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于 2015-11-13 17:13
第238章 二三八
知道風龍平安回來後，寧檸松了一口氣。
現在該認真找戀愛對象了 ！
在寧檸看來，茶餐廳那麼多人，她長得不差，身材也不差，雖說穿得不算可愛，但就算撞不著想追女朋友的，也能撞見個把調戲婦女的吧？
但是……
她用盡渾身解數，每每有一點點機會就上，忙了一整天，連男人的衣角都沒摸到呢！
為什麼？
榮姨功不可沒……
一整天，只要某個男人對她有點兒少得可憐的意思，在榮姨家打工的那些前九龍大混混小混混就會自動聚集到她身後，眼睛一瞪！各種兇神惡煞！
然後男人就逃走了……
甯檸也很認真給榮姨解釋過，這樣做是為了弄走那個被稱為「白蓮花」的女人，只要白蓮花走了，地龍就回來了。
雖說這邏輯怪怪的。
正因為邏輯怪怪的，榮姨告訴甯檸，那根本不是什麼為了弄走白蓮花，而是為了弄走他兒子！寧檸還小，不知道皇龍就是一隻老狐狸！
再說，白蓮花在那裡？難道在他們的世界裡還會有白蓮花這種稀有品種存在嗎？甯檸媳婦，你以為在拍瓊】瑤劇嗎？《情深深雨濛濛》還是《一簾幽夢》啊？
一言以蔽之！
皇龍的目的是為了讓寧檸釣一個有錢的凱子！拋棄地龍！
榮姨的邏輯很對……
但是……
但是……
在這符合大眾消費的茶餐廳能釣到多有錢的凱子啊？
甯檸覺得榮姨真是多慮了。
「我這叫做未雨綢繆！媳婦如果丟了，兒子回來有屁用！」
寧檸：「……」
= =|||
好吧……
因榮姨的多慮，這釣男人計畫在茶餐廳是無法進行了。碰巧水龍帶兔子去獸醫院後覺得很餓，路過這裡時便上來吃晚餐、順便給小護士帶外帶。寧檸吃著餛飩，陪著榮姨和水龍聊天，也得知了今日哥哥和風龍弄出的好事。
「風龍那孩子哪兒都好，就是他把正常人EQ上的正常數字取下來加在了IQ上了。」榮姨評價道。
換句話說，智商驚人，情商為零……
不過榮姨算是口下留情了，至少沒說風龍情商為負……
可甯檸沒想到，榮姨很快指著水龍對她說，龍王社公認的情商最高的其實是水龍。
看著水龍，寧檸呵呵兩聲。水龍情商高？估計四天王中時常被水龍折騰的那幾位元聽見這番話都會呵呵吧。又看看水龍，他依舊微笑著，不承認也不否認。
「告訴你，乖媳婦，連我家那殘了的老爸都說這傢伙是龍王社情商最高的。」榮姨又補充了一句。
甯檸看水龍的眼神有些變了，她有些沒料到連阿爺都說水龍情商高。「那地龍呢？」
「‘一看就是我們家的人。’你阿爺這樣說。」
但這到底是表演還是批評啊！！
寧檸有點不明白。
水龍要急著回醫院，關於情商的討論也就到此為止。
送他的時候，寧檸有些幽怨的說起想要找個男孩戀愛趕走白蓮花卻總是被榮姨搞破壞的事，言語中不由流露出一些抱怨。水龍想了想，說這件事其實很簡單，他幫寧檸找個能被榮姨接受的人就行了。
水龍這樣說了，寧檸也不再擔心。
回到茶餐廳的時候榮姨正帶著小弟們打掃衛生，要準備打烊了。
寧檸問起之前的話，為什麼大家都覺得水龍情商高啊？在她眼中，水龍就是惡魔啊惡魔 ！
「惡魔本性什麼的，其實只有最親近的人才能看見不是嗎？」榮姨笑著說，「你覺得他有些惡魔，說明他在你們面前才是最真實的自己，如此而已。」頓了頓，榮姨有些緊張，「媳婦，你沒看上那孩子吧？你阿爺說了，水龍是個人精，你鬥不過他的！」
寧檸：「……」
她只是順口一問……
次日，寧檸繼續在茶餐廳打小工。主動勾引十一次，被破壞十一次。被勾引十七次，出現恐嚇情況十七次。
簡而言之，一無所獲。
午後字幕君打來電話，給寧檸彙報留依在阿sir牢裡的各種英勇表現。
「眼下少主已正式成為名副其實的大哥，對此，我們老主人很欣慰，他托老生給小姐帶來謝意，說若不是因為小姐你，養尊處優的少主絕不會有這樣的經歷，為了表達我們的謝意，老主人說小姐需要什麼説明，我鬼龍院一定肝腦塗地！」
寧檸：「……」= =
有時候她覺得留依真的好可憐……
是誰說島國人民相當重視家族成員是否有犯罪歷史的？？又是誰說島國人民相當歧視入獄者和入獄者全家的？
但再想想，寧檸覺得自己多慮了。
留依本來就是冤枉的，如果真因為這個坐冤獄，鬼龍院修三不會不管。可是在「遲早能洗刷冤屈」的大背景下，吃幾天牢飯對他們這種營生的人來說，也的確是一種難能可貴的經歷。
絮絮叨叨說完留依的事後，字幕君終於說到關鍵點。
鬼龍院在俄羅斯的手下跟蹤了繆玉母女整一天卻什麼都沒有發現。「正常得無聊」，手下這樣評價，他們也找那對母女附近的鄰居問過，從搬來後，那對母女無任何怪異。
「所以，老夫和二階堂的少爺認為這條線再也查不出什麼了。」
掛了電話，寧檸呆坐著一會兒，為了調節情緒，她削了一個小蘋果喂跟著她搬進榮姨這裡的佐羅。那條看門的黑背狼狗看見她不太高興，也走來舔了舔她的手掌，用這種方法小心翼翼的安慰。
狼狗是劉叔的，榮姨說劉叔的妻子在很多年前的幫派鬥爭中去世，女兒在很遠的地方上學。現在，他身邊只有這條狗。
「一朝入了這個世界，再想要平安抽身就難了。如果我家那混小子能順利金盆洗手，你們就一起過很普通的生活，那樣，我放心了，你那個麻煩的老爹也放心了。」榮姨說。
寧檸不出聲。
起身將佐羅丟給看起來很溫柔的黑背大狗狗照顧——反正大狗狗肯定不敢咬佐羅。她繼續拿著菜單等著下一輪來茶餐廳的客人。
就算不太明白皇龍到底想要做什麼，但只要照著做就行了。
因為皇龍不會傷害她。
而她很想很想地龍。
快到傍晚的時候，來了一個很奇怪的人。
那個人穿著深黑色的西裝，黑領帶白襯衣，對寧檸說有位先生看上她了。來人有些眼熟，似乎以前和地龍聊過天，應該是龍王社的人。
「是社團裡的那位先生讓你來的嗎？」寧檸問得很隱晦。
來人一個勁點頭。
看來應該是水龍派來的人了。但為了以防萬一，寧檸沒有忘記帶上防狼噴霧和小刀。
去的路上，那個人一個勁告訴寧檸，她要去見的那個男人對【消音】的要求比較高啊比較高，寧檸應該用一切努力滿足對方的需要，等等。
寧檸覺得不太對。
為什麼她忽然覺得自己成了應】召女郎？
會不會中計了？
而這人和水龍的畫風差遠了不是？
再想想，寧檸覺得應該不會出什麼大事。畢竟這裡是榮姨的地盤，在榮姨這裡還怕遇見壞人？何況，她還真覺得曾見過這個人和地龍說話，萬一她不小心逮著一個背叛者呢？
給站在門口的劉叔使了個眼神，寧檸跟那人靠近停在路對面的一輛銀色的法拉利FF。記憶中龍王社沒人開這樣的車。
來人在窗口輕輕敲了一下。
車窗搖下。
寧檸險些一腳滑倒……
黑龍？！
這就是水龍找來的和她戀愛的對象？
帶寧檸來的那個人將瞠目結舌的寧檸塞進同樣瞠目結舌的黑龍的車中，一臉得意，「黑龍先生，這是小人送給您的禮物，請您笑納！我已經叮囑過了，您想做什麼都可以，至於錢，全算在小人賬上！」
黑龍：「……」= =|||
寧檸：「……」= =|||
怎麼會是黑龍啊？
對了，之前她問的是「那位先生」，她說的是「水龍先生」，但在對方看來卻是「黑龍先生」。也算是誤打誤撞？
不過，今天黑龍竟然穿著純白色的西裝。但白西裝白襯衣花領帶其實是白虎會手下的標誌。
難道黑龍去白虎會探路了？
最重要的……
她是禮物？
黑龍想做什麼都可以？
對等候在門外的劉叔豎起大拇指表示沒有危險。甯檸坐端正，對黑龍笑笑，聲音要多甜有多甜，「黑龍哥哥，我們接下來要做什麼呢？」
黑龍有些尷尬，狠狠咳了一聲。
此時不狠狠打擊簡直是浪費！
所以，寧檸問得很委婉，「所以，黑龍哥哥，你所有的女朋友都把你甩了嗎？」
黑龍臉沉了下來，「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
想做什麼都可以的禮物？
還能有什麼意思……
= =
「我只是想要找你出去說說話，兜兜風罷了。」
寧檸點點頭，「真噠？」
她才不信呢！！
偏偏之前那個手下又走了回來，態度恭敬的敲了敲車窗，車窗打開後遞給黑龍一個精緻的包裝口袋，從外觀看有些像小禮服的袋子，而後恭敬離開。
拆開盒子一看……
「黑龍哥哥……你還想狡辯嗎？」
這華麗麗的黑色女王皮衣……
臉比自己的名字還黑得厲害的黑龍為了挽回自己的形象，也為了擺脫麻煩的手下，發動了車子，很認真的給寧檸解釋。
其實最近有阿sir在跟蹤他，除了阿sir還有另一隊人在跟蹤他，在這種情況下，黑龍依舊喬裝成楊義生的人混進了歐陽海翼那封鎖得異常嚴密的家。歐陽海翼和楊義生有合作關係，混進去不難，這身白西裝就是為了喬裝穿上的。
「我並不清楚我究竟想要找什麼，但我想，進去看看總比對這人一無所知好。」
可是黑龍什麼都沒發現，似乎歐陽海翼已經自己曾經的一切徹底埋葬。不過藏身在歐陽海翼別墅中的殺手真的很多，至少十六七人。
「不過水準參差不齊，真正厲害的不多的。眼下來看，最厲害的還是那個瑪麗。」
寧檸聽得很認真，並未多嘴，她突然想到麗蘭哥提出的或許歐陽海翼就是「麗蘭」的想法，便拐彎抹角問黑龍是否在歐陽海翼那裡發現不少女人用過的東西。如果歐陽海翼真是麗蘭，他對自己曾經的女人身份怎麼都應該有所懷戀。
黑龍卻搖了搖頭。
那裡有女人，但歐陽海翼的房間裡卻沒有女人存在的證據。他的家是普通的別墅，黑龍曾聯繫了當初的建築師，知道那裡面有一些小的暗室，但不過是用來給豪門藏珠寶現金的。整件事從四個月前開始，在這四個月，歐陽海翼家並未進行裝修，由此可以排除密室的可能性。
既然如此，如果真有「麗蘭」，歐陽海翼會把她藏在哪裡？
那一瞬間，寧檸相信麗蘭哥的猜測才是最正確的答案。
除了李家人被滅門的事怎麼都解釋不了。
黑龍又說，離開歐陽家後，他有些累了，就開車四處溜達想要找點樂子。
「所以，黑龍哥哥，你累了，就打發手下……找……女孩子？」
黑龍有些憂傷。
他說，從白虎會那裡出來後，他上了找寧檸來的那個手下的車，當時他順口說了一句好累，真想要找點樂子，休息休息。
他只是順口一說。
可要知道，每個boss身邊都有一隻多嘴、多舌、多手、多腳的闖禍小透明。而這種小透明往往會對主子的真實意圖抓著一半就跑……
緊接著，寧檸就被找來了……
「但是……我只是想要打一場高爾夫或是網球，找間咖啡廳喝喝咖啡……」
至於女人什麼的……
自從上一次寧檸的懷孕烏龍後，黑龍就基本戒色了……
道理寧檸是懂了。
但為什麼會找上她啊？
攛掇著黑龍打通那個手下的電話，得到的答案是這樣的：一般的流鶯怎麼配得上黑龍大人呢？一般的茶水店小妹萬一對黑龍大人有歹心怎麼辦？聽說榮姨家茶餐廳最近來了個小妞，長得不算特別漂亮，但感覺很乖巧很清純，既然是榮姨那裡的人，肯定對龍王社忠心耿耿，也知道黑龍先生的存在，不會背叛。
所以，他就找上了寧檸了。
掛了電話，專心開車的黑龍一聲長歎。
雖說他自以為自己已經改邪歸正，脫離種馬生涯，但事實卻告訴他，想要洗白，不是那麼容易，印象已經根深蒂固了……
寧檸瞪著電話，很想將電話那頭的笨蛋手下拖出來揍一頓……
什麼叫做不算漂亮啊！！！！！
氣死了……
既然已經上了黑龍的車，寧檸就不能隨便離開，萬一下車的時候撞上阿sir，估計她就要去協助調查了。
既來之則安之，那她就兜兜風順便聊聊吧！
說來也挺有意思，似乎每一次甯檸和黑龍單獨相處都是在車裡耶！
但她將自己的發現得意洋洋告訴黑龍的時候，黑龍卻笑嘻嘻地提醒寧檸不要亂說，因為「每一次都在車中見面」這種話其實很容易引起誤會……
尤其在每次見面都正巧撞上地龍不在，他們需要單獨見面的情況下發生……
寧檸有點點兒沒懂。
黑龍說得很婉轉，「你不知道有個表示震動的詞就發生在車裡面嗎？」
寧檸：「……」= =|||
她什麼都沒有聽見啊沒有聽見……
車緩緩駛向靠海的雙向車道，透過車窗就能看見海面上翻動的夕陽的幽光。上一次甯檸坐車兜風還是坐地龍的凱迪拉克。那晚他還給她放了煙花。
除了接下來被阿sir一陣狂追，那個夜晚還是挺美好的 。
「黑龍哥哥，你說他們現在究竟在哪裡呢？」寧檸輕聲問。但黑龍沒有任何回應，寧檸側頭看他，才發現黑龍的表情徹底變了。從不離身的槍也被他拿到手中。
有什麼事情發生了。
考慮到他們現在路上，寧檸朝後面看了一眼。果然，車後出現了兩輛沒有牌照的黑車和三輛摩托車。車窗使用反光玻璃，從裡面可以清楚看見外面發生了什麼，從外面卻什麼都看不見。
追擊者！
「坐穩了！」黑龍輕輕一聲，加速！
法拉利FF速度很快，立刻將那夥人甩得遠遠的。
但同時，寧檸也看見緊隨著他們的第一輛黑車窗戶打開，黑洞洞的槍口從窗戶探了出來，寧檸嚇得不輕，黑龍卻輕描淡寫說這輛車經過了改造，全身防彈，不需要擔心。
「可是萬一子】彈擦過我們的車，傷著無辜的人……」
她的話讓黑龍怔了怔，而後黑龍輕輕笑道，「你還真是乖孩子。乖孩子，不適合這裡。」
既然寧檸擔心傷著無辜的人，那就反擊吧！
可是這一帶有監控，黑龍很難在要注意監控又要攻擊的時候順便開車。
解開寧檸的安全帶，一把扯過寧檸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黑龍將方向盤丟給她，坐上副駕，給手】槍上膛。
「可、可哥、可我不會開車！！！」雙手握著方向盤的寧檸慘叫。
「開車還不簡單？不就是要去左邊方向盤朝左，要去右邊朝右，有什麼難嗎？走就踩油門，停就踩刹車！」
寧檸：「……」
┭┮﹏┭┮
照黑龍的這個說法，可不可以這樣理解：當畫家有什麼難的？不就是在白紙上用顏料亂畫嘛！寫小說有什麼難的？不就是在鍵盤上敲字母嘛！跳芭蕾有什麼難的？不就是踮起腳尖蹦嘛！開飛機有什麼難的？不就是戴著墨鏡耍帥嘛！
……
雖說如此……
眼下後有追兵，只有她上了。
只是趕鴨子上架也沒這麼快的啊……
開車！
相較每一根神經都繃緊的心驚膽顫的甯檸，黑龍相當鎮定，絲毫不覺得坐寧檸開的車會有什麼問題。坐上副駕，他從座椅下掏出一個小小的盒子，快速打開，拿出另一把槍。
打開車窗，雖說甯檸將車開得歪歪扭扭，但黑龍還是在確定這一帶不是監控範圍的前提下通過後視鏡準確擊中了靠得最近的那輛摩托車。為了避免被阿sir請去談話，黑龍並未瞄準那人，只是廢掉了車。
新的問題卻又來到，因為寧檸不敢加速，所以很容易就被那夥人追上了。雖說車經過改造加了防彈結構能在短時間內抵擋身後的槍擊，卻總不是一個好主意，「加速！」黑龍下達了命令。
寧檸立刻踩油門！！
加速！！！
「吱——！！」
車停了。
黑龍愕然，看著不知所以的寧檸和她腳踩著的位置——
「那裡是刹車！！！這種時候你還有空踩刹車？？？」
寧檸：「……」
~~o(>_<)o ~~
可是她根本不會開車啊！！！雖說每次都看地龍踩下面，但她一直以為油門和刹車是同一個踏板啦！！
「油門在哪裡？」
黑龍：「油門在右邊！中間是刹車！最左邊是離合器！踩！！！」
寧檸狠狠一腳！！！
車嗖一下沖了出去！！
松了一口氣後，寧檸問，「哥哥，什麼叫離合器？」
黑龍：「離合器就是……你就湊合開著吧……」
再次瞄準！
速戰速決！
這一次黑龍擊中了追擊車輛的輪胎。
神經繃得幾乎快要斷掉的寧檸眼看自己就要撞上前面那車了！！！便朝右狠狠一甩方向盤，車相當輕快的穿過道路間低矮的防護帶，再一甩方向盤。
感謝上天，五分運氣五分蒼天垂憐，那車也算是穩穩開在道路上吧。而幾乎同時，她再次聽見了黑龍開槍的聲音。寧檸很想知道情況究竟如何，但很擔心撞上迎面而來的車，視線不敢有絲毫偏移。
黑龍卻已經廢掉所有追蹤車輛的輪胎。
收好槍，松了一口氣的黑龍認為寧檸在這件事上真是功不可沒。若車裡是地龍，他只需要認真開車，地龍自然會對付那夥人。若車中是水龍、火龍，至少有人開車。若是風龍……至少風龍理論知識還是不錯的。
但若車裡是甯檸這種連刹車、油門都分不清楚的……
黑龍只有靠自己。
危機解除後黑龍看了看寧檸。
此時，寧檸嘟著嘴，集中全部的注意力看著前方。
相較不安的黑龍，寧檸忽然覺得開車很簡單嘛~~~雖說第一次，但她也開得不錯噠！車好端端在路上跑著嘛！只是有點點慢，還被迎面而來的別的車一個勁按喇叭抗議罷了嘛。
可難道這樣不好嗎？所有的車都會主動避開她，都不用她思考該怎麼轉彎、按喇叭、超車神馬的……
在副駕坐得很端正的黑龍看了眼車窗外，沉默了很久很久……
終於，他用欽佩的目光打量著寧檸，讚歎道， 「是我低估你了……你在開車上你真的很厲害……龍王社、不，全香港你不稱第一就沒人敢稱第一。在你面前，連《速度與激~情》裡的唐.多明尼克都要甘拜下風！」
寧檸激動了！
原來真有無師自通這一說法！
「真的？」她有些得意。
黑龍重重點頭：「能將正常行駛的車開成逆向行駛，難道不是只有你一個人？！」
估計是之前寧檸狠狠一甩方向盤，車正巧穿過了低矮的綠化帶，而後她又狠狠一甩方向盤，車很自然融入對面路上的車流……
除了方向反了。
這樣都沒有出車禍才是今天的奇跡……
偏偏寧檸及時補刀：「黑龍哥哥，什麼叫做逆向行駛？難道馬路上不應該是車來車往的嗎？對面開來一輛車很奇怪嗎？」
「可是這是雙向四車道……」黑龍扶額。
「什麼叫雙向四車道啊？」
「……」
「可是所有的車都在避開我們，難道不好嗎？黑龍哥哥？」
「……」
「黑龍哥哥？」
「地龍啊……你怎麼還不回來啊！！！」
寧檸：「……」
她有那麼差嗎？
打起精神後，黑龍輕聲問道，「親愛的妹妹，你是不是認為我甩掉那夥人甩得太快？所以，你想方設法給我找幾個阿sir來玩玩？」
寧檸撇撇嘴，「可是，這裡沒有阿sir啊！」
再說，知道黑龍你都知道錯了為什麼還不接手方向盤啊？
「因為負責交通的阿sir還有三分鐘到達現場。」
黑龍絕不會給阿sir任何將他拉去陪秋田犬的理由！
但也不能把寧檸拉去陪秋田犬啊！
那該怎麼辦呢？
寧檸卻覺得沒什麼大不了的。
「黑龍哥哥，你刷臉吧！！」
「親愛的妹妹，你不知道我在阿sir的熱搜榜嗎？」
刷臉？
難道那不是變相的找死？
這時，忽然迎面來了一輛雪白的雷克薩斯，生生堵住了甯檸的車，見勢不妙，寧檸趕緊踩了一腳刹車，萬幸，這次沒有踩錯。
車的距離很近，甯檸可以清楚看見雷克薩斯的操作臺上放著一個小籠子，籠子裡有一紅一白兩隻小兔子。
車窗搖下，探出水龍溫柔的笑臉。
「黑龍你連開車都不會了嗎？」
遠處，傳來阿sir的警笛聲，寧檸知道該怎麼做了！
作者有話要說：
【關於風龍童鞋情商低、水龍情商高的的設定：】
先說風龍。
比如，黑龍和來實在學校OOXX的時候大搖大擺闖進門，臉都不變一下~~~
比如，見到被黑龍OOXX的來實，一把拉開被子，「你不要像個妓】女一樣躺在那裡」~~~
再比如，黑龍回去後為了逼來實回來燒了來實家的房子……風龍啊 ，難道你沒想到黑龍回來了來實也一定會回來嗎？~~~
最後比如，黑龍出走後，火龍不聽話，就威逼火龍要不辦事要不回去做賣肉的「小商販」！（第一次看《霸愛》的時候最討厭風龍！欺負我火兒！！）而風龍攝政的時候地龍都懶得鳥他~~~
說他情商高……
（摳鼻）真不信。
再說水龍。
為什麼說水龍情商應該很高呢，三點。
第一，黑龍帶來實進保健室OOXX，自動讓位出門溜達，並溫婉提示「請不要弄髒了床單」（說句心裡話，我始終覺得這是原著中最色【情的話~~~比那些超級露骨的各種男人OOXX來即時說的話色】情多了）
其二，誰都想上一次來實，就水龍不行動，始終記得要離大哥的妞遠遠的……
最後，水龍是皇龍招攬的，其目的是為了給黑龍提供醫療服務，是吧？但就因為這點兒原因就送水龍一家大醫院？？？（鑒於是少女漫畫，親愛滴們可以排除皇龍看上水龍了……）
所以，水龍情商低？
（摳鼻）不可能！
第239章 二三九
水龍今天離開醫院是為去獸醫那裡取昨天生病了的小兔子。回來的時候看見了黑龍逆行行駛的車，覺得有些奇怪，便選了個沒有監控的地方攔住了黑龍的車。
然後……
負責交通管理的madam騎著軍警摩托攔住了緩慢逆向行駛的法拉利。
「交通違章，下車。請出示駕照。」
折騰半天將車徹底停定，水龍打開車門走了下來，一臉歉意的撓了撓頭，「抱歉，madam。」
「抱歉？逆向行駛是一句抱歉能解決的嗎？駕照拿出來，還有，我需要給你做一個酒精測試。」開好了罰單，madam一抬頭，正對上水龍有些窘迫又有些無奈的笑。
愣了好一會，madam的臉越來越紅，目光直勾勾落在水龍的臉上，完全無法移動。她本打算撕罰單，手指卻不太聽話，幾次三番連罰單的邊角都沒摸到，好容易捏緊了罰單的一角，卻又在那一刻失去了所有的氣力，一點一點，幾乎將那張紙揉捏成一團，卻怎麼也撕扯不下。
見狀，水龍輕溫柔伸出手，聲音壓得很低，「madam，請問需要幫忙嗎？」
因為罰單顯得有些窘迫的madam紅著臉，看著水龍輕巧撕下那張已被揉得有些變形的罰單。水龍的手很漂亮，修長白皙也很乾淨，手指很纖細，卻因為常年拿手術刀顯得不那麼柔軟，一時沒忍住，madam誇讚道，「你的手很漂亮。很少有男人的手這麼漂亮。」
水龍下意識看了眼自己的手，在他看來自己的手很普通，不過是一雙拿手術刀的手罷了。可面前的負責交通的madam卻似乎不那麼認為，一直死死盯著，似乎目光已經被魔法黏在水龍的手上。
「madam？」
狠狠咳嗽一聲，madam從粉紅色的臆想中掙脫出來，原本嚴肅的表情不再，神態溫婉可人。「我還是頭一次遇見看我撕不了罰單主動幫忙的人。」言外之意，正常情況下，一般人難道不應該為警方撕不了罰單歡喜雀躍嗎？
「可是，我做錯了，不是嗎？」水龍的目光中充滿了真誠，「犯了錯，就應該受到懲罰，不是嗎？」
多好的人！多真誠的人！
Madam的口氣越發溫柔，「可是你怎麼能在雙向車道上逆行呢？多危險？」
「Madam。事情是這樣的。」
水龍輕輕捋了捋頭髮，抱歉笑了笑，從車中拿出那個裝著小兔子的小籠子，一臉歉意，「其實我是一家醫院的醫生。」
他將整件事如實說了一遍。
「那孩子才做了開顱手術，這兩隻小兔子是她的寶貝，她很想很想見到自己的小兔子，生病的孩子，看見可愛的小生物心情會變好很多。所以……我一心想著那孩子的事情，不知不覺就逆向行駛了。」
話說，這邏輯有點扯淡……
Madam卻信了。
在女人心中，愛護動物的男人最可愛了！
但是還是得狠狠教訓一頓！
正準備開訓，Madam卻看見了垂著頭的水龍那有些可憐的眼神，聽著他那溫柔的語氣，再看著籠子裡那對萌寶寶小兔子，掂量了整件事情的嚴重程度，madam覺得其實除了那被車碾過的綠化帶，面前的男人也沒有造成交通事故，而且認錯態度相當好。
想了想，她候將水龍手中那張已經有些變形的罰單接了過去，揉成一團。「下次不要這樣了。你的心是好的，但是，不管怎麼著急，將車開反這種事……很危險的，不僅你危險，別人也很危險。」
水龍老實聽著，末了不忘笑著說謝謝。
「一定要記好，下次不要再犯了。」又強調了一遍，madam的口氣溫軟了很多，她臉有些紅，「您是醫生，請問是哪一家？萬一以後我身體哪裡不舒服……」
水龍趕緊掏出名片。
「英文名是happy，這個名字很好聽。」madam喃喃自語。
這時，一位似乎看見之前黑龍和水龍換車事的旁觀者湊過來給madam反映這個情況，madam聽著他的報告，卻沒怎麼在意。
畢竟沒出意外事故，不是嗎？
再說了，偶爾交通路段上出現各種問題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不是嗎？對面那條車道上還有不少小汽車突然爆胎呢！
逆向行駛算什麼事？
Madam走遠後，水龍松了一口氣。
刷臉什麼的……
其實對他這種顏值的人來說，活著的每一分鐘都像在刷臉~~~
上了車，他試著發動，好幾次才將車發燃。
他素來只開雷克薩斯，突然換法拉利跑車，有些不習慣。
(∼ o ∼)~zZ
黑龍開著水龍的車遠遠離開案發現場，確定沒阿sir緊跟其後後，他松了一口氣。甯檸則翻著水龍順手丟在車上的兒童雜誌。從水龍的性子來說，這些書八成又是帶給醫院裡小孩子的。
水龍的出現幫了他們一個大忙，讓他們快速擬定了「作戰方針」：如果來的是阿sir，就寧檸上。如果來的是madam，就水龍上。
對寧檸來說，幸好來的是madam。
刷臉什麼的……不擅長啊……
車駛向淺水灣的停車場，不遠處就是海洋公園。
停定後，黑龍也不下車，坐在車中，遠遠看著不遠處的海洋公園。
寧檸第一次來這裡時候是和火龍一起監視來實和黑龍的約會，不過是至多一年前的事，那天黑龍和來實是為了去看熊貓，而今，海洋公園的外景和那一日沒有任何區別，熊貓依舊生活在遊客、管理員還有竹子的世界中。
只是不知道那天黑龍和來實看見了熊貓沒有。
寧檸有些懊悔，那天她不應該去破壞的，黑龍和來實明明只有那少得可憐的記憶，她和火龍卻還跑去橫插一腳。
可是，那個時候，她和火龍都相信來實和黑龍會有一個好結局，是吧？沒有了麗蘭，就沒有任何事物會阻攔黑龍和來實的道路。
寧檸始終這樣相信，但現在回想，會有那樣的想法，不過是因為她從不瞭解黑龍和來實的世界。
太幼稚。
但她呢？
她真正能和地龍走到真正得到幸福的那一天嗎？
還是，得來的不過是和黑龍來實相同的結局？
想著，寧檸開始不安，她忽然覺得車內的氣氛有些尷尬。
一直望著海洋公園的黑龍卻忽然說起他曾撿回家一隻貓，取了個名字叫做牛奶。「那傢伙撿回來的時候很小呢，至多我巴掌那麼大，但現在，長大了不少。可是……其實我根本沒多少時間照顧它，沒多少時間陪它玩，大概因為如此，她也不和我親近，成日粘著給我打掃房間的家政婦，我一回家就翹著尾巴帶著鄙視的目光走了。」
黑龍的口氣，就像被拋棄了。
「後來，我問一個家裡養了貓的手下，那手下說貓本就是一種不太和人親近的生物，不像狗那樣自然熟，想要養貓，希望小貓一直和自己在一起，就一定要花費心思，要真心的去關愛，她才會像你愛著她那樣愛著你。那手下還說，貓一生只認一個主人。我現在已經不是牛奶的主人了。牛奶和家政婦走了，那小傢伙離開我家的時候，很高興呢。」
黑龍的口氣很平靜，似乎還帶著笑容。
他說的，也許並不只是貓。
「可是，小貓會很幸福，是吧？」寧檸輕聲說，「幸福其實是分為很多種的。不一定只有和帶她回家的那個人一起生活才會幸福。」
「可是，我很想陪著那只小貓一起幸福，你明白這種情感嗎？」
寧檸點點頭。
黑龍卻又歎了一聲，「可是，如果上天真正給我一個機會，一個能讓我丟掉想要做下去的、得到至高無上控制權的工作，只是陪伴那只小貓的機會，或許我也做不到。我永遠做不了只是陪著小貓就能感覺到莫大滿足的男人。我屬於這個世界，魚和熊掌大概真的不可兼得。」
寧檸不知道該如何介面。
她知道，如果真有那個機會，黑龍一定會為了來實放棄自己有的一切，原著中，他甚至變賣了龍玉，和來實一起回到日本。
不放過黑龍的，是他生活的這個世界。
地龍說，皇龍答應了他，再賣三年命就放他走。可寧檸總覺得事情不會這樣容易。會這樣容易讓地龍做到，皇龍就不是皇龍了。
是否她的期待終究不過是落空。
車內的氣氛越來越尷尬。黑龍突然輕輕拍拍她的頭，「地龍那傢伙把他的刺蝟養得不錯呢。」
呃……
刺蝟……
= =
「也不知道水龍那傢伙怎麼了。」漫不經心轉移話題，黑龍目光轉向停車場的入口，不再看海洋公園。
大概他只是想找個人聊聊自己和小貓的故事罷了。
因自己長時間的忙碌和疏於管理離開的小貓牛奶，應該也不會回來了吧。
但不管如何，黑龍的神情卻告訴寧檸，有些事，他已經漸漸看淡了。
或者黑龍將來依舊會思念，但那種思念卻不過是記得曾經在自己身邊，有一隻可愛的小貓。
時間是一種可怕的東西，可以沖淡一切。
「水龍人真好。」寧檸淡淡然接上黑龍的話。
黑龍漫不經心嗯了一聲。
「可是，我們會不會太壞了……」自己先溜了，留下水龍應付阿sir……
「不過是個選擇題而已，我們留下，這麼好的機會，始終在阿sir熱搜榜上的我一定會被阿sir順手帶回家。你呢，也被阿sir順便帶走協助調查，說不定額頭上會被蓋上一個‘黑】幫情】婦’的印章。水龍留下，駕照扣分，就算吊銷駕照，我們龍王社花錢請個人幫他開車就行了。哪個選擇更好？」
當然是水龍留下來對整體佈局更好。
但是，對水龍自己，卻很不公平，他明明什麼都沒有做錯。
「而且，萬一madam罵他，會很可憐的……」
黑龍卻笑笑，一臉無所謂，「水龍那副長相的男人對著你露出抱歉的笑意，你捨得罵他嗎？」
寧檸相信自己肯定捨不得。
「水龍平素低調，但就算低調，刻意不勾引別人，也有無數的女人不小心被他勾引，今天他刻意勾引別人，放心，一定手到擒來。」
果然是個看臉的社會。
但聽見這種話，寧檸一點兒都不高興，反而越發覺得水龍有些可憐。
黑龍不樂意了，寧檸讓他刷臉的時候怎麼不覺得他可憐啊 ？
「因、因為黑龍哥哥你的設定就是花心蘿蔔設定啊 ！」*^__^*
「花心蘿蔔也有自尊的好不好？！」(ー`´ー)
= =
好吧……
正在說笑，寧檸的臉頰上突然有些涼涼的。
側頭，車窗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打開，水龍手中拿著一盒哈根達斯，輕輕笑了笑，「嚇著你了？巧克力味道的，喜歡嗎？」
「喜歡！謝謝。」
「水龍喜歡巧克力。所以給別人買冰淇淋時總是會選擇自己喜歡的巧克力味。」黑龍在一旁補充，一面說一面伸出手，「我的呢 ？」
「男子漢大丈夫,連冰淇淋都不會買嗎？」
「……為什麼你對男性總是這麼不公平？」
「男人是用來欺負的，女人是用來愛護的。因為女子很嬌弱啊，所以需要男人好好呵護。」
水龍的話別樣溫柔，讓甯檸有如沐春風之感……
車裡悶久了，她跳下車，和水龍一起靠在車身上，水龍順口開始「讚美」著寧檸，「你真是越來越厲害了。車都可以開反。」
這種話若從風龍的口中說出來，再配上風龍那視萬物為傻逼的眼神，估計寧檸會抱著哥哥哭鼻子讓哥哥狠狠收拾某人。但既然是水龍嘛……
朝嘴裡塞一口冰淇淋，寧檸哼了一聲，就當沒聽見。她問起水龍被madam盤查的事情，言語間多少流露出一些不安。畢竟水龍很無辜。
水龍卻只是笑笑說已經解決了。被黑龍爆了車胎的那幾人應該還未真正擺脫麻煩。但不用擔心他們供出黑龍才是開槍者，他們是外國人，不會想在香港惹是生非。
而後，水龍又說身為四天王，最重要的任務就是保護黑龍。保護黑龍本就是四天王的責任，既然是責任，是工作，也就沒有廢話的權利。
「每個人在這個世界上，都有自己獨特的身份和自己必須做的事情。」
寧檸正在回味這番話的意思，前方突然行來一輛自行車，戴著頭盔的自行車手默不作聲停在幾人面前，打開法拉利車門，將自行車塞了進去，自己坐上車，將水龍放在副駕上裝著小兔子的籠子擱在地上，一溜煙無了影蹤。
不用說這又是龍王社的人，下一次見到那輛法拉利，車牌號和顏色應該都換了吧。
但寧檸更關心籠子裡的那對小兔子。
水龍說那是醫院裡小孩子的兔子，被麗蘭哥喂了魚缸裡不乾淨的水，險些死掉。昨天他將兔子留在了獸醫那裡，今天兔子好了一些，那個女孩又很掛念他也想透透氣，便去了獸醫院。
「白兔子多好，偏要塗成紅色。小孩子的想法總是不太一樣。」黑龍對小兔子這種生物沒什麼興趣。
「可是，好可愛喔。」
瞅瞅四下沒花園管理員，甯檸悄悄扯了幾根小草，塞進籠子裡喂小兔子。
最近很少撞見，加之附近又沒有阿sir，黑龍脫掉白色西裝戴上墨鏡邀請水龍一道去淺水灣逛逛，要了兩瓶冰鎮啤酒，兩人坐在沙灘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寧檸坐在一旁逗著籠子裡的小兔子，時而路過幾個差不多年紀的女生，看過黑龍和水龍後，投向寧檸的眼神叫做羡慕嫉妒恨。
說實話……
寧檸感覺相當驕傲。
黑龍問起水龍最近醫院的保衛工作，歐陽海翼的人已經藏進了醫院，但始終未出手，黑龍對此有些不太能理解。水龍不可能時刻和Ann呆在一起，Ann也不可能連續幾日盯著水龍不放。按理說，襲擊風龍後，就應該是水龍。
水龍才是最容易襲擊的。
黑龍會有這樣的問題是因為他去歐陽海翼家查看的時候看見了好幾張熟臉，那幾人都曾在水龍的醫院出現過。水龍那裡藏著殺手不是臆想。
「可是，他們還不對你下手，是因為決定留下你，還是因為對他們來說時間未到？」
水龍笑著搖搖頭，「誰知道，不是說危險總會在你最漫不經心的時候到來嗎？這一次的危險來得這樣小心翼翼，擴大卻是遲早的事。」
危險？
在寧檸心中，危險始終存在。
從陷害黑龍強】暴未成年少女那一天歐陽海翼就開始計畫整件事，對付了弟弟和sunny後，他又請來殺手擴大戰局，最終將一切變成現階段這仿若平靜湖面的情況。
但誰都知道，平靜的湖面下其實掩藏著洶湧的暗流。
沒有人不會相信，幫派間的戰爭會在某一個時候打響。
可是這一次龍王社要在香港本土迎戰，行動並不容易。所以地龍和火龍才會假死，隱蔽在某個地方，作為龍王社的秘密武器和堅強後盾。
而且，龍王社作戰的對手是歐陽海翼請來的全職殺手，第一次遇見這種對手，龍王社真能順利對付？
就像水龍說的，戰局擴大是遲早的事情。
眼下的平靜不過是雙方都在試探對手的真正實力。
心理有些堵，寧檸又悄悄扯了幾根小草，看著吃草的小兔子，心情會好很多。
但寧檸突然又想到了一個童話故事。
故事的開始于一個女孩看見了一隻會說話還帶著懷錶的小兔子，小女孩追著那只小兔子跑啊跑啊，不小心，落入了另一個世界，然後……
「嗖！」
輕響聲。
似乎有什麼東西擦著她的臉頰飛了過去，幾乎同時，她聽見停靠在不遠處的一輛車的車窗玻璃發出脆裂的輕響。
臉頰火辣辣的疼，一摸，全是血。
三人的正對面，瑪麗穿著深黑色的緊身衣，左手拿著一把黑色的槍，寧檸甚至覺得那槍頭中似乎還冒著陣陣硝煙。
可是……
在大庭廣眾下開槍？
在淺水灣這種人來人往的地方開槍？
這女人果然是個瘋子！完全沒把就在不遠處巡邏的阿sir放在眼裡。
但這個策略的殺傷力極大，尤其是對水龍這種履歷清白的人來說。從一定角度來說，水龍和他的醫院是龍王社留下的最後一塊乾淨的世界。
瑪麗似乎想要破壞掉這種乾淨。
所以，他們終於對水龍下手了？
讓水龍悄悄死在藏在醫院殺手的暗殺中、和讓水龍的死以《與龍王社有千絲萬縷聯繫的醫院院長慘死在不知名殺手手中》之類的標題登上全香港報紙的頭版——
哪種死亡，更有破壞力？
第240章 二四零
槍響後，距離寧檸他們不遠的人群立刻意識到這突發的情況，亂成一團，驚慌四散逃走，瑪麗似乎笑了笑，又沖著天上放了一記空槍。那聲槍響將原本還在遲疑觀望的人的目光徹底吸引。短暫的死寂後，慌亂像致命的病毒般蔓延。淺水灣徹底亂了套，哭喊聲，腳步聲慌亂成一首被撕碎的樂章。
水龍將寧檸擋在身後，黑龍取下墨鏡，與瑪麗對視。
也沒有逃避黑龍的目光，瑪麗微微張口，似乎在說——
我要吃了你。
但奇怪的是她卻沒有打出下一顆子彈，只是臉上帶著難以明瞭的微笑，始終望著黑龍，舌頭順著嘴唇舔舐了一圈，鑲鑽的舌環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黑龍忽然開口了，「你們走，之前你幫我擺脫了可愛的madam，現在該我幫你了。我果然不適合養小貓。」 沖寧檸笑了笑，黑龍沖上淺水灣附近的公路，順手將一個騎上摩托正準備逃走的人從車上拽下來，丟下一疊錢算是買下這輛車的費用，走人。
黑龍的摩托車剛起步，趕至路旁的瑪麗也一把拉住過來查看情況的騎警的摩托車，將車上的阿sir一把拉下，自己飛身上摩托車，緊跟著黑龍追了上去。
寧檸帶著不安望著如遊蛇般穿過人群逃離的兩輛摩托車，驚魂未定。水龍歎了一口氣，看著寧檸，眉頭皺得厲害，「你還好嗎？」他指了指自己的臉。
驚魂未定，寧檸這才想起之前那顆擦著臉頰飛過的子彈。看著手上的血跡，眼淚水在眼眶中一個勁打轉。
怎麼辦？
破相了？！
一旁的水龍趕緊托起寧檸的臉，看著傷口，歎息道，「這要是讓你父親看見，肯定心疼死，恨自己沒有將你綁起來送出香港。」
但眼下最重要的還是給寧檸包紮。
「女孩子的臉可是很重要的。」
水龍車的後備箱中素來帶著醫療藥箱。
他拿出藥品，給寧檸擦拭乾淨血跡後仔細看了看傷口，「傷口很淺，應該只是擦了過去。子彈若再偏過一點，破相就不算是重要的問題了。」
「那應該不會破相吧……」寧檸有些想哭。
水龍搖搖頭，笑著安慰，「我這裡有不錯的藥。但是不要哭，眼淚進了傷口會很痛。放心，如果因為破了相那傢伙就不要你，我就用手術刀讓那傢伙徹底毀容。」
寧檸：「……」
還是算了吧……
給寧檸包紮好後，水龍又開始給在其他受傷的人們包紮。
警方的車早已到了這裡，阿sir們需要對在場的人群做一個筆錄，寧檸甚至看見了一些飛虎隊隊員。更多的阿sir和飛虎隊應該已經去追黑龍和瑪麗了。
在人群聚集的地方槍擊，不是一件小事。
現場還有受傷的人，水龍就不會離開。雖說瑪麗的並未開槍傷人，卻依舊有很多人受傷，那些人都是在迅速擴大的恐慌中四散亂跑，因推搡受傷的。
甯檸也在一旁幫水龍替人們處理傷口。
瑪麗……
風龍被綁走的那一天曾說原本出現在綁架現場的瑪麗因黑龍的出現離開了綁架現場，之前瑪麗也曾多次用短信勾搭黑龍，今日，她更是開了一槍就跟著黑龍就跑了。
那個女人完全是沖著黑龍來的。
可是，眼下最大的麻煩卻不是瑪麗。
而是阿sir們。
淺水灣這麼多人，總有人看見她、黑龍還有水龍三人在一起談笑風生的事，看見這一幕的應該還不止一個人。
果不其然，替路人包紮完畢後水龍正打算帶寧檸離開，就被阿sir攔住。
有人舉報。
其一，瑪麗第一個槍擊的就是寧檸。
其二，甯檸、水龍在事發前和黑龍在一起，無數的人都可以為此作證。瑪麗追著黑龍走了，加之黑龍又是阿sir「熱搜榜」上的頭號人物，不將寧檸和火龍請回去協助調查簡直浪費。
阿sir不會放過這樣的好機會。
寧檸開始不安。
事情變麻煩了。
只要被帶進阿sir的辦公大樓，她和水龍就會被分開訊問，除非說真話，否則很容易說漏嘴。水龍也少有的露出了一絲不安。
既然如此……
「對不起，是我的錯，是我不好。」臨著要上車的那一刻，寧檸一拉抱住水龍的手臂，眼淚立刻冒出眼眶，「對不起，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是我對不起你、背叛了你……求求你原諒我。」
在場所有人，包括水龍，一道盯著寧檸。但不過是幾秒的時間，水龍和寧檸就被塞進了不同的警車。
雖說沒有足夠的時間串供，但寧檸相信，對水龍來說那點提示應該足夠。
而寧檸也不是第一次到阿sir那裡報到，之前在bar裡幫著麗蘭哥打架的時候就有幸來這裡逛逛，那晚虧得麗蘭爸爸的大律師，並未留下糟糕的記錄。
這一次再來，還真有故地重遊的感覺。
但今天和槍】擊案扯上關係，估計麗蘭爸爸的大律師也很難罩她……
進了審訊室，趴在冰冷的審訊桌上，寧檸感受著陰冷的光。前來審訊的周sir問起今日的事情。
但是今天的事寧檸也說不清楚啊！她怎麼知道瑪麗為什麼會突然出現，為什麼會給她一槍的？可是，她和水龍認識黑龍的事情，卻是必須撇清的。
多少抵抗了一會兒，寧檸鼻子一酸，突然就哭了出來，「是我不好，是我貪慕虛榮，對不起……」
身為奧斯卡編外影后火龍曾告訴寧檸 ，演技中最重要的就是哭戲。在遇見需要表現哭的時候，最簡單的方法就是一個勁回憶那些悲哀的事情，什麼傷心想什麼。
越傷心越好。
而身為北影編外生的火龍也曾教誨寧檸，在面對阿sir卻需要胡說八道時，千萬別一面胡說一面看阿sir的眼睛，這樣做是很容易曝光的。
在這種時候，如果不知道究竟應該怎麼辦，那還是哭吧！
為這一年遇見的所有傷心事痛哭吧！
對寧檸來說，哭不難。
只要一想到好久好久沒有看見地龍，她就忍不住傷心，很容易哭出聲。再想想臉頰上的傷口，意識到下一次見到地龍的時候，自己臉上或許會有一道傷疤，那樣就不漂亮了。
一想到這一點，她的眼淚更是止不住。
哭夠了，寧檸再抬頭的時候，眼睛腫得厲害，估計和桃子有得一拼。
原本已經哭夠了，可看看自己的手，想到手上有血，意識到臉受傷了……破相了……
一時沒忍住，眼淚又險些落下了。
哭夠了，就需要踐行火龍常說的演技第二條——
用盡一切手段將整件事弄得撲所迷離。但其實也不用撲所迷離，只要記住，所有成年人都對老婆小三紅杏出牆的故事敢興趣就行了。
寧檸開始講訴。
「其實我和happy是情侶。他不認識那個男人，我認識。那人經常在報紙上出現，我認識，他是龍王社的頭，黑龍先生。其實我只是告訴happy今天需要見一個男人，那個男人會為醫院帶來一定的經濟效益。我們還沒來得及說，那個金髮女人就沖了上來。」
阿sir讓寧檸講得再詳細一些，究竟是什麼生意。
甯檸相信水龍，也就開始安心編故事。
「醫療器械採購。我這樣對happy說的，因為黑龍先生讓我這麼說。但是我騙了happy……黑龍先生……我不知道他究竟想要做什麼，但是他很愛我，因為他給我買漂亮的衣服，漂亮的鑽石，還帶我去酒吧，去酒店。我就這樣和他在一起。」
周sir：「所以，你和黑龍是什麼關係？」
「情人關係。」說這種話，寧檸有些臉紅~~~
（正在和瑪麗周旋的黑龍狠狠打了一個冷顫）
「你不知道他還有別的情人嗎？」
寧檸當然知道，她本打算想辦法將這件事說出來，但既然阿sir率先開了口，那就順著說吧，「我知道，但是我相信他是愛著我的，只愛我。」
說這番話時沒忘記在腦海中帶入來實和黑龍的故事。
火龍曾教誨，將自己代入適當的情景是演戲的必備功力！
接下來，就到了奧斯卡編外影后告訴寧檸的最後一招——
大家都愛重口味！
「其實我也知道，我不應該和那些亂七八糟的男人混在一起，可是，女孩子都是這樣，看著這個，愛著那個。女孩子本來就需要來自多個男人的愛，不是嗎？」說著，寧檸看了眼一旁陪著周sir的madam，果然，madam送她一個白眼。
繼續編。
「我自然也不能只守在一個男人身邊。上次那個滑雪教練也是，再上一次那個健身教練也是，再再上次那個政府官員也是……對不起……我總是在背叛happy，happy卻總是一次又一次的原諒我。他對我那麼忠誠，但我卻因為他忙於生意和別的男人亂搞，對不起……」
哭訴中的寧檸忽然感受到了來自周sir的目光中的惡意……
但是不要緊張……
奧斯卡編外影后曾經教誨，適當時候，需要一擊重口味的絕殺！
「可是現在，我已經不會再和男人胡來了，不會再拋棄happy了，因為我已經破相了，只能和happy在一起……」
此言一出，寧檸立刻意識到對面那位周sir那充滿恨意的目光。悄悄看一眼，周sir一旁的madam看她的表情簡直和華妃說甄嬛「賤~人就是矯情」的表情如出一致……
貌似……
裝過火了……
但是，效果還是蠻不錯滴~~
雖說寧檸覺得自己額頭上已經有了綠茶的刻印……
= =
因為寧檸達到了「賤人就是矯情」的巔峰，很自然的，水龍獲得了很多同情的目光。
審問水龍的madam李向水龍投去了溫柔的目光，那目光中帶著一絲淡淡的憂傷，就像在控訴，控訴為什麼像自己這樣溫柔體貼的女人怎麼就遇不上像水龍那樣優秀的男人。同時控訴為什麼像寧檸這種見異思遷腳下鐵鎖連舟的水性楊花女人怎麼就搭上這麼好的男人呢？
好男人都讓綠茶婊拱了！
當然，同情是同情，該做的事情madam李一樣也不能落下。
水龍來這裡是來協助調查的，又不是陪著寧檸演苦情劇的。
「我和那人的確見過。」水龍說的「那人」是黑龍，他沒有否認自己認識黑龍。但卻又說「我是醫生，自然見過各種各樣的人。」
他只是見過。
「你不知道他的背景？」
「病人來我這裡治療，我還要調查他的背景，如果耽誤治療怎麼辦？」水龍反問。
madam李又換了個問法，「黑龍在你那裡只治療過一次？」
水龍笑了笑，「madam，你在選擇醫院的時候是怎麼做的？依靠直覺還是因為你曾在某家醫院得到好的治療所以相信這家醫院？」
更多的當然是後者。
水龍淺淺笑笑，「既然如此，我怎麼知道那位黑龍先生在我的醫院治療過多少次。阿sir你認為我認識他所以每一次都是我給他醫治的，但我是腦科醫生，即是說，我真正接觸的病人都是需要進行開顱手術的。難道那位元黑龍先生需要多次三番來醫院做開顱手術？」
又一個反問。
見這條線索再也問不出什麼，審訊的阿sir將話題轉向了寧檸。
「那個女孩和你是什麼關係？」
「情侶。」水龍笑笑，從之前寧檸的那番話中他很容易推斷出寧檸的意圖。
「所以，那個女孩也認識黑龍嗎？」
微微頓了頓，水龍輕輕點頭，略微斟酌之前寧檸那番話，表情有些無可奈何，「她說，她認識了一個男人，今日那男人來找我，說要想要談一些醫院的事情，可還沒有開始談，就……」聳聳肩，水龍露出一絲無可奈何的神情。
水龍不知道寧檸究竟是怎麼瞎編的，既然如此，那就索性說不知道。但水龍也知道自己身份很固定，所以，寧檸就算胡說八道，也應該和醫院有關係。
madam李見審訊他二人和黑龍的關係也得不到更多的線索就問起瑪麗。
水龍當然說不認識。
至於甯檸 ，面對周sir的質問，她決定將綠茶氣息發揚光大！「我不認識……但黑龍先生一定認識！」
甯檸篤定的口氣讓周sir們提高了警惕，他追問，「為什麼這樣說？」
「那個女人是一定是黑龍先生的情人！」寧檸口氣恨恨的。
能不恨嗎？那個女人給了她一槍耶！！但在阿sir再度追問為何這麼確定瑪麗是黑龍的情人的時候，寧檸的回答再度讓審訊的周sir恨不能在她額頭蓋上一個腦殘的鋼印。
——
「她當然是黑龍先生的情人了！如果不是，她為什麼打我！她肯定是妒忌我！！」
好吧，再也問不出什麼了……
走出審訊室，寧檸松了一口氣，同時，感受到了深深的惡意。
所有人，不管是阿sir還是madam都死死地盯著她……
那群madam看她的眼神更是明明白白傳達出去這樣的想法——
跟著Happy那樣的男人都要出軌，請問姑娘你是眼瞎還是眼瞎還是眼瞎？
而離開審訊室的水龍的表現也是杠杠的。
他一把抱住寧檸，聲音溫柔中帶著軟軟的磁性，讓人骨頭都酥軟得厲害。
「我已經知道了那個男人的事情，但即便這樣，你應該明白，我還是愛著你的，不管你曾有過多少男人，在和我交往時又有過多少男人，我都是愛著你的，希望你能明白。不管你如何傷害我，我的心永遠不會改變。」
這狗血劇演得……
挽著水龍的胳膊，寧檸甜甜的靠在他的手臂上，在各種目光的巡禮中淡然離開，徒給阿sir和madam留下一片「那只乖巧可愛的粉紅寵物小豬怎麼就會找不到白菜呢？就算找不到白菜，為什麼要去拱狗尾巴草啊！」的憂傷……
離開阿sir的大樓，甯檸和水龍都松了一口氣，接下來他們會和龍王社聯絡善後。
「你今天的反應很快。」發動車子後，水龍笑道。
寧檸頭揚得高高的，各種驕傲！各種嘚瑟！
除了madam們送她離開的時候那眼神實在是~~~
「水龍你就是個妖孽！」
全是這個男人的錯！！
「我也不想的，你知道嗎，長著這樣一張臉，沒辦法……」
寧檸忽然很想抽他……
水龍卻有些無奈，「小時候，我每一次得到學習之外的獎項，尤其是藝術方面的 ，別人會說，他得到獎不過是因為長得好。」
原來如此……
「可是現在再也沒有人懷疑你的能力。不是嗎？香港最著名的腦科醫生？」
水龍還是溫柔的笑笑。
水龍經常笑，但寧檸早就有這樣的感覺，在龍王社，最難看明白內心最深處想法的人，一個是皇龍，另一個就是水龍。
皇龍用微笑來掩飾手握生殺大權的傲慢。
水龍用溫柔的微笑來掩飾自己的心，所以，榮姨才會說水龍的「壞」只有四天王和黑龍能明白。
「但你今天做得真好。」水龍又表揚了寧檸一次，而後輕聲說道，「能順利糊弄阿sir是我們的基本修養。」拍拍寧檸的肩膀，他語重心長，「恭喜你，修煉結束。突破第一關boss。」
「可是，他們真的不會懷疑？」
「至少不會徹底相信，只是他們沒有將我們繼續稽留的證據罷了。」水龍口氣平淡，言語很溫柔，「阿sir也不是吃素的，不是嗎？但只要離開了那裡，總能找到別的辦法。」
車駛向淺水灣駛去，之前的事發生的太突然，水龍一不小心將那對兔子忘在了沙灘上，幸好，留在那裡穩定現場的阿sir將所有的失物集中在一起，包括那對小兔子，很容易就拿了回來。
拿回了小兔子，水龍送寧檸回家。
那期間水龍接了一個電話，是他母親打來的，原來，寧檸拜託Andy替麗蘭哥和風龍做的結婚禮服已經郵至了香港。
「可是，真能順利結婚嗎？」寧檸有些擔心。
「事情若還未到最糟糕的時候，就沒有唉聲歎氣的必要。」水龍安慰道。
回到家，榮姨看著甯檸臉上的傷自然心痛到不行，「那個金髮妞那麼厲害？」
寧檸輕輕點點頭，應該吧。
「放心，等我家那混小子回來了，他一定扁死那個有膽子弄傷你的金髮妞。只要讓他能遇見。不過……我家的笨蛋能打贏嗎？」榮姨口氣有些調侃的味道，但卻不儘然全是調侃。
單是看瑪麗有膽量在阿sir的圍追堵截中泰然自若地圍追堵截黑龍這一點，她都不是普通人。
幸好，當晚龍王社總部傳來了黑龍順利甩掉瑪麗又順利甩掉各位阿sir的好消息。水龍也將寧檸今天說的話告訴了黑龍，日後就算被詢問，也應該可以輕鬆過關。
但寧檸卻覺得今天的事情似乎不那麼簡單。
瑪麗在淺水灣開槍就是為了打傷她再和黑龍來一場追擊戰？
會不會太大材小用。
還是，瑪麗本是去對付水龍的？只是看見黑龍亂了心意？
今日他們未能動水龍，但下一次呢……
或許，對水龍的襲擊又要開始了。
甯檸忍不住給水龍打了個電話，電話那頭有Ann的聲音，這讓寧檸放了心。掛了電話，看著臉上的傷，她忽然有些不太想讓地龍回來，至少，也要等她的傷真正好……
但是第二天一大早，水龍找來的協助戀愛對象就到了。
熟人。
寧檸早該想到是他。
哪裡給錢去哪裡的屈燁。
至於為什麼要蹚這灘渾水，屈燁的解釋很有個人特色。「這是打工！」
寧檸：「……」
話說當初屈燁被龍王社趕出香港不也是因為給左少清打工？
人已經來了，也就只有將這件事做下去。寧檸不要因為自己臉上受了傷的事影響整體的佈局。
挽著屈燁的手臂，她輕輕靠上去，「今天的打工就拜託你了喔。屈燁學長。」
【幽怨一句：我家女主真是可憐啊……受了傷都沒人關心……親愛滴們全看水龍去了！！！水龍你個妖孽！！！】
作者有話要說：
【閒話：關於本書人物的用車】
親愛滴們應該注意到了，本書中角色的車其實都不一樣，不同的角色不同的車。為啥那樣選呢，我可不是亂配的喔。
雖說對車不太瞭解的我大都看名字和外觀~~
首先是皇龍。皇龍的是林肯，為什麼是林肯呢，其實只是因為我單純覺得「皇」字配個總統蠻合適的……
而後是黑龍，黑龍的車不是法拉利就是蘭博基尼。選車原則，貴！他畢竟是boss啊……
地龍的是凱迪拉克，原因很有趣，寫本書之前我看了不少警匪片，但有趣的是……裡面的壞人都開著凱迪拉克……所以給地龍配的時候，立刻選了凱迪拉克。有種殺手標配的趕腳……
水龍的是白色的雷克薩斯。原因嘛，我總覺得雷克薩斯不管是車型、顏色、名字都好搭水龍喔~~~
風龍不會開車……
火龍從來蹭車……
楊義生的則是寶馬。第一，貴，楊義生能和龍王社鬥，車肯定不能便宜了！第二，感覺楊義生那乍一看有點斯文儒雅的模樣適合寶馬……
接下來說日本幫，留依的是皇冠，也就是豐田車的一種。龍王社在東京的用車也是豐田，算是入鄉隨俗吧~~~~
以上就是今天的廢話。我對車的不懂啊，我隨便一說，有興趣的親隨便一看。
悠于 2015-11-13 17:14
第241章 二四一
雖說將約會變成打工忠實執行，但屈燁作為一個約會物件卻相當合格。一開始寧檸不知道究竟該和他說什麼，意識到這一點後，屈燁就一本正經的給她講了不少過去打工時發生的各種有趣的事情以調節氣氛。
當最初的尷尬離去，彼此話也多了起來。但不管怎麼說笑，屈燁絲毫不會碰觸「龍王社」的話題。不得不說，水龍選的人不錯。
第一天海洋公園 。
第二天濕地公園。
第三天時代廣場。
期間，玫瑰、巧克力、香檳和紅酒；牽手、發誓、下跪、各種砸錢。
這個打工假冒男友的竟然比寧檸的正牌男友還盡職盡責，生生將打工變成了瑪麗蘇秀。
「學長，你再這樣，我都想換男朋友了。」寧檸調侃道。
屈燁清清嗓子，「這只是打工。」
寧檸：「……」= =
一晃眼到了第四天，大浪灣BBQ。
去的是屈燁曾打過工的店子，服務員都認識他、也和他關係不錯，所以給他們的肉類果汁都比別人多一些。
動作流利的翻烤著新上的牛肉，熟練加調料，憑藉肉的顏色確定熟的程度，最後屈燁小心翼翼給寧檸放在小盤子裡。
店內放著莎拉布萊曼的《月光》，海浪聲陣陣，風帶著鹹鹹的味道。
「學長你將來的女朋友肯定很幸福。」咬著熱騰騰的牛肉，寧檸又忍不住說。
「不一定。真找一個女朋友，成為真正的情侶關係，沒有金錢上的關係，或許我就不一定能這麼貼心了。現在是打工啊打工，收了錢，當然要將工作做到最好。」
此言一出，寧檸險些被牛肉嗆著，這人真夠實誠……但因為這句話，她反而相信屈燁會是個很愛護女朋友的男人。
另一方，見寧檸嗆著了，屈燁拿來橙汁給寧檸喝下，而後輕輕撫摸她的後背，幫她緩過氣，又問起今晚的安排。「KTV？咖啡？還是逛街買東西？」
「學長你真有錢啊……」
「因為校醫先生給了很多約會資金啊，所以你不用擔心錢的問題。」屈燁這樣說。
看他的表情，估計水龍給得不少。
寧檸想要和他開開玩笑，「完全因為錢？」
搖搖頭，屈燁又很快點點頭。
說道，「校醫先生也說了，只要我將這一切徹底做好了，會給我一大筆錢並允許我回到香港，這樣，我就可以在家人身邊照顧他們。我弟弟妹妹都未成年，媽媽身體不好、正因為如此，我畢業後就沒讓她再出門打工。但憑藉我以前的那點兒獎學金和打工賺的錢，終究還是太少了。可是，只要完成了這一切，得到那筆錢，我就能帶著全家搬出那不到四十平米的小房子，租一間大房子。」
「可你就從不擔心工作的真實內容？」寧檸對這個問題始終很好奇。
這一年有餘的時間裡，每次撞見屈燁他都在工作，他永遠都有很多工作，可是，對他來說，工作性質真的完全不重要？
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屈燁的回答是他從來不關心，只要不殺人防火，不偷竊綁架，不賣】淫強】奸，什麼都可以。
「寧檸你是有錢人家的孩子，所以不會懂，不會知道當一個人窮到連給喜歡的人買他喜歡的東西都做不到、卻還要背負著全家生計的時候的那種絕望。在那種絕望中，思考工作性質就有些可笑。」
寧檸沉默了。
她明白的。
這一世或許成了有錢人家的女兒，但上一世，她不過是失去了父母、沒人照管的孤兒。小學五六年紀的時候，她喜歡上了一個十幾塊錢的毛絨玩具，但是沒有錢，只能想想。
而後，在某一個晚上，哥哥將那個玩具拿給她。
哥哥偷了東西。
這件事很快被發現，毛絨玩具被院長收走，哥哥也挨了罰。
那晚，看著渾身是傷的哥哥，她哭得很厲害，覺得是自己害了哥哥，但哥哥卻對她說，如果再有一次，他還是會去偷那個玩具。
雖說，哥哥清楚這樣做是錯誤的。
但是寧檸想要。
所以他就偷了。
貧窮，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但更可怕的，卻是看著自己最愛在乎的人和自己一道淪入窮困無法掙脫。
因此，屈燁選擇了這樣的打工。
只要不殺人，不偷不搶，什麼都可以做的打工。正因為如此，之前他才會落入楊義生的陷阱，幫著左少清陷害龍王社。
而他口中的喜歡的人……
火龍。
甯檸自然不會忘記屈燁過去拼命攢錢想要給火龍買Dior的事情，即便火龍只是隨便說說，即便那不過火龍是趕走屈燁的手段。
「他好嗎？」屈燁忽然問。
那個「他」自然是火龍。
「他會很好的。」寧檸輕聲說。
大家一定都會很好的。
「其實，初戀真的都是很悲傷的、真的很少能得到幸福，不是嗎？」屈燁忽然說，話語間有悲傷慢慢溢開。轉過頭，他走了幾步，叫來以前的同事，說想要一份魷魚。
寧檸不會沒注意，他輕輕擦了擦眼睛。
「可是我還是覺得學長你將來一定能成為很厲害的人物。」屈燁回來後，寧檸笑著說。
學歷並不能完美考量出一個人的真實能力。像屈燁這樣的人，說他將來不會有一個好結果，寧檸不相信。只是，她希望他將來的打工別再和龍王社、白虎會一類的組織扯上關係了。
面對甯檸的讚揚，屈燁笑得有些不好意思，為了掩飾羞怯，他又給甯檸斟滿一杯飲料。
電話忽然響了。
是字幕君。
應該是留依的事有了新的動向。
寧檸趕緊接通。
字幕君首先報告，說留依在看守所聲望越來越好，真不愧是鬼龍院少主，連蹲個局子都能彰顯鬼龍院的優秀家風巴拉巴拉。
或許留依真的混得很好……
但是……
寧檸還是覺得他好可憐……
彙報完留依今日所有行程後，字幕君才開始悠悠講訴案件的進展：秋羅和二階堂已經找到了殺人兇手進入住宅區的辦法。二階堂蘭還通過日本警方幫忙詢問得知阿sir們也想到了那個辦法。
但聽字幕君說過了兇手進入防備森嚴的一號雲頂的方法後，寧檸卻很想笑，原來很多時候不是兇手太厲害，而是在他們心中將行兇的手法高估了。
辦法很簡單，兇手和社區內的住戶聯手，通過住戶的車進入社區。鑒於保安和監控並未拍攝到犯人，所以，警方推斷那個人應該藏在汽車的後備箱中。
可是，要做到這一點，需要滿足一個最重要的條件，就是社區內有內應。找不到那個內應，阿sir們就得不到搜查許可證。
雖說想明白了，但問題還是回到了李家人過去曾得罪過什麼人上，可這已經是死胡同。
二階堂蘭則比阿sir們一條線索，那就是他們猜測兇手應該是歐陽海翼。那麼，那個內應一定和歐陽海翼存在某種關係。
尋找這種關係的重任還是落在了風龍身上。
究竟什麼時候能找到，卻是一個大問題。
「但是也沒辦法了，這是唯一的線索。」字幕君的口氣有氣無力，很快又振奮起來，「再找不到！哼哼，我們就走訴訟程式！一定要將官司打贏。」
畢竟，證物只有那把刀，說留依和李家人曾發生衝突的人只有一個。證據並不像想像中那麼可靠。
這樣就可以給律師留下無數的空間。
可是……
寧檸不懂，難道從一開始就通過律師不好解決不好嗎？
字幕君說當然不好。身為鬼龍院的少主，有曾經入獄的記錄，且應該會無罪釋放，這個經歷自然會在少主的檔案上添上閃閃發光的一筆。
寧檸：「……」= =
留依好可憐……偏偏為了不暴露在阿sir面前，寧檸都不能去探望他。
寒暄幾句，掛電話！
不想理字幕君了！！
到了約會的第五日，屈燁拿著地圖皺著眉思考了很久，還是不知道應該去哪裡玩兒。寧檸想了想，提議去屈燁家看看。
既然要裝情侶，不去男朋友家坐坐，也不太像吧？
買了一些水果和營養品，甯檸和屈燁坐上大巴車去了旺角的貧民區。屈燁的家住在一幢十二層民居的底層，面積只有不到四十平米，堆滿東西的走廊燈光昏暗。
他家的家私很少，只有兩架高低床，一張矮桌，幾個小凳子一個堆滿書的小書櫃。一台八】九十年代的老電視、一台電扇，一台舊冰箱、一台舊筆記型電腦就是家中的所有電器。
家裡沒有人。
「弟弟妹妹在上學，媽媽應該是去買菜了。」 屈燁從小冰箱離拿出一聽可樂遞給寧檸。解釋說寧檸不要覺得他們家很可憐，其實，他以前在龍王社名下的學校讀書的時候賺了不少獎學金，靠著那筆錢他家生活倒不是問題。「但住在這種地方，買太多新傢俱很容易迎來別人的不滿。」
所以屈燁希望能搬家，最麻煩的還是房子。
「錢不夠。其實啊……我做很多事都是為了錢。連在國際學校讀書都是因為錢。只要始終保持全港前三的成績，我就有錢拿。」屈燁倒是直白。
之前他也說過，和在學校裡老老實實呆著掙打工費相比，還是參加工作同時學習更容易賺錢。他今天又告訴寧檸，最近他看網店勢頭正盛，便決定開一家淘寶店，做香港代購，時刻踐行為了掙錢無孔不入的生存準則。
寧檸再度被嗆。
屈燁卻已經開始給甯檸規劃未來的宏偉藍圖。
他說，他現在在深圳的工作一般的下班時間最遲下午七八點。買台好手機，掛上阿裡旺旺，上班也總會休息，休息時間就可以關注客戶。業餘時間不算多卻也夠了，可以一邊學習一邊盯著電腦等客戶的消息。
既然要做代購，就要有貨源，有人力，有信譽，有口碑。貨源簡單，他認識不少朋友。人力嘛，他自己有的是力氣。麻煩的是信譽和口碑。
「沒事！我幫你刷！再說，萬一我在你店裡看見什麼喜歡的東西呢，也可以買，對吧？」聽屈燁的計畫聽得熱血沸騰的寧檸立刻許諾。
屈燁幫她，她也要幫屈燁，互相幫助才是好朋友！
但仔細想想這個刷分過程——
香港人做香港代購，香港人買，發貨地點從香港到深圳，最後拿貨回香港給買主。
有點小抽風……
為了信譽也是拼了老命了……
兩人說得高興，屈燁就打開電腦，將自己準備放上網的商品拿給寧檸看。
作為網購主力女生中的一員，甯檸自然比屈燁清楚女孩子更喜歡什麼。幫著屈燁刪了幾款價格上萬的裙子，又刪了幾款看起來就像地攤貨的商品，她留了幾件價位中等且大陸很多城市都沒有門店的裙子。
屈燁很好奇寧檸為何這樣選。
寧檸說，壕們要買裙子自然會去香港，大陸隨處可見的品牌誰會代購？
「當然，這只是我自己的感覺。」
「不，女生才是網購大軍的主力。」屈燁聽得很認真。
一不留神，這場「見男友家人」的活動就變成了如何將網店做大研討會。
「先做代購，如果有機會做品牌。」說到將來的某一天或許會有自己的品牌，屈燁的眼睛熠熠生輝。
被那樣堅定有力的目光注視著，寧檸也受到了一些感染。她的理想是種花，開一家別致的花店，最近因為歐陽海翼的事情，很久沒有查看郵箱，也不知申請通過沒有。想到了這裡，她用屈燁的電腦查看了自己的郵箱，但校方還是沒有回應。
心裡有些失落。
見狀，屈燁立刻提議說出去嘗嘗旺角街邊的食物。「雖說離晚飯時間還比較遠，就當下午茶好了。而是你吃慣了好的，去那種地方可能覺得不會太好吃，但……嘗嘗，當個體驗？」
當然不錯。
甯檸跟著屈燁去了旺角區的街頭小巷，沿路都是叫賣食物的小門店，家輝家也在九龍，但門面比這裡好很多。屈燁在這裡長大，自然知道哪家店子好。
咖喱魚蛋、牛肉丸，雞蛋仔、車仔面，寧檸一路走一路吃。
按理說，生活是很美好的。
除了……
九龍這裡，是地龍的地盤……
所以……
出現以下場景也算是正常吧……
三個脖子上戴著金鏈子、戴著墨鏡，穿一身黑的大佬各領著一群小弟堵住了甯檸和屈燁的路，一個接著一個，痛心疾首的對寧檸說，地龍屍骨未寒，身為大嫂，和別的男人成雙入對是非常糟糕的！簡直是有悖婦德！！對不起地龍大哥！！
寧檸：「……」
話說……
之前她被那大個子黑人追擊需要人説明的時候，這夥人去了哪裡呢？
怎麼這種時候全冒了出來？
但會出現這種事，不也正說明地龍和火龍的事被瞞得很厲害？
至少皇龍計畫的第一步徹底成功了。
但該怎麼對付這群不知道實情的人呢？
「大嫂，江湖規矩是動誰都不能動嫂子。你這樣算什麼事兒啊？」其中一位大佬已經一面抹眼淚一面勸說。
寧檸急了。
反倒是屈燁相當冷靜，「不能動大嫂？不是吧，其實我在大陸學了另一句話：好吃不過餃子，好玩不過嫂子。」
寧檸險些一個魚蛋嗆入喉嚨……
瞅瞅那夥人的臉色，黑得厲害。
再瞅瞅屈燁，淡然自若。
可是學長，不帶這麼煽風點火的啊……學長……
她輕輕扯了扯屈燁的衣角。
屈燁沒有搭理她，目光不偏不倚，和大佬對視。
「也許我的話不對，但你那句話犯了一個嚴重的邏輯錯誤，她是你們的嫂子，但我不是你們的兄弟，所以，我們和她約會，不算是動了嫂子。」
「但她和我們老大已經結婚了！！」
「結婚？」屈燁笑笑，開始科普，「她和你們的老大不是沒有結婚證嗎？就算有結婚證，根據香港法律，婦女應該享有離婚的權利，同時，丈夫如果去世，婦女享有再婚的權利。我們這裡是二十一世紀的香港，不是封建社會。從人情世故上來講，請問各位大佬，如果你愛上了一位失去丈夫的美女，你究竟是將她從守寡的境地解救還是甘願與愛人分離？」
寧檸背過身，擦了一把汗。
「你們信不信我弄死你！」大佬火了。
抓住這點，屈燁再度開火：「如果你們因為這種理由傷害我們，我們就可以通過律師起訴你們。同時，請不要以為你們可以殺人】滅【口。因為這裡的所有人都清楚聽見你們打算針對我們，如果我們出事，阿sir會立刻找上你們。」
熱鬧喧囂的旺角變得很安靜。
只聽得見水的沸騰聲和油的滋滋聲。
三位大佬的臉一個比一個抽得厲害。
後面的跟班小弟終於忍不住了，連爆粗口。
「所以，你這是氣急敗壞的表現。」屈燁神情自若。
眼看那個小弟的拳頭就要揍了下來，寧檸趕緊一步向前，想要擋住他，但很快被屈燁拉了回來。
最終還是那位大佬喝住了小弟。
「不錯啊，小子，有些膽識。走！」他一聲吼，那夥人盡數離開。
寧檸松了一口氣。
而那幫人走後，街坊領居看屈燁的眼神就不太一樣了，各種仰慕，畢竟屈燁拐走了九龍大哥的女人啊！
但寧檸卻有些擔心，她得和榮姨說說這情況，免得那夥人真對屈燁家下手。
因為那夥人的攪局，這下午茶吃起來也沒有了情調。
午後，甯檸和屈燁買了一些零食飲料，去了屋頂天臺。天臺上晾曬著不少衣服，更有趣的是，竟然還有一個很大的人工池塘，池塘中養著好幾條肥大的鯉魚。
屈燁說那是最頂層住戶養的。
「雖說對香港這種沿海的城市來說，魚並不少見，但大爺說，海魚吃太多了也沒意思，就弄了個池塘養鯉魚。自己養的，吃起來放心。」
「不會被拆嗎？」
「嗯……其實養魚的大爺就是管理員。而這個小魚塘，頂樓的住戶都出了力，魚大家一起吃，別的人家想吃也可以買。」屈燁解釋。
寧檸覺得這真是太厲害了……
歷史總有相似的地方，第一次去地龍家的時候，寧檸和麗蘭哥就跟著地龍去了天臺，吃烤串喝飲料，一晃已經是一年前的事了。
只是一年的時間就發生了這麼多事。
但這一刻，如果地龍或者哥哥，有一人在她身邊，那幸福應該是會加倍的。可地龍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回來，哥哥每天都很忙，下一次的悠閒自得，什麼時候才能遇見？
喝了一口飲料，寧檸遠望著天盡頭的一朵雲，看著那多雲變幻出各種形狀。樓下車水馬龍聲嘈雜，屈燁指著一些人家，小聲說著八卦。
通向天臺的門似乎響了一聲，寧檸下意識扭頭看了眼，嚇得手下的飲料狠狠砸在地上。
綠色的紗麗。
卡婭？
她怎麼會在這裡？
從爆炸後就失蹤，連龍王社都找不到絲毫影蹤的卡婭竟然出現在天臺上，化著精緻的妝，手中提著一個漂亮的手提包。
