉透露一下這兒的情況。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有點小鬱悶，番外沒寫出來，大家見諒啊~~~
ga1105 2015-11-10 11:58
62、出路
等著賈璉到了雨涵示意賈赦先別說話，好聲好氣的問他：“說說，以前不是最討厭商賈之事了麼，怎麼突然就想著從商了呢？”
賈璉拿眼偷窺了下賈赦，嘟嘟囔囔的說“太太以前不也說過業無貴賤貴在自立麼，商事雖排在士農工商最末尾，可不是還有皇商呢嗎？再說了，二舅舅在金陵不就是以商事為生麼，也沒見誰說他的閒話啊。”
賈赦不顧雨涵的阻攔，吹鬍子瞪眼的沖著賈璉吼：“皇商也是商！你以為皇商就高貴了？只要是商就得被人看不起！你能跟你二舅舅比嗎？你二舅舅是在替家族打理家業，不是真正的從！而且人家還有功名在身，你有嗎？”
賈璉嚇得一哆嗦，默了一會兒之後鼓著腮幫子梗著脖子反駁賈赦：“就算是商人再低賤也比白吃白喝靠人養活好，我不能一直靠著祖宗餘蔭過活，更不能因為哥哥有功名就靠著他過活，而不為自己將來打算。”說完還餘音未了的哼了一聲，用看不起的眼神掃一眼賈赦，鄙視的意味相當之明顯。讓雨涵無語撫額，璉兒你就別火上澆油了，行麼？！
賈赦立時就怒了，拿起茶杯就要砸，剛想下手，思量了一下又放下了，起身走到大花瓶裡拿起雞毛毯子，沖著賈璉就抽過去了。“小兔崽子，你，你還有沒有點孝道倫理，讀的書都喂狗了？！”對著屁股刷刷幾下子下去，賈璉疼得直跳腳，伸手就去護，一個不小心抽到手，立馬一道紅痕出現，看得出賈赦是真用了力的。
雨涵的心一抽一抽的，自己身邊的幾個孩子還從沒這麼被打過，至多就是拿巴掌打兩下而已，看著賈璉疼的扭曲的臉，雨涵是真正體會到什麼叫打在兒身痛在娘心了。走過去把賈璉護在懷裡，眼淚嘩的就下來了，“老爺要想打他就先打我，誰讓璉兒是我生的呢，哦，不對，養不教父之過，璉兒能有今天老爺也推脫不了責任，你是不是應該先打自己幾下？！”
賈赦聽了雨涵的話很無奈的拿著雞毛毯子指著賈璉說：“要照你這麼說這個小畜生我還教訓不得了？”
雨涵低著頭檢查好賈璉身上沒什麼重傷才算松了一口氣，對著賈赦也不是那麼強硬了，“老爺要教訓兒子我管不著，可是老爺要先說清楚兒子犯了什麼錯值得你這麼打。璉兒不就是說了句想經商嗎，你連他為什麼有這個想法都沒問清楚，憑什麼就下狠手？反正我是沒聽見璉兒說的哪句話錯了！”
“他沒錯？那是我錯了？你看看他剛才那個態度，就沖他那個態度我打死他都不為過！”
雨涵一聽也來氣了，你自己可不就是靠著祖宗餘蔭過日子麼，自己做都做了還不許別人說？還打死他？當初你比賈璉還混，怎麼就沒人打死你呢？！“什麼態度？我怎麼沒看見他有什麼不好的態度？我就聽見他說不想靠著別人過日子了，這句話也有錯麼？”
“你！好，你就護著吧，我看你能護出個什麼東西來，以後他不成器還有得你愁呢！”賈赦咬牙切齒的對著雨涵說完，把手裡的雞毛毯子狠狠一扔，跺跺腳出去了。
雨涵看都沒看賈赦，直到聽見摔門聲才拉著賈璉握在軟榻上，找出藥膏來給他抹上。收拾好了，娘倆依偎在一塊兒說話。
“璉兒，剛才你確實是做錯了，那是你父親，你怎能用那種眼神看他，孝乃立之本，這話要時刻記在心頭才是。”
賈璉張口就嚷道：“哼，那他也得有個父親的樣子才行啊，太太不知道，在揚州老爺不知去了多少···”賈璉的聲音漸漸減小，直至低不可聞。雨涵笑笑，心裡一陣溫暖，傻兒子吆，我怎麼能不知道賈赦沒少去秦樓楚館煙花之地呢，就算賈赦心裡有我，身體上也不會絕對忠誠的，這道理自己早八百年前就想明白了，也早就沒了奢望。
不過，自己兒子能想著替自己出氣，雨涵還是很欣慰的，伸手捏捏賈璉的臉蛋，不由的感慨，當年那個無法無天的傻小子也會替別人著想了。“這些不是你能管得了的，你與其為我抱不平還不如等你娶了媳婦約束好自己呢。當然了，你能為我著想我是很高興的，但是有些事心裡知道就行了，不要什麼都現在臉上，要是讓別人能輕易的知道你在想什麼，你離失敗也就不遠了，不管做什麼都是這樣的，記住了嗎？還有啊，這兒就咱們娘倆，你好好跟我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就突然地想著從商了呢？你要是說的有道理我替你說服老爺去。”
賈璉的眼裡瞬間充滿光彩，“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雨涵伸出右手小手指來跟賈璉打鉤鉤，這種方式還是賈璉小時候雨涵引著他認字時用的，那時候雨涵與賈璉商定用幾塊糖換多少個字之後，兩個人就會打鉤鉤證明自己不會反悔。
“其實那次哥哥跟我談過之後我就明白了有好多事根本就不像看起來那麼好，後來我就開始想我長大了應該去幹什麼。讀書吧，我只能記住先生講的那些道理，好些東西就算當時背下來了不久也就忘了，別說跟哥哥比了，就是珠大哥哥我都比不上。習武吧，就會些花拳繡腿，拿來鍛煉鍛煉身體嚇唬嚇唬人還好，真上了戰場肯定不成。而且我對這兩樣也沒多大的興趣，再加上我又沒有爵位，所以說官場我是肯定去不了的。哎，太太，我這可不是在抱怨啊，就是實話實說而已。”賈璉趕緊聲明，自己可沒對哥哥襲爵這件事有丁點的不滿。
看到母親點點頭，賈璉接著說：“這次去揚州的路上，我在很多碼頭上看到好些跑船的商戶，咱們的船停下來補充東西的時候我就領著小富和小平在碼頭上轉悠，我覺得很有些賺頭。後來到了揚州，我除了跟晗玉弟弟玩就是去那些大商鋪裡逛，那邊做生意的人可是比京城裡多多了，也沒見有誰被人看不起。回京城的路上我想了一路，覺得從商跟看別人臉色生活比起來有尊嚴多了，於是就在老爺面前說了兩句，誰知道我還沒說完老爺就揍了我一頓，還把我給關起來了。回來之後我問了大哥，大哥也說我有事做是個好事，也沒說經商不好，還告訴我張家雖然不管漕運了，但水路上的人脈還是很多的，要真是下定了決心可以給外祖父寫封信過去讓他幫幫忙。而且，現在太太讓我管著的那個玩具鋪子已經盈利不少了，我覺得自己對商事還是很有點天賦的。”賈璉的語速很快，聽得出來其中的興奮。
雨涵不得不承認賈璉有些話說得很對，真說起來，對於賈璉的未來自己也沒什麼好的規劃，一個不能襲爵的次子除了自己奮鬥好像確實找不到第二條路可走。“那你有沒有想過，要是真的走商途，你可能就得經常在外面奔波了，以後可能會好點，可最起碼開始幾年是免不了的，那種辛苦不是現在的你能想得到的。而且，娶妻也找不到高門大戶的姑娘，畢竟沒什麼人家願意把姑娘嫁給商人的，就算是娶到了跟你不交心你以後的日子也是難過。”
“這些我都知道，哥哥已經跟我說過了。我不怕辛苦，做什麼事不都得辛苦之後才能成功嗎，就跟哥哥走仕途一樣，沒中科舉的時候得努力讀書，中了科舉之後得辛苦做官。至於娶妻，反正我也不愛讀書，高門大戶出來的姑娘或許我還聽不懂她說話呢，小門小戶出來的正好，只要會管家會算帳就行了。”賈璉看起來很坦然，仔細一看耳根處已經紅了。
會管家會算帳啊，王熙鳳倒是符合這要求了，雨涵趕緊搖搖頭驅散這想法，絕對不娶王家女，鳳姐再見，您跟賈璉的情緣等來世再續吧，阿彌陀佛！
雨涵思索了一會兒，看樣子賈璉絕對不是心血來潮一時激動想從商，應該是考慮良久了。“好吧，既然你已經決定了，我跟你二舅舅去封信，你先到你二舅舅那邊學上三年，順便也把金陵的鋪子都交給你練手，三年之後你要是還不改決心我就許了你。”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用金陵的鋪子換兒子的成長，這買賣不虧。而且，賈璉今年十二歲，三年之後是十五歲，到時候再訂親也晚不了。
賈璉歡天喜地的答應了，一溜煙的跑出去要收拾行李。
雨涵既已答應了賈璉，就打定了主意要說服賈赦。對於賈赦，雨涵還是很有把握的，三十六計裡面隨便找兩個就能搞定。
“你怎麼什麼都能答應他，璉兒是個兒子不是個女兒，用不著這麼嬌慣著！”賈赦聽到雨涵說要送賈璉去金陵跟著張家他二舅舅學做生意，急得直打轉轉。
“其他的話不用多說，你只告訴我你想讓璉兒長大了去幹什麼，只要你有什麼好主意，我二話不說留下他按你的主意做！”雨涵拿斜眼看著賈赦。
賈赦一時語塞，煩惱的揪揪鬍子，“他再怎麼說也是官宦人家的公子，還不至於淪落到從事賤業，反正我就是不同意！”賈赦很生氣，覺得自己的家長地位受到嚴重威脅。
“你不同意？那你能養他一輩子麼？不能的話你至少也要有個好主意再來說不同意，否則你還真沒那個資格！”雨涵無視賈赦的怒氣，提不出建設性的意見還老愛擺一副所有人都應該聽我的的姿態，最鄙視這種人了。
“我沒資格？我是他爹！”賈赦一掌拍在桌子上，震得茶杯茶壺叮噹響。
雨涵冷冷一笑，“是啊，你是他爹沒錯。可你別忘了，你不光是璉兒的爹還是瑚兒的爹還是我的丈夫！我問你，瑚兒當年病重的時候你在幹什麼？舒嵐是什麼時候有的？老太太和王氏欺負我的時候你在幹什麼？你那些小妾聯手對付我的時候你又在幹什麼？晚晴罵我的時候你除了想著要給綠柳個孩子有沒有考慮到我的感受？年前我生病你知不知道，來看過我一眼沒有？璉兒苦惱以後要走的路的時候你在哪裡？這一樁樁一件件你倒是給我個答案啊！啊？！”
沒等賈赦說話，雨涵拍桌子站起來，走近賈赦，賈赦看著她臉上的神色生生退後了兩步才穩下，額頭上汗津津的。
“現在想起你是當爹了，你除了顧忌自己的面子可有一絲一毫是為璉兒考慮的？璉兒是什麼秉性你知道麼？學業如何武藝如何你知道麼？他喜歡什麼討厭什麼你知道麼？經商是賤業？我看經商比起坐吃山空性喜漁色來好多了！”雨涵步步緊逼，厲聲指責。
賈赦提提氣想反駁，卻發現自己無話可說，當年在瑚兒病重時跟可雲有了舒嵐事實，老太太和王氏奪權是事實，晚晴離開後自己心裡怪罪雨涵想著給綠柳個孩子是事實，自己從不知道雨涵年前生過病，在揚州流連秦樓楚館是事實，自己對璉兒的事一無所知也是事實，這麼多殘酷的事實加起來自己確實無話可說，只能落荒而逃。
63、失敗的談話
雨涵看著賈赦離開的背影扶著桌子平復了下心情，然後就吩咐人去給賈璉收拾行李，兒子的未來可是比跟賈赦置氣重要多了。
賈赦一路疾走到書房，甩下一句“誰也不准進來”摔門進去，頹然的坐在椅子上，用手抱著頭，擰著眉細細的想著雨涵剛才臉上決然的神情和淒厲的質問。自己已經傷她至深，賈赦現在很清楚的明白了這一點。當年自己是被可雲設計並非自願、孝道大於天自己不能真的跟老太太對著幹、管好內院是妻子的責任、晚晴跟自己有十幾年的情分，等等這些看起來名正言順的理由如今看起來都成了蒼白無力的藉口，面對著雨涵是一個都說不出來，自己甚至不敢去看她的眼睛，就怕會在裡面發現掩藏不住的恨意。
還有璉兒，許是因為雨涵生他時難產的緣故，自己對他始終不如對瑚兒親近。當初聽到他要去經商就已經是怒火攻心了，現在回想起來，好像當時光想著一個公侯家的公子從事賤業不成體統了，確實沒站在璉兒的位置上為他考慮。
賈赦憤憤的揪揪自己的頭髮，自己可真是個混蛋啊，兒子的未來從來沒想過不說還在兒子面前···，賈赦呆了，賈赦終於想起來了，在去揚州的路上自己曾經好幾次帶著滿身的脂粉味訓斥過璉兒整天只知道閒逛不務正業，在揚州城也讓他碰到過好幾次自己大清早的滿身疲憊的從外面回去。完了，在兒子面前的形象全完了！賈赦後知後覺的想到。（話說小赦子你的反射弧是不是太長了，現在才想起來自己的形象，你在你兒子們那兒早八百年前就沒啥形象了。）
賈赦在這兒糾結，雨涵的心裡倒是舒坦多了，這些話憋在心裡好久好久，就快要腐爛化膿了，如今一口氣問出來，雖不指望著賈赦能說出個一二三四或是改邪歸正來，但也總算是出了口氣。 至於原諒不原諒的，雨涵倒是沒想過，足夠多的失望早就將希望變成了絕望，自己還能跟賈赦湊活著過日子無非是為了自己孩子的名聲，要是還能有其他的想法自己也就妄自在二十一世紀走過一遭了。
雨涵當做沒事人一樣照常生活著，賈赦把自己關在書房連著幾天沒踏進後院一步。榮禧堂裡的眾人敏感的發現自己又處在低氣壓當中了，一個個小心翼翼的做事說話，唯恐當了那倒楣的池魚。
幾天的冷戰之後，賈赦淡定不了了，因為再裝下去兒子就要走了，話說賈赦在經過深刻的反思之後，終於認識到對賈璉的關心不夠，打定主意要好好彌補他。賈赦硬著頭皮找到雨涵，期期艾艾的說：“你真要讓璉兒去金陵啊，他一個小孩子去別人家裡多彆扭啊，再說了，不管璉兒以後做什麼，詩書武學總不能拉下啊。”
雨涵看著他說：“璉兒不小了，也該見見世面了，親舅舅家裡住著有什麼可彆扭的，他要真是臉皮那樣薄，趁早死了經商的心吧。至於學業什麼的，我二哥家裡也有跟璉兒差不多大的孩子，聘著師傅呢，不愁耽擱了。還是說老爺依然不願意璉兒去學經商？”最後一句的語調明顯比前面的要高，賈赦有種要是敢說不願意就走不出這扇門的感覺。
賈赦連忙搖搖手，“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不是還給他三年的時間考慮嗎，又不是現在就去跑船走商，我就是怕他心不定耽誤學習。”
“嗯，行李都收拾的差不多了，二哥那邊也派人送信過去了，選個好日子就可以出發了，老爺有什麼要叮囑的，這兩天就好好囑咐囑咐吧。”
雨涵說完就轉過身去幹自己的活，擺明瞭不想跟他多說什麼。賈赦下意識的伸手去拉雨涵的手，等雨涵回身看他的時候，賈赦望著雨涵疑惑的表情反而不知道說什麼好。
“我這兒還有事情要忙，老爺要是無聊就去跟璉兒說說話吧，畢竟要幾年不見面呢。”雨涵看賈赦一句話不說有些尷尬，出聲打破屋裡詭異的氣氛。
“我不要，”賈赦不假思索的喊出聲，開了頭剩下的話也就隨著出來了，“雨涵，咱們倆說說話吧，我都忘了咱們有多久沒有好好說話了。去揚州之前我以為咱們已經和好了，誰知道只是我一個人的想法而已，知道那天我才知道原來你心裡那麼怨我。”
雨涵看賈赦擺出一副痛心疾首要說知心話的樣子，收起臉上面具一般的微笑，冷著臉抽出賈赦手裡的自己的袖子，坐到賈赦對面。“老爺要說什麼？”既然你想攤開說，那麼就攤開說吧，這麼多年了，自己也真的受夠了。
賈赦看著雨涵的樣子，嗓子有些發幹，“咳，你，你是不是還在怨我？”
屋裡一片靜默，好大一會兒之後，雨涵才回答道：“怨？我早就不怨了。”忽略掉賈赦喜出望外的神色，雨涵接著說：“我為什麼怨？憑什麼怨？有什麼資格怨？老爺不是認為過去種種都是理所當然的麼？大家不都是這樣麼？我沒有什麼可怨的。要真說怨，也只能怨我自己，誰讓我生在這個年代了呢！”
賈赦的心又一點點涼下去，他覺得自己想哭，“我知道自己以前做錯了，真的，我真的知道了，以後絕不會那樣傷你的心了，你原諒我好不好？”賈赦一輩子還從沒在誰面前如此伏低做小過，就算當年在自己父親面前也頂多是認個錯挨頓打完事。
雨涵眼睛發酸，低低的笑出聲來，“原諒？等著哪天你殺了個人，是不是道個歉認個錯人家就能活過來？現在你來跟我說原諒？告訴你，我的心早死了！”
賈赦不去接雨涵的話茬，自顧自的說：“我一直記得你說過的話，那時候才剛有了瑚兒，我嫌你只顧著照顧兒子不理我，你說少年夫妻老來伴，咱們兩個到死都是最親的人，等著孩子們都大了的時候還有好長的日子要一起過呢，那時候誰也不會來打擾我們。如今孩子們都大了，我只剩下你了，你不能不理我！”
控訴的語氣的相當明顯，讓雨涵直接氣樂了，拿帕子擦擦淚，“呵，老爺身邊年輕貌美的小丫頭不少，哪個不比不會討好又年老色衰的我強？！要是你嫌她們跟你的情分短，後院裡可還是有個跟你的比我時間的呢。就算不說這些，外面老爺的紅顏知己怕是也不少吧。”
賈赦的眼裡又蹦出希望，只要她吃醋就證明心裡還是在乎自己的，好好哄哄總能原諒自己。“那些人都是逢場作戲，你要是不喜歡我以後再也不找她們了，就咱們兩個好好過日子好不好？”
賈赦能憋得住，豬都能上樹了，雨涵不屑的想。“女戒女則裡都說了，妒是身為女人首要戒除的，雨涵也算識字明理，斷不會明知故犯，這些話老爺還是不要說了。”原來賈赦想了這麼多天就想出來了這些，哼！雨涵不想再跟賈赦多說廢話，他不走我走，起身出門，領著一眾人去了賈璉那兒。
一句話將賈赦噎了個死去活來，肚子裡多少要說的情話全說不出來了，眼睜睜看著雨涵出門，坐在那兒一動不動。
作者有話要說：好容易擠出來這些，大家諒解~~~~~~
64、紓解
自從知道了賈璉要去金陵的事，老太太有些不情願，但是聽到賈赦已經同意之後也沒再說什麼，只提了一個要求，在家裡過完中秋再走。這個要求合情合理，元春明年就要參加小選了，家裡已經拖好關係一定會入選，如果沒有意外，這應該就是一家人能聚在一起過的最後一個中秋了。於是，賈璉的行程只好拖延下來。
至於雨涵和賈赦的關係，依然是那樣不冷不熱的，兩個人好像已經走進了死胡同，再也找不回曾經的溫情，只能相敬如冰。賈瑚和賈璉經常看著雨涵想說點什麼，可是又不知道具體能說什麼，能說出口的除了保重身體之類的廢話再無其他。李氏安安穩穩的養胎萬事不理，舒嵐安靜的按著雨涵的吩咐做事不多說一句話，後院裡唯一有名分的紫衣早已被接二連三的事情嚇得再不敢出頭，整個大房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平靜。
直到進了八月份雨涵的大嫂一封請帖送來才打破了這種平靜，張家真正掌權的老太太，雨涵她老娘要回來了。張家諸人什麼心情雨涵不知道，反正雨涵的小心肝兒是顫了好幾顫，想念中夾雜著些許心虛，沒辦法，想想這些年過的日子，雨涵沒法不心虛，明明答應過她要好好過日子的，結果把自己折騰成了這個樣子。而且，雨涵聽她家大哥哥說，老太太這次是輕車簡行趕著回來的。京城裡沒啥大事發生，那麼這次老娘以這樣的陣勢單身回京，擺明瞭就是回來收拾人的，回想起張老太太的手段，雨涵想著千萬不要有自己的份，殊不知張老太太回京的起因就是佟嬤嬤發出去的一份信。
張老太太回來的那天，雨涵和賈赦早早的領著大房的一干人到了張家，一大群人湊在一塊兒等著張清淼接老太太回來。等著張老太太下車，眼睛掃了一圈，定在雨涵身上幾秒才移開視線，雨涵當下就意識到老娘對自己不滿了，看來一頓教訓是免不了的。
當晚，賈赦領著小輩們回賈家，只剩雨涵在張家住了下來。晚飯過後，張老太太跟雨涵娘倆坐在炕上，張老太太什麼話也不說直盯著雨涵，雨涵頂不住壓力微微側了頭不看她。
哐當一聲茶杯與蓋互碰的聲響，“說吧，怎麼就弄成了這副德性？！”
雨涵扯著嘴角乾癟的笑笑，“太太車馬勞頓的也累了，先歇歇吧，有什麼事也不急在這一時。”
“我不累，用不著歇。你也不想想我這車馬勞頓的是為了誰，要不是因為你我會回來嗎，啊？聽聽這信上是怎麼說的，鬱積於心、心神恍惚、形容憔悴、行事沒有章法，就差沒說你要瘋癲了！你知道我有多擔心嗎，啊？！你說說你，你怎麼這麼不讓人省心呢？！”張老太太使勁戳著雨涵的腦門，恨不得劈開她腦袋看看腦子還在不在。張老太太想想當初自己看到信時的擔心勁兒，恨不得拿根棍子來使勁兒抽她，看著挺機靈的一個丫頭，怎麼就這麼混呢，真是連雨婧都比不上。
雨涵撲在張老太太懷裡哇的一聲就哭了，可算找著親娘了，雨涵這麼多年的委屈全化成了眼淚湧出來，怎麼收都收不住。
張老太太看著自己當年捧在手心裡的寶貝哭成這個樣子又是心疼又是憤怒，氣雨涵自己不爭氣，又氣賈家讓自己女兒受委屈，還氣張家當初讓女兒嫁到賈家的決定，更氣自己當初怎麼就沒頂住壓力呢。輕拍著雨涵的後背，張老太太在心裡默默的盤算著，等她哭夠了才替她擦乾眼淚。雨涵有些不好意思，這麼大年紀的人了，眼看著就要做奶奶了，還跟小孩子一樣撲在娘親懷裡哭，真是有夠丟臉的。
“我這還沒說什麼呢，你就委屈了，說說你有什麼可委屈的，走到這一步還不是你自己的問題。我交給你的那些手段，留給你的那些人你都用了沒有？別跟著我說你都給他們安排了差事，我都問清楚了，你安排的那點事情讓他們做還真是屈才了。流紫是幹什麼用的，那是後院的定海神針，你呢，就讓她去管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了。佟嬤嬤是幹什麼用的，那是留給你對付賈家的老太太的，你讓她幹什麼了，讓她去管著姑爺的那些小妾生孩子的事了。流白和那些陪房的管事是幹什麼用的，那是你在外面的爪牙，有了他們，你還硬生生的讓二房分走了一大半的家財。”張老太太恨鐵不成鋼的點點雨涵的腦袋。
“我跟你說過什麼來著，男人你就得哄著，讓他跟你貼心。小妾你就得壓著，讓她翻不出你的手掌心。婆婆你只能捧著，在外人眼裡你孝順賢良，實際上全攥在你手心裡。妯娌你要麼遠著要麼打著，讓她拿到她應得的不再來煩你。兒子你要教著，讓他能頂門立戶。你看你呢，跟姑爺冷戰著，讓個小妾威脅著，婆婆和妯娌聯起手來對付你，璉兒的未來你連點想法都沒有，你說你失不失敗！”張老太太越說越氣，最後拿手把桌子拍得乒乓響。
“女兒，女兒也是沒辦法，事情就這麼···”雨涵咬著唇想辯解，可是她實在是想不出一個有說服力的理由或者說藉口來，眼裡不自覺的就帶了些焦躁出來。張老太太看的分明，知道女兒這是把錯都歸在別人身上了。
張老太太瞪她一眼，打斷她的話，“什麼沒辦法，是你沒狠下心來做！要是我，當初滅王史薛甄四家的時候就徹底讓賈家的老太太和二房怕了我，別說賈老太太用孝道壓著，這都是藉口，你要是從史家入手，她一日不消停你就一日不放手，連著往牢裡送上那麼幾個，就不信她不怕。只要她們心存畏懼，以後哪還有這麼多事，斬草不除根你怪得了誰？！瑚兒生病的時候後院起火，說來說去還不是你沒有把嚴，再說了，一個小妾而已，你要是心裡不舒服，一副藥下去乾淨俐落，偏偏難為自己生生把自己逼成那個樣子，你怪誰？我不是沒跟你說過，男人就是那麼回事，你認真你就輸了，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就不要怕被老虎咬一口。還有那什麼後來那兩個，聽說還威脅過你，這種跟外人勾著手兒的你還留著幹嘛，等著她來咬一口嗎，防患於未然的道理懂吧，年輕美貌沒人脈的丫頭外面有吧，輕而易舉就能解決的事情非要用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打法，格調降到跟個小妾鬥法，還有比你更蠢的嗎，啊？還有後來，既然下定決心要讓瑚兒襲爵，跟姑爺徹底翻臉，就要做絕了。幸虧姑爺後來沒跟你計較，要不然換個人來你試試，就你這拖泥帶水的做派，你就等著打蛇不死反被咬吧！”
張老太太年紀畢竟大了，這麼一大番話說下來，再加上情緒激動，狠狠喘了幾口粗氣才緩過勁來。雨涵拿手撫著張老太太的胸口輕輕的順氣，低著頭不說話，自己的心不夠狠，偏偏還重感情，受傷害純屬咎由自取。
張老太太看著女兒的樣子心裡一軟，這個女兒看起來冷心冷情理智得很，其實最是心軟重感情。“聽說你現在還跟姑爺鬧著呢，是不是真的？”
雨涵手一頓，輕輕點點頭，輕輕的說：“女兒一見他就難受。”
“拿真心換真心，他拿多少真心給你，你同等待之就好了，你放在他身上的心思不是早收回來了嗎。在那個家裡，你只有靠他才算是真正站得住腳。我知道你難受，這幾天現在這兒陪陪我，有什麼不開心的事都說給我聽，心裡的疙瘩咱們娘倆一起理順。”不能逼太緊，流紫說她精神幾近崩潰，還是慢慢疏導吧。兒女都是債啊！張老太太感歎。
回到家的賈赦，躺在雨涵的床上，看著窗子上的樹影發呆，覺得雨涵不在自己身邊，自己還真的是很寂寞。
作者有話要說：看到天涯上吵得熱鬧的帖子，一對情侶分手互爆其短，那嘴臉真的是很難看。那是你曾經愛過的人，他不是個好東西，那麼看上他的你又能好得到哪裡去呢？
ga1105 2015-11-10 11:58
65、心之所向