看著因自己的出現而徹底不知所措的寧檸，卡婭笑得很開心，帶著微笑，對寧檸輕輕頷首，用流利的國語說道，「看著你很幸福，你找到了能帶給你穩定幸福的人，我終於放下心了。」
這……
寧檸覺得一道冷風從自己後背嗖嗖而過。
幾日不見，卡婭傷著腦袋了？
說完這幾句話後，卡婭就拉上天臺的門，走了。
安靜。
原本帶著初夏熱氣的陽臺忽然冷得像是冰窖。屈燁那嘴長得大得都快可以塞進一聽飲料了，緩過氣來，他指著離開的卡婭，「誰？」
「應該就是那朵白蓮花了吧……」
「啊？還有人叫這種名字？」
寧檸點點頭。
說來，有件事很奇怪，在她和屈燁拍拖這幾天，一直沒有收到心靈雞湯的短信呢呢……
正想著，一條短信發至寧檸手機，看了看，想什麼來什麼。
是心靈雞湯的短信。
內容如下——
「你們中國人認為，女孩子在選擇男友上，一定要選老實忠厚有膽識，敢於同邪惡勢力正面抗爭的。我認為這是正確的。因為貧窮的出身不能決定一個男人的本質特徵。最重要的事敢於擔當。祝你幸福。」
這條短信透露了幾條資訊：
發短信的是外國人，因為那句「你們中國」。這個人跟蹤了她很久，知道她和屈燁的事，否則不會出現「貧窮的出身」、「老實忠厚」一類的詞。
最後，就算有無數人說這條短信肯定不是卡婭發的，寧檸都不信！
聯繫之前卡婭的眼神，皇龍口中的白蓮花，應該就是卡婭了。
但是……
理由呢？
卡婭圖什麼啊！！！
為什麼她非要聯合屈燁這樣演給卡婭看啊！！！
約會了這麼久，卡婭為什麼一定要在今天出現呢？
不明白，寧檸真的不明白！
但她多少能感覺到，卡婭……應該是希望她幸福的吧……應該……
但為什麼卡婭又會擔心她呢？！
寧檸忽然覺得這個世界好混亂。
從震驚中抽身的屈燁很好奇的問寧檸卡婭究竟是什麼人，可是寧檸真不知道應該怎樣解釋啊~~~
「砰！」一聲響。
被驚擾的屈燁四下看了看，但又覺得沒什麼特別不對勁的。
但那聲音寧檸卻是非常熟悉的，那是槍聲。
加了消】音器的槍聲。
有人來了！
帶著槍，想要襲擊他們！
一把拉住屈燁，寧檸下意識想要逃向上天臺的門。但來不及了，從那裡走出了一個熟人。
瑪麗。
想著之前聽見的關於瑪麗的種種傳聞，甯檸抓屈燁的手有些發抖。
嘴角歪著笑了笑，瑪麗指著寧檸，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露出閃閃發光的鑽石舌環。她用生硬的中文說道。
「等到你了。」
第242章 二四二
看見瑪麗，寧檸有些緊張，前幾日瑪麗用槍指著她的事還歷歷在目。
可是，瑪麗說：「等到你了」？
她不太明白瑪麗為什麼要說「等到」？
難道瑪麗一直藏在這裡？
說不通。
寧檸疑惑不解，可眼下卻似乎不是一個思考話語中隱藏含義的好時機。而相較緊張不安的寧檸，頭一次見到瑪麗的屈燁卻明顯還在狀況外，他只能從寧檸的神色上推斷眼前的金髮女人是個厲害角色，低下頭，他輕聲問，「這也是打工的一部分？」
這種情況竟然還在思考打工？！
但……
「不是。」寧檸有些底氣不足，應該在龍王社內部找一個人，不應該把屈燁牽扯了進來。
可現在想什麼、說什麼都已經晚了。
眼睜睜看著瑪麗順手扣上了通往天臺的門栓，看著她伸出戴著鑽石舌環的猩紅色舌頭舔著槍口，看著她臉上露出一絲愜意的鬆懈，寧檸越來越緊張。
緊張帶來了強大的壓力。
尤其是寧檸注意到瑪麗的槍已打開了保險，槍頭也對準他們兩人，瑪麗差的，只是扣動扳機。但似乎，瑪麗還沒有興趣對付他們，對瑪麗來說，殺掉她和屈燁，比碾死螞蟻難不了多少。
報警？
得了吧，等阿sir來，她和屈燁估計已經被瑪麗的槍打成了馬蜂窩。
呼救？
得到的結果估計和報警沒什麼區別。
過去寧檸不是沒有遇見過危險，但這一次，卻是她第一次直面瑪麗這樣的對手。
報警、呼救的成功率太低。
面對危險似乎是唯一的辦法，但獲勝幾率也太小。
甯檸想要皇龍給的吊墜。只要按下去，皇龍就會意識到她有危險，可手還沒摸到掛墜，一聲槍響，子彈就打斷了她手腕上的水晶手鏈。瑪麗用這種辦法告訴她，不要做小動作。
最好的辦法還是拖時間。
和屈燁約會這幾天，寧檸每隔一個小時就會給榮姨發短信報告情況。眼下距離她上一次發短信還有差不多半個小時，只要挨過這半個小時，榮姨就應該能意識到有事情發生。
只要挨過半個小時。
「她是誰？」屈燁終於意識到氣氛的古怪。
「殺我的人。」寧檸低聲回應。
一開始有些發怔，但很快，屈燁就回轉神來，拉了拉寧檸的袖子，諮詢，「雖說我對你們來說不過是個臨時工，但被打死算工傷嗎？我家可以得到撫恤金嗎？」
「……學長……現在說這些合適嗎？」寧檸的聲音都開始發抖，但屈燁卻冷靜得有些可怕，他又問出第二個問題，「如果我幫著你逃走，我死了，你活著，給多少錢？」
「這……」
「我的命，一千萬港幣，可以嗎？」
「學長胡說什麼呢……」
寧檸的聲音開始輕輕發著抖，因為恐懼，也因為她從屈燁的話中聽出的決心。
在緊張不安中，寧檸發現瑪麗的眼神有些古怪——
瑪麗一直盯著屈燁。
之前那次也是這樣，瑪麗最先開槍打的是寧檸，但很快她就將目光轉向了黑龍。風龍也說這個女人對男人更有興趣。
這一次，似乎屈燁要遭殃了。
而屈燁卻已經悄悄按下了報警電話。
「砰！」槍響聲。屈燁握在手裡的手機被瑪麗一槍打穿。張大嘴看了眼自己手中殘破的手機，屈燁一咬牙擋在了寧檸面前。
「記得我的撫恤金。救命啊！！」他扯著嗓子喊，但沒有任何回應聲，也沒有任何人打開窗戶查看外面的具體情況。
這個時間，住戶區的很多人還在公司忙碌，留在家裡的大都是阿公阿婆和很小的孩子。樓下很多人，但車聲也響得厲害，沒有人會注意到融入車水馬龍中的一聲淒厲呼救。
因為屈燁的呼救，瑪麗開始進攻。
寧檸拖時間的計畫被打亂了，幸好她手中有從水龍那裡找來的噴霧型藥品，趁著瑪麗靠近，她快速掏出噴霧朝著瑪麗的臉上一噴，但卻被瑪麗輕鬆躲過，一個掃堂腿，瑪麗將擋在寧檸面前出拳攻擊自己的屈燁掃倒在地上，同時，舉起手的槍，用槍托朝著寧檸的太陽穴狠狠一下！
那一下後，天旋地轉，寧檸腳一軟，重重倒在地上。
裙兜裡的手機也被瑪麗拋去了很遠的地方。才抬起頭想要起身，寧檸又挨了一槍托。
從地上爬起來，屈燁也再次對瑪麗發動了攻擊，也想要再度呼救。雖說他是男性，但在瑪麗這樣的殺手面前，這點性別優勢不過是在原本為零的概率後面加上小數點，再寫上一個一。
不過三拳，瑪麗就將屈燁控制在自己手中，將槍頭塞進他的嘴裡，看著屈燁青灰色的臉，瑪麗的笑容中有種鬼魅的味道。
俯下身，她在屈燁耳邊溫柔低語，那低語聲卻只是比惡魔的呻】吟略微好些。
輕輕捏住屈燁的手腕，瑪麗朝外狠狠一掰，脆生生的響，那是骨頭斷裂的響聲。慢悠悠的，她掏出手絹代替槍口堵住屈燁的嘴，而後笑吟吟的，掰斷屈燁的另一隻手的手腕，順手，壓著他的後脖頸用力，將他狠狠撞向地面。
做完這一切後，做出一臉的心疼，瑪麗拿出槍抵著屈燁的左小腿。
槍聲。
蹲下身子，瑪麗伸出手指，蘸了一滴屈燁的血，舔了舔，露出一臉的幸福。
這一幕讓終於掙扎起身子的寧檸看得渾身發抖。
麗蘭哥曾懷疑瑪麗就是麗蘭。但是，這樣的手段、這樣的能力，很明顯是經過了長時間的培養，一年的時間絕對做不到，這個女人不可能是麗蘭。
她是歐陽海翼手下最頂尖的殺手。
看了看四周，寧檸拿起距離自己最近的一塊修建魚塘剩下的石頭 ，爬起來，準備悄悄接近瑪麗，狠狠砸下！
可是被瑪麗發現了，一個反手，就將她重重扇在地上。
「小女孩，不聽話。」
丟下屈燁，搖曳著曼妙的模特步走向甯檸，瑪麗的臉頰上沾著一滴血。
一把抓住寧檸的領口將寧檸從地上拎起來，瑪麗狠狠一推，將她推至天臺的圍欄，手朝下狠狠一壓，上身處於失重狀態的寧檸驚叫著，但這但她的聲音依舊淹沒在汽車的喇叭聲和熱鬧的市場喧嘩中。
皺了皺眉，瑪麗似乎又覺得這樣對付寧檸容易招來阿sir，不太好，看了看四周，一把將寧檸拉了起來，拖著她朝那個魚塘走去。
看著眼漂浮著青苔和其他水生植物的小魚塘，「Good！」瑪麗的笑聲像是從懸掛在惡魔腰間的鈴鐺裡傳出的。
她很滿意這個地方。
甯檸再度被騰空拉向水面，水面逼近，魚影清晰可見。
「噗通！」
寧檸被她一把扔進樓頂的魚池。
因為是頭朝下，寧檸的額頭撞向魚塘底的一塊尖利的石頭，幸好水有浮力，緩衝了撞擊，但額頭還是在石頭上輕輕磕了一下。幾口污水灌入她的喉嚨。寧檸想要掙扎，但因為之前的撞擊，她的頭有些暈，那幾口水更是讓得她原本就不清醒的神經仿若被麻醉。
想要掙扎出水面，但總覺得使不上力氣。
一條肥大的鯉魚似乎克服了一開始被驚擾美夢的不安，搖著大尾巴橫衝直撞過來，在寧檸臉上啄了一口。
如果掙扎不出這裡，說不定她遲早會成為大鯉魚的飼料。
咬緊牙，寧檸用最後的力氣掙脫出水面。呼吸第一口空氣的時候，水嗆回喉嚨，她咳嗽得厲害，勉強趴著池塘邊緣，身上沾滿的魚腥味直沖鼻孔。
瑪麗大概想要寧檸慢慢死在池塘裡。
瑪麗對男人更有興趣。
遠遠的，寧檸看見瑪麗用手指勾著一把小刀輕輕搖動，騎在屈燁身上，一件一件慢慢解開他的衣服，而後，一刀紮入屈燁的肩膀，血透過刀的縫隙一點點滲透。
「先做代購，如果有機會做品牌。」
不久前，屈燁這樣興高采烈的規劃自己的未來。這件事，屈燁是無辜的，無辜的人不應該這樣淒慘的死去。
寧檸不要，不要讓這樣辛苦生活，這樣努力的屈燁死在這種地方！
她也不要自己死在這種臭氣轟天的魚塘裡。
甯檸從水裡掙扎出來，重重摔倒在地上，緩緩走了過去，她用全身的氣力朝瑪麗狠狠撞去。
注意力全在屈燁身上的瑪麗完全沒想到寧檸會來這樣一招，猝不及防的被寧檸推倒在地上。雖說很清楚這樣的武器在瑪麗面前簡直像是塑膠玩具，寧檸還是一把抽出瑪麗紮在屈燁肩上的那把刀，對準瑪麗。
取下塞在屈燁口中的布，她本想拖著屈燁離開，但屈燁被瑪麗打斷了手腳，很難動彈。
憑他們兩個人，也逃不掉。
但至少，抗爭過。
寧檸開始扯著嗓子呼救。
依舊沒有回應。
沒有一扇窗戶為她而開。
被攪了好事的瑪麗也一臉憤懣，脫下了微笑的偽裝，拿起槍，她對準了寧檸的腦門。想了想，似乎又改了主意，退後了幾步，對準。
看著寧檸，她歪著頭想了想，又退後了幾步，對準。
又退後，對準。
退後，終於，她似乎找到了一個合適的射擊距離。
開槍。
那一瞬間，寧檸以為自己要死了。
但只有餓急了的野獸才會立刻吞掉獵物。
瑪麗想要玩玩她。
第一顆子彈準確的打落了甯檸的左耳的吊墜耳環。
第二槍，右邊的耳環。
第三槍，擦著她的腳踝打斷了銀腳鏈。
從槍後探出頭來，瑪麗對著寧檸甜甜笑著，調皮的伸了伸舌頭。
而後又舉起槍。
抱緊屈燁，寧檸死死閉上眼睛。
那一瞬間她看見了很多東西，小時候和哥哥在孤兒院的花園裡做遊戲的事，後來來到這裡，認識了很多人。
還有小蚯蚓。
可是，見不到了吧？
第四聲槍響了，但身體卻沒有疼痛的感覺。膽戰心驚地睜開眼，寧檸看見瑪麗的眼神有些古怪，死盯著西面的屋頂。
而靠近她和屈燁的地方，躺著兩顆子彈。可以明顯看出，那兩顆子彈一大一小，不可能是從同一支槍裡射出的。瑪麗大概想要殺了她，可是另一顆子彈阻擾了這一切，改變了方向。
「槍法，不錯。」忍著疼，屈燁笑了笑。
順著瑪麗的目光，甯檸看向西面那幢大樓的屋頂，心跳莫名快得厲害。
是他回來了嗎？
風掠過，西面的屋頂靜得只能看見雲的流動。
瑪麗有些遲疑，很快又聳聳肩，吐了吐舌頭，再度將槍頭對準了寧檸。
「The game over！」
寧檸再度閉上眼。
那一瞬間的心跳，大概只是幻覺。
瑪麗的驚叫聲。
立刻張開眼，寧檸看見瑪麗的槍已經落在地上，左手腕一個勁冒著鮮血。一道黑色的身影從東面的大樓的天臺上跳了過來——兩幢樓的距離並不遠。
來人終於落到這邊的天臺，寧檸看清了那個人。
呼吸忽然變得急促起來，心跳快得寧檸幾乎無法承受。
她好想和那個人說一聲：「好久不見。我很想你。」
他回來了。
地龍回來了。
皇龍曾說，白蓮花不走，地龍就回來不了。
卡婭走了嗎？她果然是那朵白蓮花。
寧檸不想去思考其中究竟藏著什麼樣的緣由。從地龍「死去」到現在，究竟有多少天了？她到底在這種忐忑不安中擔心多少次？擔心自己想錯了，擔心實際上他已經死了……
幸好，他回來了。
按捺不住，寧檸張口開喊，但才張開嘴，第一聲呼喚才衝破喉嚨，就看見地龍一腳狠狠向上，腳尖穩穩踢向卡婭的下顎。血混著被踢落的牙四散亂飛。
這場面生生讓寧檸將剩下的話咽了回去。
「臭女人，敢欺負我丫頭！揍死你！」地龍罵了一聲，因為瑪麗失去了自己的槍，地龍也順手丟掉自己手中的槍。狠狠一拳砸向瑪麗的頭，但這次瑪麗用手臂擋住了他的攻擊，並借用手臂力量朝外狠狠一推，將作用力還了回去，同時趁著地龍腳下不穩的關頭出拳。
寧檸尖叫一聲，捂住眼睛，她害怕。
「我覺得你還是睜眼看更好。」屈燁掙扎著說道。
小心翼翼鬆開自己的手。甯檸覺得自己冷得厲害。
徹底的以命相拼。
完全的血肉相博。
那兩人連一絲一毫的空隙都沒有留給對手。
寧檸抖得厲害，卻又不敢閉上眼睛。萬一、萬一地龍是弱勢的那一方，她還可以幫著打。但很快她意識到在瑪麗面前，地龍佔據著壓倒性的優勢。
這讓寧檸短時間松了一口氣。但不安卻再度襲來，看看屈燁似乎沒什麼大事，她握緊那一把刀，小心翼翼準備靠過去幫忙，可起身的時候，腳下卻一踉蹌，又險些摔倒。因之前的撞擊，她的頭暈得厲害，只能扶著天臺的圍欄一步一步小心移動。
爭鬥的空隙，地龍側臉看了眼她，眼神中有溫柔，更多的是憤怒。轉過臉，對準瑪麗的鼻子，他一拳狠狠砸下，寧檸覺得自己聽見了鼻骨斷裂的聲音，她看見瑪麗仰面倒了下去。
用膝蓋將卡婭抵在地上，地龍用西班牙文開口了，「你和歐陽海翼混在一起，應該能聽懂西班牙文吧？」
【亂入下，地龍瑪麗的對話場景為西班牙語，作者以野生字幕君身份同步字幕……】
瑪麗似乎承認了。
「能聽懂？那就好。丫頭，刀給我。」
寧檸愣了愣，輕輕朝地龍那邊拋去那把尖刀。
都沒回頭，地龍朝後伸手接住那把尖刀，在瑪麗臉上碰了碰，「聽水龍說，上一次，你開槍弄傷了我家丫頭的臉……是吧？」
四道刀影。
瑪麗的左右臉頰各留下兩道深可見骨的十字刀傷，她慘叫著。但和之前寧檸他們的情況相同，那叫聲依舊淹沒在車水馬龍聲中。
地龍拿著那把刀抵在瑪麗的脖子上，「舒服嗎？歐陽海翼手下最厲害的殺手。呵，你這個女人這麼弱，怎麼當得了第一殺手？你的主子手裡沒人了嗎？」
地龍口氣有些幸災樂禍了，瑪麗抓住了這個機會，膝蓋向上狠狠朝他腹部一頂，再度佔據了主攻位置。因臉上的傷，她的攻擊被憤怒引導，越來越亂。
地龍漫不經心的應付著，繼續閑侃，「一開始，關於你的傳說很多，風龍曾非常不安，說你在武力上和白鳥那個瘋婆子相差無幾。呵？風龍那個只會弄電腦算數字的蠢貨……睜著眼說什麼瞎話呢？憑你？我想你的強項是射擊，而在不使用武器的近身搏鬥上，憑你這點本事，恐怕連白鳥淩香的衣角都摸不到！」
說夠了，就像抓小貓一樣，地龍拎起瑪麗的衣領朝著天臺大門的方向狠狠一撞。血肉和金屬門撞出激烈的迴響聲。
甩了甩手，地龍再次調侃：「你被神化了。我想這麼多年，瑪麗小姐你是憑著自己那張臉和漂亮的身材迷惑男人才得到的下手機會吧？」
切了一聲，他又扭頭看著寧檸。
寧檸趕緊低頭，她不想讓他看見她額頭上的傷。
太難看了。
瑪麗再次出拳，但這一次依舊被地龍牢牢抓住手腕拖向了天臺的邊緣。
意識到他想要做什麼，寧檸想要呼喊，但是一個字都喊不出來。
倒是屈燁很冷靜地提醒，「老師，不要在那邊，那邊對著住戶的視窗，會被人看見的。南邊，南邊、沒有住戶。」
地龍瞥了他一眼，「我那幫手下沒說錯，你膽子很大。」
那幫手下？
寧檸有些愣。
地龍卻已經像拎小貓那樣拽著額頭上滿是血的瑪麗走向另一面，抬高雙手，抓著瑪麗的領口，懸空。
「你要殺女人？你一個大男人竟然要殺女人？」瑪麗開始結巴了。
「女人？」地龍用另一手擦了擦之前搏鬥留在臉上的血，啞然失笑，「在我們的世界，唯一的法則是弱肉強食。我可沒聽過……‘愛護女人’這個詞語。你不是很厲害嗎？你不是最喜歡殺人嗎？結果，在快要死掉的時候，你終於記起原來你是女人了嗎？知道該用女人的身份得到幫助？」
「你別忘了你是在打傷我手腕的情況下勝利的！不公平！」
「公平？」地龍眉梢一抬，「我家丫頭一天搏擊都沒學過，最多會一些花拳繡腿，你打她的時候，怎麼不和她說說什麼是公平？」
「但、但我本來就是女人。殺女人？傳出去你會被人嘲笑吧？我本來就受傷了！！救……」
地龍有些煩了，拎著卡婭的脖子，朝地上狠狠一摔，再度拎起，繼續懸空。
這一次，卡婭幾乎說不出話了。
「喂，女人，你還不懂嗎？你是男是女我根本不在乎，你有沒有受傷我也不在乎。公平？我只知道一件事，你把我丫頭弄傷了，我收拾你只是因為這點，誰欺負我丫頭我弄死誰！和你的性別，無絲毫關係。」
地龍鬆開了手。
瑪麗的身子垂直朝下。
寧檸呆呆的看著，渾身都在發抖。
地龍不是頭一次當著她的面動手，但以前他都會下意識讓寧檸先閉上眼睛。
但這一次，卻是當著寧檸的面。
讓她親眼看見他奪走一個人的生命。
眼前一黑。
迷迷糊糊的，寧檸覺得有一雙手緊緊抱住她的身體，溫柔的聲音在耳邊低語，「抱歉，來晚了。沒事了，我在這裡，沒事了……」
身體一輕，她徹底暈了過去。
看著暈過去的寧檸，地龍輕輕替她理了理額上的濕發。
地龍又轉向幾乎被瑪麗廢掉的的屈燁，看了看他的傷，「那女人槍法倒是很准，每一槍都打斷了骨頭。但也……只有槍法好……」
抱著寧檸，地龍看著屈燁，「我會幫你報警。」
頓了頓。
「但我想，你應該知道到時候該說什麼吧？只要做得好，龍王社會給你一張空白支票，上面的數字隨便你填。」
忍著疼，屈燁點點頭，眼中卻放著光。
撿回寧檸的手機和被瑪麗打斷的手鏈耳墜，看了看周圍，確定沒有留下明顯的物證後，地龍沿著之前來的那條路走了。
十五分鐘後，醫生趕來，將屈燁送上了救護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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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檸很少清醒，但更多的是迷糊，她總覺得自己就像飄在空中，在空中飄了很久，才有了一個著落點。落腳點那裡，浮動著皮革的臭味和汽油煙味。
再次醒來的時候，她似乎躺在軟軟的床上。
意識很輕，身體卻很重。
地龍的聲音斷斷續續的，散成一個個單獨的字在空中四散飄搖。
期間似乎間雜著女人的聲音。
女人的聲音。
是誰？
不是Ann。
地龍和誰在一起？
第243章 二四三
寧檸想要睜眼坐起，但眼皮就像塗抹了膠水，黏合得很緊，還沉沉的壓著眼眶。
那個女人說話的聲音和地龍那有些凶巴巴的聲音相比顯得格外冷靜，在她耳畔糾纏。
「她頭上的傷眼下看來問題不大，只是不知道會否出現腦震盪。但眼下只有等她醒來再看。還有，在水裡泡了一陣子，有點發燒。喝了些髒水，不過之前吐得很厲害，胃裡的東西都吐得差不多了。應該不會細菌感染……」
吐？
她吐過？
甯檸完全沒有記憶。
後面的話聽不清了，再次聽清的時候，地龍似乎在和那個女人吵架。
「你這種女人知道該怎麼打針嗎？」
「那前段時間又是誰給受傷的你打針的」
那個女人是醫生嗎？
寧檸覺得身體輕飄飄的，眼睛還是睜不開，意識才清醒了一會兒，又再度朦朧。醒來是因為吼得撕心裂肺的地龍，還有手背上的刺痛感。
而那個女人的聲音依舊很冷靜，「你個大男人，殺人的時候眼鏡都不眨一下，只不過是她手上流了血，有什麼大不了的？誰輸液不流血？」
「可是她會痛啊！」
「誰輸液不痛？」還是冷冰冰的女人聲音。
「我家丫頭嬌嬌弱弱、可可愛愛的，能和你這種橫穿非洲大草原、皮糙肉厚的女人比嗎？！……你給我輕點！！弄痛她了！」
「哎喲，都快急哭了？……說什麼呢？她是女的我就不是女的？瞧你那口氣，除了她是女孩，全世界都是男人，對吧？」
Ann？
不是。
地龍和另外一個女孩子在一起？
是誰？
寧檸想要掙扎坐起，但昏昏然，又睡了過去。
大概是藥物的作用，再次醒來的時候，寧檸清醒了很多，可是頭疼卻沒有徹底消散，之前被瑪麗打傷的地方就像被上千根針狠紮，疼痛朝著頭的每一個方位擴散。總算睜開眼，看見的不是早已看煩的醫院的雪白牆壁，而是一張貼在天花板上的古怪繪畫。
她在一間牆壁上掛著不少裝飾的房間。
床單上有茉莉花的清香味。
地龍沒像小言中的男主那樣坐在床邊陪伴她，寧檸視線所及處也看不見他，但她能清楚聽見地龍說話的聲音，此刻他正忙著用外文和某個人通話，地龍在龍王社應該負責和南美的大佬做生意，說的不是西班牙文就應該是葡萄牙文。
電話結束。
腳步聲。
地龍終於出現。看見寧檸睜著眼睛盯著自己，他嚇了一大跳，立刻一副松了一口氣的模樣，快速走來坐在床邊，伸手探了探她額頭上的溫度，喃喃自語，「還有些燒。」
「走開！」
不知怎麼的，地龍的手貼在寧檸額頭上那一刻，她狠狠一顫，繼而輕輕一推。她未意識到自己看地龍的眼神呆著有些許恐懼。
那一日的那一幕就像刻在了她的腦海深處：地龍將瑪麗高高提起，然後，手一松。
身體又微微一顫，「你……不要過來……」
寧檸始終知道他是殺過人的，但過去撞見這種事，他總是會讓她閉上眼睛。
這一次卻不同，只是知道和親眼看見他那樣輕鬆自在的奪走他人的生命，得到的是截然不同的感覺。
「丫頭？」
地龍再次伸手，這一次，依舊被寧檸很快擋住。
身體幾乎沒有力氣，寧檸卻還是努力想要縮去牆角。
她在害怕。
過去她從未真正明白來實目睹黑龍殺掉麗蘭時那一刻的感受，她只是覺得來實不相信黑龍。
所以，決定要真正進入這個男人的世界後，她總是告訴自己，不要害怕，要相信他。不要讓他和她的故事成為黑龍與來實的翻版。
她始終用各種語言為他奪走人性命這件事找藉口，給他找藉口，也給自己找藉口。
給想要堅持想要一起生活的她和他一點兒藉口。
但是，殺人就是殺人。
因為是十惡不赦的殺人犯，就可以被人奪走生命？因為替天行道？
恐懼。
明明早已決定就算是地獄也要跟著跳下去。
卻還是，遲疑了嗎？
就像當初的來實一樣。
甯檸以為自己很堅強，但大概她也不過如此。
她還是無法接受奪走別人生命的事。
長時間躺在一個位置，寧檸一動也不動，但地龍卻不再碰她了。
懷抱著不安，寧檸回頭。
地龍一動不動坐在床邊，看著她，眼神有些黯淡，比以往任何一個時候都要無精打采。
他，難受了嗎？
她的話，讓他受傷了嗎？
魚腥味輕輕飄進寧檸鼻孔。
「我……我身上髒……髒……不要……」
魚腥味成了一個不錯的托詞。
地龍似乎頓了一下，輕輕拉起她的手，嗅了嗅，果然有股淡淡的魚腥味。微微皺眉，拉開被子，他用絨毯將寧檸裹住，抱起來去了浴室。
寧檸被嚇著了，但過於的緊張不安讓她一個字都說不出，只能任由地龍將她放在浴室用的小凳子上。可因為她頭還有些暈，才坐在凳子上，就晃著身子險些落下去。地龍只有先讓她坐在地上，快速打開熱水器，拿起花灑試了試水溫，覺得合適了，才取下擱在浴室裡的沐浴乳和洗髮乳放在手邊。
做好準備後，他在小凳子上坐好，抱著寧檸坐在自己腿上，一件一件，溫柔地替她脫下衣裙。伸手解她文胸搭扣的時候，他的手輕輕一頓，似乎有些遲疑。但那遲疑也不過是一瞬間的事。
寧檸想要阻止，但在這種情況下，渾身上下竟然一點兒力氣都沒有。
臉上熱得厲害，身體在他目光的注視下，就像在燃燒。
最後的衣服被緩緩褪下，暖暖的水溫柔的滑過她的身體，他的手輕輕撫摸過，將茉莉花香的沐浴乳替她塗抹遍全身。
她的肌膚可以清楚勾勒出他掌紋的每一處變動，後頸時刻感受著他忽而急促，忽而又刻意壓抑的呼吸聲。
有些癢，有些暖。
茉莉花香的泡沫起起落落。
他還是對她這麼溫柔。
仔細給寧檸沖淨身上的泡沫，地龍在浴池裡放上了溫熱的水。抱起寧檸，他小心翼翼將她泡入浴室裡，又開始幫她洗頭。
洗髮乳依舊帶著茉莉花的清香。
和地龍在一起的那個女人，很喜歡茉莉花。
寧檸突然睜開眼，她想要看看地龍。
「閉上、閉上，泡沫會進眼睛的！」地龍卻慌慌張張的。
再度閉上眼。
地龍的手很輕，替她洗髮的時候，會很小心的避開她頭上的傷，但時而還是有一點泡沫滲入寧檸頭上的傷口，帶來刺痛陣陣。每到這種時候，他就會很緊張。
「我沒事。」寧檸輕聲說。
地龍的手在她頭上略微停了停，手上的力度更輕。雖說寧檸能感受到手指的溫柔，但那一幕依舊在腦海中，怎麼都趕不走。
終於，地龍替她洗乾淨了頭髮，用幹發帽手忙腳亂在她頭上胡亂包了一會兒。覺得差不多了，取下，又開始笨手笨腳的幫她梳頭。
睜眼，寧檸扭頭看著他。
地龍已幾乎濕透了，可能是為了逃避追捕，他將頭髮染成了黑色。
頭一次看見黑色頭髮的地龍，她有些想笑。
輕輕拉住地龍的手。
「我想你。」心裡害怕，這樣的話卻脫口而出。
「……我知道，我也是。」地龍如釋重負的笑了，他的目光移向寧檸浸泡在水中的身體，又快速移開。臉很紅，不知道是被浴室裡的水汽悶的還是因為那一刻的心悸。
「你……不要做那種事了……」
地龍沒有回答。
取下茉莉花圖案的大號浴巾，他將她從浴池裡抱了出來。用浴巾小心擦拭幹她身上的水珠，將她抱上床，塞進被窩。給她披上軟軟的毛巾，地龍開始給寧檸吹頭髮。
頭疼的感覺再次來襲，寧檸閉上眼。
迷迷糊糊的，聽見有人在罵：「你是白癡啊！！她在發燒，什麼是發燒你不知道嗎？她發燒你還抱她去洗澡！！」
地龍的解釋卻有些聽不清了。
寧檸又昏昏然睡了過去，可是始終無法深眠。夢中依舊會出現那個場面，地龍提著瑪麗的領子，站在天臺邊上，鬆開手。
但這一次，落入深淵的不是瑪麗，是她。寧檸伸出手，想要向地龍求救，但他卻抽身離開，她卻怎麼也拉不住他。就那樣直勾勾的墜了下去。
心裡一驚，寧檸卻喊不出聲，只是醒了過來來。
地龍沒有注意她已經醒了，他正忙著和一個女人吵架。聽吵架內容，似乎她又輸了一次液，液輸完了，地龍卻在和那個女人為該如何拔出針頭而爭吵。
那個女人似乎被地龍氣得厲害，有些歇斯底里，「輸液要紮進血管裡才叫做輸液，針頭進了血管怎麼可能不流血？！你把全球最厲害的護士弄來扎針都會流血好不好？！」
「那你就不能紮一次針頭不取出來嗎？」
「哈？之前不是你嫌針頭一直插在你寶貝的血管裡不乾淨嗎？！」
聽著這種毫無營養的吵架，有些心焦，寧檸看了眼自己的手，一把將針頭從手背上扯了下來。
抽出的位置有些不對，針尖挑破了血管，血又流了出來。
「丫頭你不痛嗎？！」
地龍跳腳了，立刻拉住寧檸的手，用棉簽小心翼翼擦拭著她手背上的血。「天啦，這麼多血，很痛吧？醒了，頭還痛嗎？」又摸了摸寧檸的額頭，「還有些燙。」
寧檸卻開始尋覓那個和地龍在一起的女人。
找到了。
是個熟人。
東海的女朋友，小雯。
為什麼地龍和她在一起？
多少還有些迷糊，寧檸越過地龍，直勾勾盯著小雯。
看著她多少有些惱怒的神情，小雯笑了。拿出體溫計，泰然自若的給寧檸測量體溫。
在等待的時候同寧檸搭話，「你醒了就好，免得我每一次給你輸液這男人都露出一副恨不能生吃了我的表情。」頓了頓，她又說道，「你的血管較細，原本就不太好輸液。結果呢，什麼都不懂的某人還總以為是我欺負你！」
而後，小雯狠狠白了地龍一眼，地龍忙著看寧檸受傷的傷，懶得理她。
時間到了，小雯取出體溫計看了看，寧檸還有些低燒。
「我給你開了一些藥。吃藥前先讓這個白癡給你弄一些吃的，吃飽了再吃藥才能好好吸收。這兩天你都不過是靠著葡萄糖維持。現在需要好好休息。」拍拍寧檸的肩膀，提著森女系的布包，小雯走了。
寧檸愣愣的目送，想要說些什麼，卻不知道該怎麼說。
走至門口，小雯忽然回過頭笑嘻嘻的看著寧檸，「小心喔，這笨蛋這些天閑得無聊，你們又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小心他實在不知道該幹什麼的時候——就會幹……」
指了指寧檸，避開地龍砸去的蘋果，小雯跳出門。
小雯走後，地龍看寧檸的表情有些尷尬，很快指天發誓，「你放心，我再怎麼色，也不至於對生病發燒的女孩子下手吧？」
「是嗎？是誰昨天精蟲上腦，把‘生病發燒’的女孩子抱進了浴室，從頭到腳都看光了，估計當時你很難受吧？」門外，小雯探出頭。
「你給我滾！！！」
一聲摔門，小雯被地龍趕了出去，鎖好門，地龍轉頭看著寧檸，「丫……」
一個枕頭砸在地龍頭上。
又一個枕頭。
寧檸看了看自己身邊，枕頭已經沒有了，扔被子會冷得的是自己。桌子上扔著兩本厚厚英文輔導書,砸在身上應該蠻痛吧？
第一本！
第二本！
地龍都順利接住了。
不高興。
甯檸不高興。
她在生地龍的氣，更生自己的氣。
明明害怕他，但只要看見他和小雯打鬧她就氣得想要砸他。
眼下能扔的只有桌上那個杯子了，一把抓起，寧檸再次狠狠朝地龍頭上砸去。杯子被地龍一把接住，他有些無奈，只是說，「丫頭，不要亂扔，這些都是小雯從非洲買回來的工藝品。」
話才說完，寧檸已經將桌上的工藝檯燈狠狠砸了過來。看看周圍，沒什麼可以砸的，寧檸悻悻然罷手，鑽進被窩。
地龍似乎歎了一口氣，坐在甯檸床邊。
手伸進被窩輕輕撫摸著她的手背，「生氣了？……打我吧。」
寧檸不做聲，也不動。
「丫頭……我錯了，我錯了，打我吧……」
寧檸依舊一動不動。
「丫頭？」
再也忍不了，坐起，寧檸一把拉開地龍的衣服，趴在他肩上，狠狠咬了一口。
洗澡都已是昨天的事情，即是說，她已經很久沒吃沒喝了，但連寧檸自己都沒想像到，很久沒吃沒喝的她在咬人上卻是一流的！
地龍也不反抗，由著她咬了一個地方又咬下一處。
接連咬了好幾處，寧檸漸漸沒了力氣，嘴裡全是他血的味道。
但心裡的憋屈感卻再次湧來，又狠狠咬下，寧檸鼻子有些酸，鬆開手，捂著臉，不想他看她哭。她還在生氣，氣得連一眼都不想看著他。
不想看他，也不想理他。
想回家，寧檸不想在這裡。
光著腳，她跳下地，卻被地龍一把捏著纖細的腳踝從新塞回被窩。
「你還在生病 ，別亂跑，也別亂動，好嗎？」地龍的口氣有懇求的味道。
使勁掙扎，但寧檸越掙扎，地龍的手卻越緊。一把抱住她，他開始求饒了。寧檸聽不進去，只是哭，最近受的委屈，感受到的恐懼排山倒海般湧來。
地龍只是抱著他，輕聲說著對不起。
終於哭夠了，寧檸看看地龍，似乎沒變，除了一頭黃毛變成了黑色，看起來沒以前那麼流氣。
寧檸又想到了瑪麗被地龍丟下十二層高樓的事情。一想到那一幕，她就想要推開地龍。可想到地龍受傷的眼神，卻又不忍心。
她只能拼命的想屈燁，想瑪麗是怎樣對付屈燁的。
只有拼命的告訴自己，瑪麗就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不要為女魔頭壞了他們的關係。但那一幕依據在腦海中盤旋。
原來，她也有這樣的懦弱。
地龍輕輕撫摸著她的後背，為那天的事解釋。
他很清楚寧檸為什麼躲著他。
「我知道我嚇著你了。我本打算一槍收拾掉她，但是我看見你的樣子，看見你被她欺負，有些沒忍住……最終還是嚇著你了。抱歉。還有，不要怕我。我害怕你怕我。」
終究還是因為她。
心防被軟軟的攻下。
原來，她還是捨不得他。
寧檸抬起頭看著他，輕輕摸著他唇角的輪廓。
「我不怕你……」
每一次他動手都是為了她。
忘了那件事好了。
徹底忘掉。
殺戮是他們這個世界的生存法則。
她早應該有自覺的。既然早已經決定進入他的世界……
看著地龍，寧檸微微抬起身子，在他臉頰上親了一下，勾住他的脖子。
她還是想要和他好好的。
一直就這樣，好好的在一起。
「歡迎回來。」
「嗯，我回來了。」
吃了些地龍煮的粥，頭還在隱隱作疼，但寧檸終於有了些精神。看看自己的衣服，森女系，顏色比小雯平日穿的柔嫩一些，應該是小雯給她準備的。
小雯……
小雯！！！
可為什麼地龍會和小雯在一起？
「為什麼你會和小雯住在一起？！」甯檸看了看滿屋子的非洲工藝品，「這……是小雯的家，是嗎？說！為什麼你會和小雯在一起！！！」
地龍正想要伸手抱抱她，但見寧檸狠狠瞪著自己，也就悻悻然作罷。只是解釋說那日廢樓爆炸後，需要一個藏身之處的他和火龍就選擇了小雯這裡。
「總部不能回，我家不能回，朋友那裡不能去。只有小雯了。」
說道這裡，地龍很認真的強調，他和火龍住進了小雯這裡，小雯沒地方住，就去了東海那裡。所以，完全沒有「住在一起」的機會。這點寧檸可以徹底放心。
甯檸白了地龍一眼。
原來地龍一開始就住在了這裡。
說來……
地龍死掉那一天，寧檸四處找地龍，期間也曾經去找過東海，當時東海無意間提到，小雯在頭一天，也就是廢樓的那一天決定和他同居。
小雯和東海同居，去東海那裡住……
……
原來是這樣。
答案從一開始就擺在那裡。
不對！
寧檸意識到重點不在這裡。
小雯知道地龍的事？
為什麼小雯都知道她卻不知道？
抱著地龍的脖子，寧檸又狠狠咬了一口。
再度被咬的地龍面露一絲難色。
只是說，一開始，他也曾想要告訴她真相，如果那個時候去找她，應該不會被發現。但他自己卻又疑惑了，有些想借這個機會徹底消失。
「我不想去找你……後來，沒機會了。」
「為什麼不找我？」
地龍呆呆的看著她，手指劃過她的面頰，眼神像在夢遊。突然，他狠狠的吻了上來。
寧檸被吻得幾乎窒息，想要掙扎，卻又沉湎於這一瞬間的幸福，手輕輕攀著地龍的肩膀。地龍吻過後，想要鬆開，但寧檸卻又拉住他，輕輕吻了過去。
瘋狂的回應著她，地龍順手拉過丟在床上的絨毯，包住寧檸，抱著她坐在自己膝蓋上。舌頭深深探入，又一番纏綿。
終於依依不捨分開，理了理寧檸的額發，地龍歎了一口氣，抱緊她，揉了揉頭髮。
「……你還記得那天我陪著你找sunny的犯罪證據那天嗎？那天結束後，我們不是去那個叫做家輝的混小子家吃飯嗎？」
那天的事寧檸記得很清楚，和他一起的事她都記得很清楚。那天家輝說了一些難聽的話，若不是她也在場，保不定地龍會做什麼。
「……然後呢？」她輕輕問。
「我受不了他用那種眼神看你，用那種口氣說你。」
這樣的答案卻是寧檸沒有想到的。
地龍的無奈中夾帶著淺淺的憤懣，「丫頭，我不在乎別人怎麼看我。在我身後說我壞話也罷，詛咒我早死也罷，都不重要。我無所謂。可是，我受不了別人看你的眼光。你不應該遭受這些。
「我受不了。
「那天晚上放煙花招惹阿sir其實是因為當時我的心情真的很糟糕。很糟糕，不找點事情做我擔心我會沖回去宰了那家人……但我又害怕，我手上沾了太多的血。血再多一些，我就越來越不敢碰你。」
地龍不想再弄髒她。
因而，有那樣一個時候，他想要逃走了。
「我認為，我走了，徹底消失了，對你對我都是一件好事。當時我這樣想。」
但卻走不了。
牽著寧檸的手，讓她的小手撫著自己的面頰，地龍閉上眼，嗅著她手上的氣味，「捨不得。」
捨不得。
所以必須改變。
也絕不再將她拉入這樣的世界。
「所以我帶著火龍來找小雯，我和她攤牌，告訴她我的真實身份。有能力橫跨非洲大陸的女人果然不同，二話沒說就接納我和火龍那傢伙，將家門鑰匙丟給我們，自己和東海一起住。整件事東海都一無所知。」
這就有了東海說小雯住在自己家的事。
「你怎麼敢確定小雯不會出賣你？」
拿出一支煙叼在口中，地龍也不點燃，只是笑著，反問，「當初sunny的事鬧那麼厲害，小雯說了嗎？對小雯來說，‘保密’是她最重要的操守，所以，我相信她什麼也不會說。」
「小雯是醫生嗎？」
「這點醫療技術都沒有，怎麼橫穿非洲？」地龍笑嘻嘻。
寧檸有問起火龍。
「去水龍那裡了。已經開始火拼了。」地龍說話的口氣很輕鬆，但真實遠不是簡單的一句話就可以概括的。
眼下情況應該不嚴重，因為地龍還在這裡優哉遊哉的陪著她。
可是龍王社和歐陽海翼的人動手，阿sir們不管嗎？
地龍解釋說幫派間的火拼一般規模不大，更會特意避開阿sir。誰也不想蹲號子。而對阿sir來說，龍王社和歐陽海翼身旁的那夥人動手，倒也算是鷸蚌相爭的好事。
「眼下麻煩的是那人似乎想要證據。」
但地龍卻沒有說「那人」究竟是誰。
寧檸也不在意「那人」的事。聽見「證據」，她忽然想到了手機裡那段視頻。「我有重要的事情問你。」她正色說。
「愛。很愛。」地龍溫柔的看著她，湊過頭來索吻。
「……我要說的不是這個，別油腔滑調的。不許親、唔……」
親親夠了，地龍神清氣爽。
「手機給我。」寧檸很凶。
順手將手機給寧檸，地龍再度索吻，這一次未能得逞，只能悻悻然看寧檸，「你想要說什麼？」
「說什麼……哼！！！」
還有臉問她說很麼？
他消失了那麼久，讓她獨自一個人，一個人受苦，一個人受累，一個人藏在被子裡哭，這一次，該他解釋了。
寧檸翻出那一條視頻。
仿造的地龍和卡婭上床的那段視頻。
「說，這是怎麼回事？？！！」
瞅瞅地龍那可以用目瞪口呆、瞠目結舌、呆若木雞等一系列成語來修飾的、估計她這輩子再也見不到的表情，甯檸有些開心。
前段時間這人讓她那麼擔心，那麼緊張、那麼難受 ，讓她暗地裡哭了無數次，報復一次總還是可以的吧？
開心！
*^__^*
看地龍你怎麼解釋！
悠于 2015-11-13 17:15
第244章 二四四
「不是我！」地龍卻很快將手機還了回去。
寧檸沒想到地龍這麼斬釘截鐵。雖說他如此斬釘截鐵也屬正常，畢竟他沒做過那種事。但他說話的那種口氣讓寧檸有點不高興。
難道他不應該何擔心嗎？最重要的是她現在很生氣好不好？？
見寧檸臉色不對，地龍立刻指著視頻上的男人解釋，「一眼就看出不是我了啊！」
「為什麼？」
「因為我的技術比他好多了！」地龍點著頭，口氣斬釘截鐵。
寧檸：「……」
她有點想抽人……
她生了那麼久的氣，本打算好好折磨折磨某人，結果，某人一個「技術」就把她打發了？？
堅決不讓某人得逞！
「那種事你怎麼給我證明啊？」繼續拷問。
地龍想了想，輕輕捏著她的下巴，「要不，我們試一試？……嗷~~！！！」
頭上頂著寧檸用檯燈砸出的包，地龍小心翼翼接過寧檸的手機，終於意識到事情嚴重性，他接過手機，看得認真。時而悄悄瞟一眼寧檸，似乎想要知道她是不是還在生氣，可就要與寧檸視線相觸的時候，他卻快速將視線移開，裝模作樣的繼續看視頻。
似乎他已經看明白，只是不知道該怎麼說。
等了很久，才結結巴巴的說，「我……看出來了，但是，我如果說了，你要發誓不生氣。」
哈？
發這種誓？還是小孩子嗎？
甯檸有些樂。
看著地龍緊張不安的可憐樣，心一軟，「好吧，我不生氣。」
地龍松了口氣，打了一個響指，得意洋洋，「丫頭你看，這個女人不是卡婭啊。」
寧檸愣了愣，當初她看了很久才看出來，地龍卻這麼快就看出來了？
還說你們沒關係！！
很想發脾氣，但寧檸告訴自己，之前自己已經答應了，不要生氣，不要生氣，做人要言而有信。
「為什麼？」她裝作不在意的笑了笑。
地龍松了一口氣，指著視頻上的卡婭，相當得意，「胸小了。」
寧檸：「……」
「丫頭？」
「呵呵，老師，那……敢問這位假的卡婭的胸……小了多少啊？」
地龍又仔細看了看，沉思了片刻，「應該是從D到C。」
「……」
寧檸沉默了。
說來，電視電影中經常出現這樣的場面，A對B說，「我說了你不要生氣」。為什麼A會這樣說呢？因為A很清楚，只要說了實話……
B一定會被氣得爆炸！！！
至始至終沉默的寧檸讓地龍終於有些緊張了，他咽了咽口水，聲音很小，伸出手指戳戳，「丫頭？」
「你……你……你給我滾出去！！！！我不想看見你！！！！！」
抓起檯燈，砸！！
接住檯燈，地龍有些委屈，「你說了不生氣的~~~~~~」
這可憐兮兮的委屈樣算怎麼回事啊？
難道還是她的錯？
既然已經說了不生氣……一頭紮進被窩，寧檸悶不出聲。
說了不能生氣，但沒說不能不理人吧？
地龍伸手，想要摸摸她，寧檸狠狠掙開。
撓撓頭，地龍走了，腳步聲的去向是廚房。
不知過了多久，生了很久悶氣的甯檸忽然聞到了一絲甜甜的糖水味道，從被窩中探出頭，地龍正小心翼翼將一碗熱氣騰騰的川貝燉雪梨放在她的床頭。
「丫頭，起來，喝點糖水，然後你說你想要吃什麼，我去買菜，給你做。」
「我不吃！」
清楚知道寧檸究竟在為什麼生氣的地龍唯唯諾諾的賠笑，「那你先喝點糖水？」
「我不吃你做的！我要……我要吃Ventse的龍蝦濃湯！」
「丫頭啊，你在發燒，發燒是不能吃蝦的。況且Ventse是法式西餐，感冒吃法式西餐不太好吧？」
「我不！我偏要吃那家店的！感冒發燒怎麼了？總有感冒也可以吃的吧？難道法國人發燒就不吃飯了？」
此言在理。
地龍愣是被噎得一個詞都蹦不出來，很久才諾諾的找理由，「就算這樣，那家店下午六點才開門，這個時候……才正午，買不到吧？」他有些頭疼了。
「我偏要！！！」一把拉起被子蓋住頭，寧檸縮進被窩，不想理地龍，氣還沒消！
地龍似乎安靜了一會兒，碗碟輕輕碰撞的聲音，腳步聲，開關門的聲音。寧檸從被窩中探出頭來，地龍已經走了。
她這麼不講道理，地龍難道生氣了？
可他有什麼權利生氣？
她的氣還沒消呢！他憑什麼生氣！
之前口上說不喝甜湯，但小肚子卻一個勁抗議。有些餓，寧檸下床，去廚房盛了一碗甜湯。地龍做的是川貝燉雪梨，可以潤肺止咳。
說不感動是錯的。
還有什麼比做他那種職業的男人卻這樣細心的給你熬一鍋甜湯更讓人感動的？
可感動再多，也消不去的憤懣。
什麼叫做從D到C!
這都能看出，地龍你的眼睛成日在盯哪裡啊？！
腦中又出現地龍將受傷的瑪麗丟下樓的那一幕，每每想到那一幕，寧檸還是有些發抖。
那一刻，地龍真的好可怕。
一個帶走了太多人生命的人，會不會變成惡魔？
一勺糖水下肚，在口中化為柔柔的甜，雪梨燉得軟軟的，夾帶著貝母的清香。
他從一開始就不算是個好人，只是對她罷了。
眼淚水大顆大顆落入碗中，淚水的鹹味在糖水中消散。
甯檸曾不斷告訴自己，不要和他鬧。
因為他已將他的所能有的一切溫柔都給了她。
但是，他竟然、竟然還在注意卡婭的胸圍！！！
這麼清楚肯定不是第一次了！！
喝了糖水吃了小雯留下的藥，寧檸繼續躺上床，生著悶氣。一覺醒來，時間已經過了好幾個小時，地龍還沒有回來。頭不疼了，身上也有了一點兒力氣，在廚房找了一片麵包隨便咬著，寧檸給麗蘭哥打了個電話。
電話那頭，聽見她聲音的麗蘭哥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原本想要找哥哥聊聊求求安慰的寧檸反而安慰起哥哥來。
待哥哥情緒穩定，寧檸問起最近的形勢。
之前她都沒有來得及問地龍。
「沒什麼，就是睜眼瞎被地龍狠狠損了一頓，說睜眼瞎太相信網路謠傳，一個瑪麗都奉為第一殺手，成天神經兮兮的。對此，睜眼瞎表示他很生氣。你記得提醒地龍保護自己的電腦。」
麗蘭哥又說，火拼開始了，寧檸暫時呆在小雯那裡，切莫亂跑。免得躺槍。
最終 ，龍王社還是選擇了與歐陽海翼正面交鋒。
「雖說睜眼瞎覺得甕中捉鼈對龍王社更有利，也不易被發現，但是……我們找不到能吸引鱉的甕啊……」原本相信歐陽海翼就是麗蘭的他，因為之前風龍被綁架時瑪麗的那番話也開始遲疑了。
「我認為瑪麗說的‘那個女人’就是你哥這具身體的正主子。但找不到那個女人，怎麼想都白搭。」
又簡單瞎聊了一會兒，寧檸掛了電話。
一面思考著「麗蘭」的事情，一面打開電視胡亂調著電視頻道。
瑪麗已經確定不是麗蘭了。
另一個古怪的人是卡婭。但是卡婭如果是皇龍口中的白蓮花自然就不是麗蘭。
想著瑪麗，寧檸將頻道調至TVB新聞台，那天的事，新聞應該多少報導一些。
等了一會兒，她等到了想要的新聞，她和屈燁一道受襲擊的事。躺在醫院的屈燁臉上打著馬賽克，對著鏡頭說他不過是碰巧路過那裡撞見幫派激鬥而已，沒有將地龍和她說出來。
他知道這種時候該怎麼做。
但是，新聞又報導說，屈燁告訴警方瑪麗在幫派鬥爭中不慎墜樓，但是警方卻沒有發現瑪麗的屍體。
是屍體被轉移了？
……
還是瑪麗還活著？
可是被丟下十二樓的人，有生還的機會嗎？
寧檸打了個顫。
幸好這條新聞結束，電視臺又播了一條才發生的疑似搶劫案的新聞。
說疑似，是因為犯人並沒有搶劫。
但為什麼又說是犯人呢因為那個帶著面罩和手套，全副武裝的犯人綁架了還在家裡和美女翻雲覆雨的主廚和正忙著和咖啡廳小哥在家中翻雲覆雨的主廚副手，用槍頂著主廚的腦門，逼著他們來到餐廳做菜。
做菜？
甯檸皺眉，這犯人怕是腦子有問題吧？
綁架那麼多人就是為了做菜？這犯人上輩子是餓死的嗎？
出於好奇，寧檸看了看地點，事情發生在法式餐廳Ventse。
幸好下午才開店，地龍來不及去那裡給她買食物。
寧檸松了一口氣。
正想著，地龍回來了，手上提著Ventse的外帶口袋。
盯著那個袋子，再看著新聞，寧檸有種不祥的預感……
「我把菜買回來了。」地龍神情相當悠閒，「濃蝦湯你吃不了，所以我就給你買了別的。」
寧檸的目光卻不自覺看向電視，電視裡，主廚正在給媒體記者講訴犯人的外形特徵：身高185左右，體型偏瘦，應該是香港人。
寧檸又瞟瞟地龍，個頭符合，體型嘛……地龍屬於穿衣顯瘦脫衣有肌肉的那一種，也符合……
不會吧……
叼著煙，地龍神情自若地給她安好床上小書桌，將菜一道道擺出來。有桔香法式吐司，蘆筍濃湯，法式蘑菇蛋捲，五色沙拉，還有椰奶布丁。
電視裡，主廚說完犯人的特徵後，開始講訴具體事情經過，「那個人逼著我做菜，做了五道！有桔香法式吐司，蘆筍濃湯，法式蘑菇蛋捲，五色沙拉，還有椰奶布丁，做完菜後，逼著我打包，還根據帳單留下了菜錢和比菜錢多一倍的小費！」
犯人很明顯了……
甯檸膽戰心驚的看向地龍，地龍卻給她拿來了餐具，替她系上了餐巾。「快吃，要不就不好吃了。」
「那個……」寧檸指著電視裡，「那個……」
地龍瞟了一眼電視，「喔，那個主廚膽子太小了，我用槍抵著他腦門，槍還上著保險呢，他就嚇得刀都拿不穩，我只能告訴他，做不好崩了他再炸了他的店，他就做好了。」
「那個、那個……」
地龍拿起小勺子挖了一勺沙拉塞進寧檸嘴裡，「你想要吃，不是嗎？」
「但我沒有想到你會去搶劫啊！！」
「誰搶劫了？我付了錢的！」地龍白了寧檸一眼，笑咪咪的，「我還給了小費，比菜錢才貴兩倍。」
「給主廚做創傷性後遺症的治療費都不夠吧……」
有誰能求出主廚的心裡陰影面積啊？
「可是，你想吃，不是嗎？」又喂了甯檸一口沙拉，地龍見寧檸嘴角沾著沙拉醬，頭湊了過來，舔掉。「不生氣了，丫頭，好嗎？」
氣漸漸小了。
尷尬和不滿也漸漸消散，寧檸告訴自己要忘記那些事情，忘記地龍對瑪麗下殺手的事情。
瑪麗也不是什麼好人。
不要為瑪麗的事情再生氣。
但是卡婭嘛……
吃飽了再問。
「你沒必要做這種危險的事情……我只是賭氣。」
幸好地龍沒被逮著。
輕輕在她臉上彈了彈，地龍卻搖搖頭，「其實是我不好，這麼長的時間都讓你心驚膽顫，讓你不安。是我不好，所以，你想做什麼都可以，你想怎樣都行。只要你高興就好了。」
拿了一雙筷子和一套西餐餐具給寧檸，地龍湊上去吻了吻她的唇，「丫頭，你明白嗎？我在討好你，用一切手段討好你。」
我想要你高興，我討厭你可能會討厭我這件事。
所以，你想要怎麼都可以。
你想怎麼胡來，都可以。
只要你高興。
「那……我要你一天之內將英王的王冠拿給我呢？」
地龍想了想，「這不可能。」
垂頭，寧檸有些喪氣。
「因為香港到倫敦需要坐13小時甚至到14小時的飛機，來回最少26個小時。所以，不可能。丫頭，寬限一天？」
甯檸沒忍住，樂了。
見她樂了，地龍松了一口氣，「快吃。」
甯檸拿起吐司咬了一口，將吐司送到地龍唇邊，「你吃。」
徹底松了一口氣的地龍開始撒嬌，「我要你用嘴喂我~~~」(づ￣3￣)づ╭
不帶這麼蹭鼻子上臉的啊！！「出去買菜！我晚上要吃芒果班戟！齋腸粉！豉香腐竹魚煲！鳳梨包！」
「喔……那麼多，丫頭你能吃完嗎？」
「我要！！」
「喔……好……」拿起衣服，地龍換了身衣服，帶上棒球帽，套上棒球衫，大搖大擺出門買菜。
吃著美食，看著新聞裡痛哭流涕的主廚，寧檸決定不再考慮他的心理陰影面積。將頻道轉向了yes音樂台。
吃飽了，等著地龍回來收碗。寧檸看著手機，思考該如何問卡婭的事情。
直接問，他會不會不高興。
但不直接問，寧檸又忍不住。
終於，地龍再次回來。時候手上提著滿滿一口袋菜。才將才放下，就被寧檸叫了過去，寧檸還是決定和他好、好、談、談。
要談什麼，當然是卡婭的胸圍問題，而地龍是這樣解釋的——
「因為我是男人啊……作為正常男人，關注胸和大腿，難道不是一件正常的事情？十個男人中至少一半能立刻報出陌生女人的胸圍尺碼。」一邊說，地龍一邊悄悄看寧檸的反應，還在生氣，看著她，他越來越結巴了。
「而且……不是你讓我仔細看的嗎……證明自己無辜的嗎？我別的看不出來……」
只能看那裡了……
地龍覺得，自己有些無辜……
沒找到證據也要挨駡……
找到了還是要挨駡……
感覺還越抹越黑。
可是……
「至少證明了我沒和別人亂搞吧！」
寧檸不知道自己究竟該罵還是該原諒……
見寧檸臉色略有緩解，地龍小心翼翼伸出手，輕輕拉住她的手，「對不起，我保證以後再也不亂看了。只看你，好不好？」
再也問不出什麼了。
「收拾桌子！」
「好嘞！」
雖說關於胸圍的事寧檸暫時原諒某人，但是……
真正的拷問才剛剛開始！
第一個問題，「如果你和卡婭沒有問題，那你為什麼要脫衣服！！你別告訴我說你被人潑水了！」
「真的是被人潑水了！」地龍睜大眼睛，解釋得很認真。
「你繼續吹牛吧！」
她才不信呢！
這種理由都敢說！！
地龍扶額。
「我真的被潑水了……」
事情發生在他將寧檸壓在地上的那一天，那天卡婭來電話請他赴約，地龍陪著卡婭吃了飯後又順手送卡婭一套紅寶石的首飾。而後準備送卡婭回國際組織準備的住所，但是，卡婭卻哭著說她在收容所受盡了其他孩子欺負。
所以即便一個晚上也好，她想要住在外面。
「我就帶她去找賓館，結果，才下車，一群十三四歲的小子一人給我潑了一盆水！！」
那感覺，嘖嘖。
「你不是龍王社第一殺手嗎？還會被小孩子潑水？」寧檸才不信。
「不是一個，是一群……另外，就算是熊孩子，也不能動手，倒不是我愛護祖國的花朵，我只是擔心我一動手估計他們就全滅了……」
寧檸：「……」
好吧……這個理由也算是合情合理。
而因為職業因素，地龍通常在後備箱丟著一些換洗衣服，他本打算就在車裡換了，但卡婭說在外面換衣服萬一被小女孩看見了，被家長告個流氓罪就麻煩了。而後，熱情建議地龍去賓館換衣服。
一則卡婭的說法也有一定的道理。
二則，地龍也想抓住卡婭的馬腳，於是進了賓館。
「接下來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地龍在洗澡間擦乾淨身上的水，還沒來得及穿上衣，就聽見卡婭一聲慘叫，他擔心出事，沖了出去，就看見了那樣一幕。
「哼，賓館，裸】體美女，約炮。說沒有攝像機誰信？」
所以，地龍很快走了。他認為這樣就沒事了，但沒有想到，竟然做了一段假視頻。
事情的前因後果算是清楚了，心裡很清楚他其實沒有做過的寧檸只是想要欺負欺負他罷了。可是，有一點她不太明白。
就是理由。
按理說，錄情】色視頻這種事應該發生在原配小三敲詐勒索這種事情中啊！
「她是不是喜歡你？」
這一次，地龍的嘴張得很大。
「她如果不是喜歡你，幹嗎做這種事啊！」甯檸很不高興。
「因為她有病啊！」
瞪著眼睛，寧檸怒目而向，「什麼病？」
地龍一臉糾結的望著她，扶額，語調有氣無力，終於突出三個詞來，「聖母病、不，我怎麼能說她是聖母病呢？這樣說對她多不公平？」
寧檸點頭，的確，怎麼能隨便說別人聖母病呢？
「那女人根本是聖母癌晚期！！！」
寧檸：「……」= =|||
第245章 二四五
聖母癌？
還晚期？
地龍你沒話找話是不是？
「不信！老實交代！」
「真是聖母癌。」看地龍的表情，就像快要哭出來了。如果說一開始寧檸是為了欺負欺負地龍，但現在心態徹底變了。
事情還沒說清楚呢！！為什麼地龍偏要對卡婭那麼好？請吃飯，請逛街，還買東西，全是女朋友標準待遇行不行！
還說別人是聖母病？
因為你「親身體驗」過？
還是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
「說清楚！說不清楚以後都別見面了！！」
地龍被盤問得啞口無言，望著天花板，長歎一聲，「反正她已經離開香港了……我招，我全招……」
甯檸坐端正。
地龍忽然嚴肅起來。
很少看他出現那樣的表情，寧檸開始緊張。
地龍似乎笑了笑，卻很快恢復嚴肅的表情，「丫頭，你知道我為什麼要假死嗎？」
甯檸曾聽皇龍說過，是為了變被動為主動，從背後制約歐陽海翼的人。
「那的確是一個理由。但不是最重要的。」坐正身子，地龍直視著寧檸的眼，「我和火龍都暴露了。是卡婭發現的。」
微微一愣，寧檸想到那晚皇龍說的話。
一把拉著地龍的手，她很緊張。
看著她緊張不安的樣子，地龍心有些痛，忍不住在她每間落下輕輕一吻，溫言細語，「我家丫頭這麼聰明，你見我和卡婭那麼親密一直生氣，卻從來想不明白我為什麼要和卡婭那樣嗎？我和卡婭那樣，龍王社其他人，包括你父親，都沒來砍我，怎麼回事？丫頭你認為我是喜歡她……其實我是忌憚她。那個女人，的確有問題，我們龍王社又不能對她下手。來，猜猜，丫頭，猜猜她是什麼人？」
寧檸想了想。
如果是同一個世界的人，地龍不會說「忌憚」。如果是同一個世界的人，龍王社該下手的時候絕不會含糊。
那麼，只有一種可能……
「所以……她是員警！？」
地龍開玩笑的吧？卡婭是，警】察？
地龍點點頭，神色凝重起來。
「那女人是國際刑警。」
國際刑警？
聽見那個詞，寧檸倒抽了一口涼氣。
所以，就算卡婭有問題，龍王社也絕不會出手，因為殺掉一個阿sir就等於和警方全體宣戰。
寧檸想到一開始的時候，依據調查，歐陽海翼叔叔湯瑪斯和國際刑警的高官私交甚密。所以，除了殺手團，歐陽海翼還找來了國際刑警助陣？定要將龍王社趕盡殺絕？
地龍卻搖搖頭，說國際刑警不是因為歐陽海翼才注意到龍王社，他們是因為亞瑟。
亞瑟作為盤踞一座海島的大毒】梟，怎麼會不被國際刑警重視？
亞瑟事件時龍王社炸了亞瑟的王國，弄不明白事情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的印尼警方將這件事委託給了國際刑警調查。就這樣，案件轉入了國際刑警手中。
雖說龍王社做事很乾淨，但在這個世界上，真正的「乾淨」卻是不存在的。
只要細緻推理，還是會有發現。
亞瑟的帝國被徹底摧毀一定是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有結果就有原因，一般說來，原因有三個：其一，為了權利；其二，為了性；最後，為了復仇。
而亞瑟是哪一種？
為了得到他的權力？可是他失敗後，印尼並未出現一個實力與他相差無幾的大社團。反而落入群雄割據的局面，就此可以排除。
為了復仇？亞瑟的仇人早在他建立帝國的時候就被他消滅徹底。
進一步不難發現亞瑟有褻玩少男的愛好。
那麼，很有可能是為了性。
接下來，就是調查事情究竟發生在何處。
國際刑警不難查出，在那件事發生前後，有一架來自香港的私人飛機過境，而後消失，這件事並未上報。
海洋過境記錄也有一艘來自香港的小郵輪的過境記錄。
最重要的，雖說亞瑟的帝國被摧毀，但在島上生活的那些無辜的人，龍王社並未傷害。總能找到，只要找到了其中一個，阿sir們就會發現事件前不久，亞瑟曾多次派人去香港，往來用時極短，基本上可以排除亞瑟的人通過香港進入大陸的可能性。
最重要的，亞瑟的人帶了一個少年回來。
目標就定在了香港。
在香港，有吸引亞瑟前去的男孩。
從亞瑟過往的興趣來推斷，該男子的年齡應該在13—18這個區間。而那個男孩，有著強大的、足以將亞瑟毀掉的後臺。
再一查，香港能抗擊亞瑟的，只有龍王社。
地龍叼著煙，說出了龍王社對國際阿sir找上自己的過程推測。「可這些都是事後的推斷，但基本推斷應該是這樣。阿sir們也不是吃素的。」
他順手拉了拉被角蓋住寧檸露出的肩膀。
就這樣，卡婭被派來了香港。年齡被改小了幾歲，她看起來比真實年齡要小，可以較為容易的以難民身份跟著國際救援組織一道來港並進入國際學校。
這裡存在一個問題。
早在卡婭來學校之前，為了安全，火龍曾將那幫學生徹底調查了一番，沒有查出任何問題，卡婭的背景無任何問題，那個國際組織在合作上也非常配合。
但廢樓事件後，卡婭失蹤，龍王社再次找人通過國際救援組織尋找卡婭，他們卻矢口否認有卡婭的存在。
為什麼？
因為他們從一開始就是一夥的。
此次那個國際救援組織將需要救援的孩子帶來香港，就是為了配合國際刑警。
為什麼會選擇寧檸的學校？
其一：龍王社的少主黑龍曾在該學校就讀。
其二：國際學校一共六個年級，年齡區間上符合。
其三：鑒於亞瑟帶走的那個男孩的後臺很強大，國際刑警們將目標放在了收費昂貴的貴族學校。
「所以，找到我們學校是必然。進了我們班，那才真是碰巧……」
寧檸當然不會忘記卡婭進他們班的原因……
【亂入下：親愛滴們還記得不？】
「可是……」
寧檸有一點不太明白，既然已經查到了學校，龍王社是怎麼混過去的？要知道，學校的出資人寫的可是小露媽媽過去生活的地方，蒼子也……
地龍解釋說，寧薏雲的那件事後，皇龍覺得「蒼子也」這詞混不了太長時間，於是，派了一個心腹購買了大陸一家N多年前就破敗的空頭公司，找律師作假將法人公司的名字改為了蒼子也。
那個心腹自然就是蒼子也的董事長。
而只要詳細調查，就會發現他另一層身份是繼承了老祖宗盜墓所得財物的富二代。
身份設定比較抽風，卻是最合適的。
畢竟那個地區關於李宗亥【甯薏雲養父】是盜墓者後裔的傳聞依舊存在。就阿sir算去查，也查不出什麼。
然而，不管事後的推斷多麼準確，蒼子也法人代表的準備多麼充分，但在危險發生的時候，龍王社完全沒有料到。
所以，學校沒出任何問題。
學生出了問題。
卡婭進學校的第一天，就盯上了火龍，發現了火龍是男孩。
輕輕合上因過於震驚而傻眼的寧檸的嘴，地龍伸了伸懶腰，問道，「說實話，直到現在我也不太相信。畢竟火龍那傢伙在學校裡天天和女孩子一起玩，一道進洗手間一道進更衣室。三年了，沒有一個發現火龍是男人。因為火龍那傢伙偽裝女人已經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根本看不出來，不是嗎？」
寧檸點點頭。
「但是，卡婭發現了。」
就在第一天進更衣室的時候，卡婭就發現了。
寧檸被嚇著了。
她不是沒有見過火龍穿泳裝，火龍的偽裝已經到了就算是穿泳裝，只要泳裝選擇得當就沒人能看出他是男人的地步，卡婭是怎麼看出來的？
她忽然想到了那一日火龍逗卡婭說要談談發育問題，卡婭卻條件反射性做出抱胸動作的事情。
難道是那個？
地龍聳聳肩，「大概是，大概不是。」
他的回答模棱兩可。
真實的情況只有卡婭知道。
更衣室的事發生後，寧檸也曾和火龍探討過卡婭是否知道火龍是男孩的問題。
火龍當時說不用擔心，但他並不像在寧檸面前表現得那樣對此事真無所謂。反而，很快將這件事告訴了其他幾個人，當時火龍說，在更衣室裡，他真的只是對卡婭做了一個「研究發育問題」的慣常動作罷了。他很喜歡扯著漂亮女孩進同一間更衣室討論「發育問題」。
這麼久都沒人發現。
但卡婭發現了？
火龍對此有些疑惑。
於是，背著寧檸，他又試了一次。
火龍首先讓一群女孩特意在洗手間打鬧，刻意指使其中一個人尋機扯下卡婭的紗麗，有機會最好撕壞她的衣服。
但卡婭的躲閃很快，那群女孩費了很大力氣才做到那一點。
衣服被撕扯下後，卡婭生氣，卻並沒有露出在更衣室裡的羞怯。
她只是回避火龍。
而後，火龍親自接近卡婭，說要為更衣室中嚇著卡婭的事情道歉，他們還是好姐妹等等等等，廢話說了一大堆。
卡婭很配合。也在那天，卡婭當著火龍的面脫下衣裳，給他展示自己背後的巨大十字傷疤，趁著火龍走神的那一刻，卡婭用針紮了火龍。
「那個女人想要通過血液測驗火龍的真實性別。」
會做那種事，足以說明卡婭在更衣室的時候就在懷疑火龍是男人。
但最重要的，從外觀完全看不出是男孩的火龍，為什麼卡婭可以在一瞬間確定他是男孩？
地龍又點了一支煙，輕輕吸了一口，緩緩呼出，慢慢解釋。
「楊義生研究我們這麼久，直到現在還以為火龍是女孩。在卡婭之前，只有藤原首相老狐狸看出火龍是男孩。但那是幾年前，那個時候火龍的偽裝並不完美，加上日本偽娘橫行。藤原看出來並不難。
「但現在火龍的偽裝很完美。連下面的小兄弟都用特殊裝置藏了起來，從外面完全看不出。可是卡婭，卡婭卻能一眼看出。」
所以地龍他們揣測，最大的可能，是卡婭學過人類行為分析。
火龍再擅長偽裝，也終究是男人。男、女在基本的行為上，終究有差別。說話再刻意模仿女生，可火龍骨子裡還是男孩，「性別語言」這一關過不了。
一般人看不出的真假，但在卡婭面前，偽裝脆弱得宛若雞蛋殼。
可是那個時候，龍王社的所有人都未懷疑卡婭是員警。
因為卡婭的檔案太完美，包括那個所謂的「被送去美國的妹妹」。
龍王社查了，的確存在那個一個女孩。
「卡婭說自己是尼泊爾人，可尼泊爾才遭遇地震，不少村莊徹底毀滅，想要證明她說謊？難道我們龍王社還要去尼泊爾挖坑掏人？不可能。」
但龍王社開始注意卡婭。
緊接著，就發生了卡婭被學生推下樓的事情。
那個推人的學生後來被找了出來，推人的原因不過是因為妒忌卡婭的美。學生中發生這樣的事情也算是正常。
但這裡卻存在一絲蹊蹺。
關於卡婭的受傷。
推搡事件發生後，火龍曾在寧檸面前打趣說：卡婭真厲害，被人從樓上推下，竟然只傷了兩隻腳的腳踝。
可是——
從樓上跌下去，要多大的幾率才會同時扭傷兩隻腳的腳踝？而且除了腳踝，身上幾乎沒有別的傷？連擦傷都幾乎沒有？
這麼巧？
只能說明卡婭進行過特殊的訓練。
「所以，你刻意接近她？」寧檸輕聲問。
地龍搖搖頭，「其實是她刻意接近我。你想，學生摔著腿，家長在遠方，誰該幫助學生？」
老師。
地龍就這樣被卡婭纏上了。
意識到這一點後，龍王社加緊了對卡婭的調查。
那個女人滿口謊言、刻意欺騙、練過功夫。
加上卡婭能瞬間看穿偽裝完美的火龍，極有可能學過對人類的行為分析和側寫。從這點可以推斷，她的觀察力很敏銳，還一定學霸。
一般人學不了行為分析和側寫，但是警方中最優秀的探員很多都會學習。
另外，卡婭跟蹤地龍。
兩隻腳踝都扭傷的人，卻能輕易跟蹤地龍？
說沒經過高強度的訓練，誰信？
所以龍王社懷疑，卡婭很有可能是警方的人。
接下來就是驗證。
驗證一開始就遭遇了滑鐵盧。龍王社在警方的內線說沒有這個人，除非是臥底。可是卡婭的容貌特徵太顯眼，誰會在東亞人中安插一個南亞人作臥底？
如果卡婭真是香港的員警，那麼美的女人，怎麼會沒有任何小報記者注意？
進而，龍王社將懷疑提高到國際刑警。
畢竟只有他們才有跨國追擊犯人的權利。
可認為卡婭是國際刑警不過是龍王社的揣測，要如何證明？
風龍的駭客技術很厲害，但入侵國際刑警的資料庫？開什麼玩笑？真當國際阿sir手裡沒能反追蹤的頂級駭客？若是被國際刑警追蹤，一則卡婭會有警覺，二則會成為龍王社的犯罪證據。
那又該如何證明？
國際刑警也是從各國選出的精英。
卡婭能成為國際刑警 ，一定在自己的本國有突出的表現。
亞瑟的事情發生在東南亞，卡婭則明顯是南亞人。
因此，風龍查了南亞、東南亞片區的相關新聞。終於，在強】奸案頻發的印度的辦案現場照片上找到了卡婭的身影。順著這條線，查出卡婭是印度的女警，原名阿什米塔，家境殷實，平日負責的是性】犯罪。曾在美國系統學習過人類行為分析。
「就是《犯罪心理》裡的那一套。」怕寧檸不太明白，地龍又解釋了一遍。頓了頓，他將煙擱在煙灰缸上，摸摸目瞪口呆的寧檸的臉，靠過來親了親。
「那段時間你一直很抱怨為什麼我們不告訴你真實情況，是嗎？我們大家什麼都不告訴你，因為我們需要你保持‘正常的反應’。你想，火龍那個奧斯卡編外影后在卡婭面前都沒撐過三分鐘，你呢？要是我們告訴你卡婭的真實身份。在學過行為分析的她面前，估計你一分鐘都撐不過去就曝光了……我絕不允許你被他們拷問。丫頭，所以我什麼都不能說。」
甯檸的反應越正常，卡婭越不會懷疑她。
這就是所謂的「正常的反應」。
「歐陽海翼應該從叔叔湯瑪斯那裡知道了國際刑警的加入，所以，即便他早已準備好了殺手，卻遲遲不敢有大行動。」
相應，龍王社也不主動出擊，一則太主動容易落入對方的圈套；二則，也要避開警方。
因此，兩夥人打了很長時間的拉鋸戰。
過程寧檸基本明白了，但她也聽出了一個違和的地方，卡婭不是為了亞瑟的事件來香港的嗎？她不是沖著火龍來的嗎？為什麼最後會盯上地龍？
對這個問題，地龍扶額長歎，輕輕在寧檸額頭上戳了一下，「為什麼？當然是因為你！」
第246章 二四六
因為她？
在寧檸看來，地龍又在胡說八道，她和卡婭很熟嗎？單獨的接觸也就兩次。第一次，卡婭找風龍解題，風龍裝模作樣不理人，她幫了忙。第二次，卡婭給她看後背的傷疤，當時卡婭講了自己過去的痛苦生活，寧檸還陪著傷心了很久。
接下來，卡婭就纏上地龍了。
「你又沒話找話說是不是？」
「沒有啊……」
可是聽了這額外寧檸和卡婭接觸的消息，地龍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原來如此，我還就納悶她怎麼寧願丟下火龍這麼大個目標沖著我來了，原來你對她不錯，我想她應該很喜歡你。」
「又在沒話找話！！」
見自己怎麼說寧檸都不信卡婭是沖著她來的，地龍抓了抓頭。
其實寧檸無法理解倒也情有可原，連皇龍都無法理解……
當時為了搞明白這點，思考問題永遠從復仇出發，素來不知道什麼叫做「愛」的龍王社全體成員圍成一個圈坐在一起思考了快一個小時才終於想明白答案。
讓寧檸立刻明白似乎不太容易。
想了想，地龍開始慢慢解釋。
「我們還是從火龍來說吧……一開始卡婭只是懷疑火龍是男孩。火龍可能是男孩意味著什麼？意味著一個‘正常’的學校裡竟然藏著一個偽娘，而這位偽娘的所有身份證明上的備註都是‘女’。」
要不就是全香港的醫生都是白癡加廢物連男女都分不出來。
要不，就是學校有問題。
「那個時候卡婭還沒有徹查學校的法人代表蒼子也。也沒有遭遇你萬能的父親準備的完美證據帶來的滑鐵盧。」
可是卡婭曾在某天夜晚查了水龍放在醫務室的學生檔案。
她是半夜進學校的，看過檔案後也正常歸位元。但因為是晚上去的，所以她沒有留意到水龍在櫃子的把手上綁著一根頭髮。
只要有外人打開櫃子，水龍就會知道。
「水龍是校醫，身為校醫卻看不出學生男扮女裝，不可能吧？」口上這樣說，地龍的眉宇間卻有些得意。對這件事，龍王社早有準備。
皇龍要求火龍男扮女裝，自然未雨綢繆做好了各種準備。過去每一次的校內體檢，火龍都藉故請假，花錢找一家私人診所的醫生偽造檢查單。
只要水龍一口咬定火龍並未在學校做過任何體檢所以他不知道火龍是男孩。
這樣的解釋就合情合理。
可是，不管準備如何充分，血液驗證後，火龍是男孩的事都會被卡婭知道。
說火龍沒背景，沒人信。
「這點小事黑龍刻意輕鬆搞定。」
那就是大方承認龍王社和火龍的關係，黑龍故意讓卡婭接近自己的親信，通過親信的口承認了火龍是龍王社的人，並通過龍王社的勢力混進了「清白」的學校。
既然火龍已經被人查到了，再解釋辯白也是無用。
亞瑟的事也決不能承認。
所以，皇龍就決定讓火龍假死。
麻煩的是怎樣「死」。
但是……
龍王社的所有人都沒有想到，卡婭竟然丟下了火龍，沖著地龍來了。
即是說，地龍也一定暴露了。
是什麼時候？
「起因很簡單。」地龍指了指自己鼻子，「火龍被發現那天我們碰巧上了游泳課不是，卡婭撞上了一個公然在游泳池調戲學生的癡漢教師。」
寧檸：「……」= =|||
做出最甜美的笑容，她很溫柔的對地龍說了兩個字：「活該。」
誰叫他沒事做在學校都用盡方法調戲她的？
活該！
沒料到寧檸是這樣的反應，地龍就像霜降後的小白菜——蔫了。
清了清嗓子，他接著講訴自己被曝光的悲催過程。
一開始，龍王社的人覺得卡婭盯上地龍這件事邏輯上說不通。
畢竟很多學校都有癡漢教師。
但正是這個看似正常的邏輯，其實存在相當大的疏漏。
皇龍辦的那所學校是貴族學校，對吧？
那貴族學校是什麼意思呢？
貴族學校的意思是，學校裡的學生除了像屈燁那種讀書是為了幫學校拿各種充面子的獎項的超優貧困生外，剩下學生的父母不是土豪，就是高官，要剩下的，全是真豪。
這樣的學校裡竟然存在一個沒將各種豪家長放在眼裡，膽敢在學校內性~騷擾女學生的癡漢教師？！
肯定有問題！
只要卡婭對校內老師進行諮詢，很容易發現該癡漢教師遲到早退是家常便飯，早會不去、列會不來。平日在穿著上花費的金額和一個老師的收入完全不對等，平日簽字的筆跡和上交的手寫材料的筆記截然不同。
為什麼這樣的老師還在學校？
據說他是理事長的外甥所以校長沒膽子管。
可卡婭調查理事長，翻遍理事長的九族，都找不到這麼個外甥……
火龍是龍王社的人，想要混進學校，肯定有內應！
那個癡漢沒問題誰有問題？
「過程就是這樣的 。」
寧檸愣愣聽著，看著地龍，不斷告訴自己，對地龍來說，這是一件很淒慘的事情，可是……忍了很久，終於還是忍不住了，倒在床上笑成縮成一團。
「活該……」
笑夠了，終於吐出兩個字。
誰讓地龍你空頂著老師的頭銜，除了一個班的體育課和掛牌班主任這個頭銜，作業沒改過，教案沒看過，學生的體育成績跟著感覺來，無視任何家長投訴。連述職報告、家訪記錄、聽課備課都是丟給手下做的。
外加白拿學校工資，還公然在游泳池性~騷擾女生？
不抓你地龍還抓誰？
地龍你真以為「教師」這個職業真是好做的？
笑夠了，寧檸從被窩中探出頭來，看著憤憤然的地龍，再度回顧「癡漢教師」的被捕過程……
再次笑得縮成一團爬不起來。
「笑笑就夠了啊……」地龍扶額，一聲長歎。
總而言之，地龍被發現了。
卡婭懷疑地龍就是龍王社安插火龍進學校的內應。
但是，相較火龍，地龍的價值應該不大。
卡婭找上了地龍。
「她一定是看上你了……說什麼為了我，其實她是為了趕走我是不是？」寧檸幽幽道。
寧檸還是不信……
雖說這麼抽風的理由寧檸怎麼都不肯相信，可是，為了證明卡婭真沒看上自己，地龍就算無奈也得老實解釋。
他輕輕親了親她額頭，虔誠的口氣中有淡淡的寵，「真的是因為你啊，丫頭。她後面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
看著地龍那分外認真的眼神，寧檸覺得雖說有些抽風，但這事……應該是真的。
甯檸打了個冷顫。
難道……
卡婭……
看上她了？？！！
「沒有。」地龍一聲長歎，「我不是說了嗎，她是聖母癌晚期！」
「所以？」
風龍徹查過卡婭，或者說阿什米塔在印度的所有新聞。
阿什米塔的姐姐在她年幼的時候死于一次強】奸案。
所以，成年後阿什米塔放棄了去英國留學的機會，做了女警，在印度主要處理性】犯罪。
在強】奸案頻發的印度，她堅決打擊犯罪分子，也救助過很多備受摧殘的少女，相當同情那些受害者，時常和受害者聯繫，鼓舞受害者重新找回生活的樂趣。
是個極容易和受害者產生姐妹情誼的女人。
因為這些，她在印度贏得了極高的聲譽。阿什米塔在印度警方的雜誌上曾發表過一篇文章，其內容是自己一定要進入更高的殿堂學習，待回到印度，她一定要徹底打擊印度頻發的性】侵害。
懷揣著這樣的志向，她加入了國際刑警。
來到香港後，她將名字改成了卡婭。
「然後？」
寧檸還是不明白。
地龍提醒道，被卡婭發現的那天，他正抱著寧檸在小游泳池裡親親密密……偏偏那天寧檸對他的親密還有些抵抗……
從卡婭的人生軌跡來推測，估計在她眼中，地龍已經不是什麼癡漢教師，而是一個緩慢誕生的強】奸犯……
因而，職業素養讓卡婭不自覺想要解救被強】奸犯逼得無路可逃的寧檸。
這就是真相……
冷汗冒得涔涔的寧檸忽然想到了那些各種勵志雞湯短信。
喔……
原來是這樣……
在卡婭心中，她是被「強】奸犯」盯上的受害者？
來到這個世界已經很久，她卻從未像現在這樣感受到天雷滾滾而來。
偏偏地龍一個勁點著頭，「是啊，就是因為你啊，丫頭。我想，她八成是帶著一絲悲哀遠看我們倆親熱的……估計心裡在想，‘這個傻丫頭，連對方是癡漢教師外加強】奸現行犯都看不出來’之類的。然後，為了將可憐的少女從辣手摧花的癡漢教師手中救出來，她丟掉火龍盯上了我。畢竟是處理性犯罪的，改不了本行。」
「……你……是腦補的吧？」
「的確。但是，我做了一個試驗，卡婭一下子就跳了出來。」
地龍指的是那天在自己家樓下將寧檸壓在地的事。
「那天我將你壓在身下的時候，其實她正在附近監視。那段時間她一直在你監視我。我很容易就注意到了。
「水龍之前打電話給我，說從身體特徵來看，卡婭不可能只有16歲。你還記得那天我帶著卡婭去Kitty主題餐廳時她的打扮嗎？
「那天卡婭穿的是白色紗麗，化著最普通的妝，看起來很成熟，為什麼會那樣。因為她一開始並未打算邀請我，後來，為了救在我身下備受蹂】躪的你，主動獻身。」
甯檸已經被雷得外焦裡嫩了……
「地龍，你是說笑的，是不是？」
「誰和你開玩笑啊？」
他基本算是在嘶吼了……寧檸被他嚇了一大跳。地龍又緩了緩口氣，解釋說，從一開始，卡婭就在跟蹤他。那天也不例外。
「卡婭就在附近，在監視我。」
「那你，那樣做……就是為了做戲給卡婭看？以確定她是不是因為我才盯著你？」
「不止。」
充滿歉意的看著她，地龍伸出手，輕輕抱住她，「那天晚上弄痛了你了。我知道你哭了，對不起，以後你想怎麼懲罰我都可以。」
寧檸點點頭。
其實，那晚經過水龍的勸說，她已經決定將地龍給予的傷害從記憶中抹去。
「可是，那樣做，你不害怕我討厭你？」
捧起她的手輕輕吻了一下，地龍輕聲說道，「被討厭也無所謂，因為我必須找人代替我保護你。」
必須要找個人保護寧檸。
「我被盯上了，就必須消失，火龍也必須消失。從當時的形勢來看和最近這段時間的部署來看，我們消失掉對龍王社是最有利的，所以那晚我和你偉大的父親一道擬定了假死計畫。」
說著，地龍輕輕將寧檸攬入懷中。
「可我不知道我走了你該怎麼辦。丫頭，我擔心你，擔心我走後你出事，龍王社被盯得很緊，你父親身邊更是很多人，萬一他來不及顧及你怎麼辦？我很擔心。那晚看見卡婭在跟蹤我，聯繫卡婭的好習慣，我想到了一個辦法，既然我不能保護你，那我就讓聖母小姐卡婭保護你好了。」
「啊？」
「在身為國際刑警精英的卡婭小姐面前演一齣好戲！既能洗脫你的嫌疑，又能觸動她的聖母心。」
所以那晚，意識到卡婭跟了過來後，地龍突然變了個模樣，將寧檸壓倒在花園中央，那晚他的氣力太大，將她的後背弄得全是傷。
因為要作假，要利用卡婭，不對寧檸下狠手不行。
卡婭果然忍不住跳了出來。
地龍歎了一聲，「幸好她真的出來了。如果她再不出來，我就真要忍不住了……」
「什麼？」
「忍不住將你就地正法！」
臉一紅，寧檸垂下頭：「所以她上當了？」
「哼！估計在她眼中，那叫癡漢教師糾纏未成年無知少女未果，導致獸~性~大發想要生米做生熟飯！」
「可……你確定她一定會上當？」地龍怎麼會這麼篤定？
「單憑她不跟火龍死盯著我這一點就行了。」
寧檸：「……」
這個……
就算是這樣吧……
「可是我根本沒有看見過她保護我啊！」
輕輕在寧檸鼻子上刮了一下，地龍笑得很賊，「誰說的？」
搞定卡婭後，發生了廢樓爆炸案。
地龍和火龍看見屋中倒計時器上的數字，意識到事情古怪，為了安全，他們逃向了樓頂，終於趕在爆炸和樓倒前上了屋頂得到了生存的機會。
「對我和火龍來說，那是一個好機會，消失的好機會。可是我消失後歐陽海翼為了證明一定會留心你身邊有什麼樣的人出入。」頓了頓，他說起寧檸前幾天撞見的黑人殺手，「他拖延時間和你玩遊戲，不就是想要引出我。」
抱著地龍的脖子，寧檸想著那一晚的事情，有些委屈，開始撒嬌，「那個人欺負我！你都不出現保護我！」
「因為我給你找了一個守護神啊！」地龍很是神秘的沖寧檸眨眨眼。
既然自己不能出面保護，那就找個人來保護。
「國際刑警是個不錯的選擇。」
寧檸徹底傻了。
她忽然記起自己被那個黑人襲擊的那一夜，皇龍說有個人保護了她，帶走了那個黑人。
別告訴她那個人就是——
「卡婭？？」
地龍點點頭，很得意，「我的計策效果不錯吧？」
那個黑人跟蹤甯檸，但他沒注意，自己身後跟著卡婭。
寧檸已經不知道該如何評價了。
但是……
「那是黑人啊……個頭比你還大，卡婭竟然悄無聲息就將他抓走了？她那麼厲害……」得到地龍肯定答覆後，「可是，為什麼她不告訴我危險結束了？」
「應該也是想要通過你確定我是否還活著。」
不僅是地龍，還有火龍，兩人一起假死，火龍死了，地龍也不見了。因為一時的聖母心，卡婭失去了自己的目標，學校的背景查不出任何問題，水龍的診療記錄也餓查不出任何問題。
卡婭意識到自己白忙了一圈的時候已經晚了。
所以她只能跟蹤寧檸，確定地龍是否真的已經死了。
自那晚後，寧檸再也沒有撞見襲擊，是因為卡婭在跟蹤她，因為卡婭想要確定地龍究竟死掉沒有，因為卡婭在，所以歐陽海翼的人不敢下手。
甯檸和黑龍一道撞見襲擊者的那天卡婭在香港警方那裡審問那個被捕的黑人。
歐陽海翼的人也知道這一點，所以他們那天冒了出來，但因為卡婭，他們也不敢動寧檸，只是開了一槍威脅。
確定卡婭離開了香港，瑪麗就襲擊了甯檸和屈燁。
當然，龍王社也時刻關注著卡婭的動向，確定她離開後，地龍就追來找寧檸。
「但是，卡婭就這樣放棄查亞瑟了？」寧檸問。
地龍卻讓她猜一猜。
寧檸想了想，是因為那個黑人。
那個黑人是歐陽海翼那位叔叔湯瑪斯的手下，龍王社一直懷疑湯瑪斯領導著一個殺手組織。歐陽海翼帶來的那夥人或許對歐陽海翼想做的事不太明白，但對湯瑪斯的事一清二楚。
「我和火龍已經死了。卡婭知道這條線徹底斷了。所以換了招數，從被抓的大個子黑人下手，想通過其他事情來立功。這段時間她除了監視保護你，應該還聯合香港警方審訊了那個黑人，我想，是勸那個人做污點證人控告湯瑪斯。黑人一定答應了，所以她需要帶黑人回總部。她走了，歐陽海翼的人就對你正式下手了。」
這才有了瑪麗襲擊寧檸的事情。
寧檸忽然記起那天瑪麗出現的時候對她說的第一句話是「等到你了」。當時她就覺得很奇怪，瑪麗的中文自然是別人教的。
但是，一般說來，怎麼都不應該說「等到你了」吧？
「找到」不是更合適一點？
除非，瑪麗的「等到」有另外的含義——
是「等到卡婭離開，終於你一個人」的意思。
「但是……為什麼她會選在這個時候離開？」
正因為她和屈燁成「情侶」的事情？
地龍拍拍她的肩膀，一臉糾結，「的確是因為你和屈燁手牽手談戀愛。那天你不是去了屈燁家嗎？在卡婭心中，女孩子去了男孩的家，就說明情侶關係確定。再加上該男孩吃苦耐勞，有著面對黑暗勢力絲毫不妥協的高尚品德，那個癡漢教師也死了，卡婭終於放心了。」
而為了在卡婭面前樹立卻也光輝偉大的男友形象，快些讓卡婭放心離開，地龍便讓榮姨指使九龍的那幫大佬當著卡婭的面演了一出欺負小情侶的好戲。
不出所料，屈燁很好的應付了過去。
卡婭終於放心，帶著黑人閃人。
寧檸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液。
地龍這口氣，怎麼聽來……
卡婭失去了地龍和火龍這兩個目標還在香港也是為了她？
「她本就是為了你留在香港的！」地龍苦笑不得。
要不，為什麼一定要在香港和那個被抓的黑人談條件？回國談不行嗎？
在強】奸頻發的印度，卡婭是少有的不但處理罪犯還要照顧受害者的女警。她會盡力幫著每一個受害者重獲新生。
所以，她留在香港，就是為了寧檸「重獲新生」，即是說，監督寧檸和地龍這個「癡漢教師」外加強】奸未遂犯一刀兩斷！
而為什麼要錄那段視頻？
答案很明顯了……
寧檸：「……」
輕輕抱抱她，地龍溫柔安慰。
「她……真的很聖母耶……」
寧檸喃喃道。
但是，也真的是個非常非常好的人呢。
「如果她還回到香港，我一定要好好謝謝她。」
謝謝卡婭在那個黑人手中保護了她。
但寧檸又生出另外的擔心，卡婭將那個黑人帶了回去，是否就意味著……
「龍王社會和國際刑警正面交鋒嗎？」
地龍點了一支煙。
「不會，畢竟卡婭的線索已經斷了。我和火龍也已經死了。亞瑟那條線，想要再查出什麼很難。而我龍王社屬於阿sir的管轄範圍，她沒有權利插手。更何況，現在她手中有湯瑪斯這條大魚。不管歐陽海翼找湯瑪斯幫忙的最初目的是什麼，這個乖外甥，可是徹底害死了他舅舅。黑人被抓了，下一個就是湯瑪斯。湯瑪斯一倒，一定會供出歐陽海翼。」
對龍王社來說，最麻煩的是如何對付歐陽海翼。
殺氣從地龍口中彌漫而出。
寧檸刻意忽略了去，「那屈燁學長呢？」
她擔心屈燁。
擔心屈燁也會成為阿sir的污點證人。
地龍安慰說，以屈燁對龍王社的那少得可憐的瞭解，根本做不了污點證人。屈燁很聰明，知道該怎麼說才是對自己最好的。
搞明白了一切，寧檸靠在地龍肩上，她覺得自己需要冷靜冷靜。
偏偏，地龍又打了雞血似的，得意洋洋告訴寧檸，這段時間他還發現了另一件重要的事情。那就是皇龍給他取「地龍」這個名字的原因。
「不就是小蚯蚓嘛……」
嘟著嘴，看著準備打翻身仗的小蚯蚓，甯檸懶得在意。這男人這麼在乎面子啊？
「不是面子，是真相！」地龍辯解道，而後將在手機上翻出的百科網頁遞給寧檸看。
那一刻，寧檸知道了什麼叫做無言以對。
關於地龍這個詞，百科上是這麼寫的——
佛教傳說中擁有蛇的神，是大莽蛇神，人身蛇的頭，又稱作地龍，是佛教神祇的天龍八部之一。摩呼羅伽、又叫：摩護囉伽、莫呼勒伽、莫呼洛伽、莫呼洛、摩休洛、摩伏勒。
以上就是地龍這段時間努力尋找的真相。
看著寧檸那一臉不知道該如何接上自己話語的表情，地龍超級得意。
寧檸：「……」= =
她曾想過再見面的時候地龍會和她說些什麼，但怎麼都想不到竟然是這個。好想問地龍一聲，你是猴子請來的逗比嗎？
「所以，我不是蚯蚓！別成天蚯蚓、蚯蚓的叫了！」地龍再度強調。
「才不！」寧檸笑了，「在我心中，你永遠都是小蚯蚓！」
悠于 2015-11-13 17:16
第247章 二四七
終於搞明白了卡婭的事，這麼長時間淤積在寧檸心裡的各種不滿徹底消去。太久沒見到地龍，她各種撒嬌，除了不能出去，地龍也想盡辦法滿足她。
但到了晚上九點，他就逼著寧檸快些上床休息。說雖然寧檸已經退了燒，也沒有出現別的併發症，但地龍認為絕不能掉以輕心！
將寧檸趕上床，給她蓋好被子，地龍說有好玩的給寧檸看，拉上厚重的窗簾，關燈。
本應該被黑暗籠罩房間裡忽然開始閃動迷惑人的瑩藍色亮光，那亮光是微寒的，卻也是溫柔的，似乎在輕輕飄動。
天花板上，星星和月亮搖曳生姿，空出的牆面上各種海生動物圖案帶來深海的浪漫。
「夜光塗料。白天基本看不出來，卻可以吸收太陽的光與熱，到了晚上就會發光。」地龍說。
躺在床上，仰面看著這樣的圖景，小小的滿足一點點填滿寧檸的心。「好美，謝謝你。」
「你真容易滿足。」地龍笑著說。
寧檸想想，似乎真是這樣。可是，這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前一世，除了哥哥，她一無所有。沒有任何人肯給予她少得可憐的愛。
所以，這一世，她知道要珍惜。
「你不陪我睡嗎？」
寧檸輕聲邀請著，以前不都是他陪著她睡嗎？她很想回味那種溫柔。
在她額頭上輕輕一彈，地龍卻語重心長，「丫頭你要記住，男人說自己和女孩躺在床上，只是拉把手，保證什麼都不做，這句話是騙人的。雖說我很想說我什麼也不做騙你一次，但現在你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老老實實養病。」
「那、是誰，是誰最開始死皮賴臉和我一起睡，但是……」卻君子得不得了。
「因為老母曾經教誨，一開始就擺出一副色~情狂樣，是不可能將女孩子騙成自己老婆的。」
「……所以我是被你騙來的？」
「嗯。但我是個好騙子。」
怕寧檸寂寞，地龍還是上了床，側身躺下陪在她身邊，很自覺的沒進被窩，陪她說話。
「我要聽故事，你給我講故事好不好？我想要聽你以前在少林寺的故事。」寧檸撒嬌。
「不就是吃齋打坐外加練拳。」嘟嚕了一聲，地龍努力想了很久，很想找個有趣的細節，可想了很久，卻還是搖搖頭。
「總還有別的？」
地龍又想了想，「除了吃齋打坐外加練拳……剩下的全是打架。」
接下來的事寧檸知道，地龍就被趕走了。
地龍沉默了片許，屋內光很暗，寧檸看不見地龍的神情，只能通過口氣略微推斷他的心情。
他的聲音有些低。
「其實……進了龍王社，很多時候我都會想，如果不是因為當初打架，我應該還留在少林，說不定現在已經成了國際知名的武者。師父說我底子很好，天賦極佳。但師父也說我改不了這個性子被少林踹走只是朝夕之間的事。他都說對了。」
頭一次，地龍在寧檸面前提起命運轉折帶來的疑慮。
「想你師父嗎？」
地龍許久沒有回答。
手伸出被窩，寧檸輕輕拉他的手。
他想師父了。
「什麼時候我們一起去少林，看望你師父？」
「你認為，現在的我還能回去看師父，師父應該一眼就能看出我身上沾染的鮮血了。染上了血，就洗不掉了。」聲音越來越低，到後面，幾乎聽不見。
屋頂的星星依舊光色微弱，飄飄散散。
藍是冷光，自出生就帶著一絲微微的寒意。
甯檸一把抱住地龍的脖子，感受著他溫暖的呼吸，將頭靠在他的肩窩。
「我沒事。」地龍輕輕拍拍她的肩膀，「只是有些想師父。」頓了頓，他沉默了片刻，「我尊重他。」
「那你當初到底為什麼打架啊？行俠仗義？還是哥們義氣？」
地龍想了很久，搖搖頭，「忘了。那個年紀的男生基本中二病氾濫，看全宇宙都是自己的手下敗將，誰還會記得打架的原因？打架的結果一清二楚就行了。」
「你被趕走？」
「不。」地龍將寧檸抱得緊了一些。「幸好我當初打了一架。如果不是因為打架，我就不會被師父踹走，那樣就不會回香港，或許永遠不會遇見你。最開始的原因我已經忘了，但從結果看，過去的闖禍不過是遇見你的必經階段。」
「這樣肉麻的話是誰教你說的啊？」寧檸嘴上嗔怒，手卻抱得更緊了一些。
「自學成才！其實就是這幾天沒事做，一個勁想你而已，想著見面的時候和你說什麼話。想了很久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之前一開口，沒想到自然而然就說了出來。」
「……那，你只是想著和我說什麼話？」
地龍立刻否決，說這段時間他還一個勁給寧檸了買衣服。
寧檸立刻坐起！
對女孩子來說，還有比漂亮衣服更好的起床鬧鐘嗎？
「我要看~~」
「好。」見她高興，心花怒放的地龍下床開燈，從衣櫃裡拿出一個很大的口袋，表情有些羞澀，「這段時間，我沒事做，天天只有想你，想得厲害的時候，我就在街上瞎逛，給你買了一些衣服。」
想著寧檸穿著他買的衣服的樣子，用這種方法，寄託思戀。
寧檸有些感動。
從地龍手中接過那大大的口袋，小心翼翼打開，她連袋子都不忍心弄壞，帶著驚喜看了一眼……
合上袋子！
「全是泳裝和內衣？！」
這男人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啊！
地龍點點頭。
「所以……你希望看我穿的是泳裝和內衣？」
地龍一個勁點頭。
在這種原本應該充滿感動的時候，寧檸再度想要揍他……
尺碼什麼的肯定沒錯，地龍不是說了嗎，很多男人可以在一眼看出女人的胸圍尺碼。其中自然包括她……
「卡婭不逮你逮誰？」寧檸感歎了一聲就再度被擔心她冷著的地龍塞進被窩。
但是寧檸真的不想睡，這麼久沒見，她有很多話想要和地龍說。她想起之前用來砸地龍的順手擱在桌上的兩本英文書，「小雯還在學英文，她好愛學習喔。」
地龍徹底尷尬了，「那是我的。」
「呵呵……」
說笑的吧……
雖不能說全體香港人都應該會英文，但地龍你連西班牙文和葡萄牙文都懂，卻不會說英文？
「不會……求學期間我就會二十六個字幕和‘Hello’、‘How do you do’一類的短句。」地龍從不是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的優秀學生，求學期間素來選擇性學習，超級偏科王。
可寧檸不明白，既然地龍討厭外語，怎麼對西班牙文、葡萄牙文情有獨鍾？
「情有獨鍾？呵呵，那是因為當初你偉大的父親用槍抵著我的左邊太陽穴，我萬能的老母用槍抵著我右邊的太陽穴，兩門語言他們一共給了我十個月時間，還說學不會就崩了我。在這強大的壓力下，我終於學會了。」
寧檸：「……」= =|||
如果大陸的大學全採用這種方法，四六級的過關率應該是圓滿的百分之百吧？
既然地龍已經是四天王了，應該沒必要惡補英文嗎？
「現在又是誰用槍抵著你的太陽穴？」
地龍只說這是皇龍的要求。那天在天臺上決定假死後，皇龍就告訴他，想要娶寧檸，先把英文學好。
寧檸開始腦補，難道將來皇龍打算將她送出國？
地龍異常堅定的搖頭！
「那不是你老爸的作風！你偉大父親的用人原則是把女人當牲口用，把男人當臭蟲用。在沒榨幹我最後的剩餘價值前，別指望他放我……更何況我已經和他簽訂了三年的賣身契……地主會允許簽了約的農奴私逃？」
寧檸：「……」
這比喻真夠形象。
最重要的，眼下還沒有除掉歐陽海翼，皇龍絕不會下第二條命令。
「可你不怕他給你安排絕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我害怕你爸將你送去我找不到的地方。以你老爹的能力，真要送你走，我絕對找不到你 。」地龍的手滑過寧檸的頭髮，「所以，他說什麼我就做什麼囉，學英文……哎……早知道上學那幾年真該老實點。
乍然響起的電話聲嚇了寧檸一大跳。
地龍表情變得很嚴肅，即刻停止和寧檸說笑，接通了衛星電話。
開口就是一連串外文，寧檸聽不懂，但地龍的臉色告訴她事情不太妙。苦著臉在紙上畫了幾筆，地龍笑著，似乎和對方寒暄了幾句，很快掛了電話。皺著眉看著之前寫下的數字，立刻燒了。
寧檸很想問，但地龍似乎沒有坦言相告的意思。她也就不吵著要知道一切。
但看地龍的表情，似乎很傷腦筋。
地龍又打了一個電話。
說的不知道是那個國家的語言。
這次聊得有些久，見她無聊，地龍順手從小雯書架上取下一本非洲圖冊遞給寧檸。
趴在床上，聽著地龍打電話的聲音，寧檸仔細翻看著用攝像機保存的原始部落文明的殘片，心裡竟有親自去一趟的衝動，可一想到入境前需要紮N多針疫苗，立刻膽怯。
地龍曾說小雯橫穿非洲大陸，各方面能力強得只能用「非人類」來形容。因為見多識廣，所以小雯在面對龍王社的時候才會那樣冷靜吧。
寧檸的書翻了一半，地龍終於掛了電話，表情比之前輕鬆很多。
一般寧檸不會問他的工作，但這次他卻主動開口。問起寧檸是否記得廢樓爆炸那天出現在現場的十公斤海洛】因。
「那個數量的貨，一般的小販子應該提供不了。黑龍認為以歐陽海翼的性格，應該不會問香港的販子要貨。而他本有西班牙血統，所以黑龍懷疑那批貨是直接從別國人手中購入的。」
但寧檸卻覺得如果真直接從毒】梟手中買，那個數目會不會小了一些。
地龍點點頭，「你們雖說沒有血緣關係，但真像親兄妹。黑龍也是這樣想的。你們的具體角度不太相同，但結論相差不大，黑龍也認為歐陽海翼手中不止十公斤。」
當初甯薏雲為了陷害龍王社販毒，至少準備了足夠填滿半間小屋的loveless，還有完美的制毒工廠。對龍王社這樣大的社團來說，十公斤，不算多。
「所以，黑龍揣測歐陽海翼手中應該還有不少粉。」
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出現在龍王社的後倉庫。
地龍要找的，是賣主。
找到賣歐陽海翼貨品的賣主，從而確定歐陽海翼的貨源。
而自詡為奧斯開編外影后的火龍已經喬裝打扮混進了歐陽海翼家的快遞小哥團隊、打雜團隊。想要找到那批貨，然後通知阿sir。
歐陽海翼一再相逼，龍王社也不會放過任何玩死歐陽海翼的可能機會。
更何況——
「我龍王社最恨毒和黃，絲毫不沾。歐陽海翼那傢伙卻用海洛】因陷害我們，作為香港市民，當然有義務找出來告訴阿sir。」
地龍又開始打電話，他已經得到的下一條線索。
原本就沒有睡意的寧檸徹底清醒了，坐在床上乖乖看小雯的圖冊。
就算不能幫忙，她也想要陪著他。
這樣，忙碌中的他至少不會覺得太孤單。
地龍接連打了快兩個小時電話，一會兒西班牙文，一會兒葡萄牙文，一會兒國語，一會兒粵語。大概是找到了賣主，地龍松了一口氣，點了一支煙，淺淺吸了一口。
「我們想太多了。」他忽然說。
寧檸看著他。
一開始查找貨源的時候，黑龍認為歐陽海翼略微有點頭腦都不會去楊義生那裡買貨，畢竟太容易被發現，一旦被楊義生發現買主是歐陽海翼，不敲詐勒索簡直有悖楊義生的人物設定。
「但還是白擔心了。繞了一圈才發現貨其實是從楊義生那裡買來的。但是經手的是sunny。」
根據知情人說，Sunny有毒】癮，一個多月前染上的。
她的身份是金絲雀，手中有錢、但不多，只能長期在小販手中買毒。忽然有一天，她拿著一張巨額支票找到楊義生，從楊義生那里弄到了十公斤粉。可奇怪的是，得到那批粉後的次日，sunny又找上了街頭的小商販，繼續買散貨。
「手裡有十公斤，卻還要上街買散貨，看來才到手的貨丟了、或者，被歐陽海翼弄走了。」地龍說，作為金絲雀的sunny拿不出能買下十公斤貨的錢。如果她用別人給的錢幫忙買貨，就有了脅迫那個人的資本，但她沒有。
那張支票的由來很可疑。
調查sunny的事交給了火龍。安排sunny回大陸的是火龍，只有他知道sunny在什麼地方。
寧檸不太明白，既然sunny有毒】癮，為什麼阿sir審訊的時候沒看出來？
「你忘了審問的阿sir是火龍嗎？火龍審問結束後就想法弄走了sunny。沒給阿sir什麼機會，而且，我認為sunny的毒】癮應該不重。」
電話。
是火龍打來的，他的辦事效率極快。
他已經從sunny口中得到了答案。
Sunny買粉的那張支票是他們一家人去塞班度假時歐陽海翼「忘記」在別墅裡的。她也承認，是歐陽海翼給了在金絲雀的生活中絕望的自己第一包粉。
「高估歐陽海翼了。」地龍吸過一支煙後，「不……也不算高估，能想到這種辦法買毒也是一個創舉。」
高估還是低估都是龍王社的事。
對寧檸來說，知道sunny的遭遇後，她越發厭惡歐陽海翼。雖然路是自己選的，sunny的一切是自己的選擇，但是，利用他人的脆弱毀掉他人本已無任何快樂的生活，歐陽海翼就是個人渣。
「sunny完全被歐陽父子三人毀了。」
地龍點點頭，說道，「sunny也承認，歐陽海翼讓她接近楊義生是為了綁架自己的老爸，但sunny異常熱情的獻身，還有另一個理由。」
楊義生手中有毒】品。
火龍問sunny在做什麼，才知道sunny已經徹底墜入風塵。她父母本打算送她進戒毒所，但是她逃走了。沒辦法，戒不掉。
寧檸輕輕一顫。
幸好，龍王社的做事底線是絕不碰觸黃與毒。
「我可以幫幫sunny嗎？」
地龍吻了吻她，「怎麼幫？給錢？不過是讓她少賣幾次自己而已。這種事，能依靠的只有自己。乖，別玩了，睡覺。」
寧檸再度被塞進被窩，還沒關燈，電話又來了。
接了電話，一臉嚴峻的地龍很快換了衣服帶上狙擊】槍盒出發。
不用他說，寧檸知道，歐陽海翼動手了。
火拼開始。
「小心。」不可能不讓他去，寧檸只能祝福。
地龍卻搖搖手指，「我不會出事的。」
「為什麼？」
「因為我有這個啊。」他掏出隨身攜帶的小袋子在寧檸面前晃了晃，那東西寧檸認識，是當初她送給他的佛珠。
原來他始終帶在身邊。
合上門，地龍走前留了一把槍給寧檸防身。
他走後，家裡安靜得瘮人。
寧檸有些害怕那夢幻一般的冷光，不敢關燈。
她討厭現在這樣子。
討厭在家裡乖乖待著、一直擔心著、害怕這一次分離就是永別。
前一世得到的愛太少，所以這一世，只想要愛，對方是誰，卻不太重要。
「我可能永遠不會有卡婭那樣正的世界觀……」她自言自語。
可是，永遠不要只是等待。
寧檸想要為大家做點兒什麼。
她打通了字幕君的電話，詢問留依的案子是否有進展。
字幕君說案件已經停滯。雖說阿sir和秋羅他們都有新的想法證明留依無罪，但那不過是一個想法，單純憑藉想法不可能得到搜查令，沒有搜查令，再多的想法也永遠只會是想法。
在不放過任何線索的前提下，鬼龍院的手下繼續跟蹤李家的那位前妻。可依舊一無所獲。唯一的新消息就是，那家的女孩最近愛上了cosplay。課後一定cos。Coser的衣服每日一換。
沒什麼有價值的線索。
掛了電話，寧檸打了一會兒遊戲，看了一會兒電視，地龍還是沒有回來，等不住了，轉進被窩，在瑩藍色星星的擁抱中，黯然入眠。
第248章 二四八
地龍回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清晨，他很累，頭才擱在枕頭上就睡著了。見他睡了，寧檸也不吵他，拿著小凳子去廚房看書，照著食譜燉湯。
一直以來都是他在照顧她，現在輪到她了。
鍋裡燉的是排骨玉米湯，簡單又有營養。
熬了兩個小時後，寧檸還想做一些小菜，盯著冰箱裡種類並不多的蔬菜，她開始翻手機。想要找個簡單的菜式。
正在翻找，突然有人開門，小雯提著一口袋吃食進屋，看見正在做飯的寧檸有些吃驚，壓低聲音。「你哪裡來的做飯材料？」
這問題有夠奇怪。
材料哪裡來的，當然是地龍買來的。
「呵？那傢伙也會買菜？以前他可都是逼著我去買的，因為他說如果被發現了會很危險。可你在這，就算危險也要出門了。呵呵。」
小雯一面說，一面將口袋裡的食物放進冰箱，其中有不少新鮮蔬菜。
寧檸拿了一些出來打算給地龍做飯用，給小雯道謝的時候，小雯的驚愕連一個勁反著光的眼鏡都擋不住。
只是說一聲謝謝，寧檸覺得小雯的反應太誇張了。
「你那個混蛋男朋友才不會和我說謝謝。悄悄告訴你，我和那小子八字不合，五行犯沖。見面不吵就打。」一臉崇拜的看著寧檸，小雯雙手合十，「你居然能忍受那個比索馬里海盜還不講道理的男人，佩服佩服。」
寧檸：「地龍沒那麼差好不好……」
他明明那麼溫柔的說~~~
「那只能說他是認人的。但是，像他那種只對某個女人好的男人永遠做不了男神！」一本正經地給寧檸解釋，小雯忽然感到身後傳來一陣寒意……
扭頭一看，「哎呀，地龍同學啊，你終於起床了啦，喔呵呵呵，好久不見。喔呵呵呵呵呵~~~」
白了小雯一眼，地龍徑直去了浴室，也沒搭理寧檸。
他不想搭理她，是因為他身上還沾著別人的血。
寧檸一直明白。
看著小雯，寧檸突然生出一絲佩服，有膽子收留地龍和火龍，這個帶著眼鏡，文靜秀氣的女孩真夠厲害。尤其在守口如瓶上。
「我以前不是什麼守口如瓶的好人。」小雯卻說。
十二年前，她中四。那年她就讀於進了一所半軍事化管理的學校，當時和寢室內一個女孩是很好的朋友，可有一次，她一句無心的話暴露了那位朋友的秘密。
「半夜，我那位朋友想要溜出學校上網、那個時候的網路遠沒有現在普及。老師查寢的時候，我見她還沒有回來。有些擔心，就將這件事說了出來。那個時候，我以為我是在幫她。」
但說出秘密的後果，卻是友情的分崩離析。
所以現在，守住秘密成了小雯做人的基本原則 ，絕不能破壞的原則。
「現在你還在和被你傷害的朋友聯繫嗎？」寧檸問。
小雯搖搖頭，「我轉學了。我也不敢找她，因為我自認為沒有那個資格，即便出發點是好的，但傷害就是傷害。我能做的，只是現在做一個好人。」
而她選擇幫助龍王社也並不單是因為地龍是東海的好友。
「其實從我的角度來看，有一個領導核心，總比群雄割據好。」她扶了扶眼鏡說有龍王社這個中心，小社團就不敢造次，反而穩定。
「若是回到當初青龍幫、白龍幫的那個時代，反而容易鬧出事情來。世界本就如此，在陽光照射的地方，註定會留下暗影。你可以說我三觀不正，但沒辦法否認我的觀點。」
有光，就一定有影。
地龍洗澡換了寬鬆的運動T恤很和長褲從浴室裡走了出來，第一件事就是親親寧檸。他本打算幫忙，卻被寧檸趕出廚房，只能叼著一支煙看電視。
在小雯的幫助下，寧檸做好了三菜一湯。
小雯急著走，謝絕了打算留她吃頓便飯的寧檸。拿著包，突然擠眉弄眼指了指地龍，「你看，穿著松身的運動褲都看得見。」
順著小雯手指的方向看去，寧檸：「……」
小雯……說好的森女范兒呢？
丟下一句話，小雯就閃人，寧檸做的菜也差不多好了，在茶餐廳那幾天，她除了當打工小妹，還跟著大廚學做了幾道小菜。加上小雯的幫助，菜做得比以前高了幾個檔次。
按理到了快樂的吃飯時間，可寧檸的眼神卻總不自覺飄向小雯指的地龍身上的某個位置。
孤男寡女……
孤男寡女……
孤男寡女……
地龍本和她說話，寧檸有一句沒一句的應著，一頓飯越吃越覺得尷尬。
沒話找話，寧檸乾脆問起之前的火拼。
地龍說，他的假死還是得到了不錯的結果，歐陽海翼的人完全沒有料到龍王社還有人藏在後面，因而，地龍很輕鬆的就擒住了歐陽海翼的幾個手下並將他們關押了起來，眼下皇龍沒殺掉他們的意向。
「依照你偉大父親的說法，能用錢搞定的事情絕不動手。」
何況國際刑警正在查那夥人的老大湯瑪斯。
幫助國際刑警擒人，想想都覺得這個設定很有創意。
寧檸嗯了兩聲。
地龍抬眼看了漫不經心的她一眼，有些擔心寧檸又發燒了，伸手想要試試她額頭的溫度，可手指尖還沒碰到寧檸的腦門，寧檸就嚇得從自己的位置上彈起來，三兩口扒拉下米飯，也不吃菜。
「我吃飽了！！」
沖進廚房，沖出食堂，沖向電視！
看新聞！
地龍撓撓頭，覺得莫名其妙。
收拾桌子洗碗什麼的自然丟給地龍。
收弄好一切後，地龍坐在沙發上，正準備伸手擁肩……
寧檸很自覺躲遠，將自己塞進沙發的一角。
地龍：「……」
什麼情況……
想了想之前的事，再想想甯檸吃飯時很不自然的眼神，再想想小雯曾經來過。
喔。
再度靠了過去，地龍一把拉住寧檸的手，身為火龍口中的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典範，他想抓，甯檸自然逃不掉，又用空出的那只手環住寧檸的肩，地龍壞壞的笑著，壓低聲音，「說來，之前你的眼睛在看什麼地方？」
就像有火舌從面上舔舐而過，寧檸不用看鏡子都知道自己的臉頰八成紅透。
怎麼辦？
他猜到她的心思了？
知道她之前不自覺在看什麼了？
「臭流氓！」先發制人！罵了就逃！逃得遠遠的！
計畫落空……
憑她那點小得可憐的力氣，逃走什麼的，在腦子裡想想還是可以的，實際操作就算了……
偏偏某人順著杆兒爬了上來，「罵我是流氓啊……不過你到底希望我流氓一點兒還是君子一點兒？」
「有、有區別嗎？」
「嗯，君子是假君子，流氓是真流氓。」一把將坐在身邊的寧檸抱起來放在自己膝蓋上，地龍很自然湊了過來吻她。
乖乖回應著他的親吻，寧檸只希望他親親夠了自己就能得到機會逃走。可身體卻被抱起，就像過去常做的那樣，地龍讓她跨坐在自己腿上。
臉更紅了。
寧檸以前從不覺得有任何問題的抱姿在這一刻竟帶來幾分羞怯。
環著她的腰，地龍伸手拉扯寧檸忘了脫掉的圍裙帶子，將礙事的圍裙丟在一旁。【一隻小河蟹啊，爬啊爬啊~~】
「你要幹什麼？」甯檸一把抓住地龍的手。
「我幹什麼？你之前想要做什麼？」地龍笑得有些壞。
「我……什麼也沒有想！！」
「你一個勁盯著【馬賽克處理】看，那不就是想要？」
「我……沒有！！」打死也不能承認！
地龍隨意「喔」了一聲，低頭吻住她的嘴唇，舌尖微微探入。【河蟹】，他單手將她抱起，親吻的同時抱著她走向床，溫柔放下，順手脫掉自己的上衣，附身壓了上來。
「我……」
地龍的手指擦過她的唇瓣，「你討厭這樣？」
「也不是……」
「那就好……」他的聲音逐漸含糊，手卻滑入【馬賽克處理中】。
有些不安，寧檸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因為緊張，呼吸變得有些急促。
看著她，地龍將手抽了出來，「好吧，慢慢來。」
再度深吻。
「抱著我。」他在她耳邊低語。
還在緊張，但寧檸的手卻不自覺輕輕環住他的脖子。
「你緊張？還是害怕？」
一個勁搖頭，等了一會兒，寧檸又點了點頭，「有點兒。」
「愛我嗎？」
「愛……」
地龍笑了，就像松了一口氣，「別怕，你乖乖躺著就好了，別的交給我。我技術很好的。」
「喂！！！」
忽然鈴聲大響。
地龍的臉一下子沉了下來，一把抓過衛星電話，口氣異常兇狠，「又什麼事！！」
電話那邊的人說了些什麼。
安靜聽著，地龍點了點頭，「……知道了……我馬上過來。」
要走嗎？
寧檸呆呆地看著她。
回到床上，地龍給寧檸扣上襯衣扣子。許久，低聲說，「這麼巧？我簡直懷疑你偉大萬能的父親在這裡安裝了監控器！」
寧檸陪著笑了笑，笑容裡，失落淺淺浮現，又慢慢離開。
抱歉的親了親寧檸的額頭，換了衣服，拿上面罩，提上偽裝成旅行箱的槍盒。地龍走了。從他回家到再次離開，還不到五個小時。
離開的時候他還拿了一疊錢給寧檸，提醒道，「這一次我保不定什麼時候回來。你儘量不要出門，有需要買的東西打電話找小雯。」
關門的聲音。
抱著膝蓋坐在床上，寧檸呆呆聽著電視的聲響。他的感覺還留在身上，唇上，房間裡卻只剩下她一個人。
之前的幸福就像是水中花。
若不結束歐陽海翼佈置下的這一切麻煩，幸福是否會在漫長的鬥爭中消耗殆盡？上次他平安回來，這次他也一定能平安回來。
但如果還有下一次呢？
下一次還能平安回來嗎 ？
只要地龍還在龍王社，永遠不會有真正的幸福。
皇龍答應會放地龍走。
但是……
賣三年的命？
寧檸開始害怕，想要打電話找皇龍鬧，但她知道那種做法不過是讓皇龍更加生氣，更針對他。不安就像一條條線，密密匝匝地糾纏在一起，織出厚厚的布匹，蓋住她的口鼻，就像快要窒息。
如果討厭這樣的生活，那就快些結束。
是否對付了歐陽海翼，他就能回來了？
依照皇龍的做法，只要將歐陽海翼身邊的人全部趕走，他自然會獻身，皇龍的做法很簡單，也很粗暴。卻切實有效。
可是，這樣做地龍會很危險。
如果能像風龍所想的，找到誘餌，布下陷阱引來歐陽海翼，然後甕中捉鼈，一切會容易很多。只是，這樣做有一個前提，那就是必須找到麗蘭。
甯檸想要將麗蘭找出來。
可是，從一開始，「麗蘭」就只是一個概念，寧檸和佔據著麗蘭身體的哥哥猜想有這個人，卻只是猜想，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麗蘭存在。
但相應的，也沒有任何證據證明沒有麗蘭的存在。
不要心慌，慢慢找。
總能找到一點點線索。
就像做作業那樣，寧檸找一個本子，將最近發生的所有的事依照時間順序記錄下來。
1、黑龍被陷害嫖宿未成年少女。
（涉事人：林莉斯。已被證明無辜。時間，四個月前。）
2、歐陽天翼追求麗蘭哥。
（看似家族亂鬥，實際上是歐陽海翼想要趕走弟弟。繞了一大圈，還是家族亂鬥。
第一個疑點：這一步完全可以省略，歐陽海翼犯不著做這種事。眼下懷疑是為了給李家人搞那套房子，但是，沒有任何直接證據能證明那房子就是歐陽海翼買的。
歐陽海翼最開始行動，也差不多是四個月前。）
3、歐陽海翼威脅麗蘭哥。
（典型的雷聲大雨點小。）
4、歐陽海翼挑起龍王社和叔叔湯瑪斯的戰爭。
（龍王社活該，因為一開始就沒將歐陽海翼放在眼裡）
5、瑪麗出現，成日給黑龍發色】情短信。
（不擅長近身搏鬥的瑪麗最擅長的是色~誘，而後殺人。她想要用這種方法殺死黑龍。）
6、一大群殺手逼近，遲遲不動手。
（逼近是為了對付龍王社，不動手是因為卡婭。）
7、李家人全家被殺，陷害留依。
（疑點：李家人和留依有半毛錢關係嗎？歐陽海翼和留依有半毛錢關係嗎？這件事寧檸始終無法理解。）
8、歐陽海翼對龍王社的人下手。
（顯示地龍和火龍，接下來是風龍和麗蘭哥，還有黑龍，最後，寧檸自己。）
寫道這裡，寧檸發現了另一個奇怪的地方。
龍王社裡，有兩個人，歐陽海翼並未下手，一個是皇龍，另一個是水龍。
不對付皇龍很好理解，大boss永遠在最後。
可是水龍呢？
雖說有Ann在醫院監視，但畢竟只有Ann一個人。歐陽海翼的人總能找到空子對付水龍吧？遇襲那天，甯檸曾懷疑他們想要將水龍搞臭，但似乎那夥人又沒那樣的想法。
水龍依舊是溫文爾雅的大醫院院長。
那問題就來了，那夥人連她都不放過，為什麼，不對付身為四天王之一的水龍？
水龍有什麼不一樣？
不過，火拼才開始，也許歐陽海翼想要將水龍留在最後？
寧檸將自己的揣測整整齊齊寫在本子上，看著最近的事件表，她腦中一團亂。
除了針對龍王社和黑龍這個不變的宗旨，似乎這些事件完全沒有任何關聯。但是，就像之前亞瑟對龍王社下手的事，所有人都認為亞瑟的目標是龍王社，但亞瑟的目標卻是火龍，所以找不到。
會不會這次也是這樣？
寧檸嘗試著圈出事件中心人物和彼此關係。
其一，歐陽海翼。
其二，麗蘭。
歐陽海翼愛著麗蘭，他參合這件事，從感情角度上來說，是為了對付黑龍。
麗蘭……她最終要殺的究竟是黑龍？還是奪走自己身體的麗蘭哥？
寧檸徹底暈了，腦子裡似乎塞著一團漿糊，什麼都想不出來。
其實這些事大家應該已經想過了，但大家卻依舊選擇了面對面火拼。因為除了歐陽海翼的目標是龍王社，他們別的什麼也想不明白。
風龍那個超級學霸都想不明白的事情，她寧檸能想明白？
挫敗感沉沉襲來。
可是……
寧檸不想呆在只有自己的房間裡了。
那樣太寂寞了。
她很想念大家。
想他。
再度拿起筆記本，
寧檸不斷告訴自己一定要仔細，因為世界上沒有真正做得很「乾淨」的事情。
必須找到麗蘭。
補上最後一環。
在筆記本上，寧檸寫下另一個推斷——如果她是麗蘭。
既然從事件上想不明白，那就從人下手。
將自己代入。
一定有「麗蘭」的存在，否則歐陽海翼不可能知道龍王社那麼多□□。
如果甯檸是麗蘭，一覺睡下去，醒來，發現自己變成了另一個人，會怎麼樣？
首先，她一定要先確定自己究竟在什麼地方；然後，聯繫家人，回家。
找到問題了！
有一點被寧檸忽略掉了，那就是什麼麗蘭不聯繫麗蘭爸爸或者黑龍接她回家呢？有時間、有興趣找歐陽海翼，卻不聯繫自己的家人？
麗蘭就那麼恨黑龍？
還是，就像哥哥揣測的，因為麗蘭就是歐陽海翼？
這個邏輯似乎很正確，但有兩點卻還是無法解釋，第一，為什麼要殺李家人？
第二，麗蘭和歐陽海翼自小認識，很熟悉。可是，麗蘭並不愛歐陽海翼，對他的興趣遠沒有對黑龍的興趣大。
所以麗蘭應該不知道歐陽家的內】幕，既然不知道內】幕，她又要如何接管歐陽家族的公司，陷害歐陽天翼，並聯繫叔叔湯瑪斯召喚殺手和龍王社火拼？
因為麗蘭自帶外掛？
開什麼玩笑……
說來實自帶外掛，寧檸還願意相信。
而她又產生了那種感覺，關於麗蘭，似乎有什麼地方錯了。
那種感覺再度出現。
卻依舊稍瞬即逝。
沒辦法，寧檸又在本子上大概寫了原始劇情。
黑龍救了來實，將來實帶來香港。新學期開始，麗蘭看見黑龍帶著來實，很生氣，而後開始漫長的陷害之路，結果，把自己搭了進去。
但是，直到最後，麗蘭還是相信黑龍的溫柔。
……
恍然一驚，手中的筆落在非洲風情的毛毯上，悄無聲息。
寧檸終於明白了。
原來如此，他們所有人都錯了！！！
所以，才會一直都知道找不到麗蘭！！
如果她是麗蘭，她會怎麼做……
如果她是麗蘭……
如果她是麗蘭，一定會拼命接近黑龍。
可是，一般人誰能接近黑龍？那麼，最簡單的，接近四天王。
麗蘭愛著黑龍。
黑龍愛著來實。
麗蘭愛著黑龍。
歐陽海翼卻愛著麗蘭。
又是一個我愛你，你愛他的俗套劇情。
只是——
這個劇情因參與者的不同而帶來致命的結果。
……
從新的角度入手，寧檸嘗試著將所有古怪的事情從新整理。
……
找到了。
找到麗蘭了。
望著筆記本上那個名字，寧檸狠狠掐了自己一把，讓大腦在疼痛中醒來，以便再次驗證。
再次驗證。
還是她……
居然是她？
竟然是她？！
她是麗蘭？！
望著自己的答案，寧檸瞠目結舌。
但如果是那個人，這一切都說得通了。
麗蘭為什麼要用那種方式陷害黑龍。
歐陽海翼為什麼要對實際上對他的地位沒有任何威脅的弟弟歐陽天翼下手。
還有，李家人的慘禍。
這些始終困擾著寧檸的問題終於迎刃而解。
原來一切並不難。歐陽海翼比左少清差太多了。大家始終不知道答案不是因為歐陽海翼有多厲害，而是因為龍王社的本性。
而最該發現這一切的寧檸卻先入為主，推錯了第一塊多米諾骨牌。
為了證明自己的邏輯，寧檸開始驗證。
她忽然記起這段時間發生的一件案子。如果那個女孩就是麗蘭，那麼那件案子就很奇怪。想了想，寧檸撥通了麗蘭哥的電話，讓麗蘭哥托風龍查一個學生的學籍。
不愧是風龍，掛了電話不到五分鐘，資料就發至寧檸的手機上。
驗證結果證明寧檸的猜想沒錯。
真相似乎觸手可及。
除了有一點，如果寧檸的推測是對的，那之前二階堂蘭從俄國警方口中得到的資訊就是錯誤的。
但蘭的所有調查都是委託東京警視廳的警員借用職務之便從別的國家的警方那裡得來的結論。按理說，絕不應該有錯啊！
有些渴，又想得頭疼，寧檸起身倒了一杯橙汁。
站在落地窗前看著外面的風景，她想要緩緩情緒。
小雯和東海都是哈非一族，在選擇住所的時候小雯特意選擇了周圍有不少非洲人的人地方，便於交流學習。
寧檸很多時候覺得小雯和東海簡直是非洲的代言人，非洲大陸除去伊斯蘭國之外的地區那麼多國家、部落，那兩人竟然分得一清二楚。
至於寧檸，在她眼中非洲人都長得差不多……
= =
昨天看小雯的畫冊的時候，她覺得那些部族似乎也差不多。
差不多？
說來……
之前在留依家時沒能認出歐陽海翼，也是因為在在不常和西方人接觸的東方人寧檸心中，白種人其實都長得差不多。
手一抖，杯子落在地上，橙汁滿地。
原來如此。
在絕大多數黃種人眼中，白種人都長得差不多。
同理，在絕大多數白種人眼中，黃種人也長得差不多。
拿起電話，寧檸快速撥通了字幕君的電話，懶得寒暄，直入主題。
「鬼龍院和俄國人做生意是嗎？……我想拜託修三老爺爺找人他在俄羅斯的熟人通過警方幫我查一件事……很重要，搞清楚這點說不定鹿一就可以回來了。」
掛了電話，盯著筆記本上的答案，寧檸抱緊膝蓋，努力讓滿心的忐忑平靜。但心跳的節奏卻似乎無法壓抑。她的結論需要最後的這個補充，但如果……並不是她所揣測的那樣……
等待的感覺，就像心跳已經停止。
在聽見手機鈴聲的那一刻，寧檸嚇得險些跳起來，拿手機的時候手在發抖，試了幾次才接通電話，「喂。」她清楚的意識到，自己的聲音在發抖。
電話那頭，字幕君有些激動，即便努力安撫，情緒依舊不能平復，「小姐，你猜對了。」
身子一軟，寧檸險些拿不出電話。
「證據老夫已經傳到你手機上了。」
掛了手機，寧檸下載了字幕君傳來的幾張圖片，圖片打開的一瞬間，她睜大眼。
對了。
果然是她。
她就是麗蘭。
一切都說通了。
看著筆記本上的名字，寧檸松了一口氣，輕輕笑了。
「終於找到你了，麗蘭。」
寧檸輕聲說，看了看手機，她撥通了皇龍的電話，「是我……你想要甕中捉鼈嗎？」
第249章 二四九【外傳五】
(*^__^*)
（這是發生在寒假某一天的故事。）
「身為一名與時代接軌的中國人，我們一定要努力朝國際靠攏！因此，看國際大片是個不錯的主意！」火龍狠狠一拍桌子！
可寧檸看來，做與時代接軌的中國人和看國際大片似乎沒有必然關係……
「小檸~~~~~」火龍眼淚汪汪。
好吧。
寧檸答應了。
而作為「豪」的代名詞，龍王社的人自然不會和廣大勞苦群眾一同去排隊買電影票。
包場，必須的！！
可寧檸覺得就她和火龍兩個人，就算叫上麗蘭哥也才三個人，包場似乎太浪費了。
黑龍總裁大人平日很忙，要處理龍王社的各種事務，很少出門娛樂。
水龍院長大人既要處理龍王社的事，又要處理醫院的事，更忙。
地龍打工小弟過年很忙，因為榮姨的茶餐廳也做高檔次的年夜飯，所以逢年過節的時候，地龍過去為了不餓著自己才學會的廚藝就有了用武之地——客串做菜師傅。
風龍超級學霸嘛……他知道「娛樂」這兩個字是什麼意思嗎？
既然已經包場，要不將大家一起喊出來？
一起看看電影，大家輕鬆輕鬆。
可是看什麼呢？
問題被丟給了風龍家的小透明。
小透明認真整合了大家的意見——
黑龍喜歡融合政治歷史爭】霸奪【權的歷史大片。比如《特洛伊》、《亞歷山大帝》。
風龍喜歡燒腦的。比如《穆赫蘭道》、《生死停留》什麼的。
水龍要看戲服美美，人物美美的。比如《亂世佳人》、《穿普拉達的女王》什麼的。
水龍喜歡人間大愛溫情類。比如，《朝聖之路》、《與瑪格麗特的午後》什麼的。
地龍喜歡各種武打。《敢死隊》、《終結者》、《角鬥士》之類的是他的最愛。
麗蘭哥最愛表現兄弟情義的。首推《古~惑仔》！
至於寧檸，當然是愛情電影了！
只要有愛情，什麼都喜歡！！
絞盡腦汁響了很久，小透明終於選好了符合所有人要求的國際大片兒！！！
——《霍比特人》三部曲。
火龍：「……」= =|||
為什麼？
小透明是這樣解釋的。
首先，這是《五軍之戰》啊！！五個種族的群毆，期間夾雜各種族間的明爭暗鬥，難道不符合黑龍的口味？
黑龍：「不符合。」
第二，索林二世橡木盾用自己的智慧打開通往寶藏的大門，難道不燒腦？
風龍：「我這麼聰明，怎麼身邊有你這樣的白癡手下？！」
第三，誰敢說瑟蘭迪爾的衣服不美？
火龍：「你怎麼不拿矮人族的破爛軍大衣來舉例？所以，請你圓潤地離開。」
第四，比爾博.巴金斯放棄安逸的生活，參加這一趟旅程，難道不是人間大愛加溫情？
水龍微笑。
第五，一會兒半獸人來了，一會兒半獸人又來了，難道沒有各種打？
地龍狠狠一拳打飛小透明。
第六、一群矮人跟著一無所有的索林打天下，難道不是兄弟情義？
麗蘭哥：「理論上是對的……」
但和《古惑仔》差很遠吧……
最後，最重要的……
愛情！
小透明清了清嗓子，「矮人和精靈，跨越種族的愛，還是悲劇！還有精靈王子客串男二，難道不算是愛情大片？」
寧檸想了想，似乎……也說得通……
「我選得不錯吧？」小透明志得意滿。
下一秒，他被關進小黑屋。
雖說大家都覺得小透明這電影選得並不太符合大家最開始的期許，但做人不要太挑剔，不是嗎？於是乎，眾人吃著爆米花，喝著碳酸飲料，進了電影院。
因為是包場，偌大的電影院裡只有他們幾個人。
風龍坐在第一排的正中央，因為近，可以近距離觀察動畫製作水準。
麗蘭哥靠著風龍，因為距離近更有震撼力。
水龍的位置在所有位置的正中央，因為那個位置保護視力最好。
黑龍靠著水龍，因為水龍選的位置一定對身體好的。他來看電影是為了消遣，所以死應該儘量減少視力上的負擔。
地龍扯著寧檸坐在最後，電影有什麼好看的，抓緊時間親親抱抱才是正道。
至於火龍嘛……
為什麼身為發起者的他覺得自己像一隻單身汪？
┭┮﹏┭┮
作為一隻單身汪，火龍很憂傷，但很快，他發現單身汪怎麼了！？
上帝給你關上一扇門的時候，一定會留下一扇窗。
看！
坐前排的風龍各種尋找穿幫，一旁的麗蘭哥各種讚美半獸人英武！風龍扶著眼鏡說麗蘭哥的審美異于常人，麗蘭哥說既然風龍你嫌棄電影各種穿幫，那有本事你自己拍一個？
瞧！
為了保護視力坐在正中央的水龍因為這段時間很累，很難睡著。可現在，電影開始還不到五分鐘，他竟然歪著頭睡著了，靠在黑龍的肩上睡著了。大概因為身邊的人是黑龍吧……
擔心自己瞎動影響水龍休息，黑龍始終保持同一個姿勢。他想要伸手拉住水龍的手，卻又擔心弄醒他……始終直視著電影螢幕的雙眼中有著淡淡的寵。
（火龍：「作者你打住！本書不走耽美風！」）
（俺：咳！寫崩了……讓我們恢復畫風！）
一動不動的黑龍覺得自己快要累死了……
但身為領導，他要告訴自己，要學著體恤下屬。
而歪著頭睡覺的水龍估計醒來的時候會深深體會一個詞語的含義。
那個詞語叫做落枕。
瞧！
坐在最後面的地龍想親親抱抱。
一旁的寧檸想看電影不要親親抱抱。
地龍非要親親抱抱。
寧檸非不要親親抱抱。
……
故事的最後，寧檸丟掉地龍，坐到了火龍身邊，兩人一面吃爆米花一面喝飲料一面看電影。
感天動地啊有木有！
熱淚盈眶啊有木有！
原來，情侶鬧崩的那一刻，就是單身汪的春天！
接連看了三部大片，十小時結束後，大家才頭暈腦脹腿發麻地準備離開。
回到家，放出被丟進小黑屋的小透明，眾人高度讚揚了小透明的選片能力，電影選得真好！完全符合每個人的口味！下次選片要再接再厲！
深受鼓舞的小透明倍受感動，順口問起大家的觀後感。
寧檸雙手握拳，一個勁尖叫：「瑟蘭迪爾大人好帥好帥好帥！我要去搜演員資料！！！」
小透明：「那奇力和陶瑞爾的愛情故事怎麼樣？」
「陶瑞爾是誰？奇力是什麼？食物嗎？」？
小透明：「之前是誰吼著要看愛情的？」
麗蘭哥就像被打了雞血：「那幾個半獸人長得蠻不錯的。特爺們！那才是真漢子有木有！為什麼我轉世的時候不能穿越在半獸人那樣的純爺們身上啊！天啦！！我這女人的身體算怎麼回事啊！！」
小透明：「你不是說要看《古惑仔》一樣的兄弟情義嗎？另外，什麼轉世？」
火龍正在抹眼淚：「小葉子怎麼能丟下阿大離開呢？這不是熊孩子嗎？！」
小透明：「是誰之前吵著鬧著要看衣服的？說好的看衣服呢？」
地龍一聲幽歎：「我家丫頭真容易害羞。」
小透明：「……請問在黑燈瞎火中你到底做了什麼？」
黑龍拍著酸痛的肩膀：「那個女精靈還沒水龍長得漂亮呢。」
小透明：「說好的看家族霸業王朝崛起呢？」
水龍微笑，微笑。
小透明一把抱住水龍的大腿，眼淚汪汪，「還是您好~~~」
水龍揉著酸疼的脖子：「終於睡夠十個小時了。好幸福。」
小透明立刻離開水龍。
最後，小透明將希望放在了自家主子風龍身上。
風龍：「特效不錯。情節有穿幫！」
帶著眼淚，小透明一路狂奔，狂奔在飄著冷雨的香港街頭。
風龍主子，說好的燒腦呢？
「我恨電影！！！「
目送小透明離開，風龍扶了扶眼鏡，「但沒想到現在連兒童文學都被搬上大銀幕了。」
眾人：「兒童文學？」
難道《霍比特人》不是奇幻巨著？
「我六歲那年就看過了這本兒童文學的。」某人扶扶眼鏡，「英文原版。」
【以下風龍所有言論，均不代表俺的觀點~~~~】
寧檸鼓起勇氣，「那你也不能說那是兒童文學啊！」
風龍你會被千萬粉絲打死的！
「難道不是？那兩本書的誕生就是托爾金為孩子寫睡前故事。難道不應該算是兒童文學？」風龍高高揚起頭。
眾人：「……」
這個……
似乎也有點點道理。
眾人接不上話，風龍嘚瑟了。
扶了扶眼鏡，演講開始。
「我總覺得，現階段電視世界太低迷了【以下省略論證國際電影市場如何低迷的萬字言論】。什麼《肖申克的救贖》，如果從地理、哲學、心理學、物理學上來探討這部電影，我認為【以下省略若干證明該電影不好的言論】。再比如今年奧斯卡的《鳥人》，我認為【以下省略若干證明該電影不好的言論】，簡而言之，沒什麼可看的。」
眾人：「那……請問什麼是可看的？」
一道精光從風龍鏡片上閃過。
「《查拉圖拉如是說》（尼采）、《尤利西斯》（詹姆斯.喬伊絲）、《百年孤獨》（加西亞瑪律克斯）、《萬有引力之虹》（湯瑪斯.品欽）、《資本論》（卡爾馬克思）……【以下省略無數超級磚頭讀本】」
最後，寧檸戰戰兢兢的問，「請問，您七歲那年在看什麼‘兒童文學’？」
風龍扶了扶眼鏡：「《銀河帝國》法文版。哎，一本兒童文學，居然寫那麼多本，作者無聊嗎？」【《銀河帝國》是世界級科幻巨著~~】
眾人：「……」
麗蘭哥：「睜眼瞎，你被生下來是為了踐踏全人類的嗎？」
寧檸搖搖頭：「他這叫中二病延期至中年綜合症……」
悠于 2015-11-13 17:17
第250章 二五零
次日傍晚，寧檸抓了一件地龍的T恤穿在身上，在外面套了一件小雯的棒球服。戴上地龍的帽子，壓低帽檐，來到水龍的醫院。
病人比之前少了不少，醫院得到了片刻的清閒。長時間加班的護士們也終於得到了回家看看的機會。來到醫院後，寧檸穿上了水龍給她準備的白大褂，戴上了無度數的眼鏡和白色大口罩，混進了CT室。
她要在這裡等待一個人。
麗蘭。
水龍會將她帶過來。
等待的過程中，寧檸越來越緊張。
雖說她之前也見過麗蘭，但知道她是麗蘭的見面和不知道她是麗蘭而後見面的感覺截然不同。
門開了。
那個女孩獨自走了進來，醫院有規定病人進CT室時只能一個人。
女孩進來後，寧檸立刻按下門鎖鍵。水龍醫院CT室的門有兩扇，一般的醫生只能打開其中一扇普通門。但另一扇，只有龍王社的人知道關門的按鈕，只要關上了，那門從外面用炸藥都動不了分毫。所有的檢驗室都有暗門。
只有在這裡才能將麗蘭和那群人隔絕開。
「醫生。」
那個女孩子的聲音脆生生的，帶著一絲絲甜蜜的味道。頭上纏著厚厚的白紗布，那是做開顱手術留下的痕跡。「醫生，我們可以開始檢查了嗎？」
「我們今天不做CT檢查。」寧檸想笑笑，但臉部肌肉因為緊張繃得太厲害，似乎連動動都很難。意識到自己完全笑不出來時，她腦中蹦出皇龍對麗蘭的評價。
皇龍說，麗蘭是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甚至不惜犧牲自己的那種女人。
「你好，麗蘭。」
寧檸試著喊了一聲。
對面的女孩瞳孔突然張得很大，那是受驚過度的表情。和寧檸不過只見過兩三次面的她不會想到，最先發現自己的人，竟然是寧檸。
「你是怎麼知道我的……我不記得，有你這樣的朋友。」
突然被這樣質問，寧檸有些緊張。
有些累，女孩找了一把椅子坐下，她的相貌精緻而美麗，神情卻很傲慢，傲慢中還帶著一絲不耐煩，依照病歷上寫的，她應該才十三歲。
為了緩解緊張，寧檸將從水龍那裡拿來的茶具小心擺在桌子上。
「要喝茶嗎？我這裡有玫瑰、有薰衣草，還有櫻桃花果茶，麗蘭，你要喝什麼……不，我覺得我稱呼你現在的名字——冰玉，更好一些吧？我想……你應該已經習慣了這個名字。」
冰玉。
水龍的病人，那個從樓梯上滾下來摔著頭，以至於出現皮下硬膜血腫，需要做開顱手術的女孩就是麗蘭。
【亂入下：為了看起來方便，以前的麗蘭我們就用她現在的名字冰玉吧！】
「水龍的茶不是花茶就是就是果茶，太難喝了。」略有些皺眉，冰玉嘴唇微微一撇，聲音清脆怡人，「我喜歡紅茶，尤其是錫蘭高地的汀布拉茶，喝起來有股花的香味。過去和黑龍喝下午茶吃蛋糕的時候我總會選擇這種茶。」
略做交流，氣氛開始回暖，寧檸也不再緊張。她給自己泡了一杯櫻桃果茶。上次在水龍這裡喝過後，她就喜歡上了這個味道。
「我對茶沒什麼興趣，我只想知道，你究竟是怎麼找到我的。」冰玉對這點似乎很好奇。
寧檸也不著急，泡好茶，倒出一小杯，放了一些蜂蜜。用玻璃小勺輕輕攪拌，淺淺品了一口，蜂蜜放多了，過於甜。
還是水龍泡得好好喝。
「首先，我們來說說，你現在究竟是誰。」
拿起放在桌上的病歷檔案，寧檸略微翻了翻。
「冰玉，姓李，李冰玉。名字是真的，姓是假的。如果我沒有猜錯，你姓繆。你的父親就是前段時間震驚全香港的李家人滅門案中李家的大兒子，你是他和前妻的女兒。你以前的名字是李云云。你媽媽，就是繆玉。離婚後，繆玉給自己的女兒改了名字。」
麗蘭重生成了被滅門的李家人的長子和前妻的女兒。
看似和整件事似乎沒有任何關係的李家人其實和整件事息息相關。
寧檸的話讓冰玉似乎有些許震驚，又略有些遲疑，片刻後，她微微欠身，輕聲說道。「我媽咪的確是繆玉，似乎去俄羅斯後，她就給我改了名字，我姓繆。不姓李。」語罷，可能覺得這樣的姿勢不太舒服，冰玉輕輕靠在椅背上，姿勢優雅迷人。「可是歐陽海翼應該消去了‘繆冰玉’所有的存在痕跡。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她問。
歐陽海翼的確消去了麗蘭曾經存在的一切痕跡。
但是，就像地龍說的，這個世界上不會有真正做得「乾淨」的事情存在。只要存在過，就一定會留下痕跡。
李家人被滅門後，留依被陷害。
為了將留依弄出來，二階堂蘭曾徹查過李家人，發現很多疑點：李家人在迪拜的生意破產，可是回到香港後卻享受著富裕的生活。金主每月給很多錢，全部現金支付。
甯檸曾懷疑問題出在被殺的李家長子的前妻身上，可經過調查，俄國警方卻說那前妻還在俄羅斯，且生活貧困，和李家人徹底斷了關係。
鬼龍院也派人跟蹤過前妻和女兒，依舊什麼也沒有發現。
為什麼警方和鬼龍院的人都沒有發現李家長子前妻和女兒有問題？
歐陽海翼在這件事上，玩了一個詭計。
換人。
留在俄國莫斯科超市打工的繆玉不是繆玉，繆玉的女兒，也不是真正的女兒。
母女倆都被換了。
這樣做的目的是防止日後被人調查。
昨晚開第二次秋田犬拯救會議的時候，寧檸對大家說出過自己這個推斷。
二階堂蘭對她的看法嗤之以鼻，笑說俄警方又不是白癡，兩個大活人被換掉怎麼可能不知道？莫斯科警方不蠢，由於是兩地警方的合作，他們也不會糊弄日本警方。
理論是正確的。
但，不同的人種間，多少存在臉盲症。
在絕大多數黃種人眼中，白種人長得差不多。
同理，在絕大多數白種人眼中，黃種人也長得差不多。
或許有人會說分開辨別有什麼難的？那麼多西方的影星和球星，他都能一個個叫上名字。
怎麼可能臉盲？
但那畢竟是明星，若是從平民中找一群挺著大肚腩的禿頭白人老頭讓東方人來分辨，有人能輕易辨別，但更多的會集體臉盲症發作。
對白種人來說，也是如此，國際級別的東方女星他們大概能準確叫出名來。
可普通的東方女人在他們眼中，大概不過是黑頭發黑眼睛扁平臉的統一體。中國人、日本人、韓國人、新加坡人……傻傻分不清楚。
更何況，涉事的繆玉是中年婦女。對這個年齡階段的女人，男人大都無感。
她的女兒正處在青春期，有一句話叫做女大十八變。
所以，寧檸認為俄警方未發現母女被換掉也算是正常。
當時二階堂蘭又提出另一個問題。
如果一切如寧檸所言，母女一起被換掉了。那麼，這對母女的生活應該很低調，可根據鬼龍院手下的調查，最近那個女兒一放學就cos，將自己打扮成喜歡的動漫人物的模樣。雖說cos風早已蔓延全球盛行，但那裡是莫斯科又不是日本秋葉原，成日穿著coser的衣服出門？
生怕不被人圍觀嗎？
這點的確與寧檸的猜想相悖。
可是，鬼龍院給的調查上說的是——「這幾天」，即是說這是新狀況，是上一次調查之後的事，
因而甯檸揣測，歐陽海翼應該意識到鬼龍院的人已注意到了俄羅斯的狀況，他換了人，心裡自然有鬼。讓那個假女兒穿coser的衣服出門，是穿給鬼龍院的人看的。鬼龍院的手下是日本人，看見cosplay保不定會有幾分親近感，而coser的妝容也可以掩飾原本的相貌。
「因為這個，那個叫做二階堂蘭的日本人就相信人被換了？」冰玉笑問，「證據，太過於薄弱了吧？」
完全從沒料到冰玉會反問自己，寧檸有些微微的發怔，但很快緩過神。
冰玉似乎在考她？那她就接招好囉。
「不，還有決定性的證據。」
寧檸記得，根據俄國警方的調查，五個月前，繆玉帶著女兒從聖彼德堡搬去了莫斯科。理由是莫斯科那家超市的薪酬待遇高於聖彼德堡的超市。
這個理由聽起來很正當。
但是，只要多想想，就會發現很奇怪。
同樣在超市擺貨搬箱子，聖彼德堡和莫斯科的工資薪酬能有多大差異？更何況，繆玉自從離婚就一直生活在聖彼德堡，多年從未離開，女兒的同學朋友也全在聖彼德堡。
那裡應該已經成為了母女倆的安全範圍。
一個人要多大的勇氣才能這樣輕易的離開自己的安全範圍？
最重要的，繆玉有八分之一俄國人的血統，當初選擇來俄國生活是因為她的曾祖父是俄國人，過境較為容易，而她的曾祖父生活在聖彼德堡。
甯檸有些在意這點，便讓風龍查了查，結果很有趣。
繆玉在聖彼德堡有一套小房子，那是曾祖父留給她的遺產，她是戶主。但若生活在莫斯科，她還需要租房子。
「既然如此，為什麼一定要去莫斯科？」寧檸反問。
冰玉撇撇嘴，「因為人被換了。不走不行。就算外國人對東方人再怎麼臉盲，多呆一段時間還是會看出不同。」
寧檸點點頭。
人已經被換了。
故而，之前怎麼查，都查不出李家人和歐陽海翼一絲一毫的關係。在這件事上，歐陽海翼打了相當漂亮的一仗。
產生這樣的想法後，寧檸讓字幕君叫鬼龍院在俄國的手下找了他們在俄國警方的眼線，分別查了繆玉母女過境的照片和搬遷至莫斯科後提交給俄國警方的照片。
同屬於東亞人，鬼龍院的手下一眼就看出人不相同，就此證明了寧檸的推斷。
「你的推斷不錯，但是，有一個問題。」冰玉微微抬起一側眉梢，神態嬌俏可人。「你能想到這件事的前提是你要找到我，我很好奇，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她說話的語調很溫柔，口氣卻像是質問。