雨涵連著好些天住在張家，每天在張老太太面前逗逗樂撒撒嬌，晚上娘倆聊聊家常，愜意非常。雨涵不是沒擔心過家裡，可是一方面捨不得親娘另一方面也不想回到那個壓抑的環境裡，所以就樂得裝作沒有那回事。張老太太一方面心疼女兒想讓她好好的放鬆一下，另一方面也想要急一急賈家的眾人，省得他們老是不知道珍惜，所以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裝作看不見那些賈家來送信相請的下人。
一開始賈瑚和賈璉也來請過幾趟，看到母親明媚的笑臉，兩人沒多說什麼就回去了，再後來就只是來請安了，請雨涵回去的話再也沒說過。李氏開始還挺納悶，自己婆婆老是不回家相公怎麼都不著急呢，賈瑚回了她一句“我已經好些年沒看到母親那麼開心了”之後，李氏就再也沒有問過，只一心一意的管著自己的小院並安胎，有些事不是自己該管的，還是好好的管好自己的事吧。
直到八月十二晚上，張老太太跟雨涵聊完了京裡的八卦之後，問她：“明天姑爺也該來接你了，準備準備回家吧。”
剛才還笑嘻嘻的雨涵臉僵了一下，手裡的動作也頓住了，啞著嗓子說：“太太這是嫌棄我了？女兒好久沒見您了，多陪陪您不好麼？”
張老太太不接她的話茬，嚴肅的問她：“給了你這麼長的時間，你也應該有個章程了吧？是想繼續好好過日子還是想和離說個准話吧，我不許你再這麼鬧騰下去，你看看我剛回來的時候你是個什麼鬼樣子，你不心疼自己我心疼，我好好的女兒不能就這樣被逼瘋了。”
“我，我···”雨涵很掙扎，不甘心再跟賈赦那麼過下去，可也確實沒想過和離。猛得想明白，是啊，自己不想和離又不願意好好過日子，這麼折騰來折騰去的到底是為了什麼啊，就是為了把自己逼瘋麼？想到這裡雨涵想哭又想笑，一直以為自己還算明白，現在才知道原來最傻的就是自己。
“當然還有第三個選擇，一不做二不休，要是姑爺沒了這些事也就全解決了，反正姑爺也沒有防備，這個還是很容易做成的。”
“不要！”雨涵聽到要殺了賈赦無意識的就叫出來。叫出來之後，雨涵才意識到自己心裡是有賈赦的，就算不是愛情，親情也還是有的，退一萬步講革命友情總是有的。
張老太太笑眯眯的看著雨涵說：“想明白了？”摸摸雨涵的頭，張老太太感歎道：“女人啊，不能太要強了，世上哪兒有那麼多心想事成的事，就是個農夫有兩個錢之後還想要養幾個小妾呢，何況是咱們這樣的人家。再說了，你當年嫁過去的時候就知道姑爺不是個清心寡欲的，如何還要去強求呢。當年在瑚兒重病時有孕的那個小妾都已經沒了這麼多年了，你也不要再放在心上，該放下的就趁早放下，否則難為的只能是自己。”雨涵趴在張老太太懷裡默不作聲，這些道理自己都懂，可是放到自己身上怎麼就那麼難呢。
張老太太閉上眼回憶那些自己早年的經歷，“我剛嫁進張家的時候雖然沒有婆婆和妯娌的刁難，但也不是事事順心的。那時候老爺身邊有個他的青梅竹馬，兩個人感情深厚，我根本就難以插足。那位也是位手段高杆的，當著老爺的面小意溫柔，背地裡與我針鋒相對，偏偏老爺還對她深信不疑，就算有了確鑿的證據老爺也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後來我發現老爺的底線就是祖宗家法，不管是誰只要觸犯了祖宗家法他是一定饒不過的，於是我就對避子湯做了手腳，讓她在我之前有孕，老爺知道後親自給了她一碗墮胎藥，然後她就落胎了，我就趁她病要她命，徹底解決了她。從那之後我就知道，這輩子絕對不能把心全部放在一個男人身上，因為男人心裡最重要的永遠是自己。可是最可靠的也是男人，因為你只有有了他的支持才能名正言順的做你想做的事。”原來自己老爹還有那麼一段風流史啊，這是雨涵聽了之後的第一感覺。
“你要先想明白你想要的到底是什麼，然後再去爭取，什麼都想要的人往往什麼都得不到。”張老太太慈愛的拍拍雨涵的後背，然後閉上眼不再說什麼，屋裡一片靜默。
雨涵心裡思量自己到底想要什麼呢，愛情？這個不考慮，早就放棄了。財產？已經在手裡了，以後要交給小輩，這個也可以忽略。那還有什麼呢？家和萬事興吧，只要自己孩子幸福自己不再那麼憋屈這一輩子也就過去了，拿別人的錯誤來懲罰自己真是虧了啊！而且還連累老爹老娘替自己擔心，更是虧上加虧。
“娘，我想清楚了，我不鬧了，我會好好過日子的，您別擔心。”這一刻雨涵不想再叫透著生疏的太太這個稱呼，叫娘才能表達出她的感激之情。
“好，好，只要你好了我就放心了。”張老太太親生的孩子有三個，老大老二是男子，也經歷過許多事情，用不著擔心他們，現在只要這個最小的女兒也能過好自己也就放心了。
第二天八月十三，果然不出張老太太所料，賈赦親自來接雨涵回家過中秋了。吃過午飯，雨涵也沒再矯情帶著大包小包的就回了賈家。
兩個人坐在一輛車裡，雨涵看見賈赦偷瞄自己，笑了笑拉過他的手，“以後咱們好好過日子好不好？等咱們老了就把手裡的事全交給小輩們，躲到溫泉莊子裡養老去。”
賈赦瞬間有了精神，激動地握著雨涵的手點頭，“好，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你放心以後我一定不再惹你生氣，要是再···”
雨涵看著喋喋不休的賈赦微笑，這輩子就這樣吧，換了其他人也未必就會比賈赦強，都快是有孫子的人了還能怎麼樣鬧騰呢，就這樣吧。
中秋剛過，八月十八是個宜出行的好日子，一家人送走了賈璉。雨涵看著賈璉坐的馬車越行越遠心裡澀澀的，這個兒子也要去追尋自己的前程了，小鳥離巢雛鷹展翅，自己身邊留下的只有這個自己從來都看不上眼的賈赦。正這麼想著，賈赦轉過頭來朝雨涵笑笑說：“回去吧”，雨涵怔了一下之後回她一個微笑，“好”。兩個人領著一群人往回走，好像兩個人之間從來都沒有過間隙一樣。愛情，親情，友情，什麼情不是情呢，只要有情總能找到原諒的理由。
作者有話要說：吾心歸處是故鄉，雨涵跟賈赦這輩子就這麼過了。
66、蔫壞
賈璉走了之後雨涵就一心撲在了李氏身上，因為李氏的肚子大的超出平常，所以專門找擅長大夫檢查了一下，一檢查不得了，雙胎，還極有可能都是男孩兒！這下子連老太太也跟著重視起來，嫡出的重孫子啊，還可能是倆，不能不讓她激動。
看著大房裡眾人歡天喜地的樣子，王氏更生氣了，兒子不如大房的有本事就算了，趙姨娘竟然還有了身孕了，更氣人的是這個趙姨娘把自己護的嚴嚴實實的，連落了這個孩子的機會都找不到，這些都不說了，怎麼連懷雙胎這種好事都能讓他們碰到呢，老天還真是不公平！幸好自己還有寶玉這個含玉而生的福星，王氏也只能這麼安慰自己。
進了十月，大房裡的眾人都緊張兮兮的等著李氏肚子裡兩個小的瓜熟蒂落，雨涵晚上連覺都睡不安穩，大夫可是說了雙胎最易早產，預產期就在十月裡。十月初九剛要吃晚飯，楓林院裡的人就來報大奶奶發動了，雨涵聽了扔下碗就走，後面賈赦說了什麼是一句都沒聽清楚。
進了楓林院就看到到處都是亂糟糟的，這個喊著要誰誰誰去燒熱水，那個喊著要去哪裡哪裡報信，雨涵皺著眉喊了一句：“都給我安靜！紫堇去給半夏說讓她過來管著這裡，看看亂成了個什麼樣子。”
走進屋看見賈瑚正在那兒轉圈圈，雨涵沒理他，直接進了產房，看到早就過來的流紫姑姑正和李氏帶過來的唐嬤嬤正一起站在屏風外面指揮著婆子們，走過去輕聲問：“姑姑，怎麼樣了？穩婆們怎麼說？”
“還沒有破羊水，才剛剛第二波陣痛，穩婆們說大奶奶胎位正，平日裡也常運動，應該沒有多大問題。太太別擔心，已經讓人去請大夫了，估摸著這會兒已經在外面候著了。”
雨涵提著的心這才放下了點，沒辦法，在沒有高級醫療器械的古代生雙胞胎那風險實在是有點大啊。
十月初十清晨雞鳴剛過，穩婆興高采烈的出來報喜，“恭喜太太，恭喜大爺，大奶奶生了兩個小少爺，母子平安。小少爺生的時辰可真是好，十全十美的日子，又是應雞鳴而生···”
雨涵聽到母子平安這裡，崩了一晚上的心總算放鬆下來，抑制不住的笑出聲來，打斷穩婆喋喋不休的誇獎說：“好，好，辛苦您了，紫杉，賞！”
賈瑚已經從椅子上蹦起來，“文繡怎麼樣？”得，這位連閨名都叫出來了。
“大奶奶累了，正睡著呢。這是兩位小少爺，看看多可愛啊。”流紫姑姑和唐嬤嬤一人抱著一個孩子從里間出來。
雨涵把兩個小子挨個接過來抱抱，雖然看不清相貌，但雨涵就是覺得怎麼看怎麼可愛。莫非這也跟著情人眼裡出西施一個道理？雨涵為自己的想法囧了一下。
這兒正說著，就聽見有人報“老太太來了”。
“哎，快給我看看我重孫子。”老太太扶著王氏進來了。
雨涵趕緊把孩子遞給唐嬤嬤，過去扶著老太太坐下，“老太太怎麼這麼早就過來了？鴛鴦，老太太昨兒睡得好麼？”鴛鴦是老太太剛從二等丫頭裡升上來的。
“我惦記著我的重孫子哪兒還能睡得著啊，這不，早早兒就起了，聽到信兒就過來了，等著看過了我再去歇著也晚不了。”老太太拍拍王氏的手接著說：“老二家的也惦記著呢，我剛出了門就看到她了。”流紫姑姑和唐嬤嬤趕緊抱著孩子給老太太看，雨涵看到老太太使勁搓搓了手去了手上的涼氣才去碰孩子，在心裡點點頭，看來老太太還是很看重這倆孩子的。
沒一會兒奶媽過來說要餵奶，幾個人才發覺時間已經過了好大一會兒，老太太直起腰捶捶肩膀說：“我就先回去了，老大媳婦和瑚兒也一晚上沒睡了，先去歇一歇吧，過會子親家就要來了，還得你們招待著。”說完扶著王氏就出了門。
雨涵看看賈瑚臉上大大的黑眼圈說：“你媳婦這兒也沒你什麼事了，先去躺一躺換身衣服，等會兒還有得忙呢。”
等著雨涵捶著後腰回到榮禧堂的時候，看到賈赦正在那兒拿著紙筆寫寫畫畫，“老爺幹什麼呢這是？”
“孩子怎麼樣？可愛不可愛？”賈赦看到雨涵回來，狗腿的倒好水端過來。
“可愛！老爺的孫子怎麼能不可愛呢？可真是年紀大了，禁不住折騰了，這麼一晚上下來，真是腰也酸脖子也疼。”雨涵可憐兮兮的揉揉脖子。
“來來我給你揉揉。”賈赦伸手給雨涵捏了捏肩膀，疼得雨涵齜牙咧嘴，“行了，行了，我可不敢讓您伺候我，這手勁也太大了，疼死了。剛剛幹什麼呢，看這一地的紙團子。”
“我又看了看以前起的那些名字，不行，太俗了，”說著跑到書案前拿過兩張紙來，“看看，這兩個名字怎麼樣？”
雨涵接過來一看，驚死了，明晃晃的蘭字和桂字，“老爺怎麼想起來這兩個字了？換個不好嗎？”
“他們這一輩是按草字頭來起名，蘭桂齊芳多好的寓意啊。”賈赦喜滋滋的拿著兩張紙翻來覆去的看。
“蘭字還有個草字頭，這個桂字怎麼看也看不到草字頭啊！”雨涵想了想，反正除了自己和碧溪也沒其他人知道這倆名字一個是賈珠兒子的一個是寶玉兒子的，那麼拿來給自己孫子用好像也不錯。
“桂樹不也是花木嗎，蘭桂齊芳的寓意這麼好，這點小事就不要計較了。就這麼定了，就是賈蘭和賈桂，過年的時候正好把他們的名字添到族譜裡。”賈赦一錘定音，雨涵淚流滿面，李紈啊，你兒子就重新起個名吧，寶釵啊，你兒子也另想名字吧。
等著這倆小子滿月的時候，賈赦一公佈這倆名字老太太和賈政臉都綠了，雨涵還挺不解的，回頭問過賈赦才知道，賈家族譜裡有句話就是蘭桂齊芳（杜撰，這個我真沒找到依據）。雨涵偷笑，怪不得人家臉綠呢，讓我我也得惱，一個蘭一個桂這一下子就全占了，連點湯都沒給人家留。我說賈瑚怎麼一點反對意見都沒有呢，原來這小子也憋著壞呢！
作者有話要說：關於完結的問題，還有一些呢，沒這麼快完結，等原著裡的幾位打完醬油才會完結。
67正文 殤
“太太，太太，快來看啊，這兒的螞蟻要搬走了，是不是要下雨了啊？”一個穿著淺藍色小褂脖子上掛著的項圈下綴著一塊白玉的三四歲小孩正蹲在地上扭著頭朝屋裡喊。
“才不是要下雨呢，都是因為你早上澆花把螞蟻的房子弄壞了螞蟻才要搬家呢。”說話的小孩也蹲在地上，面相跟剛才那個有七八分相似，只不過這個穿的是杏色的外褂，脖子上掛著的項圈下綴著的是塊翠玉。
“要叫哥哥知道麼，父親說了，長幼有序！嬤嬤說過了，螞蟻搬家就是要下雨了，你管他為了什麼才搬家呢。”穿淺藍色小褂的小孩兒站起來拍拍身上根本不存在的土，一本正經的說。旁邊站著的嬤嬤丫頭們都掩著嘴偷笑，看蘭哥兒的樣子又要欺負弟弟了這是。
“才不是呢，太太說過，要把原因和結果一起看才行，就是螞蟻就是因為沒家了才要搬家，才不是要下雨，你看天上還有太陽呢。你連這個都不知道我才不叫你哥哥呢，哼！”穿杏色小褂的小孩兒沖著旁邊的小孩兒撅撅嘴做個鬼臉，轉身就要跑。
“好吧，你不叫哥哥就不叫吧，等著老爺問起來書房裡那些金魚怎麼死的，我就告訴他說是個笨蛋想知道金魚是不是真的會被撐死，就偷偷抓了好幾大把魚食扔進魚缸裡，結果就全死了。哎，那個笨蛋是誰來著，我想想啊。”穿淺藍色小褂的小孩兒小大人似的摸摸下巴，慢慢的踱著步。
穿杏色小褂的小孩兒嘟嘟嘴，心不甘情不願的轉回身，“哥哥，好哥哥，你千萬不要告訴老爺啊。”看看對面小孩兒抬頭望天的樣子，小孩兒咬咬牙說：“要不，我明天跟你換衣服和玉好不好，讓你當成我去欺負寶玉叔叔。”
穿淺藍衣服的小孩兒翻翻白眼，頗得當年雨涵背著賈赦翻白眼的真傳，這個笨蛋弟弟吆，身邊整天跟著這麼多人，自己不說老爺就不知道了？不過就是因為他笨欺負起來才好玩呀，當然了穿著弟弟的衣服以弟弟的樣子去欺負更笨的小叔叔就更好玩了。“好吧，不過太太和老祖宗要是問起來，你得說是你纏著我換的。”小孩兒笑得像個偷了油的小老鼠。
“蘭兒，桂兒，時間到了，過來寫字。”屋裡傳來雨涵的喊聲，兩個小孩兒趕緊跑著進了屋。
不錯，這兩個小孩兒就是李氏生的那對雙胞胎，穿淺藍色小褂的是哥哥賈蘭，穿杏色小褂的是弟弟賈桂，這賈蘭頗有李家老太爺的腹黑風範，才三四歲就經常欺負雙胞胎弟弟和比他大三歲的小叔叔賈寶玉。倒是賈桂一直很乖巧，除了經常在他哥哥手裡吃癟之外也還算機靈。
去年賈珠將早就定好親的李紈娶進了家門，李紈一進門迎接她的就是賈珠一屋子的通房，一群人爭風吃醋的結果就是好脾氣的賈珠面面俱到夜夜笙歌，李紈為了早日生下孩子只能不斷的給賈珠進補，越補越虛，賈珠的臉色更難看了，王氏看著兒子疲憊的樣子以為是房裡人不合心意直接又送了一些進去。得，惡性循環之下，賈珠的房裡更熱鬧了。
前些日子賈珠科舉的成績出來，又沒有考中，賈珠的那些房裡人這個說是因為誰誰誰老纏著大爺，那個說是因為誰誰誰八字晦氣，甚至還有心大的直接說是李紈的命不好。這些消息傳出來府裡的其他人集體咋舌，這個二房裡可真是沒有規矩了。賈珠本來就體虛，加上落榜心情抑鬱，乍一聽見這些話，直接一口血吐出來，躺在床上起不來了。
老太太直接怒了，拎過王氏和李紈來就是一頓訓斥，“珠兒是你親兒子，你這個娘是怎麼當的，啊？！你以為塞幾個丫頭過去伺候著其他事你都不用管了嗎？還有你，你是正房奶奶，跟著那些上不了檯面的通房鬧個什麼勁，她們還能越過你去嗎？後院不穩，真不知道你這正妻是怎麼當的？！要是當不了趁早的說！”王氏低著頭不說話，李紈眼淚噗撻噗撻往下掉。
李氏聽到信，去請示雨涵說：“太太，您說我用不用去勸勸弟妹，怎麼說這事也不能勸賴在弟妹身上不是。雖說這是二房的事情，按理不幹咱們大房的事，可是弟妹剛嫁進來沒多久，沒個說話的人，年紀又小，鑽了牛角尖就不好了。”
雨涵擺擺手，“你是好心，這我知道，可是別人不知道啊，還以為你看著跟她同姓要替她撐腰呢。你嫁進來的時候咱們大房已經跟二房分開了，你不知道這裡面的道道，有空讓流紫姑姑跟你好好說說。總之啊，二房的事情咱們都少沾邊，一心管好咱們家的事情就行了，你要是有空就多照看下那幾家新開的鋪子，多關心下瑚兒和兩個小的好了。”
李氏愣了一下，回答雨涵說：“是，我聽太太的。這是近三個月的帳，雖說太太把家務都交給了我，但我畢竟年輕，賬務方面還得太太多多把關才好，求著太太給我看看，省得讓外人看到錯處笑話我。”
雨涵微微笑笑，這個李氏還真是乖覺，說話做事透著股為別人著想與人親近的味道，其實都是在免除自身的隱患。不愧是大家子教養出來的標準媳婦，手段圓滑說話玲瓏，聽著就讓人舒服。
“你也太小心了，我既然把帳交給你就是對你放心。反正啊我是不管事了，你也別再來累我，要是真忙不過來啊，呶，進來個現成的勞力。”雨涵指著正準備掀簾子進來的舒嵐說。既然李氏對自己足夠尊敬，那麼自己也得拿出足夠的誠意來，這帳是萬萬不能查的，查了就是擺明瞭對她不信任，可也不能讓她從此毫無顧忌，讓舒嵐跟在她身邊正好，一邊學習怎麼樣做人家媳婦，一邊也是提醒著李氏上頭還有個婆婆在。
“哎吆，看看我這腦子，怎麼把嵐妹妹給忘了呢，前些天東府那邊娶媳婦讓我過去幫忙，兩邊兼顧可把我給累壞了，早想起來我不早就讓妹妹幫我了嘛。妹妹啊，你可得幫幫嫂子，嫂子先給你行禮了。”李氏拉著剛進來的舒嵐的手就是一通的插科打諢。
“我可不敢受嫂子的禮，太太，您快給我說說，嫂子這是又想怎麼占我便宜呢，您可得替我做主啊！”經過這麼多年的鍛煉，舒嵐倒是一點點改了軟弱的性子，有什麼話也敢說了。
雨涵看著她們兩個大鬧，閑閑的坐在一邊喝茶，“我可不管你們倆的事，有什麼事自己說去，你嫂子要是真敢欺負你，你就去你大哥哥那兒告狀不就好了。”
舒嵐一聽這話就明白了，太太的意思是要自己答應，“哎吆，我可不敢，省得大哥哥再把我教訓一頓。沒辦法，嫂子要殺要剮就請便吧，誰讓我是當妹妹的呢。”
請完安，李氏拉著舒嵐一起出去了，雨涵想著李氏的行事做派，覺得自己對這個媳婦還是很滿意的。
大房裡一片其樂融融，二房卻是愁雲罩頂，賈珠的身體越來越差，每個來看病的大夫都是搖著頭說元氣傷的太嚴重，情況不容樂觀。王氏嚇得不行，把放在自己身邊養著的賈探春送到了老太太那兒養著，親自守在賈珠床前照看。賈政也到處托人去找名醫，急得不行。可是終究沒能挽回賈珠早逝的命運，病了三個月之後，賈珠徹底闔上了眼睛。
賈政老淚縱橫，不知道有沒有後悔過當初逼著賈珠帶病進考場，王氏直接哭暈了過去，醒了之後大罵李紈是個喪門星，直到李紈暈過去之後查出已經懷有身孕才甘休，二房裡一切都亂了套。老太太在佛像前跪了大半天，起來後接著就病了，老太太帶病發下一條命令，賈珠房裡的讓人一個不留，全部賣了，這命令一下去，二房裡更亂了。
作者有話要說：進入考試階段，這幾天更的有些少，向大家說聲抱歉
ga1105 2015-11-10 11:59
“生生”不息
二房裡的眾人自賈珠去世之後著實萎靡了一陣子，王氏看到誰都不順眼，經常是這邊兒剛挑過刺又去了那邊兒訓斥人。賈政本就不是個能隱忍的體貼人兒，剛開始一個月還宿在王氏房裡兩個人相互勸慰著，一個月之後就受不了王氏整天的唉聲歎氣了，又重新撲進了趙姨娘的懷抱。要說這趙姨娘也真是有手段，都半老徐娘了還能在一群嫩蔥兒似的小丫頭的包圍下把著賈政，可真是夠讓人佩服的，這不三個月之後又查出身孕來了。
雨涵聽到消息的時候很無奈的撇撇嘴，不會是這賈家的基因有毛病吧，賈赦和賈政這兄弟倆還真是半斤八兩，怎麼都愛讓小妾在自己兒子出事的時候懷孕呢。在這件事上雨涵倒是挺佩服王氏的，剛沒了兒子接著沒過半年就聽到丈夫的小妾懷孕的消息，還能一心的鑽在佛堂裡吃齋念佛抄經，別管她這麼做是為了平息怒火還是真心替賈珠祈福，反正人家不光能挺住沒瘋，還能關心關心趙姨娘的吃穿，這一條就足夠讓雨涵真心佩服了。不過“佛爺”的稱號也是這時候才練出來的吧，以前可沒見王氏有過吃齋念佛的時候。
倒是有一次李氏來給雨涵請安的時候，婆媳兩個說悄悄話，李氏一針見血的挑破王氏的心思，“乖乖，這個二太太可真是夠能忍的，能硬生生的把自己吐出來的血咽回去，咱們以後可得遠著點，讓這種慣於隱忍的人盯上可就真不好受了。看著吧，趙姨娘要是生個女兒還好，還能養在二太太身邊，最多是嫁個不是多麼好的人家，不過顧著面子也不會太差就是了，要是生個兒子可就有的受了，肯定會養在趙姨娘身邊，要麼養不大要麼養廢了，沒有第三條路可走。”
雨涵笑笑，李氏漸漸的能放下防備跟著自己說說悄悄話了，這於自己倒是好事，但是有些話可不是能隨便說的，有些人也不是你不去招惹就能避得了的，自己還是得提醒一下才好，“這些都是二房的家事，咱們娘倆說說就好了，在其他人面前可不能亂說話。還有，這人啊，都貪著呢，有些人不是你想遠著就能避得開的，人家看著你的東西眼紅，就想著把你的奪過去，你除了跟他對著幹還能有什麼辦法？所以啊，你不光要想著怎麼樣遠著她，還要想著怎麼樣才能制住她。”
李氏眨巴眨巴眼，有些難以置信的驚呼出聲：“怎麼會？！雖說還住在一個府裡，可是財產不是已經都分清楚了麼？”
“是分清楚了啊，可是人家自己手裡的東西不夠的時候，就是覺得你手裡的東西應該歸人家，沒什麼道理可講，你能怎麼辦？！你現在還是臉皮兒薄，沒經受過這種事情，多見見就知道了。遠的不說，就說跟咱們家有親戚的王、史、薛三家，你該聽說過吧，當年也是響噹噹的鐘鳴鼎食之家，如今呢，也就王家還存著口氣而已。這三家為什麼滅了？還不是因為家大業大受人覬覦，偏偏還沒相匹配的能力護著，只有被人瓜分這一條路可走。府裡的事情跟這個是一個道理，就是範圍縮小了一些而已，弱肉強食，亙古不變的道理！”有些道理也該講給接班人聽了，左右瑚兒也不會納妾，就讓她多想想他們那個小院之外的事情吧。雖然王、史、薛三家被滅的事情跟自己脫不了關係，但禁不住直接啊，逢年過節的時候史家的人還會來求著老太太接濟呢，只有親眼見過的才有足夠的說服力啊。
李氏臉色越來越凝重，看來是把這話聽到心裡去了。這就好，雨涵可不想要個白蓮花一樣的兒媳婦，倒是夠高潔了，可是有用麼，說不準什麼時候自家的東西就讓人家撈摸走了。
等到老太太那邊來請雨涵的時候，雨涵還挺納悶。自從老太太身邊的元春進了宮以後，老太太就一心教養寶玉，雖然嚴格說起來是有養無教，等著賈珠病重了之後才又把探春接了過去一直養在身邊，直到賈珠沒了也沒送回二房，沒事的時候一般是不會找雨涵的，當然了，有事的時候一般也只是找李氏過去。因為雨涵自從聽了張老太太的勸之後，直接就控制了史家剩下維持生計的幾間鋪子的進貨管道，等於把史家的命脈掌握在了手裡，老太太對雨涵憋了一肚子氣，偏偏還不敢隨便得罪，只好眼不見心不煩，儘量跟雨涵少見面。
“老大媳婦啊，今兒叫你過來是跟你說個事，要說起來這個事情呢，也怪你敬大哥哥胡鬧，連著你敬大嫂子都說著吧，這麼大的個人了，真是···”等著雨涵行禮問安之後，老太太就開門見山了，只是門倒是開了，山愣是沒見著。雨涵一聽涉及到賈敬兩口子了，想想還是閉嘴吧，自己一個做弟妹的還真不好管哥嫂的事情。
“這個敬兒，都跑到山上去了，還是不消停。東府那邊剛送來的消息，你敬大嫂子有了，都已經六個月了，我估摸著是這倆人有信的時候不好意思，眼看著過幾個月就要生了才不得不送信回來。”老太太說得很艱難，主要是賈敬這也太離譜了，你一個孫子都娶了媳婦的人了，在山上廟裡修仙玩玩丫頭也就罷了，這回孩子都出來了，就太不像話了。不過幸好是嫡妻懷孕，要是個通房大了肚子可就更好看了。
我嘞個去，尼瑪的賈敬，豎中指鄙視你啊！雨涵是真的無語了，沒有最極品只有更極品啊，跟賈敬比起來賈赦和賈政簡直是弱爆了有木有啊！ 氣憤歸氣憤，該做的事還是要做的，“我明白了，我這就親自收拾些吃的穿的用的東西送到山上去，不會讓大嫂子委屈了。”
“嗯，這就是了，珍兒媳婦還病著，蓉兒媳婦輩分太小又是新媳婦，你就多操些心吧。”
賈珍的原配自從去年年前入冬就一直病著，連賈蓉娶媳婦也是李氏過去幫忙辦的。因為雨涵蝴蝶掉了秦可卿，賈蓉又沒有了爵位，只能娶了個一般富戶家的嫡女，這家人家沒有兒子，女兒的嫁妝倒是十分豐厚，也算是給沒有啥進項的東府帶去一筆不小的收入。雨涵見了那小姑娘，長得沒有書上的秦可卿那麼風流嫵媚，渾身上下透著股溫柔嫺靜的氣場，不算漂亮，但給人的感覺絕對舒服。最起碼雨涵對她的感覺不錯，一看就不是那種會起么蛾子的人。
又是兩個月過去，李紈生下了賈珠的遺腹子，賈政起名為賈荇，自此揭開了生子的序幕。先是賈敬的媳婦生了個女兒，跟著賈赦這邊叫不好，跟著賈政那邊叫更不妥，乾脆兩邊都不靠，賈敬給她起名叫賈綝（見作者有話說）。接著揚州那邊送信過來，賈敏又生了一個兒子，生的時候因胎兒太大有些難產，但好歹母子平安，林海起名叫林昭玉，老太太因賈珠亡故而灰暗的心情總算好了一些。後來趙姨娘也生了個兒子出來，賈政也露出了笑臉，樂呵呵的起名叫賈環，只不過聽說當天王氏的佛珠斷了好幾條。