寧檸深呼吸。
「其實，很難呢……」
很難。關於麗蘭，她以前的所有推測都是錯誤的，一切要重新開始，所以非常難。
可只要發現了第一塊多米諾骨牌錯在什麼地方，一切就迎刃而解。
就像改正錯誤的數學題，最重要的是要知道自己錯在哪裡。
寧檸一直有種感覺，關於麗蘭，她似乎有什麼地方錯了，她錯了，大家也錯了。這個問題讓她想了很久，但究竟是什麼地方弄錯了？
每次，她腦中靈光一閃，似乎就要找到真相，卻總是找不到真正的答案。
昨天，將原本的劇情寫下後，她終於想明白了。
所有人都認為，麗蘭恨黑龍。
憑什麼麗蘭不恨黑龍呢？
麗蘭從不在乎黑龍是否愛自己，因為她認為黑龍不會愛任何人。麗蘭是這樣想的，林莉斯也是這樣想的。可是，這樣的黑龍卻愛上了一個女人，來實。
得不到的，就毀滅。
故而麗蘭仇恨著黑龍和來實。
原著中就是這樣寫的。
看過原著的人都會這樣相信。
一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寧檸有點當聖母的小心思，她想要從壞女人麗蘭手中拯救黑龍和來實的愛情。雖說後來麗蘭成了麗蘭哥，但最初的想法，卻不自覺影響著她。
她一直告訴自己——
麗蘭是個壞女人。
而對龍王社來說，麗蘭是什麼樣的人沒什麼人會在意。左少清也曾說過，龍王社有個邏輯規律，一切問題都朝著復仇、恨一類的事情上思考。
麗蘭恨著黑龍，難道不是嗎？
正因為恨黑龍，她才會和歐陽海翼一起不是嗎？
錯了！
錯得一塌糊塗！
問題的關鍵——
來實離開是昨年的事情，一切開始於差不多四個月前。也就是今年年初。
麗蘭根本就不知道有來實的存在！
既然如此，為什麼麗蘭會恨黑龍？
憑什麼麗蘭要恨黑龍？
寧檸先入為主了。
因為原著，她腦海中始終認為麗蘭是一個壞人，但卻總是忘記，麗蘭的壞全因為黑龍愛上了來實，因為得到不得，毀滅不得，反而讓自己陷入泥沼。
「既然背叛了，就背叛到底。既然墮落了，就要陪葬你們的愛情。」
麗蘭曾這樣說。
她的背叛與墮落，全是為了愛情。
可來實已經走了。
雖說沒有來實黑龍也不會愛麗蘭。
但這件事，麗蘭從一開始就很清楚。清楚地知道黑龍或許永遠都不會愛自己。
雖然知道，愛卻是飛蛾撲火。
愛情還在，也就沒必要背叛或是墮落。
黑龍對麗蘭的評價是：溫柔、美麗、高貴。
皇龍的評價是聰明，如有作用力，那聰明會變為狠。
知道原著劇情的寧檸聽過皇龍的話後，錯得更厲害。
皇龍對麗蘭的評價沒錯，但重要的，卻是「作用力」三個字。
甯檸一度認為，麗蘭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報復黑龍。因而推錯了第一張多米諾骨牌。第一張錯，接下來的一切都是錯的。
所以，他們所有人都找不到麗蘭。
可如果反過來，一切會不一樣。
將自己代入「麗蘭」的角色，寧檸開始思考如果自己是麗蘭會怎麼做。
麗蘭愛著黑龍，所有女子都會想要回到心愛的人身邊，所有的女兒都想要回到父親身邊。
麗蘭，也就是冰玉要的，是回家，是要回到黑龍身邊。
寧檸不明白為何冰玉會和歐陽海翼混在一起，但她相信，冰玉和歐陽海翼在一起的唯一目的，就是回香港，回到黑龍身邊。
冰玉要黑龍。
歐陽海翼要冰玉。
如果冰玉要回到黑龍身邊，歐陽海翼會怎麼做？
有人說，人類的絕大部分煩惱來自於我愛你，但是你愛他。
這個理論在這次的事件中達到了狗血的最大化，只是，和狗血小言相比，有太多的人為了愛情的戲碼失去了生命。
而在整個事件中，有一件事非常古怪。
為什麼手握家族商業大權的歐陽海翼要花費那麼多的精力和其實對他造不成任何威脅的弟弟玩所謂的家產爭霸戰？
這件事連皇龍都始終想不明白。
「我想，他是為了拖延時間。」
冰玉要回到黑龍身邊。
歐陽海翼就一定會阻止！
歐陽海翼大概給冰玉許下了一定讓她回到香港的承諾，可他內心卻絲毫沒有讓這份許諾成真的想法。但若冰玉咄咄相逼，他會怎麼做？
「自己家族尚且有重要的事未做完。」是個不錯的藉口。
所以，爭奪家產。
花費很長時間，設計無數的詭計來爭奪家產。
「所以，歐陽天翼是躺槍……不，躺槍已經無法說明他在這件事中的炮灰程度了，他根本是平躺在十米深的戰壕裡都被流彈砸中了。」
寧檸忍不住評價道。
冰玉點點頭。
歐陽海翼的「家產爭奪」計畫不錯，如果依照他的路線走，誰知道這家產爭霸戰會拖延到什麼時候？利用完sunny還可以玩律師，頂著「爭奪家產」的口號一口氣拖個三年兩載也不是不行。
但這件事很快被龍王社擺平了。
就這個階段的具體情況來看，歐陽海翼看似賠了夫人又折兵。
雖說鬥倒了弟弟，但卻因為狂妄自大暴露了叔叔湯瑪斯與國際刑警的交情，逼著龍王社徹查湯瑪斯，從而才會湯瑪斯有地下產業。抓住這點，龍王社威脅歐陽海翼，令其不敢對龍王社下手。
這一局龍王社贏了。
「但是，真是這樣嗎？」寧檸自言自語。
這看似順當的勝利不過是歐陽海翼為龍王社布下的巨大陷阱。
甯檸問過風龍，究竟是在什麼地方發現湯瑪斯和國際刑警的關係的？
風龍說是一篇博客，歐陽海翼的博客，上面記載著歐陽海翼和叔叔湯瑪斯的聚會，在文中，提到了一個人的名字，一筆帶過。
那個人是國際刑警的高官。
相當高明的招數。
如果歐陽海翼將那個人的身份寫明白，龍王社一定會生出戒心。反而，寫得不明不白，才會讓人好奇。因為這種好奇，風龍挖出了湯瑪斯和國際刑警的關係。
「可我想，應該沒那麼巧吧？」
這不過事歐陽海翼的計策，逼著龍王社調查湯瑪斯，而後讓湯瑪斯發現龍王社在調查自己，從而逼著湯瑪斯對龍王社下手，借刀殺人。
這看似龍王社占儘先機的好計畫，終於讓龍王社泥足深陷。
歐陽海翼贏了。
但這一次可不一定。
CT室裡的火警裝置亮了亮，那是水龍和寧檸約定的信號。
歐陽海翼的殺手正在一個接一個離開醫院奔向龍王社的陷阱。
歐陽海翼中計了。
這一次，龍王社贏了。
松了一口氣，甯檸原本緊繃的面頰上的肌肉徹底舒展開，笑容不再僵硬。
冰玉問寧檸是如何找到自己的，其實很容易。
只要明白故事中的三人的情感關係，一切很簡單。
「既然你愛著黑龍，那麼，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拼命接近黑龍。冰玉，是這樣吧？」
可是，龍王社的少主，豈是一般女孩能接觸的？
所以，有了一開始陷害黑龍的事情。
黑龍嫖】宿未成年少女這件事上有很多疑點。最大的，就是既然要陷害，為什麼找並未懷孕的女孩？而且，嫖】宿未成年少女這個罪名實際上很難成立。
林莉斯曾用類似的招數給黑龍找麻煩，黑龍去找林莉斯對質的時候才明白有兩個陷害者。而當時林莉斯說了一句話，她說，那個看似在陷害黑龍的人也許不是陷害黑龍，而是要給黑龍一個訊息。
黑龍不太明白這句話，便找四天王討論。
寧檸知道這件事，自然是因為火龍那個大嘴巴。
「冰玉，你是想要用陷害黑龍這件事告訴黑龍，你有很大的問題，讓黑龍來找你，是吧？你不是想要陷害黑龍，而是希望黑龍注意到你，來救你，是嗎？」
所以，冰玉刻意選擇了亞洲後林莉斯全球巡演的時間段。這樣被注意的幾率更大。但沒想到，撞上了一個不靠譜的仲介。
「照你這樣說，我豈不是傻子。」突然打斷寧檸的話，冰玉笑了。
「第一，為什麼我不和仲介說實話？第二，為什麼我要用那麼麻煩的方式？明知道仲介有問題還要一二再、再而三找那個仲介？第三，為什麼我不打電話給爸爸讓爸爸來接我？最後，為什麼我不直接給黑龍打電話？」
四個問題咄咄逼人。
幸好這幾個問題寧檸也曾想過，昨日她想了一整晚，今日，她整個白天都在思考這個問題。
終於想出了答案。
輕呼吸，寧檸想要笑笑示好，可笑不出來，怎麼都笑不出來。
臉部肌肉僵硬得似乎連說話都會抽疼。
「第一個問題，為什麼你必須用那麼麻煩的手法……」
深呼吸，按捺住不安，寧檸開口了，「因為你被歐陽海翼囚禁了。是吧，冰玉？你被他囚禁了。我想，你頭上的傷……是你自己故意摔的，是嗎？」
頓了頓，寧檸意識到自己的聲音在微微顫抖。
「為了見黑龍，你差點將自己活活摔死，是嗎？冰玉？」
第251章 二五一
「為見黑龍，你差點將自己活活摔死，是嗎？冰玉？」
冰玉淡淡地瞥了寧檸一眼，「被囚禁就要摔傷自己？你給出的線索應該得不到這樣的結論。」
聽著她的回應，看著冰玉有些憔悴的臉和頭上厚厚的紗布，心酸排山倒海的湧來。甯檸不是冰玉，體會不了冰玉所能體會的那些痛苦，但她知道，為什麼冰玉會受傷。
冰玉應該被歐陽海翼囚禁在了某個地方。
最徹底的囚禁。
冰玉沒有任何人身自由。
為什麼要陷害黑龍？
大概冰玉的所有的人身自由都掌握在歐陽海翼的手中，就算出門，身邊也一定時刻跟著歐陽海翼的人。她想要向黑龍求救，可是歐陽海翼的人時刻在身邊，她沒辦法求救。
所以，一開始，冰玉找了仲介，陷害黑龍，用這種方式逼黑龍來找自己。
用未成年少女，大概她想到了現在的自己。
曾經困擾大家的「既然要陷害，為何又找來未懷孕的少女做陷害黑龍的餌？」的問題，在龍王社的槍口下，嚇得尿褲子的仲介終於招了。
那個看似不靠譜的仲介第一次收了錢就打算行動，可就在準備行動的當天，他的妹妹被綁架了，當天又送回。綁架者的要求是停止一切陷害黑龍的活動。如果不接受，隨時再次綁架你妹妹賣給性】變態老頭，敢報警立刻殺你全家。
綁架者不過是要求仲介收錢不做事罷了，略有些頭腦的人都不會用全家人的性命來冒險。
所以，仲介將這件事壓了下來。
說罷，寧檸看著冰玉，等她補上剩下的部分。
冰玉仰頭看著被冷色的天花板，眼神卻是迷離的：「那為什麼我幾次三番只找那個仲介？」
寧檸想了想，「因為你只知道這一個仲介吧？雖說網路很發達，但若是想要通過他國的網路查香港的其他仲介公司，應該很困難。尤其是在被監視的情況下。」
冰玉點了點頭，「的確。其實能記住這家仲介，是因為和黑龍訂婚的那年，當時我想要給黑龍驚喜，便準備了阿爾卑斯山滑雪的活動。因為是驚喜，所以我沒有通過龍王社，也沒有通過父親。找了那家仲介。」
小小的驚喜很美妙，但故事的最後，那個時候的麗蘭，現在的冰玉卻一個人去了阿爾卑斯山。
「黑龍很忙，才不會在這種事情上花時間呢。」
冰玉辯解道。
黑龍很忙嗎？
寧檸想。
其實不是黑龍很忙，而是他不想在你身上花時間而已。
從冰玉的眼神來看，她也是明白的，只是假裝自己不明白。不再考題玩，冰玉講起陷害事件的真相，以掩飾眼中的落寞。
那個時候她被歐陽海翼的人嚴密監視。冰玉曾試著用密碼的方式給告訴黑龍自己的存在。但是，歐陽海翼的人輕易解讀出她的密碼。
於是，她選擇了陷害。
冰玉沒有自由，但不缺錢。
這件事被歐陽海翼知道了。精明如歐陽海翼，怎麼會不知道冰玉的想法？但歐陽海翼卻只是告訴仲介絕不辦事，而後裝作什麼都不知道，陪著冰玉繼續玩這場遊戲。
遊戲一玩就是好幾次，歐陽海翼不能再裝作自己什麼都不知道了。「所以，他找到我，說幫我陷害黑龍。還將給仲介的薪酬提高了很多很多。」
故而，在陷害黑龍的事件中，後幾次給仲介的錢翻了倍。風龍查過仲介的帳戶，知道這一點。
龍王社曾笑話陷害者是沒事找事，連水泡也沒有看見一個，還一門心思地向著仲介砸錢。
但只要當時龍王社多觀察一下那位仲介，就會察覺出問題，如果仲介真得了那麼多錢，為什麼他們的生活卻沒得到特別的改善？
「所以我們去逼問了，仲介說他真正到手的錢只有前兩筆。第一筆是辦事的錢，第二筆是歐陽海翼的賞錢。當龍王社不再注意他，他就將剩下的部分退回給了歐陽海翼。」寧檸低聲說。
為何要找流浪漢轉款？
「其實那些流浪漢，也是歐陽海翼的人。所謂的花費巨額資金找流浪漢，對歐陽海翼來說不過是錢從自己的左口袋進了右口袋。」
冰玉托著腮幫子，笑著。
那笑容，卻淒冷得可怕。
對冰玉來說，既然無法示愛，那就陷害。
可她的對手是歐陽海翼。
「我一開始以為那個男人除了監視我，控制我，沒有任何本事。」
冰玉低估了歐陽海翼。
「所以……我做了那麼多工作，黑龍卻沒有來……」
連黑龍皮毛都傷不了的陷害，根本入不了龍王社的眼。
寧檸問起另一個重要問題，「四個月前，你決定陷害黑龍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冰玉反問為何寧檸會認為一定發生了什麼事。
理由很簡單，因為冰玉搬家是五個多月前的事，即是說那個時候麗蘭已經出現了。而她開始陷害黑龍是陷害事件卻開始於四個月前。
陷害事件發生後，龍王社認為四個月前，和龍王社息息相關的某件事影響了那個陷害者。
當時發生了兩件事——
其一，龍王社得到了亞瑟的賭場。
其二，麗蘭哥和風龍訂婚。當時，麗蘭爸爸買下了香港大小報刊的不少版面發佈消息。
「所以，刺激了你的，應該是第二件事。」
麗蘭哥和風龍訂婚。
可遠在歐洲的冰玉怎麼知道這件事？
「歐陽海翼給我看了報紙。」冰玉淡淡然道。
他的本意是讓冰玉放棄，結果卻是讓冰玉抓狂。。
……
麗蘭要和風龍結婚了？
為什麼是風龍？
怎麼會是風龍？
憑什麼要和風龍結婚！？
憑什麼？！
憑什麼？！
那是她的身體！
那是她的身體！！
那是她的身體啊！！！
回國！
必須回國！
要拿回自己的一切！
……
「所以，我決定陷害黑龍，我要黑龍注意我。」冰玉淡淡道。
可是，黑龍卻沒有回應。
沒辦法，冰玉逼著歐陽海翼回香港。「就像你猜的，他說他要先處理家族糾紛。」
帶著冰玉回香港對歐陽海翼來說，是為了徹底斬斷冰玉對黑龍的眷戀。所以，歐陽海翼回到香港就主動接近麗蘭哥，他需要拿出一些自己很努力的證據給冰玉看。
冰玉和瑪麗坐同一架飛機。
那天，瑪麗來後，徑直和歐陽海翼去了賓館。
為什麼不回家，而要特意去賓館？
這個問題以前寧檸他們也討論過，結論是要轉移視線。將某人帶進香港，那個人，就是冰玉。歐陽海翼不讓冰玉和龍王社的任何人有一絲一毫的目光接觸，他要杜絕一切可能性。
所以，才有了瑪麗。
龍王社曾調查歐陽海翼，發下他的副卡上曾出現了大筆女裝消費，消費地點不在倫敦，就在馬德里，而「瑪麗」這個名字在倫敦早已爛大街。
歐陽海翼從一開始就做好了被龍王社調查的準備。所以，他可以留給龍王社這條線索，只要順著這條線查下去，就會查到瑪麗。
瑪麗最擅長就是勾引男人、再殺掉男人。
而黑龍喜歡漂亮女人。
再後來，就有了歐陽海翼接近麗蘭哥下戰書，讓龍王社主動招惹湯瑪斯，借刀殺人的事情。特意揚言說要殺掉四天王也是為了逼龍王社出手，擴大這場戰爭。
而冰玉，則被歐陽海翼鎖在了某個地方。
「我想，你應該連大門都走不出去吧？」寧檸問。
冰玉點了點頭。
本以為回到香港就能回到黑龍身邊……
卻遭遇了最可怕的□□。
不能上網。
不能出門。
不能打電話啊。
只能站在供宮殿般奢華的房間的落地窗前，扳著手指頭看日升月落。
但，既然冰玉想要回到黑龍身邊，她一定會不擇手段。
就像前世那樣。
「所以，我想……冰玉，你頭上的傷是自己刻意摔出來的，是嗎？」寧檸又問了一遍。
冰玉伸手摸摸自己的頭，似乎在笑，又似乎在哭。
那宮殿一樣的房屋內有長長的旋轉扶梯，通向被改成陽光棚的頂樓。
「是我自己摔的……很辛苦呢，我在樓梯上滾了十幾次，才真正摔著頭，摔成那樣，不得不進醫院。畢竟，傷著頭部可是很麻煩的一件事，晚送去醫院一分鐘，就會增加幾倍的危險。我不信歐陽海翼為了避開龍王社會將我送去美國或是歐洲……深圳都太遠了吧。而在香港，最強的腦科專家或許不是水龍。但是……」
腦科醫生實力和醫院實力相加，最強的，就是龍王社的醫院。
而水龍是四天王之一。
寧檸記得，冰玉來醫院那一天是水龍親自動的手術，手術後醒來，面色慘白的冰玉主動找水龍，想要和水龍道謝，可話沒說幾句，她家的親戚全湧了過來。
「在病人中，你的親戚是最多的，多得太誇張了。不過現在很多家庭都相當寶貝孩子，出現那樣的事我們認為也算是正常。但我想，那些人應該不是你的親戚吧？」
那些人，是歐陽海翼的手下，用來監視你的手下，其中還有很多殺手，是嗎？
冰玉點點頭。
「可是，你是怎麼想到的？」
代入。
如果寧檸是冰玉，愛著黑龍，想要接近黑龍，卻又因為歐陽海翼的□□無法接近本尊，想要發出訊息，黑龍卻未在意。
那麼，又該怎麼做？
「接近四天王。」
而四天王中誰最好接近？
水龍。
他是醫生，還是腦科的主刀大夫。
「因為水龍是醫生，所以我就要找水龍？」冰玉反問。
寧檸搖搖頭。
「歐陽海翼曾揚言殺掉四天王，但唯獨不傷害水龍。為什麼醫院有那麼多的殺手，水龍卻一點兒事都沒有？他愛你，所以突然愛上水龍這種理由就可以算了。那為什麼不動水龍？明明水龍才應該是最好殺的。」
一個人很想殺另一個人，卻始終不下手，為什麼？
除開「因為他們互相深愛」這種愛情小說中時常見到的理由，這個問題還會有什麼樣的答案？
答案就是利用。
為什麼不殺水龍？
因為水龍還有利用價值。
水龍是腦科。
冰玉需要醫生。
「所以，我猜想‘麗蘭’會不會就水龍醫院裡的病人。」順著這條線查下去，對應相應的時間段，剩下的只有冰玉。
冰玉，姓李。
寧檸立刻想到了被殺的李家人。而入想到了俄國的繆玉母女。從而有了之前的關於歐陽海翼是否換了母女二人的推斷。
冰玉出現的那一天，她用告白來接近水龍，可是，因為她身邊時刻跟著歐陽海翼的人，那夥人不會給她說出身份的機會。
何況在她還是麗蘭的時候，她和水龍幾乎沒任何交集。
所以冰玉不會知道，水龍在女性中的人氣相當高，女孩子告白什麼的，早就習慣了。她的接近完全沒有引起水龍的警覺。
機會錯過了就沒有了。
於是，冰玉出了下一招。
那就是兔子。
被瑪麗槍擊的那一天，寧檸撞上從獸醫院回來的水龍，水龍車裡有一對小兔子，一只是白色，另一隻被刻意染成紅色。兔子的脖子上都帶著桃心的項圈。
當時看見小兔子的時候，寧檸想到了一個童話故事，一個小女孩，看見了一隻拿著懷錶的小兔子，追了上去。
這是《愛麗夢遊仙境》的開場。
當時寧檸只是想到了這個童話。
並未多想。
在這個世界上，養小兔子當寵物的孩子多了去。醫院裡的孩子有一對兔子，有什麼奇怪的？
後來，想到冰玉就是麗蘭後，寧檸才真正明白兔子的含義。
關鍵是紅色的那一隻。
兔子、紅色，桃心。
《愛麗絲夢遊仙境》裡的紅桃皇后。
甯檸曾問過黑龍，麗蘭最喜歡什麼書。
黑龍說，麗蘭最喜歡的，就是《愛麗絲夢遊仙境》。
那對兔子是冰玉發出的求救信號！
一對兔子，歐陽海翼不會在意。
所以，冰玉用小兔子告訴其他人——我在這裡！！！
「可是你們不懂。」冰玉搖搖頭，一聲歎息。
寧檸微微點頭，這件事上的確被大家忽略了。
兩人忽然都說不出話來。
CT室裡的器械發出冷冷的光。很多人躺在平移的掃描床上，在機械的動力下被緩緩推送進掃描架。機器開啟，尋找身體的異常。
在忐忑不安的等待中，便是暖光也帶著微微的寒。
醫學是不斷發展的，疑難雜症在現代化的醫療器械下顯露蹤跡。
唯有靈魂，無法透視。
寧檸看著冰玉。
她希望自己有一雙能透視眼前這個女人靈魂的眼。
而冰玉也帶著一絲疑惑看著她的面容，似乎正在記憶中尋找。
忽然，她眼中露出凶光，就像一隻野獸。
「我想起你是誰了……歐陽海翼給我看過你的照片……我知道你是誰……你就是搶了我身體的那個人的妹妹！！！是你們害了我！」
所有高貴和矜持，在這一刻分崩離析。
「你，還有你的哥哥……兇手！是你們害了我！！！」
寧檸無法辯解。
的確，是哥哥搶了麗蘭的身體。
哥哥成了麗蘭。
逼著麗蘭成了冰玉。
麗蘭哥曾說自己對不起原來的麗蘭，因為是他搶了原來那個麗蘭的身體。
而哥哥，搶了麗蘭的身體是想要保護她。
如果說哥哥對麗蘭犯了罪，那是他們兄妹一同犯下的錯誤。
「哥哥說，他要盡力補償你。他現在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他托我對你說一聲對不起。哥哥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所以，我也會盡力補償你。」
寧檸的話無濟於事。
冰玉的憤怒越來越烈，在CT室的牆面上瘋狂撞擊，嘶吼。
如果不是因為動手術的時間並不長，身體還很虛弱，寧檸相信冰玉一定會跳起來和她拼命。「對不起，可是，你才動了手術，請不要……」
「住口！」冰玉開始叫囂，說只要能回到家、能回到黑龍身邊，就要徹底毀了他們兄妹。
因為她，至始至終都是無辜的。
無辜的人憑什麼要受這樣的委屈和痛苦？
寧檸想要冰玉冷靜下來。
「其實你，不是無辜的。或者說，無辜的人，不是你。」
寧檸的話才出口，冰玉就赫然安靜，一言不發地看著寧檸。
「我就是無辜的。」
她一字一頓。
冷靜下來就好。
寧檸松了一口氣，冰玉現在的身體，暴跳如雷只會傷著她自己。
可是，無辜？
冰玉無辜？真是這樣嗎？
無辜死去的人，不是冰玉。
「冰玉？其實你殺人了吧？雖說不是直接的。」
李家人的滅門。
李家人，全家七口人，無一人生還。最大的七十八歲，最小的五歲。
因為兇器是一把沾著留依指紋的牛排刀，所以他現在還在阿sir那裡混日子。二階堂蘭他們幾個天天絞盡絞盡腦汁找證據。
只要算算時間，就會發現李家人被滅門的頭一天夜晚，冰玉摔傷頭住院。
歐陽海翼難道會不知道冰玉究竟在想什麼？
滅門，是對冰玉的懲罰。
「冰玉……你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若是違背歐陽海翼會得來什麼樣的後果。」
可是，你依舊選擇用一切手段接近黑龍。
這件事觸怒了歐陽海翼，為了懲罰你，他殺了李家人全家……
為什麼牛排刀上有留依的指紋？
甯檸猜想，歐陽海翼已經很早就盯上留依了，很早就想到用這種方法威脅冰玉——只要你背叛我，我就親手殺你全家。
在這個前提下，歐陽海翼才會思考要如何為自己脫罪。才會想到留依，而後找到機會弄到沾著留依指紋的牛排刀。
來香港的李家人，是歐陽海翼的人質。
冰玉卻笑了，「人質，你說笑的吧？為什麼我要為和自己沒有血緣關係的人死亡而傷心？我現在的媽咪，不是被修掉的前妻嗎？為什麼歐陽海翼會用他們威脅我？」
「不，我想，你一定見過他們。」寧檸的口氣斬釘截鐵。
為什麼歐陽海翼要帶李家人來香港？
如果冰玉和那家人沒有絲毫情誼，他會花費大錢救李家人出獄，然後帶李家人來香港？
他傻嗎？
「因為見過，因為你對他們中的某個人有著很深的情誼，所以你才會攛掇歐陽海翼花錢將李家人從迪拜撈了出來！才會將他們接來香港！才會讓他們在香港揮霍！」
寧檸沒有意識到，她的手竟然開始微微發抖。
「可笑!我會愛誰？」
「應該是……那個孩子吧？那個五歲的小孩。」
女子多少有些天生的母愛，如果說李家人中的誰可以和冰玉產生情誼，只有那個小男孩。
冰玉突然不說話了。
寧檸安靜等著。
「你又胡說。」冰玉忽然笑了，「我是無意的。」
寧檸歎了一口氣，「就算在這一件事上，你或許的確不是故意的。但另一件事，你卻脫不了干係！」
冰玉住院的這段時間，曾發生過一件案子。
一個來醫院探望冰玉的男孩被人射殺了，沒人知道他究竟看見了什麼，大家只知道，他看見了什麼可怕的東西，而後，回到家中嚇得瑟瑟發抖。
一度龍王社懷疑那個男孩不小心看見歐陽海翼藏在醫院的殺手，從而喪命。這是完全說得通的。阿sir們調查案件，可這件兇殺案卻湮滅在李家人的滅門案下，幾乎未得到媒體太多的關注。
何況……
一個男孩，去探望同校那個生病的、自己喜歡的小女孩，有什麼奇怪的嗎？
因為，龍王社和阿sir們都未將注意力點放在冰玉身上。
「可是，冰玉你被歐陽海翼囚禁了，並沒有在香港學習，是吧？」
既然沒有上學，何來的同學？
甯檸托風龍查過學生的檔案，那個男孩的確是來醫院探望同學的。可是，他的同學不是冰玉，而是在樓下骨科的一個摔斷了腿的胖男孩！
說男孩是自己男朋友的，是冰玉自己！
他們如何產生交集？
情竇初開的男孩，被漂亮的小女孩吸引，其實很容易。
但歐陽海翼是什麼人？
一個可以派十幾個殺手監視一個十三歲女孩的男人，是個什麼樣的男人？
那樣的男人，怎麼會容許冰玉和自己之外的男子接觸？！
即便那個「男子」，還不到十三歲。
「我不是故意的！」冰玉爭辯，「我只是想要找一個好朋友說說話！」
是嗎？
寧檸沒有回答。
冰玉真不是故意的？
阿sir只要調查，就會發現那個男孩被殺前來過水龍的醫院。
阿sir一來 ，龍王社就會警覺。
這又會成為冰玉的機會。
「李家人都已經死了……你還會不知道歐陽海翼的手段？」
冰玉不再說話，也不再撕心裂肺的吼叫，她看著雪白的天花板。
其實，她還記得那個男孩，有點小小的帥，將來一定會有很多女孩子喜歡。她對著那個男孩笑，男孩臉一紅，老老實實進了她的病房，聽她的話，幫她買了一對白色的小兔子。兔子到手後，她讓歐陽海翼的人將其中一隻染成了紅色。
那天，那個男孩還說，只要她喜歡，他什麼都做。
雖說那一天是他們第一次見面。
想了想，她讓男孩進入病房的隔間，如果她沒有記錯，隔間裡的那個殺手，每到下午三點，就會把玩自己收藏的人體器官。
那個男孩看見了。
嚇得手腳發軟，幾乎是爬出的醫院。
雖說進行了威脅恐嚇，但是以歐陽海翼的性格來看。
男孩一定會死。
男孩的死，會將警方的視線轉向水龍的醫院。
龍王社一定會發現。
「我想見黑龍，好想好想，付出一切代價在所不惜。」
不管是自己，還是別人，所有人都要為她的愛情鋪路。
因為她是那樣的愛著黑龍。
喃喃自語，冰玉像在夢囈。
「其實，聖彼德堡……真的好冷好冷的……和香港完全不同的天氣，以前我總抱怨香港的冬天冷，但那個時候，我才發現，香港好溫暖。聖彼德堡真的好冷，似乎每一縷靈魂都被凍住了。」
好冷，好冷。
好孤單，好孤單。
剛醒來不久的她，被奪走了身體的她，好孤單……
好冷……
這一世的媽咪有酗酒的毛病。
這一世的爹地為了一個年輕女人和媽咪離了婚，可後來，那個爹地在迪拜的生意快要破產，為了救自己，他們一家人來到聖彼德堡。
龍王社知道繆玉得到了遺產，但沒調查出來的是，那房子距離市中心很近。
有一位開發商看上了那塊地。
李家人希望媽咪賣掉曾祖父留下的那套小房子。
大人們在爭吵。
她覺得很煩，趴在窗前，看著被冰雪覆蓋的聖彼德堡，腦中全是香港。
她懷念香港的溫暖。
一隻小手，忽然拉了拉她的裙角，回頭，一個小小的男孩站在她身後伸手，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姐姐，吃小熊糖。」
她拿走一顆糖放在口中，柳丁味。
小男孩笑了，他缺了一顆牙。
那笑容給了在寒冷聖彼德堡的她，第一束暖暖的陽光。
後來，遇見歐陽海翼後，她讓歐陽海翼付了大筆錢，救出了李家人，她討厭那些煩人的大人，可是，她捨不得那束溫暖她的陽光。
這是她做得最錯的決定。
原來，那陽光，溫暖了在聖彼德堡顫抖的她的那束陽光，在她心中，其實沒有黑龍的身影灑下的陰影溫暖。
最終，為了追逐那道陰影，她拋棄了陽光。
第252章 二五二
寧檸一言不發，看著恍若神遊的冰玉，等待她的回答。
有太多的人死在了在這段你愛我，我卻愛著他的故事裡。她很想知道，冰玉會如何看待自己。
「我只是想要回到黑龍身邊罷了。為了黑龍，我可以不惜一切。」冰玉忽然說。
她提起轉世那一刻的事。
再次與哥哥相見的那一天，甯檸曾聽哥哥談起轉世。
哥哥說，轉世的那一刻，麗蘭去世的母親忽然出現，告訴了麗蘭即將發生的那些事情，告訴她將來會出現一個叫做來實的女孩，奪走黑龍，奪走她的一切，她會成為黑龍和來實的愛情的犧牲品。
一瞬間的分神，讓哥哥奪走了麗蘭的身體。
那一刻聽來有些聊齋的故事，竟然在不知不覺間成為了現實。
【亂入下：我也覺得這一段好聊齋~~】
所以，麗蘭，現在的冰玉是知道來實的？
「是嗎，可是你說的那個討厭的日本女人在哪裡呢？她不是沒出現在黑龍身邊嗎？我有了新的身體，新的身份，自然可以奪回黑龍。」冰玉笑了，笑容如釋重負。
這個問題寧檸無法回答。
黑龍對來實，連放棄都是為了愛。
而回憶起得知未來命運卻依舊勇往直前的自己，冰玉志得意滿，「未來也許就是那樣，但未來卻是可以改變的，不是嗎？」
愛人也許會成為仇敵。
不愛的人，或許會因為失去了某個人而愛上。
連滄海都可以變為桑田。而宇宙無限遙遠，和它相比，人心不過是浮游一瞬間。這樣渺小的心，難道不可改變的？
「不……人心有執念。」寧檸低聲說道。
人的執念宛若深淵，遠比宇宙深遠。
人心很小，但最可怕的也是人心。
「我很壞嗎？」冰玉忽然問。
寧檸想了想，搖搖頭，「你始終在恨著吧，因為哥哥奪走了你在乎的一切。」
當你還沒有被奪走最重要的東西，你就不能說自己一定能做一個好人。
最心愛的東西被奪走，足以讓人變為惡魔。
似乎笑了笑，冰玉看向寧檸，「還有兩個問題，你沒有解答。」
為什麼，想要回家的她不給麗蘭爸爸打電話。
而愛著黑龍的她，為什麼不給黑龍打電話。
問題的答案，寧檸多少知道。
但她厭惡了回答冰玉的問題，跟著冰玉的問題走。「這個問題，我想聽你的答案。」
冰玉笑笑，那笑容含義模糊，看不出究竟是快樂、悲哀，亦或是輕蔑。
「轉世的媽媽是一個超市的打工女，很窮，偏偏還酗酒。如果不是因為有一套曾祖父傳下來的房子，我們早就喝西北風去了。」
打電話，需要錢。
玩電腦，需要錢。
「可笑吧？答案是我沒有錢。」
給出答案後，冰玉沖著寧檸聳聳肩，表情有些無奈。
想打電話給家人，通知他們來接自己，可是沒有錢。可以用來打電話的錢，一分都沒有。
「是嗎？」
寧檸不太相信。
「你不信？」
不信。
「冰玉你不是說李家人因為欠款才找上了你這一世的媽媽嗎？」
那麼，那位母親應該不會窮得連打個電話的錢都拿不出來吧？
更重要的——
「如果冰玉你想要做，這點小事一定難不倒你。」
其他人或許會被難住，但冰玉你絕不可能。
因為你是麗蘭。
冰玉眉梢似揚非揚，「那你認為？」
為什麼冰玉不給自己的父親打電話，告訴他自己才是他真正的女兒。
寧檸認為，理由很可笑，卻也很現實。
因為冰玉的身份。
原著中的麗蘭，是嬌生慣養的千金小姐。
像那樣的大小姐，充滿驕傲和自尊。
習慣了別人圍著自己旋轉。
已經形成的習慣無法改變，即便麗蘭成了冰玉。
就像這場談話，冰玉一個勁提出新的問題丟給寧檸。因為她討厭寧檸佔據說話的主動權,所以，才用問題讓甯檸的思路圍著自己旋轉。
這樣的千金大小姐最害怕的是什麼？
可能什麼都不怕，也可能什麼都怕。
但寧檸相信，有一點，卻是她們要極力避免的，那就是家族醜聞。
當初，一個朱秀華借屍還魂，已讓全世界津津樂道了很多年。
【亂入下：借屍還魂的朱秀華，有興趣的親可以查查】
對普通人來說，那不過是茶餘飯後的消遣。
但對麗蘭爸爸這樣家庭來說，那或許會成為風暴。
萬一這件事被記者知道了，會不會影響麗蘭爸爸的生意？
冰玉也一定這樣思考過。原著中的麗蘭是個不管在任何情況下都一定會與父親共進退的女孩，她不會允許父親的生意受到影響。
所以，冰玉會避免直接給父親打電話。
點點頭，冰玉面無表情。
「你似乎，很懂我？」
寧檸想了想，點點頭，又搖了搖頭。
她對冰玉的懂，不過是因為她知曉原始劇情而已。
「還有一點，我真正的擔心的……」
冰玉終於緩緩開口。
「我擔心，如果，父親不相信，我怎麼辦？」
忽然一個陌生女孩女孩來到麗蘭爸爸面前，說自己才是他真正的女兒，自己記得和父親發生的一切點點滴滴，一切父女間的秘密。
所以現在在父親身邊的那個是假貨。
或許，冰玉真有那麼多父女間的小秘密。
但是，那個「假貨」卻佔據著你的身體，擁有你的DNA。
在科學面前，記憶不堪一擊。
原著中，麗蘭為什麼要找楊義生殺黑龍？
因為白虎會是龍王社的死對頭，所以她相信楊義生一定願意幫這個忙，更何況，只要幫了自己，就能得到自己的身體。
那是她的身體喔，很珍貴。
所以楊義生笑了，「自小嬌生慣養的千金小姐，就是這麼自以為是。」
可笑的現實。
所以，一旦沒有千金小姐的光環，成為普通的女孩，冰玉就怕了。
害怕了。
害怕自己的驕傲瞬間坍塌。
有趣的卻是，夢一般年紀的女孩也是處於叛逆期的女孩。
不敢相信父親會相信自己，反而深信唯有愛情才會永恆。
愛情有永恆的力量，但在歷朝歷代被讚頌的那永恆的愛中，無足輕重的是單相思。
為什麼她不找黑龍？
冰玉問寧檸。
為什麼她寧願找歐陽海翼也不找黑龍？
寧檸一開始不懂。
可其實，在原著中，黑龍帶來實去學校的第一天，初見麗蘭的那個時候，新條真由就給出了這個問題的答案。
悲哀的讓人恨不能毀滅一切的答案。
麗蘭出現的那一刻，對黑龍說——
「這個假期好無聊，因為見不到你。」
無聊……
見不到……
但如果有別的聯絡方式，只是一聲簡單的問候，都可以緩解少女的悲哀，因為那小小的問候是光，是七色的微光，只要一點點，就能穿透被黑色的愛情緊緊裹住的悲哀。
黑龍受傷，麗蘭不知道。
黑龍的宴會，有無數美女出現，但裡面沒有麗蘭。
麗蘭從未出現在黑龍的家——林莉斯卻曾出現過，對黑龍的一切，林莉斯更明白。原著中，黑龍和上海的幫派動手，慌慌張張跑來詢問的也是林莉斯。
所以……
「冰玉，即便你以前是麗蘭，是黑龍的未婚妻，但是……你根本，沒有黑龍的任何學校之外的聯繫方式。是嗎？」
你根本不可能找到黑龍。
「瞧你這話，我父親總有號碼吧？」
寧檸搖了搖頭。
「你父親有的，應該是皇龍的聯繫方式。」
畢竟眼下掌權的人是皇龍。
冰玉沉默了，偽裝的驕傲被徹底撕碎。
「以前，我知道的。黑龍的手機號碼。」
可那一次，她安排了去阿爾卑斯山滑雪的驚喜後，黑龍就立刻改了手機號碼。從此，她再也不知道，在學校之外的地方，她找不到他。
在不愛你的人面前，溫存不過是另一種打攪。
黑龍給來實買限量版的手機。
手機上有黑龍的號碼，只要來實想要找，黑龍就一定會讓她找到自己。
這樣溫柔的黑龍，卻不讓麗蘭找到自己。
你在我的靈魂裡重如泰山。
我卻在你的記憶裡輕若鴻毛。
CT室的光很冷，很冷。
寧檸給冰玉搭了一床毯子。
忽然，冰玉手一攤，「龍王社會想要殺我嗎？」
寧檸搖搖頭，應該不會，因為冰玉在暗中幫助龍王社。廢樓爆炸的時候，樓內出現了無數倒計時器，顯示的時間和真正爆炸的時間完全相同。當時若沒有那麼多倒計時器，地龍和火龍就不會那麼快意識到到危險。他們一定會死在那裡。
歐陽海翼自然不會犯這種錯誤。
「我逼著他做的。」冰玉的笑容有些嫵媚，「他會答應我的任何要求，除了回到黑龍身邊。我告訴他放上倒計時器更刺激一些，他很快答應，答應那麼快，一定有問題。所以，我在爆炸前告訴他的手下改回正常的時間。」
「為什麼要救大家？」
「大家？他們不是黑龍的手下嗎？我只是擔心黑龍沒人可以用。」冰玉睜大眼，很好奇。
她不是裝的。
大家只是黑龍的手下？
大家，不是朋友嗎？
甯檸忽然意識到，原來，林莉斯比原著中的麗蘭、現在的冰玉更懂黑龍。
麗蘭相信的，只是黑龍的溫柔。
但她不懂黑龍。
情有可原，也容易理解。
林莉斯在娛樂圈摸爬滾打才混到亞洲後的地位，自然熟讀人心，知曉人際關係。所以在來實出現後她徹底離開，絕不回頭。她有她的驕傲。
而麗蘭，是養在家中的千金小姐。她會成為黑龍的未婚妻，是因為她是千金小姐中最狠的那一個。
嬌生慣養的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永遠只是千金小姐。
原著中，麗蘭被黑龍殺掉的那天，看見她的屍體，四天王想得最多的，是如何處理屍體，連最溫柔的水龍，考慮的也是該如何填寫死亡報告。
麗蘭的死帶給他們的不過是麻煩。
四天王對來實的態度卻和善很多。
難道這只是因為黑龍愛的是來實？
有句老話：人心都是肉長的。
如果說龍王社的每個人都是一本書，麗蘭願意讀的只有黑龍這一本。
但可笑的是，她似乎忘了黑龍和四天王本是一個整體。
所以，她永遠讀不懂黑龍這本書。
麗蘭不會知道，在爾虞我詐、背叛與殺戮橫行的黑暗世界，黑龍需要的是四天王這樣堅強有力的同盟，而他嚮往的卻是來實純潔和善良。
因為那是他失去的東西。
所以，黑龍不會愛麗蘭。
四天王也永遠不會幫著麗蘭說話。
即便，麗蘭成了冰玉……
「可是，你和歐陽海翼，究竟是如何接觸的？」這件事寧檸真的很好奇。
因為風龍查遍了歐陽海翼的所有電子訊息，甚至對刪除的資訊做了資訊恢復，可完全找不到任何兩人間可能的接觸現象。
冰玉冷冷的看了過來。
「其實西歐也不是很大，是吧？」
歐陽海翼沒有的確沒有飛往莫斯科或是任何一個俄羅斯城市的航空記錄，但是他去過芬蘭，那裡距離聖彼德堡並不遠。
開小車就能順利到達。
風龍再厲害，難道他能查出歐陽海翼的每一滴汽油是如何使用的？
在聖彼德堡的街頭，歐陽海翼和冰玉擦身而過。
那一瞬間，她瘋狂的想念著黑龍。
那一瞬間，他看見了她的眼睛。
「麗蘭？」
「……」
「你是……麗蘭？！」
原來，還有人記得她。
即便沒有麗蘭的軀殼，依舊有人記得她。
知道她是麗蘭。
願意為了她披荊斬棘，將她心中那座快要荒蕪的山變為富饒的幸福之地。
愛情是很可怕的東西。
他一眼就認出她。
即便披著不同的皮囊。
因為——
她早已在他的靈魂裡生根，開成絢爛的曼陀羅。
愛情卻也是很可笑的東西。
他跪在她的面前，獻出自己的心。
她卻望著另一人，在那人的目光中享受千刀萬剮的幸福。
悠于 2015-11-13 17:18
第253章 二五三
說了很久的話，冰玉有些累了。
寧檸指了指茶壺，問她是否想要喝水。
冰玉搖了搖頭，微微有些皺眉，「所以，你找我聊天，就是為了聽我講故事？」
「當然不是。」
就算寧檸想要這樣無聊一次，龍王社也不會給她這樣的機會。
任何部署都需要相應的目的性，才能將利益最大化。
皇龍曾說過，對付歐陽海翼手下的那幫殺手很容易，只要像打地鼠那樣，露出頭就一棒子敲下去就可以了。但是，這樣的做法對龍王社來說卻太過於消耗戰鬥力，且很容易被阿sir發現。是最容易的方式也是最愚蠢的方式。
最好的方法是甕中捉鼈。
最難的也是甕中捉鼈。
因為你得找條小魚將鱉吸引過來。
而冰玉就是那條小魚。
只要龍王社能控制冰玉，歐陽海翼自然會乖乖落網。
所以，那晚想明白冰玉究竟在什麼地方後，寧檸給皇龍打了電話。
「所以，你和我談天其實是為了控制我？」冰玉嗤笑了一聲，「但你應該知道，龍王社和別的組織最大的不同是他們很擅長玩經濟並從中得利。殺手，並不多，實際戰鬥力遠遠不如歐陽海翼的手下。最厲害是地龍那個笨蛋還有Ann那個神經病。」
「他不是笨蛋，也別那樣說Ann。」寧檸爭辯，她生氣了，「戰鬥力不強卻依舊屹立不倒，說明龍王社靠的是這裡。」她指了指自己的頭。
龍王社的實力不如亞瑟，卻也不是輕易拿下？
「即便那樣他們也是殺人機器。你喜歡的那個男人，不管在謀略上還是在別的什麼地方，比黑龍差遠了。真不明白，你到底看上了他什麼地方。你看男人，什麼眼光？」
「是啊，你看男人眼光好。黑龍哥哥多好啊！」寧檸笑了笑，「雖說你眼光好，但自己的實力卻沒跟上。看上的男人卻看不上你。」
被說中了痛處，冰玉臉色有些發青，她立刻反問。「萬一，歐陽海翼贏了呢？」
「這個嘛……你不是問我帶你來這裡究竟是為了做什麼的嗎？」
只是為了吸引歐陽海翼？
當然不是。
無論如何，絕不能在水龍這裡動手。
皇龍說得很明白，就算要甕中捉鼈，也絕不能動水龍的醫院，要儘量保證醫生護士和病人的安全。
那麼，要如何才能殺手和歐陽海翼的視線轉移出醫院？
將冰玉帶進CT室是因為冰玉傷著了頭，給傷著頭的病人做CT檢查似乎無可厚非，更容易瞞過歐陽海翼的人。
只要進了CT室，鎖上第二道門，歐陽海翼的人就進不來。
水龍醫院的所有檢驗科設在一樓，因為這樣更方便設計密室和地道。一樓的每一間檢驗科室都有暗門，打開暗門，就能看見向下的扶梯，扶梯通往密道，而密道有兩個出口，一個通向醫院的藥房倉庫，一個通向停車場。
歐陽海翼手下的人再厲害，也終究是殺人賺錢的窮凶極惡之徒。這樣的人害怕陽光，所以一定會儘量避免和阿sir有正面接觸，故而絕不會輕易動手。
發現門打不開，他們會在第一時間懷疑。
而歐陽海翼對冰玉的心一清二楚，那麼，他怎麼不會考慮冰玉會和龍王社合作，倒打一耙的可能性？
講到這裡，甯檸有些開心了，「這時候就該我們的前任北影編外生和現任奧斯卡編外影后上場了！」
「哈？」她的開心換來的不過是冰玉輕蔑的笑聲，「都編外了還有臉說自己的影后？你說的……該不是會是那個男不男、女不女的人？」
寧檸沉默了，難怪火龍對麗蘭除了「大小姐」沒任何記憶。
「火兒很厲害喔，偽裝自己。所以，請不要這樣說火兒。」她一字一頓。
你看不見別人的傷，所以你沒有資格對別人說三道四。
冰玉只是哼了一聲。
寧檸也不搭理她，繼續講訴。
冰玉被寧檸帶進CT室關起來後，在密道中做好準備的麗蘭哥就會推著輪椅朝醫院的藥房倉庫出發，藥房倉庫除給普通藥劑師留下的出口外還有兩道門，一道通向較為隱蔽的洗手間，另一道，會將他們帶向花園。為了吸引歐陽海翼手下的視線，麗蘭哥會走通向花園的那一條路。
而他的輪椅上推著假扮成冰玉模樣的火龍。
「我和那個人妖身高差異那麼大，難道歐陽海翼的人看不出來？」
寧檸撇撇嘴。
這個嘛……
首先，輪椅是經過地龍改造的。地龍降低了坐凳的高度，這樣就可以減低火龍的身高。而後，他擴大了輪椅的體積，這樣，從比例上來看，火龍顯得比較小。但這樣做存在一個問題，那就是這樣的偽裝只能從遠處糊弄，太近了就能看出來。
因而，就該地龍上場了。冰玉被帶進CT室後，地龍就會暴露在那夥人眼前，將他們中的一部分吸引去醫院的樓頂。地龍負責讓他們看見被帶走的「冰玉」。有了距離感，再加上冰玉不見帶來的不安，那夥人就會很容易被火龍誤導。
而發生了這樣的事，那夥人一定會給歐陽海翼打電話！對有本事分分鐘黑了你的風龍來說，通過手機訊號定位歐陽海翼的位置，實在是太容易不過。
「所以，大家才不只是黑龍的手下呢。……黑龍很清楚，他想做的事，沒有大家的幫助是絕對做不到的。黑龍很看重大家，不懂的是你。」
「這麼好的計畫是黑龍想的 ？」
指了指自己的鼻尖，寧檸吐了吐舌頭，「不好意思，讓你失望了，是我。」
當然，皇龍幫著潤了潤色。
冰玉哼了一聲，眼中充滿懷疑，「憑你？」
「不好意思，真是我。」
「那你一定是搶了黑龍的功勞……」皺著眉，冰玉將寧檸看了又看，「你……也挺好看，算不上豔光四射，卻是很清秀的那種漂亮。」
寧檸想了想，這算是表揚嗎？
端起茶杯，她淺淺喝了一口。
「所以……你也是黑龍的新情人？」
寧檸一口水噴了出來……
「你……你不是已經知道我在和誰戀愛了嗎？」
冰玉的眼神卻充滿懷疑。
她再次將寧檸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搖搖頭，「我不相信，你不是地龍的女朋友……你一定是黑龍的新情人！黑龍也喜歡過你這種類型的女生！……所以，你就是……來實？！」
寧檸：「我……」
= =|||
所以，現在面臨的問題是如何證明她是地龍的女朋友且不是來實……
雖說寧檸也認真的解釋過，可冰玉卻是不相信的。她始終用懷疑的目光注視著寧檸。
「其實我是黑龍的妹妹……」
算是吧……
從皇龍的角度上來看……
雖說還是半信半疑，可聽見寧檸說自己是黑龍的妹妹，冰玉的眼神緩和了不少。
寧檸卻覺得她有些可憐。
「原來，除了黑龍，你一無所有。」
皇龍選得沒錯，原來的那個麗蘭的確適合黑龍。
因為麗蘭將黑龍視作神，也願意為了他讓自己成為惡魔。
因為愛情。
可是，想要在黑色的世界生存，只有愛情卻是不夠的。
如果冰玉依舊無法理解在這個世界生存上除了領導力，最重要的就是兄弟之情；如果她依舊無法理解除了你最愛的那個人，還有很多人在完美一件事情中起著重要的作用。
如果她依舊不明白這些——
她或許會很像小綠，卻永遠也成不了小綠。
成不了能站在黑龍身邊的那個人。
甯檸忽然想到了白鳥淩香。
戰鬥力，領導力都極強的淩香。
難怪當初不管是皇龍還是鬼龍院修三都想將白鳥淩香拖來自己家當媳婦。
白鳥淩香才是皇龍的第一選擇。
真要相親，黑龍可比留依機會大多了。
只是當初黑龍不肯合作罷了……
當黑龍願意合作了，淩香又不合作了……
那兩個人還真是冤家……
可那些已經錯過的事，那些已經遠離的愛，或許再也不會回來。
愛情，覆水難收。
寧檸走神了。
轉過神來，她看著因自己的忽視而很是不滿的冰玉，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歐陽海翼的人跟著火龍他們離開後，水龍就給我發出了信號。」
之前應急燈亮了亮，那就是水龍的信號。
歐陽海翼的人果然中計了。
麗蘭哥和火龍會將那群人帶至伏擊點，地龍會騎摩托車在一旁陪伴守護，那樣看起來更像真的。
而Ann早已帶著人做好了準備。
歐陽海翼的藏身處也找到了。
皇龍的直屬手下會去收拾他。
「你們會殺了他？」冰玉問。
寧檸搖搖頭。
她和冰玉說的話，水龍會全部聽見。
冰玉曾說過，她是從屋內的樓梯上摔下來的，那樓梯通向屋頂的花園。之前二階堂蘭推測歐陽海翼進入一號雲台殺人是通過汽車的後備箱。
而若冰玉的藏身地也在一號雲台，這一切就說得通了。
如何證明冰玉被藏在那裡並找到藏匿的房間？
水龍查了醫院救護車的行駛記錄。當晚參與急救的醫生清楚記得房間的號碼。摔傷頭不是一件小事，絕不能任意移動病人。
歐陽海翼不可能臨時搬動冰玉的身體，調換房間。
所以，看管冰玉的人，極有可能就是歐陽海翼的內應。
只要找到那個人，就能得到歐陽海翼的犯罪證據，從而將留依撈出來。
聽到這裡，冰玉松了一口氣，笑得如釋重負。
「太好了。你們終於可以將我帶走了。」
寧檸有些詫異，「你不關心歐陽海翼？」
冰玉撇撇嘴，表情很可愛。
「他和我有什麼關係？」
雖說過程有些複雜，但她總算回來了，不是嗎？
至於歐陽海翼，失去利用價值的男人，得到什麼樣的結果重要嗎？
就像在原著中，被麗蘭勾引的三個男生，為了完善麗蘭的計畫，險些強】暴來實，而後那三人親眼目睹了黑龍殺掉麗蘭。
當時火龍說，他去叫學生們不要亂說話。
真的……
只是這樣？
誰都知道，只有死人才不會亂說話。
原著中的那些人，對麗蘭來說，不過是失去了利用價值的人。麗蘭不會在乎他們的結果。
同樣，現在，對冰玉來說，歐陽海翼也不過是失去了利用價值的人。
不過皇龍沒打算殺掉歐陽海翼。
為什麼要殺？
只要找到幫兇，就可能找到凶案現場真正使用的那把牛排刀。就算刀已經被徹底毀滅，那個幫兇也是證人。
找到犯罪證據，將歐陽海翼留給阿sir不是更好嗎？
況且，就算龍王社不收拾他，鬼龍院修三也不會放過陷害留依的人。
龍王社沒必要髒了自己的手。
「歐陽海翼走了，我就可以回家了。」說到回家，冰玉一臉幸福。
只是，真能回家嗎？
甯檸知道，是哥哥搶了麗蘭的身體。
但皇龍對背叛者絕不會留情。
冰玉就是背叛者。
因為她將龍王社的一切告訴給了歐陽海翼。
「如果不告訴，他怎麼會相信我並帶我回香港！」冰玉爭辯。
寧檸點點頭。
大概是這樣吧。
可是，背叛就是背叛。
皇龍可不是願意聽解釋的人。
聽見皇龍，冰玉有些怕了。
「所以……我不能回家？」
「你能不能回來，是皇龍和黑龍說了算。」寧檸有些想要離開。可是，皇龍給水龍說得很明確，那邊的事情不結束，不能放寧檸出來。
眼下只有等待。
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寧檸想要暖暖身體，看著冰玉，她說起地龍。
「你問我為什麼喜歡他？其實你也說得不錯，他沒有黑龍好看，沒有黑龍厲害。可是，每個人都有優點，每個人都有缺點。而我相信，在動手能力這方面黑龍一定不如他。」
黑龍不會組裝摩托車，不會做航模，更不知道該如何用齒輪和小零件搭建機械的世界。
每個人都有優點，也都有缺點。
「為什麼喜歡……」
大概只有一個理由。
「因為，他願意為了我將心柔軟下來。」
讓心變得柔軟是很簡單的事情嗎？
大概是，大概不是。
「可是，麗蘭，或者說冰玉，很抱歉，地龍願意為我做的事，是黑龍永遠不會為你做的事情。」
第254章 二五四
歐陽海翼的人終於追上了藏著「冰玉」的車。
之前，緊跟著那輛車的那個騎在摩托車上的龍王社的人總是阻斷他們的追擊，實在不好對付。可正因為有這樣一個人存在，他們才對冰玉就在那一輛車中深信不疑。
幸好，在長時間的追擊戰中，那個人連著車摔出了公路。
他們才有了跟上來的機會。
帶走冰玉的車停靠在了一幢遠離住戶群，藏在小樹林中的三層樓小別墅旁。
這裡地段偏遠，遠離都市，是個藏人的好地方。
帶隊的強森數了數自己的手下，一共二十三人。雖說他覺得為了一個女孩如此興師動眾有些可笑，但他們收了錢，收了錢就要辦事，要將事情辦好。
速戰速決。
強森將手下分為四組人，第一組十一人，包圍小樓，時刻注意四周的動靜並提供援助。
剩下三組人共十二人。
每層樓四個，挨間搜查。找到女孩後手下們就用無線聯絡器互相通知，集體出擊。
強森帶著三組人進入了小樓。
一樓客廳的牆面上懸掛著一張女孩子的藝術寫真，女孩子笑容甜美，留著長長的辮子。
既然這裡已經成為了龍王社藏匿冰玉的地方，原本的住戶自然已被龍王社的人送去了很遠的地方。
第一組人分散，搜查樓下。
另外兩組人拿著槍朝著二、三樓緩緩移動。
房內靜得厲害，即便他們想要努力壓制，腳步的沙沙聲依舊在樓道內輕輕迴響。每一間房屋都空空如也，那種寂靜中卻又帶著一絲詭譎。
看似最安全的地方，卻往往藏著最驚人的危險。
在極度安靜的環境中，乍然響起的刺耳的沙沙聲就像是一道道利劍，幾乎刺穿他們的耳膜。
那陣刺耳的聲音後，聯絡器徹底失去了作用。
強森認為己方的信號被斷掉，自然是有人遮罩了這一帶的信號。
可這樣一來，對手的信號也自然會受到干擾。
不用擔心。
可是，遮罩信號？
真的只是這樣？
藏身在不遠處的監視車內的風龍扶了扶眼鏡，「遮罩信號？遮罩信號這種小事，傻子都會！我現在讓你們知道什麼叫分分鐘黑了你們！」
為了這次動手，龍王社的聯絡器特意換了一種很少使用的信號源。有些老舊，但這樣做就可以在關閉那夥人聯絡器的信號的同時保護龍王社的信號源。
不能相互聯絡的，只有強森手下的那夥人罷了。
聯絡器失去了作用，進入二樓的幾個殺手彼此間只能手勢或是低聲的交談來決定進攻計畫。因為這裡是民居，因而他們沒有注意到花盤的一角、牆上的相框下，拐角看似破爛的牆面下藏著監視器。
終於，死一般的寂靜中出現了一絲人聲的律動。
其中一人朝著聲音的方向小心翼翼，那裡有一道小小的門，門的顏色和牆面相差不大，不容易看出，所以之前漏掉了。
殺手並未打算將自己的發現告訴另外三人。雖說四人一組，但實際上他們並不是一個整體，不過是在同一人手中領錢罷了。
誰找到冰玉，功勞就是誰的。
拿到的酬金就越高。
那人一腳踹開門！
一聲嬌嬌的驚叫聲。
房內只有一個正在慌忙穿衣服的女孩，見他闖了進來，女孩驚慌失措，闖入者一眼就認出，她就是樓下照片上的女孩兒。
看來應該是這裡的住戶了。
女孩穿著紫紅色、顏色鮮豔的旗袍，身材有些纖瘦，胸部卻波濤洶湧。黑色的吊襪帶夾住黑色的蕾絲花邊長筒絲襪的頂端，勾勒出細細白白的修長美腿。有著驚惶的可憐表情和淚眼朦朧的大眼睛。
「不要過來，人家害怕……」
大概是因為太害怕，女子手漫天瞎抓，不留神撩起旗袍的衣擺，露出蕾絲小褲的一側花邊。
拿著槍的男人將槍口對準女孩！
出手卻有了一絲遲疑。
一把捂住臉，再度驚叫，女孩的聲音嬌嬌媚媚，「雅蠛蝶~~~」
男人忍不住咽了一口吐沫，眼睛盯著那條細白的美腿，眨也不眨。
看准這個機會，高抬起雙腿，火龍長辮子一甩，從那個男人的後脖頸方位狠狠一腳朝下！翻著白眼，男人身子一歪，倒在地上。
「我是男的！！白癡！！！」
在門口懸掛自己的美照果然會麻痹敵人！
雖說敵人已經的倒地，但火龍沒有忘記補上一槍，槍裡是強力的麻醉彈。
還有三個人。
寧檸的計畫早在昨日就有了雛形，龍王社拖至今日行動，最主要是為了尋找並改造合適的伏擊地點。最重要的，安裝監視器。
關上臨時改造並加入了防彈設計的門。火龍打開電腦螢幕，一面通過監視器查看了另外三人的行動路線思考下一步，一面補妝。
要勾引人，不漂亮是不行的。
很快，他選好了下一個伏擊目標。
三樓突然傳出一聲慘叫。
麗蘭哥在三樓。
用麻醉彈接連收拾了三個人，自覺才開始熱身運動的麗蘭哥決定和最後那個殺手好好玩玩。「喂，我們丟下武器。」
他又揮了揮拳頭，「用這個，怎麼樣？」
面對女人的武力挑釁，不應戰的男人太過於草包。
丟下手中的槍，男人略微活動身體，揮拳狠狠打來。
機會只有一次，麗蘭哥穿過他的臂彎的縫隙，一把捏住那人的手腕，朝反向很很用力。前一世他有些武術底子，但接觸龍王社後，意識到自身那些武術底子什麼都算不上，所以，這一年多，在龍王社總部的時候，他始終跟著地龍管理的武裝力量學習格鬥。
今日是檢驗學習成果的時候了！
「我一直在訓練，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因為——
「其實我有一個夢想。那就是將龍王社奪過來！」過肩摔，麗蘭哥將那個殺手狠狠撂倒在地。
然後繼續和他談人生。
理想總是美好的。
但是，羅馬不是一天建成的。
女神不是只打扮一天就能被叫的。
想要奪下龍王社要怎麼做？最簡單的方法是和親當女主人！可麗蘭哥又不想給黑龍當未婚妻，更不想給皇龍續弦、給自己妹妹當新媽媽！
「那麼，我需要腳踏實地！第一步，當四天王中的一員！！」
地龍和火龍已經「死」了。總要找人接替位置吧？
那當然就是他了！
然後……
「一腳將黑龍踹進黃浦江！！篡權奪位！！」
麗蘭哥想要奪走龍王社的心，從一開始就沒有改變!
「這瘋婆子……難道不知道自己身上帶著聯絡器嗎……」
地龍很多時候都不想承認麗蘭哥是甯檸的哥哥……
之前他「不小心」跌下了公路，給了強森帶領的殺手追上車子的機會，所以來得晚了一些。收拾了幾個在附近的對手，他背著狙擊】槍上了樹。
樹上不是完美的狙擊點，但也湊合。
可為什麼他能聽見麗蘭哥的說話聲？
地龍意識到事情不太對勁。
當初風龍將聯絡器拿給他們的時候說得很清楚，這聯絡器是單向的，總領進攻的地龍能直接說話並根據現場情況發出命令，其他人的聯絡器可時刻接收地龍的訊號。
但是，除非按下鍵，其他人無法直接與地龍對話。
麗蘭哥自然不會特意按下鍵讓別人聽見他說這種話。
那麼，為什麼地龍能聽見麗蘭哥說話的聲音？
最重要的，總聯絡器在黑龍那裡。風龍說那也是單向的，即是說，黑龍可以通過聯絡器與地龍聯繫，隨時提供支援。別人卻不能聯繫黑龍。
可若地龍能聽見麗蘭哥的聲音，即是說……
監控車內——
黑龍：「……麗蘭……」
= =|||
風龍家的小透明自然知道自家主子和麗蘭哥的點點滴滴，此時自然要幫著麗蘭哥說話，「黑龍大人，黃浦江在上海，離這裡遠著呢！所以，麗蘭小姐沒有趕你走的意思！」
偏偏，聯絡器內，又傳出麗蘭哥的一聲大吼，「錯了！不是黃浦江！而是大浪灣！！！那裡近！！！」
黑龍默默地看著小透明。
小透明默默地看著車頂棚，任由內心各種淚流。
地龍聽著麗蘭哥的發言，猜想著風龍和黑龍此刻的表情，有些想笑。
眼前又出現了一個殺手，拿起狙】擊槍，瞄準。扣動扳機，麻醉彈準確無誤打中那個殺手。
用麻醉彈是皇龍的要求。卡婭已經逼近湯瑪斯的殺手集團，估計沒多久一大波國際刑警就要到來。面對這種情況，將這些人全部殺掉不是個好主意。
「我們應該獻上俘虜，老老實實投誠。」皇龍當初這樣說。
領導說什麼都是對的。
媳婦沒到手前，未來岳父的每一句話都是聖旨。
必須無條件遵守。
二樓的火龍結束了戰鬥。
三樓的麗蘭哥正在忙乎。
而一樓……
強森倒在地上，捂著不過一瞬間就被切斷的手掌，直到這一刻，他還在懷疑，懷疑這一瞬間不過是自己的幻覺，手上的痛楚不過是錯覺。
因為之前看見的那個女人，不過是個瘦瘦弱弱的東方女人罷了。
那個留著長髮的東方女人……
第一眼看見那個女人的時候，他看見那個女人的懷中抱著一個漂亮的飛碟玩具。他以為，那不過是個飛碟發燒友。
直到——
直到那個女人用刀割斷了他身邊兩個手下的脖子，將釘錘打入另一人的頭頂的同時砍斷了他的手掌。
用時，不到三十秒。
開什麼玩笑……
強森看著那個東方女人。
「我叫Ann。」女人說。
猩紅的舌尖舔舐過刀尖上的血跡，Ann的眼神從清晰到朦朧，漸漸有了夢幻的味道。「血……血……好喝。」
笑了笑，她一腳踹開飛碟玩具。
歪著頭，以一種奇怪的姿勢朝著強森走去。
「哇哦！真厲害。」
隱蔽在樹中目睹這一切的地龍忍不住感歎了一聲，拿起通話器，他告知龍王社所有在場人員。「Ann發病了，離她遠一些。以免誤傷自己人。」
樹枝發出悉悉索索的聲響，地龍飛了一眼聲音的來源，是火龍。穿著豔色旗袍黑絲襪的火龍需要費很大努力才爬上樹枝坐好。
「地龍你討厭~~都不牽牽人家的小手~~人家不喜歡你啦~~~！」
送出一個白眼，地龍的注意力回歸小樓。
火龍忽然扯扯他的頭髮。
「看，人家的吊襪帶，性感嗎？」
「你……能不能不要穿這麼騷……還有，胸口的布塞得太多了吧……」
「哎呀，討厭啦~~~地龍你大色狼，偷窺人家的小褲褲~~~~人家要告訴小檸~~~說你對人家圖謀不軌~~~~」
白眼一翻，地龍，「請隨意……」= =
瞄準下一個物件，一槍。
「人家當然是錄了音的啦~~~證據證據，你調戲人家的證據喔~~~~」
地龍：「……喔。」= =
原本嬉戲打鬧的火龍忽然安靜下來。
「我喜歡小檸喔，還是喜歡。」
「那是丫頭自己的事。」
「……什麼意思？」
「意思是，你能搶，就來搶好了。」
「……你這話真是挑釁啊……」
樹枝微微響。
小樓那裡慘叫聲此起彼伏，Ann似乎上了癮。
地龍和火龍靜靜地聽著，不過是殺戮的聲音而已，大家都已經習慣了。
「說來，皇龍的膽子有夠大的，竟然敢用Ann。有時候我覺得Ann在發病的時候同你動起手來，你不一定是她的對手。」火龍說。
地龍沒有否認。
「對了，我還聽說因為瑪麗的事你被皇龍罵得頭都抬不起來。」
面對質問，地龍點點頭。
因為阿sir沒有找到瑪麗的屍體，很有可能，那個女人在被丟下樓的那一瞬間攀住了什麼東西，獲得了一絲生機。
如果那個女人還活著，一定會找地龍報仇。
但若找不到地龍，她第一個要找的，可能是寧檸。
因而，地龍被皇龍狠狠訓了一頓。
「不過，水龍在醫院。應該沒事。」地龍輕描淡寫。
更何況，皇龍擔心寧檸，他也在醫院。
瑪麗？
在皇龍面前，她不過是一隻螻蟻。
「萬一運氣不好真撞上我們的boss，瑪麗一定會後悔。後悔被我丟下樓的那一刻盡力求生，沒有速死。」
地龍打出最後一槍。
那個在包圍圈中抱著槍緊張不安的對手倒在地上。
結束戰鬥。
Ann殺了六個。
剩下的十七人全被活捉。
待卡婭再次出現，皇龍就會將這些人交出去。
「我很想看那一刻卡婭小姐的表情。」地龍口氣中有些嚮往，但這種事，腦子裡想想就行了。畢竟，他和火龍已經「死了」。
皇龍昨日告訴了他「死掉」後的計畫。
他也曾答應過皇龍，要賣三年命。
可是，三年……
心是否能經過三年的光陰卻無絲毫改變？
「瑪麗的事……你說，我是不是變笨了？」地龍忽然問。以前在綠夫人那裡學習的時候，夫人曾無數次告訴他，做事，要做就要做徹底。
但他似乎忘了。
火龍呵呵呵笑了幾聲，「瞧你說的，似乎不談一場戀愛身為頭腦簡單四肢發達典範的你就是個聰明人兒似的。喔呵呵呵呵呵~~~~」
地龍白了他一眼，跳下樹，組織龍王社的人照顧傷患，搬走生擒者，還有最重要的，毀屍滅跡。
「喂，地龍。」
坐在樹枝上的火龍忽然叫住他，「不是你變笨了喔……」
其實，是你的心變得柔軟了。
地龍似乎停了停腳步，又似乎笑了笑。
繼續忙碌。
Ann基本恢復了正常，坐在一棵樹下，抱著槍輕輕哼著歌。
麗蘭哥手臂上掛了彩，坐在牆角，自己胡亂包紮著。
看見他，地龍玩興大起，走了過去：「聽說你想要將龍王社奪過來？」
「啊？誰啊，說這種話？」
還不承認？
小樣……
地龍指了指麗蘭哥身上的聯絡器。
麗蘭哥：「……咳！我說地龍啊，身為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典範，你對我說的話的理解……有問題……就算是體育老師，也需要多讀書啊！孩子，多讀書才會有出路啊！」
地龍：「……」
聯絡器那頭，傳來黑龍的聲音。
「所以，麗蘭，你的意思是，認為你要篡位的我也是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典範？」
麗蘭哥：「呵呵呵~~~誤會誤會~~~」
黑龍的聲音冰冷無情，「麗蘭你應該知道，有這樣的想法，就等於背叛，龍王社對背叛者的手段，我還需要說第二遍嗎？」
麗蘭哥一時有些懵了。
緩過神來，他想到了一個問題——
為什麼他說的話大家都能聽見呢？
風龍將聯絡器給他的時候再三強調那聯絡器是單方面的，即是說除非他主動聯絡，別人是絕不可能聽見他究竟在說什麼的啊……
即是說——
「睜眼瞎你個白癡，設計的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你丫騙我？！」
靠！
竟然陷害他？！
在總部統領全域的風龍扶了扶眼鏡。
嘴角噙著一抹計畫得逞的微笑。
打開了聯絡器，他清了清嗓子，義正詞嚴，「黑少爺，麗蘭背叛的事已經被我錄了音。」
「喂……睜眼瞎……不帶這樣賣隊友的啊！」
「可是，鑒於我們還需要麗蘭的父親，所以，黑少爺，我建議將來由我來看管他！」
麗蘭哥：「喂……」
黑龍：「不錯，好，交給你了。」
下線……
風龍的聲音似乎很鎮定，但只要細心聽，就會聽見他聲音中藏著一絲小小的緊張：「麗蘭，你想要活下去嗎？想要活下去，就嫁給我吧。」
麗蘭哥：「……」= =|||
地龍：「……」= =|||
火龍：「……」= =|||
黑龍：「……」看著身邊的小透明，他很認真，「千萬別說出去我也參與了這件事。」
小透明狠狠點頭。
地龍轉身，「告訴風龍，我已經死了，我不認識他。他也別說認識我。」
火龍舉手，「我也死了！我也不認識他！他也別說認識我！」
因為太丟人……
而麗蘭哥的表情，就像是打翻了調色盤、
結婚！！！？？？
原來風龍你這樣的做的目的是努力抓他小辮子，然後……求婚？
求婚？？？
還有誰會用這種威脅的方式求婚啊？！
「愛你就是囚禁你」的戲碼也不是這樣寫的吧？
「麗蘭，你忘記自己已經背叛龍王社了嗎？」風龍又強調了一句。
麗蘭哥：「……你妹……好吧，boss，我接受你的建議！」
結婚就結婚！
結了婚，慢慢收拾你丫的！
第255章 二五五
「叮——」
CT室的門終於開了。
寧檸松了一口氣。
門開了，就說明計畫已經成功，歐陽海翼的手下被全部生擒，龍王社又搞定了一件麻煩事。
「要出去走走嗎？冰玉？」
她發出邀請。
還沉浸在寧檸那句「地龍願意為我做的事，是黑龍永遠不會為你做的事情」中悲傷無法自拔的冰玉並不太想搭理她的邀請。
寧檸想到了「冰玉」這個名字。
以前，這具身體的主人名叫李云云。後來改名為繆冰玉。「冰玉」的意思應該是冰清玉潔吧？
「對。」冰玉點點頭。
「那個女人覺得自己這一生被前夫毀了，便想要在女兒身上找回逝去的所有美好。所以給女兒名字的時候，她用自己的名字做底本，加了一個‘冰’進去。意為冰清玉潔。」
遠在俄羅斯的母女都被換掉了。
而那位原本的母親的結局——
「她酗酒。‘冰清玉潔’的女兒自然比不上一瓶上萬美元的好酒。拿著歐陽海翼的錢，她被送去了哥倫比亞。美其名曰，‘媽媽給你找了一個不錯的男人，媽媽放心了。’。其實……她也早已厭惡了聖彼德堡的寒冷。」
冰玉說著，忽然笑了起來。
「所以，這個名字有些諷刺的味道呢。」
寧檸想想，點了點頭。
「出去吧，會冷喔。」她又說了一遍。
冰玉歎了一口氣，「黑龍……要回來了吧？」
提到黑龍，她眉間有了一抹喜色，但那喜色中卻又藏著被淡淡的悲傷緊緊包裹的期待。起身，才做了不久手術的她有些站立不穩。
寧檸趕緊一把扶住她的手臂，兩人一道走出CT室的門。
水龍站在門外，看見她們，輕輕一笑。聽見她二人對話的水龍已經知道了冰玉的事情，但他依舊只是笑笑。
似乎這一切和他沒有任何關係。
早已過了下班時間，日間人來人往的醫院忽然變得有些冷清。只有一樓還有一些值班醫生。水龍帶著她二人去了辦公室，在那裡還能感受到一絲薄薄的斜暉。
「餓了嗎？」水龍拿出早已買好的巧克力蛋糕還有暖乎乎的咖啡牛奶。
他始終沒有看冰玉。
「Happy醫生知道我是誰後，忽然變得很冷漠呢，醫院的女孩們看見醫生這樣，一定會很難受吧？」冰玉話語間有些諷刺。
扭頭看了眼冰玉，水龍的笑浮於表面。
「可我們從來就算不上是朋友，不是嗎？在你還是麗蘭的時候，我們就不是朋友。」
寧檸還是第一次看見這樣冷漠的水龍。
但水龍的冷漠對冰玉來說傷害力卻為零。
畢竟他不是黑龍。
「說來，那個搶了我身體的人和你們成了朋友？無所謂……只要她不搶我的黑龍，怎麼樣都無所謂。就讓她和風龍混在一起得了。」
憂傷散去，冰玉的笑容帶著絢爛的驕傲。
身體被人奪走，但黑龍，還是她的。
「我依舊可以做黑龍的未婚妻。因為我原本就是他的未婚妻。」
「大小姐……」
水龍的臉上卻失去偽裝出的笑意，「你果然……是個千金大小姐。你以為，你會成為黑龍的未婚妻憑藉的是什麼？你很美？因為你很美？是嗎？」
因為你很美？
得了吧……
其實，相較於其他家族和龍王社有貿易往來的大小姐，你的確更適合這個世界。
但說到底，你成為黑龍的未婚妻不過是因為你父親可以為龍王社洗錢罷了。不過是政治婚姻。
政治婚姻最在乎的是「麗蘭」的軀殼，裡面究竟是誰？沒人在乎。
「連你的父親，也已經習慣了新的女兒。」
在你父親生病的時候，能替他處理一切的，也不是你。
「但黑龍一定捨不得我。」
黑龍……
還是黑龍……
「這真是我本年聽過的最有趣的事。」
水龍的嘲諷卻淡淡的。
見冰玉還想說話，他索性將話挑明 。