作者有話要說：綝：破音字，在這兒讀chēn
良善的意思。
綝,善也。——《爾雅》
69 正文 有對比才有希望
賈敬媳婦生賈綝的時候已經是三十好幾的高齡產婦，生產的時候傷了身子，沒過幾個月就去了。賈珍媳婦拖著個病身子料理喪事，等著七七過了之後臉色蠟黃的躺在床上再也起不來了。沒過幾個月，偏偏又不知道從哪兒聽說賈珍早兩年就在外面置了外室，那個外室是個好人家的姑娘，長得頗為些顏色，就等著原配亡故了接進府裡扶正呢。結果多重打擊之下一口血噴出來，芳魂永逝。
東府一年裡喪了兩位能當家做主的女人，剛出生的賈綝總不能讓侄子媳婦養著吧，老太太跟雨涵商量過後決定還是抱過來跟探春一起養在老太太身邊的好，總不能讓外面人看了笑話。
等著賈珍原配喪期剛滿一年，賈珍就迫不及待的將養在外面的那個外室迎回了家，說是等著上頭太太的孝期滿三年之後就擺酒扶正。雨涵打心眼裡膈應他們府裡的那些爛事，連過去看都沒有去看那個未來的女當家人，就讓李氏去擋了擋門面。
李氏回來就跟著雨涵抱怨上了，“我真是不懂珍大哥哥到底是看上那個尤氏什麼了，要教養沒教養，要氣度沒氣度，跟著先前的大嫂子差的何止是一點半點，也就是一張臉能拿得出手了，偏偏還擺出一副柔弱委屈的樣子，整個就是小妾的做派。真是，就沒見過那樣的當家主母！”
“等等，你說她姓什麼？尤氏？”雨涵聽到了重點，尤氏啊，三姐妹啊，多麼熟悉多麼讓人想去抽一頓的人物啊這是，有一個據說還是賈璉金屋藏嬌的物件呢，雖說藏的這個嬌給他戴了頂綠油油的帽子。
“是啊，就是姓尤，聽說還有個繼母和繼母帶過來的兩個妹妹靠她養著呢。東府裡再有什麼事我可是不會過去了，想想要叫那種人嫂子我渾身不舒服。”李氏覺得自己一個大家子出來的千金小姐跟那種人放在一起真是掉價。
“你啊，也別替你去了的珍大嫂子鳴不平了，尤氏進不進門扶不扶正咱們是管不了的，大不了以後少跟那個尤氏見面就是了。左右等她扶正還有段日子，你先幫著蓉兒媳婦把家管起來，讓她做個有其名無其實的正房奶奶也就是了。”其實雨涵也氣，可是氣能有什麼用，東府的事情再也沒有自己這邊能管的道理，只能出個招讓賈蓉的媳婦趕緊掌權，讓尤氏撈不到什麼實質性的好處。
“哎！我真是替大嫂子不值，生生被人給氣死了，還得給那個氣死自己的人留位置出來，再沒有比她還冤的了。還有蓉兒，那是他的親娘呐，怎麼就能不哼不哈的一直忍著呢？！”李氏跟賈珍原配的關係還算不錯，想到她的下場就氣不打一處來，再想想賈蓉的態度就更氣了。
雨涵搖搖頭，自己是人不是神不可能把紅樓裡所有自己看不慣的事情都給蝴蝶沒了，就算是自己有那個本事也不會去做，做多錯多，老是上下攛掇著找存在感的人沒幾個有好下場的。“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咱們過好自己的日子就好了，璉兒從金陵回來這麼長時間了，親事也定了快兩年了，那些雜七雜八的事情也該開始準備了，看著還有些時間，其實真正準備起來才知道時間過得有多快。”
賈璉從金陵回來之後，雨涵和賈赦又跟他深入的聊了聊，到底是決定了要走從商這條路，還很有氣魄的說要成為皇商。賈赦看他態度堅決，又考慮到他在金陵將家裡的產業管得不錯，只好不情不願的答應了。雨涵就更好說了，本來雨涵就不鄙視商人，只是考慮到這個年代旁人對商人的輕視而不願自己孩子受那種苦而已，既然賈璉在考慮過種種艱辛之後仍然堅持，那麼雨涵也就沒什麼好反對的了。
考慮到賈璉以後的婚姻品質，雨涵千挑萬選好容易找到一個合心意的二兒媳婦。本來想著今年春天就能娶進門的，誰知道正好趕上東府的喪事，也只好往後拖了。那姑娘姓陳，家裡以前也算是書香之家，只不過父親早亡又沒什麼近親，一家子只剩下陳太太帶著她和兩個弟弟過日子，四口人帶著一家老僕人靠收租過日子，平日裡陳姑娘和她母親也做些針線補貼家用。因著陳家太太沒主見家裡都是陳姑娘當家，把這陳姑娘的性子磨礪得頗為爽利有主見，但也不是不講道理敢胡作非為的那種人，雨涵就相中了她這點，相看了幾回就定了下來。王氏酸酸的說過幾回這姑娘的家世配不上賈璉之類的話，讓雨涵拐彎抹角的繞過去了，雨涵想著不就是你哥哥家的那個王熙鳳還沒找著婆家麼，就你們那高不成低不就的挑法能儘快的找著合心的才奇怪了呢。
賈赦倒是還嫌棄過陳家門第太低委屈了他兒子，讓雨涵三言兩語就給說服了。話說現在的賈赦真是乖得不能再乖了，沒事跟朋友一起吃個飯喝個酒看個戲，回家來也不再調戲小丫頭什麼的，就在書房裡欣賞欣賞自己的收藏，要不就去找雨涵聊天。總之就是內宅的事聽雨涵的，外邊的事聽賈瑚的，他自己萬事不理。
賈璉媳婦進門三個月之後的一天，賈赦正跟雨涵下棋，“吃！哈哈，這個劫到底讓我做成功了吧。”雨涵把黑子放到關鍵的點上，像偷吃成功的小狐狸一樣笑嘻嘻的看著賈赦。
“好了，好了，我認輸了。”賈赦看著黑子佔據大片江山的局面，識趣的放下手上的白子，走到旁邊撚起塊糕點來吃。
“璉兒也成婚了，你說是不是趁早給他們分家？讓他們把自己賺來的東西歸到公中，不管是瑚兒還是璉兒都會以為自己吃虧了，以後掰扯不清楚又是個麻煩，特別是璉兒，誰知道以後能賠多少賺多少啊。”兩個人舒舒服服喝著茶的時候賈赦忽然說。
“咳咳，”雨涵聽到賈赦的話差點沒一口茶嗆死，見鬼一樣的看著他，這還是賈赦嗎，這是別的什麼人假裝的吧，是吧是吧！
賈赦慢悠悠的給雨涵拍拍背，“我又不是傻子，這樣的事情在這些年裡也見過不少，更何況還有當年的教訓擺著呢，你至於這麼吃驚嗎？”說著說著賈赦有些不滿，自己媳婦也太小看自己了，這些事情自己能想到不是很自然的麼。
“咳，不是，我就是奇怪老爺怎麼突然就想到這裡了呢？咳！咳！”
“也沒什麼，就是突然想起來了。下棋有輸有贏，做生意也是有賺有賠，要是不分家璉兒賠的就是公中的銀子，咱們兩個是沒意見，自己的孩子嗎，怎麼樣都行。可是瑚兒那兒呢，一次兩次的還好說，次數多了，就是感情再好心裡也得有想法。再說以後，要是璉兒賺的銀子都歸公中，數目多了，璉兒那邊肯定也會抱不平。到那時候再分就分不清楚了，不如趁早分了，誰有本事誰使，要是有困難了再去找對方借就是了。”賈赦頗為感慨的說著話，雨涵覺得自己肯定是眼花了，竟然在他身上看到了智慧的光芒，揉揉眼再看，果然是自己眼花了。
雨涵頗為贊同的點點頭，跟金錢牽扯的越多感情消磨的越快，不如趁著感情好的時候就把那些利益糾葛掰扯清楚，兩個人一輩子兄友弟恭互幫互助。“老爺這話說的有理，咱們先計算一下公中的資產，把給嵐丫頭的嫁妝劃出來，其他的讓他們看著分吧。”雨涵現在有點體會老太太當年的心態了，大兒子襲了爵，自然就想多給小兒子留點財產，生怕有哪一個未來的日子不好過。只是，自己也是吃過偏心眼的虧的人，還真是說不出“瑚兒啊，你是哥哥，已經襲了爵了，財產方面就讓著你弟弟吧”這類的話，只好先看看兄弟倆的態度再決定了。
“沒事沒事，我已經跟老大談過了，他說會照顧璉兒的。”賈赦很胸有成竹的笑了。
雨涵有點囧，那自己剛才擔心的毛線啊還，既然利益相關人都說了會照顧另一個，那麼就差不多平分了吧。“嗯，既然這樣，老爺就先給他們兩個商量好了再分吧，省的倒時候爭得跟烏眼雞一樣，難看！”
幾天過後，賈赦來告知雨涵最終結果，果然不出雨涵所料，公中的財產留足舒嵐的嫁妝，除了祭田全部給賈瑚，剩下的兩人平分，賈赦和雨涵的私產暫時先不動。
請來老太太、賈珍和賈政做見證人，挑了個日子就把家給分了，還是跟當初和賈政分家時一樣，分產不分居，各自還是住各自的院子。看看李氏和陳氏兩個人都還算高興，也是，這兩人都是好強的性子，誰不願自己關起門來過自己的小日子。
雨涵解決了這一樁心事，就又重新開始了自己斷了好久的夫人外交，目標是找個好人家把舒嵐嫁出去。家世不用太好、孩子努力、家風正、通房少就行了，也沒有太高的要求，這是雨涵的想法。讓陳氏去套了套舒嵐的話之後又加上一條喜歡讀書，人家舒嵐也算是個小小的才女，夢想著自己未來的夫君能跟自己說得上話，閑了的時候一起談詩論詞揮毫潑墨賭書潑茶，這麼個不過分的小條件雨涵這個做長輩的也願意成全。
照著這麼個條件挑挑揀揀之後，終於選出來個不顯山不露水的傅家庶出的二公子，就在雨涵剛剛給舒嵐定下來的時候，揚州傳來個不怎麼好的消息，林昭玉病重，賈敏也累病了。老太太慌慌張張的把雨涵叫過去，以異常強硬的態度說要將現在沒人看管的外孫女兒接過來住著，等著賈敏好了再送回揚州，讓賈璉去接人。
雨涵一點反對意見沒替，甚至還催著賈璉快快出發。林妹妹終於要來了啊，等了真麼多年終於等到了，她容易麼她！
作者有話要說：考試，又見考試，都快烤糊了有木有啊！！！
黛玉到來
賈璉走了之後，雨涵就可著勁兒的收拾梨香院，就盼著林妹妹來了給她個舒舒服服的環境。要說雨涵為什麼別的院子不選非選了這個梨香院，主要是雨涵對這院子的怨念太深了，你說姓薛的那一家子跟賈家有個毛關係，憑什麼不去住客房非得占個院子，正兒八經的親戚倒沒有個單獨的院子住著，所受待遇高低立現，忒混帳了！書裡是王氏當家，她要找個藉口讓自己妹妹住梨香院誰也沒辦法，可是在這兒可是雨涵說了算了，這梨香院還就偏要騰出來給林妹妹住了，也算出了當年看書時候攢的一口氣。
賈赦對雨涵異常關注妹妹女兒的行為已經見怪不怪了，倒是李氏很不解，問她：“太太，把梨香院騰出來是不是不大合適，林妹妹就一個人過來，就算帶著些丫鬟婆子也住不了這麼大個院子啊，倒不如換個精巧雅致的地方。”
“你不知道，我經常收到你姑媽的信，信上說你林妹妹自小身子弱，平日裡身邊都跟著一群人精心伺候著，還要用藥膳養著身子，我估摸著她這回過來帶的人肯定少不了，還是準備個大院子的好，省的到時候忙亂。”最關鍵的是自己想讓林妹妹住梨香院已經好久了，當然這話不能告訴李氏。
老太太告訴雨涵說用不著麻煩讓林丫頭住在她院子裡就好，雨涵聽了笑笑沒反駁，只是說萬一林家跟來的人多了在大西院裡也住不下還是先準備出來的好。有碧溪在林妹妹來的時候不帶一串兒人就奇了怪了，說不定還得帶上幾大車的東西過來，甚至連著伙食費都要自帶也說不定呢。
事實證明雨涵絕對沒想錯，那邊賈璉帶著林黛玉下船就有人送信回來，一家子迎接的人聽說林家帶來的東西全驚了，老太太的臉色有點不好看。其實雨涵能理解老太太的心情，自己親外孫女兒來家裡住段時間，竟然帶這麼多東西和人過來這不明擺著擔心賈家照顧不好麼。雨涵倒是沒什麼感覺，有碧溪這個外掛在，帶再多的東西過來都是可以理解的，誰讓林妹妹受欺負的情形那麼深入人心呢。林家帶來的東西和人比雨涵想的還要多，四個大丫頭，八個小丫頭，兩個嬤嬤，好幾車的物品，甚至還有兩個廚子。最讓雨涵詫異的是碧溪竟然跟著來了，賈敏和林昭玉不是都病了嗎，她這個資深心腹不留在林府充當定海神針跑這兒來幹什麼啊。
且不說各人都是怎麼想的，自外頭丫頭說林姑娘已經進了二門屋子裡的眾人就都調整好姿態等著，老太太和雨涵眼裡掩飾不住的期待，李氏和陳氏對看一眼抿嘴偷樂，自家婆婆向來矜持穩重，沒想到今天為了林家姑娘破功了。
外頭打簾子的小丫頭剛報了一聲“林姑娘到了”，老太太扶著旁邊鴛鴦的手站起來，其他人一看，得，都站起來迎接吧，呼啦啦一群人站起來屋裡頓時顯得亂糟糟的。雨涵伸直了脖子向外瞅，奈何簾子擋著什麼都看不到。等簾子打開，一個身穿素色披風的小姑娘跨過門檻進來，年紀不大卻已脫了稚氣，雨涵的眼立馬直了，乖乖，好漂亮，好有仙氣的小蘿莉啊！
身後的李氏看到自己婆婆失態有些無語，不就是個氣質不俗相貌也不俗的小姑娘嗎，至於如此嗎？當然她要是知道雨涵等了這個小姑娘二十幾年，甚至還一度拿她當自己生活的動力可能就不會這麼想了。李氏仗著跟雨涵的關係比較親近，伸手拽拽雨涵的衣角，好容易讓她回過神來，可是看到偶像正在給自己行禮雨涵又蕩漾了，笑得合不攏嘴的彎腰去扶黛玉。
“你母親在家的時候就跟你大舅母親近，玉兒以後有什麼缺的盡可以管她要，看她這個激動地樣子，到時候她必是會感到非常榮幸的。”老太太看到雨涵的樣子也樂了，雖然跟雨涵之間有很多芥蒂但看到她親近自己外孫女兒老太太還是很高興的。
老太太這一句話說出來屋裡人全樂了，雨涵拉著黛玉的手順勢下坡，“我還真是喜歡林丫頭，真想搶過來做我親女兒再不還給敏妹妹。林丫頭放心，在這府裡就跟在家裡一樣，缺什麼少什麼或是有什麼其他的事情都跟大舅母說，大舅母必是會‘非常榮幸’的。”
“你可別說話了，小心嚇著玉兒你敏妹妹不願意你。玉兒，快別理你大舅母了，還是去你二舅母那兒吧。”
黛玉又拜過王氏、李氏、李紈和陳氏之後，才挨著老太太坐下。老太太問她：“你母親和你弟弟怎麼樣了？我聽說了之後真是急得不行。”
黛玉輕輕點了點頭說：“勞外祖母掛念，我來的時候母親的身體已經好了很多，弟弟的病也穩定下來了，聽大夫講只要好好養著精心照料著最多一年也就好了。母親說她離開老太太身邊多年沒法盡孝，讓我過來陪陪您也能讓她減些愧疚。”
這個時候碧溪站出來說：“太太這些年一直掛念著老太太，這次璉二爺去接姑娘太太順道兒給老太太帶了些東西過來。”拍拍手，幾個婆子抬了幾個箱子進來。“這裡面的東西都是太太給老太太準備的。還有這五千兩銀票，太太說直接給老太太您定是不會收的，囑咐我說就說成是姑娘住在府裡的伙食費。太太好容易找了個能孝敬您的由頭，請您務必收下。”
這一番不軟不硬有些怪的話出來雨涵差點笑出聲來，這個碧溪對賈府到底得有多怨恨啊。只是這傷面子的也包括雨涵在內，雨涵還真不能站在旁觀者的角度看熱鬧，“碧溪啊，不知道你們姑娘這次帶了多少人過來，我已經讓人把梨香院打掃出來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安排得下？”鴛鴦接到老太太的暗示已經把那五千兩的銀票接了過去，話說到這個份上再不接就真的傷了體面了。
碧溪的注意力果然被梨香院三個字轉移過來，很驚喜的對雨涵道謝：“多謝大太太，梨香院盡夠了。只是我們帶了兩個廚娘過來，姑娘體弱跟一般人吃的東西有些不同，不知道能不能在院子裡單獨建個小廚房？”碧溪這話是問句不假，可是答案卻只能是肯定的，人家理由多正當充分啊。
“那是自然，要不這樣，你先過去看著她們安排好，一會兒那三個丫頭也該過來了，讓林丫頭先見見她的三個姐妹，過後也好一起玩兒。”你可快走吧，等著寶玉回來要是還跟原來一樣，你還指不定怎麼暴躁呢。
碧溪跟黛玉身邊的一個小丫頭和一個嬤嬤使個眼色，行個禮出去了。過會兒，老太太讓人把舒嵐、探春和賈綝叫過來見客，相互見了禮之後，雨涵帶著黛玉去見賈赦。雨涵拉著黛玉的手說話，“你嵐姐姐比你大些，剩下的探丫頭和綝丫頭都比你小些，平日裡閑了多找她們說說話，你們四個可一通上學。但是也要記得，管家針線之類的功課也不可荒廢了，你母親給你的嬤嬤都是極好的，你要跟她們多學著點，有什麼不懂得問你大嫂子或是我都行，要是不願意問我們問你嵐姐姐也行。”
黛玉輕輕蹙了下眉，這個大舅母還真是奇怪，怎麼能對著剛來的自己說這些話呢，不過母親和碧溪嬤嬤都說大舅母是可以相信的人，那麼應該也沒什麼問題的，是吧？
雨涵見林黛玉蹙眉有些後悔，這麼急幹什麼啊，這些話以後再說也晚不了啊，這麼個敏感的林妹妹萬一想歪了可咋辦啊。
“謝大舅母關懷，黛玉知道了。”雨涵聽到這話舒了口氣，還好還好，林妹妹沒想歪。
這回雨涵帶著林黛玉一進榮禧堂就聽見小丫頭稟報：“太太，老爺在房裡等著林姑娘呢。”讓雨涵比較滿意，賈赦挺給面子啊，不錯！
“你父親母親哥哥弟弟都好吧？”
“在這兒就更在自己家裡一樣別拘束了。”
“有什麼事就找你大舅母，別擔心。”
······
賈赦對著黛玉講了一堆客套話之後，終於想起來黛玉還有個二舅舅需要拜訪了，“今兒也不留你飯了，你快去你二舅舅那邊吧。”
雨涵叫了幾個嬤嬤過來送黛玉去二房，賈赦和雨涵送到門口看著車走遠了才回來，“這回滿意了吧，也不知道你怎麼就這麼稀罕林家姑娘，還沒出生的時候就派我親自去送催生禮，出生之後每年送到揚州給她的禮愣是比給晗玉的都多。”
雨涵笑嘻嘻的點頭：“我是真喜歡林丫頭，誰知道為什麼啊，上天註定吧。”還真是上天註定，誰能想到自己死後能穿越到紅樓裡啊。賈赦搖搖頭無語，自家媳婦年紀越大越沒正形了。
ga1105 2015-11-10 12:00
71好戲
雨涵剛想撫額的時候就聽到老太太說：“可又是胡說，你又何曾見過他？”接下來就聽到黛玉接話說：“許是我跟母親長得像的緣故吧，母親是外祖母的親女兒自是像外祖母的，這麼算下來寶玉哥哥看我面善也是說得通的。”
雨涵有些反應不過來，嘿，這林妹妹怎麼不按劇本走了？又轉念一想，也對，碧溪定是已經給她做過許多功課了，這麼經典的開場白碧溪不想辦法應對才說不通呢。
“這話說的是，咱們家裡誰不知道敏妹妹的長相最像老太太啊，細看黛丫頭的眉眼可不是像敏妹妹麼。”王氏接過話來為寶玉解圍。
可人家寶玉偏偏體會不到他娘親的一番苦心，走到黛玉身邊繼續套近乎，問她：“妹妹可曾讀書？”
黛玉剛想回答，她身後站著的一個大約比黛玉大三四歲的小丫頭走出來，對著寶玉行禮回答道：“回寶二爺的話，我家姑娘剛上了一年學，也就是識得幾個字罷了。”黛玉見有人替她回話開始時還愣了一下，緊接著就恢復正常，好像本該這樣似的。
雨涵站在旁邊憋著笑，怪不得碧溪那麼乾脆的就去佈置院子了呢，感情人家已經全都佈置好了啊，看看黛玉身後那個嬤嬤隨時保持警惕的模樣，準備的手段應該還不止一種。得嘞，那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咱老老實實的看戲好了。
寶玉就有些犯傻了，自己明明在跟仙子一樣的妹妹說話，怎麼換了個丫頭回答自己呢？也不知道這個賈寶玉的腦子是怎麼想的，一般人到這時候也該看出來人家不願搭理自己了，偏偏他還不屈不撓的繼續問：“妹妹尊名是哪兩個字？”說話間還想上前拉黛玉的手。
剛剛回話的小丫頭偏偏身子往前一站，正好隔在寶玉和黛玉之間，只是這次沒有代為回答。接著寶玉又問出一個讓雨涵撫額的問題，“那妹妹表字為何？”先不管雨涵的糾結，來看看屋裡其他人的反應，上面坐著的老太太看著寶玉親近黛玉還是笑著的，王氏的表情有點微妙，李氏和陳氏對視一眼挑了個別人注意不到的角度撇撇嘴，兩個人暗下決心以後絕對不能讓自己孩子跟寶玉太親近，李紈則是事不關己的漠然，舒嵐她們三姐妹興致盎然，賈蘭和賈桂兩個人說悄悄話就沒關注這兒。
這時候黛玉身後的嬤嬤走出來，“寶二爺說笑了，我家姑娘年歲還小，老爺如何會這麼早為她取表字，便是我家大爺也是沒有的。”說完又似笑非笑的加了一句，“莫非寶二爺已有表字？”
這一番話下來，老太太和王氏的臉色都有些不好看，本來麼，如果黛玉親自回答，不管怎樣都可以歸結為一句小孩子胡鬧。現在話從黛玉的嬤嬤嘴裡出來就沒那麼簡單了，鬧不好寶玉就得被人說成失禮。
“好了，快些吃飯吧，寶玉吃了沒有？一塊兒坐下吧。”老太太扶著鴛鴦的手朝飯桌走，表示話題到此結束。雨涵和王氏早已經領著各自兒媳婦擺好了碗筷，只不過這一番鬧騰讓眾人都忘了吃飯罷了，現在老太太一發話，丫頭們趕緊開始上菜。
雨涵松了一口氣，想著摔玉的鬧劇應該沒有了吧，誰知道寶玉非得把戲演齊了才算甘休。吃完飯要散場了，寶玉突然湊到黛玉面前問：“妹妹可也有玉沒有？”時刻關注著他們倆的雨涵徹底陣亡，真想豎中指鄙視老天，特麼的劇情的力量到底有多強大啊，這一段咱刪除行麼，行麼？行麼？！
不過幸好有個碧溪啊，看看人家林妹妹回答的，“我自是有玉的，雖沒有那種稀罕的靈玉，倒也有塊從小帶到大的玉璧，只是這次來京的時候怕母親想念留在家裡做念想了。我們家的孩子都有從廟裡求來的隨身之物，我的就是那塊玉了，就是連琳琅都有塊金鎖呢，是吧琳琅？”
飯前替黛玉回答的那個丫頭點點頭說：“是，廟裡的師傅說這器物是根據出生時辰選的，需放在自己身上或是至親身上才能辟邪震災，姑娘的是塊上雕百花的玉璧，我的則是刻了字的金鎖。”
雨涵腳下一頓差點沒抽過去，狠，真夠狠的，一下子連薛寶釵的後路也給斷了。
雨涵回到榮禧堂之後實在憋不住了，趴在床上就是一通笑。賈赦跟看瘋子一樣看著她，“我說你這是怎麼了，怎麼笑的這麼滲人啊？”
雨涵揪著被子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哈哈，不行了，你讓我笑夠了再跟你說，哈哈，憋了一路了。”
雨涵好不容易笑夠了，坐起身擦擦眼角，才對賈赦說：“你說這個寶玉怎麼這麼逗啊，笑死我了。還有林家，跟來的都不是省油的燈，老太太要想讓寶玉跟黛丫頭看對眼，難嘍！”
賈赦看著頭髮衣服都有些淩亂的雨涵搖搖頭，“我倒是聽說林家帶來的東西和人都不老少，幸虧你當初撿了屋舍多的梨香院來收拾，要不還真住不下。寶玉的身份哪能夠的上林家嫡長女，你可別跟著摻和，這親事准成不了，倒是老太太娘家那邊的那個史姑娘還有點可能。”
嘿，奇了怪了哈，賈赦什麼時候管起這些事來了，雨涵用怪異的眼神看著賈赦說：“老爺什麼時候管起這些家長里短的事情了，還知道的這麼清楚？”
“我這不是整天在家呆著無聊嗎，再說了，你平日裡老是跟我說這些事，怎麼著也能記著些啊。”賈赦有些臉紅，說完之後就閃了。
梨香院裡，黛玉、琳琅、先前替黛玉回話的嬤嬤和碧溪四個人正坐在桌邊商議，其實主要是碧溪和那個嬤嬤在說，黛玉和琳琅在聽。
“林嬤嬤，今兒沒出什麼大岔子吧？”
“虧的你先前想得周到，要不然可不就得讓賈家的人小看咱們姑娘了嗎。本以為都是大家子出身，話總是會說的，誰知道根本不是這麼回事。特別是那個寶二爺，說的那叫什麼話，還問表字，那是他一個小爺該問的嗎！”林嬤嬤憤憤的跟碧溪告狀。
“就是，有塊玉了不起啊，顯擺什麼啊！還要拉姑娘的手呢，男女七歲不同席沒聽說過啊！”琳琅小丫頭伶牙俐齒的附和著，她還以為寶玉問黛玉有沒有玉是在顯擺呢。
碧溪心裡想這個賈寶玉還真不知道什麼叫男女七歲不同席，“你少說兩句，讓你讀書不是為了方便你罵人的。姑娘怎麼看？”
林黛玉想了想回答說：“我覺得外祖母、大舅母和大舅舅都挺和藹的，二舅母也不大像母親說的那樣兒，舒嵐姐姐和兩個妹妹都還好，對我也熱情。就是像林嬤嬤和琳琅姐姐說得那樣，二舅舅家的那個哥哥有些不大好相處。母親囑咐了，到了賈家萬事都要聽嬤嬤的，嬤嬤有什麼話直說就好了，我必是會聽的。”
“姑娘也不用太過小心，老太太那裡和大房裡的人都是可以親近的，只是小心遠著二房就是了，反正咱們住在這個院子裡離二房也遠，倒是可以少些事端。還有一條姑娘要切記，姑娘馬上就到七歲該注意男女大防的年紀，定不可跟著那些小爺們胡鬧，尤其是養在老太太那兒的寶二爺，無事多去找賈家的三位姑娘玩也就是了。”叮囑完黛玉，碧溪轉過頭來叮囑琳琅，“還有你，別以為沒了奴籍就能無法無天了，這兒是賈府不是揚州的林府，以後不可失了尊卑上下，裝也要裝出平常丫鬟的樣子來，聽到沒有？”
琳琅撇撇嘴，拉長了音回答：“知道了，娘，我就是個丫鬟不是小姐，我要以保護姑娘為己任，我要拼死維護姑娘名譽！”
黛玉撲哧一笑，“琳琅姐姐別惱，沒外人的時候該怎樣還是怎樣就行。”
作者有話要說：古代男子成人，不便直呼其名。故另取一與本名涵義相關的別名，稱之為字，以表其德。凡人相敬而呼，必稱其表德之字。後因稱字為表字。根據記載，古時男子20歲時取字，女子許嫁時取字。
72選擇
自從林黛玉到了賈府，好像一顆石子投進湖裡一般，整個府裡都熱鬧起來賈寶玉想纏著黛玉的時候不是讓琳琅那丫頭攔下來就是讓林嬤嬤一不合規矩為由趕出去，急得寶玉直跳腳，有一次差點急魔怔了，把老太太那兒折騰的雞飛狗跳。黛玉還是那個敏感的性子，看著府裡因為自己的到來亂了套經常偷偷掉眼淚，讓以碧溪為首的林家人更加不待見寶玉，就差沒有把寶玉列為梨香院的拒絕往來戶。