「千金小姐……你怎麼活了一遍，世界上不少國家走了一遭卻還沒有明白？你鬧出這麼大的事情，給龍王社添了這麼大的亂子。皇龍不殺你已經算是恩惠了。你還想，見黑龍？」
打開電腦，他開始看另一個將要動手術的女孩的病歷，不願意再和冰玉搭話。但他的話卻讓甯檸很在意，回顧整件事，寧檸忽然意識到了一些事。
她走向水龍，輕輕拉了拉他的袖子，在他耳邊低聲問道，「是不是東南亞的軍火生意出問題了？」
她記得，國際刑警有個重要職責就是對付軍火走私。
水龍微微點頭。
雖說地龍和火龍已經「死了」，斷了卡婭對亞瑟事件的調查，但歐陽海翼一攪合，那幫殺手一被抓，自然會供出和龍王社的鬥爭，所以，皇龍的要求是活捉歐陽海翼的人，然後合作。
可是，調查龍王社的所有生意來源依舊會成為短期內即將發生的事。
已經被國際刑警盯上的龍王社若想要安全，必須斬了東南亞的生意。
所以，幾天前，皇龍將生意以上億的價格轉給了東南亞的一位大佬。
上億的價格聽來不錯，但這項生意是龍王社的小金庫，某種程度上算是賤賣。
「估計以後我們只有玩合法的賭場了。」水龍歎了一口氣。但語氣卻是輕鬆的。畢竟按照這個步調發展下去，龍王社的黑色因素將越來越少。
他喜歡這樣。
但對皇龍來說，這種事卻很討厭。
本就對「麗蘭」沒什麼興趣的黑龍會為她開罪皇龍？
從這點來看，或許在挑起龍王社和湯瑪斯的戰爭的時候，歐陽海翼就為冰玉寫好了結局。
贏了，冰玉是他的。
輸了，冰玉會死掉，他得不到，黑龍也得不到。
這番話終於將冰玉打入穀底。
「可是，黑龍……很溫柔……」她輕聲說。
「麗蘭」永遠相信黑龍的溫柔，用生命去相信。因為相信，所以在前世，她賭上自己的命，毀掉了黑龍和來實的愛情。
黑龍很溫柔。
但那溫柔，不是為她準備的。
麗蘭不懂。
冰玉也不懂。
也許，她懂，只是裝作不懂。
「我有些餓了。」
冰玉拿起了一塊蛋糕，咬了一口，胡亂咀嚼了幾下，吞咽。
「要咖啡牛奶嗎？」寧檸問。
「好，謝謝。」
飄香醇厚的黑咖啡融合芳美濃郁的牛奶，帶來淡淡的香和軟軟的口感。
三人在夕光漸漸褪去的屋中，安靜地浸在自己的世界。細細的咀嚼聲糾纏著敲擊電腦的聲音，有些像午後咖啡廳的下午茶時間。
一道陰影突然擋住了門。
被驚擾的幾人抬起頭，門口站著一個扛著重型武器的女人。一個頂著一頭亂成一團的金髮，左右臉頰上各有一個十字架型的傷疤的女人。
熟人。
瑪麗？！
那個可怕的女人，真的還活著？
「Revenge。」
瑪麗低聲念出這個單詞，每一個字母都帶著血腥味，帶著惡意搖曳。
復仇。
她是來復仇的。
而她的視線始終落在寧檸身上。
甯檸立刻想到了藏在衣服下面的槍盒，她手中有武器，但是，只要她輕輕動一動，瑪麗就會看出她想要做什麼。
她的動作，不可能比瑪麗快！
寧檸又想到了掛在脖子上的YL17的啟動器，只要按下，皇龍就會知道有危險，但是……那樣做或許太晚了……
怎麼了？
寧檸意識到，瑪麗沒有看她，也沒有看冰玉。
瑪麗原本牢牢黏在寧檸身上的目光早已去了水龍身上。
已經拉下了了領帶，水龍正在解襯衣的第一顆扣子。
寧檸有些傻眼，但很快意識到這是水龍的計策罷了，風龍曾說過，「男人」，尤其是漂亮男人，是瑪麗的死穴。
寧檸很理解她……
像黑龍、地龍那種時不時赤個上身的人，脫掉衣服再好看，刺激估計也就那樣了。但像水龍這種成日裹得嚴嚴實實的男人，只是需要解開襯衣的一顆扣子……
雖說瑪麗就在前方，花癡不好……
但寧檸覺得自己快流鼻血了。
終於，瑪麗一步步靠向水龍，臉頰上帶著性感的緋紅色。
手掌貼在他的臉頰上，「男人，我喜歡。」
從花癡的沼澤中掙脫出來，寧檸伸手握住槍的把手，悄悄將槍抽了出來，打開保險。不能讓水龍白白賣肉！
瞄準！
……
甯檸原本高抬起對準瑪麗的槍卻緩緩垂了下來。
水龍手中拿著一支很小的針，針頭紮進了瑪麗的脖子，針管裡的液體也全被注射進瑪麗的身體。
原本面色緋紅的瑪麗面色慘白，鼓著眼睛，驚愕早已凝固。
身體緩緩向下。
終於，她倒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寧檸松了一口氣。
關上槍的保險，她小心翼翼靠了過去。
瑪麗還活著，只是不能動了。
甯檸看向水龍，有些好奇。
「不過是一種神經毒素。」水龍似乎笑了笑，「可以麻痹神經，讓人立刻喪失運動能力和言語能力。但是，其他感覺卻一清二楚。」
「可是很危險……」寧檸小聲說，「萬一，她先給你一刀……」
水龍指了指對面的高樓，「皇龍的狙】擊手藏在那裡……狙擊手怎麼會放這個女人進來。可能關注點在辦公室吧……那他們一定會發現這個女人。我不對付不了，自然會有別人收拾她。」
皇龍說要活捉歐陽海翼帶來的那些人，水龍這樣做，應該是想盡力給瑪麗留下一條命。
他依舊是個溫柔的好人。
危機來得快，走得更快。
但始終帶著溫柔微笑的水龍神情越來越緊張，直直看向寧檸的身後。
有人來了。
寧檸下意識朝後看了眼。
皇龍。
皇龍似乎還是老樣子，又似乎更加冷漠。
他看了看被嚇得臉色發青的寧檸，又看了看躺在地上一動也不能動的瑪麗。微微一笑，揮了揮手，招來自己的手下將瑪麗抬進了水龍辦公室的隔壁。
自己立刻跟了進去。
水龍臉色微變，也跟了上去。
關門，他沒有忘記反鎖。
「那女人，死定了吧。」冰玉拿起放在桌上的小蛋糕，美美的咬了一口。
寧檸卻不自覺跟了上去。
她討厭瑪麗，但不希望瑪麗死，因為，如果瑪麗死了，留下瑪麗一命的水龍一定會很傷心。
門卻已經被鎖死了。
「一定要殺嗎？」屋內，水龍看著瑪麗，面上多少有些後悔。被狙擊手殺掉和落在皇龍手中，還是前者對瑪麗更好些。
拿起一小瓶貼著化學藥品標籤的玻璃瓶，沒有回答水龍問題的皇龍瞥了眼躺在地上一動也不能動，只是用無助的眼神倉皇四顧的瑪麗，似乎嗤笑了一聲。
戴上手套和口罩，他想要掰開瑪麗的嘴。
「這樣太殘忍……」
看了眼標籤，水龍一把攔皇龍。
皇龍卻只是輕輕推開他的手，「我很早就說過了。」
誰動我女兒，我滅他滿門！
不得已，水龍轉過身，表情透著隱隱的不忍。
蹲下身，皇龍面無表情地掰開瑪麗的嘴。
水龍輕輕閉上眼。
被打了神經毒素的瑪麗不會發出任何聲音，也完全不能動。
只有感覺和意識會一清二楚。
「你並不是特別適合這個世界。」
起身，拍拍身上的灰，皇龍評價道，笑著看了瑪麗一眼，他擦淨玻璃瓶上的指紋，又燒掉了手套。
「大概。」水龍露出苦笑。
「如果再給你一次機會，你會為了得到醫院加入龍王社嗎？」皇龍問。
水龍想了想，「點了點頭。大概，對我來說，還是夢想更重要一些。」
他轉身，想要打開房間。
「其實我一直都在這裡，狙擊手很早就看見這個女人，也立刻通知了我。下令不允許槍擊的人是我。」
皇龍的意思很明白，瑪麗的結局，不是水龍能夠決定的。
「……謝謝您的開導。」
水龍一把拉開門。但他沒想到，寧檸正站在外面死死盯著門揣測著屋裡發生的一切，她盯得太認真，以至於水龍開門的時候嚇了她一大跳。
「瑪麗呢？」寧檸的聲音戰戰兢兢。
明明知道皇龍不可能給瑪麗留下一條命，也知道瑪麗是個手上沾滿鮮血的殺手。但是……寧檸只希望一切結束得快一些。
那樣，溫柔的水龍不會太難受。
「喔……一槍打中了腦門。」
水龍擠出一絲笑意。
寧檸似乎明白了些什麼，因而，看見推門而出的皇龍的那一刻，她不自覺朝後一步，有些害怕。但沒來得及躲開，皇龍一把托著寧檸，將她抱了起來。
那動作似乎寧檸還是四五歲的小女孩。
寧檸有些掙扎。
「你聽過我說過的那些話了！我不算是你的女兒，為了對付你，你真正的女兒已經被左少清殺死了，我只是……用了她的身體……」
聽見左少清三個字的時候，皇龍的手明顯緊了緊，片刻後又緩緩鬆開一些。
「原來是這樣啊……其實我始終不太明白呢，小雲做事那麼狠，對我的報復卻不夠狠。左少清思慮極深、手段殘忍，在loveless的時候卻沒用你這個殺手鐧……原來如此。」
「所以……我不是你的孩子……我……」
皇龍打斷了她的話說，「那些事情，不是我喜歡討論的……我只見過你。」
我只見過你。
也只認識你。
寧檸停下手，不再掙扎。
暖意緩緩在心中蔓延。
「還好有你。」
皇龍低聲道。
還好有你，讓我不至於被悲傷掩埋，給了我補償的機會。
「可是，不用這樣抱著啊……我已經這麼大了……」
皇龍的手卻將寧檸抱緊了一些，答非所問。
「才見到女兒，女兒卻已經這麼大了。還好，我還抱得動。」
寧檸鼻子有些酸。
她忍不住抱緊皇龍的脖子。
被父親抱著的記憶，其實，她也完全沒有。
最後一絲紅雲被晦暗的夜色吞噬後，路燈也一盞盞亮了。那光會驅趕走黑暗，灑下軟軟的溫暖和明媚，迎來白日的明麗。
車喇叭的響動聲。
皇龍抱著甯檸看向醫院的停車坪。
一輛車緩緩駛入，寧檸認得，那是黑龍的車。
黑龍回來了。
皇龍使了個眼色，水龍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將始終呆在辦公室的冰玉帶向早已準備好的車。那車會將冰玉帶回總部，和黑龍的車一起。
明白了一切的黑龍，就要見原來的麗蘭了。
最後的選擇權在黑龍的手上。
悠于 2015-11-13 17:19
第256章 二五六
總部還有一些事，皇龍確定寧檸沒事就回去了。水龍留在醫院，他還有一些工作需要處理。為了不出現在總部，已經「死」掉的地龍和火龍不久後也會來醫院。
寧檸想快些見到大家，便留了下來。水龍叫了外賣，兩人湊合了一頓。
吃過晚飯，寧檸忽然想起冰玉。
「你很不喜歡她？」還是忍不住問了。
水龍幾乎沒有做任何思考就輕輕點了點頭。
「不喜歡。她還是黑龍未婚妻的時候，我就不太喜歡她。」頓了頓，他有些苦笑，似乎有些傷腦筋，「其實，只是憑藉感覺就不喜歡別人大概不太好吧……可是，真的不太喜歡呢……時刻圍著黑龍打轉，除了黑龍，什麼也不想要的女孩。」
是嗎？
寧檸有些疑惑。
水龍看著她充滿懷疑的眼神，笑出聲來，「不信？」
寧檸搖搖頭。
「因為，水龍你很溫柔，很溫柔，不是那種只憑藉眼睛看就會否定一個人的人。因為你很理性。」
「即是說……我撒謊囉？」
頭搖得像撥浪鼓，寧檸覺得自己多管閒事了。
但她只是很好奇，之前水龍對冰玉的態度，和她所認識的那個水龍，差了太遠。
溫柔地看著她，水龍似乎在笑，但那笑容卻掙不脫面容的束縛，「被看出來了呢……」一聲長歎，最終露出的笑有些苦澀，「你……沒錯，我的確有些針對她。」
「因為……黑龍？」
「不……因為我自己。其實，我在歐陽海翼身上，看見了自己的影子，一不小心，就將冰玉和記憶中的某個人重疊了，那一瞬間，心裡很煩……所以，對她的態度不太好。不……不是不太好……是太差了……」
心裡忽然生出一個小小的問題，寧檸想問，又不太敢問。
「你想問什麼 ？」水龍輕易看出了她的想法。
壯著膽子，寧檸輕聲問道，「水龍…那個和冰玉重疊的人，是你以前的女朋友嗎？」
水龍依舊用溫柔的微笑敷衍，「你猜。」
寧檸卻不敢再猜下去。
「對不起……」她的聲音很小。
水龍沒有笑，眉頭微微有些皺，望著手中的診療記錄，順手丟丟掉，笑了，目光中藏著寂寞。「你覺得我很認真地看病歷，其實……我一頁都沒有看。只是盯著發呆，時而翻一頁偽裝自己很認真罷了。我腦子裡亂得厲害，太亂了……什麼都看不進去。」
「……」
「那個人，是我的初戀，可是，初戀大都是沒結果的，很多還浸透著悲傷。更何況，我不過是剃頭挑子一頭熱罷了。」
「對不起，我勾起了你的傷心事……」
水龍卻還是笑著，說犯不著道歉。
「沒想到，說出來的感覺其實挺好的。輕鬆了很多呢……我從未想過有朝一日自己會和別人提起這件事……大概今天被冰玉的情緒傳染了吧。聽著她的故事的那一刻，我忽然想到了過去自己。其實過去的我，有些像歐陽海翼呢……不，我還不如他，至少，他能控制冰玉。我卻做不到，我……很沒用……」
他看向窗外，香港，這座城市中燃起了萬千繁星，「我單相思，她知道。所以，她玩弄我了，然後拋棄了我。」
只不過是這樣的故事罷了。
冰玉的事，宛若一顆砸向平靜湖面的石子，攪動了所有被掩藏在微笑下的憂傷。
寧檸握緊雙手。
越發後悔自己勾起了水龍那被憂傷渲染的過去。
回頭看了她一眼，水龍笑出聲來，輕輕拍了怕她的肩膀。
「應該是我謝謝你。其實這麼多年，我一直以為自己永遠說不出那件事，永遠不敢回憶那份傷害。但沒想到，說出口的那一瞬間，竟然這麼平靜。其實那不過是過去的事情，現在想來，我甚至不知道那是否是愛。可是……有些情感，大概就算不是愛，傷也刻入了骨髓裡。」
能輕聲說出，也算是一種進步。
甯檸安靜聽著，水龍的表情一如往昔，溫柔的微笑，掩蓋了所有的情緒，榮姨曾說，龍王社裡，將情緒掩藏最深的，一個是皇龍，另一個就是水龍。
可皇龍還會和寧檸說說心裡話。
但卻沒有任何人能叩開水龍的心扉。
他不是沒有心，只是將心鎖了起來，不讓任何人看見。
每一顆被鎖的心裡都藏著一個悲哀的故事。
「你還記得我曾對你說，我覺得自己愛不了任何人，是嗎？」水龍忽然問。
寧檸點點頭。
「其實，不是愛不了吧……是不敢了吧……受傷的感覺，將心一塊塊剮下的感覺，太痛了。」
所以，那個時候，水龍才會對寧檸說，他覺得自己愛不了任何人。
因為愛情太痛苦了。
經過生命的那個曾經愛著的人，就像微微的夜風，拂過玻璃窗，以為不會留下一絲痕跡。
但玻璃窗卻深深的記得，記得卻曾有那樣一個時候，那股威風，真的存在於他的生命中。
現在，水龍越來越喜歡微笑。
人們都認為，笑就代表著快樂，卻沒多少人知道，偽裝的笑容也是笑容，是最好的掩飾物，可以藏下無邊的痛苦。
「那天，你對我說，總有那麼一天，我會遇見一個人，一個能讓我愛上的人。如果，真有那樣一天，就好了。」
希望能遇見那樣一個人，我能在她面前笑出聲，能在她面前真正的開懷大笑。
我希望能遇見那樣一個人。
空氣很靜。
水龍溫柔地講起以前的事情，語氣沒有任何波動，表情卻越來越輕鬆。和那個人，他竟然記不得一件和快樂相關的事情。情被耗盡，剩下的，唯有悲哀。
講過這一切，他輕輕笑著，有些如釋重負。
「說出來的感覺真不錯，原來……我早已不在意了。」
紅著眼，寧檸揉了揉鼻子。
扯出兩張紙巾給她，水龍似乎有些傷腦筋：「我心裡輕鬆了 ，你卻難受了。麻煩你了，聽我講了這麼多話。待會兒地龍看見，肯定會以為我欺負你。」
「不會。」寧檸狠狠抽了抽鼻子，「沒事。」
時間是最好的療傷藥。
總有一天會忘記。
「想要喝茶嗎？我給你泡。」水龍忽然說。
「好，謝謝。」
車行駛進醫院的聲音。
他們回來了。
寧檸立刻跳了起來，沖出辦公室，可才跨出門，卻忍不住回頭看了水龍一眼。
水龍還是笑著，一如既往的溫柔微笑。
「你還不去？」
因為自己不快樂，所以，他希望朋友們都能得到快樂。
「水龍，你真的是個很溫柔的人呢。」
就算心上了鎖，終有一日，鎖會慢慢腐朽。心會被一雙溫柔的手帶出囚牢。
沖下樓，寧檸一眼就看見了帶著鴨舌帽和黑框裝飾眼鏡的地龍。雖說還挺好看……但為什麼這個男人就算帶上眼鏡也是框框男主中流氓系的啊！沒救了……
地龍身後走著穿著白T恤和牛仔褲的少年。也帶著鴨舌帽，帽檐壓得很低。
甯檸認真看了那個少年一會兒。
眼淚一點一點湧了出來。
「火兒？」
火龍！
火龍回來了？
「火兒？」
從伸出手討要擁抱的地龍身邊穿了過去，甯檸奔向火龍，一把扯下鴨舌帽，果然是火龍。
「小檸……人家好想……」
火龍話還沒說完，就被寧檸一把揪住臉頰狠狠捏了幾把。
「那個，小檸，痛……」
「呼……沒整容，就是火兒呢……」寧檸松了一口氣。
而後，從上到下再仔細打量火龍。
臉，沒事。
手，沒事。
撩起衣服看看，沒受傷。
終於，寧檸放心了，笑意在臉上暈開，「太好了，火兒。」
臉上有些微燙，火龍將頭輕輕擱在寧檸肩頭，「小檸……我……」抬起頭，他的笑容燦爛，「我回來啦！！！」
「嗯！」
火龍回來了，真好。
身子一輕，寧檸突然被人拎著脖子提了起來。
地龍一把將她抱在懷裡，黑著一張臉，「喂……你都不關心我……」
「因為、因為我知道你很厲害啊，一定沒事的。可是我已經很久沒有見到火兒了。很擔心……咦？哥哥呢？」
「和風龍打架去了。」
打架，又出什麼事了？
寧檸有些不安。
地龍卻扳過她的臉，逼著她與自己對視，「丫頭，你都不關心我……」
「因為我知道你很厲害啊！」
這算是表揚嗎？
為什麼地龍覺得有點點心酸……
寧檸趕緊低下頭，親親，安慰，安慰一下。
「我還難受……」地龍裝哭。
寧檸趕緊再親親。
「喂，地龍，三點鐘方向，朝上十米。」火龍忽然開口。
地龍朝那個方向瞥了一眼，立刻放下寧檸！
什麼情況？
寧檸看了看那方向，明明什麼都沒有啊……
「皇龍大人英明神武！親自上場拿槍指著你。」火龍感歎。
寧檸：「呃……」皇龍不是說自己回總部了嗎？
「是誰說我們的超級boss已經回總部了？」地龍苦著臉抱怨了一句。歐陽boss已經離開，皇龍boss依舊固守。「我有種預感。」
「什麼預感？」
地龍幽幽地看向寧檸，一臉憂傷，「我預感我能在你三十歲那天和你滾床單已經算是父親大人恩賜了……」
寧檸：「……說來，逮著歐陽海翼了嗎？」
轉移話題，必須轉移話題！
地龍搖搖頭，「估計他對手中那群殺手下了總攻令後就逃走了。」
不過，也無所謂。
「他的幫手已經找到，二階堂蘭從那人口中套出了那柄真正殺人的刀的去向，只要想個好辦法告訴阿sir，將那只狗弄出來就行了。至於歐陽海翼……」
還是留給阿sir和鬼龍院的人操心去吧。
「嗯。」
寧檸看著地龍，再看看永遠一副可愛樣的火龍，「歡迎回來。」
歡迎回來。
站在樓上，水龍笑著看著這一切，松了一口氣，「歡迎回來。」
大家都沒有事。
重要的朋友，都沒有事。
那些彼此愛著的人，也都還有繼續相愛的機會。
「真好。」水龍沒有注意，自己笑出了聲。
開門聲。
他循聲朝後看去，
皇龍的直屬手下穿著白大褂戴著口罩偽裝成醫院的護工，推出了被白布蓋著身軀的瑪麗的屍體，看見水龍，他們微微點頭。
「才死？」
其中一人點了點頭，準備將屍身運走。
水龍輕輕抬手，制止住他們，拉開覆蓋砸屍體上的白布，看了眼，「太慘了……」他的聲音，低得自己都幾乎聽不見。
雙手合十，他像在祈禱。
被丟下樓的那一刻既然選擇生存，為什麼不逃走？
看著瑪麗，水龍輕輕合上她朝外鼓出的雙目。
「來世，記得做一個好女孩。」
(∼ o ∼)~zZ
黑龍站在門口，他從未像現在這樣遲疑。
裡面的那個女人是麗蘭？
呵呵……
難怪，現在風龍身邊那個麗蘭那麼奇怪。
可是，面對原來的那個麗蘭，他應該說什麼？
過去，他和她之間，永遠是她在主導話題，而他，始終不知道該開口說些什麼。
但如果今天需要他主導話題怎麼辦？
麗蘭是他的未婚妻。他和她之間，也不是純情的拉拉小手的關係。但早在麗蘭還是麗蘭的時候，那個未婚妻，都不過是一個名號。
那樣陌生的名號。
眼下，麗蘭成了冰玉，他必須要見那個女孩。
畢竟在一定程度上，冰玉是他的未婚妻。
黑龍覺得有些可笑。
自己很可笑。
她也很可笑。
他輕輕推開門。
柔和的燈光下，頭上包著厚厚紗布的女孩正在逗在魚缸裡搖曳尾巴四下遊動的小魚。聽見聲音，她扭過頭來，看見來的是黑龍。
笑容綻放，像一朵絢爛的玫瑰。
黑龍也認出她來，面容會改變，唯有眼中的光彩，永遠存在。
「麗蘭……」
「黑龍……黑龍！」女孩歡呼雀躍，張開雙臂跑來，躍起勾住黑龍的脖子，「我好想你。」
用盡一切手段，除掉所有擋路的人。
費盡千辛萬苦，甚至不惜摔傷自己，用生命賭未來。
要的，不過是這個擁抱。
終於見到。
終於還能緊緊抱住，以往的所有悲哀，也就淡了，無所謂了。
他的懷抱，是她的獎賞。
……
可是……
「黑龍……為什麼，你不伸手抱住我？」
黑龍悵然看著面前的女孩，冰玉，如果他沒有記錯，她現在叫這個名字。很漂亮，長大一定是個大美人，不定比現在的麗蘭差。
似乎還不到十三歲呢……
好小。
黑龍回憶起自己第一次見麗蘭，那年她差三個月滿十五歲。比他小一歲。那天，麗蘭躲在父親身後，手緊緊拽著父親的衣角，「你好，我叫做麗蘭。」
怯生生的，臉紅得怎麼都藏不住，像個小孩子，用父親做擋箭牌。
「爸爸常提起你。」
「麗蘭，不是你自己想要見黑龍的嗎？」對她的小心思，父親卻不太買帳呢。
「爸、爸爸，別這樣說……」麗蘭再次躲進了父親的身後。
黑龍笑了，他還記得，那天他覺得那個女孩很可愛，但也只是可愛罷了。「你好，我叫做黑龍，很高興認識你。」
不過是場面上的寒暄話罷了。
麗蘭卻紅著臉笑了，從父親的身後走了出來。
幸福無法掩藏。
她輕輕喚他的名字，學著烤蛋糕，精心準備下午茶。將自己所能給的，靈魂、身體、時間、思念，盡數獻給他。
可是他呢……
「黑龍，為什麼你都不抱住我？」
黑龍不知該如何解釋。
輕輕拉開冰玉的手，招呼她在沙發上坐定。「冰玉，我想要和你好好談談。」
氣氛變得嚴肅。
冰玉不會猜不到他想要和自己談什麼。
「我不要聽！」
黑龍雙手交叉，自顧自說了起來，「冰玉……你該走了……我會送你離開，去一個安全的地方。皇龍說，你的事情，交給我處理。」
「我不要走！憑什麼走的是我？被搶了身體的人是我！！付出了這麼多……好不容易……好不容易……」
好不容易才回了家。
才見到黑龍。
還有……
「憑什麼把我和爸爸分開！」
「冰玉，你應該知道，對龍王社來說，誰是麗蘭，根本不重要，只要有‘麗蘭’存在，能和麗蘭的父親保持聯絡，就行了。至於你的父親，你回到香港的第一時間選擇接近你的父親，一切會完全不同。」
這一步棋，你徹底走錯了。
身為棋手，要有承擔錯誤的能力。
冰玉不再說話，也不再吵鬧。
安靜的，開始訴說。「……黑龍，你還記得嗎？當初我定了去阿爾卑斯山滑雪，你卻說你很累，說龍王社還有很多的事情要處理。」
黑龍點點頭。
「你騙人，黑龍。」
「……」
「其實我知道的。我離開的那一天上午，你和地龍打檯球。中午飯後，你和水龍一道排了兩個小時的隊去看了畫展。我記得很清楚，那天展出的是莫内的真跡。為了安全，場上有很多阿sir，為了莫内，你不在乎。原諒我調查你，黑龍。我只是很想知道你在做什麼。」
後來的五天，你說你很忙的那五天。你和風龍蟲洞冒險，偽裝火龍的男朋友和他拍拖，和地龍打電腦CS，和水龍一道看各種展覽、藝術鑒賞大會。
所以，我很清楚，你很閑，你只是不想陪我。
我始終知道。
我在你的心裡，輕若塵埃。
所以，我很好奇，是我做得不好嗎？
「之前我問過你妹妹，甯檸……她真是你妹妹？」得到黑龍肯定答覆後，冰玉似乎松了一口氣，「我以前，都不知道你還有個妹妹。黑龍，我問過她，你愛上的女孩是什麼樣的女孩……」
甯檸的回答，是善良，純潔。
「黑龍，為了靠近你，我拋棄了我的善良，將純潔拱手相讓。但現在，你卻說，你會去愛的，是擁有我為了你所拋棄的那些特質的女孩嗎？」
好可笑的答案。
有些諷刺。
是不是，愛不了就是愛不了？
冰玉要黑龍的答案。
有些事情，該說清楚了。
黑龍微微欠身，扶額，「冰玉，其實我知道你的很多事情，你還是麗蘭的時候，我就知道你的很多事情，你所有的喜好，你所有的厭惡，我都知道。因為你是我的未婚妻，因為我找人調查過。」
可是……
是找別人調查。
黑龍不認為自己有親自調查的義務。
認為男人能做的，願意做的，不過是這些而已。
直到後來，他遇見了來實。
原來，為了政治婚姻不要被破壞而去做的瞭解、想要付出的溫柔和真正愛一個人想要對她溫柔，是截然不同的兩件事。
遇見來實前，黑龍因為婚姻不過是皇龍和小綠那樣。
遇見來實後，他才明白，人們嚮往的，是當初的甯老師遇見甯苡露。
愛得了的人，愛不到。
在身邊的人，愛不了。
黑龍站起身。
冰玉本能的拉住他的袖子。
輕輕拉開冰玉的手，他笑容中帶著苦澀，腦中竟然全是來實。
「抱歉，原來我還是愛不了你。你之前問我為什麼不抱著你……其實，那一刻，你抱著我的那一刻，我腦中只有一個想法，這個女孩很高呢，和來實差不多高。」
他在想來實。
起身，黑龍決定結束談話。
說得再多，不過是你愛上了。
我卻愛不了。
所以……
麗蘭……
冰玉……
抱歉了，原來我還是愛不了你。
過去愛不了。
現在愛不了。
將來也愛不了。
謝謝你的深情。
可這是我註定會辜負的深情。
你大概不知道，你的深情，從一開始就是我的負擔。
然後，辜負。
你走吧，我會阻止皇龍殺你。
而這是愛不了你的我唯一能做的事情。
至於你說，另一個人奪走了屬於你的身體。
抱歉，和他相處，我們很愉快。
你的父親，也早已經習慣了這個毛毛躁躁，卻一門心思照顧他的女兒。
總有一個人需要消失。
作者有話要說：
【再見，原著中的麗蘭妹子……慢走不送……結果我還是拆了黑龍僅存的CP……】
【關於水龍——
其實原本該昨日發，但我沒糾結黑龍和冰玉妹子，我忙著糾結水龍去了……寫好了又刪了改，寫好了又刪了改……
最近好糾結……
┭┮﹏┭┮
說來，看了這一章……
那幾位水龍的真愛粉會不會想要給我寄刀片……
關於水龍，其實吧……不知道親愛滴們有沒有這種感覺，平日越是時刻微笑的人，心裡的思慮越重，你越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麼。
因為笑容就是他的偽裝。
原著中，水龍似乎只有三個時候沒有笑，其一，是來實失憶；其二，是黑龍離開，還有，麗蘭死去。
其他時候，他似乎總是在微笑的 ，每一次都能笑出完美的弧度。但那笑容卻像是浮於表面。而水龍是大醫院院長的孩子，換句話說就是標準意義上的高富帥，就算當不了院長，前途也異常陽光燦爛。這樣的人為什麼會進龍王社？只是為了醫院？
誰信他心裡沒有陰暗面啊……
抱頭！遁地！逃走！】
【冒死出頭感歎一聲：終於收藏在550以上了！！感動！！謝謝親愛滴們！頭頂鍋蓋，逃走！】
第257章 二五七
留依的案子終於有了結果，歐陽海翼的內應主動投案自首，承認是自己將歐陽海翼帶進了一號雲台。在那人車的後備箱中，阿sir找到了李家人的血和歐陽海翼的頭髮。
緊接著，阿sir在一號雲台的一個花園中找到了殺光李家人的那把刀，那上面全是歐陽海翼的指紋。刀是歐陽海翼的內應藏在那裡的。對歐陽海翼殺人的事一清二楚的他為了自保，藏起了那把刀。
自首後，歐陽海翼的內應也捅出了歐陽海翼和李家人的關係，還有冰玉的事。
水龍的醫院再度落入阿sir的視線，但因歐陽海翼成了第一犯罪嫌疑人，阿sir並未為難水龍，而在madam心中，美麗又優雅的水龍當然是此事的受害者。
終於，已在看守所闖出一片天地的留依被放了出來。
出獄的那一天，他得到了來自監獄難友的熱淚作別。在字幕君的幫助下，他自然知道寧檸為了幫他離開監獄做的那些事情，雖然他也很想立刻找寧檸。
但是……
字幕君畢恭畢敬，將一份禮物放在寧檸面前，「少主被老主人的手下拖走了。」
「那只doge真可憐，回到日本一定會被他爺爺活活罵死，保不定還會挨揍……不過也是他自己活該，誰叫他那麼合作主動讓阿sir驗指紋的……」麗蘭哥說。
寧檸點點頭，看看鬼龍院送的禮物，是一整套華貴的女兒節玩偶。
「島國人民的思想，我真的不太能理解。」麗蘭哥說。為什麼要送玩偶呢？為什麼不送給某種動作片老師們的聯絡資料呢？
「哥……你的思想才讓人無法理解吧……」
兇手終於找到了，歐陽海翼卻失蹤了，估計早已偷渡離開了香港。
事情見報後，歐陽家的股票大跌，公司一步步走向沒落。歐陽家的老爺子不得不變賣家產，其中包括據說是用歐陽天翼那筆自幼存下的錢購買的豪車。
龍王社的揣測沒錯，那所謂的天價豪車，不過是個虛偽的外殼，裡面全是從廢車上扒下的破銅爛鐵。
李家人全死了。
歐陽家瀕臨破產。
歐陽海翼被通緝。
歐陽海翼的舅舅湯瑪斯因組建殺手集團，上了國際刑警的黑名單。
對手遭到了毀滅性的打擊。
但龍王社也因國際刑警的插足被迫放棄了東南亞的生意。
在整件事中，得利最大的是風龍。
前段時間沒事研究股票的風龍從歐陽海翼公司股票的暴跌中大賺了一筆。
一般說來，股票大跌是不能賺錢的，但有種情況很特殊，那就是買家知道某家公司的股票一定會暴跌。即是說，買家風龍以前期的價格拋出股票，再以將來的價格（下跌）買回，只要在當期價位高時借入此股票賣出，再到股價跌到一定程度時買進，以現價還給賣方，產生的差價就是利潤。
被稱為做空，又叫做沽空。
歐陽海翼的事情被媒體曝光後，歐陽家產業的股票一定會大跌。
對風龍來說，只要知道這一點就夠了。
在麗蘭哥看來，風龍簡直算得上「陰險」！
「我就知道，睜眼瞎做什麼事情都有強烈的目的性！」麗蘭哥言語間似乎有些憤憤不平，他最近很不待見風龍，因為之前對歐陽海翼發動總攻的時候，他從中吃了大虧！竟然被風龍逼婚！
這幾日，他的火氣始終燒得旺旺的。
寧檸卻有些不太理解，話說之前在拉斯維加斯的時候，麗蘭哥你不是已經答應風龍了嗎？
「答應是答應，逼迫是逼迫！不同的好不好？」麗蘭哥大聲吼！「我真是白癡啊！怎麼能當著他們的面說那種話呢！！」
寧檸吃了一口霜淇淋，不以為然，「我相信就算你不說那些話，他們也能找到藉口挑你的毛病。」
她深信風龍一定會發揚清王朝文字獄的精神挑哥哥的毛病……
「哥哥你討厭他嗎？」
麗蘭哥想想，搖搖頭。
「那喜歡？」
「誰TM喜歡那個除了腦子好一無是處的大白癡啊！」
那就是喜歡了。
不過……
跟著目光敏銳，嗅覺也相當好，有能力抓住任何可能商機的風龍，寧檸相信麗蘭哥未來的日子一定是陽關燦爛的！
「燦爛？哈哈，我會被被活活烤死吧！？」
「總比冷死好吧……」
相較于時刻沐浴在春風中的風龍，歐陽家屬于被冷死的。
股票暴跌，長子被通緝，次子也在監獄裡。原本生活得意的老爺子瀕臨崩潰。
「活該。」麗蘭哥總結得很乾脆，「像那種自己發達了就拋棄容顏老去的結髮妻的男人，根本就沒自己的孩子做好榜樣。以至於自幼經歷父母離婚的長子對父親沒什麼感情，為了愛情將家業拱手相讓。老二呢，不學無術，反倒學著父親拈花惹草。歐陽家的老爺子也算是自作自受。」
就像他前一世的父母一樣，自作自受。
事情似乎結束。
但疑問卻很多。
比如，歐陽海翼去了哪裡？
一定有人幫他。
雖說龍王社封鎖了他的路，但總有人為了和龍王社作對幫助他。
另外，原本被囚禁在賓館裡的冰玉也失蹤了。為了給冰玉留下一條生路，黑龍本也只留了一個手下在那裡看守。
冰玉的失蹤，理所應當。
歐陽海翼去了哪裡，沒人知道。
但冰玉應該已經是他的了。
「這是他設計這一場災難的唯一目的。」皇龍說。
「為什麼你會這樣想？」寧檸抱著刺蝟在皇龍那兒玩，她有些事想要找皇龍。佐羅同剛撿回的時候相比大了不少。
捧著一本書，皇龍笑得有些溫和，說起那日火龍偽裝冰玉做誘餌的事情。計畫很完美，那夥殺手也盡數落網，但事後，他發現此事似乎有些古怪。
「我認為，歐陽海翼不是沒有意識到危險。」
寧檸不解。
皇龍解釋說，龍王社在逼問出歐陽海翼藏身地趕過去的時候，已經找不到歐陽海翼的蹤跡了。家中的現金和珠寶都被帶走，說是臨時離開，不可能。
另外，而龍王社查過股市，發現還有人利用歐陽家股票大跌的事狠賺了一筆。
那個帳戶來自於一家公司，公司地址在紐西蘭。可經過調查，那家公司在四個月前註冊，建立後只做了一件事，花了高額買了歐陽家的股票。就像風龍那樣，那人從股價中得利後，人去樓空。
又是四個月，這點很讓人在意。
但若換個角度想，歐陽海翼有膽子招惹龍王社，總會給自己留下一條退路吧？
「大概，他只是想要用這種方式徹底斷了冰玉對黑龍的念想。」合上書，皇龍聲音很溫柔。「我想，歐陽海翼是個做事很喜歡留後路的人，他也曾擔心湯瑪斯鬥不倒我們，所以，先給自己準備了退路。當然，這不過是我的一點揣測罷了。」
真實，只有歐陽海翼明白。
龍王社的人只是揣測，歐陽海翼的最後一站應該在南半球的某個國家，最大的可能，應該是澳大利亞。他本就習慣了西方的生活。
但那些事，皇龍已不想再追究。
原本依照皇龍的做事習慣，闖了大禍的冰玉必須交出自己的所有尚能使用的器官後再淒慘死掉。但是，這件事皇龍已經交給了黑龍，決定權在黑龍手中。
黑龍決定放了她。
「其實，黑龍哥哥，真的很溫柔呢。」寧檸笑著說。
不管是以前的麗蘭還是現在的冰玉，都深深相信黑龍的溫柔。
即便，那溫柔永遠沒有她的份。
似乎生活全回到了最初的軌道。
歐陽海翼被通緝後差不多一個星期，龍王社在機場的眼線發現卡婭即將回香港。
得到消息，寧檸趕緊跑去陪著尚且在病床上的屈燁聊聊天、當當可愛女朋友。
地龍曾說，只要屈燁按照龍王社的要求行動，他會給屈燁一張空白的支票。而在那張空白的支票上，屈燁最後填的數字是五百萬，另外，他希望麗蘭哥將麗蘭爸爸名下的一套上世紀末購買的四房兩廳的電梯公寓送給他。
那套公寓地段不佳，沒有炒房的價值。
但對想給家人溫暖舒適的家的屈燁來說，卻是一塊福地。
就像地龍說的，屈燁很聰明，要的東西對龍王社來說不算值價，對自己卻很有好處。他絕不會提出會讓自己繼續和龍王社糾纏的條件。
這樣，家人才能得到好的生活。
而他也才能安心複習，準備下一年的考試，回到學校。
終於有一天，卡婭回來了。
到香港第一件事，她就是去探望甯檸和屈燁，看著他們兩人很幸福，卡婭終於放心了。
她離開的時候，寧檸送了她一個自己做的幹花香包。「我是第一次做。」不好意思撓撓頭，寧檸說，「可是……這是我的心意，我想要謝謝你。」
謝謝你，在最危險的時候，保護了我。
國際刑警這次來到是因為湯瑪斯的殺手集團。丟掉了軍火生意的龍王社恭恭敬敬獻上被俘的所有殺手，努力投誠，終於順利從國際刑警的黑名單裡脫身。
之後，國際阿sir表示剩下是香港警方的家務事，他們無權插手。
香港阿sir表示對龍王社的監視力度需要加大。
龍王社表示，監視什麼的，早就習慣了，所以我們才這麼奉公守法。
拉鋸戰還在繼續。
至於白虎會嘛……
雖說楊義生和歐陽海翼間有著千絲萬縷的麻煩關係，但對龍王社來說，白虎會的存在卻也是必要的。「楊義生每一日都產生對付龍王社的想法更好，可以幫助黑龍時刻提高警惕性。」皇龍說。
「那……生意呢？」寧檸問。
她知道，對皇龍來說，丟了軍火生意不啻於割了他的一塊心頭肉。
「一直在黑色的世界中徜徉，也不是好的未來。再說，生意有很多種，不是嗎？」黑龍淡淡然笑著，眼中是無法壓抑的光芒，那光芒掩飾著濃濃的野心。
他的目光放在了拉斯維加斯。
拉斯維加斯的賭場裝修完畢，即將營業。
這一切被皇龍丟給了地龍。
皇龍當初對地龍說，要地龍給他賣三年命。
而他要地龍做的，就是徹底搞定拉斯維加斯的賭場。
三年，做得到，他放手。
做不到？哪裡涼快哪裡呆著去！別再打他女兒主意！
所以，之前皇龍逼著地龍學英文。
「可是……我要去的是美國啊……英語和美語還是有差別的吧……就不能讓我直接學美語嗎？」得知這個消息的那一天，地龍扶額，認為自己做了無用功。
風龍扶了扶眼鏡：「還不都一樣？」
火龍插嘴，「對地龍這種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典範來說，英語和美語是兩門毫不相干的學科，甚至可以在大學裡可以形成兩個系。但對風龍來說，自然沒什麼區別。」
水龍淡淡然笑著，「不，對風龍來說，整個歐洲的語言都差不多，不過是拼音文字罷了。」
黑龍補刀，「錯！對風龍來說，全球的語言不過分為兩種，賓語前置和賓語後置。正巧，兩種他都懂。」
扶了扶眼鏡，風龍鏡片上閃過一道驕傲的光。
地龍一聲長歎，倒在桌子上不想爬起來。
……
「可是……三年？」
寧檸不願意，今天，她就是為了這個來找皇龍，因為她不想分開。
皇龍拿了一個蘋果給她喂刺蝟。
他的口氣有些冷，「如果分開三年心就會變，那麼，就算天天膩在一起，心依舊會改變。如若這點考驗都經受不了，他終究會在某一日丟下你……你別想私奔，那小子充其量是一隻白眼狼，而我是一隻老狐狸，你知道狼要如何才能對付狐狸？」
寧檸搖搖頭。
「中國有個詞語叫做狼狽為奸。想要對付我這只狐狸，他得先找到那只狽！找不到，還是狐狸讓做什麼就做什麼！」
「可……拉斯維加斯……很危險……」
皇龍笑得很溫柔，「不過是賭場罷了，很安全的 。在拉斯維加斯，賭博是合法的。美國的police很好說話的。」
如果皇龍不笑，寧檸還相信他的話。
但看見皇龍笑了，寧檸相信，一定很危險……
其實，昨天聽了這個消息後她很生氣，當時就打算找皇龍鬧，地龍卻勸住了他。
「你偉大的父親會擔心也正常，因為我畢竟沒有風龍和水龍那陽光向上。你當初要是看上水龍，估計你已經嫁出去了……」
說這句話的時候，地龍很心酸……
但他很快正色說道，「但是丫頭，我認為一個男人想要得到對方的女兒，卻連讓未來岳父放心的能力都沒有，根本就沒有得到別人女兒的資格？再說，有些人嫁女兒男方要付上億的聘禮，難道我的丫頭還不值得我花費三年的時間？」
寧檸不再鬧，她明白的。
她只是不想分開。
「丫頭，我不是說了嗎？我很強的。三年後，我會安然無恙的回到你身邊。然後……」
「然後？」
「將來我們一定要養女兒！等我當岳父的時候，看我弄不死那群想要供我白菜的豬！」
寧檸：「……」= =|||
這是……
遷怒吧……
回想起昨日的事情，寧檸依舊有些難受。
這點心思自然逃不出皇龍的眼，「對了，以前我考你的那個問題，你想出答案沒有？」
關於「鷸蚌相爭、漁翁得利」這個詞語的意思。
經過這麼多事，寧檸早已有了答案。
「我知道，也有答案……其實，許多人對成語的瞭解不過是成語詞典，很少有人會真正卻瞭解一個成語的誕生。每一個成語，都有一個誕生的故事。」
皇龍點點頭，凝神聽著。
「鷸蚌相爭」是戰國時謀士蘇代遊說趙惠王時所講的一則寓言故事。當時趙王想要攻打燕國，蘇代替燕王跟趙王說趙國和燕國爭戰不休，不過是「鷸蚌相爭」而已，必定讓秦國得「漁翁之利」。
若是對立的雙方相持不下，就會兩敗俱傷，使第三者坐收漁利。
看著皇龍，寧檸終於伸出手，輕輕拉住他的手。
「其實……你想說的，並不是幫派間的鬥爭或是別的什麼。趙國和燕國，原本是敵人，卻因為秦國而成為了朋友。所以，你想說的，是我和你……」
你想說的是，這個世上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
所以，希望我不要太恨你。
歪著頭，寧檸神情有些懵懂。
「可是……我覺得，這個比喻怪怪的呢……你該不是在胡說八道？」
皇龍笑了，「我怎麼會胡說八道？另外，在我看來，這個比喻一點兒也不怪。」
是嗎？
寧檸可不認為這種顛三倒四的話會是從皇龍口中說出來的。
如果「鷸蚌相爭」這個詞是用來比喻他和她之間的關係的，那麼漁翁是誰呢？左少清？歐陽海翼？楊義生？
似乎都不對啊……
寧檸又想了想。
「呃……」
不會吧……
「所以，你的意思是……地龍是漁翁？」
皇龍一臉嚴肅，微微點頭。
寧檸：「可是……依照你的說法，漁翁不是會將我們倆一起帶走？」
皇龍搖搖頭，「既然是漁翁，要的自然是蚌。」
寧檸：「……」
好吧……
「還說你不是胡說八道的！！！哪有這種解釋啊！！！」
看著氣鼓鼓的女兒，皇龍忍不住笑了。
所謂的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確是他的胡說八道，但對他來說，想要實現的目標已經達到了。
他要的，不過是她不要那麼恨自己。
第258章 二五八
【為了我少寫幾個「誰翻譯」「誰翻譯」之類的，該部分全程外掛同步字幕……*^__^*】
麗蘭哥的queen和藍薔薇即將合作開演唱會。
合作本是一件很美妙的事情，但真正施行的時候卻很麻煩，這段時間麗蘭哥被歐陽海翼折騰得不輕，秋羅也因為鬼龍院留依的事成日奔波。
簡而言之，演唱會早已定下時間，貝斯、鼓手、吉他手曲子已經爛熟於心，
兩位歌者卻連歌詞都沒有記住……
所以，接下來的一個星期，兩人被各自的團員關進了地下室。
幸好麗蘭哥和秋羅的音感樂感都相當不錯，兩天實現和成員的完美融合，接下來的時間，全用來思考當日的颱風了。
相較於格外認真準備演唱會的成員，秋羅似乎有些心事，大家也曾問起，但他始終閉口不言。只說有一些重要的事。
演唱會如期進行，主題是惡魔與愛情。
寧檸本以為自己去得很早，結果去的時候，兩支樂團的fans已經佔據了所有的前排位置，她只能呆在中間。
「誰讓你挑衣服都挑了一個小時。」地龍說了句實話。
但實話是永遠不受歡迎的……被寧檸踩腳也算是理所應當吧……
「沒事，我也很晚。」與搖滾演唱會格格不入的溫柔聲音。
是水龍，他也來了，他穿著一貫的白襯衣和淺色休閒長褲，長髮似乎才洗過，幽香陣陣。
地龍吐槽了：「哥們……這是搖滾演唱會，你這打扮看起來真像要去聽李斯特。」
「呵呵，這不正巧說明搖滾的魅力早已深入社會各階層？」
「……好吧。」
水龍之後，其他人也陸續來到。
火龍一身哥特蘿莉裝扮，弄得站在他身邊的黑龍看起來很像德拉庫拉。
有藍薔薇，二階堂蘭自然不會缺席。相較其餘幾人，他才更像出門參加演唱會的青少年。
沒見到風龍，應該去了後臺。
人也來越多。
會場突然陷入黑暗。
人們立刻安靜下來。
一聲吉他響拉沉寂，燈光從四面驚起。
開場的，是藍薔薇很溫柔的一首歌。
甯檸四顧，發現風龍沒有來。
「聽說在後臺客串燈光師。」火龍捂著耳朵大聲說。
「好忙……」
「活該，誰讓他什麼都會，不找他找誰，像那種活著就是為了踐踏全人類自尊的魔鬼，自然應該承受全人類的□□！」
甯檸點頭，此言在理。
氣氛已起，四處都是搖動的手和高高揮舞的螢光棒。
「我看不見了……」寧檸有些著急。地龍單手將她攬起，讓她騎在自己脖子上，「這樣看得見了吧？」
「會打攪別人的……」
果不其然，身後立刻有人連聲抱怨起來。
「有本事你也讓你女朋友騎在肩上。體力不行，扛不起吧？」地龍倒是毫不客氣，一副不爽你揍我啊的吊樣。
「可是，太高了。」寧檸趕緊化解矛盾，畢竟，本就是他們不對。「這樣太高了。我都快碰著頭頂的電線了……」
地龍趕緊將她放下來，但看寧檸看不見，他索性單手將寧檸抱起來，「看得見了吧？」
「你很累吧？」
「連自己的妞都抱不起，還當什麼男人？」
「但你會累……」
「親我。」
親親。
「這樣就不累了。你若是擔心我累著，就多親親好了。」
好啊，再親親。
「麻煩不要虐單身狗。」一旁的水龍抗議了。
黑龍也在點頭。
「單身狗？其實我認為你就算是狗，也應該是一隻雪白的狐狸犬。」地龍說。
水龍呵呵，不知道該怎麼接上話題的時候，「呵呵」是不錯的應對方式。
黑龍；「那我呢？」
地龍想了想，「藏獒？」
黑龍：「我認為你去美國的日程應該提前一些。」
寧檸趕緊插嘴，「地龍的意思是黑龍哥哥你身價很高。藏獒很貴的！」
一旁的火龍終於插嘴，「你們都說錯了，黑龍其實是泰迪。」
寧檸不解。
表情始終很溫和的水龍捂著肚子幾乎笑得彎下身。
地龍因為抱著她，笑容不太明顯。
黑龍黑著臉，一把拎起火龍，拖去後臺。
寧檸看著地龍。
地龍：「不是說了嗎？我是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典範，我不懂。」
甯檸看著水龍。
水龍：「呵呵。」
為什麼火龍要說黑龍是泰迪啊？
寧檸不懂耶~~~
幸好，第一組曲子結束。
甯檸忙著看麗蘭哥，未太注意這個問題。
Queen上了場，相對服裝優雅的藍薔薇，今日的queen走黑暗哥特風。同火龍的衣服還蠻搭。麗蘭哥今日選的，依舊是那首他最喜歡的戰車樂隊的《Du Riechst So Gut》。
每一次queen都一定會唱這一首歌。
這已經成為了queen的特色。
一曲罷，歡呼聲四起。
待歡呼聲終結，麗蘭哥拿起話筒，「謝謝，謝謝大家。謝謝大家參加queen和藍薔薇的‘惡魔與愛情’主題演唱會。」
鼓掌聲。
麗蘭哥指了指queen的黑暗系團服，又指了指藍薔薇的銀灰色貴公子系團服。
「他們是愛情，我們是惡魔……」頓了頓，「靠！為什麼我覺得我們兩隊的扮相再加上今天的打扮就像是要攪基？」
哄堂大笑。
「好了好了，不開玩笑了。謝謝大家。說來，前段時間，我遇見了一位音樂家，大河內咲也，以前組建了一支樂團，叫做路西法。他答應了替我們寫幾首歌。不過……聽說路西法的的不少歌詞都是咲也的老婆愛音寫的。而今天這個詞是咲也自己寫的……嗯……為什麼我覺得有點危險？」
笑聲，歡呼聲一片。
「好了，好了，現在請大家欣賞第一首歌，《Frist love，Last love》。由於藍薔薇是遠渡重洋而來的，這三首歌我們都會用中日兩種語言來演繹，希望大家喜歡。」麗蘭哥搖搖手，示意queen從國際學校請來的大提琴手。
雖說是搖滾風，但摻和一點大提琴的聲音，也算是創舉。
提琴拉出溫柔低沉的前奏，融合了吉他聲，小心翼翼拉開故事的序幕。
秋羅用日文唱了頭遍，旋律第二次奏響，麗蘭哥開始吟唱。
「你死去的第三千六百五十天，
我來到初見的校園。
記得那年你穿著白襯衫，
格子裙裙角飛舞翩翩，
懷中的《堂吉訶德》，
就像一個寓言。
記得那年牽你的手，
你臉頰泛起微微的紅，
你說《堂吉訶德》是現實，是虛幻，
是人奮鬥和人失落的邊緣。
記得那次親吻你的紅唇，
你閃躲的雙眼藏著淺淺的愛戀，
你說要我像堂吉訶德，
像他保護杜爾西內亞那樣護衛著你。
你是我的奮鬥，是我用一生嚮往的夢。
你是我的失落，是我生命中最悲哀的期盼。
你離開的第三千六百五十天，
我來到你的墳塋前。
忘不了那一年的大雨，
瘋狂洗去你身下的血跡。
你卻依舊美麗，
穿著在雨水中舒展的格子裙。
黑色車頭凹陷，車主抱頭哭泣。
救護車光閃耀，
宛若我遇見你那一日的陽光，
落在你平靜的容顏上。
最後見你的那天，你被白色的樂章環繞。
傷痛是我的呼吸。
在關閉墳塋的大門前，
讓我再看看你的臉。
你是first love，心悸是綿軟的美麗。
你是last love，記憶是堅硬的苦楚。
我卻不想忘記。
就像堂吉訶德，
做著成為騎士的夢，
夢裡面，有位美麗的少女，
名叫杜爾西內亞。」
麗蘭哥拖出長長的尾音。
音樂停止。
台下略微靜止了幾秒，很快，掌聲、此起彼伏。
還有低低啜泣聲。
麗蘭哥開口了，「我總覺得，這一首歌叫做《堂吉訶德》似乎更貼切呢。」他輕輕笑道，「我終於明白為什麼咲也要愛音寫歌詞了，因為咲也寫得和路西法的感覺差太遠啦……」
一旁的秋羅嘀咕了幾句。
麗蘭哥哈哈大笑，「我身邊的秋羅說咲也就不能偶爾柔情一次嗎？麻煩我不要在咲也額頭上蓋上限制級的章。」
台下一陣嬉笑，氣氛略為緩和。
「謝謝你們，我最愛大家了，沒有大家的支持，沒有queen，也不會有藍薔薇。」麗蘭哥看向秋羅，「接下來，是藍薔薇的個人秀。」
沖田愛的鼓，木寺桃子的貝斯，湯淺惠的吉他。
還有水樹和秋羅的互動。
那些早已迷上藍薔薇卻沒有機會去日本看現場的歌迷們沒有尖叫，他們不想在尖叫聲中錯失機會。
當最後的樂章結束，他們集體鼓掌，用這種方式表達自己的熱愛。
等他們結束後，麗蘭哥再度開口，「好了，下一首歌，也是咲也先生的作品，歌名《Ludovicum XIV Rose》，《路易十四》。
「不要誤會，我們沒有歌頌國王的愛好。路易十四是紫紅色的玫瑰花，用太陽王路易十四來命名，象徵珍貴與權威。
「在北歐的古代傳說中，商洛凡的未婚妻，一位名叫玫瑰的女子不幸病逝，商洛凡便將她葬於月亮湖底的紫水晶裡。許久以後，水晶上長出了大片的淡紫色玫瑰。人們說，因害怕愛人寂寞，玫瑰的靈魂便幻化成花朵來陪伴情人。故事的最後，玫瑰迎來惡魔撒旦爭奪，商洛凡為了保護玫瑰而死。」
將故事講到這裡，麗蘭哥特意頓了頓，酷酷的笑容中藏著一點點小俏皮，「所以，我們要歌頌愛情？」
疑問被拋下，台下的觀眾吼出大聲的「YES」!
「No、no、no，不好意思，如果那樣，畫風就錯了。」擺了擺手指，麗蘭哥拿起話筒，示意秋羅，「我們只是，講一個故事而已。」
前奏。
麗蘭哥看見原本應該擔任燈光師的風龍從後臺走了出來。八成他將所有事情丟給了小透明。
彩排的時候，風龍就說他喜歡這一首歌，還說麗蘭哥微微有些啞的聲音其實很適合這首歌。
「撒旦靠近，
腳步輕盈，黑色羽翼漫天。
商洛凡張開雙翼，身後紫花翩翩。
Ludovicum XIV Rose。
商洛凡在輕語。
月亮湖底的柔情，
還有折光的紫水晶，
玫瑰留下的最後呼吸。
不要隨便牽手，更不要隨便放手。
死亡只是暫時不見。
唯有愛情，甜蜜如夢似幻。
Ludovicum XIV Rose。
撒旦在嘲笑。
紫是死亡的色彩，
是那牽著幽靈的手，
留下了噩夢般的舞。
你不過是噩夢，她只是被囚禁的幽靈。
愛情，你欺我騙。
唯有背叛，美麗絢爛。
Ludovicum XIV Rose。
商洛凡窺見。
草香得誘惑，花開得迷離。
玫瑰在那人身下展開身軀。
破爛頭巾的巫女靠近。
想要擁有嗎？
那就擁有吧！
今生今世，只有相識最美。
紫色的藥。
十字架的印跡。
冰層掩蓋了玫瑰的氣息。
Ludovicum XIV Rose。
被吞噬的愛情。
被揮發的許諾。
Ludovicum XIV Rose。
黑色羽翼飛舞，
破碎的冰晶，反射不了一絲弱光。
商洛凡倒在冰面上，
鮮血彌漫，靈魂黯然無法起舞。
今生今世，相識最美。」
麗蘭哥將關於背叛的故事婉婉道來。
路易十四的花語是：尊貴與權威，我只鍾情你一個。不要隨便牽手，更不要隨便放手，今生今世，相識最美。
甯檸一把抱住地龍，在他脖子上落在輕輕的吻。覺得不夠，又用力狠狠吻了一下。
應該留下吻痕了吧？
「你想要我被你爹用亂刀砍死？」地龍笑問。
「不，我只是想要留下一點佔有的證據。」寧檸吐了吐舌頭。
那是你屬於我的證據。
「所以，我是你的Ludovicum XIV Rose？」
寧檸搖搖頭，「不是，你是我的Black Rosevil。」
Black Rosevil。
花語，你是惡魔，且為我所有。
歌聲依舊。
這次換了日文，秋羅唱出終章。
「Ludovicum XIV Rose。
被鮮血淹沒的花莖，
被腥味填補的香氣。
在撒旦的懷抱裡，
Ludovicum XIV Rose花色輕盈。
撒旦回歸地獄。
商洛凡躺在冰面上。
看著湛藍的天。
不懂要怎樣面對失去，
就用詭計挽留。
愛情尊貴與權威，不容背叛與欺騙。
不要隨便牽手，
更不要隨便放手。
Ludovicum XIV Rose。
玫瑰在對他微笑。
愛意，親吻著死亡的氣息緩緩而來。」
唱完最後一句，音樂還沒有結束，秋羅忽然大喊一聲，「其實我今天有重要的事情要宣佈。」
彩排中完全沒有設計這樣一出。
Queen和藍薔薇都有些不知所措。
「我有，重要的事情給水樹說。」秋羅似乎有些緊張，水樹更是漲紅了臉，恨不能躲在麗蘭哥身後。
空氣一點點緊張起來，似乎再施加一點力度，就會徹底破碎。
單膝跪地，秋羅從懷裡掏出一個有著藍色薔薇圖案的小盒子，盒子裡躺著一枚精緻的鑽戒。
「我最喜歡水樹了。一直喜歡，從第一眼看見就一直喜歡，不，不是喜歡……愛。我最愛水樹了，所以，水樹，你願意嫁給我嗎？」
「哇！！！」在地龍的人工字幕下聽懂秋羅的話後，甯檸振奮了！！
而這消息也像長了腿一般，快速傳遍整間bar。所有前來的聽歌的粉絲揚臂打呼，「嫁給他！！！」「在一起！！」
氣氛是一種很容易傳遞的東西。
熱情高漲的人們很願意分享水樹和秋羅的幸福。
終於，水樹紅著臉接過了那一枚精美的鑽戒。
原本在觀望的風龍走向了後臺，情緒似乎有些黯然。
麗蘭哥看了他一眼，看看瘋狂的人群，一時半會，應該沒人注意他的離去吧？
「你沒事吧，睜眼瞎？」麗蘭哥叫住了風龍。
「沒……只是覺得別人那才叫求婚吧……」回頭看了看他，風龍笑得有些慘澹，他只是起了自己搞出的那一場自認為相當不錯且智商爆表的求婚。
可和別人秋羅的一比……
風龍深刻體會了「相形見絀」這詞語的含義。
麗蘭哥笑了，這算是一件事情嗎？
「不，我認為，這是很重要的一件事，因為我希望若干年後，你回憶起這件事，不會太後悔。」風龍扶了扶眼鏡，臉頰上是掩飾不了的紅。
「麗蘭，我們結婚很早，那就意味著，我們要一起生活很長很長的時間。我們會吵，和那些深信婚姻是完美得連大聲說話都不存在的情侶相比，我相信我們會經常吵架，一定會經常吵架，肯定會吵。」
麗蘭哥乾巴巴笑了兩聲，「其實我全然想不起哪一天，我們沒有吵……」
真能和平生活嗎？
「應該能。」風龍口吻篤定。
有天天膩在一起的夫妻，自然也會有每一日都恨不能打三場的夫妻。
「只是碰巧，我們是後一種。」
「所以？」
「所以，我希望在日後保不定每一日都會出現的爭吵中，你能想起我，覺得我還不錯，至少給了你一場完美的方法求婚，我以為那一場求婚即完美又獨特。但是……」
但是當日，他自以為完美的求婚被其餘幾人嘲笑了整整三天……
┭┮﹏┭┮
「原來，我還是沒有地龍那傢伙知道該如何討女孩子歡心。」風龍笑了笑，笑得有些歉意。
麗蘭哥愣住了。
他很少看他笑。
像這樣帶著歉意的笑容，似乎還是頭一次見到。
那笑容總會讓他想到許久前的那個下午，他教風龍打籃球，這常年穿著黑西裝的冷酷男那天穿著白色的襯衣，笑起來，有些漂亮。
溫柔的、帶著少年青澀的笑容。
而不是那個麻煩的，成日將怎麼都聽不懂的複雜概念掛在口上的學霸。
上一次，被妹妹不小心打斷親密的那一次，麗蘭哥也是覺得，他很美，尤其是他的笑容。
回過神來，麗蘭哥的嘴唇正小心翼翼離開風龍的唇。
風龍愕然，瞪著他。
麗蘭哥眨了眨眼。
他覺得他很漂亮，所以一時情不自禁。
這是第二次。
只是這一次……
推倒，關門。
脫衣服。
「那個，麗蘭啊……」
白了風龍一眼，麗蘭哥恨鐵不成鋼，「你是不是想說，我們應該從正常的交往開始？」
「嗯，我認為還是應該先發個短信，通通微信，用用郵箱，牽牽小手，花前月下，然後再慢慢來，順理成章。」
麗蘭哥翻了個翻白眼，「都要結婚了不是？」
「不……我只是覺得，我們應該杜絕婚前性行為……」
「喔，我相信這具身體早已經和黑龍有過婚前性行為了……你介意？」
風龍搖搖頭，「你就是最好的 。」
心裡一陣激蕩，麗蘭哥附下身，狠狠吻住他。
又被風龍推開。
「你個大男人每次都這麼嘰嘰歪歪的！」麗蘭哥有些不爽了。
扶了扶眼鏡，風龍很認真，「我只是覺得，我應該在上面。你畢竟是女孩子。」
……
「靠！！！明白告訴你！！睜眼瞎，不管老子是男人還是女人，老子都是上面那個！！！乖乖躺著！！！別妄想叫救命！你就是叫破嗓子都沒人會搭理你的！！！還是留點力氣好好叫】床吧！！！哇哢哢哢！！！」
「床。」
麗蘭哥：「啊？」
「不是說叫】床嗎？我叫了。」
「Fuck……」
撕！
扯！
扒光！！
強吻！！
上！！！
換姿勢！
繼續！！
再繼續！
……
「睜眼瞎，似乎你身子骨有點弱啊……」
「……」
「沒事，別在意，你乖乖躺著就行了。一切交給我就行了。哇哢哢哢！」
而演出場內，因為水樹答應了秋羅的求婚，氣氛飆至頂點。雖說有喧兵奪主之嫌，但兩個人快樂幸福的在一起，這樣的事情，大家都是喜歡的。
「可惜留依不在這裡……」二階堂蘭看著幸福的那一對，忽然一把抱住身邊的火龍，「我好難受……秋羅公主嫁人了……水樹公主也嫁人了……只剩我了……」
火龍：「我基本能明白你的心情，但是，我不能明白……他們走了，為什麼你要摸我屁股！？」
「我只是憂傷……」
「數到三，不放手我殺了你！一、二！」
「┗|｀O′|┛嗷~~！！！你不是說數到三嗎？」
「真要數到三我還能找藉口揍你一頓嗎？」
丟掉二階堂蘭，火龍沒有忘記補上兩腳，看著歡樂的人群，他面帶憂傷，「為什麼……我身邊全是這種人，作者君你就不能給我安排一個美女嗎？」
【作者君挖地遁走……】
甯檸也終於意識到哥哥不見了。
Queen的團員有些著急，四下問是否看見了麗蘭哥，畢竟還有一首歌沒有唱呢！寧檸也急了，得馬上把哥哥找出來才行！她走向後臺，隱隱聽見休息室裡似乎有些動靜。
正想要推門，地龍一把將她擰走。
「我要去叫哥哥，秋羅向水樹求婚這麼大的事情……還有一首歌沒有唱……」
地龍的手指落在她唇上，做出噤聲的動作。
「這個世界上，還有比求婚更重要的事情。」
一拳狠狠從正面打來！雖說地龍反應很快，但拳還是擦著臉頰而過。
對面，鬼龍院留依頂著一張滿是烏青的臉，「是啊，有很多比求婚更重要的事情。比如揍情敵！」
「哎喲，狗狗挨揍了啊……」地龍冷嘲熱諷，「看傷勢很新，應該是被你爺爺鬼龍院修三揍的吧？沒辦法，誰讓某只狗家產萬貫卻不知道請律師，反而老老實實讓阿sir驗指紋呢？」
「哼哼，總比不上某只岳父大人口中的白眼狼。你不是已經死了嗎？怎麼現在站在這裡，詐屍嗎？」
「呵呵，某只狗去了一趟看守所，中文水準大漲啊！看來那裡很適合某人。」
「哼哼，總比不上某只狼，在中國生活那麼長時間，中文能力似乎也不怎麼樣啊。」
寧檸：「……你們……可不可以不要這樣說話……」
兩人一起看向她，異口同聲，「你不是說不許打架嗎？」
寧檸：「……」
地龍：「其實我很想揍他。」
留依：「我的拳頭已經躍躍欲試！」
寧檸轉身，決定去陪著水樹和秋羅慶祝，至於那兩隻，「你們隨意。」
狼犬互咬模式開啟！
寧檸一聲歎。
這見面就打架，怎麼辦呢？
她已經給留依說得很清楚了。
對了……
演唱會！
必須找哥哥！
手伸向門把手的那一刻她忽然聽見陌生的歌聲。
很柔和，很美的聲音。
不是秋羅的聲音。
是誰？
寧檸跑去了會場。臺上站著一個身材很是高挑的女生，拿著話筒，和水樹很親密。
「那是熏。」二階堂蘭說介紹說。是秋羅悄悄把熏叫來香港的，想要給水樹一些驚喜。演唱會一開始，熏就在這裡。
時機很好，將由熏陪著水樹唱咲也寫的最後一首歌。
《我可以吃掉你嗎？》
「夜色濃稠，巧克力醬般化不開，
甜蜜得像初戀。
爬山虎包圍，院牆高高，
綠蔭片片。
月色被薄雲遮掩，
晚風挽起蟬鳴。
小心潛入。
熟睡的你身邊。
你的呼吸，
似乎散發著花蜜的甜美味道。
我可以吃了你嗎？
一點一點，輕軟的吮吸。
你的血肉你的骨，你靈魂的芳香氣息。
悄悄鑽入，
熟睡的你身邊。
舌尖軟軟，
滑過你天鵝般的優美脖頸，
我可以吃了你嗎？
一點一點，輕軟的吮吸。
你的血肉你的骨，你靈魂的芳香氣息。
我想要吃掉你。
請你不要逃離。」
熏聲音低沉，在bar里拉出優雅的曲子。
「不好意思了，我們搶了你們的風頭。」二階堂蘭一臉鎮定。
寧檸搖搖頭。
「說來，這首歌很應景呢。」之前被黑龍拖去後臺的火龍從一旁冒了出來，他知道後臺發生的一些事情。
「火兒你是說秋羅和水樹嗎？」
手朝寧檸肩上一搭，火龍搖搖頭，「秘密。」
那就秘密吧……
寧檸認真聽歌。
一臉烏青的火龍感歎：「小檸，你這種性格真是幸福啊……」
尤其是相對擁有八卦之魂卻屢次被毆打的他而言……
始終認真聽歌的水龍拍拍他的肩膀，「對你來說，幸福必須記住一件事。禍從口出。」
熏的歌聲還在輕舞。
「我想要吃掉你。
請你閉上眼睛，
請你不要拒絕，
用心感受我的溫存。
你賜給我的愛是那麼殘酷，
非吞下不足以撫慰我的心。
我可以吃了你嗎？
一點一點，輕軟的吮吸。
你的血肉你的骨，你靈魂的芳香氣息。」
二階堂蘭忽然開口。
「為什麼我覺得這一首歌如果不朝某方面理解，直接聽感覺像《漢尼拔》的片頭曲……」
寧檸：「……」
火龍：「……」
別說，感覺……
還真像……
咲也，寫這首歌的時候你在看《沉默的羔羊》嗎？
【身在美國咲也正抱著愛音追《漢尼拔》，用這種片子嚇唬嚇唬妻子然後增加親密度什麼的，男人都會……】
穿好衣服，麗蘭哥翻身下床。
看看鏡子，嗯……
上位就是好，沒暈妝。
「你要走了嗎？」
風龍抱著身子，有些受傷，說好的事後甜甜蜜蜜呢？
「熏除了《我可以吃掉你嗎？》外都又唱了三首歌了。再不出現，不太好吧？」
「所以……你吃幹抹淨就不負責了？」風龍的聲音幽幽的。
「……咳！哇哈哈哈！我們兩個大老爺們，親親抱抱什麼的，算什麼啊？這是兄弟感情！」狠狠一拍風龍的肩膀！不過麗蘭哥用力過大，險些將風龍一巴掌扇在沙發下
「你見哪篇玄幻小說中的男主親男配順便吃乾淨？」捂著肩膀，風龍爭辯道。
麗蘭哥：「……」
「你以為你在寫耽美嗎？麗蘭？」說這番話的時候，風龍有些幸災樂禍。
「……哎呀！我說boss睜眼瞎啊，咱們都是大老爺們！大老爺們要不拘小節是不是啊？啊？哈哈哈哈！！」
風龍取下眼鏡，擦了擦鏡片，「所以，你想要下床不認帳？」
麗蘭哥略作思考，一臉的大義淩然，「睜眼瞎，作為一個大老爺們，下了床就不認帳，算什麼事呢？」
「……是啊……算什麼事啊？」
抱著膝蓋，風龍覺得自己是被搖滾明星在後臺拖上床而後拋棄的可憐少女……
麗蘭哥再度上臺。
「我可以吃了你嗎？
一點一點，輕軟的吮吸。
你的血肉你的骨，你靈魂的芳香氣息。」
我可以吃了你嗎？
作者有話要說：
【為什麼火龍說黑龍是泰迪捏？有親愛滴知道不？】
【關於風龍註定是被壓的那個……
親愛滴們應該記得原著中來實因以為自己被黑龍拋棄而自暴自棄，和風龍OOXX的事情吧？依照漫畫，風龍和黑龍同樣住在香港區，黑龍騎著摩托車出發的時候，風龍才開始解來實的衣服，加上前戲，等黑龍到達……
來實衣服已經穿好咯，連麗蘭的遺書都看完了，也各種崩潰完了……
我們都知道，香港不大……
風龍和黑龍住一個區，黑龍絕不可能遵守交通規則……
點到為止……
所以，風龍，你還是躺著吧……
我真是恨透了自己這考證推理的壞毛病……】
【話說……我糾結得死去活來的寫歌詞，有人認真看嗎……┭┮﹏┭┮如要拍磚，請輕拍……】
悠于 2015-11-13 17:20
第259章 二五九
演唱會結束後，秋羅和水樹和藍薔薇的成員一道回了日本。
同時失去了秋羅公主和水樹公主的二階堂蘭很受傷，只想和火龍培養培養感情，可火龍卻又藏了起來。日本大學第一學期期末考試快到了，就讀東大法學系的二階堂蘭只能先回東京。
風龍和麗蘭哥的事被大嘴巴火龍冒著自己所有和「電」相關的東西都被黑掉的危險廣而告之，知道這件事後，寧檸有點小小的激動，也有點小小的憂傷，似乎這一刻，哥哥不是她一個人的了……
始終被皇龍盯得死死的地龍卻連聲歎息，相較風龍，有一位強勢岳父的他怎麼這麼慘啊這麼慘……更讓他憂傷的是，在他必須躲起來的這個時候，秋田又來了……
幸好，留依也要忙著考試。
不太喜歡上學，看起來也不咋地的留依出乎龍王社所有人的預料，就讀于早稻田的經濟系。
「老主人說了，新時代的鬼龍院應該和國際社會接軌，嘗試新的領導方式……請不要用那種不相信的眼神質疑我們的少主，我們少主好歹也是學生會副主席啊……你們以為進學生會靠的是武力值嗎？」字幕君這樣解釋。
風龍扶了扶眼鏡：「坦白交代，你們塞了校長多少錢？」
字幕君：「……」
從這點來，寧檸覺得留依有點可憐~~
留依要回學校，自然得先回東京。
寧檸也進入了忙碌期，因為要考試，和大家相處的時間自然減少了不少。在風龍的幫助下，她的DSE考得不錯，也終於得到了花藝學校的通知書。
只是……
為什麼是皇龍開的國際學校發通知書？
國際學校又在什麼時候成了花藝專業學校……
事情是這樣的——
國際學校原本只有中學，但近一個月前，忽然增設了一所專業學校，取名字叫做香港國際藝術學校。教學內容只有幾門：國際漢語，音樂，雕塑、油畫、芭蕾、戲劇，最重要的，花藝。
雖說是後起之秀，但香港國際藝術學校的師資力量相當雄厚，授課教師全是從中華大地各個學校挖來的頂尖人才。
龍王社不差錢，自然能請能人，另外，如果這學校真辦了起來，倒也算是一種增收手段。
只是，為什麼國際學校突然開始辦專業大學了呢？
黑龍說原因很簡單，因為寧檸想學。
……
從得知寧檸想要學花藝的那天起，皇龍已經開始著手準備新學校了 ，運氣不錯，辦學過程異常順風順水，學校誕生後，正巧趕上甯檸中學畢業。
結論，皇龍才是真豪。
「可是，為了自己閨女想要學花藝而開一家學校……難道我們生活在瑪麗蘇的世界嗎？」黑龍扶額，一聲長歎。
「呵呵，話說之前有個人為了讓來實吃正宗日本菜還開了一家日式高級料理店呢。」水龍溫柔提醒。
「果然是一家人。」火龍捂臉裝可愛。
黑龍當自己什麼都沒有聽見。
學校就這樣辦了起來，至於藝術學校內另設的國際漢語嘛，黑龍說既然是那藝術學校是國際學校的附屬學校，那麼，總要有一個感覺和「國際學校」這個名稱較為符合的專業糊弄人民大眾不是？
而其中音樂系的誕生則是因為麗蘭爸爸覺得自家閨女憑藉實力考大學很懸，搭個龍王社順風車而已。
「我們果然生活在瑪麗蘇的世界……」黑龍繼續長歎。
「其實我覺得我們生活在霸道總裁的世界……」火龍繼續裝可愛。
因為皇龍將學校等級升了級，所以寧檸之前為申請花藝學校發出了不少申請函卻始終沒有得到任何回復也就在情理之中。
回復信函這種東西嘛，普通信件和快件自然有風龍家的小透明攔截。
至於網路信箱，不是有風龍嘛！
當然，為了寧檸的全面發展，皇龍認為認真上一所好學校很重要。
最後寧檸被塞進了香港大學。
麗蘭爸爸緊跟其後，給麗蘭哥弄了個特招生身份，也混了進去。至於特招內容嘛，籃球、機車、格鬥、武術、搖滾，校方可以隨意選擇。
求學大事結束，最重要的就是麗蘭哥和風龍的婚禮了！！
關於這件事，這段時間寧檸一直再改計畫書。
皇龍也摻和了進來，加了一些改動，將原定的伴郎水龍換成了地龍。
甯檸非常高興，在身為伴娘的她心中，這是皇龍接受地龍的前兆啊！
水龍含笑不語。
地龍一臉菜色。
「相較於陰險到人神共憤的皇龍，小檸你真是太天真了……」火龍感歎。
寧檸不太明白，火龍未多說，只說希望寧檸能陪他一起去買參加婚禮的衣服。雖說在香港買更便宜一些，但他已經是一個「死人」，在香港大街小巷晃悠不是一件好事。
「所以，我們就去深圳吧！」
隨便穀歌了一下，火龍將地方選在了萬象城。
「反正只是買一身西服啦~~隨便看看，湊合買買就行啦~~」他這樣說。
進入深圳，兩人有說有笑朝著萬象城進發，行至中途，看見街邊有一家日系的女裝，火龍便讓小透明停了車，自己扯著寧檸奔了進去。一口氣選了十幾條裙子，他打算和寧檸一道進更衣室。
原本彬彬有禮的營業員卻立刻攔住了他們，說今天老闆有要求，絕不能讓兩位客人同時進更衣室。
「為什麼啊！！」火龍不高興！
營業員面帶笑容，翻出新聞——三裡屯優衣庫更衣室.