雨涵閑的沒事，整天就聽這兩小的趣事解悶，有時候來了興致還跟李氏和陳氏分享一下感想，三個人看戲看得異常歡樂。雨涵不由的對著碧溪感慨，從來到這個世界就以拯救林妹妹為目標，到現在依然不改其初衷，到底執著到什麼地步啊得。
等到王氏說她娘家妹妹要來京城的時候雨涵才知道，賈雨村到底是得到舉薦做了官，而且這舉薦的人還是賈瑚。雨涵很是擔心，這個賈雨村可不是個好鳥，草菅人命攀爬富貴一套一套的，說不得就能為了什麼利益咬你一口，趕緊叫來賈瑚問問。
“老大，我聽說你林姑父舉薦來了個人，你還幫忙給他謀了官職，有沒有這回事？”
賈瑚轉念一想家裡的事，明白這事是王家的姻親薛家進京牽扯出來的，“倒是真有這麼回事，不過太太放心，我有數呢。這人叫賈雨村，有些手段但就是心術有些不正，是個真正的小人，既然林姑父給了他舉薦信讓他找上我，如果我放手不管，有朝一日他得勢必不會善罷甘休。我幫他謀了官職也算仁至義盡，如今我正想著跟他斷了聯繫呢，只是還要老爺幫忙才好。這賈雨村不是因著二叔的關係剛幫了薛家嗎，誰不知道薛家跟王家是姻親，王家的當家人又跟老爺很不對付，我借著老爺的名頭跟這個賈雨村劃清關係誰也說不出我的不是來。”
雨涵怎麼聽怎麼覺得這理由有些牽強，“這藉口會不會有些牽強啊？”
賈瑚輕笑著擺擺手說：“這事情太太就放心吧，我和老爺都商量好了，不會牽強的。再說了，官場上的人看的是利益，這賈雨村跟咱們家攀上關係本就是為了有個前程，現在目的達到了，又上了王家的那條船，跟咱們家是斷還是連也沒什麼大礙了。”
雨涵點點頭，不再過問外面的事情，他們心裡有數就行了，自己一個整日在內宅的婦人還是不要多摻和了。又問了下他的日常生活，暗示了一下多子多孫多福氣，就放賈瑚出去了。
賈瑚出了門緊走出一段距離就沉下臉來，這個賈雨村確實不值得自己大費心思，可是二房跟王家勾起手來還真是大麻煩。賈瑚腳一頓，拐個彎沖賈赦的前書房走去。
賈赦皺著眉拿著把扇子敲著手心，“你確定王子騰要有動作了？”
“錯不了，看著自他告發秦氏女重回朝堂以來一直都沒什麼動靜，其實是在韜光養晦，最近看著大家將這事都忘的差不多了，又開始悄悄活動開了。其實咱們倒也不怕他的小動作，可是這回王家跟二房接上了線，現在正好有個九省統制的缺，據說是王子騰想要更進一步，順便讓二房在宮裡的大妹妹‘出人頭地’。”賈瑚說到後面的時候有些煩躁，一家裡的兩房背道而馳，偏偏外面人說起來還要放在一起，忒憋屈真是。
賈赦在大事上可能不精明，可是他知道王子騰和二房要是恢復了元氣自己絕對不會好過，至於對整個賈家來說是有利還是有害，人家賈赦才不管呢。只見他使勁一摔扇子，一把上好古扇折了幾根扇骨，惡狠狠對賈瑚說：“你要記著絕對不能讓二房和王子騰那個匹夫沆瀣一氣！”
賈瑚點頭，“這是自然，不管怎樣在外人眼裡二房跟咱們都是一體的，絕對不能讓他們跟一定會滅的王家勾結在一塊兒。只是于二叔來說我是小輩，有些話不好說，還是要麻煩老爺。還有那個賈雨村，也一併拜託給老爺了。”
賈赦很痛快的揮手，“沒事，沒事，交給我好了。”
大半個月之後，塵埃落定，王子騰到底已經失了聖心，九省統制的缺便宜了一個出身寒門的廉吏。賈政受到賈赦的警告，雖心裡不服但到底受禮教所限不敢反駁兄長。在處理賈雨村的事的時候，表面上看就是賈赦不滿賈雨村幫助薛家的行為向賈瑚施壓，賈瑚無奈只能疏遠了他，期間賈雨村也曾向賈赦示好，奈何賈赦就是不買他的帳，賈雨村只好一心攀著王子騰離了賈家。
薛太太依然帶著薛蟠和薛寶釵來到京城，只是薛家敗落薛寶釵早沒了小選秀女的身份，一家人只能打著探親的名義進京。可誰家探親會拖家帶口一副長住的架勢呢，明眼人都知道這是避難來了。這回薛家人直接就到王家住下，王子騰還在京城，沒道理薛家人要住在賈家。
待到第二天薛太太領著一雙兒女來賈家拜會，王氏到底有些不甘心，就在薛太太和寶釵要告辭的時候，終於開口了：“王家那邊僅有的姑娘就是鳳丫頭，還已經出閣了，寶釵丫頭過去也沒個做伴的。正好我也喜歡寶釵丫頭，要不就讓她留在我這兒吧，家裡有嵐丫頭她們四個在，小姐妹在一塊兒也好說說話。妹妹，你說呢？”
老太太笑眯眯的端坐在上位沒有說話，待到薛太太和王氏有些尷尬了才開口：“都是親戚，薛丫頭就住下來吧，你們小姐妹年歲相仿，正好玩在一起，人多了也熱鬧。”
雨涵靈光一閃，現在林黛玉跟賈寶玉基本沒戲對薛寶釵構不成威脅，可有人能啊，人湊齊了才好演戲嘛。“老太太，我記得史家的小姑娘以前常來府裡來玩，正好把她也接來，一群小姑娘在一起多賞心悅目啊！”既能好好看戲，又能向老太太表明自己心裡記得她的娘家人正好緩和一下關係，一舉雙得啊，多好！
雨涵回到自己房裡越想越覺得自己的點子出得好，這戲可是越來越精彩了，原著裡最財大氣粗的是薛寶釵，現在變成了林黛玉；原著裡寶釵和黛玉兩人爭奪寶玉，現在是寶玉喜歡黛玉，湘雲和寶釵爭奪寶玉。再加上碧溪的攪局，嘖嘖，還沒開演就能想像那精彩紛呈‘硝煙彌漫’的場景了。
王氏卻是恨死了雨涵，自己的好事全是讓她給毀了的，這次明明是自己兒子的事情，她幹什麼閑的沒事摻上一腳。以前老太太雖然想著讓林丫頭跟寶玉湊對，可是大家都知道不大可能，對寶釵而言根本不是威脅。但是那個史家的湘雲就不一樣了，家世年紀都跟寶玉相配，還是老太太的娘家人，要真論起來比寶釵還要適合寶玉。
老太太眯著眼睛想了一會兒，然後吩咐身邊人去整理房間：“把挨著探丫頭的那間屋子收拾出來給薛家姑娘，再把碧紗櫥裡收拾出來留給雲丫頭。”看林家帶來的這些人的態度就知道女兒和姑爺這是不同意把黛丫頭配給寶玉了，這樣也好，照黛丫頭的性子來看跟寶玉也不大適合。那就雲丫頭吧，雖然父母雙亡可總歸是公侯家出身的，比起商戶出身的薛家姑娘可是好多了。
寶玉見到寶釵和湘雲大喜，連不能跟仙子妹妹玩在一處的鬱鬱之氣也少了幾分。寶釵容貌豐美大方嫺靜又會說話，湘雲活潑開朗不拘小節，兩人經常哄著寶玉，比起黛玉易親近很多，寶玉漸漸的也少了去梨香院找不痛快，只是依舊牽掛著黛玉罷了。倒是林黛玉眼看以前時常來糾纏的寶玉來的少了心裡有些失落，老覺得他就該和自己更親近，有時候想著想著就會哭出來，讓碧溪深感無奈。
作者有話要說：經常抽搐，下面是防抽的：
73 手段
“弟妹你快歇歇吧，當初我懷著蘭兒他們的時候也是這個樣子的，吐得一塌糊塗，淨想著吃些酸的東西。把梅子舀來給二奶奶。”李氏跟陳氏正坐在一處做針線聊天，李氏看著陳氏因懷孕吐得辛苦趕緊勸她到軟榻上歇息一下。“可得記得了，酸東西也不能亂吃，像是山楂之類的最好別吃。”
“嗯，我記得了，多謝大嫂。”陳氏嫁過來這麼久，雖說婆婆和丈夫都沒說過什麼，也沒有說過納妾的話，可是自己老是不懷孕心裡著實不踏實，前兩個月查出有孕來心裡的石頭總算是落下來了，就算是個丫頭也比讓人說生不出來強多了。
“聽說了沒，這二太太真是越發的不成個樣子了，這窮親戚找來不幫忙的話把人請出去也就算了，做什麼還動手腳呢，聽說是個老婆子和一個小娃，硬生生的推搡到地上。”李氏繡好了一枝梅花剪斷線抬起頭來說。
“怎麼回事？我這幾天身上累得慌，還真是沒聽說呢。只是這門子上的事情怎麼會傳進內院來呢？”陳氏半躺在剛收拾出來的軟榻上咬著梅子跟李氏說話。
“本來麼，這些小事是傳不進內院的，可誰讓那婆子和小娃被推搡的時候正好讓林家來的人看見呢，正好林家那位管事的嬤嬤聽說了，掏出幾十兩銀子讓人送給了他們。嬸娘的舊親戚她自己不救濟讓林家的人救濟，真是生生的被人打了臉。”李氏徹底追隨了雨涵的腳步，對二房的人除了鄙視還是鄙視。
“嗤，咱們這位二太太也算是個難遇的人物了，沒聽說過有誰一心想著讓自己兒子娶個破落商戶家的媳婦的，要錢沒錢要勢沒勢，也沒看出人有多麼出眾，你說她圖什麼啊？”陳氏看著屋裡僅有的幾個人都是自己和大嫂的心腹，說話也就隨意了點。
“那個薛姑娘是二太太家的啊，背後又沒什麼靠山，人家覺得娶進來肯定會聽自己的唄。那邊大兒子沒有了，養老肯定就是二兒子的事情，二兒媳婦選個聽話的才好嘛。不過啊，這個薛姑娘看著可不是個沒主見的主兒，真要是進了門才有的磨。再說了，還有老太太那邊的史姑娘呢，得，有的熱鬧瞧了！”
“姑娘來了。”門外面一聲通報打斷了她們的話，抬頭就看到舒嵐順著走廊過來。
“哎吆，兩位嫂子可真是會找地方，這個小水榭裡的風景可真是不錯。”舒嵐手裡舀著把團扇在入口處歪頭看兩人。
“怎麼過來了，不是跟那些姐妹們在一起玩嗎？”李氏讓丫頭給舒嵐收拾好坐的地方，示意舒嵐坐下說話。
“可別提了，一團亂！寶玉鬧著要跟林妹妹玩，跟著林妹妹的小丫頭就攔著，薛家妹妹說什麼主子下人的大規矩，史家妹妹纏著寶玉說了幾句陰不陰陽不陽的憨話。到最後，林妹妹在那兒哭，史妹妹裝憨賣呆，薛妹妹裝模作樣的勸這個勸那個的，林妹妹的那個丫頭氣得喘粗氣，寶玉抓耳撓腮，我是沒轍了，找了個空子就出來了。”舒嵐氣惱的舀著團扇使勁扇扇風，表情很無奈。
“噗，那三妹妹和四妹妹呢？”陳氏一個梅子吐出來，笑倒。
“三妹妹靠著薛妹妹說啊，說什麼寶姐姐識大體啊之類的，切！四妹妹就什麼也不說，擱那兒看著唄。”舒嵐哼哼幾聲表示自己的不滿。
李氏停了刺繡，舀帕子擦擦手，端起茶來喝。“你也別怪三妹妹，她畢竟還要在二太太手下過活，也有她的難處。你要是不想跟她們玩就別過去好了，反正也不住在老太太那兒。”
“妹妹啊，要我說你還是去跟她們多接觸接觸的好，你可要好好跟著那個薛姑娘和史姑娘學學了。要不是大嫂和太太壓制著，林妹妹目下無塵尖酸刻薄的名聲早傳開了，那兩位端的是好手段啊！哦，還有那個襲人，那種丫頭哪個家裡都少不了，多看看對你以後有好處。”陳氏扶著腰坐起來，嘴裡的話最是直白。
李氏想了想說：“也對，雖然以前教了你不少，可是咱們大房裡一直都沒有過這種事，你也沒有接觸過，多看看也好，最起碼以後能知道怎麼應對這種人。再提醒你一句，你細想想薛姑娘家裡的事情咱們家那些下人是怎麼知道的，史姑娘的叔父嬸娘為什麼對她越來越不待見。”
舒嵐以前也聽了不少各種各樣的陰暗手段，但還從來沒有這麼直白的見證過陰謀的發生發展，有點反應不過來，“可是，可是她們才幾歲啊，史家妹妹還沒有蘭兒大吧！”
李氏和陳氏沒有說什麼，有些事情還是需要自己想明白的，幾歲的孩子又怎樣，該有的手段一點也不會少。
雨涵聽說了趕人事件之後，也不去管被趕的那人是不是劉姥姥，她想的是二房的資產到底還剩了多少。王氏跟風做生意賠了多次之後終於明白不是自己的運氣不好是自己手段不夠，從那之後就開始穩紮穩打的買地收租，只是她到底是沒讀過多少書，不知道帳目作假有得是方法，再加上雨涵當初分給她的盡是些奸猾的管事，這些年賺的錢有限，連維持賈政養清客都不夠，她又不願意動用自己的嫁妝，免不了賣地買鋪子來填補虧空。雨涵算算二房的家底，加上王氏的嫁妝，維持到寶玉娶親應該沒有問題，再加上老太太那兒的東西，嗯，二房的人是不會餓肚子的。好了，那就跟自己沒什麼關係了，愛怎麼折騰怎麼折騰。
碧溪在聽了琳琅的話之後再看看林黛玉葡萄一樣的眼睛，氣得直跳腳，nnd，兩個家族破落的人你們狗咬狗一嘴毛也就算了，還敢欺負林家嫡女我護著的人，真是好日子過太多有點不知死活了！
碧溪一封信發到揚州賈敏那裡，大概意思就是那個打死過人的薛家的女兒和跟著叔叔嬸娘一起過的史家女兒欺負你女兒了，你有什麼報復的手段沒，要是沒有就讓你男人去找找他們家的麻煩。發完信，碧溪決定要好好調、教黛玉和琳琅，讓她們倆陪著那兩位以嫁賈寶玉為終極目標的人練練，為變成腹黑奠定堅實的基礎。
也是趕得巧了，王家的王子騰正在思考著怎樣才能拉攏過林海這個聚寶盆來，沒想到還沒行動呢就讓薛寶釵給毀了。賈敏接到碧溪的信，剛養好的身體差點又氣出毛病來，讓林海嚇了好大一跳。等到林海知道了自家寶貝女兒受到欺負之後就把王家和史家恨上了，人家林海可不認為這是單純的小孩子嫉妒吃醋，人家認為這一定是家裡大人指使的，薛家已經是個空殼了不可能招惹自己家，定是王家在支招。所以說，王子騰啊，你就是一杯具！
隨後又出了一件事差點讓薛寶釵徹底成為府裡的笑話，寶釵不知道琳琅那兒也有塊從小帶到大的帶字金鎖，於是跟著寶釵到賈家的人就漸漸傳出來金玉良緣的話頭，等到兩塊金鎖相遇，特別是以下人身份出現的琳琅還不怎麼重視金鎖的情況下，寶釵的臉青了白白了又青，臊的她直接回王家住了好長一段時間。雨涵笑得肚子疼，這一看就是碧溪的手筆，簡單直接殺傷力大，哈哈。
作者有話要說：給大家講個冷笑話，我們今天上午上某門課最後一節，以前不去上課的大家紛紛去了，結果老師一看人數如此全，一激動說：“大家都來了啊，那咱們隨堂考試吧。”於是我們今天上午就考試了。oh，no，本來說好是課下自己寫論文的啊，摔！！！
防抽：“弟妹你快歇歇吧，當初我懷著蘭兒他們的時候也是這個樣子的，吐得一塌糊塗，淨想著吃些酸的東西。豆苗，把梅子舀來給二奶奶。”李氏跟陳氏正坐在一處做針線聊天，李氏看著陳氏因懷孕吐得辛苦趕緊勸她到軟榻上歇息一下。“可得記得了，酸東西也不能亂吃，像是山楂之類的最好別吃。”
“嗯，我記得了，多謝大嫂。”陳氏嫁過來這麼久，雖說婆婆和丈夫都沒說過什麼，也沒有說過納妾的話，可是自己老是不懷孕心裡著實不踏實，前兩個月查出有孕來心裡的石頭總算是落下來了，就算是個丫頭也比讓人說生不出來強多了。
“聽說了沒，這二太太真是越發的不成個樣子了，這窮親戚找來不幫忙的話把人請出去也就算了，做什麼還動手腳呢，聽說是個老婆子和一個小娃，硬生生的推搡到地上。”李氏繡好了一枝梅花剪斷線抬起頭來說。
“怎麼回事？我這幾天身上累得慌，還真是沒聽說呢。只是這門子上的事情怎麼會傳進內院來呢？”陳氏半躺在剛收拾出來的軟榻上咬著梅子跟李氏說話。
“本來麼，這些小事是傳不進內院的，可誰讓那婆子和小娃被推搡的時候正好讓林家來的人看見呢，正好林家那位管事的嬤嬤聽說了，掏出幾十兩銀子讓人送給了他們。嬸娘的舊親戚她自己不救濟讓林家的人救濟，真是生生的被人打了臉。”李氏徹底追隨了雨涵的腳步，對二房的人除了鄙視還是鄙視。
“嗤，咱們這位二太太也算是個難遇的人物了，沒聽說過有誰一心想著讓自己兒子娶個破落商戶家的媳婦的，要錢沒錢要勢沒勢，也沒看出人有多麼出眾，你說她圖什麼啊？”陳氏看著屋裡僅有的幾個人都是自己和大嫂的心腹，說話也就隨意了點。
“那個薛姑娘是二太太家的啊，背後又沒什麼靠山，人家覺得娶進來肯定會聽自己的唄。那邊大兒子沒有了，養老肯定就是二兒子的事情，二兒媳婦選個聽話的才好嘛。不過啊，這個薛姑娘看著可不是個沒主見的主兒，真要是進了門才有的磨。再說了，還有老太太那邊的史姑娘呢，得，有的熱鬧瞧了！”
“姑娘來了。”門外面一聲通報打斷了她們的話，抬頭就看到舒嵐順著走廊過來。
“哎吆，兩位嫂子可真是會找地方，這個小水榭裡的風景可真是不錯。”舒嵐手裡舀著把團扇在入口處歪頭看兩人。
“怎麼過來了，不是跟那些姐妹們在一起玩嗎？”李氏讓丫頭給舒嵐收拾好坐的地方，示意舒嵐坐下說話。
“可別提了，一團亂！寶玉鬧著要跟林妹妹玩，跟著林妹妹的小丫頭就攔著，薛家妹妹說什麼主子下人的大規矩，史家妹妹纏著寶玉說了幾句陰不陰陽不陽的憨話。到最後，林妹妹在那兒哭，史妹妹裝憨賣呆，薛妹妹裝模作樣的勸這個勸那個的，林妹妹的那個丫頭氣得喘粗氣，寶玉抓耳撓腮，我是沒轍了，找了個空子就出來了。”舒嵐氣惱的舀著團扇使勁扇扇風，表情很無奈。
“噗，那三妹妹和四妹妹呢？”陳氏一個梅子吐出來，笑倒。
“三妹妹靠著薛妹妹說啊，說什麼寶姐姐識大體啊之類的，切！四妹妹就什麼也不說，擱那兒看著唄。”舒嵐哼哼幾聲表示自己的不滿。
李氏停了刺繡，舀帕子擦擦手，端起茶來喝。“你也別怪三妹妹，她畢竟還要在二太太手下過活，也有她的難處。你要是不想跟她們玩就別過去好了，反正也不住在老太太那兒。”
“妹妹啊，要我說你還是去跟她們多接觸接觸的好，你可要好好跟著那個薛姑娘和史姑娘學學了。要不是大嫂和太太壓制著，林妹妹目下無塵尖酸刻薄的名聲早傳開了，那兩位端的是好手段啊！哦，還有那個襲人，那種丫頭哪個家裡都少不了，多看看對你以後有好處。”陳氏扶著腰坐起來，嘴裡的話最是直白。
李氏想了想說：“也對，雖然以前教了你不少，可是咱們大房裡一直都沒有過這種事，你也沒有接觸過，多看看也好，最起碼以後能知道怎麼應對這種人。再提醒你一句，你細想想薛姑娘家裡的事情咱們家那些下人是怎麼知道的，史姑娘的叔父嬸娘為什麼對她越來越不待見。”
舒嵐以前也聽了不少各種各樣的陰暗手段，但還從來沒有這麼直白的見證過陰謀的發生發展，有點反應不過來，“可是，可是她們才幾歲啊，史家妹妹還沒有蘭兒大吧！”
李氏和陳氏沒有說什麼，有些事情還是需要自己想明白的，幾歲的孩子又怎樣，該有的手段一點也不會少。
雨涵聽說了趕人事件之後，也不去管被趕的那人是不是劉姥姥，她想的是二房的資產到底還剩了多少。王氏跟風做生意賠了多次之後終於明白不是自己的運氣不好是自己手段不夠，從那之後就開始穩紮穩打的買地收租，只是她到底是沒讀過多少書，不知道帳目作假有得是方法，再加上雨涵當初分給她的盡是些奸猾的管事，這些年賺的錢有限，連維持賈政養清客都不夠，她又不願意動用自己的嫁妝，免不了賣地買鋪子來填補虧空。雨涵算算二房的家底，加上王氏的嫁妝，維持到寶玉娶親應該沒有問題，再加上老太太那兒的東西，嗯，二房的人是不會餓肚子的。好了，那就跟自己沒什麼關係了，愛怎麼折騰怎麼折騰吧。
碧溪在聽了琳琅的話之後再看看林黛玉葡萄一樣的眼睛，氣得直跳腳，nnd，兩個家族破落的人你們狗咬狗一嘴毛也就算了，還敢欺負林家嫡女我護著的人，真是好日子過太多有點不知死活了！
碧溪一封信發到揚州賈敏那裡，大概意思就是那個打死過人的薛家的女兒和跟著叔叔嬸娘一起過的史家女兒欺負你女兒了，你有什麼報復的手段沒，要是沒有就讓你男人去找找他們家的麻煩。發完信，碧溪決定要好好調、教黛玉和琳琅，讓她們倆陪著那兩位以嫁賈寶玉為終極目標的人練練，為變成腹黑奠定堅實的基礎。
也是趕得巧了，王家的王子騰正在思考著怎樣才能拉攏過林海這個聚寶盆來，沒想到還沒行動呢就讓薛寶釵給毀了。賈敏接到碧溪的信，剛養好的身體差點又氣出毛病來，讓林海嚇了好大一跳。等到林海知道了自家寶貝女兒受到欺負之後就把王家和史家恨上了，人家林海可不認為這是單純的小孩子嫉妒吃醋，人家認為這一定是家裡大人指使的，薛家已經是個空殼了不可能招惹自己家，定是王家在支招。所以說，王子騰啊，你就是一杯具！
隨後又出了一件事差點讓薛寶釵徹底成為府裡的笑話，寶釵不知道琳琅那兒也有塊從小帶到大的帶字金鎖，於是跟著寶釵到賈家的人就漸漸傳出來金玉良緣的話頭，等到兩塊金鎖相遇，特別是以下人身份出現的琳琅還不怎麼重視金鎖的情況下，寶釵的臉青了白白了又青，臊的她直接回王家住了好長一段時間。雨涵笑得肚子疼，這一看就是碧溪的手筆，簡單直接殺傷力大，哈哈。
ga1105 2015-11-10 12:00
74.暗流
後院裡小姑娘們不安分，朝堂裡也是波濤暗湧。賈赦和賈瑚正坐在賈赦的前書房裡訓斥賈璉，賈赦舀手指著賈璉說：“其他的先不管，你馬上去把你那個外室給我賣了，聽到沒有？！”
賈璉梗著脖子沒說什麼，但臉上明顯的不服氣。賈瑚揉揉太陽穴歎氣，這個弟弟這幾年生意做的不錯，也算是經歷過風浪的人，怎麼還是這麼天真呢，出個門就能碰到個被藥鋪夥計推搡出門的女子，這個女子還正巧沒有兄弟姐妹親戚只有個重病的父親，而且長相清純心地善良善解人意，比戲文裡演的都傳奇，這不明顯就是個套嗎！
“你要是想納妾誰也不會攔著你，可你別出了格，你看看你找的那個，是個什麼東西，是不是要把咱們家毀了你才甘心！”賈赦的脾氣被賈璉滿不在乎的態度徹底激了起來，又是拍桌子又是轉圈圈，就差給賈璉來頓家法了。
賈璉暗暗給自己打了打氣說：“菲兒就是個可憐的貧家女子，哪裡會到毀了咱們家的地步，安排她住在外面是因為二奶奶有孕我不想讓她生氣，要不然早就接她入府了。”
“你還敢頂嘴？我告訴你，呼呼???”賈赦氣得說不下去了，坐在椅子上直喘粗氣。
“老爺消消氣，您先歇著我來說吧。”賈瑚安撫住父親，站起來直視著賈璉。
“二弟，你是在何時何地遇到那女子的，那女子的言行舉止真的符合她的出身麼，說得露骨一點，你真的覺得普通貧苦人家能養出那種一舉一動都帶著風情的女子？你那個便宜岳父應該也在你買下的那個院子裡住著吧，那女子對那老漢的態度真的是一個孝順女兒該有的麼？”賈瑚說起賈璉金屋藏嬌的那位的時候毫不掩飾自己的嫌棄。
賈璉有點懵，賈璉娶陳氏之前雖然也知道男女之事是怎麼回事，可是因為太太管得嚴一直沒機會真正接觸，就是在金陵的時候也有人從旁邊看著不讓他碰女人，為此還被表兄弟們好好笑話了一頓。後來娶了妻，陳氏是個爽利的人，對賈璉也還算溫柔，小夫妻兩個相處的不錯，再一看自己哥哥沒有妾父親的妾也全是擺設，賈璉也就沒想過要納妾。可是菲兒不一樣啊，她給賈璉的感覺完全不同于陳氏，賈璉一度將那當成是真正的愛情，還想著等陳氏生下孩子就將他接到府裡做個貴妾。現在賈瑚忽然告訴他，那個清純可人與自己心意相通的菲兒接近他是有預謀的，賈璉是真的被打擊到了。
賈璉的嘴唇哆哆嗦嗦的，艱難問賈瑚：“大哥這話什麼意思？菲兒就是個普通的良家女子，為人正派，當初我說要讓她做外室的時候還哭著不同意，後來也是因為愛我才勉強答應了的。”
賈赦一下子扔了茶杯，跳起來指著賈璉叫囂：“還良家女子呢，良家女子能有手段把你留在床上一天一夜？良家女子會哄著你把帳本交出去？我呸！那就是個□！也就只有你個傻子才把她捧在手裡當成寶！”果然不能指望賈赦這個粗人說什麼文雅的詞，這話還真是夠粗暴夠直接啊，成功讓賈璉黑了臉。
“二弟也不要怪老爺說話難聽，你只想想，怎麼就會那麼巧她把你留在床上的那次，正好你就失了宮裡的訂單，最後那訂單又被誰奪走了，嗯？”賈瑚也不再說什麼廢話，直接就把查到的證據遞到賈璉手裡。“好好看吧，這就是你嘴裡的良家女子。”
賈璉接過那一遝子紙，翻到中間就直接摔在桌子上，臉色比得上書桌上硯臺裡的墨，沒想到自己好不容易喜歡上個不是自己父母做主配的女子，就栽了個大跟頭，若不是老爺和大哥發現，差點就把整個家當賠進去。嘿，果然還是跟大哥一樣不納妾最保險啊，情愛什麼的還是去能陪自己走一輩子的那個人那兒找吧，賈璉猙獰的臉上泛上絲苦笑，握緊的拳頭已經泛白了。
賈璉回到自己院子裡，看到陳氏雙手放在肚子上正半躺在軟榻上懶洋洋的曬太陽，安靜祥和的氣氛讓賈璉焦躁的心漸漸平靜下來。隨後，他自己連去那個外宅都沒去，直接吩咐人把那女人灌藥後賣進了樓子裡，於是等到陳氏聽到消息的時候，賈璉曾今‘真愛’的那個菲兒已經在妓院裡接客很久了。
雨涵知道這件事之後，沒再去教訓賈璉，經過這件事之後賈璉應該會吸取教訓，不會再輕易去招惹那些蛇蠍美人了。直接逮住賈赦問道：“那女的到底是哪個找來的？”
“還能有誰，能想出這麼個不入流的招數病急亂投醫的也就那幾個快被滅了的主兒，不光咱們家，幾乎所有表明了不摻合的家族都收到了‘禮物’，要不然我和老大也不會無緣無故去查璉兒。”賈赦搖著扇子表示自己心情不錯，“嘖嘖，他們本來想著從小處下手硬托大家下水的，誰知道偏偏讓宮裡的那
位元知道了，給大家透了消息出來。這一翻動作下來，收到‘禮物’的家裡不表態也不行了，要不然還不知道讓上頭怎麼樣顧忌呢。不過，不過，大家表忠心的物件可絕對不會是那幾個蠢貨啊，呵呵，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這就是了！”
雨涵聽他這麼說就知道那爺三兒已經想好對策了，放下心來，也就沒有再繼續問。她自有自己需要操心的事，眼看著舒嵐就要出嫁了不好再帶著出門，唔，正好賈敏寫信過來說讓自己多照顧一下黛玉，要不自己以後就多帶林妹妹出門？再細想想，貌似能圓得過去，好吧，就這麼定了，多出去走走看看不局限於這一畝三分地的環境對林妹妹的成長應該會很有幫助，別的不說，最起碼會讓人知道林鹽政家有個長相標誌的姑娘，以後求親的人也會多一些。
林黛玉經常跟著雨涵出現在京城社交圈之後，寶釵和湘雲意識到林姑娘是由大房罩著的，再不敢輕易的去招惹。兩個人集中精神對付對方，爭著搶著在寶玉面前表現自己賢良淑德的一面，今天這個送個扇套，明天那個送個荷包，也不知道怎麼搞的，到最後竟然是湘雲‘承包’了寶玉的鞋襪，寶釵‘承包’了寶玉的小衣，讓府裡的下人看足了笑話。雨涵開始還沒覺得有什麼，讓她們兩個互咬唄跟咱們又沒關係，讓李氏一說才明白過來，靠啊，你們自己的名聲不保也就算了，連我們賈府的名聲也得一塊兒受牽連啊，人家外頭人一說起來開口可是住在賈家的那誰誰誰啊。
不行，雨涵絕對不容許兩個外人壞了自家的名聲，在一次大家坐到一起看戲的時候雨涵似笑非笑的對著寶玉說：“哎吆，寶玉身上的東西可是越來越精緻了啊，只是這手藝怎麼看著這麼眼熟呢？”不等有人接話又看著戲臺上接著說：“嘖嘖，又是樓臺相會又是鴻雁傳書的，可見這戲啊純粹是瞎編的，要是誰家的姑娘真能跟人私定終身私相授受，傳出去一家子人都不用做人了，就是親戚家都得跟著蒙羞。”重點突出了親戚兩個字。
史湘雲還聽不出來是在暗指什麼，薛寶釵就通透多了，聽了之後身子輕輕晃了晃，看得出來是費了好大得勁才穩住不讓自己失態，黛玉抿了抿唇裝作聽不懂，寶玉左右轉轉頭一片茫然。老太太轉頭瞪了雨涵一眼，扶著鴛鴦的手站起來，“好了好了，這戲可真鬧騰，以後可要選個好看點的，今兒就先散了
吧。”走的時候給雨涵遞了個眼神讓她跟上。
“老大媳婦，你今天的話說的有點過了。”老太太也不跟雨涵多繞圈子了，反正這個大兒媳婦從嫁進來就沒跟自己一條心過，也不用有所顧忌。
“老太太可有聽見傳出來的話？那話實在是不好聽，咱們家還有三個未嫁的姑娘，我不能不蘀她們考慮。大家子裡都講究發乎情止乎禮，扇套荷包什麼的送送也沒什麼，可是一個大姑娘把小爺那些該屋裡人做的東西舀來做是不是太過了一點？！”雨涵就不信老太太沒有聽說過那些話。“哎！算了，我先把雲丫頭送回史家呆段時間吧，你也好好整頓一下內院，吩咐他們主子的事情少說！”老太太搖著頭走遠了，薛姑娘，那是誰啊，跟咱有關係麼？
作者有話要說
75 林家回京
這天雨涵正和碧溪在說林黛玉回揚州的安排，忽然前院裡賈赦使人來報說不用忙乎了，林黛玉會繼續住在賈家直到林家人回京。林家人要回京了？林海要調任到京城了？雨涵和碧溪兩人迷糊了好一陣，原著裡沒有這一節啊！“我說老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前幾天揚州還送信來說要讓姑娘回家呢，怎麼忽的就傳出林家老爺要進京的話來了？”根據以前的記憶沒有這一節啊，就算是蝴蝶效應也得蝴蝶振翅膀才行吧，這倆蝴蝶明顯就沒動嘛。
“還不確定呢，不過也**不離十了，看著吧，快則半年慢則一年，妹夫准得進京，官職還能再生個一兩品也說不定。這邊一封信過去，林家那裡肯定安靜不了，妹妹哪還有空閒照顧外甥女，而且外甥女的身子骨也不好就不要再顛簸了。”賈赦的神色一半擔憂一半得意，端的是糾結。
雨涵手裡的帕子攥緊，盯著賈赦等他繼續說，莫非是外面有什麼變故不成？說起來離元春封妃皇帝設局也不遠了。
“璉兒不經意間得了個消息說林妹夫的位子有幾波人正在算計，感覺很不對勁就告訴了我和瑚兒，瑚兒趕緊動用了關係好容易才打探到林妹夫的位子絕對保不住了，要是他識相主動讓出來還能有些轉機，要是等著人主動動手怕是連人都得折在裡面。”賈赦的神色轉成無奈。
“難道上面就不管？就任人這麼算計大臣？”雨涵自然知道林海的位子有多惹人饞，鹽從來就是掌權者必須控制的物品之一。
賈赦咬牙切齒的說：“管？管什麼？這根本就是上面默許的！要不是上面覺得林妹夫還算不錯，還能用得著，連這些消息都未必能打聽得到，直接等著人死燈滅之後讓人接蘀吧。”這群王八蛋！賈赦真想這麼罵上一句。
“他們怎麼能這樣？！”難道林海的死還有什麼隱情不成？不過也是啊，古代的男子會因為自己髮妻的死亡而病死還真是奇跡了。再說了林海還是有幾個小妾的，雖說那些小妾是為了生兒子才納的，可是該上床的時候還不是照樣上床，也沒有說因為專情就在別人的床上性無能啊，所以說什麼悲傷過度簡直就是胡扯，悲傷是一定會悲傷的，過度就是誇大了。
“知足吧，咱們的信兒得的多及時啊，現在林妹夫就主動請辭，上面怎麼著也得補償一下以安人心。所以啊，林妹夫這次進京升官是一定的了，只是職位還有待商榷罷了。”賈赦越想越覺得這次的事情自己家的貢獻最大，又有些得意了，嘿嘿，你們不是要使陰招麼，現在我們已經知道了，你們有本事繼續瞞天過海啊，繼續“殺雞取卵”啊。不是想著要這個職位麼，那就舀品級來換罷。
雨涵看著賈赦的樣子心裡的小人兒淚流滿面，童鞋你終於在腹黑的康莊大道上邁步了，能把你調、教成這樣，我這輩子也算是值了！
“外面的事情我也不懂，你們爺幾個看著辦就成了，不過林家姑娘留在這兒我是歡喜的，嵐丫頭的婚事就在眼前，男方那邊已經讓人來催過兩遍不能再拖延了。老大家的要幫著我忙活這些事情，老二家的也快要臨盆了，都沒什麼空閒，難得的是嵐丫頭跟她相處的還算好，她留在這兒也能陪陪嵐丫頭，多好的事啊。”雨涵知道林家沒什麼大礙之後也就不再關注那些事了，內宅之中所知畢竟有限，而以前所有的先知優勢到現在也基本上沒有了，出錯了主意就適得其反了。
“除了當初預留出來的那些東西，咱們這邊還得再給嵐丫頭加些嫁妝才好看，男方傅家送來的聘禮不少，都快趕上嫡子娶親的規格了，要是嵐丫頭的嫁妝不好看姑娘嫁過去也沒臉面???”雨涵扳著指頭給賈赦算要給舒嵐多少嫁妝，哪些是公中預留出來的，哪些是自己這邊要添的。
賈赦最不耐煩聽這些雞毛蒜皮的事情，偏偏雨涵還愛跟他嘮叨這些，不一會兒他的頭就一點一點的，迷迷糊糊快要睡著了。雨涵也知道賈赦聽不進去這些事情，可是不說給他聽他就不知道居家過日子的艱難，為了讓他少惹事少花錢也得逼著他聽一聽。
從賈赦這兒聽到林家的消息，還得去跟老太太和碧溪解釋一下。在老太太面前就好說了，“老爺說林妹夫這是快要升官了呢，一家人眼看著就要回京來了，老爺心疼外甥女來回顛簸之苦，就說先不讓她回去了，快則半年慢則一年就能團聚了，也不在乎這麼點時間。”光林海升官賈敏回京這兩個消息就夠讓老太太歡喜的了，至於為什麼升官之類的自然是不用說了。
碧溪那兒就有點麻煩了，不好糊弄啊。正發愁呢就聽見外面有人說了句“讓你去你就去，問那麼多幹什麼”，雨涵猛地想起來，對啊，碧溪又不知道我是穿來的，在她面前我就是主子，根本用不著解釋那麼清楚。於是雨涵只是對著黛玉說：“你父親和母親就快要領著你哥哥弟弟一塊兒回京居住了，揚州的家裡現在應該正亂著呢，你就直接在這兒等著他們好了。”碧溪站在黛玉身後聽著連發問的機會都沒有。
舒嵐的婚期定在十月初八，大房的人從六月就開始忙碌，同時要忙的還有陳氏的生產，陳氏的預產期是七月初，穩婆、產房、奶娘等等都要精心準備。等到七月初七傍晚乞巧之前陳氏平安誕下一女，雨涵這次很平靜得就接受了，紅樓裡的各種正釵副釵是肯定會來走一趟的，只不過是出現的時間會出現偏差罷了，這次這個應該就是巧姐了。
要說巧姐的出生雨涵很平靜的接受，那巧姐的身體就讓雨涵想罵娘了，這會兒陳氏的底子不錯，孕期保養也很好，生產的時候也已經足月，怎麼就依原著生出個體弱的女兒來呢，變通懂不懂啊你個呆老天！雨涵氣憤難當，滿月的時候起小名一度想給這孩子改個名字，後來想想還是算了，巧姐這個名字順應了她的出生日期，還算是不錯的。
其實雨涵也想過要讓賈赦給小丫頭起個正式的名字的，人家賈赦翻個白眼說：“你見誰家的姑娘剛滿月就有大名的，不都是起個小名叫著嗎，有些連小名都沒有。”雨涵當即就問賈赦：“咱們家的姑娘不都是滿月或是百日取名麼？”賈赦鄙視的看著雨涵說：“敏妹妹當初那麼得老太太寵也是五歲之後才取的大名；元丫頭是老太太看她生的時辰好，怕以後別人取的名字違了自己心意逕自取的；咱們房裡的嵐丫頭，是我不想她按二房元丫頭的名字排序，叫什麼什麼春趕著取的；剩下的那兩個，一個是老太太賭氣定要有人按元丫頭的名字排序，另一個是敬大哥哥怕麻煩直接胡亂取的。你倒是說說咱們循的什麼例？”雨涵無言以對，又想想自己名字當初的曲折歷史，決定還是先給小丫頭取個小名吧，大名以後再說。
陳氏看著自己婆婆一會兒猙獰一會兒微笑有些擔心，悄悄的問賈璉：“是不是因為我生了個姑娘太太有些不滿意啊？”
賈璉自從經過外室風波之後已經下定決心跟媳婦相親相愛，這會兒最見不得自己媳婦難過，掩著袖子捏捏她的手，安慰道：“不會，你不知道當初有大哥家那倆小子的時候太太有多想有個姑娘，眼看著妹妹就要嫁出去了，有個姑娘正好讓太太不那麼難過呢。”
就像為了證實賈璉的話一樣，雨涵抱著剛去了小名為巧姐的小嬰兒過來了，“老二家的平日裡要幫著璉兒管賬，等你妹妹嫁出去我就閑著沒事了，要不就把這丫頭放在我那兒養著吧。”我要好好養養自個兒孫女，就不信養不出個健康的身體來，哼！當然，這後半句雨涵是不會說出來的。
陳氏有些捨不得自己閨女，不過想想自己要管的事情之多，再算算到婆婆那兒去的頻率，又想到自己還要努力生個兒子，也就同意了將巧姐養在雨涵身邊。賈璉對於女兒應該養在誰身邊一點意見沒有，反正都能每天見到，養在太太那兒更好，媳婦就有更多的時間陪自己了。
而在這段時間裡舒嵐和黛玉的關係明顯親密了好些，舒嵐溫柔黛玉尖銳，兩人性格正好互補，而且又都有些才華，能說到一起也不奇怪。雨涵曾經好奇的問舒嵐怎麼跟黛玉那麼親近了，舒嵐的回答是：“多虧了大嫂和二嫂提醒我多看多想，我才知道，做朋友麼，這種心直口快的人說話不好聽不要緊，因為她不會害你，那些內裡藏奸的說出來的話倒是好聽了，等你擋了她的路的時候還不知道會怎麼整你呢。”雨涵一聽就知道，這是李氏和陳氏舀著那幾個小姑娘之間的鬥法給舒嵐當教育範本了，寶釵和黛玉應該就是這兩種人的代表了。
說到那些小姑娘，寶釵和湘雲各自回家住了一段時間之後，借著舒嵐要出嫁要來陪嵐姐姐的藉口又搬回了賈府，只是兩人這回收斂多了，爭風吃醋依然，但至少不會表現得那麼明顯。只是從兩人跟著的人的態度來看，兩家的家長應該也告訴她們要好好抓住寶玉這根稻草了，畢竟老太太的年紀大了，萬一有個什麼意外史家就再也沒有讓賈家接濟的理由，至於薛家和王家，他們跟賈家的聯繫搖搖欲墜，定是想要再嫁進一位姑娘來鞏固。
十月初八，舒嵐出嫁，中山狼終於永遠的徹底遠離了賈家二姑娘。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又不小心看到歌頌讚美順治和董鄂妃美好愛情的電視劇，胃疼！
看看順治的廢後詔書：自古立後皆慎重遴選，使可母儀天下。今後乃睿王于朕幼時因親訂婚，未經選擇，宮閫參商已曆三載，事上禦下，淑善難期，不足仰承宗廟之重。謹於八月二十五日奏聞皇太后，降為靜妃，改居側室。
尼瑪，這什麼爛理由啊！！！
76、管閒事
舒嵐嫁出去之後，雨涵雖然有小小的巧姐陪著可還是有些空虛，畢竟是養了十幾年的閨女，雖說不是親生的，但相處了這麼些年還是很有些感情的。
雨涵有些憊賴的縮在榮禧堂裡逗著小小的巧姐玩，閑了就把賈蘭和賈桂兩兄弟拉過來檢查一下功課，要不就是領著黛玉出去串串門子，不再過多的關注那群小的，就讓他們盡情的折騰去吧，左右跟大房也沒多大關係。這時候的雨涵深深的感覺到自己老了，不復當初的激情，看著這些小孩子們胡鬧竟然只覺得幼稚，一點沒有早時候想像出來的那種激動，更別提當年看紅樓時的那種欲罷不能了。
雖說雨涵不再特意讓人去打聽了，可架不住身邊有一批愛看熱鬧的，消息還是源源不斷的傳到大房來，“寶二爺房裡的大丫鬟又吵起來了”、“三姑娘偷偷給趙姨娘送東西讓二太太撞了個正著”、“薛姑娘和史姑娘又鬧上了”、“林姑娘那裡的琳琅又把寶二爺趕出去了”，等等這些絡繹不絕。
這群孩子們鬧得厲害的時候連賈赦都有所耳聞，專門把大房的人集合起來囑咐了一遍一定不能讓賈蘭和賈桂摻和進去，連後院都要限制他們進入。特別是聽聞寶玉和薛蟠等人有聯繫的時候，更是直接下令給他們身邊的人防著他們跟寶玉少接觸。
讓雨涵納悶的是賈赦作為大房的男人都知道的事，身處二房的賈政竟然一點反應沒有，這得多強的“定力”啊。為此雨涵還專門問過賈赦，“你說二弟到底是怎麼想的啊，寶玉的名聲和前途都不想要了吧？”
賈赦的嘴角微微翹起來，整個人透出一種得意感，偏偏還壓抑著不想讓人看出來，就是那種好容易把以前壓在自己頭上的人踩在腳下，想大喊三聲我贏了又想裝作不在意的感覺，拿著他那把“破扇子”搖來搖去。其實說到那扇子的來歷還真是有點曲折，跟賈赦有點關係的人都知道賈赦雖然沒啥文化但熱衷於收集古物，尤其是古扇。某天有個沒安啥好心的人跑到賈赦面前來說某個姓石的人家有些古扇，品質上乘絕對值得收藏，擁有者又是個落魄之人很好擺平，可他沒告訴賈赦那人根本就不想賣那些傳家寶，讓賈赦誤以為花些錢就能買回來。於是順勢把事情托給了那個中間人，那人將扇子的主人打了一頓，強硬的要搶過來，回來還跟賈赦告狀說是那個姓石的不識抬舉借機抬價。幸好這事讓賈璉知道了，把那個中間人狠狠教訓了一頓，又給了石家一些補償，之後才花重金向石家人買過來一把給了賈赦。
“二弟是文化人，忙啊，哪有閒工夫管這些小事啊！”挺正常的一句話，愣是讓他說出了嫉妒、嘲笑、諷刺各種味道。
這邊兩口子談論寶玉的時候，李氏正在跟陳氏抱怨寶釵，“你說這個薛姑娘什麼意思嗎，這個府裡當家的是大房，下人犯錯也該我們來教訓，該不該罰怎麼罰也該我們來定，她一個二房的親戚，跟咱們八竿子打不著的人收買什麼人心啊，平白壞了府裡的規矩，真是夠了！”
李氏所抱怨的事情要追溯到昨天，府裡早就規定守夜的人不許喝酒不許賭錢，偏偏就有人來挑戰權威，有個婆子在守夜的時候從公中大廚房裡摸了酒來喝，讓李氏抓了個正著。本來這事罰過了也就算了，誰知道李氏處置人的時候地方沒選好，正好讓寶釵撞見，撞見了躲開也就算了，可她不，聽了事情始末之後還替那個婆子求情，李氏憋了一肚子氣，可是也不能不給她這個親戚面子，只能意思意思罰了一個月月例了事。
李氏也明白寶釵的目的，不就是想著能在府裡得個好名聲麼，可你不能隨便插手別人家的家事啊，你的名聲倒是有了，可是以後大房大奶奶的威望可就得大大的打折了。往上爬不要緊，可你不能踩著別人的臉往上爬，李氏看寶釵更加不順眼了。
陳氏從來就看不慣寶釵左右逢源高高在上的姿態，這會兒說話更是刻薄，“大嫂你理她做什麼，那就是個看著像大家閨秀其實真真是沒有家教的，跟她計較都嫌掉份！”剛開始的時候陳氏覺得這個小姑娘還真是挺不錯的，溫婉端莊而且有眼力識大體，後來對比一下她對待二房珠大嫂子和賈荇母子倆跟對待其他人的態度，不自覺的就想起自己在娘家時受的那些白眼，再看看她跟寶玉房裡那些丫頭們稱姐道妹親熱無比的德性，從此再也不待見她。
“我就是氣不過，聽聽那起子人說的話，她可真有善心真有大家氣度啊。我呸，她還自以為才女呢，難道除了會作那些“壯志淩雲”的閨閣詩作就沒聽過沒規矩不成方圓這句話麼！”李氏越說越氣，“她是不是以為嫁給寶玉就能掌控賈府啊？！”
陳氏聽到這話笑了，“她要是真敢這樣想我還真服了她了，做夢都會這樣想。”
梨香院裡也正在討論這事，碧溪直接拿著這種難得一遇的事情當教材了，黛玉和琳琅如今每天都要抽出一個時辰用來學習管家技能，現在正在從正面、側面、反面等各種角度來分析此事件。“薛姐姐這次有些急功近利了，光想著要幫那婆子了，沒考慮到府裡的規矩。”黛玉如是說。“我看她就是故意的，誰不知道她是二房那邊的，留下個好名聲就夠了，至於大房，人家才不用管呢。”琳琅插嘴道。
“你們也別老是說些批評的話，人家的優點也是要學的。姑娘和琳琅都是嘴裡不饒人的，這樣以後肯定會吃虧的，有些話還是要學著怎樣說才能讓別人更容易接受，薛姑娘在這一點上就做得很好，不是長時間跟她相處的人哪個不誇她端莊賢淑。”
“這倒也是，她就算是氣得要死的時候說出來的話也不會很難聽，真能憋啊！”琳琅裝模作樣的感慨一句，逗笑了黛玉和碧溪。
作者有話要說：大家笑一個，嘻嘻。
好吧，我先給大家笑一個，呵呵。
額，我犯傻了···
防抽：舒嵐嫁出去之後，雨涵雖然有小小的巧姐陪著可還是有些空虛，畢竟是養了十幾年的閨女，雖說不是親生的，但相處了這麼些年還是很有些感情的。
雨涵有些憊賴的縮在榮禧堂裡逗著小小的巧姐玩，閑了就把賈蘭和賈桂兩兄弟拉過來檢查一下功課，要不就是領著黛玉出去串串門子，不再過多的關注那群小的，就讓他們盡情的折騰去吧，左右跟大房也沒多大關係。這時候的雨涵深深的感覺到自己老了，不復當初的激情，看著這些小孩子們胡鬧竟然只覺得幼稚，一點沒有早時候想像出來的那種激動，更別提當年看紅樓時的那種欲罷不能了。
雖說雨涵不再特意讓人去打聽了，可架不住身邊有一批愛看熱鬧的，消息還是源源不斷的傳到大房來，“寶二爺房裡的大丫鬟又吵起來了”、“三姑娘偷偷給趙姨娘送東西讓二太太撞了個正著”、“薛姑娘和史姑娘又鬧上了”、“林姑娘那裡的琳琅又把寶二爺趕出去了”，等等這些絡繹不絕。
這群孩子們鬧得厲害的時候連賈赦都有所耳聞，專門把大房的人集合起來囑咐了一遍一定不能讓賈蘭和賈桂摻和進去，連後院都要限制他們進入。特別是聽聞寶玉和薛蟠等人有聯繫的時候，更是直接下令給他們身邊的人防著他們跟寶玉少接觸。
讓雨涵納悶的是賈赦作為大房的男人都知道的事，身處二房的賈政竟然一點反應沒有，這得多強的“定力”啊。為此雨涵還專門問過賈赦，“你說二弟到底是怎麼想的啊，寶玉的名聲和前途都不想要了吧？”
賈赦的嘴角微微翹起來，整個人透出一種得意感，偏偏還壓抑著不想讓人看出來，就是那種好容易把以前壓在自己頭上的人踩在腳下，想大喊三聲我贏了又想裝作不在意的感覺，拿著他那把“破扇子”搖來搖去。其實說到那扇子的來歷還真是有點曲折，跟賈赦有點關係的人都知道賈赦雖然沒啥文化但熱衷於收集古物，尤其是古扇。某天有個沒安啥好心的人跑到賈赦面前來說某個姓石的人家有些古扇，品質上乘絕對值得收藏，擁有者又是個落魄之人很好擺平，可他沒告訴賈赦那人根本就不想賣那些傳家寶，讓賈赦誤以為花些錢就能買回來。於是順勢把事情托給了那個中間人，那人將扇子的主人打了一頓，強硬的要搶過來，回來還跟賈赦告狀說是那個姓石的不識抬舉借機抬價。幸好這事讓賈璉知道了，把那個中間人狠狠教訓了一頓，又給了石家一些補償，之後才花重金向石家人買過來一把給了賈赦。
“二弟是文化人，忙啊，哪有閒工夫管這些小事啊！”挺正常的一句話，愣是讓他說出了嫉妒、嘲笑、諷刺各種味道。
這邊兩口子談論寶玉的時候，李氏正在跟陳氏抱怨寶釵，“你說這個薛姑娘什麼意思嗎，這個府裡當家的是大房，下人犯錯也該我們來教訓，該不該罰怎麼罰也該我們來定，她一個二房的親戚，跟咱們八竿子打不著的人收買什麼人心啊，平白壞了府裡的規矩，真是夠了！”
李氏所抱怨的事情要追溯到昨天，府裡早就規定守夜的人不許喝酒不許賭錢，偏偏就有人來挑戰權威，有個婆子在守夜的時候從公中大廚房裡摸了酒來喝，讓李氏抓了個正著。本來這事罰過了也就算了，誰知道李氏處置人的時候地方沒選好，正好讓寶釵撞見，撞見了躲開也就算了，可她不，聽了事情始末之後還替那個婆子求情，李氏憋了一肚子氣，可是也不能不給她這個親戚面子，只能意思意思罰了一個月月例了事。
李氏也明白寶釵的目的，不就是想著能在府裡得個好名聲麼，可你不能隨便插手別人家的家事啊，你的名聲倒是有了，可是以後大房大奶奶的威望可就得大大的打折了。往上爬不要緊，可你不能踩著別人的臉往上爬，李氏看寶釵更加不順眼了。
陳氏從來就看不慣寶釵左右逢源高高在上的姿態，這會兒說話更是刻薄，“大嫂你理她做什麼，那就是個看著像大家閨秀其實真真是沒有家教的，跟她計較都嫌掉份！”剛開始的時候陳氏覺得這個小姑娘還真是挺不錯的，溫婉端莊而且有眼力識大體，後來對比一下她對待二房珠大嫂子和賈荇母子倆跟對待其他人的態度，不自覺的就想起自己在娘家時受的那些白眼，再看看她跟寶玉房裡那些丫頭們稱姐道妹親熱無比的德性，從此再也不待見她。
“我就是氣不過，聽聽那起子人說的話，她可真有善心真有大家氣度啊。我呸，她還自以為才女呢，難道除了會作那些“壯志淩雲”的閨閣詩作就沒聽過沒規矩不成方圓這句話麼！”李氏越說越氣，“她是不是以為嫁給寶玉就能掌控賈府啊？！”
陳氏聽到這話笑了，“她要是真敢這樣想我還真服了她了，做夢都會這樣想。”
梨香院裡也正在討論這事，碧溪直接拿著這種難得一遇的事情當教材了，黛玉和琳琅如今每天都要抽出一個時辰用來學習管家技能，現在正在從正面、側面、反面等各種角度來分析此事件。“薛姐姐這次有些急功近利了，光想著要幫那婆子了，沒考慮到府裡的規矩。”黛玉如是說。“我看她就是故意的，誰不知道她是二房那邊的，留下個好名聲就夠了，至於大房，人家才不用管呢。”琳琅插嘴道。
“你們也別老是說些批評的話，人家的優點也是要學的。姑娘和琳琅都是嘴裡不饒人的，這樣以後肯定會吃虧的，有些話還是要學著怎樣說才能讓別人更容易接受，薛姑娘在這一點上就做得很好，不是長時間跟她相處的人哪個不誇她端莊賢淑。”
“這倒也是，她就算是氣得要死的時候說出來的話也不會很難聽，真能憋啊！”琳琅裝模作樣的感慨一句，逗笑了黛玉和碧溪。
ga1105 2015-11-10 12:01
77 黛玉的歸宿
林海回京述職之後不久官職果然升了一品，留在京裡任職，受人擠兌的麻煩沒了，其他的麻煩隨之而來。雨涵就記得兩玉的感情糾葛，忘了林家沒敗的時候黛玉也是需要參加選秀的。林黛玉如今已經十歲，要是以後不想參加選秀現在也該開始活動了，怕就怕有些人為了拉攏跟林家親近的那一串人，到時候非要留下黛玉。要是黛玉能當個正兒八經的正室或是側室，嫁給皇子皇孫未嘗不是一條出路，可是林家的出身擺在那兒，黛玉的身份還真是夠不上妻的規格，她要是真的被留了牌子也頂多能做個妾室，林海和賈敏萬萬不想自己唯一的寶貝女兒去受那個苦。
賈敏整天愁的沒法，這不又過來跟雨涵討主意了，“大嫂，我知道你最有辦法了，你快幫我想想該怎麼辦啊，總不能到時候再準備吧，要是真的讓人知道故意逃選，一個藐視皇族的罪名下來，這一大家子都不用活了。”林黛玉要參加的是大選，大選不比小選花點錢就能抹了名字，家裡的女孩兒都是從小就登名造冊了的，除非有特殊理由否則一定逃不過去，要是誰真的敢明目張膽的逃選，那麼藐視皇族的罪名那一大家子可就摘不掉了。當年雨涵落選那麼容易是因為宮裡沒人惦記，如今依黛玉的情況來看，這一招明顯不適用。林家一脈雖說勢力都不大可經不住多啊，仔細算算也是一股不小的勢力。偏偏這些人家裡要麼沒有姑娘要麼年齡不合適要麼身份不夠，要想用聯姻的方法來拉攏，能娶的只有這個三年之後選秀的林家嫡長女。
雨涵想像一下林妹妹去給別人做妾，直接打了個打冷顫，忒恐怖特難以接受了！“妹妹別急，咱先讓教養姑姑教導著黛丫頭規矩，省的別人說不重視選秀，至於其他的還需要慢慢籌畫，總會有辦法的。”脫選的理由有哪些來著？趕緊想趕緊想，不管怎樣也得找個藉口出來，讓黛玉去演現實版金枝欲孽這不是糟踐人麼！
賈敏拿帕子沾沾眼角，“嫂子放心，從家裡安定下來我就找了教養姑姑來每日裡教導規矩了，定不會讓人抓著把柄。只是我和老爺這些天真是吃不好睡不香的，要是還在揚州就好了，天高皇帝遠的，就算報病也沒人知道真假，頂多使些銀子再把她拘在府裡兩年就好了。偏偏老爺就在這當口兒被調回京了，想裝病都不行。”