火龍：「……」
寧檸：「……」
默默將衣服遞給火龍，寧檸在外面坐得很端正。
哼了一聲，火龍進了更衣室。
片刻後，他換了一條日式碎花田園風的連衣裙。營業員面帶微笑迎了上去，正準備開口恭維，突然睜大了眼，死死盯著火龍的胸。
「你的胸呢？難道你是男人？」
狠狠白了營業員一眼，故意丟掉文胸和假胸的火龍說，「只許你禁止兩位客人同時進更衣室，就不允許客人平胸啊？」
「但你……太……」
「難道你沒有聽過旺仔小饅頭的典故。」火龍質問。
營業員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你那什麼眼神……難道因為我沒胸，所以你就要說我是男人，把你們的經理叫過來！」
「抱歉，抱歉。」
「火兒……」甯檸趕緊上去，輕輕扯了扯他的衣角，低聲安慰，「別這樣……而且，你本來就是男孩子啊……」
「可是伐開森！誰讓她不許我們一道進更衣室！伐開森！哼！」火龍嘴嘟得很高。
「好啦~~」
「好吧，小檸說什麼都是對的！」
不再為難營業員，火龍將十幾條裙子全部買了下來，滿滿裝了三個大號袋子。全部塞給寧檸：「全是送給你的！」
「咦？」
「收下收下，人家很少給小檸買衣服啦~~收下收下啦~~~」
「那、謝謝火兒。」
寧檸不是沒有發現火龍今天怪怪的。只是，順著他就行了。如果那樣他就會開心的話。
第二站是萬象。
讓寧檸先下車，火龍在車內換好了男裝。
跳下車，他對寧檸伸出手，「小檸，我今天可以和你約會嗎？」
寧檸腦中短暫空白，聯繫火龍的古怪，意識越來越清晰，她似乎明白了什麼，但是，她希望火龍開心。伸手，拉住火龍的手，笑著點點頭，「好啊，我們約會……嗯，既然是約會，全部交給火兒了。」
「好，那我們先不去買衣服好嗎？我們一起玩？」火龍問得有些小心，額頭和鼻尖上掛著汗珠，臉頰紅得厲害，呼吸變得很緊張。「我是第一次……第一次和女生約會。」
以男人的身份。
因為火龍的緊張，寧檸也開始不安了，可總要先走出一步。她想了想，「那就看電影吧，我想要看《模仿遊戲》」
「好！可小檸你喜歡那種電影？」
「我只是想看本尼迪克特啦！」
「……」
看了電影，吃過午餐，兩人才慢慢去買西裝。
因為火龍最喜歡Dior的男裝，所以兩人徑直去了Dior的櫃檯。將選擇權全部交給寧檸，火龍試了不少，也買了不少。營業員笑得很開心，也很殷勤。
換上第六套衣服後，火龍看了看鏡中的自己，手在鏡面上滑過，「小檸，我穿男裝不算差吧？」
寧檸點點頭，伸出大拇指，「很帥！」
看看鏡中的自己，又看看寧檸，火龍突然朝前跨了一大步，一把抱住寧檸。
營業員很自覺別開臉。
「小檸……」
「火、火兒？」
「我……曾經想過很多次呢……如果……」
如果，以男人的身份抱著她，感覺會不會不一樣……
手臂越來越用力，火龍的嘴唇貼緊寧檸的耳畔，聲音很低，「小檸……小檸……」
就這樣抱著，輕聲呼喚名字，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情。
因為她畢竟不是他的。
她畢竟不是他的。
火龍終還是放開了手，吐了吐舌頭，「我只是想問，小檸，你說我穿這套好看嗎？」
寧檸呆呆看著他，愣愣地點了點頭，眼眶越來越紅。
「哎呀！小檸別這樣，被我帥哭了嗎？」手指擦著寧檸的眼眶而過，火龍吐了吐舌頭，「我喜歡看小檸笑的樣子，笑一個給我看，好不好，小檸？」
嘴角上翹，寧檸笑得有些僵硬。
「哇！小檸笑起來最好看了！喂，營業員，美女，這店裡的衣服，所有款式我都要了！」
大大咧咧吼著，拿下一大堆衣服，火龍忽然看著寧檸，輕輕一推，將她推至牆角，自己順勢靠了過去，用手臂將她禁錮，溫柔又淘氣的目光與她對視，輕輕問，「小檸，你喜歡我嗎？」
寧檸點點頭。
「我知道，你喜歡我，也喜歡大家……可是，你可以告訴我你喜歡我嗎？只對我一個人說。」
懇求。
只是想要聽一聲「喜歡」。
「喜歡，我喜歡火兒。」寧檸聲音很輕。
火龍做出送了一口氣的表情，「……謝謝。」
謝謝你告訴我，你很喜歡我。
「其實，我今天只是想以男人的身份，和小檸你一道出門玩玩，就像男女生約會那樣，我想要，和小檸約會。像男孩約女孩那樣，而不是兩個女孩一起出門玩。我只是想要這樣罷了。但是……似乎我已經到極限了……我們回家好嗎？」
寧檸輕輕點點頭，張嘴想要說些什麼，火龍一把捂住她的嘴，調皮笑了笑，眼神就像在說：我知道，我什麼都知道。
「我希望，小檸你幸福。」
帶著滿當當的收穫，寧檸和火龍一道回到香港。
送寧檸回了家，火龍也回到新租的公寓。
門口有個眼熟的身影，二階堂蘭。他又來了，抱著一束玫瑰花站在門口，也不知道他是從哪里弄來的火龍的地址。看見火龍，他笑得很開心，朝著火龍的方向跨了一步。
「喂，你知道嗎？我曾經是男】妓。」火龍開口了。
很突兀的聽見這樣的話，二階堂蘭腳步停了下來。他腦中突然蹦出之前陪著龍王社監視楊義生那一次，那一天，因為他的靠近，火龍的反應很奇怪。
那是徹底的抗拒。
還有恐懼。
緣由是這個？
「你喜歡偽娘，所以追求我，是這樣吧？可是，我不一樣。我當男】妓的最後那天，我最後的嫖】客被爆頭死在了我的床上。從那個時候起，我才成了火龍，以女裝示人。所以，請你不要誤會，我穿女裝不是愛好，而是不得不。」
必須穿成女的。
這樣才能避免被那些嫖過自己的男人認出來。
二階堂蘭似乎想要說些什麼。
火龍再度搶過話語權，「你想說你不在乎嗎？抱歉，那種事，我沒興趣知道，也不在乎你是否在乎。我只是想要告訴你，離我遠點，我從未想過再次躺在男人的身下。那種事，想著都覺得噁心。所以，請你離我遠點。我絕不會再讓男人□□！」
走進大樓。
火龍沒有回頭，也沒有關心二階堂蘭會怎麼樣。
換上新買的男裝，他從另一道門離開，去了龍王社的總部。
他有些事情，必須和皇龍面談。
皇龍獨自呆在總部的辦公室，他正在看新開辦的香港國際藝術學校的相關檔。看見火龍，明顯皺了皺眉，「我不是和你說過，讓你不要亂跑嗎？」
「我想要恢復男人的身份。」
聲音洪亮，火龍的站姿也很端正。
皇龍微微抬頭，似乎笑了笑，卻未開口說話。
咬咬牙，火龍繼續說，「之前，為了對付歐陽海翼和躲國際刑警，我已經死過了一次。但我相信，雖說‘死了’，我依舊會回到我所處的這個世界。而這一次，我想以男人的身份回來。」
原本在看檔的皇龍又看了他一眼，似乎還是笑了笑。「坐下。」
火龍有些緊張，卻也很堅定，在沙發上坐端正，他看著皇龍。
皇龍已經放下了手中的檔，他起身打開雕花的檀木櫃，裡面有許多種類不同的茶，還有不少茶具。順手從中拿出了一套紫砂茶具，「你喜歡什麼茶？」
「嗯……竹葉青？其實我覺得都差不多，茶。但我喜歡竹葉青這個名字。」
「竹葉青是綠茶。」皇龍將那套紫砂茶具放回，「不適合紫砂。」他換了一套青花瓷器。放上茶葉，注入水，將第一泡茶水倒掉，再次注入新鮮的水。
火龍一直盯著皇龍的動作，待皇龍將盛著茶水的杯子放在他面前，才如夢方醒，道了一聲多謝。
「所以，你不打算離開香港？我和你說過，這是一個好機會。」在火龍對面的沙發上坐定，皇龍問。
「不，因為這裡有朋友。」火龍不假思索。
他不要離開，因為這裡有朋友，有知道他一切，卻從未鄙視他的朋友。
「而且，我認為，這樣的世界更適合我。」
將有污點的自己埋葬在黑暗中，污點就會消失不見。即便只是錯覺，也是美好的。
火龍仰頭，一口咽下杯中的茶水，看著空空的杯子，做了個鬼臉，「別人都說茶要品，但我覺得，我就是人們常說的不會喝茶的牛飲人。」
皇龍又給火龍斟滿茶水，「愛品就品，不愛，牛飲也不錯。」
「謝謝。」
「不用，只是一杯茶罷了。」
「不……」火龍抬起始終低垂的頭，眼神中是從未有過的認真。
「其實，這句話我很早就想說了。謝謝您，給我了新的人生，如果不是您，我恐怕早已爛死在香港的街頭巷尾了。」
皇龍看了他一眼，神情有些嚴肅，卻未開口。
火龍繼續說，「我那是高危職業，如果沒有使用保險套，又沒有固定的性伴侶，很容易感染髒病的。來到龍王社後我不是找水龍做了一個血液檢查嗎？」
皇龍微微頷首。
「那天，看見我HIV呈陰性，後期也沒有發現抗體。只有我知道，那種感覺……就像是站在懸崖邊上，懸崖下佈滿了朝上的尖利石頭，我半個身子都懸空在外。這時候，一雙有力的手將我拉了回來。」
火龍記得，那天是地龍崩了自己床上的那個人。但好玩兒的是，自己穿成女孩進龍王社那天一眼就認出來了地龍，地龍卻沒認出他，還調戲他……
在地龍看來，這不過是個小插曲。
但在火龍眼中，這卻是一個徵兆，一個他可以好好活著的徵兆——
只要穿成女孩子，就不會有人認出他來。
他就安全了。
「既然如此，為何要改變？」皇龍問。
火龍似乎被問住了，睜大眼睛看著皇龍，眼中水霧就要彌漫。
「因為……」
強行讓眼中的水霧憋回，火龍用力擠出一絲苦澀的笑顏。
「因為，我很自卑呢……」
自卑進了骨子裡。
所以，拼命胡鬧，拼命裝女孩，用這種方法來掩飾自己的自卑。
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自卑。
在喜歡的女孩面前，有多自卑。
自卑……
所以怎麼也說不出「喜歡」。
在亞瑟海島上的那一天，他說出了「喜歡」，只是因為他以為自己就要死了……
連鼓起勇氣，穿成男孩子進行的約會，都因為他的自卑慌忙終結。已經到一個極限了……他的自卑。
「所以，我想，萬一，只是萬一，我將來遇見一個自己喜歡的女孩……」
很喜歡的，很喜歡的女孩，像喜歡小檸那樣喜歡，比喜歡小檸還要喜歡的女孩。
如果，將來有這樣的萬一……
「我希望我不要是這副模樣。」
男不男，女不女，心不甘情不願的偽裝。
皇龍起身，給茶壺中注入了一些水，看似漫不經心。
「那如果將來的某一天，你在街頭撞上了以前的客人，你怎麼辦？」
火龍想了想，笑了，「其實我現在還不知道呢……不管怎麼思考那一刻自己會怎麼做，真正面臨那一刻，行動上也會發生改變吧？既然如此，想那麼多做什麼？人們不是說，心裡思考了上萬遍的可怕事情，不少都不會發生，不是嗎？」
他只是希望改變，人不能總是原地踏步。
而他希望與過去的那個懦弱的自己徹底決絕。
「怎樣，都比將自己藏起來更好些。」
皇龍點點頭，似乎笑了，「你終於能明白，很好。」
「您一直在期待這一天，是嗎？」
「是吧。」皇龍輕輕笑著，靠在沙發上，「說來，我和你很像，都是從香港的最底層爬上來的。」
火龍想了想，「您這麼說……似乎也是呢……我們中，除了您覺得礙眼的那個傢伙幹這行完全是家族職業，黑龍他們幾個的家庭非富即貴，只有我們是從底層來的，不，正確的說法是底層中的最底層。」
皇龍點了點頭，「我知道底層是什麼樣的生活，我也知道要來到這個位置要付出多大的努力。因而，我絕不會讓我的孩子墜入那樣的世界。我希望她能有好的生活，接受最好的教育，和一個有著光明前途的男人在一起。」
「但似乎事與願違呢……」
「是啊……但這也沒辦法，我女兒身邊忽然跳出一個麻煩的中年男人，那個中年男人在過去的時間裡從未出現，卻擺出父親的模樣對她管三管四，任誰也不會高興吧？然而，父母的擔心不會因為孩子的抗拒消失。」
「嗯。」火龍點點頭。
「我和你有相似性，火龍。所以，在我心中，你和黑龍，我女兒一樣，都像是我的孩子。」
火龍抬頭直視皇龍，目光中有些懵懂，更多的，卻是驚愕。
皇龍繼續說著，「大概人對和自己有著相同境遇的人都有那麼一絲感同身受。因而，我希望你能走出自己的束縛。」
走來，他輕輕拍拍火龍的肩，原本有著慈祥意味的神情變得有些可怕，「可是，走出束縛並不是說說，你真能面對恢復男人身份所可能遇見的那些事嗎？」
火龍面容有些僵硬，但依舊微微點頭，「總要面對。」
他笑了笑，笑容堅定有力。
總要面對。
總要走出這悲哀的境地。
如果走不出去，下一次，再遇見喜歡的人，他卻依舊是個蜷縮在殼中的小丑，不敢說出喜歡。
皇龍點點頭，「好。你可以走了，我會安排。」
「謝謝。」飲下杯中的茶水，火龍舒展了一下身子，「我還是覺得牛飲的方式更適合喝茶。」
鞠躬，他走出皇龍的辦公室。
「火龍。」皇龍忽然叫住他，「我並不算救了你，我當時只是想要得到你的火藥知識而已。這裡是龍王社，又不是福利機構。」
「這真像您說的話。」火龍苦笑。
「我的意思是，選擇成為火龍的，是你自己，而不是我幫著你成為的火龍。我要的，只是交易。能救你的，只有你自己。」
「……謝謝。」
倒退出門，火龍輕輕合上門扉。頭靠在門上，輕輕念出心底的名字，「小檸……」
短信提示音。
是二階堂蘭發來的。
「我們還是朋友吧？」
回復了一個「嗯。」火龍收好手機，哼著歌離開了總部。
小檸……
謝謝你今天陪我。
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好喜歡你。
作者有話要說：
【忘了以前有沒有說過，寫亞瑟完全是為了火龍。
我對「偽娘」沒任何偏見，也很喜歡穿著裙子漂漂亮亮的火龍，但這有一個前提，那就是這件事是火龍真正願意做的事。
但是，他願意嗎？
明顯不是。
親們還記得來實給黑龍慶生的事吧？第二天，衣服被黑龍那啥的來實去找火龍借衣服，火龍當時聽見來實決定和黑龍和好並留在黑龍身邊後，出現了短暫的崩潰，而後說了這樣一句話，「我究竟希望他們怎麼樣？我是個女的，我必須裝成女的……我是四天王啊」。
太悲了……
總覺得新條對火龍特別殘忍，在「大家都愛來實」的戲碼中，他受的傷害是最深的。（黑龍的愛什麼的，我們忽略好嗎？）
水龍……水龍曾出現在新條展示「大家都愛來實」的畫面中，但是！！！我將漫畫翻了無數遍！！！哪裡有啊~~~估計是新條忘了……
風龍……我始終相信，他那是借用來實的身體享受黑龍……
地龍……怎麼看他都只是想要上一次……
只有火龍是真心的，心越真，受的傷害越深。而後，新條就丟下這個梗，安心描繪黑龍去了……
三年後，來實回到香港，火龍還是穿著女裝。
總覺這種設定對火龍特別不公平。
所以，我想要在自己的故事裡讓火龍有更多的機會，至少，可以得到回歸男人身份的機會。
因為我也最喜歡火兒了。】
【另：為毛皇龍把伴郎換成了地龍捏？】
第260章 二六零
Andy從義大利威尼斯寄來給麗蘭哥的婚紗和給甯檸的伴娘服。甯檸很早就去水龍家試過伴娘的裙子，那裙子精美得就像從童話中的公主身上扒拉下的。
麗蘭哥卻對婚紗沒什麼興趣。眼看三天后就是婚禮，再不試衣服，萬一婚禮當天再試穿不合適怎麼辦？於是乎，寧檸一哭二鬧，終於逼著麗蘭哥去水龍家試穿婚紗。
考慮到麗蘭哥那無法用禮服裙掩蓋的爺們氣質，Andy給麗蘭哥做的婚紗上半身用白色的無袖精製襯衣配銀色蝴蝶領結，下面則是前及膝後拖地的蓬鬆白紗。白色的及腰鑲鑽頭紗系在帥氣的紳士帽下。
既有小女人的嫵媚，又有些英氣勃發。
對這套婚紗，麗蘭哥很滿意。
主要是上身的感覺有些像西裝，能烘托他的爺們氣質。
相信麗蘭爸爸也很會滿意，其實在麗蘭爸爸看來，只要麗蘭哥別穿得跟特種部隊似的，怎麼都好。
趁著麗蘭哥去試衣間換衣服的空檔，水龍說起Andy。Andy此刻正在歐洲遊歷，遊完歐洲後，就會去地跨亞歐非的土耳其，再下一站似乎是埃及和阿拉伯。
「他或許會回到香港，或許他永遠也不會回來，對他來說，香港是個殘忍的地方。」水龍說。
寧檸卻相信Andy一定會回來，「他最美好的回憶也在香港啊。」
「大概。」水龍笑著回應。忽然，他的表情有些嚴肅，「說句實話，好嗎？你恨我嗎？」
寧檸啞然失笑。
恨？為什麼要恨？
水龍做過什麼值得她去恨的事情嗎？
「我是說那個孩子的事……」水龍說的是他自作主張用人工授精的方式讓綠夫人懷上孩子的事，「其實，我很擔心你恨我。」
寧檸有些懵。
那件事皇龍早已告訴她了，而那個才出生的嬰兒也被送去了歐洲綠夫人的家人那裡，他會得到很好的教育和平安的生活。從那天開始，一切就應該徹底終結了，但是，在這個時候，水龍卻主動提起，問她是否恨自己……
恨嗎？
她搖搖頭，「你一定有自己的原因。」
水龍的表情越來越嚴肅，很少看見他露出這種表情，寧檸有些害怕。
「原因……大家似乎都認為我是想要報答皇龍幫我圓了有一家醫院的夢想才是那樣做。」
「難道不是？」
「不全是……」扶額，水龍的笑容中似乎有些失落，「其實，我大概只是為了自己。因為我想要補償自己的罪孽，補償明明身為濟世救人的醫生卻幫著龍王社研究各種危險藥物所犯下的罪孽。我想要贖罪，所以願意盡力幫身邊的人完成所有的心願……只是這樣罷了。」
寧檸沉默。
「想什麼？」水龍問。
「即便是這樣，我也從沒有恨過水龍，那是水龍你自己的決定，你做出決定的時候，就應該想好了可能出現的所有後果並決定承擔。因此，別人沒有干涉的資格，你也沒必要對我道歉，沒必要的。」
甯檸的話讓水龍面色稍解。
「可是……水龍……」她又輕聲說，「水龍你不用這樣的，你這樣，受累的永遠是你自己。輕鬆一點，不要背負那麼多的負罪感。」
水龍沒說話，他的目光看向屋外的花園，水龍家的人嗜愛玫瑰，除了常見的玫瑰品種外，還有少見的路易十四和Black Roseville。
「玫瑰幾乎都是表示愛情的。」甯檸再度開口，「水龍你常年在這種和愛情相關的花的包圍下，多少受了一些薰陶吧。」
水龍苦笑，「你這話，就像我是愛神……」
「嗯……是吧……拼命考慮所有人的感受，難道不是愛神嗎？」
水龍卻搖搖頭，「其實啊……愛神，是最自私的神祇。」
寧檸愣住了。
水龍轉移話題，只說寧檸不恨他就好。「麗蘭和風龍結婚後，你就要動手術了，知道嗎？」
微微點頭，寧檸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胸口，YL17 還在沉睡。
這時，麗蘭哥換好婚紗走了出來，忘記讓人難受的YL17，寧檸立刻起身幫著哥哥整理。衣服尺碼合適，很襯麗蘭哥的身材和氣質。「哥哥你似乎沒有合適的鞋呢……」
「難道穿運動鞋不行？」
甯檸幽幽地白了他一眼。
像這種散發著滿當當女王氣質的婚紗，怎麼也得配一雙十公分跟的銀色高跟啊！
「十公分！？我可以悔婚嗎？」
「首先，哥，為了一雙高跟鞋悔婚？其次，出爾反爾不好吧？最後……」
你認為已經請了無數人來參加，且在香港大小報紙上刊登消息，鬧得幾乎全香港人都知道這場婚事的皇龍和麗蘭爸爸會允許你悔婚？
「為什麼我當初要頭腦發熱答應這種破事啊！！！！」麗蘭哥在咆哮。
「說來，婚禮是八月八呢，從陰曆、陽曆來看都是個好日子。」水龍插嘴轉移話題。
嗯，那天的確是個好日子。
八月八日，農曆六月二十四。皇龍說那是個好日子，需要邀請的各方政要都有空閒。
然後黃曆上說那天易嫁娶。
八月八日，農曆六月二十四。麗蘭爸爸也說那真的是個好日子，商場上的所有合作夥伴都有空閒。
然後黃曆上說那天易嫁娶。
寧檸承認，不管從陽曆還是陰曆來看，那天都是個好日子，「但最重要的是，黃曆上說，易！嫁！娶！！！」
黃曆？
其實是「皇曆」吧……
依照「皇曆」，婚禮準時進行。
依照最初的計畫，甯檸做伴娘，伴郎從之前的水龍變成了地龍。
麗蘭哥家信基督教，所以清晨會在教堂宣誓，得到教堂邀請的人很少，皇龍及其親信，麗蘭爸爸及其親信，queen、藍薔薇，榮姨、文叔還有阿爺。為了確保隱秘性，地龍請了東海來客串調酒師。西式婚禮結束後，會舉辦被安排在海灘上的中式婚禮，屆時，皇龍請的各界要人和麗蘭爸爸請來的生意夥伴都會出席，白鳥組和鬼龍院也會派人來參加。
賓客也不是太多。
只有兩百桌。
只！有！
兩百桌……
麗蘭哥：「一開始說好的加起來僅僅一百桌呢……」
┭┮﹏┭┮
「所以你明白為什麼要換地龍當伴郎了吧？」帶著我已看穿了一切的眼神，火龍問寧檸。
寧檸還是不太明白。
「兩百桌，總要一桌一桌敬酒吧？」火龍一臉詭笑，解釋道，「風龍喝酒不行。最重要的，對皇龍來說，決不能因為敬酒這種事毀了風龍那顆聰明絕頂的腦袋！」
即是說……
讓地龍當伴郎只有一個目的——擋酒。
「怎麼可以這樣啊……為什麼地龍不反抗啊？」寧檸跳腳了。
「你見過多少婚前有膽量反抗未來岳父的男人？」火龍一語中的。
「但我敢發誓，媳婦到手後，地龍那傢伙就絕對不會再搭理岳父了！」黑龍從一旁探出頭笑道。
「所以，在閨女沒出手前，皇龍會用盡一切手段折騰他。」水龍笑眯眯的，他穿著白色系的西裝，西裝口袋裡插著一隻從自己花園裡剪下的紅玫瑰花苞——這是他母親的要求。
來這裡的時候，他這身打扮就吸引了無數女人的目光。
不管皇龍的目的是什麼，時至今日，已經晚了……
「為什麼你們不早一些提醒我啊……」寧檸有點點不高興。
這個問題嘛……
原因沒有那麼高大上。
火龍：「我只是想要整整他。」
黑龍：「我只是幫火龍。」
水龍：「我只是幫黑龍，真的。」
寧檸：「……」
地龍叼著煙靠了過來，因為待會兒要當伴郎，他先抽了一支煙預防煙癮發作。聽見幾人的對話，他沒好氣白了他們一眼，一把環住寧檸的肩膀，「別擔心，我酒量不錯。」
他來了，另外幾人就說著閒話離開了準備室。
嘟著嘴，寧檸還是不太開心。
見狀，地龍輕輕勾了勾她的下顎，口氣中有一些驚喜，「你化妝了？過去很少見你化妝，今天忽然見到……很漂亮，如果不是擔心弄花你的妝，我都想要吻你了。怎麼辦？」
那就寧檸親親他好了。「可是就沒見過這樣要親親的。」
「嗯，將來你還會見很多次。」地龍伸了伸懶腰，「將來我們結婚也在這裡好不好？」
「我才不要嫁給你！」
「你戒指都收了……」
「忘了，你還得求一次婚。」
「好吧。」
「別恩愛了，典禮開始了！！」穿著侍應生服裝，被地龍拖來客串調酒師的東海連聲呼喊。
摁滅煙頭，地龍將寧檸從沙發上抱了起來，「走吧，伴娘小姐。」
寧檸這才仔細打量起地龍的穿著，因為被皇龍以伴郎的名義拖去擋酒，他今日穿得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中規中矩，甚至打上了領帶。這是寧檸第一次看他打領帶。但可能因為不太喜歡脖子被束縛的感覺，地龍的領帶松松的掛在脖子上。
踮起腳尖，寧檸替他將領帶拉緊。
「要注意儀容儀錶。」
「不就是被拖去擋酒，不重要。不過我家丫頭說要注意，我一定注意。」
十點，教堂婚禮準時開始。
在《夢中的婚禮》的音樂聲下，因為被迫穿十公分高跟鞋而苦著臉的麗蘭哥挽著笑得一臉春風的麗蘭爸爸的手走了進來。
而後麗蘭爸爸將苦著臉的麗蘭哥交給了板著臉的風龍。
「瞧他們倆的表情，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在舉行葬禮……」黑龍扶額，心裡松了一口氣，幸好，麗蘭和別人跑了……
他可不想結婚的時候身邊站著這樣一個苦著臉的新娘……
「我倒是覺得寧檸和地龍之間的氣氛才更像來這裡結婚了。」水龍低聲說。
火龍點點頭，刻意沒去注意寧檸。
開始宣誓。
神父：「風龍，你是否願意娶麗蘭為妻，按照聖經的教訓與她同住，在神面前和她結為一體，愛她、安慰她、尊重她、保護他，像你愛自己一樣。不論她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貧窮，始終忠於她，直到離開世界。」
風龍扶了扶眼鏡，一臉鄙夷：「請注意語法規範，人不可能像愛自己那樣愛別人，因為從哲學上來講，‘他人’和‘自己’是截然不同的兩個概念。」
眾人：「……」
麗蘭哥：「你妹啊！那句話的意思是說……」
看寧檸！
寧檸趕緊靠近，壓低聲音：「是指心靈和靈魂的靠近。」
「對，心靈和靈魂的靠近。」
風龍：「靈魂？科學已經證明【以下省略……】」
眾人：「……」
眼看宣誓就要變成「論有無鬼神」的演講大會，皇龍重重咳了一聲，風龍立刻閉嘴。
老實宣誓：「我願意。」
神父擦擦汗，看向麗蘭哥：「麗蘭，你是否願意嫁風龍為妻，按照聖經的教訓與他同住，在神面前和他結為一體，愛他、安慰他、尊重他、保護他，像你愛自己一樣。不論他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貧窮，始終忠於他，直到離開世界。」
麗蘭哥：「我願……你妹！不對啊！我才是男人，他是我老婆！你說反了！」
眾人：「……」
麗蘭爸爸狠狠咳嗽了一聲。
麗蘭哥老實宣誓：「我願意。」
神父再度擦了一把汗 。
「現在要交換戒指，作為結婚的信物。戒指是金的，表示你們要把自己最珍貴的愛，像最珍貴的禮物交給對方。黃金永不生銹、永不退色，代表你們的愛持久到永遠。是圓的，代表毫無保留、有始無終。永不破裂。」
風龍，「我想要強調一點，其實，黃金這種金屬並不像大家所想的那樣美好……」
「砰！！！」皇龍拉下臉，狠狠拍了拍椅子的扶手。
風龍徹底閉嘴。
麗蘭哥被殺雞儆猴。
天下和平。
天下和平。
神父終於來到正常的世界。
「根據神聖經給我們權柄，我宣佈你們為夫婦。神所配合的，人不可分開。好了，現在你可以親吻新娘了。」
眾人立刻來了精神，屏氣凝神。
風龍，「初吻應該留在新婚之夜。」
神父大為讚賞。
火龍：「話說……上次演唱會在後臺換各種姿勢艸的不是你們？」
裝什麼純潔啊？
鄙視！
過程曲折得就像朱自清筆下那彎彎曲曲的荷塘。
但終究基本順利結束了。
中式婚禮將在傍晚舉行，所以，剩下的時間大家都在教堂附近的草坪上休息。
依照寧檸的想法，草地上點綴著粉紅色的玫瑰，花枝嬌豔，玫瑰拱門構建夢一般的幸福。場院四角各有一座盛著香檳的用水晶杯搭建而成的酒塔，酒塔下的桌子上，鋪滿了巧克力糖。
歌聲悠揚，Queen和藍薔薇即興表演，秋羅牽著水樹的手唱著溫柔的情歌。
麗蘭爸爸請來的法國廚師端來精緻美味的午餐。
想要體驗酒吧的感覺，還可以找東海和小雯調酒。
坐在白色長椅上休息，看著所有人快樂的笑臉，幸福一點一點在寧檸心裡堆砌，她忽然覺得自己很閑，其一是因為麗蘭哥被前來參加婚禮的風龍的父親和後母扯到一旁促膝長談。
風龍的父親，還是來參加婚禮了。
之前，地龍悄悄告訴她，風龍的父親離婚後找了一個賣魚蛋和海鮮的女人。看了風龍要結婚的新聞，他們便主動要求參加婚禮。一開始風龍不肯，後來他父親每天打電話，風龍還是鬆口了。
終究還是父子。
而寧檸很閑的另一個原因，是皇龍被榮姨纏住了。
在幫助兒子能順利泡妞這點上，榮姨是優秀的代打。何況還有阿爺幫她，阿爺出道比皇龍早很多年，雖說廢了腿也早已金盆洗手，但皇龍在他面前卻也恭敬有加。
江湖規矩。
這樣一來，很閑的寧檸也就多了很多時間和地龍泡在一起說說甜蜜話。
水龍被兩支樂隊的女生團團包圍。
火龍挽著黑龍的手臂冒充其女友。
氣氛很好。
但不安定的因素也來得很快。
一個衣著華貴的中年婦女忽然闖入會場，一把將正在和風龍聊天的風龍的父親拉開，自己坐在椅子上，破口大駡。
地龍看向皇龍。
他身上時刻都帶著加了□□的槍。
皇龍看了眼情況，搖搖頭。
地龍不再有動作。
寧檸扯了扯他的袖子，「那個人是誰？」
「風龍的媽媽。」
「咦？！」
「看你這表情……好像風龍是從石頭裡蹦出來的似的。」
「也不是啦……」只是，寧檸從未聽風龍談起過自己的家庭。甯檸今天見到風龍的父親已經很詫異了，沒想到……「風龍對他媽媽很凶。」
而且，寧檸總覺得風龍的媽媽是來阻止婚禮的。
地龍解釋說，那女人是高官，怎麼能讓兒子娶一個家庭背景不清不白的人家的女兒。
原來是這樣。
寧檸頭一次覺得，風龍似乎有些可憐。
「既然你一意孤行，日後我們徹底斷絕關係！」風龍的媽媽忽然大吼大叫起來。
扶了扶眼鏡，風龍笑了，他很少笑，而此刻的笑容有些陰鷙，比平日生氣的模樣還要可怕。
「你這話，就像我離家這三年，你主動找過我回家似的。三年……三年，你沒有找過我一次！我做了什麼，你完全不在乎。我是死是活，你完全不在乎。你永遠不會在乎我的感受，過去是，現在也是。的確，是我主動站在了懸崖邊上，但最後推了我一把的，卻是不聞不問的你。」
風龍的母親說不出話來，便將怒氣轉向了麗蘭哥。
懶得開口，麗蘭哥拿起一個杯子，一把捏碎在手心，笑得很溫柔，「你說什麼？我沒聽見？」
風龍的母親再度閉嘴，她的怒火燒向了風龍的父親。當初還是夫妻的時候，風龍的父親就有些畏懼她，而今她是高官，那畏懼增加了一些。
風龍不吭聲，某種程度上，他厭惡父親的這種懦弱。
看不下去了，皇龍對地龍使了眼色。
地龍走了過去，撩開西服擋住賓客的視線，將槍頭抵在風龍母親的腹部。
話不用說得太明白。
在威脅下，情知占不了優勢，風龍的媽媽撂下狠話，徹底和風龍斷絕關係。
「無所謂……你那口氣，就像你曾經在乎過我似的。」風龍面無表情，似乎還笑了笑，「你很生氣嗎？……我很高興。」
報復，終於奏效了。
「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嗎？‘媽媽’。」
那女人走了，宴會再度恢復原本的基調。
大家依舊在說笑，就像之前不過吹來了一陣讓人不太愉悅的空氣。
地龍也回來陪著寧檸。
「你們不管嗎？」寧檸問。
「不用。有些事情，只能自己想明白，外人披著正義的外衣，說再多也是廢話，至多是給當事人增加一些煩惱。我們不是風龍，不知道他經歷過什麼。不知道，也就沒有發言權。」地龍說。
指了指東海，「要喝什麼？我去拿。」
氣氛溫馨的西式家庭式婚禮結束後，麗蘭哥換上滿是蘇繡的古典婚服，戴上純金打造，鑲嵌各種寶石，看上去要多美有多美，戴在頭上卻沉得讓人恨不能砍了腦袋的鳳冠，然後陪著不管是西式還是中式，不管是平時還是重要場合，永遠都是一身黑西裝外加黑領帶的風龍走進可怕的中式婚禮。
為嘛可怕？
華麗麗的兩百桌啊！！！
流水席啊！！
一桌一桌敬酒啊！！！
「擋酒的是我，你們怕什麼？」地龍苦著臉。
雖說寧檸很心痛，但……真沒別人能幫忙了……
換了男裝的火龍收禮錢收到手軟，水龍因為長得漂亮被丟去和做了偽裝但是依舊很帥的黑龍一道迎賓，二人吸引了各年齡階段的女子圍觀。
而監視白虎會順便監視阿sir動向的安保大事被丟給了Ann。
婚宴開始！
司儀羅裡吧嗦，各種煽情，各種祝福，時而還蹦幾個H笑話。風龍很想糾正他的錯誤，無奈上午在教堂裡皇龍已經下了最後通牒，只能閉緊嘴。
終於，司儀囉嗦完畢。
敬酒！
皇龍和麗蘭爸爸自然算是雙方家長了。
小透明捧著酒，寧檸幫忙倒，擋酒全靠地龍。
動身前寧檸看了眼酒杯。
天啦……
那杯子至少能裝二兩酒吧？
還要一口幹，兩百桌，就是四十斤白酒！！！
會死人的！！
環顧四周，寧檸看見了白鳥組送來的賀禮，賀禮中有一對小巧的日式酒盞，估計裝七八杯才夠得了一兩。她趕緊將酒杯換了過來。
皇龍當沒看見。
地龍看了她一眼，嘴角有些上揚。
地龍這裡照顧著了，一位賓客卻不太開心，因為所有的杯子都統一大小，除了地龍的。
寧檸趕緊解釋，「這是因為有一位遠方的朋友不能親自來婚禮現場，所以他特意委託我們使用他的酒杯來傳遞新人對客人們的祝福。」
歉意的笑了笑，她微微鞠躬，「希望您能幫助我們完成那位朋友的心願。」
話都這樣說了，賓客也不再為難。
看著甯檸，皇龍笑得很溫柔，轉眼看著地龍，眼神驟然轉冷。
幸好麗蘭爸爸在旁邊一個勁打圓場，並時刻敦促自己的女兒笑一笑啊笑一笑，這是結婚！不是送葬！苦著一張倆給誰看啊？
還有你，未來女婿，始終板著臉幹嗎呢？你以為你是教務主任巡查學生聽課嗎？
微笑。
微笑。
微笑！！！
沒聽見嗎？？？
一、二、三！
風龍和麗蘭哥一起笑！
麗蘭爸爸；「算了，你們還是一個苦著臉一個板著臉吧……」
終於走完了十張桌子，寧檸深切的體會到何為打著婚禮的名號完善多方面關係。作為主角的麗蘭哥和風龍說的外交詞令加起來乘以一百也沒有皇龍或是麗蘭爸爸一個人說的話多……
那兩人說來說去，話題卻圍繞「請多照顧」，「我們會給予支持」這兩個中心一個勁打轉。
「其實真正的婚禮早在今天清晨就結束了。現在正在進行的不過是借婚禮名義的社交而已。」找了個空隙，地龍悄悄對寧檸說，「但為了發展壯大，這樣的社交卻是必要的。」
寧檸點點頭。
地龍忽然低下頭，輕輕在她耳垂上落在淺淺的吻，低語道，「但是你不用擔心，我不會讓我的丫頭出門做這種應酬的。」
寧檸正想說些什麼，地龍的酒杯又被倒滿了酒。
皇龍瞪了他一眼。
地龍微笑，喝。
又喝。
再喝……
兩百桌終於完畢，皇龍一行人立刻馬不停蹄送賓客離開。
麗蘭爸爸名下的一家酒店今晚不對外營業，專供一些遠道而來的賓客休息，酒店內還會舉辦舞會，新郎新娘必須出席。
「結婚……結你妹啊！！」
麗蘭哥的哀傷突破天際。再度換上晚禮服的他跟著依舊黑西裝黑領帶的風龍乘車去向賓館的時候，他很懷念自己男人的身份……
寧檸也和地龍去了酒店。
但是他們沒有去跳舞。因為地龍有些醉了。
進了VIP套房，寧檸將地龍扶上床，給他倒了一杯熱水。「你還好嗎？」她伸手摸了摸地龍的臉，很燙，酒精的作用讓他的臉有些紅，「來，喝水。」
看著地龍喝下，寧檸的不安略微緩解。還能乖乖喝水，應該醉得不太厲害。
「可是，敬酒的時候你就不能裝醉嗎？」她嗔怪道。
拉著她的手親了親，地龍的回答有些含糊，「那樣，你爸很沒面子。」
鼻子有些酸，寧檸將地龍的頭輕輕抱在懷裡。
「我沒事，睡會兒就好了。」他的聲音越來越含糊不清。
「不過丫頭，你還是多吃點飯吧，胸再大點兒就好了。」
這句話倒是說得很清楚……
「喂！！！！」
地龍朝床上一倒，睡著了。
紅著臉，寧檸也不吵他，靠在他身邊，有些累，也迷迷糊糊睡著了。
因腦子裡全是今天婚禮現場的各種音樂，還有，嫁給風龍的哥哥……哥哥……嫁人了……是不是嫁人了，就不是她的哥哥了？
思緒紛亂，寧檸的睡眠很淺，感到地龍似乎有些動靜，她睜開眼，才意識到自己的鞋已經被脫下，身上搭著軟軟的被褥。
屋子裡有些煙味，地龍坐在床邊看著她，嘴裡叼著煙。
「我睡了一會兒不舒服，就起來抽支煙。很久沒喝這麼多了，不太習慣。」摁滅煙頭，地龍再次上床，坐在寧檸身邊，輕輕托起她的臉，「怎麼……不太高興的樣子……嫌我喝太多了？其實我平日不怎麼喝酒的，只是……」
「不是，不是因為你啦……」
寧檸的確有些小小的憂傷。
「為什麼？」地龍柔聲問她。
「因為……」有些抽泣，寧檸一開口，哭得像個淚人，「我就覺得，自己養了那麼多年的大肥豬丟啦！！！不僅沒有拱到白菜，連豬都丟了！！！」
【亂入下：我們要讓豬和白菜的理論變得流行起來！！！】
地龍：「……」
「我的豬豬…………」
「丫頭……那應該是你的哥哥吧……」
「嗚嗚嗚~~~我的豬豬被人拐走了~~~~」
「……」拉起寧檸的手放在臉上，地龍的溫言軟語中依舊帶著一絲痞氣，「你不是也將別人家的豬拐來了？」
寧檸想想，好像也是哈……
忽然覺得人生好有希望啊！！！
不哭了！
看看地龍，他似乎還有些醉意。寧檸伸手摸了摸地龍的臉，感覺還是有些燙，雖說她換了杯子，但終究還是兩百桌，算下來，三瓶白酒還多。
喝這麼多，還能不撒酒瘋，地龍的酒品倒是不錯。
說實話，寧檸還有些佩服地龍。
「如果讓我喝，一杯就倒了。」
握緊她的手，地龍嬉皮笑臉的，「那好，以後，什麼時候我想抱你你又不聽話，我就給你灌一杯酒，而後我就可以為所欲為。」
「你又胡說八道什麼呢！」
看見寧檸氣鼓鼓的樣子，地龍打了個哈欠，「其實我很擔心。」
「擔心什麼？」
「擔心將來結了婚我成日纏著你做，你因為太厭煩而和我離婚。」
「喂……你醉了。」
「醉後吐真言……」地龍將她抱得很緊，「丫頭，你知道嗎？我好愛你。」
「知道。」
「我現在想要和你做。」
「流氓！」
「謝謝。」
地龍單手抱住她，另一隻手開始解襯衣的紐扣，好容易解開一顆，覺得太麻煩，狠狠一扯，襯衣扣子四下亂飛。脫掉襯衫，他開始解寧檸禮服裙上的搭扣，怎麼都摸不到，他有些心煩意亂，索性胡亂撕扯。
緊張中有些期待，寧檸不敢亂動，肩上卻忽然一沉，卻沒了動靜。
「地龍？」
他又睡著了。
心裡有些失落，但看著地龍熟睡的樣子，寧檸又有些安心，幫著他躺下，給他蓋好被子，扣好禮服裙的搭扣，寧檸也縮進被窩，將頭靠在他的胸前，聽著他強健有力的心跳，連夢境也變得格外安分。
再度醒來，已是淩晨兩點。
冷水洗了臉，地龍徹底清醒了。他酒量不錯，所以皇龍才會要求他擋酒。
舞會也才剛剛結束，走進會場，皇龍一把拎走寧檸，看了看脖子上，沒吻痕，看看手臂，沒吻痕，很好。但為什麼裙子皺了？
「因為我睡著了。」這個理由很正當！
皇龍又看向地龍，「你換了襯衣？！為什麼！！！」
地龍：「您老真是厲害……不是一模一樣的襯衣嗎？我……吐身上了……這個解釋您滿意嗎？不過，我都醉成那樣了……您認為我還能做什麼啊……」
榮姨：「沒用的東西！枉費你老母我丟了文哥和皇龍那混蛋聊了一整天，你呢？沒用！」
地龍：「……」
有賊心！
酒壯了賊膽！
但是，賊沒力氣了……
沒偷吃成功。
賊依舊被懷疑……
賊還挨駡……
賊很憂傷……
丟下憂傷的「賊」，寧檸奔去哥哥身邊。既然已經結婚，寧檸對風龍就得改口了。
可是……
究竟該叫「嫂子」還是「姐夫」啊……
關於這個問題，甯檸曾認真思考了很久很久很久，要知道，不管麗蘭哥內在是什麼樣的，但外觀上，終究是一枚妹子！
但是……
哥哥肯定不會允許自己叫風龍「姐夫」啊！
於是，甯檸面對風龍，彎腰，低頭，聲音洪亮，「嫂子好！」
皇龍一口水噴了出來！
麗蘭爸爸望天。
黑龍扶額。
水龍微笑，繼續微笑。
火龍豎起耳朵聽八卦。
地龍——「丫頭說什麼都是對的。」
風龍……
風龍鏡片上閃過一道精光！！！！！
有點怕怕，寧檸趕緊改口，「姐夫好！！」
麗蘭哥目光深深的看了過來……
寧檸：「~~~~~~」
她討厭這個問題！！！！
那就從另一個角度上來思考這個問題好了！
麗蘭哥怕什麼？
麗蘭哥什麼也不怕！
風龍怕什麼？
風龍怕麗蘭哥！！！
「嫂子好！！！」歡欣雀躍中，寧檸終於找到了問題的答案！
和之前一樣，風龍投來威脅的目光！
帶著哭腔，寧檸拉了拉麗蘭哥的袖子，「哥，你看他嘛……」
麗蘭哥目光深深看了過去……
風龍：「好吧，我是你嫂子。」
眾人：「沒種……」
地龍：「瞧瞧，當男人當到這種地步。」
火龍：「不要心急，那就是你的未來……」*^__^*
嗯……
最後……
雖說扯結婚證的過程莫名其妙……
雖說從扯結婚證到結婚的這段期間也很莫名其妙……
雖說結婚的理由更是莫名其妙……
雖說結婚的過程中更更是充斥著各種莫名其妙……
但是……
新婚快樂！！！！！
作者有話要說：
【話說一開始寫本書的時候，麗蘭哥實際上是配給黑龍的~~沒想到吧，親愛滴們，後來，我寫了幾章，越寫越有畫風不對的感覺……
而後，我將麗蘭哥朝風龍身邊一靠——
哇！
頓感畫風超級河蟹有木有啊！！！
我改我改我改改改！】
【不知道怎麼的，我總覺得黑龍身邊就得站個高端大氣上檔次的妹子，風龍身邊就一定不能站個高端大氣上檔次的妹子，曾看過別人的同人文，似乎……風龍身邊沒什麼正常的妹子……風龍啊……】
第261章 二六一【外傳六】
有人結婚，作為親朋，送禮物是必須的！
作為終極boss的皇龍第一個出場！禮物，一套很大很大的別墅！「我希望你們能住在這裡。」他望著寧檸，微笑，「你應該很想和哥哥住在一起吧？」
寧檸狠狠點頭！
有花園，還有游泳池，房間很多很多，不會打攪哥哥和嫂子，多好啊！
眾人：「……」
話說皇龍為了將寧檸和某只蚯蚓分開真是各種奸詐啊！
接下來，是作為岳父大人的麗蘭爸爸。
禮物——所有傢俱外加各種高大上的孕期指南！
麗蘭哥：「……」
麗蘭爸爸：「生了孩子，我家女兒就不會這麼男人了！」
期待！
接下來，是今日的貴賓，榮姨、文叔還有阿爺。
禮物——
阿爺的處女作：《我在香港當boss的那二十年》
榮姨的處女作：《論二十分的渣女如何搞定一百二十分的男神》
文叔的處女作：《程朱理學新論》
麗蘭哥：「地龍你全家都準備出道些暢銷書嗎？」
接下來，當然該麗蘭哥最喜歡最喜歡的寧檸了！
寧檸的禮物是一對很可愛的玩具娃娃。
皇龍：「我女兒真是太可愛了！」
麗蘭爸爸：「嗯，送得好。」
以上，是正常的禮物……
接下來嘛……
黑龍——馴妻指南！
風龍：「喂……」
地龍——某種教學片。
風龍：「……你什麼意思？」
水龍——某種藥品。
風龍：「……你們商量好的嗎？」
火龍——某種內衣。
風龍：「…………………」
Queen——套套。
風龍：「所謂的簡單粗暴……」
藍薔薇——藥藥。
風龍：「東洋人你們在想什麼？」
鬼龍院——《蒼老師十周年精選》
風龍：「鬼龍院修三你的節操呢？」
白鳥組——《愛情動作片老師出道作品集精選》
風龍：「我恨日本人……」
東海和小雯的禮物是旅遊套餐
——
深情非洲，帶你深入體驗非洲食人族的點點滴滴。
風龍：「……我沒肉，不好吃……」
屈燁也送來的禮物。
——
全香港酒店的優惠券。
備註：抱歉，我很窮，這些是我這些年打工攢下的，正所謂禮輕情意重，千里送鵝毛。
風龍：「我恨收禮物！」
麗蘭哥：「日本人送的禮物，我真是太喜歡了！！！蒼老師，我來啦！！！」
風龍：「……」
目睹這一切，地龍托著腮相當樂呵，「我真想知道我和我家丫頭結婚的時候大家會送什麼樣的禮物呢！」
「前提是你結得了婚。」火龍一臉不服氣。
水龍則在一旁乾淨俐落的補刀：「你還是先保證結婚前不會被未來岳父弄死吧……」
地龍：「……靠！」
還讓不讓人好好幻想未來了？
收了禮物，就到了大家最關心的洞房花燭夜啦！！！
撒花！
撒花！
撒……花……
被哥哥抱在懷裡，好容易從丟掉大肥豬的悲痛中振作的寧檸眨巴著眼睛，「那個，哥哥，今天是你和風龍結婚耶……」
「我知道啊。」抱著軟乎乎的妹妹，麗蘭哥感覺這個世界都圓滿了。
「那個，哥哥啊，新婚之夜難道不應該夫妻睡在一起嗎？」
「我知道啊，應該夫妻一起睡。」
哥哥……
既然你知道……
那為什麼……睡在婚床上的人、睡在大家友情贈送的套套、光碟、各種情】趣內衣中的人會是她啊……
寧檸忽然有種自己的手機電腦和家中所有和「電」相關的東西都保不住的預感……
她似乎聽見黑暗中有人咬牙切齒……
「分分鐘黑了你！」
悠于 2015-11-13 17:23
第262章 二六二
留依上一次來香港是從家裡偷跑出來的，但很快，他就因為和地龍在演唱會後臺大打出手而被前來尋找的手下發現，又很快被帶回了日本。終於，大學的一個學期結束，鬼龍院留依再次找到機會溜來香港。
那個時候寧檸已經住了一段時間的醫院，次日，她要做YL17的摘除手術。
水龍的主刀。
皇龍不相信別的任何人。
「你沒事吧？」問明白那究竟是什麼手術後，留依開始不安了。
手術存在相當大的風險。
「沒事，我很堅強的。」寧檸笑笑，反而安慰起留依。
經歷了這麼多事，即便不算變強，她也變得比以前堅強了很多，一定能笑著度過這一次危機。不過是一場小手術罷了，一定沒事……
只要堅持過那個手術，就什麼事都沒有了。
看見寧檸的一臉輕鬆和安慰自己時臉上淡然的笑容，鬼龍院留依松了一口氣，「那就好。」
他的中文已經說得比較流利了，對此字幕君功不可沒。
這次來香港留依是為了賣掉一號雲台的那套房子。他爺爺鬼龍院修三決定在香港較為普通的地方重新買一套居室，一號雲台那種地方，太過於招人眼球，加上李家人滅門之事吸引了眾多犯罪愛好者，留依若依舊住在那裡，實在是太過於惹眼。
「所以，我決定在你家附近買個房子，隨時來看你。」
「謝謝……可是，鹿一……」寧檸想要說清楚。
留依卻搖搖手指，「雖說你不喜歡我，你爸不喜歡我，我爺爺和我爸也不喜歡你，也不喜歡我喜歡你，也不喜歡你喜歡我。但有我喜歡，就夠了。」
語罷，他說起了大學的生活。
一言以蔽之，很討厭。
非常討厭！
是誰弄出「大學」這種玩意兒的？
「我不想讀書！！我討厭讀書！！可是我爺爺說了，第一，我將來的對手是黑龍，不好好學習是不行的！第二，將來我最大的對手是讀完法學後一定會成為討厭的日本阿sir的二階堂蘭那個大混蛋！第三，白鳥淩香也是個麻煩的對手，所以，不好好學習是不行的！不學習，就沒有競爭力！」
一面說，他一面做可憐狀。「因而，我現在已經將中國的那句諺語刻成了牌匾！」
寧檸好奇是哪句諺語。
「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這……
其實不算是諺語吧……
不過，看見留依很有精神，甯檸很高興。
麗蘭哥和風龍結婚的時候，白鳥組和鬼龍院都只是托小弟送來了祝福並帶來那簡直不知該如何形容的賀禮。
留依和淩香都沒有出現。
寧檸一直擔心那場入獄會讓留依有心理陰影，但現在看來，是她多慮了。
大家都很堅強，所以，她也要堅強一些。
留依開始將從日本帶來的禮物一件一件堆放在桌子上，其中很大一部分是護膚品。「都是我從日本買的，這些比日本銷往外國的貨好。」
「謝謝。」寧檸忽然想起，自己似乎從未送過留依禮物。她提起這件事，留依卻搖搖手指，說男孩買東西給喜歡的女孩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你應該向你們中國人常說的綠茶學習，收了男人的禮物不滿足，還要更多，那樣我就高興了 。」
這……
寧檸不知道自己該怎麼介面了。
一屁股坐在她的病床邊上，留依無視她的拒絕，一把拉住她的手。
「等你身體好了，再來日本玩好嗎？我帶你去看櫻花，二三月間你就來，我們從最暖和的九州開始，四國，再沿著本州的最南端向北走，一路走一路玩，等北海道的櫻花綻放，差不多就是五月了。你要是喜歡，我們就留在北海道，等著看冬天的雪。而且北海道還有喜歡溫泉的雪猴。」
雪猴寧檸知道，上一次去日本她就很想去看，但終究沒有機會。找到機會輕輕將手抽出，她點了點頭，「好，我和大家一起來。」
眼神一暗，留依又來了精神，「好吧，那就一起。最重要的！別帶那只白眼狼！」
不帶上地龍……
這……感覺不就像是私奔？
「嗯，私奔大大的好！」
留依一個勁點頭。
因為還要處理房子問題，留依坐了一會就走了，離開前告訴寧檸自己晚上一定再來看她。「等我！」
寧檸點點頭，「反正我只能在這裡。」
畢竟明天就要手術了，不能亂跑。
可是……
她還有很重要的一件事情沒有做……
水龍把她盯得很緊，單憑她自己，恐怕是逃不掉的吧？
但是，如若今天不辦那件事，萬一，將來沒有機會了，怎麼辦？
門突然被推開，地龍叼著一支未點燃的香煙走了進來，手中提著一個大號的保溫杯。「我給你燉了一些湯。」看了看桌上，「那只狗來了？」
寧檸點點頭。
沒多問，地龍開始給甯檸倒湯。
看著忙碌中的他，寧檸忽然想到之前地龍曾說，他不是個好人，所以，能做的只是盡全力對她好。「至少，我要對你很好。」他曾這樣說 。
可是，她要做手術了。
取出YL17的手術。
當初，安琪兒就是死在了安裝YL17的手術臺上。因為YL17的位置距離心臟很近，所以，手術途中如果出一點疏漏，她可能就會像安琪兒那樣，死在手術臺上 。
這點，寧檸很明白。
正因為如此，皇龍才遲遲不肯給她動手術。
皇龍相信水龍。
甯檸也相信水龍。
可是……
可是……
地龍已經盛滿了一碗湯端給寧檸，見寧檸呆呆地望著自己，丟下口中的煙，和她調笑，「怎麼，這麼認真的看著我？想要我喂你？好吧，那我就勉為其難的接受了 。可你希望我怎樣喂你呢？用勺子？我覺得用嘴更好……」
「砰！」他手中的碗忽然落在地上，湯水一地。
因為太驚訝，地龍手抖了一抖——
寧檸紮入他懷裡，忽然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丫頭，怎麼了？」輕輕撫著她的後背，地龍柔聲問道。
「怎麼辦，怎麼辦？如果、如果……」
如果，這一覺睡下去，再度睜開眼的時候，她又去了另外的世界，再也見不到哥哥了，再也見不到地龍了，還有，大家，她再也見不到大家了，怎麼辦？
如果她像安琪兒那樣，死在YL17的手術臺上，怎麼辦 ……
如果發生那種事，她該怎麼辦？
不要做手術！
不要！
好可怕……
醒來後……
醒來後……
會不會她就不是寧檸了……
會成為別的什麼人……
曾經發生過的事情，會不會發生第二次？
這一刻，寧檸才真正明白麗蘭的心情，真正體會到那種擔心自己的一切奪走的恐懼。
「我……我害怕，萬一、萬一醒來，我就見不到你了怎麼辦？萬一，我變成了其他什麼人，你卻不認識我了，怎麼辦？」寧檸有些語無倫次。
她在害怕。
如果，曾經發生的事再度發生，她要怎辦？
原來，她沒有那麼堅強。
「地龍，我很害怕。」
抱著她，輕輕撫摸著她的後背，地龍竟然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哭一哭大概是好的，眼淚會帶走積壓的情緒。
只是，是否放任哭泣就會不再悲傷？
地龍不確定。
輕輕在地龍脖子上落下親吻，寧檸淚眼婆娑，「我們做，好嗎？」
手不禁一顫，不可置信地看著她已經徹底哭花的臉，「胡說八道什麼啊……」小心抹去她眼角的淚痕，地龍有些語結。
寧檸卻一把抱住他的脖子，笨拙地想要吻他。
胡亂應對著，地龍有些興趣缺失。
寧檸卻已將手笨拙得伸向他的腰間，胡亂扯著，想要拉扯下他的皮帶。輕輕捏住她的手腕，地龍一把將她橫抱上膝蓋，「丫頭，別胡鬧。」
「可是，我只是想你和做那種事，想要你抱我。我錯了嗎？」
「沒有……可我不想抱哭泣的你，搞得，就像我在用強似的。」
「可是，我想……」
因為手術好可怕……
她其實沒有那麼堅強，她也很膽小，她也很懦弱。
因為害怕失去。
恐懼宛若海浪，將她緊緊包裹，那感覺，就像快要溺水。
安琪兒因YL17 而死的。
而後她佔據了安琪兒的身體，成了寧檸。
如果，YL17的手術結束後，這具身體被別的什麼人所佔據，她不再是寧檸，到那個時候她該怎麼辦？
她不再是寧檸，還能擁有和大家一起玩耍的權利嗎？
還能在他身邊，聽著他親密喚她丫頭嗎？
「萬一，我再也醒不來了……」
如果那樣，至少，讓她在離開這個世界前，感受愛人的體溫，感受第一次成為他的女人時的痛苦和歡愉。那樣，死亡就不會太過於寂寞吧？
至少，她會記得他的溫度。
他的親吻。
他只給予他的所有好。
「抱我。」
地龍沉默了一會兒，輕輕捏捏她的面頰，笑得很溫柔，「如果是那樣，我更不會抱你。」
「為什麼？最後的心願，都不行？」
搖搖頭，「滿足了你最後的心願，你在這個世界上就沒有牽念了。正因為是最後的心願，所以我不會配合你。因為我要你清楚的記著，我還欠你一床】笫之歡。這樣你才會醒來，再次醒來，看著我。什麼都答應你了，你醒不來，怎麼辦？」
寧檸還帶著一絲哭腔，「你這人說的什麼亂七八糟的話啊……」
「我只是順著你的話說罷了。我不是風龍，沒辦法即刻來一通相當富有邏輯的長篇大論。我只會這樣說。」低頭在寧檸額頭上親了親，地龍將她抱得更緊了些。
「丫頭，出任務的時候我也會害怕，可是，只要想著你我就不怕了。我離開龍王社去拉斯維加斯只是為了你，如果沒有這個前提，我會一直在龍王社待下去，一直做那些危險的事。直到某一天，被人奪走生命，這是殺手的宿命。」
仰頭望著他，寧檸聽得很認真。
「你希望我某一天被人打死在街頭嗎 ？」
寧檸頭搖得像撥浪鼓。
「那你就好好活下去，不要想那些事。只有你活著，我才會有活下去的欲望。」
「可是，你不肯抱我。」
「我不想抱哭哭啼啼的女人，又不是強】奸。再說，如果我真在要做手術的頭一天上了你，就算你爸不砍了我，水龍也會從醫生的角度為了自己的病人閹了我……」
噗嗤一聲，寧檸破涕為笑，但雙目中的不安依舊未能消解。
地龍拉起被褥裹在她身上，低聲說到，「何況，肉】體的歡愉無法真正消除心靈的苦楚。」
「最後那句話不像從你口中說的。」寧檸嘟嚕了一句。
「嗯……你知道我以前睡過很多女人，因為欲望，也因為寂寞。但是，和再多的女人上床，心裡這一塊卻是填不滿的。依舊會覺得寂寞。」
「現在？」
「有你在身邊的幸福足以抵消我的不少欲望。」地龍親親她，「當然，只是短時間。」
寧檸沒有留意地龍話裡的意思，還是自顧自說著，「可是……如果一場手術下去……我不見了……」
「那也，沒關係。」
你醒來的時候，會發現我在你身邊，緊緊握著你的手，只要我一直握著你的手，你的靈魂就不會遠離。而若你真的去了別的地方，我也一定會將你找回來。就像歐陽海翼找回麗蘭那樣，在第一時間，我就會認出你來。
不會讓你孤單。
所以，你不用害怕。
有我在，你永遠不用擔憂。
只是一場手術罷了。
醒來，陽光依舊燦爛。
心裡的重負，似乎放了下來，寧檸朝地龍懷裡縮了縮，閉上眼睛。隱約聽見門口有動靜，睜眼，卻只看見了一個背影。
有些熟悉。
地龍陪著她睡了整個下午，快到晚飯時間，寧檸點了一些水龍允許的菜品，地龍不放心醫院和外面的食物，便回家給她做飯。
順手翻著畫冊，寧檸的注意力卻在天邊的紅雲上。今晚有火燒雲，明天一定是個晴朗的日子。
腳步聲。
地龍不會這麼快回來。
是留依？
留依回來了？
「鹿一你回來了？房子轉手成功了嗎？」寧檸露出笑容。
留依點點頭，又搖搖頭，「有人幫我做，所以我很快回來了。」
原來是這樣。
等等……
「很快回來」？
「你害怕嗎？手術？」留依忽然問。
寧檸不假思索搖搖頭。忽然，她明白了一些事。
之前的腳步聲，還有一閃而過的熟悉背影。
「你哭了，你都不在我面前哭……你在我面前很堅強呢。脆弱，卻全是他的。我覺得我很沒用，花了這麼多時間，你卻連對我撒嬌都做不到。我真沒用……」
只是寧檸的態度，就讓他明白了很多事情。
「鹿一……」
「其實，我覺得我足夠堅強，能負擔你的所有恐懼，我也相信我能，只是，你似乎不太相信。」
「鹿一……對……」
擺擺手，留依制止了她的道歉。
愛和不愛這種事，犯不著道歉。
他和她的距離，始終有些遠，似乎，他沒有想過朝前走一步，大概他已經知道，向前也是徒勞。
「我只是在想，如果，我來得早一點，比那只白眼狼早一些，你喜歡的會是我嗎？」
寧檸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大概會。
大概不會。
「那種事……只有真正發生了，才能知道自己的答案。」她只能這樣回答，「但是，我想，可能吧……」
說不定，會喜歡吧……
大概。
「如果我始終沒有遇見他，身邊只有你的話……」
如果能早一步遇見會是什麼樣的結果？
沒人知道答案。
人心的抉擇，不是一道可以用假設來確定答案的證明題。
留依點點頭，「我喜歡這個答案。因為你沒有讓我產生欲罷不能的感覺。」
只是……
原來，你不太相信我……不太相信我能負擔你的悲哀，是嗎？
所以，你不會在我面前悲傷。
你只會對我笑著，說自己很好。
但在他面前，卻哭成那樣。
在我面前，你永遠是故作堅強的。
其實我覺得我不錯，即便和他比，我在所有方面也都能和他競爭。可是，你始終不太喜歡我。可能因為我們的文化差異太大，也可能因為我距離你太遠了，家族中也很多事，我很難來找你，我們接觸不算多。更也許，只是我出現得晚了一些。你始終沒有看見我的好。
「其實，我真的不錯。」
「我知道。」
「知道，卻不想試一試？」
寧檸頓了頓，還是搖搖頭。
對她來說，愛一個人已經夠了。
愛太多人，心負荷不了。
「我決定回東京了。以後再也不會來香港。」
就像下了決心，留依的話音中充滿決絕。「我走了，爺爺之前給我安排的和政治家女兒的聯姻被我推掉了，我那被抓走的叔叔，鬼龍院太一，你還記得嗎，就是那個和那個水蜜桃混在一起的太一叔叔，叔叔出獄了，爺爺說，要給叔叔找一個女人結婚。」
鬼龍院太一將娶那位政治家孀居在家的妹妹。
對這種安排，當事人雙方無任何異議。
不過是政治婚姻，只要能保證「婚姻」這種形式的存在，私下怎樣胡作非為都可以。
「鹿一你呢？」
「我？爺爺說，繼續相親！只要一直生存下去，總能遇見喜歡的人吧。」
「那就好，鹿一你很好，我希望你能……」
「那些話還是免了，但是，走之前，我還想說一句話！」
「鹿一？」
「就算我娶不了你，我都要生個兒子來娶你女兒！」留依站姿端正，聲音洪亮！
寧檸默默擦了一把汗：「那個……鹿一啊……萬一……沒有女兒，怎麼辦？」
= =|||
「嗯……那就我養個女兒……不要！如果是小子肯定長得像地龍那個混蛋！不能害了我自己的寶貝女兒！那麼……我就要我兒子娶你兒子！」
寧檸：「……」= =|||
他頭上挨了狠狠一巴掌。
地龍提著飯盒，沒好氣的瞪著他，「秋田犬你沒事做嗎？」
沒搭理地龍，留依依舊看著寧檸，指了指身後的地龍，「什麼時候你想離婚了，記得給我打電話喔，我馬上派專機來接你！」溫溫柔柔說完這句話，他才轉身向地龍，即刻換上兇神惡煞的表情，「白眼狼，對她好一點，不然，我就來搶人了。」
「我要怎麼愛護我家丫頭，用不著你告訴我。」地龍對留依說話的口氣和往日沒有任何區別。
「另外，記得對我未來兒媳婦好一點。」
「……我會在我閨女兒出生的第一天就告訴她，珍愛生命，遠離日本人！」
寧檸開始低頭看繪本，由著他們為尚未發生的事情吵架。
突然，留依在喚她，「我走了。再見，還有，記得給我生個兒媳婦。」
寧檸：「……」
這到底是答應還是不答應啊……
鬼龍院留依走了。
目送他離開病房，地龍又叫住了他，「下一次見面，我們應該就是朋友了吧？」
沒有回頭，留依似乎點了點頭，用日文回應了一句。抽身離開。
目送他身影消失，地龍才回到病房，將買的草莓拿給寧檸。
「鹿一說了什麼？」
寧檸覺得地龍那句話不是表面上的意思。
點了點頭，地龍在床邊坐下，「我說的是，龍王社和鬼龍院摒棄前嫌共同對付白鳥組的事情。所以，下一次見面，我們就是朋友。那只狗回答說，‘只要有共同的敵人，就是朋友’。」
白鳥組就是他們共同的敵人。
「一個星期前，我們終於確定白鳥幸太在兩個多月前去世，本以為白鳥組會就此分崩離析，但淩香成長速度很快，在白鳥幸太的情婦、幸子的幫助下支撐著白鳥組平安度過了最艱難的階段。」
白鳥幸太不死，皇龍不會對白鳥幸太下手。
龍王社不加入，單憑鬼龍院很難吃下這塊肥肉。
而今，一切已經成了定局。
可是，黑龍真能對淩香下手？
「情誼是情誼，政治是政治。」地龍在笑，但那笑容卻是殘酷無情的。黑龍和淩香都很清楚，在這樣的世界生存，需要付出什麼代價。
就算和黑龍對白鳥淩香有過心動，他依舊會帶著笑容，給出最致命的一擊。
愛情是愛情。
權力是權力。
愛情大概是虛幻的。
唯有權力才會帶給人存在感。
「對了，為什麼你總叫我丫頭啊！總感覺像在叫小孩子。」寧檸不想再討論那個問題。
「順口了。一開始我是你的老師，老師叫學生那樣叫也算正常，我一開始就那樣叫你，習慣了，後來也不想改過來。」
「那我老了你還叫我丫頭啊？」
地龍輕輕刮了刮她的鼻尖，親親，「再過一百年，你也是我的丫頭。」
「那，你願意幫你的丫頭做一件事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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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寧檸在地龍的幫助下瞞過水龍悄悄離開了醫院，她有一件很最重要的事情要做，一件必須要去做的事情。
雖說明天大家都會來醫院，但寧檸不想在那種時候說出那些話。
說出那些她必須告訴黑龍的話。
只能今晚。
坐上地龍的車，甯檸去向黑龍在淺水灣的公寓，地龍已經問過了，黑龍今晚住在那裡。將甯檸送去黑龍門前，地龍等候在附近。
壯著膽子，寧檸按下了門鈴。
黑龍只穿著一件睡袍，也未系緊帶子，胸膛微微袒露來開了門。看見是她，有些詫異，「你怎麼來了？水龍應該不會批准你這種時候亂跑吧。」
「真的只有你一個人？」穿成這樣，難道黑龍此刻正在「忙」？
「在你心中……我到底是什麼形象啊……」微微歎氣，黑龍讓寧檸進屋，歡迎她徹底檢查，「我在家時一直是這樣的打扮。」
雖說的確沒見到有女人存在的痕跡，但寧檸還是忍不住腦補了一番快遞員來送快遞，黑龍穿成這樣開門，然後……一群小河蟹爬啊爬啊爬啊的場面……
「在你眼中我到底是什麼形象……作者君用了一百多萬字都還沒能扭轉你眼中的我的形象？」
「呵呵~~作者君什麼的，黑龍哥哥你以為在寫小說嗎？」*^__^*
一番說笑，黑龍打開冰箱，「喝什麼？你今天要手術，不能亂喝東西……我給你榨果汁喝，好嗎？草莓？柳丁？倒是你怎麼穿成這樣？不像你的風格。」
寧檸看了看自己的T恤和牛仔短褲。的確不太像她平日的風格。
那是安琪兒的風格。
是安琪兒的衣服。
「有個女孩喜歡這樣穿……一個很喜歡你的女孩。」
「喔。是嗎？」黑龍漫不經心回應了一句。
對他來說，被人喜歡這種事，經歷得太多了，正因為如此，那「喜歡」在他心底的重量也就慢慢變輕了。「來，草莓。坐那兒吧，我們聊聊。」
「你怎麼知道我有話想要對你說？」寧檸有些詫異。
黑龍口氣卻很平靜，「快要做手術了，不管從什麼角度來思考這個問題，你在手術前想要見到的都不應該是我。所以，你找我一定有事。我猜錯了？」
寧檸搖搖頭，坐上沙發，喝了一口草莓汁。
「你的頭髮又長長了一些……女孩子還是長頭髮好看。眼睛有些腫，哭了？害怕？」
被看穿了心事，寧檸有些不好意思地吐了吐吐舌頭。
「不用害怕，你要相信水龍，那傢伙是天才。」
「嗯。」寧檸欲言又止，抱緊懷中的盒子。
盒子很精美。
寧檸在禮品店選了很久，才找到了那個盒子。
裡面裝著要給黑龍的東西。
和地龍因為懷孕烏龍賭氣那天，寧檸回到了以前和阿雲一起住過的家，跳進露臺進客廳時她被一塊翹起的瓷磚絆了一下，險些摔倒。
一開始她以為是因為屋子長期無人，疏於管理才導致的瓷磚翹起。後來覺得不對勁，她離家時間不長，阿雲又很有錢，裝修房屋的時候自然不會使用便宜的建材。
怎麼瓷磚壞了？
一定有問題。
翹起那塊瓷磚，寧檸找到了一封信。
藏在瓷磚下的信。
安琪兒寫給黑龍的信。
藏起來大概是因為安琪兒知道自己將要做一場很危險的手術，如果手術失敗，命不久矣。而那信，她又不想讓寧薏雲看見。
便藏了起來。
信開頭是這樣寫的：「黑龍，上次我告訴了你我小時候的故事，今天，我想要和你說說我的媽媽。」
因為這樣的開頭，寧檸相信應該不止一封信。
剩下的信，應該藏在這個家的其他地方，很隱秘的地方。
寧檸決定將那些信全部找出來。
因為是安琪兒的秘密，所以一開始寧檸不想找別人幫忙找出那些信，那段時間她時常回以前的家，就是為了一塊塊撬開地板找信。
很辛苦，但為了給她生命的安琪兒，這是必須的。
地龍曾問過她為什麼總是回家，每次都弄一身灰。
寧檸沒有說。
可下一次她回家的時候，才發現所有的地板，所有的瓷磚都被翹松了。但是，地龍並沒有動那些瓷磚下面的東西。
他懂她。
在地龍的幫助下，寧檸終於找全了安琪兒的信。
而那個精美的盒子裡，裝著三百七十一封情書。
每一封，都是寫給黑龍的。
第一封，是黑龍入學的第一天。
最後一份，寫於安琪兒做那場奪取了她生命的手術後的前一天。
三百七十一封情書，三百七十一天。正巧，是安琪兒在乎國際學校就讀的日子。
寫給最愛的人，每一天寫一封。
「這是什麼？」黑龍笑著，輕輕敲了敲盒子。
鼓起勇氣，寧檸背著手，站在黑龍面前。「我有重要的話要給你說。」
安琪兒一直不敢說出的告白。
寧檸延遲了許久的告白。
「黑龍，你可能不知道……」
……
你不知道，有一個女孩，曾經是那樣的愛著你。
但是那個女孩不敢說，在重重的陰謀和算計中，她不過是個復仇用的器具，是一個連走向最心愛男人面前的勇氣都沒有的暗戀中的女孩。
你身邊有很多女孩。
白鳥淩香。
秋野來實。
麗蘭。
還有亞洲後林莉斯。
這些女子，都很愛你。
可她的愛，卻是不一樣的。
她不會像白鳥淩香那樣乾淨俐落，愛就愛，不愛就不愛。
她不會像秋野來實那樣戰戰兢兢。因為她連機會都沒有。
她不會像麗蘭，至少麗蘭曾經得到過你。
她更不會像亞洲後林莉斯，你不給她愛，她就要你的錢。
她只是愛著你。
偷偷的。
小心翼翼。
就像蝸牛，輕輕探出觸角。
看著你，記住你。而後將你放進每一個夢裡，在夢裡，相信你是愛著她的。在夢裡，做著永遠不會實現的美夢。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穿過窗，她的夢，醒了。
現實，依舊是灰白無力的。
但是她，至死都想著你的名字。
……
黑龍怔怔的望著寧檸，他還是頭一次露出這樣的眼神。
將盒子放在黑龍膝蓋上。
寧檸終於完成了最重要的事。
最開始，寧檸就準備對黑龍做安琪兒未能完成的告白，可是，因為來實，因為淩香，計畫總是擱淺。後來，她又打算自己寫一封信給黑龍，告訴黑龍安琪兒的心意。
現在想來，幸好，幸好她沒有將那些話說出來。
因為，有些話，或許輪不到她來講。
還是讓安琪兒自己告訴黑龍好了。
還有一件事。
「黑龍，我可以親你嗎？」寧檸問得有些不安。
而聽見這番話的黑龍的神情就像是在夢遊。
「如果可以，我希望那個人可以代替我，親親你。」
代替她，代替死去的安琪兒，親親你。
我相信，她會感應到的。
這是我唯一能為安琪兒做的事情。
為了謝謝她，給了我生命。
有些詫異，黑龍卻還是點點頭。
寧檸俯下身，輕輕在黑龍額頭親了一下。
那一瞬間，寧檸腦中一片空白。
似乎靈魂被人趕出了軀體，但很快，她又恢復了感覺，那一刻，才發現自己的唇印在黑龍的唇上，鬆開黑龍，她摸了摸自己的嘴唇，潤潤的。
似乎虛空中傳來一聲幽歎。
有人對她說，謝謝你。
第263章 二六三
寧檸翻開放在膝蓋上的繪本，為了幫她打發在醫院的寂寞時光，地龍給她買了上百本繪本。說這種書看起來很有趣。
「其實是因為他只看得懂繪本。」火龍這樣說，而後被地龍拖進了小黑屋，出來的時候，他趴在寧檸膝蓋上痛哭，說地龍小黑屋裡非】禮他……
送火龍一個白眼，見才起風了，地龍回病房給寧檸拿外套。
為了取出YL17，水龍切斷了她的肋骨，用人工物質填充了空出的部分。手術很成功，但寧檸也臥床休息了很長時間。
手術前，地龍說，他會一直握著她的手，這樣她的靈魂就不會迷路，他是這樣說的。
寧檸醒來的時候，看見白色的牆壁，她知道她身上插著不少管子。
還有，輕輕握著她的那溫暖的手。
地龍去拿外套後，火龍仰面躺在草地上，忽然開口，「小檸，我快要死了。」
寧檸倒抽了一口涼氣。
立刻發覺自己說錯話，火龍趕緊改口，「我是說，‘火龍’快死了……不是 ……反正，就是我還活著，但‘火龍’要死了。」
寧檸終於明白了他的意思，火龍的意思，是他會換一個身份繼續生活。「但這一次我會是男孩子。」
再也不要逃避，逃避永遠不能解決問題。
將火龍的話在腦海中再度回味，寧檸一聲驚叫，「太好了！」
她希望火龍能自由自在的生活。
只有順應自己的心意，才能真正露出笑臉。
聽著她的笑聲，想著她的笑顏，仰面躺在地上的火龍嘴唇笑出了一個好看的弧度，
「小檸，你知道為什麼我要第一個告訴你嗎？」
寧檸搖搖頭。
火龍一個鯉魚打挺起身，站在寧檸面前，輕輕刮了刮她的小鼻子，「真笨！這都想不明白！」他仰頭，看著陳澈天空變幻的浮雲，過去從未覺得，空氣是這般舒服，這般沁人心脾。
收回目光，火龍輕輕將額頭與寧檸相抵，
「因為，我希望你知道，我已經好了，我徹底好了。所以……」
謝謝你，願意在那個時候，涉險來找我，謝謝你，撕下了我的所有偽裝。、
謝謝你知道我的一切，依舊願意做我的朋友。
謝謝你喜歡我，即便不是因為愛情。
「小檸，我已經沒事了喔。」
這一次，一定可以安心做男孩子。
「可是……既然決定要做男孩子了，為什麼火兒你還穿著女孩子的衣服呢 ？」可以穿男孩子的衣服適應適應；還是，保持現在的模樣是為了安全？
火龍搖搖頭，都不是。他的表情突然變得非常嚴肅，「因為之前我去測量了一□□重。在我的努力下，我的體重始終保持在一個完美的數字上。」
寧檸聽得小腦袋裡一團霧水。
話題偏了嗎？
「然後，我又順便測量了一下身高。」
「所以？」
「我發現我又長高了三公分！！！！！」
「哇~~~~恭喜火兒！！！！這樣的話……你就有171公分了耶，再多喝點牛奶，肯定將來可以和他們幾個一樣高啦~~」
「不……確切說我的身高是172。」
「哇啊！！！那不是更好嗎？恭喜，火兒你一定能長到180公分的！」寧檸一定會支持火龍樹立對長高的信心！！
可是，她卻聽火龍幽幽地說道：「才不是呢，水龍說了，我永遠長不到180公分，至多176封頂……」
寧檸：「……」
水龍你怎麼能這樣打擊人啊……
「那個……火兒，水龍是外科，對長高這種事，研究不透徹，你還是很有希望的……」
「不是啊！！人家不想長高啊！！」
哈？
「人家現在很懷念我168時的完美身高啊！！！為什麼不知不覺間就過170了啊！！！！還我168的完美身高啊！！！」火龍抱頭哀嚎，鑒於其北影編外生和奧斯卡編外影后的身份，那聲音，那姿容簡直讓人深深體會到他的悲哀……
但是……
難道對男孩子來說，特別對火龍這種身高遠落後另外幾人的男孩子來說，長高不是一件好事嗎？
「當然不是！！！等我長到175、176左右，再裝女人就很容易看出來了！！」
「所……以……？」
火兒……
說好的要當男孩子呢……
「所以，我現在要找機會好好穿女裝！」
寧檸：「……」
原來是這個原因啊……
「其實……小檸……大概是我有些捨不得。」
輕輕拉起裙擺，看著鑲嵌著蕾絲的裙邊，火龍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位老友，「我不想因為自己振作了，就拋棄始終陪伴我走過那段黑暗歲月的好朋友。」丟下裙擺，他輕輕拉住寧檸的手 ，「小檸，你知道嗎？你也是我在無邊黑暗中看見的一絲美麗的火光。」
因為想要愛，想要被愛。
所以，必須衝破自己的束縛。
連自己的牢籠都無法掙脫的人，有什麼資格說愛？
看著寧檸，火龍告訴自己，這是懷著愛意的最後一眼。用靈魂記住這一眼，而後歐努力做自己，努力讓自己具有被愛的資格。
火龍笑了，輕輕鬆了手。
捂著臉，他做出一臉嬌羞狀，「所以啦~~人家要趁著還能穿美麗裙子的時候好好的美麗一把！」
「努力……」
看著火龍，寧檸心底湧出一股別樣的興奮，她很開心，為火龍能真正恢復自己而感到開心。
「我希望火龍可以每天都開開心心的。」
火龍看著她，憂鬱一閃而過， 「好的！我會努力的！」
就算是為了你，也一定要振作起來。
為了你，為了自己。
也為了或許將來會出現的她。
地龍拿了外套從樓上走了過來。看見地龍，火龍捂著臉再度陷入悲戚，「他非禮人家，小檸你都不管……說好的做一輩子的好姐妹呢？」
「這……地龍，道歉！」今天是火兒的大日子，寧檸希望火龍一直開開心心的。
在她頭上輕輕一敲，地龍瞥了眼火龍，「因為他腦殘，所以你要降低自己的智商陪著他一起腦殘？」
寧檸：「……」
「天理何在啊！」
仰天長泣，火龍很有竇娥的感覺，如果這時候再飄幾粒雪就更完美了。但抹去眼淚，竇娥立刻變成了容嬤嬤，「呵呵，到底是誰腦殘？小檸，你手中的兒童繪本是誰買的？」
甯檸看向地龍。
「小檸，你不知道買的書能很好的體現出購買者的智商嗎？」
地龍瞪了他一眼。
寧檸立刻接上火龍的話，「那，依照火兒的說法，給孩子們買繪本的父母的智商都遠遠低於孩子？」
「呃……小檸你欺負人家……你竟然為了一個男人背叛自己的好姐妹！！天啦，果然是重色輕友啊！」容嬤嬤這次又變成了被紫薇拋棄的小燕子。
寧檸伸手，摸摸火龍的頭，安慰、安慰一下。
三人鬧得厲害，遠處的草叢裡，卻隱藏著一雙監視的眼睛。
風龍走了過來，拍拍監視者的肩膀，「你在這裡做什麼？」
麗蘭哥扭頭，惡狠狠地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成日盯著你妹妹做什麼？你都結婚了，還這麼關心妹妹？」風龍有些不滿。
「我是為了領導！！」
皇龍說有要事需要出一趟遠門，他走了，監視地龍的事情怎麼辦呢？
對寧檸，秋田已經放棄了，犬狼互咬模式也就無法開啟，於是乎，皇龍對麗蘭哥委以重任，監視地龍的一舉一動，發現有任何圖謀不軌的地方，立刻上報！
做得好，升官！
「為了討好領導，自然得做這樣的事情。」麗蘭哥再度拿起望遠鏡。
風龍又好氣又好笑，蹲在麗蘭哥身邊，扶了扶眼鏡，在他看來，麗蘭哥的這種行為是相當糟糕的。「我認為，我們不應該用這種方式監視人們的人身自由，人生而自由，生而平等，我們應該……」
「住嘴！你個大男人，成日唧唧歪歪的，煩不煩啊！」麗蘭壓低聲音抱怨著。
風龍不言不語，扶了扶眼鏡，話說，自從那天在演唱會後臺把什麼都做了一遍後，他們之間又沒有了任何親密接觸。
即便結婚，也是分開睡……
沒辦法，誰叫家裡房間多呢？
但這種事，風龍是絕不會告訴那幾個傢伙的。
說出來太丟了……
眼下，看著麗蘭哥，風龍突然產生一個念頭，他伸出手，攬住麗蘭哥的腰。意識到他的動作，麗蘭哥飛了他一眼，未在意。
若是過去，麗蘭哥早已一拳打了過來。
而今，卻只是簡單看了一眼。
麗蘭哥對風龍小動作的態度和之前相比截然不同，他自己卻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風龍笑了。
沒事，慢慢來。
他和她還有很長的時間。
透過小樹叢的縫隙看著那三人打鬧，聽著風吹得樹葉沙沙的響聲。風龍忽然想到了皇龍。皇龍的離開太過於倉促，很難不讓人猜想他究竟去了什麼地方。
所以風龍查了皇龍的行程。
皇龍去了大陸的Z省。
那裡也是蒼子也的所在地。
風龍又查了蒼子也所在地區這一年的報紙，半年前，一張報紙上有這樣一條消息。蒼子也的當地政府決定開發那一片作為新興區。
蒼子也就快不見了。
而此時，在大陸的蒼子也，才下過一場微雨，皇龍被淋濕了頭髮，就像他初來這裡的那一次，全然相似的場景。
站在蒼子也的廢墟前，皇龍看見一年前和寧薏雲動手時射殺掉的那些狗而今已腐爛得只剩下骨架，一株萎靡不振的香水百合和幾株瘦弱的黃水仙在鋪滿雜草的廢墟上勉強生長。
他小心翼翼將那幾株花叢廢墟上移出，栽進在附近鎮子上購買的小花盆裡。
打算帶回香港給寧檸當禮物。
皇龍本打算帶寧檸一起來，但是他知道這裡即將動工時，已經太晚了。
三天后，工人將來到這裡。
相信很快，蒼子也就會從地圖上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新修的樓盤，美麗的公園，擺放著各種精美商品的商業街。
一戶戶人家會買下一套套清水房，根據自己的想法裝潢出個人色彩。人們入住此處，在柴米油鹽中安居樂業。
那些人不會知道，很多很多年前，一位名叫李宗亥的中年男子帶著一對雙胞胎姐妹來到這裡，建了一間所謂的孤兒院，名字有些奇怪，叫做蒼子也。
那個時候，雙胞胎姐姐在院子裡種滿了喜歡的黃水仙，而妹妹，最喜歡香水百合。兩姐妹漸漸長大了，姐姐瘋狂地愛上了籃球，妹妹喜歡手指落在鋼琴琴鍵上的感覺。
而後，在某個午後，一個下著小雨的日子，一位來自於香港的年輕男子帶著惡意來到這裡，卻收穫了一份摯愛和一生的悔恨。
這個故事的結束，是另一個故事的開始。
「很多時候，我在想，如果那一日，我沒有找到這裡，沒有遇見你，你現在會不會很幸福。」皇龍站在廢墟前，低聲說道。
他只能在這裡祭奠墳墓中不過裝著衣物的小露。
「你女兒長大了，大致像你，嘴唇有些像我。女孩子還是像媽媽更好些。可是啊，她太像你了，你那個麻煩的女兒竟然喜歡一個和當初的我做著同樣營生的男人……」
真是，讓人頭疼。
「不過你放心，我會盯緊的。我不會讓女兒步你的後塵，現在我已經將混小子趕遠了。」
「你放心，我會保護她的 。」
皇龍一聲歎息，雨停了，陽光應該很快出現吧？
拿起隨身攜帶的攝像機，他開始製作給女兒的VCR。至少，要讓寧檸在視頻中看見這個地方。
「你看，這裡是你阿雲媽媽的籃球場，你阿雲媽媽在你那個年紀的時候，性格有些像你現在的哥哥，成日抱著籃球在場上瘋，那段時間還常挨你外公李宗亥的罵，說她長著貂蟬的外表，骨子裡卻是個張飛……喔，這裡，你看得見嗎？籃球架上的刻痕，‘姓寧的，我和你勢不兩立’。這刻痕是我和你阿雲媽媽第一次打籃球時，她輸了刻下的。沒想到這麼多年還看得見？她當初到底多生氣啊……」
皇龍笑出聲來。
那些早年的歲月，一點一點，湧入皇龍的腦海。
似乎昨日才發生。
明明，是很早以前的事情了。
皇龍走向涼亭的廢墟。
「這裡是涼亭，我以前和你外公在這裡聊過一次，那一次……他似乎已經猜出了我的企圖。但是……他想要規勸我。很傻，是嗎？我想，可能是因為他們家過去是軍閥，殺了很多人，做了很多壞事，所以，心中多少有贖罪的念頭吧，自己贖罪，也希望他人贖罪……」