“要不直接報姑娘有頑疾，間歇發病好了。”碧溪也在旁邊出主意，剛說出口就反應過來自己出了個餿主意，“呸呸，這樣姑娘以後就別想嫁人了，不行。”
之後三個人大眼瞪小眼好一會兒也沒想出什麼好主意了，無比挫敗。
雨涵後來跟賈赦說起這事，賈赦根本不當一回事，“有什麼啊，說到底不就是林丫頭的身份不夠上玉蝶，你們又不想讓她做妾嗎。可是林丫頭生的時辰多好，花朝節啊，還帶著香氣，揚州人誰不知道林老爺家的千金是百花仙子投胎，只要把這個說法讓京城裡的人都相信了，到時候人心所向，再加上林妹夫的權勢，做個能上玉蝶的王妃還不是綽綽有餘！”
雨涵的心猛地一抽抽，嘿，原來還有這種思路啊，賈赦到底知不知道那些王妃們的日子都不怎麼好過這件事啊！“做王妃有什麼好，連丁點的自由都沒有，還是想個法子落選讓她老老實實嫁人吧。再說了，你以為林丫頭真是仙子下凡啊···”不對啊，林黛玉確實是仙子下凡啊，要是欽天監有什麼不適合嫁進皇家的言論出來的話···，哈哈！
“妹妹，你可知道每次要參加大選的姑娘指婚之前都是要讓欽天監算八字的？”雨涵想到好方法，第二天就趕緊把賈敏請過來商議。
賈敏也是個聰明人，稍稍一想就知道雨涵的意思是在這上面做手腳，只是還沒有猜到這手腳該怎麼做，“大嫂的意思是？”
“我仿佛聽碧溪說過你曾經去廟裡給黛丫頭批過命，那大師說的話···”雨涵一直好奇紅樓裡的一僧一道有沒有去過林家，等碧溪來京之後暗暗套過她的話，才知道那一僧一道也沒去過林家，只是賈敏曾經去一個據說很靈驗的寺裡給黛玉批過命，那方丈說黛玉不能嫁到京城裡面。
經雨涵提醒，賈敏也想起來了，其實那方丈還有一句話只有賈敏和林海知道，那方丈當年說過若是黛玉嫁在京城裡，夫家和林家都有大禍，只是這麼多年過去了，再加上老爺也不大信這些，大家就都忘記了。既然有了這一茬，那就好辦了，只需要找個時機捅出去讓欽天監裡的人知道，就不相信黛玉還能繼續參加選秀。然後再在蘇州老家找個名門公子嫁過去，等如海致仕回鄉了還能經常見到，多好！
“多謝大嫂，這法子好，我回去就給老爺說。”賈敏想到寶貝女兒不用進皇家那個虎狼之所對著雨涵謝了又謝。
有人視皇家如地獄也有人看皇家是天堂，林家是前者賈家二房是後者。元春十三歲進宮，進宮之後被分配到三皇子妃身邊伺候，後來三皇子繼位，元春的地位水漲船高成了王皇后身邊的女史。就在上月王氏去宮門口見元春的時候，元春告訴她皇后要在身邊伺候的人裡面選一位來固寵，要家裡夾帶些錢進去好疏通關係。之後王氏就一直得意洋洋，上躥下跳的湊銀子，仿佛她女兒已經成了哪個宮的主子。賈政也整天笑眯眯的，雖然不說什麼，但看得出來他也是很得意的。
賈赦明確表態，大房裡不贊同這件事情，元春靠著王皇后上位之後，賈家勢必要被人歸到皇后一系，皇上有那麼多兒子誰知道將來上位的是哪個，現在情形未明就糊裡糊塗的站位，簡直就是找死。
老太太卻不聽那一套，堅決認為只要元春能上位就能為賈家博個光明的前程，說不定以後生個孩子也能搏一搏那個位子，到時候賈家就是正兒八經的皇親國戚。拿出了壓箱底的好東西交給賈政，讓他想辦法送到元春手裡。
賈瑚聽說之後氣得摔了最喜歡的筆洗，讓李氏安慰了好久才平靜下來。賈璉直接對外宣稱剛進了貨賬上一點銀子沒有，人不到快要天黑的時候不回來，陳氏剛檢查出來又懷孕了，每次王氏來借錢的時候就裝成累得不得了的樣子。
王氏無法只好又賣了幾間鋪子和莊子，加上老太太補貼的那些，好容易湊夠了二十萬，換成銀票偷偷的夾帶進去給了元春。
幾個月之後，宮裡傳來消息，賈元春得皇上臨幸封為答應。老太太和二房的人歡天喜地，大房裡賈瑚和賈赦愁眉不展。
“等著吧，過不了幾天王國舅准來拉攏！”賈瑚在賈赦書房裡撂下這麼一句，甩甩袖子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近來回復留言是各種艱難，各位諒解啊~~~
防抽：林海回京述職之後不久官職果然升了一品，留在京裡任職，受人擠兌的麻煩沒了，其他的麻煩隨之而來。雨涵就記得兩玉的感情糾葛，忘了林家沒敗的時候黛玉也是需要參加選秀的。林黛玉如今已經十歲，要是以後不想參加選秀現在也該開始活動了，怕就怕有些人為了拉攏跟林家親近的那一串人，到時候非要留下黛玉。要是黛玉能當個正兒八經的正室或是側室，嫁給皇子皇孫未嘗不是一條出路，可是林家的出身擺在那兒，黛玉的身份還真是夠不上妻的規格，她要是真的被留了牌子也頂多能做個妾室，林海和賈敏萬萬不想自己唯一的寶貝女兒去受那個苦。
賈敏整天愁的沒法，這不又過來跟雨涵討主意了，“大嫂，我知道你最有辦法了，你快幫我想想該怎麼辦啊，總不能到時候再準備吧，要是真的讓人知道故意逃選，一個藐視皇族的罪名下來，這一大家子都不用活了。”林黛玉要參加的是大選，大選不比小選花點錢就能抹了名字，家裡的女孩兒都是從小就登名造冊了的，除非有特殊理由否則一定逃不過去，要是誰真的敢明目張膽的逃選，那麼藐視皇族的罪名那一大家子可就摘不掉了。當年雨涵落選那麼容易是因為宮裡沒人惦記，如今依黛玉的情況來看，這一招明顯不適用。林家一脈雖說勢力都不大可經不住多啊，仔細算算也是一股不小的勢力。偏偏這些人家裡要麼沒有姑娘要麼年齡不合適要麼身份不夠，要想用聯姻的方法來拉攏，能娶的只有這個三年之後選秀的林家嫡長女。
雨涵想像一下林妹妹去給別人做妾，直接打了個打冷顫，忒恐怖特難以接受了！“妹妹別急，咱先讓教養姑姑教導著黛丫頭規矩，省的別人說不重視選秀，至於其他的還需要慢慢籌畫，總會有辦法的。”脫選的理由有哪些來著？趕緊想趕緊想，不管怎樣也得找個藉口出來，讓黛玉去演現實版金枝欲孽這不是糟踐人麼！
賈敏拿帕子沾沾眼角，“嫂子放心，從家裡安定下來我就找了教養姑姑來每日裡教導規矩了，定不會讓人抓著把柄。只是我和老爺這些天真是吃不好睡不香的，要是還在揚州就好了，天高皇帝遠的，就算報病也沒人知道真假，頂多使些銀子再把她拘在府裡兩年就好了。偏偏老爺就在這當口兒被調回京了，想裝病都不行。”
“要不直接報姑娘有頑疾，間歇發病好了。”碧溪也在旁邊出主意，剛說出口就反應過來自己出了個餿主意，“呸呸，這樣姑娘以後就別想嫁人了，不行。”
之後三個人大眼瞪小眼好一會兒也沒想出什麼好主意了，無比挫敗。
雨涵後來跟賈赦說起這事，賈赦根本不當一回事，“有什麼啊，說到底不就是林丫頭的身份不夠上玉蝶，你們又不想讓她做妾嗎。可是林丫頭生的時辰多好，花朝節啊，還帶著香氣，揚州人誰不知道林老爺家的千金是百花仙子投胎，只要把這個說法讓京城裡的人都相信了，到時候人心所向，再加上林妹夫的權勢，做個能上玉蝶的王妃還不是綽綽有餘！”
雨涵的心猛地一抽抽，嘿，原來還有這種思路啊，賈赦到底知不知道那些王妃們的日子都不怎麼好過這件事啊！“做王妃有什麼好，連丁點的自由都沒有，還是想個法子落選讓她老老實實嫁人吧。再說了，你以為林丫頭真是仙子下凡啊···”不對啊，林黛玉確實是仙子下凡啊，要是欽天監有什麼不適合嫁進皇家的言論出來的話···，哈哈！
“妹妹，你可知道每次要參加大選的姑娘指婚之前都是要讓欽天監算八字的？”雨涵想到好方法，第二天就趕緊把賈敏請過來商議。
賈敏也是個聰明人，稍稍一想就知道雨涵的意思是在這上面做手腳，只是還沒有猜到這手腳該怎麼做，“大嫂的意思是？”
“我仿佛聽碧溪說過你曾經去廟裡給黛丫頭批過命，那大師說的話···”雨涵一直好奇紅樓裡的一僧一道有沒有去過林家，等碧溪來京之後暗暗套過她的話，才知道那一僧一道也沒去過林家，只是賈敏曾經去一個據說很靈驗的寺裡給黛玉批過命，那方丈說黛玉不能嫁到京城裡面。
經雨涵提醒，賈敏也想起來了，其實那方丈還有一句話只有賈敏和林海知道，那方丈當年說過若是黛玉嫁在京城裡，夫家和林家都有大禍，只是這麼多年過去了，再加上老爺也不大信這些，大家就都忘記了。既然有了這一茬，那就好辦了，只需要找個時機捅出去讓欽天監裡的人知道，就不相信黛玉還能繼續參加選秀。然後再在蘇州老家找個名門公子嫁過去，等如海致仕回鄉了還能經常見到，多好！
“多謝大嫂，這法子好，我回去就給老爺說。”賈敏想到寶貝女兒不用進皇家那個虎狼之所對著雨涵謝了又謝。
有人視皇家如地獄也有人看皇家是天堂，林家是前者賈家二房是後者。元春十三歲進宮，進宮之後被分配到三皇子妃身邊伺候，後來三皇子繼位，元春的地位水漲船高成了王皇后身邊的女史。就在上月王氏去宮門口見元春的時候，元春告訴她皇后要在身邊伺候的人裡面選一位來固寵，要家裡夾帶些錢進去好疏通關係。之後王氏就一直得意洋洋，上躥下跳的湊銀子，仿佛她女兒已經成了哪個宮的主子。賈政也整天笑眯眯的，雖然不說什麼，但看得出來他也是很得意的。
賈赦明確表態，大房裡不贊同這件事情，元春靠著王皇后上位之後，賈家勢必要被人歸到皇后一系，皇上有那麼多兒子誰知道將來上位的是哪個，現在情形未明就糊裡糊塗的站位，簡直就是找死。
老太太卻不聽那一套，堅決認為只要元春能上位就能為賈家博個光明的前程，說不定以後生個孩子也能搏一搏那個位子，到時候賈家就是正兒八經的皇親國戚。拿出了壓箱底的好東西交給賈政，讓他想辦法送到元春手裡。
賈瑚聽說之後氣得摔了最喜歡的筆洗，讓李氏安慰了好久才平靜下來。賈璉直接對外宣稱剛進了貨賬上一點銀子沒有，人不到快要天黑的時候不回來，陳氏剛檢查出來又懷孕了，每次王氏來借錢的時候就裝成累得不得了的樣子。
王氏無法只好又賣了幾間鋪子和莊子，加上老太太補貼的那些，好容易湊夠了二十萬，換成銀票偷偷的夾帶進去給了元春。
幾個月之後，宮裡傳來消息，賈元春得皇上臨幸封為答應。老太太和二房的人歡天喜地，大房裡賈瑚和賈赦愁眉不展。
“等著吧，過不了幾天王國舅准來拉攏！”賈瑚在賈赦書房裡撂下這麼一句，甩甩袖子走了。
78 命
不過這回賈瑚還真猜錯了，別說王國舅沒來，就是皇后一系的其他人也沒來，連在外面遇到跟以前也沒什麼差別。可是那邊越靜賈赦和賈瑚爺倆越不安，感覺這件事會是個大麻煩。
府裡的風向也漸漸變化，一些人開始偏向二房，湘雲和寶釵的爭鬥也放到了明面上，很明顯史家、王家和薛家都對元春抱了很大的希望。李氏在管理家務上越來越吃力，特別是她作為小輩有些事根本就不好管，而陳氏懷孕才兩個多月正處於危險期也不好幫忙，只好重新請了雨涵出山。
“太太，老太太非要讓我給史姑娘和薛姑娘安排院子，媳婦說不好讓外姓姑娘跟自家姑娘平起平坐，可老太太就是不答應，非說喜歡她們反正家裡的院子空著也是空著不如收拾出來，這事情媳婦也就不好再出言辯駁，求太太給我個主意。”李氏拿手揉揉太陽穴，感覺自己這些天精神很疲憊。
雨涵想了想，問身邊的大丫頭如煙：“寶二爺從老太太那邊搬出去之後住的院子是哪個來著？”
“是挨著後院梅林的那個大院子，本來沒有名字的，後來寶二爺剛搬進去就改名叫怡紅院了。”是了，雖然大觀園沒有了，可是寶玉住的院子還是叫怡紅院。
“那個院子啊，我記起來了。”雨涵沉吟了下，“老大媳婦，我記得那院子旁邊還院子是不是？”
“是，只是那個院子太大了，薛家姑娘和史家姑娘誰去住也不合適，而且就那一個也不好分啊。”李氏一開始也想著讓那兩個人跟寶玉離得越近越好，可惜地利不給力啊。
“哼，既然不好分那就別分了，那兩個姑娘不是挺姐妹情深的麼，乾脆住一塊好了，把那個大院子分成兩半，一人住一邊。老太太那兒我去說，你只管吩咐人去收拾好了。”不同意就按規矩去住客房好了，客房雖說小了些，可也是獨門獨院的。
雨涵到了老太太的大西院，剛進門還什麼都沒說呢，就見有人跑進來報信說：“老太太，二太太要趕走寶二爺房裡的晴雯，寶玉不願意，正鬧呢。”得了，今兒是沒機會說這事了，等等再找機會吧。
剛進大門就聽到寶玉帶著哭腔嚷嚷道：“不許把晴雯趕走，林妹妹已經不在這兒了，我留著晴雯也不行麼？”
雨涵立馬皺了眉頭，把個丫頭和林家嫡女相提並論，賈寶玉你可真“疼”你林妹妹！回頭把如柳叫過來，“去，叫人守住大門，誰也不准靠近看熱鬧。另外把這院裡現有的人都記下來，告訴她們誰敢把這話私傳半句打死不論。”
老太太走在前面已經進了屋，“鬧什麼鬧！這又是怎麼了？”
雨涵安排好外邊走進屋裡，看到老太太正一臉不善的盯著王氏，也是，孫子敗壞外孫女的名聲，老太太肯定不好怪罪孫子，只好把怒火撒在王氏身上。地上跪著的晴雯衣衫淩亂，雙目無神，旁邊站著的寶玉屋裡的其他人個個低著頭。
王氏指著晴雯咬牙切齒的說：“就是這個小賤人，趁屋裡沒人的時候勾引寶玉，要不是我突然過來看看還不知道到什麼時候才能發現這個包藏禍心的呢。賤蹄子，壞了寶玉的身子，就是賣了你一家子都賠不起！”估計是回想起賈珠的事了，後面直接兒啊肉啊的哭上了。
老太太看不下去了，“既如此，就把她送回家去吧，別在寶玉這兒伺候了。”看到寶玉要說話，怕他再說出什麼不好的來，又說：“寶玉現在要好好讀書，不要為了個丫頭頂撞你娘，要不然小心你爹捶你。”果然，抬出賈政來寶玉就不敢再說什麼了。
王氏怎麼會突然想起突襲呢？雨涵掃了一眼站著的那些，雖然不知道有沒有這些人的參與，不過有個人可是能確定是很不安分的哦，而且這人還是薛寶釵的幫兇。是不是要趁機滅了她呢，畢竟比起寶釵來，大房更願意湘雲當二房未來的女主人。
“這些丫頭可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老太太，我看還是請您那兒的老嬤嬤來瞧瞧剩下的這些吧，俗話說知人知面不知心，萬一這裡面還有那不安分的，那不是毀了寶玉的根基麼。”聽到雨涵說這話，王氏渾身一震，雖然王氏跟她不對付，也不得不承認她說的對，要是寶玉跟賈珠一樣毀了身子，那自己就不用活了。
老太太一想也對，而且那些老嬤嬤中間有個看人極准的孫嬤嬤，看一圈就知道誰還是姑娘誰已經破了身，點點頭吩咐身邊的丫頭去把孫嬤嬤叫來。
聽到這兒，那些站著的小丫頭都有些不安，雨涵特別注意了一下襲人，發現她的臉變得雪白，嘴唇都快咬破了，倒是跪著的晴雯一臉的快意。
不一會兒，一個老嬤嬤進來之後，吩咐連晴雯在內都站成一排，那嬤嬤繞著每個人走了兩圈，又讓她們各自走了幾步，最後拉出襲人來說：“這個丫頭眉心已散。”襲人撲通一下跪在地上，哆嗦著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寶玉早就被王氏趕到了別處，她連個求救的人都沒有。
老太太指著襲人的手直哆嗦，王氏更是傻眼，好麼，鬧了半天原來自己的心腹早就把兒子拐上床了。
“說，除了這兩個，還有沒有誰做過小動作？！”老太太回過神來直接審問那些近不了寶玉身的二等丫頭。有什麼小心思不要緊，重要的是不能真的爬到床上去，寶玉才多大，現在做多了可是會傷根基的。那些小丫頭也不敢隨便說話，都只是搖頭。
又讓嬤嬤仔細檢查了幾遍，確定了確實再沒有已經破過身的才甘休，至於先驅者襲人和未遂者晴雯直接攆回家去。
等到雨涵找到機會告訴老太太湘雲和寶釵的住處安排的時候，老太太很是疲憊揮揮手，表示你自己看著辦吧。
賈瑚和賈赦一直等著出手的王國舅終於上門了，因為元春很快就升成了貴人，王國舅的說法是“要拿出足夠的誠意才好上門”。也不知道這爺倆怎麼做的，雨涵就只聽說王國舅走的時候是氣呼呼的，賈政都氣病在床上了，問賈赦的時候，賈赦只是說“就是明著拒絕了參與皇家之事而已，是他們氣量太小了”。
雨涵於政事上不是很精通，可是她知道一點，在宮裡做皇上的女人，如果你加入了某一陣營，可是家裡卻不支持你的時候，那麼被當成炮灰的可能性會比其他人高很多。元春現在只是個小小的貴人，背後又沒有家族的支持，位小勢微，就是別人手裡現成的矛。雨涵想想當初在家裡時那個隱忍端莊的小姑娘，心頭就有些不忍，可不忍又能怎麼樣，讓自己的一家人去摻和那種奪嫡之事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所以，當一年之後元春的死訊傳來的時候，雨涵除了心裡有些可惜之外一點也不感到意外。元春在被老太太冠以元字為名的時候，就已經註定了結局。
作者有話要說：預告，這篇文在這周之內完結。
防抽：不過這回賈瑚還真猜錯了，別說王國舅沒來，就是皇后一系的其他人也沒來，連在外面遇到跟以前也沒什麼差別。可是那邊越靜賈赦和賈瑚爺倆越不安，感覺這件事會是個大麻煩。
府裡的風向也漸漸變化，一些人開始偏向二房，湘雲和寶釵的爭鬥也放到了明面上，很明顯史家、王家和薛家都對元春抱了很大的希望。李氏在管理家務上越來越吃力，特別是她作為小輩有些事根本就不好管，而陳氏懷孕才兩個多月正處於危險期也不好幫忙，只好重新請了雨涵出山。
“太太，老太太非要讓我給史姑娘和薛姑娘安排院子，媳婦說不好讓外姓姑娘跟自家姑娘平起平坐，可老太太就是不答應，非說喜歡她們反正家裡的院子空著也是空著不如收拾出來，這事情媳婦也就不好再出言辯駁，求太太給我個主意。”李氏拿手揉揉太陽穴，感覺自己這些天精神很疲憊。
雨涵想了想，問身邊的大丫頭如煙：“寶二爺從老太太那邊搬出去之後住的院子是哪個來著？”
“是挨著後院梅林的那個大院子，本來沒有名字的，後來寶二爺剛搬進去就改名叫怡紅院了。”是了，雖然大觀園沒有了，可是寶玉住的院子還是叫怡紅院。
“那個院子啊，我記起來了。”雨涵沉吟了下，“老大媳婦，我記得那院子旁邊還院子是不是？”
“是，只是那個院子太大了，薛家姑娘和史家姑娘誰去住也不合適，而且就那一個也不好分啊。”李氏一開始也想著讓那兩個人跟寶玉離得越近越好，可惜地利不給力啊。
“哼，既然不好分那就別分了，那兩個姑娘不是挺姐妹情深的麼，乾脆住一塊好了，把那個大院子分成兩半，一人住一邊。老太太那兒我去說，你只管吩咐人去收拾好了。”不同意就按規矩去住客房好了，客房雖說小了些，可也是獨門獨院的。
雨涵到了老太太的大西院，剛進門還什麼都沒說呢，就見有人跑進來報信說：“老太太，二太太要趕走寶二爺房裡的晴雯，寶玉不願意，正鬧呢。”得了，今兒是沒機會說這事了，等等再找機會吧。
剛進大門就聽到寶玉帶著哭腔嚷嚷道：“不許把晴雯趕走，林妹妹已經不在這兒了，我留著晴雯也不行麼？”
雨涵立馬皺了眉頭，把個丫頭和林家嫡女相提並論，賈寶玉你可真“疼”你林妹妹！回頭把如柳叫過來，“去，叫人守住大門，誰也不准靠近看熱鬧。另外把這院裡現有的人都記下來，告訴她們誰敢把這話私傳半句打死不論。”
老太太走在前面已經進了屋，“鬧什麼鬧！這又是怎麼了？”
雨涵安排好外邊走進屋裡，看到老太太正一臉不善的盯著王氏，也是，孫子敗壞外孫女的名聲，老太太肯定不好怪罪孫子，只好把怒火撒在王氏身上。地上跪著的晴雯衣衫淩亂，雙目無神，旁邊站著的寶玉屋裡的其他人個個低著頭。
王氏指著晴雯咬牙切齒的說：“就是這個小賤人，趁屋裡沒人的時候勾引寶玉，要不是我突然過來看看還不知道到什麼時候才能發現這個包藏禍心的呢。賤蹄子，壞了寶玉的身子，就是賣了你一家子都賠不起！”估計是回想起賈珠的事了，後面直接兒啊肉啊的哭上了。
老太太看不下去了，“既如此，就把她送回家去吧，別在寶玉這兒伺候了。”看到寶玉要說話，怕他再說出什麼不好的來，又說：“寶玉現在要好好讀書，不要為了個丫頭頂撞你娘，要不然小心你爹捶你。”果然，抬出賈政來寶玉就不敢再說什麼了。
王氏怎麼會突然想起突襲呢？雨涵掃了一眼站著的那些，雖然不知道有沒有這些人的參與，不過有個人可是能確定是很不安分的哦，而且這人還是薛寶釵的幫兇。是不是要趁機滅了她呢，畢竟比起寶釵來，大房更願意湘雲當二房未來的女主人。
“這些丫頭可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老太太，我看還是請您那兒的老嬤嬤來瞧瞧剩下的這些吧，俗話說知人知面不知心，萬一這裡面還有那不安分的，那不是毀了寶玉的根基麼。”聽到雨涵說這話，王氏渾身一震，雖然王氏跟她不對付，也不得不承認她說的對，要是寶玉跟賈珠一樣毀了身子，那自己就不用活了。
老太太一想也對，而且那些老嬤嬤中間有個看人極准的孫嬤嬤，看一圈就知道誰還是姑娘誰已經破了身，點點頭吩咐身邊的丫頭去把孫嬤嬤叫來。
聽到這兒，那些站著的小丫頭都有些不安，雨涵特別注意了一下襲人，發現她的臉變得雪白，嘴唇都快咬破了，倒是跪著的晴雯一臉的快意。
不一會兒，一個老嬤嬤進來之後，吩咐連晴雯在內都站成一排，那嬤嬤繞著每個人走了兩圈，又讓她們各自走了幾步，最後拉出襲人來說：“這個丫頭眉心已散。”襲人撲通一下跪在地上，哆嗦著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寶玉早就被王氏趕到了別處，她連個求救的人都沒有。
老太太指著襲人的手直哆嗦，王氏更是傻眼，好麼，鬧了半天原來自己的心腹早就把兒子拐上床了。
“說，除了這兩個，還有沒有誰做過小動作？！”老太太回過神來直接審問那些近不了寶玉身的二等丫頭。有什麼小心思不要緊，重要的是不能真的爬到床上去，寶玉才多大，現在做多了可是會傷根基的。那些小丫頭也不敢隨便說話，都只是搖頭。
又讓嬤嬤仔細檢查了幾遍，確定了確實再沒有已經破過身的才甘休，至於先驅者襲人和未遂者晴雯直接攆回家去。
等到雨涵找到機會告訴老太太湘雲和寶釵的住處安排的時候，老太太很是疲憊揮揮手，表示你自己看著辦吧。
賈瑚和賈赦一直等著出手的王國舅終於上門了，因為元春很快就升成了貴人，王國舅的說法是“要拿出足夠的誠意才好上門”。也不知道這爺倆怎麼做的，雨涵就只聽說王國舅走的時候是氣呼呼的，賈政都氣病在床上了，問賈赦的時候，賈赦只是說“就是明著拒絕了參與皇家之事而已，是他們氣量太小了”。
雨涵於政事上不是很精通，可是她知道一點，在宮裡做皇上的女人，如果你加入了某一陣營，可是家裡卻不支持你的時候，那麼被當成炮灰的可能性會比其他人高很多。元春現在只是個小小的貴人，背後又沒有家族的支持，位小勢微，就是別人手裡現成的矛。雨涵想想當初在家裡時那個隱忍端莊的小姑娘，心頭就有些不忍，可不忍又能怎麼樣，讓自己的一家人去摻和那種奪嫡之事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所以，當一年之後元春的死訊傳來的時候，雨涵除了心裡有些可惜之外一點也不感到意外。元春在被老太太冠以元字為名的時候，就已經註定了結局。
79 預兆
襲人和晴雯的事出來之後，寶玉房裡的丫頭開始安穩起來，雖說還存著做姨娘的心思，可是行為都收斂了很多，再也不敢跟寶玉隨意的來點親密接觸了。倒是寶玉傷心了好一陣子，還專程去她們兩個的家裡送過銀子。
黛玉到底還是聽說了這事，不是誰嘴巴大傳了出來，而是黛玉過來玩的時候寶玉親自說漏了嘴，讓林黛玉那一頓好哭啊，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早飯都吐出來了。小丫頭們把家裡能當家的全請了過去，老太太看到黛玉蠟黃的臉當場叫著要請大夫，寶玉呆呆的站在那兒好像癔症了一樣。嚇得賈敏再不敢輕易讓她到賈府來玩，氣得林晗玉要把寶玉揍一頓，聽說回了林家之後林海砸了一間書房。
後來陳氏生的賈菲滿月的時候，雨涵剛招待客人們坐上桌，就見有幾個小丫頭急匆匆的過來，貼在雨涵、賈敏和王氏耳邊報告說林家二公子和寶玉打起來了。老太太坐在主座上看著她們三人沉下臉也有些著急，滿桌子的人見這模樣還以為賈家出什麼事了呢，都靜下來等著主人家發話。
雨涵站起身貼到老太太耳邊說：“老太太不要著急，就是後面寶玉和昭玉小哥倆起了點衝突，沒什麼大事，我和二弟妹陪著妹妹過去看看，還請老太太安坐。”老太太一聽寶玉出事了，當場就想站起來，再一看這一桌坐的都是些尊貴的客人，只好按捺下心來說：“你們去吧，仔細看著別讓這小哥倆磕著碰著了。”