皇龍沉默了片刻，將攝影機的鏡頭轉向自己。「孩子，你知道李宗亥，就是你外公當時對我說什麼嗎？」
當年，那個穿著唐裝的快要步入老年的男子手中捧著紫砂壺，看著香港男子的眼睛，一字一頓。
「愛，或許能在黑暗的土壤中生長，但愛就像是幼苗，想要生長，必須有陽光。這樣說或許有些俗氣，但最幸福的，是和自己所愛的人，在陽光下手牽著手。我希望你能明白。」
……
「當時的我，不懂。」
如果懂了，所有人的命運，會截然不同。
陽光終於出現了。
一道陽光穿過了烏雲，微光落在廢墟上。
皇龍忽然記起，很多年前也曾出現過這樣一幕。
那是他才去蒼子也的那一天，那天，下著微微的雨，但在太陽落山前，雨終究還是停了，一道夕光穿過烏雲，落在山坡的草地上，那個穿著淡青色花紋連衣裙的少女不敢牽今日來蒼子也教她們學習粵語的年輕男子的手，只是怯生生走在男子的身邊，也不知該說些什麼。
這時，她看見一束光落在一朵開花的蒲公英上。小心摘下那朵開花的蒲公英，她將花遞給年輕男子，兩人的手不小心擦過，少女紅透了臉。
趕緊蹲下，她又摘下第二朵花。
「甯老師你看。」少女捏著花莖輕輕旋轉。一道明媚的陽光穿過烏雲，照在她一側的臉上。
那個被稱為甯老師的年輕男子也笑了，蒼子也是個安靜的地方，他可以清楚地聽見小鳥嘰嘰喳喳的聲音。溪水叮叮咚咚的聲音。小蜜蜂嗡嗡嗡的聲音。
還有，愛小心翼翼鑽出土壤的聲音。
第264章 二六|四
寧檸傷好後的第三天，龍王社和白虎會在香港發生大規模的火拼。有消息稱，由於黑龍計算錯誤，龍王社中了白虎會的圈套，隱蔽很深的四天王中的兩位在這場火拼中喪生，龍王社總在傳說中出現卻少有人目睹真面目的四天王只剩兩位。
這件事在各路報紙上流傳得很廣。
這一場戰爭也大大的損耗了龍王社的實力，白虎會壯大了，在香港，擁有了和龍王社平起平坐的實力，這一點，引起了警方的高度警覺。他們不再死盯著龍王社，而開始更多的關注白虎會的動向。
「老狐狸！什麼時候他能計算錯誤一次啊！」看著報紙，榮姨的聲音恨恨的。
什麼叫做擁有了和龍王社平起平坐的實力？
糊弄小朋友嗎？
阿sir們你們就沒有發現龍王社六成以上的產業已經洗白白了嗎？
「老狐狸！」再罵一次！
寧檸用牙籤叉起一塊火龍果，心裡有點小小的得意。
不是為皇龍，而是為哥哥。
皇龍通過「自損實力」的辦法放任白虎會繼續做大依舊是為了將警方的視線轉移至白虎會身上，加上上一次分離出去的產業，龍王社絕大多數產業完全洗白，就算要查，阿sir也拿龍王社沒辦法。
而那些清白的產業被皇龍交給風龍，就算是給了麗蘭哥。
才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哥哥說自己要爬上龍王社的頂點，雖說眼下看來到頂點還有些距離，但是……還是要恭喜哥哥。
「可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榮姨重重的合上報紙，打斷了寧檸的胡思亂想，「火龍那麼可愛，就死了？」
「因為火兒想要做回男孩子，皇龍說想要有所得，就註定要付出代價，死不過是最簡單的一種。其實火兒死了兩次，上一次糊弄卡婭，這一次算是在糊弄各界人士？最重要的……火兒也很想得到真正的自由，做完整的自己的自由。」
「可是當女孩子也沒什麼不好吧？」榮姨皺起眉頭。
「火兒也喜歡當女孩子啊……‘死掉’不過是讓他的生命中多出一次能自由選擇的機會而已。」甯檸說，「未來，會以什麼樣的身份出現，那就是火兒自己的事情了。」
不管火龍最終的選擇是什麼，寧檸都會支援他。她只是希望，希望火龍能更自由一點，真正的成為自己，就算依舊做女孩子，也是因為他喜歡當女孩子，而不是為用「女孩子」的身份來包裹悲哀和傷痛。
至於地龍嘛……
「我家那笨蛋小子就這樣完蛋了？還死了兩次？那老狐狸就不嫌麻煩？」榮姨似乎還有些想不明白。
「皇龍說，要洗白，先得死個徹底。為什麼死兩次，理由同之前火兒的理由。」寧檸解釋道，緊握手中的那一杯柳橙汁，她有點小心翼翼，和自己的孩子分別，榮姨心裡一定很不舒服。
「皇龍說，他希望我和地龍未來有好日子過，所以，就讓他先‘死掉’，然後去拉斯維加斯管理那兩家賭場。等個三年四年什麼的，賭場步入正軌，我們就能好好的在一起了。其實皇龍很信任地龍嘛……」
地龍已經走了，寧檸有些寂寞，可是，只要充滿期待的未來，那寂寞，也漸漸淡了。
還充滿期待的味道。
皇龍其實……不壞……
榮姨乾笑兩聲。「你果真還是鬥不過家長。」
寧檸：「……啊？」
呵呵？
讓地龍管拉斯維加斯？
管好了就可以結婚了？
呵呵……
拉斯維加斯那三家賭場一半以上的人都是亞瑟的手下好不好！！！還有，地龍東方人的身份！！！還有，各路想要趁亂湊熱鬧分一杯羹人馬！！！還有，當地白人幫派！！！還有，黑人幫派和傳說中的墨西哥幫派！！！
三年？
五年能搞定嗎！？
且不說能不能搞定……
自家的笨蛋兒子能順利活到那個時候嗎？
想著自己那悲催的兒子，榮姨忍不住噙了一把淚……
最重要的！
兒子不在家，她一定要把未來媳婦盯緊點！！萬一這小白菜被別的豬給拱了，她啥時候才能將兒子嫁出去啊？以自己家兒子那認准了一個妹子別的妹子都懶得瞥一眼的壞毛病，這個妹子丟了，那豈不是要和自己住一輩子？？！！
這怎麼行！！！
如果兒子嫁不出去，她什麼時候才能和老公相親相愛啊！！！
一定要對未來媳婦好點！
「小檸啊，要不要零花錢啊？有沒有人欺負你啊，有人欺負你給阿姨說，阿姨弄死他！還有，以後常來玩啊，茶餐廳的飯菜隨便吃啊~~~要不要阿姨給你點零花錢，你好買衣服啊！！」
寧檸有種不祥的預感。
雖說……對方的態度似乎是很好的……
但是……
寧檸怎麼覺得……
榮姨看她的眼神……
好像給雞拜年的黃鼠狼啊~~~~
作者有話要說：
【說來，在《霸愛》的廣播劇中，地龍和火龍都被弄死了。
其實吧，地龍被弄死挺正常的。畢竟在言情小說中，所有想要搞女主、且不是男二的男配都沒有個好下場……好吧，廣播劇君弄死他，也算是情有可原。
但是……
我們的火兒……
火兒到底做錯什麼啊 ！身世是最慘的！人生是最悲催的！活的最憂傷的！一天到晚被地龍和風龍欺負，然後……
死了？？？？？
為了成全黑龍和來實？
拜託，我們火龍至多牽了來實同學的小手然後摸了來實同學胸前那兩塊肉好不好！！！！
為了女主的「純潔」的話……為什麼風龍還活得好好的啊！
不爽！
不爽！
超級不爽！
有時候覺得，其實我這本書就是我對地龍和火龍最後在廣播劇中被弄死的怨念之作……】
【正傳完結嘎！！哇哢哢哢！！還有幾個外傳和曾經答應部分妹子要寫的風龍和麗蘭哥的專章，雖說我總覺得粉那一對的妹子似乎都沒看這本書了┭┮﹏┭┮但是我是個言而有信滴好銀，說要寫，一定會寫滴，哇哢哢哢！請期待，《學渣奮鬥記》。】
【話說……完結了，大家就不留個言？】
悠于 2015-11-13 17:23
麗蘭哥外傳—Rainbow Rose
第265章 chapter1
世界大戰的爆發總是因為一根看似不起眼卻足以點燃炸藥包的導火】索 。麗蘭哥和風龍的導】火索源于大學第一學期的期末考試。
作為一名不愛學習，卻身兼三個社團重要工作的學渣，麗蘭哥望著試卷上那明明每個字都認識，但合在一起卻怎麼都讀不懂意思的題目。
一聲幽歎。
為自己除了社團活動似乎沒什麼別的建樹的大學生活。
而後嘲笑。
嘲笑那張自己怎麼也讀不懂問題的試卷。
呵呵……
讀不懂題又怎麼了？
要知道，他和風龍在同一間教室，做著同一套試卷。
考試？
這種事自然能輕易考住他，但怎麼能考住風龍那個非人類優等生？
找准機會，麗蘭哥發出求助資訊——
「睜眼瞎，答案！」
不到一分鐘，風龍回復——
「我們現在的身份是學生，身為學生，在學校裡還是需要好好學習、天天向上、遵紀守法。」
麗蘭哥一頭冷汗，回復——
「遵紀守法從你們這夥人的嘴裡說出來簡直是見了鬼了！答案！」
風龍回復——
「麗蘭，我們已經不是中學生了，身為大學生，應該知道學習是為了自己。」
默默在心裡罵了一句「Fuck you！」，麗蘭哥決定使出殺手鐧！
於是，風龍很快收到了這樣一條短信——
「你TM今晚還想不想滾床單了？！」
三分鐘後……
麗蘭哥收到了試卷的完整答案。
至於滾床單嘛……
一圈。
兩圈。
三圈。
麗蘭哥從床單上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好了，我滾完床單了。你別說我言而無信啊！」
風龍：「……」
扶了扶眼鏡，風龍開口了，「你還想抄暑期作業嗎？還希望有人幫你寫論文嗎？如果我沒有記錯，我們還要考八科。」
短暫思索，麗蘭哥將某人丟上了床……
考試結束，在風龍的幫助，或者說威脅下，麗蘭哥順利通過第一學期的期末考試。看見充溢著燦爛優生之光的成績單的那一刻，他卻沉默了。
一聲長歎。
他想要和妹妹甯檸好好聊聊天。可大家常去的A因為東海和小雯啟程去非洲探險而暫時關門，去別的地方又總欠缺了一些熟悉感。
最終，聊天地點還是選在了自己和風龍臥室的隔壁，也就是妹妹的房間。
一聲歎息，麗蘭哥開啟談話。
首先抱怨，抱怨那名字裡有風的人就是個瘋子！現在變態是因為當初名字沒取好！
其次怒吼，怒吼那個身體其實不咋樣的白癡腦子裡只有那OOXX的事！
最後感歎，感歎那個姓風的白癡就是個精蟲溢腦的白癡！
甯檸其實不太明白，哥哥門門功課都考得不錯。
既然如此……
為什麼要不開心？
因為雖說成績不錯卻也沒好到能得到獎學金的程度？
當然不是。
麗蘭哥說，讓他憂傷的是整件事的性質。
一開始麗蘭爸爸在給麗蘭哥選擇大學的時候刻意選擇了和風龍相同的學校、相同的專業，甚至是相同的班級。憑藉麗蘭爸爸的財力和人際關係，要做到這一點並不難。
麗蘭爸爸將麗蘭哥和風龍塞在一起自然是為了借助風龍這股神奇的風幫助自己的閨女順利畢業。
不得不說，風龍在完成岳父期許上做得相當好！
麗蘭哥的所有作業、論文，考試全是優等。
但是，為了那些為學業真正付出努力的同學，風龍並未讓麗蘭哥優秀到能夠獲得獎學金。依照風龍的說法，幫著麗蘭哥考第一檢驗不出自己的智商，檢驗智商的最佳方式，是他讓麗蘭哥考全年級第幾名，麗蘭哥就一定會考上全年級第幾名。
對風龍這種讓人恨得牙癢癢的能力，麗蘭哥也只能牙癢癢一下。
俗話說，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作為一名將精力無條件投入搖滾、格鬥和籃球中的大學生，想要不掛科、不重修，麗蘭哥離不開風龍。
「可是風龍願意照顧你，不好嗎？」
趴在床上，寧檸一面和麗蘭哥聊天一面給遠在美國的地龍發短信。
寧檸已經有半年沒見到地龍了，思念滿溢。她希望地龍能抽空回來陪陪自己，可拉斯維加斯的賭場才開業就有當地不少幫派來找茬，地龍很忙。
而賭場內部，亞瑟的手下似乎也不太聽話。
一開始寧檸認為地龍只要將那些亞瑟的手下全部趕走就能實現天下太平，但地龍說那些人知道拉斯維加斯的很多關係和門路，如果能和那群人交好，賭場運營會順利很多。他的目的是收攬，而不是打擊。
東方人想要在西方世界徹底立足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
何況，中間還涉及幫派間的糾紛和賭場經營者的改朝換代。
地龍回來不了，他擔心電腦被對手入侵，所以也不會和寧檸視頻或是發郵件。只能發發短信。即便發短信使用的手機也是寧檸另外準備的，隔一段時間就換一個，這樣才可以最大限度降低危險。
「你們倆才真是瘋了……」麗蘭哥如此評論。
在麗蘭哥看來，這種戀愛真是麻煩死了。隔著半個地球，完全不能見面，「還好你們還沒做過，不知道滋味才可以玩柏拉圖。」
寧檸只是撇撇嘴，發出今天的問候短信後，她關了手機，抱著地龍給她寄來的大白，坐端正開始當麗蘭哥的情緒垃圾桶。
麗蘭哥再度開始訴說，其實，矛盾早已存在。
憑藉風龍的能力，他完全可以考上在國際上有相當知名度的好學校，但最終，他還是選擇留在香港，他說，這是為了照顧龍王社的生意。
至於大學的全球排名……
「大學？全球排名？不過是人類無聊之餘評定的可笑玩意兒而已。只要有我，任何學校都會具備超越哈佛的實力！」風龍是這樣說的。
從風龍口中這種討打的話不稀奇，聽過太多次，麗蘭哥也產生了強大的免疫能力。
可是，麗蘭哥依舊埋怨風龍，既然學校無關緊要，為什麼當初不選擇香港最差最差的？那樣，就會少很多很多的作業和討厭的學科論文！
那些該死的作業，煩人的論文，惹人生氣的考試，就是兩人的矛盾關鍵！
沒有那些討厭的事情，他和風龍的關係就會純潔很多，絕不會出現以下對話——
「風龍，作業借我抄抄。」
「要抄作業？先滾床單。」
「風龍，幫我寫寫論文。」
「要代寫論文？請先滾床單。」
「風龍，假期作業也借我抄抄。」
「假期作業？一道題一次滾床單。」
「喂……作業是一本練習題……」
「沒事，你不是說了我只用躺著你才是上面那個嗎？我又不用出力。」
「風龍，考試】答案！」
「想要考試作弊？三次滾床單。」
滾床單……
滾床單……
滾床單……
滾床單你妹啊！！！
麗蘭哥也曾義正詞嚴的抗議——除了那三個字，睜眼瞎你就不認識別的字嗎？
風龍說：「好吧，我們換一個容易被河蟹的詞語，想抄作業，先做】愛。看吧，用這個詞作者君還要打各種亂七八糟的分隔符號。所以，我還是覺得滾床單這個詞語更好些。」
「你妹……」
「我沒有妹妹。」
麗蘭哥：「……」
每每回想這件事，麗蘭哥不由得悲從中來。
但在寧檸看來，這一切不是很美妙嗎？
兩人相親相愛的在一起，吵吵鬧鬧，親親熱熱，哥哥好幸福啊好幸福……
「所以……哥哥是來我面前秀恩愛的嗎？」
「喂……」= =|||
他看起來像在秀恩愛？？
甯檸嘟著嘴，明明就是秀恩愛嘛！
麗蘭哥：「和你這種常年見不到男朋友以至於看所有戀人都很幸福的人邏輯能力和思維水準不在同一一條線上……」
本想找妹妹聊聊，但自己的抱怨在妹妹面前不自覺有了秀恩愛的感覺。麗蘭哥憂傷，決定回自己屋子想想靜靜小姐。
走回自己的房間時，麗蘭哥不留神看見掛在牆壁上的婚禮當天的合照。合照上，穿著裙子的火龍笑得很甜。
火龍曾說過，幸福是要靠自己爭取的，所以火龍恢復了男人身份，現在在深圳某所高校以歸國華裔身份就讀。努力尋找著幸福的訊息。
麗蘭哥找到了生命之光！
他決定向火龍學習。
男兒當自強！
他要奮鬥！
他要當優等生！
他要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他要從睜眼瞎的精神壓迫和肉【體蹂】躪中獲得解放！
農奴要翻身！
學渣要用自己的努力打敗學神！
所以當晚……
洗白白，風龍率先上了床，對著還在檯燈下奮戰的麗蘭哥勾了勾手指，「過來。」
「滾！」
這樣的情況不是第一次出現，風龍也未在意，「過來。」
「滾！」
好吧，那就再呼喚一次，「過來。」
「g-u-n——滾！」
風龍終於意識到情況有點不太對勁，但是，他有殺手鐧。「假期作業，論文、還有下學期的所有作業和考試。」
怎麼，不想找人幫忙嗎？
「呵呵呵……」
麗蘭哥抱起書桌上厚厚的資料和筆記型電腦，送給依舊在床上等候的風龍一個鄙視的眼神，「你以為，還能用那種破事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風龍扶了扶眼鏡：「哈？」
「哈？你那是什麼口氣？你那是什麼眼神？」麗蘭哥高高仰起頭，「告訴你，睜眼瞎，請不要不拿豆包不當乾糧，不拿村長不當幹部，別拿學渣不當學神！你會什麼啊？！你不就是成績好嗎？除了成績好，你還會什麼啊？告訴你，人是生而自由的！我要從你的壓迫中解放自己！！！」
所以——
從今天起，做一個幸福的人。
自己寫作業。
自己寫論文。
自己準備考試。
不再作弊。
不再抄作業。
學會不再依賴。
而後，面朝大海，春暖花開。
風龍：「借用海子的詩歌可以，但請尊重作者，注意詩文格式。」
麗蘭哥：「滾！！！！」
當晚，麗蘭哥抱著厚厚的書鑽進了寧檸的被窩。
看看身邊的哥哥，想想隔壁那一隻恐怖的、可以分分鐘黑了你的怪獸，寧檸趕緊將自己的電腦開成飛行模式，而後關機。
第266章 chapter2
麗蘭哥清晨起來就鬥志昂揚地開始背單詞！
一遍！
兩遍！
三遍！
只要功夫深，鐵杆也能磨成針！
背完單詞，他立刻將自己的所有精力投入了閱讀英語文章中！
第一句：「Hello！How are you。」！瞧，他讀得多好！
第二句：「Fine.Thank you，and you。」！瞧，又順利讀過了！
第三句，「I am fine，too。」 瞧！不靠別人，他還是可以順利學習英文的！
麗蘭哥為自己的努力而感動！
第四句！
……
這開頭的單詞兒怎麼就看起來很熟悉啊……
這單詞兒也只有看起來很熟悉這一個優點了……
話說為什麼明明構成單詞每個字母看起來都很熟悉，但是合在一起，怎麼就不認識了呢？
正巧寧檸從一旁經過，麗蘭哥一把拉住她，發出了求救信號，「這個單詞認什麼？」
寧檸看了一眼單詞，再看看麗蘭哥，「哥，你還是回到風龍身邊吧……」
「你是他的妹妹嗎？」竟然不幫自己的親哥哥！
寧檸：「Yes。」
哈？
既然說「yes」，既然說「yes」！
麗蘭哥此刻終於明白了皇龍每每看見寧檸和地龍在一起的憂傷……
果然，哥哥娶了妻子，妹妹就不再愛哥哥嗎？
可就算不愛哥哥……
為什麼要愛哥哥的老婆！！！
┭┮﹏┭┮
寧檸：「我是說那個單詞讀yes……」
= =|||
麗蘭哥立刻振奮！
原來妹妹還是愛著自己的！
可是，那個單詞認「yes」？
「這個單詞我應該認識啊……」
那麼真相只有一個！
早上背太多，背太暈乎，原本記得住的都記不住了……
所以人們常說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但麗蘭哥絕不是輕易放棄的人！
已經決定做一個好學生，怎麼能因為這麼一點小挫折就放棄理想？
所以……
「我需要一個老師！」
老師，是指路的明燈！
寧檸認真吃著自己的煎蛋捲，都懶得抬頭，「風龍好像還在睡覺。你去把他拖起來吧！」
風龍？
麗蘭哥笑了。
為什麼要提風龍？
寧檸想想，因為風龍很聰明啊！
再說，雖說昨天才吵了架，但今天怎麼都應該和好了吧？「哥哥你不是常說大男人要不拘小節嗎？」
「但這是原則問題！」拿起書包，麗蘭哥離開家，雖說已經放假了，但他很清楚班上的哪些成績優異的同學家在香港區且沒有出國旅行。
半小時後，一位長相雖有些欠缺，但身高足以彌補長相的男同學被麗蘭哥拖進了咖啡廳。
那位男同學在學校的成績被永遠的第一、風龍壓得死死的。
他就是傳說中的萬年老二。
因為常年得到第二，該同學也有了一個不太好聽的外號，就叫做「老二」。可這個詞語，總會讓人不自覺和男性身上的某個部位聯繫在一起。
因而麗蘭哥決定稱呼這位男同學為二仔。
總比老二聽起來好些吧？
「我認為你在罵我。」面前的男同學聲音幽幽的。而後給麗蘭哥科普了不少網路知識，比如，在大陸，「二」是形容笨蛋的。
麗蘭哥：「……」
為什麼要給他普及這種程度的網路知識……
這位二仔以為他是笨蛋嗎？
但麗蘭哥決定忍！
畢竟眼下是他求人，他需要擺出良好的合作態勢！
忍！
再想想，「要不，我叫你亞軍？」
「嗯。」
在稱呼上達成了共識，麗蘭哥掏出習題。話說佈置線性代數的這個老師真夠變態，放假了還要做習題，這做法總讓麗蘭哥有自己依舊在高中徘徊的感覺。
偏偏明年還要學這一門課，因此還不能不做。
「這麼簡單的題你都不會做？」亞軍扶了扶眼鏡，一臉鄙視，眼神和動作看起來都有些像風龍，說話的口氣也像。
麗蘭哥沒想到自己會這麼快想到風龍，並快速在眼前的亞軍身上尋找到他和風龍的共通點。但很快他就為這種相似找到了理由——戴眼鏡的人平日裡的動作都極為相似，至多是角度的不同，而說話的口氣和眼神嘛，全班第一鄙視全班倒數第一的口氣、眼神都是那樣的。
想到風龍，大概只是因為這些罷了。
只是，當初大鬧黑龍結婚現場得到進入龍王社的機會後，麗蘭哥就被皇龍分給了風龍管理。那都是快兩年前的事情了，時間過得很快。而從那天起，幾乎每一天，他都會像現在這樣坐在風龍面前，望著不知道該如何下手的作業等待風龍的講解，或者直接抄答案。
今天，還是在做作業，面前的人卻變了。
「我已經講完一道題，你還沒懂嗎？」亞軍的聲音讓麗蘭哥早已飄離的魂魄歸位。意識到麗蘭哥的嚴重走神，亞軍同學有些不滿。「我花費自己的時間替你講解，你卻這種態度？」
「抱歉抱歉。」麗蘭哥趕緊抓過亞軍使用的作業本，看了眼，皺了皺眉頭，完全不懂，這到底是什麼鬼畫符啊？
「這是解答啊！」恨鐵不成鋼的口氣。
「呃……是嗎？」
話說，還是看不懂啊……
= =|||
咖啡桌上忽然投射下一道陰影。
以為是服務生來給咖啡續杯，兩人都沒有說話，只是將咖啡杯朝一旁推了推。
「寫成這樣，也有臉來給別人講解？請問你的智商是從垃圾桶裡撿回來的嗎？」冷冰冰的嘲弄聲。一聽就知道是誰 。
麗蘭哥沒想到風龍會跟來，他並沒有告訴風龍自己的地址。
即是說八成風龍什麼時候悄悄在自己手機上裝了跟蹤器。龍王社的人做這種事不稀奇，麗蘭哥也不會覺得自己被冒犯。
只是，風龍來這裡想要做什麼？
拿起那張紙，風龍看了看，目光朝亞軍所在的方向瞥了眼， 「你做的？」
亞軍哼了一聲。
「最後一步算錯了。」從麗蘭哥手中拿過筆，風龍順手寫出另一個答案。將習題冊丟給亞軍，扶了扶眼鏡，「這都能錯，請問你的大學通知書也像你的智商一樣是在垃圾桶撿來的流浪漢廢棄不用的嗎？」
萬年老二亞軍，卒。
受到嘲諷後，亞軍逃命似的離開了咖啡廳，風龍氣定神閑從衣兜中掏出方巾，擦了擦亞軍坐過的位置，又擦了擦亞軍用過的桌面，而後將方巾丟進了廢紙簍。
風龍有點兒潔癖，去餐廳時都會出現這樣的動作，麗蘭哥也見怪不怪，並未太在意。但他覺得風龍對同學的態度太差了。
正想說話，風龍卻搶著開了口。「你不搭理我，吵著要自由，結果，就找了那樣的人？」
依舊是嘲諷的口氣和高高在上的眼神。
麗蘭哥有些微怒，但這件麻煩事畢竟是自己攬來的，也就未還口。
「你不是吼著要自力更生？」風龍指了指那本亞軍寫過的習題集，「這就是你的自力更生？」
「不懂，找人幫助，奇怪嗎？」
「奇怪的不是你找人幫忙……」風龍看著他，眼神有些可怕，「而是你不來找我。」
麗蘭哥冷冷一笑。
找你？
就是因為覺得你太煩人才找的別人！
「所以……其實這件事的起因是你不喜歡我平日和你相處的方式？」風龍問。
麗蘭哥沒開口，但眼神卻是清晰明白的，他的確不喜歡。
「我只是不太明白該如何和你相處罷了，所以我……」風龍似乎還想說些什麼，偏偏之前那位亞軍又殺了回來，將習題集朝桌上狠狠一拍。
「這是我自己做的，還請這位同學指點。」
「指點」二字說得很重。
風龍都懶得看他一眼，只是抿了一口服務生端上桌的清咖啡，「蠢人再怎麼練習都是蠢人。」
麗蘭哥炸毛了。
他早已習慣風龍的各種嘲諷。這一次，卻是他第一次以旁觀者的身份看著風龍嘲弄他人。
忽然覺得，被嘲弄的人有些可憐。
正準備開口，一個留著大波浪卷髮，帶著金屬邊眼鏡，長得還挺好看的高瘦女子和自己的朋友走進了咖啡館，看見風龍也在這裡，女子走來同幾人打招呼。
那個女的麗蘭哥曾見過，她被稱為本校物理學上的第一才女。英文名Ana，經常找風龍討論高深至極的問題，似乎風龍還有些欣賞她。
和風龍打過招呼，Ana看向麗蘭哥，扶了扶眼鏡，「沒想到麗蘭你也在這裡。聽說這一次你的排名是全年級前二十五？沒想到。」
「沒想到什麼？」
「你的排名竟然那麼靠前，說沒有神助我不信。」這話說得比較明顯，何況，說這話的時候。Ana還刻意看了看風龍。「有些女人憑著一張好看的臉，的確可以得到不少別人所期望不到的東西。沒辦法，肉】體上能力比較強。」
風龍不會沒聽懂，但他似乎沒出現任何應該出現的反應。
那個人嘲笑他，風龍卻沒有開口。
即是說，風龍是站在那個人那邊的？
偏偏，出言攻擊的Ana還是個女的，麗蘭哥也不能動手揍她一頓。他始終記得自己是個男人，是男人，就應該讓著女人。
大概，風龍也是因為這種原因吧？
但，面對對手的戰鬥信號，絕不能不還擊。
「肉體能力，我也覺得，日式片兒裡童顏巨】乳的肉】體能力都很強。」將Ana上下打量一番，麗蘭哥哼哼兩聲，「你這樣的，拍片兒都沒人看得上。」
「麗蘭！」風龍似乎有些怒了，「麗蘭，麻煩你說話放尊重點。」
「尊重？之前你和冠軍同學說話的時候，怎麼不知道什麼叫做‘放尊重’？」
麗蘭哥反唇相譏。
在他看來，這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何況，風龍在幫那個女人。
收好東西，麗蘭哥一把拉過始終站在一旁發呆的亞軍，「我們走。」
和亞軍在路口分了手，麗蘭哥打電話給甯檸，想要和妹妹說說話。
即便麗蘭哥不願意承認，有一點卻是板上釘釘。在某種程度上，那個女人說得不錯，他的確從風龍手中得到答案。
在麗蘭哥看來這種行為算不上什麼，因為他上一世讀高中的時候也時常和班上的兄弟互相抄對方答案。風龍和他的關係比過去和兄弟們更近一步，他從他手中得到答案，也算是理所應當。
可是……
真若理所應當，為什麼他人借這件事攻擊他？
他真的沒有一點兒錯？
自然不是。
既然總是從別人手中得到最標準的答案，那麼，有什麼資格對給予答案的人所要袒護的人怒目相向？
麗蘭哥頭一次開始思考這個問題。
「所以，大概我還是錯了。」
寧檸靜靜地聽著。
「我……把得到的一切太視作理所應當，我以前就是這樣和我過去的朋友相處的。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勁，但是……畢竟我和睜眼瞎的關係不是‘朋友’，是吧？」
寧檸不知道該怎麼樣回答。
哥哥總抄風龍試卷的事情她一直都知道。
當事人從未覺得此事不對，寧檸也未在意。可這件早已成為兩人生活中常景的事情竟然掀起如此軒然的巨浪？
寧檸有些被嚇著了。
可再想想，又覺得此事似乎很好解釋。
正打算和哥哥聊聊自己的想法，風龍卻沖了進來，扯著麗蘭哥，口氣有些壞。「你今天是什麼態度，怎麼能對別人說那種話？」
「那你又是什麼態度？不就是最後一步錯了嗎？有什麼大不了的，你就說罵別人的智商和錄取通知書都是垃圾桶裡撿回來的？你才有問題！」
麗蘭哥下定決心絕對不要輸給風龍！氣勢和聲音上都不要輸掉！！
何況，本就是風龍的錯。
兩人怒目圓睜，惡狠狠瞪著對方。
就像在比賽誰更有耐力。
一旁的寧檸終於受不了了。
她決定略微提點提點，便清了清嗓子，輕聲說道：「哥哥，風龍……其實，風龍你只是不爽那個人和哥哥聊天罷了，哥哥你只是不爽那個Ana時常出現在風龍身邊而今天風龍幫她不幫你。事情的性質比你們想像中簡單多了。所以，你們的這種行為叫做——吃醋……」
兩道目光狠狠看來！
渾身一激靈，寧檸慌慌張張都四下瞅瞅，嗯……
沒人可以幫助她啦~~~
三十六計，溜為上！
可是……
說實話的人的下場都不太好，是嗎？
~~o(>_<)o ~~
離開咖啡廳寧檸回了家，才到家，麗蘭哥也沖了回來。沒討論之前「吃醋」的話題，麗蘭哥決定離家出走。
甯檸沒有阻攔，哥哥正在氣頭上，誰的話都聽不進去，順著他的想法，待哥哥脾氣過了就會天下太平。
可是去哪裡呢？
麗蘭哥有些遲疑。
去酒店不太乾淨，回自己家吧有點兒受氣媳婦回娘家的感覺，去榮姨那裡吧，那樣醜事就傳到九龍了。去皇龍那裡吧，免不了要被詢問一番。
「要不去黑龍哥哥那裡？」甯檸記得黑龍在淺水灣和半山區都有房子。
麗蘭哥卻接連擺手，「那不是有舊情複燃的感覺嗎？」
他說的是自己和黑龍曾經有過婚約的事。
看來，只有去那兒了。
水龍看著站在門口提著大包小包的不速之客，微微一笑，「歡迎。」
作者有話要說：
【話說，雖說風龍在書裡看著還有點兒萌，生活中要遇見這樣的人，估計我掐死他的心都有了……】
第267章 chapter3
甯檸曾去過水龍家，但每一次都因為各種原因未能見到水龍的家人。新加坡那次偷窺也不過見到水龍媽咪的背影，這次，寧檸終於正式和見水龍的家人見面。
水龍的媽咪是個超級大美女，年過四十，卻依舊美得不像真人。
父親溫文爾雅，哥哥有些像父親。
雖說寧檸不過是初次見到水龍的哥哥，但她腦中卻怎麼也忘不掉書上對水龍哥哥的描寫，這位哥哥才能不及水龍，因為是長子才得到了繼承父親醫院的權利。對這件事水龍雖有怨言卻無濟於事，後來，水龍偶遇皇龍，救了皇龍的親信。
皇龍決定送給水龍一間醫院，代價是他加入龍王社。
為了得到夢寐以求的醫院，水龍答應了皇龍的要求，成了四天王的一員。
為了完成夢想，人總要捨棄一些東西。
水龍為了得到帶給人希望的醫院，捨棄了光明。
而見到甯檸和麗蘭哥，水龍的家人有些驚詫，因為這是水龍第一次招呼人來家裡過夜，最重要的，還是女孩子。
他們上下打量著麗蘭哥和甯檸，似乎在揣測究竟誰才是未來的兒媳。
「兩個都是 。」水龍突然笑著開口，「不過媽咪，我們現在還在初步的交往階段。」
家人震驚了！
麗蘭哥也傻了眼。
反倒寧檸從從容容點了點頭。雖說她不太明白水龍的用意，但熟讀各種言情小說的她立刻明白過來，此處應該配合。
於是，甯檸溫溫柔柔笑著，「是啊，阿姨，我們倆都很愛happy，我們也是很好的姐妹，不希望為了愛情傷害友情，因而有些僵持不下。這次我們只是過來看看叔叔阿姨，我們出門的時候走得有些急，沒來得及備禮物，還望阿姨和叔叔海涵。其實，對於我二人，happy也想要聽聽家人的意見。」
水龍輕輕笑著，對寧檸的隨機應變很滿意。
見到這一幕，麗蘭哥頓悟，趕緊介面，「伯母你放心，我技術很好的！」
原本溫馨的家立刻鴉雀無聲……
寧檸只想挖個坑將自己塞進去……
幸好，水龍神色沒有任何波動，只笑著說寧檸和麗蘭哥才從大陸過來，旅途勞頓，需要休息。話已至此，雖說滿肚子好奇，但水龍的家人也未再扯著兩人說閒話，避免了真相被曝光。
進了水龍的臥室，甯檸詢問水龍那樣說的理由。
明明只是借宿一晚的說……
給兩人泡了茶，水龍笑得有些歉意。
「我這麼多年和女性幾乎沒什麼較為深入接觸，因此，我母親最近有些擔心是我同性戀……我們家的家規很嚴的。為了讓她放心，我就順水推舟了，還望不要介意。對了，你們吃晚飯了嗎？」
甯檸和麗蘭哥走得急，沒來得及吃晚飯，水龍便叫了壽司。
壽司是從當初黑龍為來實開的那家店裡買的。店剛開張的時候，皇龍覺得那家店定位高端得太過火，大概吸引不了多少客人，但沒想到老闆和黑龍協商後將店子轉了自己的兩個兒子經營普通的高檔次料理。那位日本店長很清楚，就算是為了和來實的記憶，黑龍也不會輕易丟下這家店。
因為檔次和普通人靠攏，店裡的生意倒是比最初好了一些。
龍王社每年會從中獲得一定的抽成，沒什麼賺頭，卻也不至於虧本。
壽司送來後，三人席地而坐。
麗蘭哥無肉不歡，一口氣吃了十幾個生魚片壽司卷後才將整件事情的經過告訴了水龍。他想要求個公道，關於這件事究竟是誰錯了的公道。最重要的，幫著他氣氣風龍！
水龍始終安靜聽著，當最優秀的聽眾，口中說說著不痛不癢的安慰話。
寧檸拿起一個海苔卷放進嘴裡，她還是不太喜歡生魚片。
對這件事她並沒有插嘴。
絮絮叨叨完畢，麗蘭哥頗有些滿足，也吃飽了，決定洗個熱水澡讓自己舒服一下。
他走後，水龍看向寧檸，眼中藏著一絲好奇。直覺告訴他，事情可不會像麗蘭哥說的那樣麻煩。
「其實很簡單啦……不就是兩個人都在忙著吃醋又不肯承認自己在吃醋反而要將理由朝著高大上的方向引導，以至於原本很簡單的事情變得複雜。」嘟嘟嘴，寧檸喝了些配茶，「可是我覺得哥哥變了。」
以往遇見這種事情，哥哥才懶得爭辯呢！一拳頭就能解決所有糾紛！
水龍笑笑，「因為風龍的緣故吧。如果不是風龍，恐怕麗蘭早已動手了。因為是風龍，大概他擔心動手打一架會把風龍打殘了。」
雖說不算完美，但這也算是一個答案吧。
水龍又柔聲說道，「影視作品中時常出現這樣的場景，主角對某人的態度與對他人截然不同，沒有血緣關係，也又沒有仇。而後導演總會告訴我們，那是因為在主角心裡，那個人很特殊，主角愛著那個人，是吧？感覺很俗氣是嗎？」
寧檸點點頭。
「人生卻往往是俗氣的。」拿起手機，水龍開始給壽司店打電話，通知他們來收拾盤子。
「水龍你這番話有些哲學家的味道。」寧檸說。
「是嗎？」水龍笑了。
正聊著，麗蘭哥從浴室裡走了出來。他還是像在家裡那樣，沒穿文胸，只在身上隨意一件寬大的男式T恤，還是白色的。下面則穿著黑色平角小褲。
被嚇慘的寧檸只恨不能拿條大浴巾將哥哥裹起來。畢竟這種穿法比什麼都不穿還要誘惑多了。「這裡是水龍家！哥哥你穿成這樣，被誤會了怎麼辦？」
「哇哢哢哢！我和水龍都是華麗麗的大老爺們，大老爺們之間就應該坦誠相見！」
少有的，水龍說不出話來，憋了很久，才憋出一聲「呵呵」。
看來還是被刺激著了。
偏偏，此時門毫無防備的被人輕輕推開。
水龍的媽咪從外面探入頭來，手中捧著一盤子點心。
麗蘭哥一回頭，「()嗨，伯母！」
「哐！」一盤子點心砸在地上，水龍的媽咪捂著嘴，一臉驚愕，水龍還沒想要怎麼解釋，他媽咪就驚叫起來，「我終於要有孫子啦！！！」歡呼跳躍著，他媽咪沖下樓報告好消息。
屋內很安靜……
很安靜……
看著一地的點心，寧檸趕緊收拾，點心看起來很漂亮，相信吃起來也會很不錯。可惜全落在地上了。
麗蘭哥聳聳肩，不認為自己之前的舉動有什麼不對，他坐在水龍身邊，順勢靠在水龍身上，「哥們，借下肩膀給兄弟。」
水龍笑得有些艱難，正準備說點什麼，門卻被輕輕推開一道縫，水龍的媽咪從外面塞了一盒套套進來。很容易看出，盒子上面紮滿了眼。
很明顯是才紮的。
氣氛更尷尬了。
甯檸簡直不知道手腳該怎麼放才好，麗蘭哥依舊哈哈大笑，「兄弟，你老娘的心思，真是一看就明白啦！」
水龍呵呵兩聲，輕輕推開麗蘭哥，佯裝收拾茶具，順手拿走那盒套套。
突然，門再度被撞開，水龍的媽咪再度沖進屋，仔細看了看多少有些的驚愕的水龍的身體，捂著嘴，淚如雨下。
寧檸有些緊張。
難道水龍家出大事了？
麗蘭哥也開始不安。
素來鎮定的水龍看著母親的模樣，似乎也有些緊張。
「兒子……你……其實不能？」
要不……
為什麼為什麼還沒有任何動靜？
那只能是因為那種原因了不是？
寧檸有些沒回過神。
水龍微笑微笑，繼續微笑，說話卻開始結巴，「我、我、我……我喜歡慢慢來……」微笑，微笑，他快要笑不出來了……
而麗蘭哥卻頓悟了……
盯著水龍身上某部位，他再看看自己的裝扮，刻意發出幽幽的長歎。「原來……」
手一攤。
有些時候，不將話說明白……
可以傳遞更多的消息。
但看著有些憂傷的水龍媽咪，麗蘭哥決定好好安慰她，配合配合水龍。於是乎……「伯母，你放心，雖說他不行，但我還是不會拋棄他的……」
麗蘭哥覺得自己這事幹得不錯，畢竟水龍不是說他媽媽擔心他沒有女朋友可能是同性戀？所以，身為朋友，麗蘭哥認為自己應該拉水龍一把，告訴水龍的媽媽——
「愛情恒久遠！讓性走遠點！」
還有比他更關心朋友的人嗎？
麗蘭哥為自己感動！
屋內靜……很靜……非常靜……
臉抽筋的水龍終於將已經徹底呆滯的媽咪哄了出去，關上門，少有的，他惡狠狠的瞪了麗蘭哥一眼。
「我是在幫你……」說完，麗蘭哥搔首弄姿，「話說，你對我這麼性感的人，沒興趣。」
淡淡瞥一眼，水龍幫著寧檸收好落在地上的杯盞，口氣有些冷，「你不是總說自己是男人嗎？另外，我也不太明白，對並不愛的女人沒有任何身體上的反應，很奇怪嗎？」
「呵呵，瞧你這話，就像你曾經對女人有過身體上的反應一樣。」
寧檸忽然感到一陣惡寒……
這是大戰就要爆發的前奏……
似乎水龍，不是那麼好惹的人……
瞅瞅水龍，他相當鎮定。
但這種鎮定就像暴風雨即將到來前。
幸好壽司店的夥計來收外賣盒子，為了調節心情，水龍主動下樓夥計送外賣盒子。趁著這個機會，寧檸扯過哥哥，「你怎麼能那樣說呢？」
「我是在幫水龍啊！」
「……你確定 ，哥？」
麗蘭哥點點頭。
開門聲，水龍回到屋子裡，神色鎮定，似乎之前什麼也沒有發生。
麗蘭哥也抱怨夠了，借了水龍的電腦開始認真學習。
學渣要努力奮發！
甯檸則和水龍閒聊，不留意說起了地龍。「他們能天天在一起，為什麼要抱怨呢？」言語間，不自居流露出對麗蘭哥和風龍的羡慕。
水龍想了想，忽然問她，「你真的很想見到地龍，是嗎？」
當然。
寧檸點點頭。
「把手機給我。」
乖乖交出手機，寧檸有些期待。
水龍按了幾下她的手機鍵，忽然一把攬過她的肩膀，唇毫無防備的壓了下來。水龍會做這種事？寧檸被嚇著了，腦中登時空白，待思緒能正常運轉的時候，她才意識到水龍的唇距離她的大概只有不到半釐米的距離。
但水龍似乎也沒有縮短那半釐米的想法。
手機的閃光燈亮了一下。
鬆開寧檸，拿起手機，水龍按了幾個鍵，笑著，將手機還給寧檸。
寧檸看了看，喔，水龍才發了一條資訊給地龍的手機郵箱。小郵件圖示在手機螢幕上飛啊飛啊飛，嗖，飛到了地龍的手機上。
至於內容嘛……
甯檸夢遊了幾秒。
終於驚醒過來！
但事情已經來不及了……
第一反應是看看照片。
水龍選得角度不錯，明明嘴唇完全沒有碰到，在照片上看來卻像兩個人正在深吻。
怎麼辦？
解釋嗎？
正想著，手中的電話響得像是要撕裂天地。甯檸有些懵，一時沒敢接，
但是，還是說清楚好些吧……
正準備滑動接聽鍵。手機卻被水龍奪了去，「你不是想他了嗎？」
寧檸點頭，她的確在想他。
水龍沖著她調皮地眨了眨眼，「那就別接電話，48小時之內，那傢伙一定出現。」
拿著寧檸的手機，關機。
收到這樣的短信，地龍如果還在乎她，一定會出現啦！
寧檸有些竊喜。
竊喜之餘又有些不安。
拉斯維加斯那裡，應該有很多事情需要他處理吧？
「這樣不好，他很忙的。我應該讓他安心，而不是添堵吧？」
她的話讓水龍微微有些愣，水龍很快笑了，笑得有些淺淺的哀。「你有時候不用太乖的。該撒嬌的時候還是應該好好撒撒嬌。那傢伙不弱，雖說時常被火龍調侃他和風龍站在一起就是個白癡，但是……你知道，我們和風龍站在一起……都像白癡……」
「才不是呢！」寧檸有點不服氣。「大家都很聰明的，只不過風龍比大家讀的書多了一點兒而已，再說，在我看來，風龍的聰明不過是因為他擅長和哲學家談數學，和數學家談哲學罷了。有本事，讓他和你談談動手術？」
水龍噗嗤一笑。
「可是他真會回來？」對地龍會沖回香港這件事，寧檸有些期待。
水龍點點頭，「但是我覺得我似乎可以去逃難了……」= =
所以，寧檸應該安慰安慰水龍嗎？
擺擺手說沒必要，水龍開始為今晚的就寢傷腦筋。家中不是沒有客房……但麗蘭哥卻把事情從簡單的牽牽小手談談小戀愛變成了不做點什麼似乎說不過的尷尬現狀。
若在這種時候將寧檸單獨安排出去，似乎也不太好吧？
沒辦法了。
水龍拿起電話，「是我，待會兒給我家裡打個電話，就說醫院有急事。」
只有去醫院加班了……
為什麼……
為什麼明明只是借住一晚，卻變成了眼下的狀況呢？
過去從未和麗蘭哥有較為深入瞭解的水龍忽然有些同情風龍。並在某種程度上，他還佩服起風龍隨機應變的能力。
但是，水龍不想白加班……
偏偏這時麗蘭哥靠了過來，他聽見了水龍今夜打算去醫院加班的事。「我覺得我和妹妹都沒有眼光。」
「此話怎講？」水龍微笑，動了動手機。
「放著你這樣的高富帥不要，偏要那個睜眼瞎和地龍那傢伙，你說我們是不是眼光不好。」
水龍笑笑，「謝謝。所以，你的意思是，早知道嫁給我？」
麗蘭哥狠狠點點頭。其實之前他被寧檸質問後，也意識到自己的做法不太對，既然有了機會，麗蘭哥認為自己得好好奉承奉承水龍，以挽回兩人的友誼。
「風龍不好？」
「大混蛋一個！」
「我覺得他很聰明，他不也是高富帥？」
麗蘭哥擺擺手，「他就是個技術宅。還是水龍你好，年輕有為，我都快想要甩了風龍嫁給你了！」
水龍笑得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溫柔，「謝謝你的厚愛，可惜我對你沒興趣。我更不會背叛風龍。」說完這句話，拿起手機，他輕輕按下發送鍵，關機。
麗蘭哥警覺了！
「你做了什麼？」
「喔，沒什麼，我只是將你說早知道當初和我結婚的聲音片段發給了風龍。」
麗蘭哥：「喂……水龍，我很早就想說了。你看起來很陽光溫柔還體貼……」
水龍笑得很溫暖，「但是實際上呢？」
「你就是撒旦在人類世界的代言人。」
「謝謝誇獎。」
麗蘭哥的手機突然響得很瘋狂，不用猜都知道是誰打來了的。
「所以，你想要揍我一頓嗎？」水龍輕聲道，麗蘭哥還未回答，他就笑著說，「可是，你不說想要氣氣他嗎？我只是幫你，氣氣他。」
這樣一說，麗蘭哥反倒不便發作。只能拿著響個不停的手機蹲在牆角皺著眉苦苦思索解決辦法。
目睹這一切後，甯檸靠近水龍，小心翼翼，「所以，你在生哥哥的氣？」
水龍搖搖頭，「我是不會對女孩子生氣的。」
寧檸松了一口氣。
水龍卻又補上了一句，「但是他是你哥哥，不是女孩子。」
即是說還是在生氣嘛！
搖搖頭，水龍微微一笑，笑容中有聖潔的意味。
「我真的沒有生氣，我只是報復。」
寧檸：「喂……」
┭┮﹏┭┮
她已經能預感明日的混亂局面了……
悠于 2015-11-13 17:24
第268章 chapter4
次日，甯檸和麗蘭哥早早起床，在水龍媽媽帶著各種八卦的眼神中，故作淡定地吃著西式早餐。水龍是昨晚淩晨兩點回來的，太晚了，他便去了客房休息。
甯檸覺得有些對不住水龍。
麗蘭哥卻說水龍自作自受，簡稱活該。
「我覺得那兩個詞用在你身上也挺合適的。」水龍笑著，朝嘴裡扔了一小片麵包。
桌上彌漫開肅殺之氣！
偏偏，水龍的媽咪卻一臉驚喜，「我從你們的眼神中都看出你們是真愛了！」
寧檸：「……」
阿姨……
你是怎麼看出真愛的啊……
┭┮﹏┭┮
火藥味很濃的早餐結束後，寧檸和麗蘭哥告別了水龍媽咪，麗蘭哥在為昨晚的事生氣，坐上計程車說要去練歌房。寧檸的花藝學校今天要期末考試，正巧水龍順路。
車緩緩駛向學校，水龍開始給寧檸道歉。關於昨晚的事。「我有些惡劣，是吧？」
甯檸搖搖頭，偽裝女朋友什麼的，她過去只在小說、電視裡見過，好容易遇見一次，興奮還來不及呢，為什麼要生氣？
水龍笑笑，「謝謝。」
「可真的很麻煩嗎？家裡的事情？」
「嗯。我媽咪是不是看起來怪怪的？」
寧檸很想說不是，但她的表情還是出賣了她……
水龍擠出笑容，神情有些無奈，「我媽咪前陣子參加了一次同學會，看見一位年紀比她小的阿姨抱著自己的小孫子，還是個金髮的混血……我哥很花心，女友換了好幾個。另外我媽咪認為我哥除非找個北歐美人，否則絕生不出能把那小混血寶寶比下去的孩子……然後，你懂囉。」他聳聳肩。
捂著嘴，寧檸拼命忍住笑意。
水龍越發無奈，「最重要的，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媽咪已經知道我異母哥哥Blue和Andy的事情。這件事是我們家的家醜，我認為愛情可以遺忘性別的限制，但我們家也只有我這樣認為。我和大家意見不同，所以……他們擔心我。不到三個月用個各種方法問過我是否是gay十餘次，三個月相親相了三十次以上……」
「哇喔……」
甯檸覺得水龍好厲害……竟然堅持了下來……
水龍的媽媽那麼想要孫子？
無怪乎昨晚氣氛好奇怪啊好奇怪……
「我若再不成功相親，或是帶個女孩子回家，估計他們會給我請心理醫生，我們家家規很嚴。」水龍繼續說道，他依舊在笑，但此刻的笑容卻掩蓋不了愁緒。「昨晚的事情，還是抱歉了。但謝謝，我家人似乎打消了疑惑。」
他終於可以從漫長的懷疑和質問中脫身。「每個家庭，每個人，在旁人看不見的地方都藏著深重的煩惱。」
寧檸安靜了一會兒，「你討厭相親嗎？」
水龍搖搖頭，卻又很快點點頭，「不知道。不過我很忙……托詞吧……最重要的是我眼下沒有去愛一個人的想法，我和你說過理由。始終保持這種狀態的我去相親其實對那些同我相親的女孩不太公平，因為我沒有那樣的想法。」
他依舊是個溫柔的人。
被煩惱困擾的溫柔的人。
大家都有煩惱。
麗蘭哥的煩惱是風龍。
而他本以為自己不會煩惱。
坐在練歌房，看著忙碌的大家，麗蘭哥忽然想到前一世高中被白頭發的語文老師逼著寫作文的事，那時候他特別喜歡用「就像在心裡塞了一隻小兔子」來形容自己緊張不安的心緒，這一刻的感覺和他在作文中描述的還真有些像，唯一不同的，他心裡塞的不是一隻小兔子，而是一群小兔子。
昨晚水龍發出惡作劇短信後，面對響個不停的手機，麗蘭哥選擇了最簡單的處理方式——掛電話。
說不清就懶得說了。
在麗蘭哥心中，男子漢大丈夫，為了一個語音留言的破問題幾次三番解釋，必要嗎？
但掛了電話他才意識到，風龍的神經可比他纖細多了……
會不會受刺激了？
認為用自己的手機打電話詢問太丟人，麗蘭哥偷偷用水龍家的座機給風龍打了電話。
關機。
他更擔心了。
回家看一眼吧？當可初說要離家出走的是自己。這麼快就回去？太丟人！面子是一件重要的事情！於是，麗蘭哥拜託自己的手下悄悄去看一眼，手下卻說風龍已經睡了。
放下心來，麗蘭哥又有些苦惱。
萬一風龍想不明白，要和他打一架，那他該怎麼辦？
因為他肯定會贏的……
「麗蘭，開始試音了。」成員在叫他。
漫不經心應了一聲，麗蘭哥順手拉過水樹送給他的吉他，視線卻飄向玻璃窗，心裡有些隱約的期待。
曲子的前奏剛剛結束，開口唱了不到半句，麗蘭哥突然斂聲屏氣，因為他聽見了車的引擎聲，朝外一看，一輛紅色的跑車停靠在練歌房外。看了眼車牌，是黑龍的車，開車的則是小透明，麗蘭哥還看見空間不大的跑車後堆放一些廚房使用的碗碟。
風龍從車上走下，進了練歌房。
他還是老樣子，黑西裝白襯衣黑領帶。
雖說心裡很高興，但麗蘭哥還是板著臉刻意做出一臉的不屑，「我還當是誰呢？！原來是你。怎麼，你是來論證哲學還是心理學的啊？」
話出口他就有些後悔，但心裡的火氣似乎在看見風龍的那一刻又被點燃，不自覺想要說一些不中聽的話。
這混蛋，和那個叫做Ana的女人，聊得很愉快啊？
這個開口閉口「女人這種生物」的男人也會和女人聊得很愉快？這個每晚在家裡用眼神恐嚇寧檸不聽話就「分分鐘黑了你」的人竟然會袒護那個什麼Ana？
麗蘭哥記起妹妹甯檸昨天說他這種心理是吃醋。
吃醋？
哇哈哈哈！他一個灑脫的大老爺們也會吃醋？
請問是在說笑嗎？
「我來這裡只是因為想要和好而已。」風龍忽然開口，他很冷靜。
麗蘭哥愣住了，沒想到「和好」這樣的話會是從風龍口中說出來的。
「不信？」風龍扶了扶眼鏡，「你不是常說大男人要不拘小節嗎？」
這話更不像是從風龍嘴裡說出來的。
在麗蘭哥心裡，風龍收到了那樣的語音資訊，應該不會想和好吧？
「你以為我不知道水龍是什麼人？我比你瞭解他。」風龍扶了扶眼鏡，語調輕鬆。但只要用心看看，就會發現他眼睛下掛著重重的黑眼圈，一隻手上還纏著紗布，都不怎麼能活動，應該是受傷了。
麗蘭哥想到了之前瞥見的風龍車中的碗碟，刻意問道，「你昨晚在家裡幹什麼？」
聳聳肩，風龍神色不改，「沒做什麼。」
他看見了麗蘭哥丟在一旁的英文書，「你在學習。」
「我也不能總是依賴你。」麗蘭哥懶得看風龍一眼，但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心裡的小浪潮一拍接著一拍。原來，在學霸面前，學渣也有驕傲的一刻！
「你這應該是小學生程度的英文吧？還好Ana沒看見，要不……」
「滾！」
談話就此結束。
風龍再度被趕走。
「你們這樣，一輩子都和不好……」一個團員湊過來評論道。
「最重要的，你們吵架的理由是什麼？」另一個團員很好奇。
起因是因為「滾床單」這種事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而麗蘭哥也覺得似乎不只是這樣的理由。可真正的理由，卻又無法尋覓。
風龍的車開走了。
和好的機會似乎又丟掉了。
麗蘭哥依舊認為錯不在自己，誰讓風龍非要提那什麼Ana？
他拍拍手掌，「我們練習。」
可是，卻幾次三番走調。
最終，練習草草結束，讓團員先走，麗蘭哥決定獨自留下收拾練歌房。反正他也沒地方去，將一切收拾好後，他看了看時間，距離妹妹考試結束還有差不多兩個小時。
今晚怎麼辦？
水龍那裡不能住了，回家也不行！
要不，去黑龍那裡？
反正他房子很多。
正準備出發，練歌房門傳來輕輕的敲門聲。
開門一看，是一個長得很可愛的少女。
「請問有什麼事嗎？」
對長相可愛的少女，麗蘭哥素來態度很好。
因為他很少得到和女孩心平氣和聊天的機會。
在國際學校的時候他因和黑龍的婚約問題被全校女生奉為惡毒女配，團裡其他成員既有男人愛，又有妹子愛，偏偏他，沒任何親近妹子的機會。
進了大學本以為會好一些，結果風龍又成了風雲人物，麗蘭哥依舊是被絕大部分女生厭棄的那個惡毒女配。
麗蘭哥很受傷。
也始終無法理解為什麼風龍也會有女人喜歡……
這果然是個看臉的世界……
因為總是成為惡毒女配，所以，在麗蘭哥記憶中，說過話五句話以上的妹子三隻手就能數過來，其中還包括自己的親妹子、藍薔薇和queen的團員……
此刻，好容易有個女孩主動找上門，靈魂中住著一個男人的麗蘭哥很高興，說話的口氣變得更加溫和。並默默祈禱，祈禱眼前的可愛妹子別又是風龍或是黑龍的擁護者。
這時，一個包裝精緻的小禮品盒放在他面前。
麗蘭哥嗯了一聲，有些不明所以。
「這是我送給姐姐你的。」
「喔，謝謝。」是給他的禮物啊？雖說那聲「姐姐」聽起來有些彆扭，但也不錯。
雙手不安的扭著裙角，女孩面色有些潮紅，聲音似乎在輕輕發抖，「姐姐，我喜歡你。喜歡……不是喜歡歌手的那種喜歡，是女孩子喜歡男孩子的那種喜歡！」
「哈？」麗蘭哥一愣，掐了自己一把，好痛，不是在做夢。
可是，喜歡他？
一個女孩說喜歡他？
喜歡他！！
阿勒？
喜歡他？
喜歡他！
還是女孩子喜歡男孩子的那種喜歡？！
神啊！
上帝啊！
萬能的耶穌基督啊！
他終於釣到妹子啦！！！
原來，即便藏在女人的身體裡，他的男性誘惑力依舊爆棚啊！
那一刻，麗蘭哥很想對著上天高聲呼喊哈利路亞。
正準備再度確定那句話的真實性，面前的女孩又開口了，「姐姐，希望我的話不要對你造成困擾。畢竟我們都是女孩子。」
果然是真的！
麗蘭哥有種終於證明了自己爺們魅力的感覺！他趕緊擺擺手，「困擾？no、no、no，我怎麼會困擾呢？」
高興還來不及呢！對骨子裡住著一位大老爺們的麗蘭哥來說，他曾以為眼前這一幕會永遠只會出現在夢裡。要知道，每個男人心裡都藏著一個「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的幻夢。
當然，風龍大概可以除外。
麗蘭哥始終認為，風龍的幻夢是醒揍比爾蓋茨，醉咬約伯斯。
「可是，那個，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嗎？」
好容易有妹子願意同他談談感情，麗蘭哥絕不會放過這樣的好機會。
「姐姐叫我曉文就好了。」
這名字一瞬間讓麗蘭哥想到了東海的女友，仔細問過，同音不同字。
曉文被麗蘭哥請進了練歌房，喝著麗蘭哥給的可樂，她越來越激動，說queen的主唱麗蘭哥不像另外那些樂團的主唱那樣高冷，麗蘭哥很平易近人。曉文還說，她從是queen的粉絲，而麗蘭哥一直是她的愛豆。可不知怎麼的，對偶像的尊崇感漸漸變了，變成了女孩對男孩的那種喜歡。
「我這樣說，抱歉……」
「不，我高興還來不及呢。」麗蘭哥說此刻他很快樂，就像心正拉著靈魂的手在空中翩翩起舞。
「我還是頭一次聽人這樣比喻‘高興’了。」曉文有些驚喜，「你不但歌唱得好，還很聰明呢。」
聰明？
長時間智商被受風龍碾壓的麗蘭哥已經很久不知道那個詞語應該怎麼寫了。
果然還是妹子好啊！
又溫柔又體貼，還善解人意！
比自己家裡供著的那尊成日苦著臉的呆子好多了！
談話談得高興，看時間已經不早，麗蘭哥提出和曉文一道去吃點東西。能和自己的偶像一道用餐，曉文很激動。
麗蘭哥也很開心。他的摩托車鎖在練歌房的庫房裡，讓曉文在外面等等，麗蘭哥去拿摩托車。不過是十幾分鐘的事情，待麗蘭哥拿好摩托車並鎖好練歌房，曉文已經不見了。
在龍王社混了太久的麗蘭哥第一時間想到了「綁架」。可仔細看看四周，他卻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風龍。
風龍靠在馬路對面的電線杆上，扶了扶眼鏡。
「看見一個女孩沒有？」話才出口，麗蘭哥似乎明白了什麼，「你對她做什麼了？」
風龍淡淡一眼瞥來，「我只是給她講了講人類性心理的各種表現而已。」
麗蘭哥一時沒懂。
風龍說，曉文出來後，他就將曉文帶去了一旁，告訴她，「喜歡」這種詞，只適合用在男人和女人身上，同性是不行的。曉文一開始想要爭辯，但沒人能比風龍更能說。
不到十分鐘，她已快被風龍說到崩潰，本打算找麗蘭哥，卻又被風龍一句「他是我妻子。」給刺激了。趕緊跑了，應該是回家了吧。
如此而已。
「如此，而已？」垂著頭，麗蘭哥手緊緊握成拳，只有這樣，他才能讓自己不要一拳揍在風龍臉上，「你在不滿什麼？」他質問道。
風龍搖搖頭，表情高深莫測，「不滿？你說呢？你不總說自己是男人嗎？既然是男人，你和那個女孩說話，難道是想要出軌？你忘了嗎，我才是你的主人。」
「主人？哈哈，我只是想要和她說說話！！我好歹靈魂是男人吧？這麼久總算得到了和女孩子聊聊天的機會，得到了女孩子說喜歡我的機會，我想要和她說說話，這種感情很奇怪嗎？」
風龍沒有回答。大概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許久，冷冰冰的，「但你看起來是女人。女人和女人說那些肉麻話做什麼？」
麗蘭哥覺得好笑，「請問我除了說話，還能和她做什麼嗎？」
只是想說說話而已，用男人的身份和喜歡自己的女孩子說說話。
麗蘭哥很清楚，那「喜歡」大概只是一瞬間的幻象，但對他來說、對藏身在女孩身軀中的他來說，只是想有這樣一個說說話的機會而已。
只是說說話。
為什麼要粉碎他的這點小小想法？
為什麼要粉碎幻象？
「可我不過講了人類性心理和你是我的妻子，只是這個她就害怕了，算什麼愛？再說，連簡單的幾句話都辯論不過，愚蠢！」
「你真是……看全世界都是蠢貨啊……另外，我不是在乎這個，你TM怎麼就不明白？」
風龍看著他，一把壓住他的肩膀，「你知道為什麼我會在這裡？會撞見那個女孩？」
麗蘭哥惡狠狠瞪了他一眼，甩下他擱在自己肩頭的那只手。
「喂，麗蘭……那說明我一直在這裡。」
朝風龍背後看去，麗蘭哥看見那輛紅色的跑車和堆在跑車後座上的碗碟。風龍沒有走，他一直在這裡等他。意識到這點，他心裡似乎少了些怨氣。也認為自己的反應太過激。
「但這不是你扯著別人胡說八道的理由。」
道歉。
風龍卻笑著，那笑容總讓人覺得帶著一絲輕蔑，「別忘了你結婚了。中國人的傳統美德是出嫁從夫，你忘了嗎？所以，我才是你的主人。」
哈？
主人？
深吸一口氣，麗蘭哥將聲音提高了七八度，「結婚了？主人？你不是說‘喜歡’只適用于女人對男人嗎，既然如此，我們兩個大老爺們沒事做說「喜歡」做什麼？告訴你，離婚！現在就離婚！！！誰愛和你過誰TM和你過去！」
(∼ o ∼)~zZ
「簡而言之,你離婚了，然後你就來找我了？」黑龍單手托著腮，看著面前和風龍結婚才剛過半年的前未婚妻。心裡的感覺用一個詞語形容叫做五味雜陳。
不管心裡怎麼想，他如論如何也不能留下這披著女人皮囊的男人！
黑龍可不想破壞自己和風龍的關係。
可他也深知麗蘭哥的秉性。
溫柔的方法是勸不走的。
但暴力的方法也是勸不走的。
怎辦？
黑龍想到了之前火龍給自己打來的求助電話。「說來，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去做。」
聽見「做事」，麗蘭哥來了精神。
「火龍最近遇見了一些麻煩。」黑龍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
(∼ o ∼)~zZ
哥哥和風龍開始鬧離婚，寧檸本打算勸勸，卻被兩人以「男人間的婚姻，你個妹子瞎參合什麼」頂了回去。麗蘭哥受不了「回娘家」這種橋段，便搬去了練歌房，讓寧檸自己找地方住。他走了，寧檸也不好意思再住在以前的家裡，因為風龍好可怕~~
而最重要的原因，還不到兩天，寧檸的學校和麗蘭哥的學校的各種網路群裡流言四起，說麗蘭哥和風龍的離婚正好應了一句常在電影小說中出現的場面——
我的老公睡了他自己的小姨子。
喂……
這都什麼啊！
但也不能怪同學們亂想。還不到兩天的時間，麗蘭哥和風龍就鬧了太多事情，亞軍同學和Ana同學再幫著四下宣揚宣揚，很容易就吸引了全校絕大部分人的目光。
原來，帥哥陪靚女一定就幸福這種戲碼都是電影裡的。
原來，結婚結得早，離婚也離得早……
可是，中學才是畢業就忙著結婚的兩人忽然遭遇了感情危機？
各系猜測紛紛。
就麗蘭哥那大老爺們模樣，同學們認為，出問題的一定不是他。
【麗蘭哥：作者君你嘛意思啊？這不是瞧不起人嗎？】
所以，問題一定出在風龍身上！
而最近網路上流行一種被稱為我的妹妹睡了我的老公的小說題材。
寧檸就這樣躺槍了……
一聲歎息，寧檸覺得自己好委屈……
這種時候回家和風龍住在一起？
呵呵噠……
皇龍辦的花藝學校今天也進行了期末考試，她考得不錯。
回家的時候，街頭突然下起了冬雨，寧檸是陪著麗蘭哥離家出走的，準備了一些簡單的日用品。包括自己的刺蝟——決不能將佐羅和風龍單獨放在一起！
哥哥和風龍鬧成那樣，寧檸也不想回家。
可是去哪裡呢？
若是在以前，寧檸就去榮姨那裡住了。可是最近榮姨和文叔去巴厘島浪漫去了……還帶上了阿爺……
回自己以前的家？一個人有些害怕。
回麗蘭爸爸家？萬一麗蘭爸爸問起麗蘭哥和風龍最近是怎麼回事，她又該怎麼說呢？
看來只有去酒店湊合了。
背上裝滿了東西的雙肩包，提上裝著佐羅的盒子，撐起雨傘。雖有了準備，可走出校門的那一刻甯檸還是冷得輕輕一顫。
她想起了地龍。
也不知道地龍現在在哪裡。
水龍發了那樣的短信給地龍，他說地龍一定會在48小時內殺回香港，可是，究竟是什麼時候？思戀讓等待變得憂傷，在冷雨中，平添了幾分寒意。
寧檸不太明白，麗蘭哥和風龍明明能天天在一起，為什麼要鬧著離婚？是因為天天在一起瑣事太多，還是因為天性如此？
她也曾想過很多次，如果地龍能回來陪著她，她才不要和他吵架……她一定會和他好好的在一起，享受每一分鐘。
如果地龍在這裡……
如果……
面前有人擋住了去路。
下著冷雨的街頭。
他戴著羊毛帽，穿著黑色的大衣，肩上隨意掛著一個背包。
看見他沒有打傘，寧檸條件反射性的將傘高高舉起替他遮擋冷雨。
伸手將她攬入懷中，地龍用大衣包裹著她小小的身軀。「這麼冷的天，穿了這麼點衣服就四處亂跑？你這樣不愛惜自己，讓我怎麼放心？」
聲音中有些埋怨。
寧檸卻笑了，將頭深深埋入他的懷裡。
這麼快？
手機一顫，是水龍發來的信息，「驚喜！」
還真是一個驚喜呢！
水龍說中了，他果然出現了，比水龍估計的還要少一天。
「歡迎回來。我好想你。」
「嗯，我也是。我好想和你聊聊！」最後兩個字音很重。
沉浸在幸福中的寧檸這才想起地龍回來的原因……
對咯，水龍發那樣的短信，意思就是說他已經見過地龍了？
……
水龍，你還好嗎？
第269章 chapter5
地龍來找寧檸前先去了水龍那兒，並當著全院小護士的面把她們的院長給壁咚了。
原本以為怎也會有人報警，但小護士軍團的反應卻有些出乎地龍的預料。
尖叫聲……
但不是驚恐的。
而是興奮……
單看小護士軍團的表情，還以為她們在看愛情電影。
「什麼情況？」
水龍：「呵呵……」
那種詭異的氣氛下，地龍怎麼也不好將水龍拎起來揍一頓……何況他也不是不知道水龍骨子裡藏著一隻大惡魔，也知道那所謂的kiss，八成是刻意氣他的。
「那你還來找我算帳？」
「我只是擔心自己發脾氣嚇著丫頭，所以，先來你這裡和你聊聊。」
水龍笑笑，「火龍老說你是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典範，其實你是見色忘友的典範才對。」
這個說法，地龍覺得還蠻貼切的。
去水龍那裡遛了一圈，確定自己不會將寧檸拎起來收拾一頓，地龍才來找的她。
「所以，你沒揍水龍吧？」寧檸問得很小心。
地龍瞪了她一眼，「我又不是不知道他有什麼壞毛病。」短暫停頓，他又補充道，「那傢伙雖有些喜歡惡作劇，但不會搞破壞，風龍也知道這一點。」
即是說，水龍知道大家不會相信，才做這種惡作劇？
可大家都不相信，水龍還要搞惡作劇？
地龍想也不想就回答道：「為了給我們添堵！」
自己不爽也讓你不爽。
看見那張照片，地龍很不爽，寧檸又肯不接電話，於是十分鐘內，他打包了行李，一小時內，他搞定賭場一周左右的安排，確定自己溜號的事不會被人最後，搞定飛機，殺回香港。
「知道可能是假的還回來，你會不會太小題大做了……」
口上這樣說，實際上甯檸很高興。
地龍切了一聲，順手結果寧檸身上的東西背在自己身上，又拿過雨傘給她撐上，「你帶上這麼多東西打算做什麼，離家出走」
寧檸點點頭，說起最近發生的事情，「總覺得他們在為一些莫名其妙的理由吵架……可我也沒想到哥哥會和風龍吵成那樣。是水龍的錯嗎？」
「是風龍活該。」地龍說。
地龍又說，風龍不會反抗的人只有皇龍和黑龍。和另外幾人相處時，如果出現錯誤，他一定會用各種方法證明自己是完全正確的。絕不會反思自己可能存在的錯誤。
偏偏麗蘭哥是個不願意聽別人絮叨的。
「畢竟，一起生活不是一起戀愛，我老母那麼愛我爹，不也會吵架？」地龍說，他瞥見寧檸似乎有些憂鬱，便又說道，「不過你放心，我會讓著你的。」
是在發誓嗎？
一股寒風襲來，寧檸微微打顫，拉住地龍的手。
「他們倆吵了起來，你不便回家，那你以後怎麼辦？」地龍柔聲問她。
寧檸想想，「要不就這樣和你去美國？」
地龍搖搖頭，「不行，太危險了。」
寧檸緊握住他的手，感受著他手心的溫度，在他的溫柔中，寒冷似乎正在一點點褪去。「耶誕節你沒有送禮物給我。」她嘟起嘴，嬌嗔著抱怨，「我本來很不開心的。但是……」
後來，寧檸問過別人，才知道那幾天地龍在拉斯維加斯和一個黑人幫派發生了衝突，雖說龍王社占了優勢，但地龍受了傷，也接連錯過中國、美國的耶誕節。
因為擔心甯檸的安全，他不允許寧檸給他打電話。同寧檸發短信卻永遠不會說出真實的情況。
什麼都不明白，太過於擔心，寧檸給地龍寄了不少東西。她將枸杞、紅棗和大補酒等寄去了美國，其中最重要的是當歸。
「走海運有些慢，你耶誕節寄出的東西，我前幾天才收到。」地龍說。
看見當歸的那一刻，他的心就亂了套，水龍的惡作劇不過是回香港的助力。地龍原本就打算溜回香港並早已開始安排，所以，在收到短信的那一刻他才會那麼快速安排好一切。
「可是，為什麼你要給我寄大補酒？」地龍忽然皺眉，說那些東西很不好。
甯檸不高興，想要掙脫地龍的手以示自己很生氣，卻掙不脫，嘟著嘴，她有些抱怨。畢竟，酒裡所用的那些藥材，全是她托榮姨買來而後自己親手泡的！飛機上不肯帶這種東西，她想辦法另找門路將酒帶去的美國。很辛苦的！
地龍居然問為什麼給他酒？
當然是為了補身體啊！
她的表情讓地龍覺得好笑，「可你知道你寄來的那些大補酒是補什麼的嗎？」低頭，他輕聲對寧檸解釋了藥效，而後補充了一問，「所以，你擔心我不在美國出軌嗎？」
寧檸趕緊解釋：「沒~~~不對！！！……你有沒有和金髮女郎混在一起？！」
「沒，我把那些酒都帶了回來。」 地龍聲音低啞，有些曖昧的味道，「和你一起用。」
在微微有些寒意的街頭，寧檸的臉紅得就像此刻身處吐魯番。
轉換話題！
轉換話題！
「我們去哪裡住？」
地龍早已經想好了。
酒店位於新界。
優點，這裡不是龍王社的地盤。
缺點，這裡是楊義生的地盤……
不過，有地龍在，寧檸倒也不害怕。
地龍讓寧檸登記自己的身份證定下了酒店的蜜月套房，他是瞞著皇龍偷偷跑回來的。用自己的身份證被逮著就慘了。
「那為什麼不讓人我使用假身】份證或者你使用？」進電梯後，寧檸問。
「因為你爸一定會關心你去了哪裡，找不到你絕不會甘休。用假身份等於此地無銀三百兩。」
「可是楊義生……」
「這家酒店是一位富商的，那位富商很有些影響力，楊義生沒那麼大的膽子。所以這裡相對很安全。」
在如何躲避並做些什麼事情上，這群人有著相當的經驗。
「可為什麼你一定要蜜月套房？」
地龍微微瞥了她一眼，卻又悄然將眼眸中的誘惑隱藏，「因為房間大。」
寧檸蹙眉，這也算是個理由？
肩頭忽然被輕輕攬住，地龍將她攬向自己的懷抱，「那你希望有什麼別的理由？」
他的手在她肩頭捏了兩把，不痛，反倒有些酥酥的麻，那種麻就像一股電流暫態傳遍了寧檸全身上下的每一個細胞，讓她有些心悸，卻她不敢開口，只能紅著臉任由地龍將自己拉出電梯，進了蜜月套房。
酒店的蜜月套房由客廳，臥室和可以觀望夜景的露臺組成，洗浴室很大，有一個足以容納兩人同時進入的浴缸。房間整體是優雅的米白。鋪設的床單雪白，似乎還帶著薰衣草的香味。
地龍快走一步，將東西放在桌上，順手脫掉外套丟在床上，害怕甯檸冷，他立刻開了空調。
寧檸則打開寵物箱放出了佐羅，這間酒店不允許攜帶大型的貓狗一類的寵物進入酒店，但刺蝟還是可以的。因為寧檸帶了刺蝟，所以酒店的工作人員特意給她準備了玻璃做的大寵物箱。將在籠子裡困了一天的佐羅放進去，寧檸給它丟了幾顆紅色的小果子。
見到佐羅，地龍將手伸進寵物箱，似乎想要逗逗它。
可是，嗅了嗅地龍的手後，佐羅卻就對著他呲牙咧嘴。渾身的刺尖利豎起，似乎面對著什麼可怕的敵人。
才這麼短時間沒見面，就不認識了？
皺眉想了想，地龍揣測道，「大概是因為我身上有浣熊的味道。這小傢伙沒聞過，只覺得可能有危險存在？」
在美國時，他覺得家有些冷清，就抓了幾隻乾脆面君回來。回香港前他慌慌張張將乾脆面君丟給了手下，沒來得及換衣服，身上大概還沾著一些味道。
丟下呲牙咧嘴的佐羅，地龍坐上寬大的床，對著甯檸勾了勾手指，拍拍自己的膝蓋。
寧檸明白他的意思，坐上他的腿，手臂環著他的脖子。「我喜歡你今天的打扮。」她輕聲說。
地龍穿著深色的襯衣，打著領帶，外面穿著黑色的大一，因為不再是一頭黃毛，他看起來比以前在香港的時候成熟穩重很多，少了一些流氣，感覺英武了不少。但那有些壞，又有些痞氣的笑容始終沒有任何改變。
他想要和寧檸聊聊那條彩信的事情。
「你已經知道是惡作劇了，還要聊？」
「因為你不接我電話？為什麼？」笑容有些壞。
「因為……因為水龍說不理你你就會從美國回來。」寧檸的聲音越來越小，到後面，幾乎聽不見。
「想我了。」
點點頭，「可是，美國的事情 ……」
地龍搖搖頭。
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我想了個辦法，可以離開一周左右。至少可以五天。」
即是說，他至少還可以陪她三天？
不算太長，卻也夠了。
總算能見到。
將頭輕輕靠在胸前，寧檸問出那個曾讓她擔心過很多次的問題，「真的沒有偷吃？不許用酒轉移話題！」
「偷吃……我都無聊得開始養浣熊了……偷吃浣熊嗎？」
寧檸想想，也對。
她朝他的懷裡用力縮了縮，似乎這樣就能永遠黏在一起不分開。
「耶誕節沒給我禮物，這次回來，買禮物沒有？」
當然有。
地龍打開之前背著的那個脹鼓鼓的旅行袋，裡面是七八個製作精良的小丑玩偶。
寧檸以前沒怎麼見過小丑玩具，忽然見到，有些激動。拿起這個，又拿起那個，一個個打量，有些愛不釋手。
「賭場裡好幾個老美員工都有小丑恐懼症，真不知道這種東西有什麼可怕的。」地龍又拿出一個彈簧箱給寧檸，「猜猜，裡面是什麼樣的小丑？」
寧檸猜了很多，地龍都笑著搖頭，懶得再猜，奪過彈簧箱寧檸一把打開，從裡面彈出一隻脖子上掛著皮質手鏈上懸掛著未精心雕琢的彩色寶石的小丑。
「我有天出門閒逛，看見幾個印第安原住民在叫賣，覺得還不錯，就買了下來。」拿起手鏈給她戴上，地龍吻了吻她的手背，「喜歡嗎？」
「喜歡。」看著那一堆小丑，再看看手鏈，寧檸將自己更靠近地龍的胸膛，問道，「你會一直對我這麼好嗎？」
「我說過了，在這個世界上只有你，我一定會讓著，一定會對你好。其他人就不敢保證了。」
「那，皇龍呢？」
「媳婦沒到手前，岳父大人就是太上皇。」
但只要媳婦到手，岳父大人，請你一邊兒涼快去吧……
寧檸默。
難怪皇龍沒事做就整他……
一把將寧檸抱上膝蓋，拿走她手中的小丑玩偶，地龍的手忽然覆上她心口的位置，「心臟那裡還痛嗎？」
寧檸搖搖頭，面頰有些紅，地龍的手緊緊貼著她胸口的位置，暖暖的，不知是否因為太過於溫暖，她的心很快樂，跳得有些快。
伸手，想要拉開地龍覆蓋在她胸口上的手，自己的小手卻被他一把握住，將她的手放在唇邊，地龍輕輕吻著，「我想要你。」
這樣的話地龍以前不是沒有說過，可以往從他口中說出的話卻沒有這樣的柔情。
多少有房間的原因。
過去兩人不是沒有過親密的接觸，但每一次都是他先停了手，因為擔心她人體內的YL17帶來的壓力，因為他嚇著她了，因為他有很多事情要做。
還有，因為皇龍……
但這時，皇龍不在這裡。
「你可以的。」說出這句話，寧檸恨不能將自己埋入他的胸膛。
地龍卻沒有動作，他似乎記起了什麼事，低聲笑道， 「其實，我最開始的計畫是在你上學的第一個星期就將你拐進體育保管室上了的……」
……
哈？！
「什麼意思！？」
「你是我喜歡的類型，第一眼看見你我就喜歡……那段時間，托你那麻煩的哥哥所賜，黑龍決心調查你們，便將你和大家塞進了一個班。」
寧檸點頭，這件事她是知道的。
地龍忽然低頭吻住她，直到吻得她有些透不過氣才緩緩鬆開，將寧檸抱得很緊，「其實我當時有些高興，因為你進了我的班，找藉口將你拐進體育保管室簡單多了。保管室設有密室，我可以將你抱進去，再把門一關！」
接下來的事情套用一句始終很流行的話——你就是叫破嗓子也不會有人聽見的。
寧檸傻眼了。
偏偏地龍繼續說道，「可是當天課上，將你抱走的卻是黑龍，說實話，我有點不安。」
當天，寧檸因為身體太差險些暈倒，黑龍將寧檸抱去了醫務室。之後地龍似乎也出現過。「因為是黑龍嘛……」
「喂……」= =|||
黑龍哥哥啊……
你在大家心裡究竟是什麼形象啊……
不對！
「你也好不到哪裡去！！」
如果不是因為身體裡的YL17，寧檸估計自己在進校的第一個星期就光榮地成了H文女主角了……還是一開始被男主QJ，後來在漫長的推到中愛上男主的那種……
整篇故事性質也就徹底變了……
她忽然有些感謝YL17……
「可、可是你怎麼確定我會就範？」
「嗯……因為我功夫好，就算你的心離開我，身體也會捨不得離開我？」
「喂！」
這群男人，怎麼腦回路一模一樣啊？那番話不就是原著中黑龍常說給來實的嗎？
寧檸的情緒有些不太對勁。
說不出是生氣還是傷心，亦或是甜蜜。
掙扎著，她想要脫離他的懷抱。
地龍意識到她的不對勁，微微鬆開了她一些，輕輕攬著肩膀，「過程變得不太一樣，但結果一樣不就行了？你還記得你的那天的體能測試嗎？」
甯檸自然記得。
當天的體能測試，她門門倒數第一……
而當時地龍的表情……
「我當時就想，這小丫頭怎麼身體這麼差，虛弱成那樣，像一個陶瓷娃娃，似乎輕輕一推就會受傷。太可愛了，也太可憐了。所以，我不能欺負她，我要對她好一點。」
他的口氣很認真。
「可我沒和女孩兒談過戀愛。不知道該怎麼做，最簡單的方式就是一個勁對你好。」他想了想，似乎正在努力組織語言，「大概就像火龍那傢伙常說的，我頭腦簡單四肢發達。」
寧檸笑出聲來，不滿漸漸消減。「可你去美國那麼久，就不擔心有別的男生追我？」
「有岳父大人在這裡我擔心什麼？需要擔心的……應該是那些想要追你的男生吧？不知道香港最近有沒有發生男青年失蹤案。」地龍說著，忽然，一臉嚴肅，「說來，追你的男生中有人失蹤嗎？」
寧檸：「……」
失蹤什麼的雖說沒有……
只不過，那些對她有想法的男生，一般都會在三日內收到恐嚇信……而那些收到恐嚇信還敢追她的，會被人暴打一頓……
「我覺得我很厲害。竟然在槍口下堅持了下來。」地龍正色道。
寧檸點點頭。
相較來說，真厲害……
氣氛一時陷入沉靜。
「喂，丫頭，我想抽煙了，怎麼辦……」
這是他的信號。
寧檸吐吐舌頭，雙臂環住他的脖子，輕輕吻上他的唇。他帶著她逃去深圳的那段時間裡，他們之間做了這樣的約定，只要他想抽煙，她就親親他。
後來他抽得有些少了，親吻卻變得頻繁，一來二去，約定被慢慢淡忘。
但這一刻卻告訴寧檸。
他記得。
而她也記得。
寧檸親親，不再做多餘的動作，剩下的事情可以全部交給他。很自然的，地龍的手探進她的毛衣，輕輕撫摸著她幼滑的肌膚。
一切理所應當，似乎那些早就該發生的事情就要發生了！
除了——
敲門聲。
寧檸本打算假裝屋裡沒人，但地龍卻一臉警覺，低聲，在她耳邊說道，「你爹地來了。」
咦？
咦！
為什麼皇龍會來這裡？！
原因很簡單，因為寧檸在這裡……
以皇龍的能力，想要找出寧檸，實在太容易了。可是，依照地龍的想法，確定了寧檸在哪裡後，皇龍不應該出現才是，畢竟全香港的阿sir都認識他……
這裡又屬於楊義生的地盤。
最重要的是——
這裡是二十二樓……
父親大人在外面，要怎麼辦呢？
「要不地龍你悄悄從窗戶爬出去？」
地龍搖搖頭：「這種對付普通人類的方法，你偉大的爹一眼就看出來了。」
那……
怎麼辦？
第270章 chapter6
甯檸給皇龍開門的時候有些緊張。
而當她看清皇龍手中的東西的那一刻，更是嚇得險些叫出聲來。
皇龍手中提著一把古色古香的長劍，那劍做得很精緻，一看就價值不菲。那一刻，寧檸腦中卻立刻蹦出了不少殺人分屍的推理劇。
在寧檸的驚惶間，皇龍卻已走進房間，他順手關上房門，雙目在套房中環視一圈嘴角微微一翹，發出一聲難辨情感的冷笑，而後徑直走向放著佐羅的玻璃寵物箱，背手握劍，彎腰仔細打量著寵物箱，片刻站直身體，順手從一旁的果盤裡撈出一顆小果子丟給佐羅。
這才開口問道，「風龍和麗蘭還在吵架，所以，你一個人逃進這裡了？」
始終緊張不安地打量著皇龍古怪舉動的寧檸這才緩過神來，輕輕嗯了一聲。
「你為什麼要選蜜月套房？」
「因為……大？」
眼中帶著一絲古怪的笑意，皇龍看向她，「是嗎？」他口氣中似乎有一絲冷冷的寒，「你是一個好孩子。」
寧檸愣了愣。
「之前風龍和麗蘭也吵過一次。那次沒這次厲害，至多麗蘭燒了風龍的電腦，幸而硬碟沒損壞。不然估計要弄出人命，那次風龍發了更大的脾氣。你也被嚇得不輕，逃進了酒店。」
一面說，皇龍一面走向了那張寬大的床，坐在床沿。
眼睜睜看著他坐上床畔，寧檸有些不安，卻又不敢抗議，擔心被皇龍發現玄機。但皇龍似乎只是坐坐，繼續和寧檸說她上一次獨自住酒店的事情。
「那次你選了一間中等偏上的房間。用的是阿雲留給你的錢，我雖說給過你卡，但你從來沒用，你始終不太願意用我給你的錢。這一次卻用了，為什麼？」
為什麼？
因為阿雲媽媽留給甯檸的全是現金，她帶在身上的並不多。而地龍要求她定這間蜜月套房，她錢不夠，地龍也似乎沒帶多少錢。
所以她用了那張卡，打算之後再將錢換回去的……
這樣的理由甯檸自然不能說出口。
可……
既然皇龍徑直找到了這裡也知道她刷卡的事情，是否從另一個角度說明皇龍掌握著她的所有消費？
寧檸有些暈乎。
過程很簡單。
可——
這種事，執意要求她刷皇龍那張卡的地龍怎麼會想不到？
甯檸很想將藏在床下的地龍拖出來仔細問問。可之前地龍警告過，不管發生任何事，絕不要開口說出他的藏身之處。
任何事都不行。
想到此事，寧檸精神上出現了瞬間的恍惚，但她很快逼著自己將注意力放在眼下這一刻，放在皇龍身上。
皇龍正在撫摸著手中的長劍，將劍從劍鞘中緩緩抽出，劍身上流動的寒光讓寧檸心驟然一緊。
「劍很漂亮。」甯檸主動和皇龍搭話，「真劍？」
「嗯，這一次的客戶送的。」皇龍笑了笑，「要不要玩玩？」
「不要，太危險，你還是收起來比較好。」若無其事地讓皇龍收好手中的長劍，寧檸松了一口氣，坐在床畔，她緊靠著皇龍，以防皇龍突然對床下的地龍做些什麼。
「你很少這樣靠近我。」皇龍的笑容有溫柔的味道。
寧檸松了一口氣。照這樣的氣氛進行下去，先將皇龍拐走！地龍就可以逃走了。順著皇龍的話，她回應道，「不行嗎？」
口氣有些俏皮。