又正過身對著坐著的人說：“後院有些事需要她們幾個小輩們去忙，今兒只好就剩下我老婆子陪著大家吃酒了，大家別怪罪。”在座的人都說：“老太太哪兒的話，誰家還沒有點子事情。”
雨涵抱歉的笑笑，行個禮之後就領著賈敏和王氏出去了。三個人跟著領路的丫頭急匆匆的走著，雨涵邊走邊問：“都有誰在那兒呢？怎麼也沒人拉著就任由他們打起來了呢？”也不知道林昭玉和寶玉誰能打贏，雖然寶玉比昭玉大好幾歲，但禁不住昭玉長得壯實又學了兩年武啊。
“本來林二爺是跟著那些小爺們一塊兒的，後來荇哥兒說要對詩，林二爺覺得不好玩就說要去後面花園子裡，蘭哥兒說都是至親再說林二爺還小，也不怕衝撞了誰，就讓個奴婢領著過去了。林二爺到了花園子裡正好撞見回去換衣裳的寶二爺，寶二爺走過來打招呼，誰知道林二爺二話沒說跳過去就給了寶二爺一拳，接著兩個人就打起來了，兩個人糾纏到一塊兒嬤嬤們都拉不開。”這個丫頭正好是賈蘭派過去給昭玉領路的那個，將這事的發展經過從頭看到尾，說的倒也詳細。
王氏恨恨的瞪了賈敏一眼，也沒說什麼，畢竟賈敏是客況且雨涵還在旁邊，怎麼也不能失了禮數。賈敏也感到奇怪，昭玉小時候身子弱不愛跑動，性子也還算文靜，後來開始跟著師傅學武才壯實起來，人也才開始變得活潑，可也不愛惹事的性子啊。
幸好女眷擺酒的地方就在後院，離著小花園不遠，三人不一會兒就走到了，就看見圍了一圈的人在那兒，還有昭玉和寶玉的聲音傳出來。
“你個破石頭，說，還敢不敢欺負我姐姐了？”
“我才不會欺負林妹妹，你別冤枉好人！”
“你沒欺負我姐姐，我姐姐做什麼哭成那樣？琳琅姐姐說了，就是你說我姐姐跟你的丫鬟一樣我姐姐才哭的。哎吆，你敢打我的臉？我咬死你！”
“啊！哇···”
寶玉的慘叫聲傳出來，王氏也顧不上禮儀了，甩了扶著她的丫頭的手加快了腳步。雨涵身邊的如煙趕緊喊一聲：“還不快讓開，大太太、二太太、姑太太來了。”
圍著的眾人趕緊閃出條路來，裡面昭玉和寶玉正滾在地上，昭玉頂著腫了的半邊臉正咬著寶玉的臉，寶玉眼淚一串串的掉，手抓著昭玉的頭髮不放鬆，昭玉的奶嬤嬤坐在地上試圖拉開兩人，卻又不敢使勁，一使勁兩個小祖宗不是更疼，只好一遍一遍的說：“兩位小爺，快鬆手啊。”
賈敏一看自己兒子的無賴樣，怒了，“林昭玉你給我鬆口，今兒你不好好給我個理由看我怎麼收拾你。”
“那麼說那一派快要輸了？”
“哪有那麼快，還有的鬥呢！王子騰只不過是個小卒子樣的人物，有他沒他起不到多大作用，只不過從這往後這個朝廷再也安穩不了是真的了。不過，這些都跟咱們沒多大關係，不摻合就是不摻合，當然了，現在咱們就是想摻和那兩邊也不會同意了，鬥爭都已經放在明面上了，誰也不想再去觸及皇上的底線。”
嘿，賈家什麼時候成了皇上的底線了，雨涵很想這麼吐槽一下。但想到自賈瑚接手以來自己就再沒管過外面的事，早已不清楚外面的天地，也就沒說什麼。
果然，王子騰在外調的路上遭遇強人，一行人沒留下一個活口。消息傳來，王氏在家裡的地位一落千丈，二房裡趙姨娘的膽子也大了起來，明裡暗裡的擠兌王氏。
作者有話要說：防抽：襲人和晴雯的事出來之後，寶玉房裡的丫頭開始安穩起來，雖說還存著做姨娘的心思，可是行為都收斂了很多，再也不敢跟寶玉隨意的來點親密接觸了。倒是寶玉傷心了好一陣子，還專程去她們兩個的家裡送過銀子。
黛玉到底還是聽說了這事，不是誰嘴巴大傳了出來，而是黛玉過來玩的時候寶玉親自說漏了嘴，讓林黛玉那一頓好哭啊，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早飯都吐出來了。小丫頭們把家裡能當家的全請了過去，老太太看到黛玉蠟黃的臉當場叫著要請大夫，寶玉呆呆的站在那兒好像癔症了一樣。嚇得賈敏再不敢輕易讓她到賈府來玩，氣得林晗玉要把寶玉揍一頓，聽說回了林家之後林海砸了一間書房。
後來陳氏生的賈菲滿月的時候，雨涵剛招待客人們坐上桌，就見有幾個小丫頭急匆匆的過來，貼在雨涵、賈敏和王氏耳邊報告說林家二公子和寶玉打起來了。老太太坐在主座上看著她們三人沉下臉也有些著急，滿桌子的人見這模樣還以為賈家出什麼事了呢，都靜下來等著主人家發話。
雨涵站起身貼到老太太耳邊說：“老太太不要著急，就是後面寶玉和昭玉小哥倆起了點衝突，沒什麼大事，我和二弟妹陪著妹妹過去看看，還請老太太安坐。”老太太一聽寶玉出事了，當場就想站起來，再一看這一桌坐的都是些尊貴的客人，只好按捺下心來說：“你們去吧，仔細看著別讓這小哥倆磕著碰著了。”
又正過身對著坐著的人說：“後院有些事需要她們幾個小輩們去忙，今兒只好就剩下我老婆子陪著大家吃酒了，大家別怪罪。”在座的人都說：“老太太哪兒的話，誰家還沒有點子事情。”
雨涵抱歉的笑笑，行個禮之後就領著賈敏和王氏出去了。三個人跟著領路的丫頭急匆匆的走著，雨涵邊走邊問：“都有誰在那兒呢？怎麼也沒人拉著就任由他們打起來了呢？”也不知道林昭玉和寶玉誰能打贏，雖然寶玉比昭玉大好幾歲，但禁不住昭玉長得壯實又學了兩年武啊。
“本來林二爺是跟著那些小爺們一塊兒的，後來荇哥兒說要對詩，林二爺覺得不好玩就說要去後面花園子裡，蘭哥兒說都是至親再說林二爺還小，也不怕衝撞了誰，就讓個奴婢領著過去了。林二爺到了花園子裡正好撞見回去換衣裳的寶二爺，寶二爺走過來打招呼，誰知道林二爺二話沒說跳過去就給了寶二爺一拳，接著兩個人就打起來了，兩個人糾纏到一塊兒嬤嬤們都拉不開。”這個丫頭正好是賈蘭派過去給昭玉領路的那個，將這事的發展經過從頭看到尾，說的倒也詳細。
王氏恨恨的瞪了賈敏一眼，也沒說什麼，畢竟賈敏是客況且雨涵還在旁邊，怎麼也不能失了禮數。賈敏也感到奇怪，昭玉小時候身子弱不愛跑動，性子也還算文靜，後來開始跟著師傅學武才壯實起來，人也才開始變得活潑，可也不愛惹事的性子啊。
幸好女眷擺酒的地方就在後院，離著小花園不遠，三人不一會兒就走到了，就看見圍了一圈的人在那兒，還有昭玉和寶玉的聲音傳出來。
“你個破石頭，說，還敢不敢欺負我姐姐了？”
“我才不會欺負林妹妹，你別冤枉好人！”
ga1105 2015-11-10 12:02
80 完結章
王氏與趙姨娘的爭鬥將二房內除了李紈和賈荇之外的所有人都卷了進去，連養在老太太身邊的探春也不能倖免，王氏拿捏住探春的婚嫁逼著她對付親娘，探春自是不肯，可又不敢明目張膽的頂撞，只好偷偷找機會接濟一下賈環，偏偏又讓王氏身邊的人得知了去，王氏隨便找了個家大業大的浪蕩公子哥兒就要讓探春嫁過去做填房。
老太太在關鍵時刻出頭，把賈政叫過去就是一頓訓斥，幸好賈政從來不會反對老太太的意思，也幸好王氏心思貪婪手腳不快，因為聘禮的問題還沒有最後商定，這件事好歹攔了下來。只是影響還是有的，探春從那以後再也不敢反對王氏絲毫，就算讓她親手去對付親娘親弟弟也絕不遲疑；二房裡的婆子丫頭們也老實了很多，認識到王氏畢竟是正經的正房太太，就算現在娘家沒落了也還掌控著這一房大多數人的生死，就憑趙姨娘的出身，她就是再得寵也只是一個姨娘；趙姨娘更恨王氏，現在不光丫頭婆子們不把她放在眼裡，就是親生女兒都徹底靠到敵人陣營了，憋的久了漸漸就生了惡毒的心思，二房男丁總共就剩下三個，賈荇是矮一輩的也不得寵，如果沒有了寶玉，憑著老爺對自己的寵愛，說不定就是環兒繼承家業，到時候還不定是誰看誰的眼色。
“老大媳婦，我知道你跟二房的人不親近，對我也有諸多意見，只是你現在也是做了奶奶的人了，應該知道做母親總會想著讓所有的孩子都好，老大襲了爵，我對老二自然就存了補償的心思，就連敏兒我也是總想著她好的，如今我也快不行了，你心裡有什麼怨氣看在人死燈滅的份上也都散了吧。”
老太太看著雨涵要說話，抬手擺了擺，“你先聽我說完，我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政兒和王氏以後怎麼樣我管不了也不想管了，你只照應著別讓他們吃不上飯就好了。現在我擔心的就是養在我這兒的那幾個孩子，寶玉無心經濟仕途，大了還不知道能不能支撐門戶，雲丫頭嫁進門以後日子也不會好過，你是咱們府裡當家的，若是王氏太過分了，還請你壓一壓她。剩下的探丫頭和綝丫頭，綝丫頭還好說，雖然珍兒媳婦不怎麼樣，但是最起碼當家的蓉兒媳婦還是靠譜的，她也不會虧待了蓉兒的小姑姑。
探丫頭這兒幸好來得及阻止，要不然好好的一個姑娘就得交待到王氏手裡了，那個人家雖然富貴些讓探丫頭嫁過去做填房身份上還算配得上，可是你也知道，那家的孩子實在是不成樣子，上一個正房奶奶生生就是讓他和他身邊的妾室通房給逼死的。我想著探丫頭的婚事指望王氏是不成了，等我死了還不定又會怎麼樣呢，你認識的人多，幫探丫頭挑一戶吧，不拘身份背景，只要人好就行了，就當是我老婆子求你了。”老太太說到這兒眼淚已經下來了。活了一輩子，眼看著要不行了，連養在身邊的孫子孫女都安排不好，這麼久以來到底求的什麼啊！
雨涵心裡也不好受，自己的前半輩子淨跟老太太鬥了，看她以老賣老偏心二房，看她裝神弄鬼挖坑下套，卻從來沒見過她如此低姿態的求自己，就算是當初弄垮史家來逼她低頭，她也只是裝病閉門不出沉默妥協。穩了穩心情，雨涵說：“老太太也知道我這個人不說虛話，今兒我直說了吧，二弟和二弟妹怎麼樣我不會管，這話當初分家的時候我就說了。寶玉和湘雲丫頭我會照應著，絕對不會讓他們吃不上飯。以後綝丫頭的婚事我也不會看著不管，絕對不會放任珍兒媳婦胡鬧。至於探丫頭，我回去看看哪家有相配的公子，回頭就把名冊給您送過來，您看看能不能從裡面挑出個合適的來。”平日裡看戲歸看戲，看不慣的時候罵兩句也就算了，如果真讓這些孩子因為別人的貪念毀了一生，雨涵自認沒那麼心狠，於自己而言也就伸把手的事情，幫了也沒什麼。
出了老太太那兒，雨涵回頭看了一眼，那個大院子好像也感知到主人的生命在流逝一般，在夕陽下愈發顯得沉寂陰暗，沒有了一開始的風光。
雨涵先找到李氏和陳氏，“老太太的八十大壽你們要好好準備，別怕多花銀子，怎麼風光怎麼來。還有，白喜事也悄悄的準備起來，不要大肆張揚。”
李氏和陳氏對視一眼，看來老太太真的要不行了，怪不得前幾天姑太太來的時候哭得那麼厲害，娘倆說悄悄話說了有一個下午還戀戀不捨的。還有二太太這陣子也一直讓寶玉守在老太太那兒，連學都不去上了，看到蘭兒他們這些小輩去老太太那兒跟防賊一樣，這是讓寶玉去守著那些寶貝啊，生怕老太太把好東西撒給別人。
“是，哎，我說二太太怎麼這陣子怎麼這麼孝順呢。”陳氏直接把心裡話說出來了。這讓李氏比較無語，這個弟妹在外面挺精明的啊，說話滴水不漏，怎麼一到自己家人面前就什麼都往外倒了呢，看吧，又來了。
“別管這些了，左右咱們大房也不缺那點子東西，她願搶就給她好了。”雨涵現在心情不好，不想提王氏來噁心自己。
陳氏也不是真的就在意那些東西，現在賈璉的生意正如日中天，這府裡最有錢的就是他們，沒必要眼紅別人的，她就是看不慣王氏那副小家子氣得樣子。看到婆婆沒跟以往一樣接話，知道她心情不好，直接跟李氏出去準備東西去了，老太太的八十大壽還有不到十天，席面要用的東西還要檢查一遍。
雨涵這兩天參加了兩場宴會，又拜託娘家嫂子幫忙，總算在五天之內弄好了一份名單，入選的人家世都不是頂富貴的，探春一個庶女配過去也不算高攀。拿去給老太太，老太太劃拉劃拉挑出來一個剛滿十三歲的，對方家裡不算大家，但也是個富戶，父親是個舉人，母親溫溫柔柔的沒什麼主見，底下還有一個嫡出的弟弟一個庶出的妹妹。
“這一個看著還不錯，就是不知道人怎麼樣。”
“那孩子我見過，當時他年紀還小，跟著母親和外祖母赴宴，他母親不怎麼敢說話，他就擋在前面，大大方方的，挺討喜的。如今聽人說，剛十三歲就已經進學了呢。”雨涵一開始也是看好這個，怕老太太嫌人家身份低沒敢主動提。那孩子外婆家的身份勉強能參加雨涵去的那些宴會，他家裡就不夠格了，所以那時候他母親才一句話都不敢說。
老太太聽了覺得還不錯，點點頭說：“行，我問問探丫頭的意見，如果她也同意就定下來。”她沒覺得人家會看不上探春，賈家怎麼說也是大族，賈瑚還是皇上信任的，就算是賈家二房庶女配給他家也能說得上低嫁，雖然知根知底的人都知道不是那麼回事。事實上，這麼想的還真不止老太太一個人，對方父母一聽是賈家的姑娘，一千一百個願意，以最快的速度放了小定，當然這是後話。
老太太有沒有問探春的意見雨涵不知道，但雨涵知道老太太讓賈敏去查過那個孩子。其實雨涵很能理解老太太的做法，雨涵就是說的再真誠態度再誠懇，老太太也不可能一下子就對她放心，如果真的拿探春的婚事來報復，毀的就是探春的一輩子。倒是賈赦聽說了之後發了一頓脾氣，說雨涵好心沒好報，替她委屈，讓雨涵好歹給勸住了。
賈府眾人都知道老太太的八十大壽差不多就是最後一次做壽了，誰也不會沒眼色的在這時候挑事，除了那個趙姨娘。那天大家都想著怎麼哄老太太開心，就她揣著個紮了針的娃娃想著要找機會扔在寶玉床底下。順便說一句，雨涵當家之後就禁止了一切神神叨叨的人物到府裡來，生怕那個只認錢的道婆會來生事，趙姨娘現在手裡的這個娃娃是她托人讓廟裡的道士做了法才又帶進來的。本來是神不知鬼不覺的，誰知道自從王氏那次整治了寶玉那兒的丫頭之後，小丫頭們就再也不敢擅離職守，趙姨娘扔娃娃的時候正好讓寶玉那兒的小紅抓個正著。
因為這件事涉及巫蠱之事，直接就報到了雨涵這兒來，雨涵聽到還是出了這種有損家風的事，怒了，囑咐過王氏不可張揚不可讓老太太知道之後直接交給了王氏處理。王氏冷笑，這次的事情出來，就是把趙姨娘殺了賈政都不敢說自己半句，竟然敢動我的寶玉，我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雨涵沒有去管趙姨娘，她一個小妾敢對嫡子下手，已經惹了眾怒，就算最看不起王氏的陳氏這次都是站在王氏這邊的，不管受到怎樣的懲罰都是她該得的。從那之後，二房裡再也沒有了趙姨娘這個人，賈政一句反對的話都沒說，就是賈環也只敢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哭一哭。
老太太在自己大壽之後雷厲風行的定下探春的婚事，之後下了一條讓所有人都嚇一跳的命令，讓二房趕緊找房子搬出去住。這事不光二房的人不信，就是大房諸人也是不信的。老太太什麼人啊，偏心二房那是幾十年如一日的。賈政和王氏本來以為最起碼在老太太孝期的時候，大房是不好意思趕人的，過了孝期之後再裝裝可憐耍耍賴，搬家這事也就過去了，反正現在二房住的院子也是隔出去的，大不了以後把通道砌起來，另開一個大門好了。誰知道竟然是老太太先發話讓搬出去，這老太太是瘋了吧？！
其實讓二房搬出去這事老太太心裡也是不願的，是賈敏勸她“您讓大嫂照應這幾個孩子，人家憑什麼啊。您也知道大嫂的脾氣，別人對她的好和別人對她的壞都是十倍回報回去的，您想讓她忘了以前的不愉快心甘情願的幫忙，就得先對她好點。二哥和二嫂是絕對不會想要搬出去過的，以後這事還得有的鬧，您覺得以瑚兒和璉兒的本事二哥他們贏得了麼？不如啊，還是您做主先讓二哥搬出去，反正結果都是一樣的，您還賣個人情給大嫂，何樂而不為呢。”
老太太仔細考慮之後才下定決心，王氏是越發不成樣子了，政兒自從當年丟了官就再沒有正式的官職，只用錢買了個後補，寶玉他們以後不管能不能成才都還要靠瑚兒他們，絕對不能把這後路斷了。
王氏直到看到賈政買房子的地契才意識到這件事是真的，拔了釵環穿上舊衣，哭哭啼啼的就就往老太太院裡走。到了院裡也不進屋，坐在地上就開始撒潑，“寶玉啊，可憐的兒，你以後沒了屋子住可怎麼是好哦”“珠兒啊，你怎麼就這麼狠心留下為娘不管了啊，你要是在你的爹娘妻兒也不會淪落到這個地步啊”“我的元春啊，都是那起子沒良心不管你，你才得了重病而亡啊，你怎麼就那麼苦命啊”······
府裡的婆子丫頭從沒見過這個陣仗，一下子都嚇傻了，過了好大一會兒才慌慌張張的去請人過來。等到大房眾人過來的時候，老太太捂著心口坐在門口的一把椅子上，賈政跪在王氏身邊訓斥王氏。王氏看到大房的讓你過來，又開始大聲的哭嚷起來，賈政抬手就給了她一巴掌，“賤婦，我這就把你休了，省的你沒事找事！老太太，是兒子沒管教好王氏，您千萬要消消氣。”
賈瑚一看是這個架勢，對賈璉使個眼色，拉著各自的媳婦走了，二太太不管怎麼說都是長輩，這場面晚輩在這兒著實不合適。
王氏受了一巴掌，哭的更響了，“老太太，都是您的兒子，爵位已經讓大房襲了，現在乾脆連容身之所也不給我們留了，有您這麼偏心的嗎？”
老太太哆嗦著手指著王氏，“我偏心？我是偏心，你摸著良心問問你自己，我偏心的到底是哪個？啊？！”咚，老太太直接氣暈了。
賈赦、雨涵和賈政趕緊跑過去扶，賈政眼裡含著淚，啞著嗓子朝已經呆住的小丫頭吼：“快去請大夫啊！”賈赦的眼淚也出來了，一個使勁抱起老太太朝屋裡走，屋裡鴛鴦早已經鋪好床，賈赦把老太太放上去，給她蓋上被子，“老太太，您醒醒啊，兒子再也不氣您了。”老太太一點動靜都沒有的躺在那兒，臉色蒼白。
等著請來的大夫把過脈之後，老大夫搖搖頭說：“用老山參吊命，多活幾天算幾天吧，老夫也沒有什麼法子了。”剛進門的賈敏聽到這話一下子癱在地上。
等到晚上就剩下賈政一個人守夜的時候，老太太哆嗦著嘴輕聲說：“政兒，讓你們搬家是為了寶玉他們好，你要記得，記得啊！”
賈政流著淚點頭，“兒子知道，兒子明天就搬，老太太您安心養病，寶玉和雲丫頭的兒子還等著您養呢。”
老太太牽牽嘴角，擠出一個微笑來，又睡了過去。
第二天，賈政直接讓人把王氏囚禁在佛堂裡，也不管新買的房子有沒有裝修好，就吩咐二房所有人收拾行李，準備搬家。賈赦雖然想讓二房搬出去，可也不想讓他們在這種時候就搬，可是不管他怎麼勸賈政就是非得要搬。
十天之後，二房搬家搬到一半，老太太與世長辭。賈府裡到處都是素白，賈赦和賈政哭的不成樣子，雨涵的眼淚也像控制不住一樣流下來，平常還真看不出來他們跟老太太的感情有這麼深。
七七過後，二房才又接著搬家，自此之後榮國府這一支一分為二，雨涵再也不需要提防著王氏又會出什麼昏招，心裡卻也沒感覺到有多高興。
大房這兒雨涵遣散了大西院裡伺候的人，改稱呼成了老太太，自此一言九鼎。
至於二房那邊，聽說賈政再也沒跟王氏同房過，聽說王氏一直住在佛堂裡，改由李紈管家，聽說湘雲嫁過去之後和寶玉相處的並不好。
作者有話要說：紅樓這篇的正文到這兒就算完結了，感謝大家一直以來的支持，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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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抽：王氏與趙姨娘的爭鬥將二房內除了李紈和賈荇之外的所有人都卷了進去，連養在老太太身邊的探春也不能倖免，王氏拿捏住探春的婚嫁逼著她對付親娘，探春自是不肯，可又不敢明目張膽的頂撞，只好偷偷找機會接濟一下賈環，偏偏又讓王氏身邊的人得知了去，王氏隨便找了個家大業大的浪蕩公子哥兒就要讓探春嫁過去做填房。
老太太在關鍵時刻出頭，把賈政叫過去就是一頓訓斥，幸好賈政從來不會反對老太太的意思，也幸好王氏心思貪婪手腳不快，因為聘禮的問題還沒有最後商定，這件事好歹攔了下來。只是影響還是有的，探春從那以後再也不敢反對王氏絲毫，就算讓她親手去對付親娘親弟弟也絕不遲疑；二房裡的婆子丫頭們也老實了很多，認識到王氏畢竟是正經的正房太太，就算現在娘家沒落了也還掌控著這一房大多數人的生死，就憑趙姨娘的出身，她就是再得寵也只是一個姨娘；趙姨娘更恨王氏，現在不光丫頭婆子們不把她放在眼裡，就是親生女兒都徹底靠到敵人陣營了，憋的久了漸漸就生了惡毒的心思，二房男丁總共就剩下三個，賈荇是矮一輩的也不得寵，如果沒有了寶玉，憑著老爺對自己的寵愛，說不定就是環兒繼承家業，到時候還不定是誰看誰的眼色。
“老大媳婦，我知道你跟二房的人不親近，對我也有諸多意見，只是你現在也是做了奶奶的人了，應該知道做母親總會想著讓所有的孩子都好，老大襲了爵，我對老二自然就存了補償的心思，就連敏兒我也是總想著她好的，如今我也快不行了，你心裡有什麼怨氣看在人死燈滅的份上也都散了吧。”
老太太看著雨涵要說話，抬手擺了擺，“你先聽我說完，我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政兒和王氏以後怎麼樣我管不了也不想管了，你只照應著別讓他們吃不上飯就好了。現在我擔心的就是養在我這兒的那幾個孩子，寶玉無心經濟仕途，大了還不知道能不能支撐門戶，雲丫頭嫁進門以後日子也不會好過，你是咱們府裡當家的，若是王氏太過分了，還請你壓一壓她。剩下的探丫頭和綝丫頭，綝丫頭還好說，雖然珍兒媳婦不怎麼樣，但是最起碼當家的蓉兒媳婦還是靠譜的，她也不會虧待了蓉兒的小姑姑。
探丫頭這兒幸好來得及阻止，要不然好好的一個姑娘就得交待到王氏手裡了，那個人家雖然富貴些讓探丫頭嫁過去做填房身份上還算配得上，可是你也知道，那家的孩子實在是不成樣子，上一個正房奶奶生生就是讓他和他身邊的妾室通房給逼死的。我想著探丫頭的婚事指望王氏是不成了，等我死了還不定又會怎麼樣呢，你認識的人多，幫探丫頭挑一戶吧，不拘身份背景，只要人好就行了，就當是我老婆子求你了。”老太太說到這兒眼淚已經下來了。活了一輩子，眼看著要不行了，連養在身邊的孫子孫女都安排不好，這麼久以來到底求的什麼啊！
雨涵心裡也不好受，自己的前半輩子淨跟老太太鬥了，看她以老賣老偏心二房，看她裝神弄鬼挖坑下套，卻從來沒見過她如此低姿態的求自己，就算是當初弄垮史家來逼她低頭，她也只是裝病閉門不出沉默妥協。穩了穩心情，雨涵說：“老太太也知道我這個人不說虛話，今兒我直說了吧，二弟和二弟妹怎麼樣我不會管，這話當初分家的時候我就說了。寶玉和湘雲丫頭我會照應著，絕對不會讓他們吃不上飯。以後綝丫頭的婚事我也不會看著不管，絕對不會放任珍兒媳婦胡鬧。至於探丫頭，我回去看看哪家有相配的公子，回頭就把名冊給您送過來，您看看能不能從裡面挑出個合適的來。”平日裡看戲歸看戲，看不慣的時候罵兩句也就算了，如果真讓這些孩子因為別人的貪念毀了一生，雨涵自認沒那麼心狠，於自己而言也就伸把手的事情，幫了也沒什麼。
出了老太太那兒，雨涵回頭看了一眼，那個大院子好像也感知到主人的生命在流逝一般，在夕陽下愈發顯得沉寂陰暗，沒有了一開始的風光。
雨涵先找到李氏和陳氏，“老太太的八十大壽你們要好好準備，別怕多花銀子，怎麼風光怎麼來。還有，白喜事也悄悄的準備起來，不要大肆張揚。”
李氏和陳氏對視一眼，看來老太太真的要不行了，怪不得前幾天姑太太來的時候哭得那麼厲害，娘倆說悄悄話說了有一個下午還戀戀不捨的。還有二太太這陣子也一直讓寶玉守在老太太那兒，連學都不去上了，看到蘭兒他們這些小輩去老太太那兒跟防賊一樣，這是讓寶玉去守著那些寶貝啊，生怕老太太把好東西撒給別人。
“是，哎，我說二太太怎麼這陣子怎麼這麼孝順呢。”陳氏直接把心裡話說出來了。這讓李氏比較無語，這個弟妹在外面挺精明的啊，說話滴水不漏，怎麼一到自己家人面前就什麼都往外倒了呢，看吧，又來了。
“別管這些了，左右咱們大房也不缺那點子東西，她願搶就給她好了。”雨涵現在心情不好，不想提王氏來噁心自己。
陳氏也不是真的就在意那些東西，現在賈璉的生意正如日中天，這府裡最有錢的就是他們，沒必要眼紅別人的，她就是看不慣王氏那副小家子氣得樣子。看到婆婆沒跟以往一樣接話，知道她心情不好，直接跟李氏出去準備東西去了，老太太的八十大壽還有不到十天，席面要用的東西還要檢查一遍。
雨涵這兩天參加了兩場宴會，又拜託娘家嫂子幫忙，總算在五天之內弄好了一份名單，入選的人家世都不是頂富貴的，探春一個庶女配過去也不算高攀。拿去給老太太，老太太劃拉劃拉挑出來一個剛滿十三歲的，對方家裡不算大家，但也是個富戶，父親是個舉人，母親溫溫柔柔的沒什麼主見，底下還有一個嫡出的弟弟一個庶出的妹妹。
“這一個看著還不錯，就是不知道人怎麼樣。”
“那孩子我見過，當時他年紀還小，跟著母親和外祖母赴宴，他母親不怎麼敢說話，他就擋在前面，大大方方的，挺討喜的。如今聽人說，剛十三歲就已經進學了呢。”雨涵一開始也是看好這個，怕老太太嫌人家身份低沒敢主動提。那孩子外婆家的身份勉強能參加雨涵去的那些宴會，他家裡就不夠格了，所以那時候他母親才一句話都不敢說。
老太太聽了覺得還不錯，點點頭說：“行，我問問探丫頭的意見，如果她也同意就定下來。”她沒覺得人家會看不上探春，賈家怎麼說也是大族，賈瑚還是皇上信任的，就算是賈家二房庶女配給他家也能說得上低嫁，雖然知根知底的人都知道不是那麼回事。事實上，這麼想的還真不止老太太一個人，對方父母一聽是賈家的姑娘，一千一百個願意，以最快的速度放了小定，當然這是後話。
老太太有沒有問探春的意見雨涵不知道，但雨涵知道老太太讓賈敏去查過那個孩子。其實雨涵很能理解老太太的做法，雨涵就是說的再真誠態度再誠懇，老太太也不可能一下子就對她放心，如果真的拿探春的婚事來報復，毀的就是探春的一輩子。倒是賈赦聽說了之後發了一頓脾氣，說雨涵好心沒好報，替她委屈，讓雨涵好歹給勸住了。
賈府眾人都知道老太太的八十大壽差不多就是最後一次做壽了，誰也不會沒眼色的在這時候挑事，除了那個趙姨娘。那天大家都想著怎麼哄老太太開心，就她揣著個紮了針的娃娃想著要找機會扔在寶玉床底下。順便說一句，雨涵當家之後就禁止了一切神神叨叨的人物到府裡來，生怕那個只認錢的道婆會來生事，趙姨娘現在手裡的這個娃娃是她托人讓廟裡的道士做了法才又帶進來的。本來是神不知鬼不覺的，誰知道自從王氏那次整治了寶玉那兒的丫頭之後，小丫頭們就再也不敢擅離職守，趙姨娘扔娃娃的時候正好讓寶玉那兒的小紅抓個正著。
因為這件事涉及巫蠱之事，直接就報到了雨涵這兒來，雨涵聽到還是出了這種有損家風的事，怒了，囑咐過王氏不可張揚不可讓老太太知道之後直接交給了王氏處理。王氏冷笑，這次的事情出來，就是把趙姨娘殺了賈政都不敢說自己半句，竟然敢動我的寶玉，我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雨涵沒有去管趙姨娘，她一個小妾敢對嫡子下手，已經惹了眾怒，就算最看不起王氏的陳氏這次都是站在王氏這邊的，不管受到怎樣的懲罰都是她該得的。從那之後，二房裡再也沒有了趙姨娘這個人，賈政一句反對的話都沒說，就是賈環也只敢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哭一哭。
老太太在自己大壽之後雷厲風行的定下探春的婚事，之後下了一條讓所有人都嚇一跳的命令，讓二房趕緊找房子搬出去住。這事不光二房的人不信，就是大房諸人也是不信的。老太太什麼人啊，偏心二房那是幾十年如一日的。賈政和王氏本來以為最起碼在老太太孝期的時候，大房是不好意思趕人的，過了孝期之後再裝裝可憐耍耍賴，搬家這事也就過去了，反正現在二房住的院子也是隔出去的，大不了以後把通道砌起來，另開一個大門好了。誰知道竟然是老太太先發話讓搬出去，這老太太是瘋了吧？！
其實讓二房搬出去這事老太太心裡也是不願的，是賈敏勸她“您讓大嫂照應這幾個孩子，人家憑什麼啊。您也知道大嫂的脾氣，別人對她的好和別人對她的壞都是十倍回報回去的，您想讓她忘了以前的不愉快心甘情願的幫忙，就得先對她好點。二哥和二嫂是絕對不會想要搬出去過的，以後這事還得有的鬧，您覺得以瑚兒和璉兒的本事二哥他們贏得了麼？不如啊，還是您做主先讓二哥搬出去，反正結果都是一樣的，您還賣個人情給大嫂，何樂而不為呢。”
老太太仔細考慮之後才下定決心，王氏是越發不成樣子了，政兒自從當年丟了官就再沒有正式的官職，只用錢買了個後補，寶玉他們以後不管能不能成才都還要靠瑚兒他們，絕對不能把這後路斷了。
王氏直到看到賈政買房子的地契才意識到這件事是真的，拔了釵環穿上舊衣，哭哭啼啼的就就往老太太院裡走。到了院裡也不進屋，坐在地上就開始撒潑，“寶玉啊，可憐的兒，你以後沒了屋子住可怎麼是好哦”“珠兒啊，你怎麼就這麼狠心留下為娘不管了啊，你要是在你的爹娘妻兒也不會淪落到這個地步啊”“我的元春啊，都是那起子沒良心不管你，你才得了重病而亡啊，你怎麼就那麼苦命啊”······
府裡的婆子丫頭從沒見過這個陣仗，一下子都嚇傻了，過了好大一會兒才慌慌張張的去請人過來。等到大房眾人過來的時候，老太太捂著心口坐在門口的一把椅子上，賈政跪在王氏身邊訓斥王氏。王氏看到大房的讓你過來，又開始大聲的哭嚷起來，賈政抬手就給了她一巴掌，“賤婦，我這就把你休了，省的你沒事找事！老太太，是兒子沒管教好王氏，您千萬要消消氣。”
賈瑚一看是這個架勢，對賈璉使個眼色，拉著各自的媳婦走了，二太太不管怎麼說都是長輩，這場面晚輩在這兒著實不合適。
王氏受了一巴掌，哭的更響了，“老太太，都是您的兒子，爵位已經讓大房襲了，現在乾脆連容身之所也不給我們留了，有您這麼偏心的嗎？”
老太太哆嗦著手指著王氏，“我偏心？我是偏心，你摸著良心問問你自己，我偏心的到底是哪個？啊？！”咚，老太太直接氣暈了。
賈赦、雨涵和賈政趕緊跑過去扶，賈政眼裡含著淚，啞著嗓子朝已經呆住的小丫頭吼：“快去請大夫啊！”賈赦的眼淚也出來了，一個使勁抱起老太太朝屋裡走，屋裡鴛鴦早已經鋪好床，賈赦把老太太放上去，給她蓋上被子，“老太太，您醒醒啊，兒子再也不氣您了。”老太太一點動靜都沒有的躺在那兒，臉色蒼白。
等著請來的大夫把過脈之後，老大夫搖搖頭說：“用老山參吊命，多活幾天算幾天吧，老夫也沒有什麼法子了。”剛進門的賈敏聽到這話一下子癱在地上。
等到晚上就剩下賈政一個人守夜的時候，老太太哆嗦著嘴輕聲說：“政兒，讓你們搬家是為了寶玉他們好，你要記得，記得啊！”
賈政流著淚點頭，“兒子知道，兒子明天就搬，老太太您安心養病，寶玉和雲丫頭的兒子還等著您養呢。”
老太太牽牽嘴角，擠出一個微笑來，又睡了過去。
第二天，賈政直接讓人把王氏囚禁在佛堂裡，也不管新買的房子有沒有裝修好，就吩咐二房所有人收拾行李，準備搬家。賈赦雖然想讓二房搬出去，可也不想讓他們在這種時候就搬，可是不管他怎麼勸賈政就是非得要搬。
十天之後，二房搬家搬到一半，老太太與世長辭。賈府裡到處都是素白，賈赦和賈政哭的不成樣子，雨涵的眼淚也像控制不住一樣流下來，平常還真看不出來他們跟老太太的感情有這麼深。
七七過後，二房才又接著搬家，自此之後榮國府這一支一分為二，雨涵再也不需要提防著王氏又會出什麼昏招，心裡卻也沒感覺到有多高興。
大房這兒雨涵遣散了大西院裡伺候的人，改稱呼成了老太太，自此一言九鼎。
至於二房那邊，聽說賈政再也沒跟王氏同房過，聽說王氏一直住在佛堂裡，改由李紈管家，聽說湘雲嫁過去之後和寶玉相處的並不好。
番外 賈家四女
賈元春：賈元春做了個夢，夢裡自己被封為賢德妃，家裡為迎接自己專門造了個美輪美奐的大園子，夢裡沒有不支持自己的瑚大哥哥，也沒有跟老太太和娘親不對付的大伯娘。
夢醒了，再看看自己身處的環境，冷冷清清，沒有價值千金的古董擺設，也沒有用不完的釵環翠玉，有的僅僅是小貴人們的份例，有的僅僅是主位娘娘的冷嘲熱諷。
十三歲進宮的時候老太太說過賈家永遠都是自己的依仗，自己也信了，可是如今呢，瑚大哥哥明明就是皇上信任的人，為什麼不為自己謀劃？難道自己好了受益的不是家裡所有人嗎？依附皇后有什麼不好，太子昏聵，以後自己有了兒子正好借勢上位，這有什麼不好？！
元春快要瘋了，皇后把她推出來對付周貴妃，自己又正好住在周貴妃陣營的柳妃宮裡面，前後左右全是敵人，全是敵人！
柳妃上報說自己病重不宜接駕，其實自己當初不過是有點風寒而已，只不過，現在是真的病重了，元春苦笑。每天三碗藥喝著，一開始還不知道有問題，時間長了怎麼會不知道？可是就算知道了又怎麼樣，喝了身子會越來越虛弱，不喝身上的病還是會讓自己越來越虛弱。
就這樣吧，自己註定會辜負老太太起的“元”這個字了，也註定要讓聽到自己被皇上臨幸眼裡放光的母親失望了。
當晚，賈貴人將自己一天積攢下來的三碗藥一口氣喝了下去，做著被封賢德妃的美夢再也沒有醒來。第二天，柳妃娘娘上奏皇后，賈貴人封賈嬪葬妃園。
賈舒嵐：舒嵐小時候最羡慕的人是養在老太太身邊的元春，元春姐姐是嫡出，還得老太太寵愛，頭上戴的身上穿的永遠都是最好的東西，就連名字也是別人所不及的，她還真沒見過有女孩子取名為元的，比男孩子的名字都有氣勢。舒嵐一度認為所謂三千寵愛於一身，就是她那樣。
那時候舒嵐還專門跑到自己太太那兒耍脾氣，太太說的那些得到越多付出越多的話直到元春進宮舒嵐才明白，原來老太太的所有寵愛都是為了讓她去謀取榮華富貴啊。還好還好，自己從來沒有得到過那種關愛，舒嵐拍著小胸脯慶倖。
後來有了探春作對比，舒嵐更慶倖自己可以做大房的姑娘，旁的不說，凡是自己給大哥哥和二哥哥的針線，他們倆必會回過來很多貴重的東西，太太有時候也會表示感謝，探春經常給寶玉做針線，也沒見寶玉和二太太多感激她。大哥哥和二哥哥也經常給自己帶外面的禮物回來，他們從來不像寶玉一樣嚷嚷的全府裡都知道，好像是給了別人多大的施捨一樣，雖然可能他自己沒有那個想法。
再後來府裡來了四妹妹，來了林妹妹，來了薛妹妹和史妹妹，越來越熱鬧。舒嵐卻越來越不喜歡出榮禧堂，她不懂為什麼薛妹妹和史妹妹那麼使勁的搶寶玉，文不成武不就說的不就是他嗎，而且還整天嫌棄這個市儈那個精明，好像所有人都不如他乾淨一樣，難道不知道男人最重要的責任就是養家糊口嗎？哦，這句話是她大嫂教的，舒嵐覺得很有道理。
還好有個林妹妹可以說話聊天，才開始的時候覺得林妹妹不好相處，相處時間長了才知道她那種人才是最適合長期交往的。
出嫁之前薛妹妹和史妹妹羡慕的眼光讓舒嵐明白，她們也有她們的無可奈何，或許她們並不是不知道寶玉不是合格的丈夫人選，只是不得不選他而已。
嫁過去之後，舒嵐很感激大太太，丈夫雖不是嫡子，但人穩重上進，婆婆嫂子教養也都很好，整個家的氛圍很適合自己的性格。加上後面娘家撐腰，舒嵐在婆家還算比較有地位，連著生了三子一女之後再也沒人敢小看她。
當舒嵐三十歲的時候，窩在丈夫懷裡做了個夢，夢裡她嫁了個會打她罵她的爛人，沒幾年就亡故了。醒來之後，發現丈夫還在睡，眼淚浸濕了丈夫的胸口，月光從窗戶裡透進來，安靜而美好。
賈探春：從小探春就知道要討好二太太，因為自己的身家性命都掌握在她手裡，所以探春疏遠自己的親娘和兄弟，像個丫頭一樣給寶玉做鞋襪衣帽。每當看到二姐姐無憂無慮的嬉笑玩耍，她都很嫉妒，同樣是庶女為什麼人家就可以跟嫡出的姑娘一樣受重視，連瑚大嫂子和璉二嫂子都討好她。嫉妒的次數多了也就麻木了，再看到的時候就默默的告訴自己，忍字頭上一把刀，嫁出去以後就好了。
這樣的日子一過就是幾年，不管自己多討厭寶釵都表現出跟她親厚的樣子，因為她是二太太心目中的兒媳婦，就算再喜歡林妹妹也要編排她的壞話，因為二太太討厭她。
探春以為自己都這樣討好了，二太太肯定會給自己相應的回報，給自己找個好人家嫁過去，誰知道人算不如天算，悄悄給環兒送衣物的時候讓二太太身邊的玉釧兒撞個正著，於是，以前的種種努力全部歸零。
探春聽說二太太要讓她去做劉家公子的填房的時候，一下子就懵了，她雖然還不知道劉家公子是什麼人物，可是選在這時間找的人能是什麼好人？！還是填房，看看隔壁珍大哥哥的填房，她的出身可是個連家門都進不了的外室啊，難道自己的身份就跟外室差不多？探春越想越絕望，她甚至打算出嫁的當天直接死在新房裡好了。
雖然後來這樁婚事沒有成功，探春的恐懼依然存在，就連趙姨娘被扔到偏僻的莊子上囚禁，探春都沒敢去看一眼，跟別說求情，因為她怕再次惹怒二太太。
等到後來老太太拿著一份名單問她這個人怎麼樣的時候，探春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浮木一樣，驚喜、不可置信、酸澀等等各種情緒一齊湧了上來，仔細看了那個人的描述，確實很不錯，也顧不得害羞了，直接點頭答應下來，就怕老太太忽然反悔。
老太太過世之後，探春隨二房搬離了賈家大宅，雖然新住處不如大宅寬敞華麗，探春依然很開心，因為管家權到了珠大嫂子手裡，二太太被老爺囚禁在佛堂不能出來了，探春覺得頭上的烏雲終於開始散開。
嫁人之後探春也遇到了一些苦難，可她從來沒有怕過，因為那時候的探春不管怎樣總有辦法反抗，不會像當初一樣只能絕望的接受。
賈綝：賈綝管家的本事是自己侄子媳婦教的，她覺得這是這輩子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最不俗的事。除了這件事賈綝認為自己一輩子都挺平淡的，平淡的長大，平淡的上學，平淡的嫁人，平淡的相夫教子，最後平淡的死亡。
按理說母親亡故應該由嫂子教導管家的，可誰讓哥哥的原配也早亡呢，新嫂子本是哥哥的外室，因為得哥哥喜愛才扶正，可就算扶正了又怎麼樣呢，手裡一點實權沒有，想要支取銀子必須經過蓉兒媳婦，也就是我侄兒媳婦的同意。
本來在老太太去世之後，隔壁大太太想讓賈綝留在他們那邊的，還是賈綝她哥哥賈珍說不合适才接回來的。賈綝回來的時候已經到了該學管家理事的年紀了，她侄媳婦看不上她嫂子的出身，怕把個好好的姑娘教壞了，乾脆自己親自上手。於是家裡就時常出現這樣一幅搞笑的畫面：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姑娘坐在上手，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婦人坐在下手，年齡大的那個教年齡小的那個認帳本。
等到賈綝該出嫁的時候，她侄子媳婦先找好了人選，再拜託隔壁的老太太（也就是當初的大太太）去相看，然後這邊她侄子媳婦還要打理她的嫁妝。
賈綝覺得自己愛跟比自己輩分小的人親近，應該就是親近她侄兒媳婦的緣故。等她老了的時候，經常將這事當笑話講給她家老頭子聽，她家老頭子總是笑嘻嘻的說你娘家真奇怪，賈綝也總是附和，是啊，真奇怪！
作者有話要說：賈家四位姑娘各有特色，咖啡功底不夠，寫不出整章的來，就整了四個小段子出來，算是一個交代吧。
ga1105 2015-11-10 12:02
番外 湘雲和黛玉
之一：史湘雲
湘雲沒出閣之前最大的願望是永遠住在賈家，出閣之後最大的願望是離開賈家，此一生就像是上天給她開的一個大大的玩笑。
湘雲是賈府老太太娘家的姑娘，父母早亡，跟著叔叔嬸嬸過活。她聽說自己所在的史家當年也是大族，可惜有她的時候就已經落魄了，她在家裡沒享過一天做小姐的福，每天都要做針線補貼家用。
後來賈家老太太接了湘雲過去住，她才知道原來大家姑娘如此氣派，生活如此愜意，就連庶女都比自己這個嫡出的姑娘過得好。湘雲不平衡了，心裡對嬸娘隱隱有了幾分怨恨，既然史家當年是跟賈家齊平的家族，那麼父母肯定給自己這個唯一的女兒留下了不少財物，憑什麼現在還讓自己過得如此辛苦。她沒去想覆巢之下難有安卵，她父母去世的時候史家正值多事之秋，哪兒還有多少財物留給她。她也沒去想叔叔家的那幾位姑娘也同樣每日裡打絡子做針線補貼家用，嬸娘對她們是一視同仁的。她只是固執的認為自己就該跟舒嵐探春她們一樣，穿著綾羅綢緞帶著金玉釵環，無聊的時候吟幾句傷春悲秋的詩解悶。
後來賈老太太暗示要將她配給寶玉，家裡叔叔和嬸娘也告誡她不要輸給薛家的寶釵，爭取得到寶玉的心，嫁進賈府當少奶奶。湘雲覺得嫁給寶玉就是這一輩子最好的出路，看看瑚大嫂子和璉二嫂子，整日裡前呼後擁風光無限，就是平日不大出頭的珠大嫂子的生活也是令人羡慕的，自己再怎麼樣也不會比珠大嫂子差吧，至少有丈夫。
湘雲從此開始了與寶釵的爭鬥，兩個人一個背後有老太太撐腰一個有二太太做主，一個嬌憨可愛裝憨賣傻一個做事圓滑為人大方，鬥了個旗鼓相當。其實湘雲並沒有多討厭寶釵，只是利益相關不得不鬥而已。
湘雲最討厭的是老太太的外孫女林家的黛玉，憑什麼她把這世上的好處都占全，不光長相出眾，家裡還有權有勢，有父母兄長疼愛，就連弟弟都寵著她，甚至還有傳說說她是百花仙子下凡，最可恨的是明明她到哪兒都避著寶玉，寶玉偏偏還把她看得比誰都重，連長得像她的晴雯那丫頭都順帶沾了光。只是大房的人明擺著偏袒黛玉，不好明顯的表現出來而已。
終於！終於老太太把湘雲和寶玉的親事定了下來，回到史家嬸娘也不讓她做活了，還巴結她。湘雲一度以為這輩子的苦難從此就過去了，未來一定是一片光明。
可是，直到嫁進賈家湘雲才知道，原來這輩子的苦難才剛剛開始。
湘雲出閣的時候老太太已經離開四年，二房的管家權也已經在珠大嫂子手裡握了四年。所以湘雲過門之後的第一件事不是去找寶玉那些通房的麻煩，而是去奪李紈的管家權，因為嬸娘說過只有一開始就把權利握在手裡以後才能讓自己兒子繼承家產，畢竟還有賈荇這個嫡長孫在上面壓著，雖然嬸娘說這話的目的是為了讓湘雲以後有錢接濟他們。
搬家的時候李紈就已經把下人都梳理了一遍，又經過這麼些年的鞏固，湘雲想奪權還真不是那麼容易，最後靠著王氏出面才撈了個共同掌權的局面。府裡人都說寶二奶奶厲害，才來就跟大奶奶平起平坐，只有湘雲自己知道這其中的苦澀滋味，為母則強，李紈為了保護兒子的利益，怎麼會輕易讓湘雲接觸到實權，湘雲管著的不過是些雞毛蒜皮又費心思又沒油水的事。
如果僅僅是這樣也就罷了，最讓湘雲傷心的還是寶玉，小時候看她體貼女孩子，覺得這人雖然沒什麼大本事但做丈夫起碼溫柔體貼。現在他確實夠溫柔夠體貼，只不過對象從來不是她，也不能這樣說，新婚伊始兩個人確實濃情蜜意過一陣子，可是過日子不是只靠濃情蜜意就行的，湘雲看他無所事事就會嘮叨些經濟仕途的話給他聽，說的多了寶玉就煩了，湘雲還聽過寶玉對著他的一個通房俏兒說“二奶奶當初也是個水做的女兒，如何現在就像個死魚眼珠子了呢”，之後兩個人就吃吃的笑，徒留門外的湘雲淚如雨下。
一年之後，湘雲終於死了心，寶玉就是個扶不起來的，指望他還不如指望自己的肚子趕緊生個兒子。那時候賈荇剛考中舉人，李紈正想趁著這個勢頭給他找個門戶高地媳婦，湘雲總算奪了一部分實權過來。正想著更進一步的時候，很不巧的懷孕了，只好先想法保住到手的那些，其他的以後再說，二房正式開始了兩頭大的局面。
等到湘雲生下兒子賈茂之後，寶玉還是拒絕長大，賈政連管都不管，只一心跟那些清客們裝風雅，湘雲沒法，只好去求了大房幫忙，花錢給寶玉捐了個閒職。寶玉知道之後，覺得湘雲讓他也變得污穢起來，好好的大鬧了一場，從那以後就沒給過湘雲好聲氣，乾脆升了幾個通房做妾室，越發胡鬧起來。
寶玉的身子漸漸虧損，佛堂裡的二太太不覺的她的兒子有什麼錯，單把湘雲叫過去好一頓罵，在湘雲的認知裡婆婆不管怎樣對待兒媳婦都是應該的，她只能認真的聽著忍著。二太太可能終於又從湘雲這裡找回了當初說一不二的快感，沒事就把她拉過去罵一頓。
直到賈茂五歲的時候，寶玉的身子終於支撐不住了，一覺睡過去再也沒有醒來。二太太直接瘋了，每次發瘋的時候都要罵湘雲是個災星，小時候克父克母大了之後克夫，罵的次數多了家裡的人也都漸漸信了，說閒話的人越來越多，湘雲除了哭別無他法。
有時候湘雲孤零零地躺在床上，身子怎麼也暖不過來的時候就會想，這樣的日子還不如死了呢，第二天看到兒子就會丟開這種想法，晚上又會這麼想，周而復始。
之二：林黛玉
林黛玉愛哭，這是整個林府都知道的事。其實黛玉六歲之前雖然小性兒，可也不是那麼愛哭的，自從在賈府呆了幾年回來之後就變了，有時候看一朵花也能看得淚流滿面。賈敏和林海一想起這事來就頭疼，要早知道這樣，打死也不會讓她去賈府啊。
黛玉在見賈寶玉之前從來不知道，一個沒見過的人竟然可以如此面善，聽到他說“這個妹妹我見過”的時候，黛玉心裡也在說“這個哥哥我見過”。雖然來之前碧溪姑姑千叮嚀萬囑咐說是這個寶玉不怎麼樣，千萬不要跟他太親近免得壞了名聲，但黛玉從心眼裡很想親近他，直到見識過他嘗胭脂的輕浮舉動之後，才開始真心抗拒他的親近。
可是就算是有琳琅姐姐和嬤嬤們把守著，寶玉也經常能氣到黛玉，竟像是上輩子欠他的一樣。碧溪姑姑剛開始還氣得跳腳，哭的次數多了也就麻木了，經常嘮叨幾句“哭吧哭吧，把該還的淚還完了也就結了”，等黛玉哭完了再該做什麼做什麼。
薛寶釵和史湘雲到賈府的時候，黛玉已經徹底煩了寶玉，兩個人只是表兄妹不是親兄妹，男女大防這種事還是要注意的，就算是自己在家的時候跟哥哥晗玉都沒有那樣親近過，說難聽點這種舉動已經不是親近，都快接近沒有廉恥了。再說了，母親前幾天還專門來信囑咐，不可親近外男特別是寶玉的。
見識到寶釵和湘雲使勁解數爭奪寶玉之後，黛玉更是注意著遠離紛爭，生怕自己做了倒楣的池魚，雖然貌似那兩個人已經聯起手來排擠她了。幸好家裡還有個住在大房的舒嵐姐姐可以聊天，要不然非悶死不可。
後來林家回京，黛玉乾脆搬回家住。可就算是這樣，也有是非波及到自己身上，黛玉永遠記得那天，她再沒見過能無恥到那種地步的人。那天，黛玉跟著賈敏去賈家玩，寶玉還像以前一樣跟一群女孩子聊胭脂水粉，忽然開口說：“好妹妹，你以後可要常來，當初你回家的時候我心疼死了，還好有晴雯在這兒，我還有個念想。現在晴雯也不在了，你要是不來，我就沒法兒活了。”黛玉眼淚嘩的就下來了，這是什麼話，自己莫非就跟個丫頭是一樣的？還有，自己跟他有關係麼？這話要是傳出去自己趁早一死了之好了。
從那之後黛玉就很少去賈府，等到老太太沒了之後去的就更少了。免了選秀之後，林海給黛玉定了一門親事，對方是老家蘇州一門普通中等家族的嫡長子，聽說是才貌雙全。
後來見到已經嫁寶玉的湘雲的時候，黛玉的心裡只有一個想法：碧溪姑姑說的真對，寶玉果然不適合做丈夫。
出嫁的頭一天晚上，黛玉做夢夢見自己家破人亡，然後傾心寶玉，最後在寶釵和寶玉成親的吉時香消玉殞。這個夢黛玉誰也沒說，就怕說了之後眼前的一切幸福都化作泡影，因為這個夢太過真實，醒來後心還是痛的。
嫁過去之後，黛玉才知道父母為自己的親事花了多少心思，這一家上無婆婆大嫂下無小姑，有個小叔子年齡也還小況且還是庶出，丈夫溫文爾雅還沒通房，簡直就是千里挑一，怪不得當初光挑人家就挑了兩年呢！
殊不知，本來賈敏和林海的挑選標準裡根本就沒有男方不能有通房這一條，是碧溪力薦賈敏加上的。碧溪最滿意的一點，就是男方因為母親和未出世的弟弟死于小妾迫害，而立誓此生絕不納妾。
林海致仕之後，攜賈敏回蘇州養老，閑了就接外孫子外孫女過去玩。黛玉看著自己開開心心的一家人，在心裡想，夢果然都是反的。
作者有話要說：我試著寫了寶玉和寶釵的番外，結果寫崩了，可能是我對這倆人成見太深的緣故吧。
這次是真的結尾了，如果再來了靈感我會開個短篇放專欄裡。
豬∼ 2015-11-17 22:03
為啥那些小姑娘除了湘雲那個嫁給寶玉的其他的都不錯,還有另一個穿越的碧溪也不錯,可是明明嫁的大爺弄的自己要瘋,鬥婆婆又要鬥妯娌,還鬥小妾過的如此鬱悶,虧她還是穿越的,感覺比那碧溪穿越過來就是ㄚ環還不舒心呢
鳳伶 2018-1-13 13:52
雖然紅樓夢裡對大房太太及賈瑚都是一語帶過 可是這二位的存在與否真的是影響ㄌ後面的一連串故事的走向
psychopath 2021-7-4 19:20
女主有點自尋煩惱, 幸好她娘有找她讓她想清楚
碧溪讓自己變成宅鬥好手來幫賈敏和黛玉也是很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