「不……只是，既然你願意這樣靠近我，之前你給我開門的時候為什麼很緊張？」
寧檸有些愣，但很快給出了解釋，「因為我一個人，害怕有壞人！」
「這算是個理由。可一般來說，獨自居住的少女若是不安，會通過貓眼確認來的人究竟是誰。」
「那、我就是通過貓眼看見你才緊張的。」
皇龍淡淡瞥了她一眼，撫摸著手中的長劍，語氣波瀾不驚，眼中卻是笑意，「是嗎？」寧檸還未回應，他又雲淡風輕的回應道，「可這種說法不合邏輯。」
「哈？」
「你看見是我就應該明白我不會傷害你。你偶爾沖我發個小脾氣我也不會生氣。如果你怕我，那你不會開門，你知道我不會怪你。而你卻開了門，那一刻，但若你不用笑臉相迎，也應該會憤怒。
「但不管怎樣，你看見我都沒有緊張或是恐懼的理由。可之前你卻又是恐懼的。只能說，你心裡藏著一些不能被我被我知曉的事情，但心的想法，卻不是那麼容易知曉的。
「所以我推測，你在房裡藏了一些不能被我發現的東西。」
說罷，皇龍眉梢似乎微微一抬，似乎在笑。
寧檸被他的話繞得有些暈乎，但他的意思卻是明白的。
皇龍說她心裡有鬼。
而地龍藏在這裡。
這是要……
逼供？
「有人來找你嗎？」皇龍的口氣很溫柔，目光很快飛向床腳，卻又急速收回，帶著笑意直視寧檸。逼問開始。
寧檸搖頭，「只有我。」
如果皇龍要搜查，那就搜查吧！
只要阻止他看床下就行了。理由寧檸也想好了，就說她在床下丟了一些女孩子的東西~~
「說來，那邊的玻璃寵物箱上有男人的手印。手印還沒有消。」皇龍卻突然說道。
話題跳得有些快，寧檸腦子登時有些空白，但很快緩過神，手印？
見她不解，皇龍解釋說，那個手印的掌紋和指印都比較清晰，應該是才留下不久的，保守估計在半小時之內。仔細看，可以看見其中幾根手指的尖上都有繭子的痕跡。而根據繭子的位置和形狀，他認為在玻璃箱上留下痕跡的應該是時常用槍的人，那個人手上有繭，練槍練成那樣，槍法應該還不錯。
語罷，他笑望著寧檸，「我說得對嗎？」
寧檸：「……」
說來，龍王社的人都知道，那看誰都是二逼的風龍只有兩個人不反抗，一是黑龍，這很好理解，因為風龍就是被黑龍帶回來的。
而另一個是皇龍。過去寧檸認為這是因為皇龍是黑龍的領導，所以風龍不反抗，但今日看來，那大概是因為在皇龍面前，風龍八成會被秒殺……
可是……
玻璃箱上的手印？
她都不記得地龍有沒有摸過玻璃箱……
= =
皇龍，你的隱藏身份是福爾摩斯嗎？
驚歎是有的，但這種時候就坦白，未免太無能了。
甯檸故作鎮定，「是嗎？可就算某人留下了手印，房間裡有空調不久後也應該看不見吧？還看見繭子的痕跡，太誇張了。再說，難道就不能是服務生留下的？」
「這家酒店是四星級的，你知道是什麼意思嗎？」
寧檸沒回答。
皇龍的意思是，服務生一定會戴上手套。戴了手套，不可能留下這樣清晰的指印。她也不可能用「那是上一次的客人留下的」這樣的理由來搪塞。
這是四星級的酒店，會很注意清潔。
「至於你說的痕跡應該消失……人汗液的成分有水，但另一部分是油。」
水可以蒸發，油卻不會。
寧檸有些懵，可就算如此，皇龍是如何看出繭子的痕跡的？
「在那個混小子出現前，我是香港最頂尖的殺手，對一個殺手來說，最重要的……」皇龍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寧檸無話可說。
可似乎皇龍也未想過繼續逼問，他只是輕輕笑著，目光飄向落地窗，那裡有一個小丑玩偶。事情發生的太突然，寧檸沒來得及藏起來。
「那又是什麼？」
寧檸不假思索，「酒店的擺設。」
「但這不是小丑主題酒店。」
「嗯，我就是騙你的。」寧檸眨巴著眼睛，一臉無辜，「我想看看你是否真那麼敏銳。」
說話間，皇龍已經提著劍走去並拿起了小丑玩偶，看了看，一側唇角微微上翹，「你買的？」
寧檸點點頭。
「哪裡買的？」
正打算說在街上買的，寧檸忽然意識到香港如果有這東西，皇龍絕不會特意問她這種問題。腦筋一轉，她決定將一切推給萬能的淘寶。
「海外代購。」
反正皇龍你厲害，既然厲害，你去查淘寶啊~~
*^__^*
皇龍點點頭，「那地方的確可以代購很多東西。」
寧檸略微松了一口氣，感謝萬能的淘寶！
「所以……這倒是個不錯且正當的理由。」皇龍笑著摸摸她的頭，「有進步。」
明明在讚揚，但寧檸卻有些流冷汗。
果然，皇龍很快指著小丑玩偶的衣服給她看，「看針腳，不算很齊整，我想，這是手工縫製的。」他又指指木質的底座，上面刻著著一個英文名字：「Sophia」。
「那也是是手工刻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
皇龍將玩偶遞給寧檸，「這是工藝品。製作者應該就是這個Sophia。不定一款只有一個。香港不會有，你說的那個網站上也不會有，因為受眾太少，店主不划算。」
什麼啊……
寧檸心裡一聲感歎。
難怪別人常說，皇龍是老狐狸……
何止老狐狸……
根本是老狐狸投胎的福爾摩斯！
那麼，她這只小兔子要怎麼繼續和老狐狸福爾摩斯說下去？
她有些怨恨起地龍來，為什麼地龍就不肯從藏身的床下出來和皇龍說清楚呢？那一瞬間，寧檸很想主動將一切說出來，可之前地龍藏進去的時候再三叮囑，一定不要說出來。不然計畫就毀了。
寧檸不知道是什麼計畫。
但她總是很相信他的 。
而且，因為被皇龍發現，所以老老實實交代，那她未免也太沒有面子了？
抵死不認！
「我就是在網上買的。你不相信我？！」
裝出一副生氣的樣子給他看！
「好吧……就算吧……」皇龍似乎應了她的說法，但口氣一轉，說起地龍，「既然你代購都要得到這個玩偶，為什麼不找那小子？那小子人在美國，你卻要用淘寶代購？」
寧檸被噎著了。
皇龍輕鬆一笑，「所以，分手了？」
「沒有！」
「那為什麼不讓那小子買？」
「……女孩子對男生的品味不放心！」
手一攤，「好吧，這也算一個理由。」
寧檸這一刻覺得自己似乎成了被老狐狸逼至牆角的小兔子。
但老狐狸卻沒有為難小兔子，他再度坐在床畔，和寧檸家長里短閒話起來，再度問起麗蘭哥和風龍這一次的爭端，「黑龍說，他們倆在為一些無聊至極的事情吵架？」
寧檸撇撇嘴，那兩人吵架的理由從來沒有正常過。
「是嗎？」皇龍蹙眉，「不太好辦啊……」
甯檸沒想到皇龍還會為風龍和哥哥的感情問題憂心。
「我只是擔心龍王社和麗蘭父親的合作。」
「……」這種話才像是皇龍會說的嘛……
說著，皇龍忽然將自己手中的長劍遞給寧檸，「這把劍你喜歡嗎？」
寧檸嘟著嘴，搖搖頭，她不喜歡這種東西，地龍倒可能會喜歡。
皇龍再度抽出長劍，劍身散發著寒光，將寧檸的模樣清楚顯現。「其實我很喜歡中國的古劍。」
這件事寧檸還是第一次聽說，以往從未覺得皇龍有這個愛好，不由得對這把劍有些好奇，「所以這是古物？」
「不，和你的小丑玩偶一樣，只是工藝品。」皇龍把玩著劍身，漫不經心問道，「對了，現階段發現的較為古老的劍都有什麼？」
寧檸想了想，「越王勾踐，吳王夫差。」
「嗯。早期的劍大都選擇青銅為材料，也有用玉的，不過，玉制劍大抵起個裝飾作用。上戰場，還是要靠青銅，但那不過是早期戰爭。後期人們更願意用鐵鑄劍，而在殺人上，青銅永遠比不過鐵質劍。早期世界上不少國家的爭霸戰爭中拿青銅的，永遠比不上用鐵器的。就像我國近代遭遇西方入侵，再好的武器，也比不過洋槍和大炮。」
「那個……嗯？你是來給我上歷史課的 ？」
皇龍搖搖頭，「抱歉，說遠了。我不過是想說，這把劍的劍身是使用我國古代的鑄劍術煉成的。也不知道穿透力如何。知道我國古代最鋒利的劍是哪一把嗎？」
「軒轅劍？魚腸劍？幹將莫邪？還說你沒有上歷史課？」寧檸正在嘟嚕，卻見皇龍突然站起身來，手握劍柄，劍尖朝下，對準床的中心部位，狠狠刺下！
時間變得很慢，慢得寧檸能看清皇龍的每一個動作。
時間卻又是須臾即逝的。
甯檸根本阻止不了。
只能眼睜睜看著皇龍將劍刺下。拔出劍的那一刻，強烈的壓迫感讓她幾乎窒息。
幸好，劍身上沒有血跡。
皇龍的手指拂過劍身上沾著的木屑，「師傅的工藝不錯，或者材料選得好？這劍有夠鋒利的。」目光飛來，他似笑非笑，「你……怎麼這麼緊張？」
「我……」
寧檸的雙手緊緊擰在一起，目光落在面前的被褥上，一動也不敢動。地龍是否預知到這一幕，所以才告訴她，無論發生任何事都不要開口？
可是……
可是……
她真能一言不發？
「因為……這是酒店……你弄、弄壞了……」
「喔。你想說弄壞了是嗎？賠錢不就行了。」說話間，皇龍再度將劍狠狠紮入，輕鬆提起，上面依舊沒有絲毫血跡。
寧檸有些發抖，想要立刻阻止，可地龍之前再三強調，不論出現任何事，都不要慌張，他能應對。雖說這樣答應了，但是……
第三劍已經刺下，再度拔出，皇龍看了看劍身上勾著的一絲黑色的毛織物，輕鬆一笑，收好劍和寧檸作別，「我還有些事沒有處理，你好好休息。」
丟給甯檸一個裝滿錢的信封，摸摸她的臉頰，皇龍就提著劍走了。
轉折來得很快，很古怪。
聽見門關上的聲音，寧檸放下心來，她只是有些腳軟。一屁股坐在地上，目光飄向床下、地龍藏身在那裡。
一開始寧檸就覺得那裡並不是個好地方，但地龍卻說什麼對付普通人的辦法對付不了皇龍之類云云，故而 ，他選擇了床下，因為那是一般人第一時間選擇查看的地方。
可是……
「喂……地龍……」
一道身影快速從床下閃出，地龍擦了擦頭上的汗，呼出一口氣，「床下鋪著地毯呢，還挺熱。」
他的一邊袖子上有一道長口子。
應該是劍劃過的。
一把抓過地龍的手臂，寧檸仔細看了很久。
還好，沒有受傷。
還好……
狠狠一拳頭打在地龍胸口，她有些生氣。
「他為什麼要那樣做？他想要殺了你嗎？而你呢？為什麼啊！為什麼不喊救命也不許我喊？！你就不能和他說清楚嗎？」
地龍輕輕拍拍她的肩頭，一臉正經，「丫頭你要知道，養白菜的人對豬的情感，是一種徹底的敵視和仇恨。所以，身為一頭豬，不要嘗試和白菜的主人講道理。」
這解釋讓寧檸露出一些笑顏，但是……
剛才那麼危險……
見她一臉擔憂，地龍立刻笑著解釋。
「你偉大的父親自然能分辨劍紮入木料中的聲音和劍紮入人體的聲音。你覺得他的動作很快，但我注意到在劍穿床板的那一刻他停頓了不到一秒的時間，我想，他應該是在判斷是否刺中了我。他不會殺我。所以，他那動作的意思是——動我女兒，你就像這床一樣。」
「可是可是……」一把抓緊地龍的領口，雖說知道了這點，但寧檸依舊有些發抖，地龍衣服上的口子……
最後的那一劍，準確無誤刺過地龍的衣服，只差那麼一點兒就……
如果皇龍沒有離開，刺下第四劍，她一定會忍不住的！
目睹她的不安，地龍目光變得越來越柔情，一把拉過她，想要親吻卻被一把推開，「我都要嚇死了，你……」不自覺就有了一絲哭腔。
「可你不是很乖很聽話嗎，什麼都沒有說。」地龍的聲音很溫柔。
寧檸搖搖頭，不說話，一直忍著，只是因為地龍之前就強調了。
但這並不能成為安心的理由啊！
如果，地龍猜錯了……怎麼辦？
「我知道，我知道。」手輕輕在寧檸頭上撫摸了一會兒，地龍親了親她的面頰，「我知道，也謝謝你願意相信我。」
「但為什麼？」
「我不是說了嗎。那是你爹，不做得真一些，可沒那麼容易對付。」點燃一支煙，地龍笑嘻嘻地從外套內插袋裡拿出兩張今晚去哈爾濱的機票在寧檸眼前晃了晃。
機票？
「香港怎麼也算不上一個寒冷的地方。」地龍悠然笑道，「那次去東京你不是說想要去北海道看雪猴嗎？」
寧檸點點頭。
「哈爾濱沒有雪猴，但有雪和冰雕。要去嗎？」
「咦？」
「丫頭啊，你認為我會犯下不知道你爹在哪裡就來香港的錯誤嗎？」地龍親了親她，他口中有淡淡的煙味。
回香港前，地龍自然已調查清楚皇龍究竟在什麼地方。他知道今晚皇龍會來這裡，也知道那些生意上的夥伴有意送皇龍一把鋒利的長劍。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不是犯傻，而是一種策略。
「所以，我帶著你堂而皇之住進這家酒店並要了蜜月套房。只要刷卡消費，你父親就會知道。你以前從未刷過他的卡，他一定會好奇，進而會發現你定下了蜜月套房。可你一個人定什麼蜜月套房？那麼，他一定會想到我。他會很著急，但為了你的安全，絕不會步步緊隨。」
所以，依照皇龍的性格，他一定會懷疑地龍回到香港，一定來蜜月套房查看情況。
皇龍曾是香港第一頂尖的殺手，不管地龍怎麼藏，他都會發現地龍的蹤跡。既然如此，地龍還不如藏在床下，至少有個盾牌。
最最重要的，地龍知道皇龍絕不會在寧檸面前將自己給滅了。
所以，只要地龍不出現，為了照顧寧檸的心情，皇龍絕不會將他從床下拖出來。除非寧檸自己招了，否則皇龍拿他沒辦法。
客人還在，皇龍的生意還未談定。
另外，皇龍還需要人管理賭場。
最後，之前很多次，面對皇龍的警告地龍就立刻住了手。「所以，他應該只會威脅我，因為他會在潛意識裡認為這一次的威脅也能奏效。」
威脅後，皇龍一定會離開，他不會讓他人知曉自己和寧檸的關係、還有地龍還活著的事情。所以，酒店和附近一定沒有守衛。
這樣，就形成了一個安全的時間段。
狡黠地沖寧檸眨眨眼，地龍再度揚揚手中的機票。
「這樣，我才有機會帶你逃走。所以，丫頭，要不要去看雪？」
悠于 2015-11-13 17:25
第271章 chapter7
皇龍站在酒店門外敲寧檸門的時候，麗蘭哥站在寢室門外敲火龍的門。
知道麗蘭哥要來，火龍提出一個要求——麗蘭哥的裝扮絕不能給他丟臉！
於是乎，麗蘭哥上面穿著灰色高領緊身羊毛衫外套黑色機車服，下身穿著黑色修身牛仔褲，腳踏一雙簡潔大方的黑色短皮靴——他的衣服大都是黑白灰系。
這讓他比實際年齡看起來要成熟一些。
而為了不給火龍丟臉，麗蘭哥還刻意化了妝，小臉精緻淡妝美麗，栗色的離子燙長髮，胸高腰細還有翹臀。
不吸引來一群男生留著口水發呆，怎麼對得起這具美麗的身體？
火龍打開門，看見麗蘭哥那一瞬間，嚇得立刻拿起擱在寢室門後的掃帚！「何方妖孽？！」
「火龍你沒病吧？」
「你才有病！」將麗蘭哥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火龍咽了口唾沫，「原來，麗蘭你是女的。風龍沒有扯著男人玩【消音】」
麗蘭哥：「老子這麼活脫脫的大老爺們你竟然認為我是女人？」
話說是誰讓自己好好打扮的？
火龍：「我只是沒想到效果這麼誇張……」
誇張？
那是什麼感情[色彩的形容詞？
側身，他將麗蘭哥讓進屋，順手關上門，將門外那群想要找藉口溜進來的男同胞擋在門外。「別介意，我們這裡是理工學校。也是傳說中的走遍全校園幾乎見不著一個屬性為女的生物的地方。」
火龍讀的是化學。就讀的這所大學的放假時間比不少學校都晚，麗蘭哥已經玩了好一陣子，火龍卻還在準備期末考試。
寢室是四個人的，下面是書桌，上面是床。火龍同寢室的男生全都去深圳街頭遊蕩把妹了，而他因為要等麗蘭哥，也就沒有出門。
回歸男性身份後，火龍就剪了短髮。他穿著邦威的休閒外套和牛仔褲，腳上是耐克的球鞋。
「不是說你最喜歡Dior的男裝嗎？怎麼現在改穿邦威了？別說你沒錢。單你在東京的鴨子店每一晚賣出的高價可樂的價錢都比你全身衣服加起來還貴吧？」麗蘭哥問。
「這是學校，我要學著低調，低調。而且，穿著Dior去上課太誇張了……」
喔了一聲，將在校外買的菜丟在書桌上，麗蘭哥抓起一個鵝腿狠狠咬了一口。「讀了半年，有沒有合心意的女孩子啊？」他問。
被說中了傷心事，火龍一臉悲戚。
「我錯了。」
「哪裡錯了？」
「我當初為什麼要來理工科的大學啊！！！我們全系！全系！全系就六個女生，我都還沒認識並擬定目標……她們就全被別的男人追走了！！所以我決定將目光放遠一點！！放眼全校！！」
但是她們也早已被別的男人追走了……
麗蘭哥：「為你默哀三分鐘。」
然後繼續啃鵝腿。
火龍還在絮叨，「我錯了，我一開始就錯了……我當時為什麼不考師範呢？」
師範多好啊！
滿園的姹紫嫣紅啊！
麗蘭哥開始出主意，「要不這樣，你先退學，明年考師範？對了，如果你要考師範，一定要看看系別，物理化學什麼的男生比較多，還是選一個理科設置近似於零，音樂舞蹈大行其道的師範學校。然後，再穿上你的Dior新款，手上提個LV，順便偷走黑龍的瑪莎拉蒂開來上學……這樣，全校女生就已經是你的了。」
「拜託你不要把女孩子想得這樣膚淺……」= =
完全不認為自己膚淺的麗蘭哥搖搖手，「好吧，好吧，你是正確的。那我們換個說法，嗯……全校的綠茶婊都是你的了？」
火龍：「喂……」= =|||
閒話到此為止。
麗蘭哥開始問火龍遇見了什麼樣的麻煩。之前聽黑龍的口氣，火龍似乎遇見了很大的麻煩。
「其實，也不是什麼□□煩啦，只是，我當了太久的女孩子，忽然不知道該怎樣和男人相處了。」說道這裡，他趕緊糾正，「雖說我們幾人都是男人，但是你們知道我的事情……那些人卻不知道。」
「所以？」麗蘭哥還是沒能聽出關鍵。
「這麼說吧……」
支吾了很久，火龍才有些靦腆的說出自己面臨的□□煩——
火龍從來不肯與同寢室的男生一起去浴室洗澡。他的這種行為讓同寢室的男生覺得他不是gay就是心理變態。
麗蘭哥：「……」= =
「啊！！！你那是什麼表情？！我就知道你會鄙視我的！！！」
「可是為什麼？」麗蘭哥仔細打量了火龍兩腿間的位置，「不小啊。」
「喂……」
「我只是實話實說……」麗蘭哥還是不太明白，為什麼火龍不肯和同寢室的男生一道進浴室，兄弟們坦誠相見，難道不是一件好事嗎？「如果說是因為那裡實在沒臉拿出來給別人看也算是情有可原，但是……不小啊，話說你以前穿泳裝的時候怎麼將你兄弟妥善藏起來的？我本來以為很小所以藏得妥善，但……這尺寸你該怎麼藏起來？」
「麻煩你多少裝一下矜持……」= =|||
那麼，火龍不想和大家一道去浴室，自然不是大小上的問題……
但真正的理由卻有些抽風。
「因為我當初為了混進女生浴室刻意認真學習了一番，所以……我洗澡的動作完全像女孩子！！已經改不了啦！！真要進了浴室，一定會被人認為是gay的！！可是……為什麼我不去還是會被人認成gay！！」
麗蘭哥：「……」
拿起背包，他和火龍作別。「再見。還有，你這種行為叫做活該！再見了……」
「回來……」火龍抱著他，哭得一臉憔悴，「所以人家讓你來！因為人家需要一個女朋友啦~~我們這裡是傳說中一個男生騎車、車後帶著一個嬌羞的男生，路旁站著一個一臉妒忌的男生的傳說中的工科學校！！！已經有三十幾個男人給我表白了！！！」
只要有了女朋友，就不會被人誤以為是gay啦~~
麗蘭哥：「……」
真是俗氣至極的發展……
「為什麼你不找我妹妹？」
火龍捂臉：「人家怎麼能把可愛的小檸帶進這種遍地是豺狼的地方呢？！」
好吧，看在火龍這麼照顧自己妹妹的情面上，這忙麗蘭哥幫了。
鑒於曾是男生，所以麗蘭哥確信，眼下門外應該站著不少偷聽屋內動靜的男同學，要不，逗逗大家？正想著，敲門聲，一個雄渾的聲音讓火龍快來開門。
因為聲音很有特色，所有火龍很快確定那人是隔壁寢室的。
既然如此……
「啊……用力，用力一點……用力……啊……好舒服……」
火龍：「喂……」
他沒發現自己的嘴長得足以塞進一個網球。
門外的悉悉索索的聲音也立刻停了下來，不用看都可以猜出現在外面那群人究竟是怎樣的姿勢。
偏偏麗蘭哥開始嬌滴滴的呼喚火龍現在的名字。
喚過後，還發出一聲暢快的嬌呼，「你好厲害。我還要……」
火龍看看時間，皺起眉，「兩分鐘？」
「呃，似乎的確短了點，顯得你沒本事，沒事，再來！」低聲說完這些話，麗蘭哥移步門前，用刻意壓低卻能讓門外的人聽得一清二楚的聲音嬌嗔，「哎呀，你好壞，都又這麼硬了，我可以親親你的小傢伙嗎？」
門外是無數恨不能咬掉自己手指吃掉的聲音。
門內，火龍的表情很好看。
而麗蘭哥還在壓低聲音顯擺：「喔呵呵呵，你當爺那麼多愛情的動作片白看的？」
火龍一臉憂傷：「小檸知道你的這種本性嗎？」
搖頭，麗蘭哥義正詞嚴，「不能毀掉在妹妹心中的完美形象！」
「虛偽……」
火龍很想知道，風龍看見這一幕會是什麼表情……早知道這麼勁爆，真該將聲音錄下來給風龍。不過，還來得及……
他悄悄打開了錄音設備……
麗蘭哥卻已經開始發揮，「啊！你的小傢伙越來越有精神了……」捅捅火龍，壓低聲音，「說點什麼！」
火龍想想，「寶貝兒，你真是個磨人的小妖精！？」
麗蘭哥：「……」
有點創意好不好……
雖說沒有創意，但兩人還是努力折騰了半個小時。
喝了口水，麗蘭哥看著有些喪氣的火龍，不太高興，「我叫得不好聽？還是你想要達到我妹妹平日看的小說裡描寫的那種一日九次郎的效果？我會啞的！」
火龍則淚目，「九次……你以為全天下男人都像黑龍和那個頭腦簡單是四肢發達的典範一樣床上自帶外掛？……我只是覺得我還是比較適合小檸那樣溫柔點兒、矜持點兒、乖巧點兒的女孩……」
┭┮﹏┭┮
這時，門外響起了輕輕的敲門聲，有人低聲說再不開門就拿鑰匙了。
火龍壓低聲音告訴麗蘭哥，應該是同寢室的兄弟回來了。
麗蘭哥喔了一聲，快速脫掉機車皮衣，脫了鞋爬上火龍的床，弄亂頭髮，將羊毛衫撩開了一些，給火龍使了使眼色。火龍會意，也順手脫掉外套，這才慢悠悠開門。
身為曾經的男性，麗蘭哥自然很清楚男人在這種時候想要看見什麼場面。
溫柔將毛衫拉好，他伸出手，輕輕勾了勾手指，算是打招呼，「嗨~~」略有些低啞的聲音將性的誘惑藏起大半，露出一部分迷人的腰身作為勾引。
門外一陣咽口水聲。
三個男生走了進來，其中一個看起來明顯年齡比另外幾人大很多。火龍說那個人就是本寢室的老大，另外二人是老三和老四。
為什麼沒有老二？
火龍說鑒於某種理由，不少男生寢室都沒有老二。
至於火龍，因為年紀最小，成了老五。但大家都親切的叫他小五。
「可是每次稱呼老五為‘小五’的時候，我都覺得自己成了芒果台天天向上的其中一位主持人，口頭禪，‘有人模仿我的臉，有人模仿我的面’。」看起來很正經，其實骨子裡是個蛇精病的老四裝模作樣。
老大將手在褲腿上擦了擦，對麗蘭哥伸出手想要握握，他年紀最大，看起來卻有些靦腆。
一聲不響的老三回到寢室就打開了電腦，對著電腦螢幕上的AKB48拿出衛生紙。
「總一天，秋元康會控告你性騷擾前田敦子。」老四說。
「前田已經退了。而我一開始的推的就是麻友！麻友！友友！友友！我愛你！我愛你！」
不好意思抓了抓臉，火龍吐了吐舌頭，「其實，他平日就這樣，習慣，習慣……」
一旁的老四對麗蘭哥咬耳朵，「悄悄告訴你，這一次的總選舉，老三為了給麻友投票，吃了一個月的泡面。」
「糾正一下，是一月泡面的量我吃了整整兩個月。我的情[操]你等俗人怎麼能理解？」
對麗蘭哥來說——
這種行為……
還……
真不太好理解……
雖說這群人有些怪怪的，但麗蘭哥卻開始羡慕火龍，很羡慕，非常羡慕。
真好，大學生活。
可以和兄弟們一起胡鬧。可惜，變成了女人還結了婚的他沒有那樣的機會。
「我羡慕你。也多少明白為什麼你想要上大學。」
因為火龍想要和大家做朋友。
既然火龍有了女友，那麼，自然該請客吃飯啦！
來這裡的時候，麗蘭哥就買了不少熟食和啤酒，打算請火龍同寢室的朋友吃宵夜，可是，大概是之前鬧騰太厲害了吧，全樓男生都有些怨念，很快就將桌上的食物瓜分殆盡。
「這樣，我們只有出門吃了。」老三看著火龍，「吃大餐！」
「大餐！」老大同意！
電腦前的老四也舉起手，「大餐！為了給友友投票，我已經半年不知道豬油的味道了！」
「活該……」火龍拿起錢包，看了看，「我這個月只有四百生活費了。」
「大餐！裝同情是沒出路的！」
一臉哀怨，火龍點點頭。
麗蘭哥將火龍拖到一邊，狠狠掐了他一把，「沒錢？你沒錢？裝什麼裝啊？在東京歌舞伎町將一聽可樂賣出一萬日元的媽媽桑？你沒錢？」
「低調！我平日每月生活費克制在一千的！」
一千？
換在過去，還不夠火龍買火龍你以前用的唇膏群中的一支吧？
而且四百能吃什麼大餐？
瞧瞧火龍……
似乎瘦了……
翻了個白眼，提高聲音，麗蘭哥刻意裝出嬌媚的聲音，「好啦，這頓飯人家請啦~~謝謝你們平日照顧我們家小五。」不自覺，麗蘭哥就用了「小五」這個名字。「你們，想吃什麼大餐呢？」
三個男人陷入沉思。
麗蘭哥正想問問度娘深圳最貴的飯店在哪裡，三人卻以有了答案，「校門口的麻辣鍋！還有水煮魚！火辣辣的四川風味！主要是飯店內的妹子漂亮。」
「那……好吧……」
麗蘭哥覺得，其實四百塊錢也差不多了。
第272章 chapter8
餐館已經定下，可時機卻不太好，店外那既能吃麻辣鍋又能吃水煮魚的店今晚爆滿。
總擔心一千塊完全不夠水龍花銷的麗蘭哥當即決定請火龍吃頓好的，便提議去海鮮酒樓。此言一出，另外幾人感歎，原來火龍找了個白富美，還是饑】渴型的。
去酒樓的路上，老四忽然一本正經地問麗蘭哥，「你還有妹妹嗎？」
大腦沒來得及轉彎，麗蘭哥條件反射性點了點頭。
老四趕緊抱腿，「請把你妹妹介紹給我吧！姐！！」
麗蘭哥：「滾！老子一個活脫脫的大老爺們你竟然叫我姐姐？！還有，離老子妹妹遠點！」
眾人望著他：「大老爺們？」
麗蘭哥：「這個……呵呵……」
火龍趕緊圓場：「呵呵，其實我這女朋友外表配置是米蘭達可兒，內部配置卻是傑森斯坦森。恰好屬於美麗性感不到三秒的類型……呵呵噠。」
麗蘭哥：「你才傑森斯坦森！你們全家都傑森斯坦森！」
老子明明是範迪塞爾！
老大幽幽前來：「請問我們傑森得罪你了嗎？」
麗蘭哥：「呵呵呵……」
為了表示自己對傑森的歉意，麗蘭哥再度提高海鮮酒樓檔次，這一次，大家欣然接受。有土豪，不啃白不啃。最後，麗蘭哥選了一家四星級的酒樓，寢室三人一陣驚歎，老大則一聲長歎，「老五，我覺得你是個有錢人。」
火龍有些警覺，「為什麼？」
「聽你女朋友說話的口氣在看著店子就知道了 。」
火龍：「其實……只是她家有錢……」
全寢室一起圍來！
「求教如何搞定白富美。」
見火龍被纏得不知該如何脫身，麗蘭哥決定出手幫助一下下！
一把環住火龍的肩，他清了清嗓子，「器大活好！」
火龍淚目……
其餘三人則開始在心中埋藏羡慕妒忌恨的種子。
見大家都很憂傷，麗蘭哥趕緊補充，「不過他也只有這點優點了。」
「對男人來說這就是最大的優點啊！」逗比老四哀嚎。
低調的老大決定永遠低調下去。
老三忙著連WiFi看AKB最新的節目，等著大餐，都懶得看幾人一眼。
最後，火龍望著麗蘭哥，聲音有些悲：「你和小檸果然是親兄妹……」
腦回路一模一樣啊……
【注：參見第200章】
點了幾道小菜，正準備去選海鮮，突然有了一些小插曲，一位已經離校多年的師兄給寢室老大打電話，說今天的工作已全部結束，想要和大家一起吃頓飯。
掛斷手機後，老大一臉歉意的看著火龍，火龍趕緊說沒關係，反正大家認識，多一雙筷子罷了。老大又徵求麗蘭哥的意見，麗蘭哥聳聳肩，多一人少一人差別不大。在身為東道主的他看來，還是和火龍一道挑魚的事情更重要。
趁著挑魚，火龍告訴麗蘭哥，他們老大因為身體不好，斷斷續續修了三年學，身體終於好了重新回到學校後，又覺得自己落下課程太多，便再度從大一學起。那位元師兄，就是老大剛進大一時認識的大四的師兄。
「聽起來不錯，但似乎聽見那人，你們的氣氛就變得怪怪的。」
火龍點點頭，說事情很簡單也很麻煩。那位元師兄是生意人，趕上網路購物的第一波浪潮，自主創業，終於有了自己的服裝品牌，單是昨年雙十一那天的營業額就上了千萬。
麗蘭哥不解，聽起來那人很不錯嘛，為什麼大家聽見他要來都變了臉色？
「但是啊……」火龍聳聳肩，說那人嘴巴有點~~ 「老三就特別討厭那個人，因為上次見面的時候那個人曾攻擊老三最愛的麻友。」
「怎麼攻擊了？」
「說麻友是中了亞洲四大妖術之日本化妝術的醜女……你要知道，粉絲為了自家的推是可以拼命的！即便如此，老三今天也願意和那位師兄同桌子吃飯，主要是因為之前他為了給渡邊麻友投票吃了整兩個月的速食麵……在老三眼中，這叫做忍辱負重吃下這一餐，才能為自家的推再度拼命。」
麗蘭哥：「……」
總覺得這一群人都是奇葩呢。
「和風龍結婚的你有什麼資格說別人是奇葩？」= =
「喂……」
「在龍王社生活慣了，第一個星期的時候我也不太喜歡，但現在我很喜歡這種生活。」火龍選了一隻肥大的龍蝦，繼續說。
「這是我曾在夢中無數次嚮往的生活。來到學校後我很多次慶倖自己還能再次得到新身份。當大學生的不用思考幫派間的戰爭，不用思考要如何和條子鬥爭，不用思考店裡新招個什麼模樣的牛郎或是陪酒女，是否為了提高店子檔次進一瓶82年的拉菲。我只需要考慮考試、把妹、打工這一類簡單的事情。我很清楚這樣的生活總有一日會結束，畢業後皇龍會送我去日本擴大在日本的生意，所以……珍惜吧。」
火龍的話讓麗蘭哥沉默了很久。
選好魚，手機忽然有了響動，麗蘭哥抽出看了眼。是風龍發來的短信。懷抱「雖說該短信八成是飽含手機病毒的混蛋短信但是老子還是要打開因為這會成為睜眼瞎的罪證」的想法，麗蘭哥打開短信。
「……靠！」
他很快紅著臉將手機塞回褲兜。
這點動作沒能逃出火龍的眼，但火龍始終裝做什麼都沒有看見。
想幹點小壞事的人，要有耐心。
魚上桌後，那位師兄也來了，那人穿著簡單的休閒裝，戴著眼鏡，有些發福。看見麗蘭哥的時候眼神中掠過一絲驚訝，但又很快收斂，只是簡單問起麗蘭哥的身份。
老大說麗蘭哥是火龍的女友，從香港來的 。
師兄又看了麗蘭哥一眼，也懶得自我介紹，「我還以為小五喜歡男人呢。」
火龍哈哈大笑，和那位師兄插諢打科，乍一看似乎沒將這事放在心上。
麗蘭哥卻漸漸開始理解火龍，在這個想談場戀愛還得考慮對方性向問題的年代，火龍很害怕自己和別人不一樣。有些看似無意的玩笑話，對火龍來說卻像是地獄。
他朝火龍那邊靠了靠，順手斟滿一杯酒拉著火龍一道起身給那為師兄敬酒。
多個朋友多條路。
寒暄後，一桌人開始用餐，麗蘭哥留意到除去除了吃就是盯著手機視頻的老三和火龍，其餘幾人的目光都一個勁朝隔壁桌上飄。
隔壁坐了一桌漂亮女生。
但似乎沒人敢去搭訕呢。
麗蘭哥捅了捅火龍，火龍卻忙著給龍蝦剝殼，只說自己沒空。
「沒出息……你這樣也想找女友？」麗蘭哥低聲教育火龍。
「拜託，兄弟……現在你才是我女友……」火龍同樣壓低聲音提醒，順便將剝好的龍蝦放在麗蘭哥盤子裡，做戲要做像。
老大和老四盯著女生發呆卻怎麼都不敢邁出第一步。那位師兄見狀忽然說起自己越做越大的生意，他聲音很大，吸引了店內不少人的注意力。講完這個月的業績，最近買的車和房，見老大、老四都有些羡慕的看著自己，他的興致更高，說起自己公司昨日開除了一個模特，最近想要重新招一個，薪水面談，「我公司的模特收入很高，這點毋庸置疑。」他說
「有什麼要求？」火龍似乎對這件事有些興趣。
這話讓麗蘭哥有些懷疑火龍有裝扮成女生混淘寶模特圈的打算……
那位師兄的目光卻在麗蘭哥身上停留了很久，才慢慢說道，「首先，漂亮，素顏也要很美。還有，身材好，雖說我公司有專業的美工，但修圖終究太麻煩了一些。對了，最重要，不能整容，我開除的模特的理由就是整容。」
提到整容這個話題，隔壁那桌女生略微靜下來。
見大家似乎都在聽自己說話，師兄越發眉飛色舞起來。說他們公司的理念就是自然，那個被開除的模特做了雙眼皮手術，違背了理念，就這樣被開除了。
「因為你們的服裝風格只適合單眼皮的模特？」火龍有些好奇。
「不，我們服裝的風格不強調這點。其實雙眼皮其實更能表現服裝。」
這前因後果似乎有些混亂。
「我不是說了嗎，只是因為違背理念。原裝的才是最好的。」
說罷，他刻意飛去得意洋洋一眼。那桌全是女生，看起來一個比一個斯文，難不成還有膽子和他吵架？他又開始批判起店內被開除的模特。
「那個……我說啊……」麗蘭哥終於打斷那位師兄的話， 「我有些好奇，你說的那個模特是你女友嗎？」
師兄搖搖頭。
「喔，不是你女友，那她要做什麼和你有什麼關係？」
「她是我手中的模特。我們店追求真實。」
麗蘭哥嗯了一聲，「這樣說似乎也有些道理。可我之前聽你說你們店也是有美工的……你們店P圖嗎？化妝嗎？」
師兄點點頭。
手一攤，麗蘭哥覺得有些好笑，「你們要為妹子修圖，要給妹子化妝，然後卻說妹子做個雙眼皮手術是不真實？！哈哈，到底是誰不真實？聽說你還說嘲笑老三家的友友中了亞洲四大妖術之一的日本化妝術？哈哈，你不也給手中的模特化妝嗎？還是說你的模特也都中了日本化妝術？」
前後矛盾啊！
師兄一時被噎得說不出來，最後，只能解釋說那是為了商業效果，畢竟他手中要養很多人。
「我相信你手中的模特為了幫助你提高商業效果做個雙眼皮手術又怎麼了？難道她不是在幫助你提高業務嗎？大老闆？」
扶了扶黑框眼鏡，師兄有些尷尬，卻還是坦然回擊，「那和你有什麼關係？你又不是我公司的模特。」
「我？可我是女生啊！所以為女生發言，有問題嗎？」
再也無法將話題繼續，那位元師兄拂袖而去。目睹他的背影，麗蘭哥忽然意識到自己都不知道這位和自己吵嘴的人叫什麼名字……
「算了，反正見不到了。」嘀咕一聲，麗蘭哥坐下開啃火龍放在他碗中的魚片。
片刻後，老三率先鼓起掌來，「幹得好，誰讓他罵我最親愛的友友。順便說下，我家友友天生麗質！」
老大和老三卻對這場爭執態度冷淡。
倒是隔壁那一桌子的女生開始一個勁的鼓掌，鼓著鼓著，那群女生主動提出想要和麗蘭哥拼桌，大家聊聊，一起吃飯。
一群人坐上同一張桌子。
被妹子們環繞各種褒揚的麗蘭哥開始有些不好意思，「只是因為我有妹妹，我希望妹妹能幸福，所以，很多時候我會從女生的角度去思考問題。最重要我不爽他的態度……不過……對男同胞可能不太公平？」
以老大為首的三人一個勁搖頭，一個勁讚美麗蘭哥的神勇無敵。
必須無敵啊！
畢竟麗蘭哥給大家招了一桌子女生啊！
一桌子的女生啊！
那是只在工科男夢中出現過的場景啊！
可是！
可是……
為什麼……
三人充滿怨念的目光投向了火龍。什麼啊！對面八個女生，三個找麗蘭哥談心事，剩下五個……全部圍著火龍！
也就是他們的老五！！！
果然，身為男人，有張臉是重要的……
三人開始覺得這群女孩子靠近他們是打著崇拜的麗蘭哥的名號，實際上目的是火龍……
清清嗓子，老大決定和火龍談談，「小五，作為兄弟，有些話我希望你和妹子們說清楚。」
關於你和你女朋友。
麗蘭哥微微一笑，「我們今天分手了。」這麼好的機會！作為兄弟，當然要幫助火龍！
老四：「所以你今天是來打分手炮的 ？」
刻意嗔怒地白了他一眼，麗蘭哥嬌嗔，「討厭，這叫最後的愛！」
眾人惡寒~~~
見麗蘭哥這麼淡定，妹子們反倒覺得他是在說笑。
飯後，火龍寢室裡的狼除了要忙著回家看最新一期AKB節目的老三，都忙著送女孩子們回家充當護花使者去了，作為遠道而來的「女朋友」，麗蘭哥自然拖著火龍在外面住。「去不去東莞？說不定有好收穫喔。」他沖著火龍擠眉弄眼。
火龍白了他一眼，「我不希望我所有的電氣設備被吃醋的某人黑掉。」
「瞧你這話，難道那個睜眼瞎有本事遠程黑掉你的電吹風？！」麗蘭哥不置可否，但聽見「風龍」卻還是略微收斂了一些。
火龍問起吵架的緣由，黑龍說過一些，但說得不太明確。
麗蘭哥簡單說了一遍。
「呵呵噠。」火龍的回應有些微妙。
「什麼態度？」
「嗯……我的意思是，你們婚姻，就是為了些莫名其妙的破事吵得天翻地覆的政治結盟形態。」
麗蘭哥：「喂……」= =
為了證明自己並沒有為莫名其妙的破事吵架，麗蘭哥又仔細解釋了一次，以證明自己並不是在無理取鬧，他特地說起今天來找他的那個名叫曉文的女生。
「其實我只是想和那個女生說說話。」
火龍微微蹙眉。
他越來越不懂了，便再次詢問，「好吧，首先，到底為什麼你要找人給你輔導作業，有風龍還不夠？」
麗蘭哥便將困擾自己已久的作業和上床的事情給火龍大致說了一遍。火龍覺得有些好笑，卻也有些羡慕，「這樣不好嗎？」
「好個P！搞得像在做交易。」
「所以，你在為自己的感覺不滿。覺得自己像是一件商品。或者說，你擔心的，不過是他愛的不是你，而是和你上床的感覺。」
麗蘭哥腳步微微停頓。
大概，火龍說的，就是他一直在找尋的答案？
他不是討厭那種事，只是覺得自己像是商品？
「那麼，下一個問題，你已經結婚了吧？那你為什麼要和別的人，尤其還是對你有好感的人親親密密呢？你在抱怨風龍簡直像個神經病的時候是否意識到你的做法也不太對勁？」
麗蘭哥一時啞然。
「麗蘭，婚姻不是那麼簡單的喔。」
訕笑一聲，麗蘭哥反唇相譏，「說得就像你懂。你可連個物件都沒有。」
「我的確沒有，但我知道婚姻沒那麼容易，要不，世界上就不會有那麼多離婚官司了。」火龍的目光飄向很遠的地方，「風龍的父母離過婚，多少有出軌的因素。他應該不安吧。看見你和別人說笑，何況他本就是個有些無趣的人。」
麗蘭哥不說話。
他想到了昨年年初的那一場爭吵，讓他遇見歐陽天翼的那場爭吵。當時他們就意識到父母輩的事極大的影響了自己的情感。婚後，本以為過去會被遺忘。
但實際上，有些事情已嵌入靈魂，根深蒂固。
不信任人的，究竟是誰？
傍晚時分下了一場雨，空氣傳遞著寒意。火龍和麗蘭哥並肩走在校外那種滿梧桐樹的路上，麗蘭哥的短靴底路面輕輕敲響。寧檸發來短信，說地龍來了，她要跟著地龍逃跑去很遠的地方，那樣皇龍就找不到啊找不到。
「小檸太天真了……對我們的超級boss來說，連自己閨女都找不到，那還在道上混個P。」火龍說，現在說起寧檸，他口氣平靜了很多，只有目光透著思念，「小檸有說要去哪裡嗎？」
麗蘭哥搖頭，既然要逃走，怎麼會刻意告訴他方向。
一輛黑色的賓士突然停在路邊，電動車窗搖下，露出之前拂袖而去的師兄的臉。他看麗蘭哥的神情依舊有些怒。
是來打架的？
麗蘭哥深呼吸，做好戰鬥準備。
一張名片卻放在面前，「這是我的名片，我們的模特缺了一個，希望你來填補空缺。」
「哈？」
「另外，我希望你能做我女友。我給你三天時間考慮，希望你不要辜負這一次的機會。」車窗落下，車疾馳離去。留下麗蘭哥風中淩亂。
「我忽然發現你對戴框框的怪人有致命吸引力。」火龍說了一句大實話。
麗蘭哥卻開始考慮其中是否存在陰謀。
「這裡是普通人的世界，請不要用龍王社那套來替換。」火龍提醒道。
呵呵一聲，麗蘭哥撕碎名片丟掉，丟掉前看了看師兄的名字，張濤。又多少參加飯局的人，都快將飯吃完，還不知道對面那個人的名字的？
「你去嗎？」
「切！他相當霸道總裁，但我不想當純情小白兔。」
嬉笑著，兩人去了遊戲廳。兌換了遊戲幣，麗蘭哥奔向自己最喜歡的賽車遊戲。火龍選了一旁的機子，卻不使用，「謝謝你願意來深圳幫我。」他低聲說，「其實我不是害怕被人發現姿勢太過於女人，我是說著玩的……我只是……」火龍欲言又止，呼吸，調整了氣息，擠出笑容，「害怕看見男人的裸】體。只是這樣。」
麗蘭哥陷入沉默，遊戲機上的畫面似乎越來越不清晰，「想要回到正常人的生活，需要不斷付出努力。你已經很努力了。畢竟只有半年時間。你很努力，很厲害。」
「……謝謝。」
「不過……你們四天王呆在一起那麼久，就從未見過對方脫衣服？抱歉……我問多了……」
火龍搖搖頭，「黑龍只在女人面前脫。地龍因為有傳說中的八塊腹肌，很喜歡脫，但那傢伙很明顯只喜歡女人。水龍不是暴露狂，另外，在他眼中，男人女人都和屍體相差不大……至於風龍，呵呵呵，你是唯一見過風龍身體的女人、不，男人！所以，你要對他負責喔。」
麗蘭哥切了一聲，將注意力集中在遊戲機的畫面上。
「可是，麗蘭啊，你說我應該怎樣追到女孩子啊……」今天和那些女孩子在一起的時候，他還是不太敢和那些女孩說話。以至於雖說這是一個看臉的社會，他還是沒得到機會。
「關於這個問題建議你諮詢了一下水龍，長期被人追的他應該很會處理這種問題。當然，前提是他不想整你。」
火龍呵呵噠，諮詢水龍？怎麼聽起來像是質詢撒旦大魔王啊？「要不，我問問黑龍？」
「我認為他更擅長處理約炮問題。如果問他，他一定會丟給你一卡車皮的避孕套。」
【遠在香港的黑龍：阿嚏！阿嚏！感冒了？】
「你好，小五。」紛雜的遊戲廳裡忽然響起很輕柔的聲音。
循聲看去，火龍的遊戲機旁站著一個漂亮卻又一臉羞澀的男孩，男孩同火龍說笑了一會兒，將話題引向麗蘭哥，「聽說你女友來了？」
火龍點點頭。
男孩走向麗蘭哥看麗蘭哥開摩托車遊戲，忽然，拉住操縱杆朝自己的身邊狠狠狠狠一拉！麗蘭哥沒料到他會做出這樣的舉動，沒控制住，game over！
還沒來得及開口，男孩含淚的雙目狠狠瞪來，「小三！」
而後拂袖而去！
……
麗蘭哥看向火龍。
火龍手一攤，「我很無辜……我和他也沒關係……」
靠……
麗蘭哥只想對天狂嘯——
作者君我得罪你了嗎？
怎麼我走到哪裡都會拿到惡毒女配的劇本啊！
【作者君已遁走……】
第273章 chapter9
飛機到達哈爾濱的時候已快到零點。因為是計畫中的出逃，地龍走早已經做好了一切準備，給寧檸買了淺粉色的能應對嚴寒的加厚羽絨服和毛絨帽雪地靴，選好了酒店也叫了去酒店的專車。
哈爾濱的夜景很美。
哈爾濱的雪反射著霓虹燈的光，也很美。
坐在車上，還可以看見美麗的冰雕，也很美。
什麼都很美。
什麼都好。
什麼都很美妙。
除了……
甯檸縮成小小一團，雖說車裡開了空調，但她還是覺得好冷。早知道真該在機場的店裡買幾個暖寶寶貼在身上。看眼地龍，他只穿著薄毛衫和羽絨服，感覺沒比在香港的時候多穿多少。。
「車裡不是開了空調嗎？」面對寧檸好奇自己為什麼穿這麼少的問題，地龍覺得有些好笑，拉開羽絨服，「鑽進來。」
寧檸一頭紮進他懷裡，他的體溫和羽絨的溫暖，略微減少了一些寒意。
「很冷嗎？」地龍皺眉。
她點點頭，感覺地龍的手臂似乎抱得更緊了一些，「要不，回香港？」地龍問。
寧檸搖搖頭。
「我想要和你在一起。」
地龍溫柔一笑，在她發間輕輕一吻。
進了被暖氣溫柔包裹的酒店，寧檸的感覺比之前好了很多，戀戀不捨脫下羽絨服，卻微微一顫，還是覺得冷，冷得她只想鑽進被窩。
雖說有暖氣，可也只有二十多度，如果有空調就好了……
她可以將溫度調到三十五攝氏度！
「三十五？你怎麼不去澳大利亞，這個時候正暖和。」口上這樣說，可看著她恨不能縮成一團的可憐樣，地龍還是有些心疼，「真冷？」
寧檸狠狠點頭，她現在只想念被窩。看看在酒店裡只穿了一件薄毛衫的地龍，有些妒忌，「你不冷嗎？還是特意裝酷？」
透過酒店落地窗，她看見天上降下了鵝毛大雪，雪花反射著燈色，亮晶晶的。「好像星星從天上落了下來。」指著紛飛的雪，寧檸對地龍說。
可是，這樣的溫度，就算是星星也會被凍得發抖吧？
「你這說法也太誇張了……哈爾濱不冷，比大小興安嶺好太多了。」地龍走來將在二十餘攝氏度的室內溫度下依舊瑟瑟發抖的寧檸抱在懷裡，「很冷？」
縮在他懷裡，寧檸一個勁點頭。如果上天再給她一次機會，她一定不離開香港。幸好來之前將佐羅給了麗蘭爸爸，要不，她和佐羅一起發抖就太慘了。
刺蝟什麼的，又不能抱抱。
┭┮﹏┭┮
「好冷……」
「不冷啊。」地龍嘀咕了一句，提議出門吃點好吃的，吃過食物就就會暖和起來。
寧檸還是一個勁搖頭。
沒辦法，只能叫客房服務。
隨意吃了些東西，寧檸進浴室洗了個熱水澡，穿著厚厚的棉服睡衣鑽進被窩後才感覺到一絲溫暖。見她走一路抖一路，只恨不能將被子穿在身上的模樣，地龍原本在心裡策劃了無數次的待她走出浴室就一把丟上床然後那什麼什麼的計畫只能暫時擱淺。
順勢鑽進被窩，地龍伸手抱住寧檸，看似無意的問，「你想要哪裡玩？」
「海南島，要不就普吉島！再不就去澳大利亞的大堡礁！」哪裡暖和去哪裡！
地龍：「其實哈爾濱也不錯……我們可以去滑雪滑冰喔。」
「不要……冷……」
「那，冰雪大世界？」
「冷……」
「拿去看北極熊？」
「不要，冷……」
雖說不管自己和寧檸說什麼寧檸三句離不開一個「冷」字，但地龍還是一邊和她閒話，一邊抱緊她，伸手輕輕開解她的棉睡衣，手緩緩滑入，想要撫摸，但手指才碰著寧檸的皮膚，她就一聲尖叫將地龍的手扯了出去，「冷 ！」
地龍自己摸摸手，貌似不冷啊 ……
「沒事，我抱著你就不冷了。」 再度親近。
「冷……」
話說，不是有暖氣嗎……
話說，丫頭你還開了電熱毯……
話說，丫頭你還加上一床厚厚的被子……
這溫度……
躺在床上，地龍都恨不能穿短袖了……
「哪裡冷啊……明明溫度都快賽過吐魯番了……」
沒理會他的吐槽，甯檸縮成小小一團。
這樣的溫度其實應該不冷，她忽然覺得自己不太正常。
地龍還在問她明天想不想去哪裡玩，他提了很多地方，但一想著滿地的白雪，寧檸就有些發抖。早知道會冷成這樣，在車上時她就該鬧著回香港。
可是，這是地龍給她準備的，她不想破壞他的興致。
「你到底想去哪裡玩？」地龍又在問她。
「不出去！冷 ……」寧檸卻還是一樣的回答。
「那讓我親親？」
「嗯。」
輕輕吻著她的脖子，地龍再度將她攬入懷中，對他來說，抱著女朋友是很美美的體會。但是……
為什麼他卻覺得自己抱著的是一隻正在發熱的大白？
(●—●)
默默告訴自己其實大白也是很可愛滴，地龍再度靠近——
吻落在寧檸唇上，那一刻，寧檸狠狠一顫，一把將他推開，「冷！」
再度被拒絕本有些不悅，可看著寧檸可憐兮兮，恨不能蜷縮進暖爐的可憐樣，地龍忽然有些不忍心。
反正已經習慣被打壓了，就當父親大人住在隔壁好了。
「算了吧……」
從熱得賽過吐魯番的床上鑽出來，地龍嘀咕著，看著鎖在被窩裡一動也不肯動的寧檸，索性又向服務台要了兩床被子一道壓在寧檸身上。
「舒服了嗎？」
終於不冷了，寧檸心滿意足，「可是。你不抱我睡嗎？」
點上一支煙，地龍淺淺吸了一口，又緩緩吐出，「我一上床就想脫你衣服，但我一伸手你就說冷……算了。你睡吧，我在這裡陪著你。」
「我……」寧檸有些歉意。
「沒事。你先睡，我去打個電話。」
在她額頭親了親，地龍進浴室撥通了水龍的電話。
不管溫度再高，寧檸也說冷，在二十度的室內溫度裡還一個勁發抖。太不正常。他有些擔心這是身體出現病變的前兆。
已經睡了的水龍，被地龍叫醒，半夢半醒聽過他的講訴，努力讓自己變清醒，水龍沉默了一會，說出最可能的答案。
「是嗎……這樣啊……不是身體上的原因就好。」謝過水龍，地龍掛了電話。
回到客房，寧檸已經睡熟了。趴在床邊看著一個勁鬧著冷，現在終於睡著的她的睡顏，輕輕摸摸她的臉頰，「晚安，丫頭。」
還有，抱歉。
次日，寧檸起床用過早餐後，感覺比昨夜好了很多。
地龍很早就醒了，正打開電腦和美國賭場的親信視頻通訊瞭解賭場此刻的情況。只用了半年時間，他的語言就比之前在香港的時候流利了不少。
摸摸手腕上的印第安風的手鐲，想到昨晚的事，寧檸有些不好意思，又害怕地龍會生氣。他坐那麼久飛機從美國來探望她，她卻……
裹著厚厚的羽絨服給地龍泡茶，看了看客房服務，要了一些吃食。早餐送來的時候，地龍也忙完了，她靠在他身上，掰了一塊蛋糕喂地龍。
「昨晚我……」她不知道該怎麼說，因為害怕他生氣。
地龍看著她，笑了，親親，摸摸她的手 ，「還冷嗎？」
寧檸搖搖頭，今天似乎好些了。
回想昨日，她覺得自己似乎太矯情了一些。
「我問過水龍。水龍說你身體雖說比較虛弱，但穿這麼厚還在暖房裡依舊覺得冷應該不是身體上的原因。」捏著她的手，地龍淡淡道，「水龍說，可能是因為你曾經被楊義生關進冰窖。」
雖說那件事已經結束，但是寧檸大腦的潛意識卻記得很清楚。
突然從香港來到哈爾濱，身體的溫感驟然降低，她的大腦潛意識不自覺想起了那件事。「而後，那傢伙說了一大堆專業詞，大腦皮層什麼的，搞不明白，但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聽得愣愣的。
寧檸許久才重重點了點頭。
「所以，抱歉。」地龍拉著她的手輕輕吻了一下。不留意露出手腕上的那串佛珠。
「為什麼要抱歉？」
「當時沒能保護好你。」
鼻子一酸，寧檸一把抱住他的脖子，親親。
地龍柔聲問她要不要去澳大利亞，那裡現在正暖和，還可以看考拉。
「不，就在這裡。我們去看北極熊好不好？」寧檸抱著他的手臂撒嬌。既來之則安之，如果真像水龍說的，總覺得冷是精神上還牢記著被關進冰窖的事情，更不能一直逃避。如果逃避，她就沒有機會走出困境，也沒有機會和他去更遠的地方，看更美的風景。
不要逃避。
「最重要的，這是你安排的地方。」
更不要讓對方的心意白費。
出門！
看北極熊去咯！
話雖如此……
「好冷……」
寧檸出門還是狠狠打了個顫。
地龍給她買的羽絨服是明媚的藍，很漂亮，但似乎不太保暖呢……
沒辦法，地龍只能去帶她買了件更厚的羽絨服和純羊絨的手套和圍巾。將厚羽絨服穿在藍色羽絨服的外面，將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寧檸終於滿足了。
地龍卻糾結了。
昨晚寧檸還只是抱著像大白。今天她穿件白色的及腳踝的厚羽絨服，再戴上白帽子、白圍巾、白口罩、白手套和白色的雪地靴……
地龍有種自己正牽著大白逛街的感覺。
(●—●)
昨晚下過一場大雪，但路面上卻乾乾淨淨的，汽車冒著黑色的尾煙疾馳而過。路旁有不少積雪，踩在上面嘎吱嘎吱作響。行人匆匆而過，陽光溫暖流瀉。
對地龍來說，這種閒適是在沙漠中的都市、拉斯維加斯的他很久沒有體驗過的。
更何況，他身邊還有一隻可愛的大白。
「你不怕冷嗎？」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寧檸看著只穿著毛衫和羽絨服就敢出門的地龍，忽然問，她好生羡慕。
「這裡也沒俄羅斯冷。」地龍給寧檸講起之前去俄羅斯的經歷。那是他第一次和鬼龍院的人接觸。「不過我不會俄文，一切全靠翻譯。」
「那你學英文那麼快？」
「嗯，這個嘛，當老天爺只給了你兩條路，要麼學，要麼死。你就能學好了。」
寧檸：「……」
「還在冷嗎？」地龍將她抱緊了一些。
寧檸搖搖頭。其實還是有些冷，但不至於無法忍受。大概真像水龍說的，她昨晚的各種不適是因為心理上的原因。
走了幾步，看見街上有賣凍梨的，寧檸吵著要了一個。戴著羊絨手套捧著凍梨，她一咬一抖，卻又捨不得丟下。「我還要多買幾個，打包回香港。」
正說著，寧檸不留神瞟了一眼對面路上，看看路邊，她張大嘴停下腳步。天啦……她看見了什麼？！街上那是……開玩笑吧……揉揉眼睛，再看看街上，沒看錯。
……
再揉揉眼睛……再看看……沒看錯……
街上居然有人賣冰棒！！！冰棒！！！一箱一箱，就像擺地攤一樣直接擺在地上，蒙牛、伊利、夢龍樣樣齊全！
冰棒……
冰棒！
看看手機，現在可是零下二十八度！！！
零下！
二十八！
吃冰棒？！
地龍一臉好笑，「拜託你別這麼大驚小怪……」忽然就像想起了什麼事的，他笑道，「我有位朋友說哈爾濱最出名的就是馬迭爾冰棒，據說從清朝到民國到解放後一直是同樣的味道，要不要去吃？」
寧檸幽幽看他一眼，「我可以打包回香港等著夏天再吃嗎？」
地龍：「……」
其實吧，他最初選擇哈爾濱就是看中了這裡很美，也很冷。只要冷，妹子自然投懷送抱。現在來看，雖說妹子願意投懷送抱……但那卻是一隻大白妹子……
來哈爾濱根本是失策。
只能說冰雪女王艾薩的威力實在是太大了。
早知道他去墨爾本……
溫暖夏日，陽光明媚，泳裝啊泳裝……
哎……
憂傷啊憂傷……
臉上忽然一陣刺骨的涼。
地龍伸手一抹，殘餘的雪花在手心劃為涼涼的水。寧檸站在遠處，手中拿著一團雪，厚厚的口罩擋住了她的大半張臉，但眼睛裡笑意卻清晰可見。
又一團雪飛來，地龍輕易躲過。可對面那雙微笑的眼卻似乎有些生氣了。
微微一笑，地龍捏了一個雪球輕輕拋出，雪球卻在距離寧檸面前不遠處落下。意識到自己躲過一劫，寧檸的眼神流露出一絲愉悅。
再度將雪球打了回去。這一次準確命中目標。
意識到地龍在讓著自己，寧檸丟下雪球靠了過去，努力踮起腳尖，隔著口罩在他唇上落下一吻。
這親吻讓地龍好氣又好笑，索性不再讓著她，接連挨了兩個雪球，寧檸決定逃走，可裹得太厚了，才跑出三步就摔倒在地上。
掙扎了一下……起不來……
再掙扎……還是起不來……
穿太厚了……
身後傳來地龍的笑聲。
「我摔倒了！你都不關心我！」
生氣了！
地龍：「穿那麼厚就算摔在冰面上也不會痛，我還是關心下被你壓壞的可憐雪地比較好。」話雖這樣說，他還是走去將因為穿太厚倒在雪地上怎麼都爬不起來的寧檸抱起來。替她拍拍身上的雪，一個勁念叨，「可憐的雪啊……被大白胖子壓壞了。」
「說誰呢？！」
生氣了！
為了彌補歉意，地龍只能去給在路旁推小雪人的大白胖子買熱奶茶。
拿著熱奶茶走出奶茶店，地龍被不遠處走來的人嚇了一大跳。
那個穿著一身黑色皮草。即使漫步在雪地上閒庭漫步也有著淩然的氣勢人——
皇龍。
皇龍？！
這麼快就追來了？！
最重要的——
皇龍距離寧檸只有不到一米！
悠于 2015-11-13 17:25
第274章 chapter10
一米。
50公分。
30公分。
10公分。
和寧檸擦身而過，皇龍走遠了。
地龍揉揉眼睛，確定自己沒有看錯。
皇龍……
走了？
這就走了？
皇龍不可能沒看見正在路邊堆小雪人的寧檸。
即是說……
沒認出來？！
開玩笑的吧？
地龍再仔細看看蹲在地上堆著小雪人、從頭到腳都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大白」，卻又覺得，親爹認不出親閨女這種事……
概率上還是可能的……
待皇龍的身影被人群淹沒，地龍快走幾步，一把拉著捧著小雪人給自己炫耀的「大白」的手，快速朝反方向走去。
「不去極地館看北極熊了？」
地龍搖搖頭。
皇龍去的那個方向就是極地館。
地龍在行動前關了寧檸的手機，皇龍自然不可能通過追蹤器是找到他們。雖暫時想不明白皇龍究竟是怎麼找到自己的，但地龍知道，皇龍只要確定了他們在哈爾濱，再聯繫寧檸平日的愛好，第一個去找的應該就是極地館。
幸好甯檸怕冷將自己變成一隻大白，要不兩人已經被抓包了。
此事不逃，更待何時！
所以——
「丫頭，我們還是去澳大利亞吧！那裡暖和！」
跑路開始！
寧檸不肯。
澳大利亞？
從北半球到南半球，那麼遠，她才不要去。現在她只想和地龍多在一起幾天。
「遠……那，韓國？」
「不，我現在想去極地館看企鵝。還有，為什麼要突然離開？」
他們來這裡還不到一天呢。
本打算解釋，但地龍看著寧檸托在手上的小雪人和那雙因為興奮而顯得格外精神的大眼睛，「你爸來了」這種話怎麼都說不出口。
「我只是害怕你冷。」
算了……
既然寧檸喜歡就不走吧，權當這是一場和阿sir的追擊戰好了。
地龍有些僥倖心理。
但極地館是絕不能去的。
所有知名景點都容易被抓包。
「所以我們滑冰去吧。」
哈爾濱有的是可以滑冰的地方，皇龍總找不到吧？
「真不去看企鵝了？」寧檸睜大眼睛。
地龍有些為難，「我說企鵝都回南極了，你信嗎？」
寧檸：「……」
這種話……只能用來哄幼稚園的小孩吧……
但見地龍這麼為難的樣子，寧檸覺得大概是工作上的事情，她已經習慣不過問地龍那些事情。
地龍說滑冰，那就滑冰去囉。
寧檸本以為地龍指的是滑旱冰，可來冰場看著人們踩著冰刀在晶瑩的冰面上起舞的時候被嚇了一大跳。這種冰她可從未滑過。
今天不是休息日，冰場上的人不多。地龍早已備好冰刀，拉著寧檸在冰場角落換裝備。
一旁地龍已經給她準備好了冰刀。
地龍竟然還會滑冰？寧檸有些驚異！
「火龍那傢伙不是老嘲笑我是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典範嗎？身為這樣的典範，連滑雪滑冰都不會，太可笑了不是？」
寧檸：「……」
嗯……
這也算是一個理由吧……
從他手中接過冰刀，看著鋒利的刀鋒，寧檸忽有些畏懼，萬一、萬一她不小心在冰場上摔著了，再萬一不小心將腳抬起來，那冰刀豈不是就會劃傷從身邊經過的人？
好可怕！
「你不是總看言情小說嗎？怎麼現在開始看恐怖小說了？想什麼亂七八糟的？」她的不安讓地龍有些好笑。
看寧檸不敢穿，地龍便蹲下身子，將她的腳抱在懷裡，小心翼翼又很溫柔地替她穿好，自己也換上冰刀。將因緊張不管表情有些僵硬的寧檸從地上拖起來。
「我抱著你滑。」
語罷，他用手溫柔的環住寧檸的身體幫著她站起身，就像花滑運動員抱著自己的女伴那樣，滑開第一步，頭一次體驗的冰上的舞蹈，寧檸嚇得尖叫了一聲，這聲短促的驚呼聲還未來得及吸引了周圍人的目光，她的嘴唇立刻被地龍輕輕吻住，驚呼就這樣被堵了回去。
地龍鬆開她，「有我抱著你，怕什麼？
恐懼並沒有消失，但就像地龍說的，有他在身邊，怕什麼。
吐了吐舌頭，寧檸將他的腰環得更緊一些，跟著地龍的滑步，一點一點慢慢挪移。她離他很近，他身上的香煙味淡淡的，有些好聞。
微微的香煙味裡，地龍帶著她緩緩滑出一個美麗的螺旋。
可寧檸總覺得自己重心很亂，也擔心自己不小心就會活活摔死。地龍輕聲安慰著他，手始終穩穩的環著她的身體，還嬉皮笑臉地和她聊天，「我很感謝他們吵架殃及池魚，要不，你這條小魚會永遠乖乖的，不吵不鬧也不提過分要求。」
「因為你我希望你快些做完美國的事情然後回來。」她低聲說，聲音有些撒嬌的味道。
地龍低頭，在她頭上吻了吻，「我會的。」他似乎思索了一下，「我忽然覺得到火龍形容我‘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那番話其實很貼切。」
寧檸歪著頭有些好奇，地龍算是自己罵自己嗎？
「床上運動也是體力運動的一種。」
「喂……我們在滑冰……」這種時候你在想什麼呢？
他嘻嘻一笑，「我是不是該努力思考思考該如何將冰上運動和床上運動結合起來。」
「喂！？」
寧檸的聲音吸引了一大群人的目光。
低頭，有些不太好意思。
倒是地龍一臉的泰然自若，也沒有不規矩。只是在寧檸耳邊輕聲說，「逗你的。」
寧檸嗯了一聲。
地龍立刻補充，「不是因為難度太大我做不到，而是因為冰刀翹起來弄傷人怎麼辦？」
這人……
諷刺她！
氣死了！
寧檸狠狠掙扎了幾下，鬧著要自己滑，見她嘟著嘴一臉不開心，地龍也順著她的心意鬆開了手。最初有些站立不穩，寧檸險些摔倒，但每一次地龍都會穩穩抱住她。確信有他在就沒有任何問題後，寧檸的膽子大了一些。終於壯著膽子滑出了第一步。
任何事，只要走出第一步，就會順利很多。
只要有他牽著，任何險途都不再困難。
因為滑行速度不快，外加寧檸總覺得冷著，滑了一陣後，地龍就帶她出場館去曬溫溫的太陽，順便買杯熱奶茶暖暖身子，才喝了一口，寧檸意識到地龍的表情有些糾結。「出事了？」
「你爸……」
咦？
咦！
「這麼快！？」
「嗯……」地龍看看時間，「其實已經比應該出現的時間晚了兩個小時零三分鐘了……」居然找到了？不愧是頂級boss。可是有這麼多冰場，到底是怎麼找到的？
別告訴他是因為運氣或是不小心，皇龍社從不相信偶然。
披著黑色華麗皮草的皇龍一出現就吸引了大部分人的目光。
畢竟皇龍的氣勢和那身衣服很襯。
另外，一身黑、身材修長的皇龍和一身白、裹得圓溜溜的「大白」站在一起，對比太鮮明了。
看著圓溜溜的「大白」寧檸，皇龍似乎微微皺了皺眉，但很快就笑了，替寧檸拉了拉羊絨帽子嚴嚴實實遮住耳朵，語調溫柔，「還挺可愛。」
長時間處於呆滯狀態的寧檸勉強醒悟過來，她忽然想到之前地龍忽然提出回香港的事情。所以，那個時候地龍已經發現皇龍了？
可為什麼，不跑呢？
「逃走？」皇龍嘴角一翹，「憑這小子，能逃出我的手心？」
其實，地龍的計畫一開始是完美的。
為了順利逃走，他自然布下了無數煙】霧彈，買機票的時候，地龍甚至一口氣買了當晚香港和深圳當晚發機的所有飛機的頭等艙。
Boss很可怕，在機場養著內應。風龍也很可怕，分分鐘黑了你。但風龍再厲害，boss在機場再有多少內應，一架飛機一架飛機查下來，也要花費很多時間，待發現他二人在哈爾濱。他們都已經走遠了。
何況，這樣做的前提是皇龍確定他們是坐飛機離開的。
對地龍這看似完美的計畫，皇龍報以一聲冷笑，「內應？其實你只犯了一個錯誤。在我找人前，你就犯下了一個大錯。」
地龍因為甯檸怕冷的事情給水龍打了電話。
甯檸不見了自然是地龍幹的，意識到這點後，皇龍不僅開查所有出境記錄，還讓自己的親信監控了四天王的手機，雖不能立刻查出撥入電話的地點，但皇龍自己能推理。
有人半夜三更打電話給水龍，水龍接了電話，不生氣還聊了很長時間？
一定有問題！
首先，半夜時分水龍不生氣還會接的電話只有三種。家人，醫院有急事，龍王社有人找。水龍當晚不加班，排除家人；醫院如果有急事、電話不可能打那麼長時間，那就只剩一種可能。
龍王社的人。
其次，從龍王社來看，黑龍那個時間打電話也一定是有急事，通訊時間不會太長。
風龍在香港。
麗蘭哥和火龍在深圳。
「那麼，就只有你了。」
最後，只需要查看撥入電話的位置。皇龍就可以讓飛行員開了專機來哈爾濱了。
一臉苦笑，地龍違心讚美了皇龍的英明神武，「但是，您居然沒有扛著機關槍來找我。沒想到。」
話說爸比大人您就不擔心混小子我將你家閨女那啥了嗎？
淡淡一眼瞥來，皇龍的口氣很平靜，「因為我很確定你們什麼事都沒有。」
理由很簡單，地龍半夜打電話找水龍一定是因為某人身體不適。鑒於地龍是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典範，生病的可能極小。
那麼，就是寧檸了。
可如果是大病，水龍一定會第一時間通知自己。
「即是說，我女兒只是突發身體不適。」
甯檸身體不適，地龍自然不會下手，也就沒有帶機關槍的必要。
聽到這裡，地龍忽然有個想法，試探性問道，「那，如果她不舒服我也下手了怎辦？」
「那麼今天你的一部分會出現在絞肉機裡。明天這個時間段應該已經成了冷凍餃子。」
地龍打了個冷顫。
他忽然覺得，什麼也沒發生，其實是老天爺在保護他……
來到哈爾濱後，就像地龍想的，皇龍一開始將目光放在了極地館，因為那裡有許多寧檸喜歡的小生物。可他在那裡轉了一圈都未發現二人的蹤跡。
「這時，我忽然意識到，半路上不留神看見一隻很眼熟的可愛小生物。可惜，當時我並未在意。」說道「可愛小生物」時皇龍的語調溫柔了很多，慈愛的眼看向一旁捧著奶茶的「大白」。
再將目光轉向地龍時，又一臉怒氣。
想起了「大白」，皇龍突然記起地龍給水龍打電話的事情，再聯繫哈爾濱的溫度，很快想明白了。
「接下來，就是找出你們。」
這就更簡單了不是？
如果他和寧檸擦身而過卻沒見到地龍，那麼當時地龍一定碰巧不在場。「街角有家奶茶店，我認為你應該去給我女兒買奶茶去了。」
當時他沒注意到地龍，但以地龍的能力，一定會注意到他，也能夠清楚判斷他正要去極地館。那麼，地龍一定會選擇相反的方向離開，為了安全，地龍一定會選擇冰城隨處可見的地方。
那就是滑冰場了。
地龍帶寧檸滑冰，一定會去最好的場館，寧檸有些怕冷，應該不會在室外。這樣一排除，想要找到人其實很容易。
父上大人的邏輯無懈可擊，地龍卻還有些不太服氣，便刻意問道，「您沒猜想我看見你就會立刻逃出哈爾濱？」
皇龍嗤笑一聲，「我早在機場、火車站、汽車站安排了人。」
地龍：「……」
原來，就算是發現皇龍那一刻就離開，也是逃不掉的……
「臭小子，你以為，我是靠什麼走到這一步的？」
地龍呵呵賠笑。
靠什麼？當然是陰險了……
這人……
可比風龍變態多了……
說笑結束，看著在坐在一旁嘟著嘴一臉不高興，想要立刻扯著地龍走人的寧檸，皇龍忽然沖著地龍沉下臉來，壓低聲音，「可是，我不記得，和你做過賭場問題還未解決就可哥以回香港的約定。」
地龍身體難以察覺得抖了抖。
當初的約定是，不搞定賭場不允許回香港。
是他違約了。
「你已經不是未成年了，難道還不知道約定的重量？」皇龍口氣裡的質問意味越來越重。
地龍始終沉默不語。
是他理虧。
畢竟當初說得很清楚，只要違背約定，寧檸就和他沒有任何關係。違約的人是他，但他想要爭取一下，「要不，我再給你跑幾趟生意？」
皇龍眉頭微微皺起，似乎在思量。
一旁的寧檸有些忍不住了，因為穿得太厚行動不便，她做不了別的什麼動作，只能扯扯皇龍的衣角，怯生生的，「他只是擔心我而已。你要罰就罰我好了。」
「擔心？有我在，有什麼需要擔心的？」皇龍的目光和口氣有些淩厲的味道，「儒家最重要的幾個處事原則中，就有‘信’。」
「可你也不是儒家啊，你明明是法家……」甯檸嘟嚕著，繼續扯皇龍的衣角，「別生氣了。你帶我去極地館看企鵝和北極熊好不好？」
這番話和有些撒嬌的口氣讓原本板著臉的皇龍忍俊不禁。看著寧檸委屈的眼神，火氣似乎去了一大半，心也一點點柔軟下來，「我可以不流放他，只是……」
聽見「不流放」送了一口氣的寧檸才松了一口氣，就又被那句「只是」唬得心驚肉跳。
溫柔地替寧檸拉好圍巾，皇龍的笑意越來越濃，「我的意思是，這幾日，他的一舉一動要完全聽從我的。你也是，可以做到嗎？」
寧檸狠狠點頭。
地龍松了一口氣，卻有些疑惑。
這情節的發展怎麼讓他有種這場看似順利的逃亡不過是皇龍安排下的、等著他往下跳的陷阱啊？
皇龍淡淡然看過來，「你是在懷疑我在酒店裡偽裝被你欺騙從而進一步制約你？」
地龍搖頭，「沒有，您是英明神武的。你就是被我騙了。」
寧檸趕緊幫腔，「對啊！您是真笨，是真傻，才不是老奸巨猾的壞人呢。」
皇龍：「……」= =|||
地龍：「……」┭┮﹏┭┮
丫頭啊……你確定你是在幫我嗎？
甯檸縮成一團~~~
不管如何，反正皇龍也不會和她生氣。
但因為地龍違背了約定從美國跑回來找寧檸，理虧在先，皇龍自然有了壓制他一舉一動的充分理由。作為黑暗世界的大boss，要善於動腦利用對手弱點。
被抓住了小辮子，原計劃帶寧檸來哈爾濱演一場HE版羅密歐與茱麗葉童話劇的地龍立刻成了要拿行李要替禮品包，還要負責開車找旅店，停車找飯館的幫工。
俗話不是說想法總是美好的，現實總是殘酷的嗎？
「本想當次羅密歐，卻不小心成了村長。」地龍一陣長歎。
村長？寧檸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地龍正準備解釋，才給寧檸買了一大堆東西的皇龍卻再度開始召喚他開車同時拎包了。
父女的哈爾濱之旅第一站，極地館！
「你看吧，所以說我是村長啊！你瞧，我們不是正在拍《爸爸去哪兒》嗎？」
= =
寧檸：「呃……」= =|||
作者有話要說：
龍王社版《爸爸去哪兒》開啟！
第275章 chapter11
「《爸爸去哪兒》第一站來到了哈爾濱市的極地館，今天，爸爸和寶貝要做什麼呢？」地龍拿著手機開著錄影自嗨。
甯檸白了他一眼，裹得太厚行動不便，她也只能用這種方式表達心意。什麼龍王社版《爸爸去哪兒》啊！流程根本不一樣嘛！
「你想要一樣的流程嗎？」皇龍突然問。
寧檸想了想，如果走一樣的流程做做遊戲什麼的可以折騰折騰皇龍嗎？那也不錯。
*^__^*
皇龍看向地龍，「具體流程是什麼？」
地龍立刻度娘，然後回答道：「一開始做遊戲？」
「喔，做遊戲啊——」皇龍若有所思，「搶銀行還是搶金店？」
寧檸：「喂……我們是要做遊戲……」
地龍、皇龍一起看向她，異口同聲，「難道搶銀行不是做遊戲嗎？」
寧檸：「……」= =|||
從河蟹角度考慮，地龍設計的遊戲環節取消，具體做什麼改由寧檸決定。略作思考，寧檸指著售票處，笑嘻嘻看向皇龍，「不用錢你能換來門票嗎？」
我們要學習以物換物。
皇龍點點頭，環視了一下購票的人群，當即選中了其中一人，走過去和那人攀談幾句，從口袋中拿出一疊東西，順手畫了幾筆，立刻換得那人手中的五張門票。
寧檸有些驚異，好奇皇龍拿出的是什麼紙，竟然有這麼大魔力！
「你爹的墨寶。」地龍解釋說。
難道皇龍還是書法家？
地龍搖頭，「不，那是一張支票，需要你爹的簽名才能使用。所以也算是墨寶。你爹身上的支票，最少也是一萬一張的。換幾張票綽綽有餘。那個換票的人，應該是來幫全家人買票的，所以買了很多張。你肥父親看准了人的。」
甯檸對皇龍為何選那人不感興趣。重要的是——
支票？
可不是說不能用錢嗎？
但皇龍的邏輯是這樣的：我用的是支票，又不是錢。
此為白馬非馬。
寧檸認為犯規了！
地龍卻說如若不是這種方式的犯規，那皇龍的做法八成是掏出傢伙，頂住看中購票者的小腰，脅迫其將票交出來，不然就殺人滅口！對方將票交出來後，為了保證己方人員的安全，皇龍一定會殺人滅口。
千萬別信皇龍說的走得急沒來得及帶武器之類的話，也千萬別信皇龍說的因為我們出來玩所以我不會帶武器這種話，更別相信皇龍說因為在大陸所以我會略微收斂這種話……
明顯是騙人的。
「所以，哪種做法更好？」
甯檸終於發現，原來一張支票換了五張門票這種事，其實是相當有利於河蟹發展的……估計給皇龍換門票的那個人今日會就這件事在朋友圈刷屏。
「這事會上今日的新聞嗎？」寧檸問。
如果這件事被捅上媒體，會對皇龍不利吧？
意識到她在擔心自己，舒心一笑，皇龍說這種事很容易擺平，媒體的最大特點是跟風，只要有更大的事情發生，支票換門票這種事，算不上是什麼大事。
「可你不玩遊戲了嗎？」皇龍有些意興闌珊。
寧檸搖搖頭，為了世界和平，遊戲什麼的，還是省略掉吧……
進了極地館，寧檸即刻奔向企鵝。
看著憨態可掬的企鵝，她忽然生出一種衝動，想要衝進場館抓一隻毛茸茸的企鵝寶寶摸摸，企鵝寶寶太可愛了，抱在懷裡一定軟乎乎的。
她可憐兮兮的看向地龍。
看著她的眼神，皇龍張了張嘴，正打算說什麼。
一旁備受壓榨的地龍卻暫態就像打了雞血，得意洋洋搶了皇龍的話頭，「我馬上告訴負責人，今天的極地館我包了！你想怎麼摸都可以。」
總裁風必須馬上上線！
甯檸還沒來得及高興，忽然聽見皇龍冷冰冰的聲音。
「這樣不好。」少有的，他有些嚴厲，「關閉場館讓你一個人玩，那別人呢？你有沒有考慮別人的想法？」
寧檸搖搖頭。有些不好意思，這種只顧自己不顧別人的做法的確不太對。
雖說她只是想要看看、摸摸小企鵝罷了。
「不能因為自己的欲念傷害別人。」皇龍再度強調。
甯檸點頭，皇龍這番話說得不錯。
不對……
這種話是皇龍會說的嗎？！
畫風錯了嗎？
依照小說的情節發展，難道這種時候皇龍不應該砸下多少多少錢給極地館的工作人員要求他們驅散所有的客人、關閉水族館再放寧檸進去摸企鵝嗎？
難道皇龍不應該一口氣買下所有的企鵝送給她嗎？
難道皇龍不應該買了極地館送給她嗎？
遵紀守法這種話，怎麼也不像皇龍這類人會說的。
此刻皇龍已快走一步去看下一個場館的位置，看著皇龍的身影，寧檸依舊懷疑自己聽錯了，想要捏捏自己，無奈穿太厚實，渾身上下沒有可以下手的地方。
「這話從你爸口中說出來，簡直是見了鬼了……」一旁，地龍嘟嚕著，但很快又一臉釋然，「別怪他，他只是不爽。」
不爽地龍搶了他打算做的事情。
「那、你可以讓給他做啊！」
「你爸不可能撿別人的想法。依照你爸的邏輯，用別人的想法武裝自己的人生，叫做撿二手貨。」
寧檸：「……」
可是……
她還是想要摸摸到小企鵝啦~~~
捏捏她的有些涼的臉頰，地龍勸慰道，「放心，你偉大的父親一定不會讓你有遺憾的。」他的話說得有些曖昧，皇龍具體會如何讓寧檸不感到遺憾卻沒有說。
畢竟之前已經不小心搶了父親大人想要做的事情了，若是再將父親大人的計畫說出來，小蚯蚓估計自己當天下午就會被丟回拉斯維加斯。
看過企鵝，接下來去看北極熊。
地龍閉緊嘴，警告自己別再搶了父親大人的事情。
才跨進場館，皇龍就很溫柔的問寧檸：「想要摸摸嗎？」
一個勁搖頭，寧檸可不想摸這種看起來很可怕的野獸。摸這種大野獸？說不定才伸出手就會被咬！她還是喜歡小的、可愛的生物。
於是決定去看白鯨。
極地館的的白鯨舞蹈在外有著很高的聲譽。
找到位置坐好，當音樂聲響起，相貌可愛的白鯨就搖擺著美麗的尾和飼養員共舞，舞曲有浪漫的「天使之吻」和永恆的「海洋之心」，優雅的舞蹈講述著白鯨米拉和尼克拉與他們摯愛的美女馴養師「鯨靈公主」相戀的故事。
舞蹈的最後，兩位飼養員一同親吻白鯨，四具優雅的身體彎曲成心的形狀，似乎用愛意將水染成了冰藍色。
那一刻，忽然想要親吻。
寧檸微微朝地龍那邊靠了靠，不自主拉住他的手臂索吻。無意識的，地龍靠了下來……
一道目光狠狠刺來！
地龍立刻將寧檸身體板正，自己也坐端正，勸誡道，「你還是學生，這樣不好。」
「哈？」
寧檸立刻意識到是誰的原因。
瞪了氣定神閑的皇龍一眼，她很生氣，有些委屈，也有些想哭，白鯨的表演也沒了趣味。但如論如何，她絕不會在這種地方失態。
藉口上洗手間，她離開了表演場，皇龍紋絲不動，地龍跟了出去。
繞了一圈，寧檸再度回到了企鵝旁，生氣的時候看看小企鵝，心情總會好些。地龍始終跟在她身後，見她露出一絲淺笑才緩緩靠了過來，補上之前的親吻。
親吻後，寧檸吐吐舌頭，情緒略微好了一些，她指著其中一隻企鵝，「你說佐羅看見企鵝會怎麼做？」
「這問題就像北極熊為什麼不吃企鵝一樣難以回答。畢竟在自然界，刺蝟和企鵝可沒有見面的機會。」說著，地龍從背包裡拿出一個小企鵝玩偶遞給寧檸。
拿著玩偶，想著之前的事情，寧檸又有些憤懣。
「既然生氣，為什麼不在場館裡和他大吵一架？」 地龍本想吸煙，但想著這裡是禁煙區，他很快將煙盒重新塞進兜裡。
「因為不能打攪別人。」
地龍點點頭。
「可是他太過分了！」寧檸補充了一句。
「呵。」淺淺應一聲，地龍拉著她的手，輕輕暖著，「其實我挺理解他的。」
聽見這種話，寧檸有些不高興，她有些衝動，想要將矛盾擴大到極致，「我們私奔吧！不理他了！」
惹不起難道還躲不起？
「這種話……你沒在我你爸比、我領導的面前抱怨吧？」
寧檸想了想，搖搖頭。
「嗯，那你最好不要抱怨，要不，後果很……另外，作為孩子，和父親的關係不能太過於惡劣。畢竟，《中小學生行為準則》上最關鍵的一條就是孝敬父母。」
哈？
寧檸一臉不置信，地龍今天怎麼了？
這種話是從地龍口中說出來的嗎？
地龍撓撓頭：「偶爾，我需要回歸老師的身份。」
「你就是個體育老師，又不是德育主任。」= =
「這個……所有老師都應該關注學生的言行教育。」
官話要說到位。
至於來極地館前，自己被皇龍逼著帶上了竊聽器這種事，打死地龍也不會說……
地龍很清楚，皇龍看自己不順眼全是因為寧檸。在寧檸出現前，他面對皇龍的時候雖有些拘謹，但不像現在這般充滿火藥味。
源頭是寧檸。
「但在我看來，不過是因為你備受寵愛罷了。」地龍說道。
對皇龍來說，好容易有了一個女兒，這麼多年，他從來沒有出現在女兒的生命中的機會。總算還有時間，還可以彌補——
結果，還沒來得及在手心焐熱的寶貝女兒卻被不知道從那條山溝裡出來的混小子給拐了！偏偏這女兒在自己和混小子間還更偏向混小子！
最重要的是，寶貝女兒竟然打算在父親面前親那混小子！
這根本是在挑戰父親的忍耐極限嘛！
幸好在內地，換做在香港皇龍的地盤上，地龍估計自己已經被一槍崩了……
「任何父親看見自己女兒親吻自己看不順眼的混小子都會生氣，只不過你家那位習慣用暴力和奸詐解決一切糾紛而已……」
地龍輕輕替寧檸揉著冰涼的小手，語調溫柔，好言安慰，「我也差不多。將來如果我們的女兒跟著混小子跑了，我一定將混小子沉到太平洋底去！」
甯檸白了他一眼，什麼女兒，又在胡說八道什麼啊！可想到或許會出現的將來，她的心跳得有些快。
地龍依舊替她暖著手，看見寧檸心情好了一些，又捧著她的手輕輕吻了一下。
寧檸說逃走，地龍何嘗不想乾脆一走了之。可是以皇龍的人脈和關係，估計他只有投奔阿sir或是FBI換個證人保護計畫什麼的才能順利帶著寧檸離開。
但這是背叛。
或者推翻皇龍？
這種內訌只會讓龍王社的實力下降並給別的組織上位的機會。
更何況，如若寧檸和皇龍的關係始終得不到任何緩和，皇龍只要活著，就會一直整他。
逃走不過是治標不治本。
「你要理解你父親。」解釋完一切後，地龍說，「就像我被踹去拉斯維加斯。我已經說過，這不過是給你父親證明罷了。證明就算不走私軍火，我也有給你幸福的能力。」
寧檸低著頭，不說話，也不和地龍爭辯。
她懂。
只是有些淺淺的不滿。
「別生氣了？」
寧檸點點頭。
嘻嘻一笑，地龍低下頭在她耳邊輕聲呢語，「丫頭，你要相信，我們將來有很多時間做親親之外的那些事情。」
「喂……」= =
心情得到緩和，寧檸再回想地龍之前的古怪態度，茅塞頓開。「你身上是不是有跟蹤器或者竊聽器之類的玩意兒？」
見地龍不說話，她嘟著嘴，一把抱住地龍的脖子，「皇某人你是一個大壞蛋！！」
【聽著寧檸的話，耳朵裡塞著竊聽器的皇龍 ：「不愧是我女兒！這麼快就知道有竊聽器了！真聰明！太可愛了！」
然後……
女兒真是被地龍教壞了！
（此為千錯萬錯反正不是我孩子的錯系列。）】
極地館遊玩結束後，皇龍原本提議去吃點好東西，還在生悶氣的寧檸鬧著要回酒店。
坐上車，回想之前的事情，寧檸還有些生氣。雖說被地龍勸說後心情略好，但一想到皇龍那囂張跋扈的模樣，她就氣不打一處來，於是在車上好好地和皇龍理論了一番。
可是……
她說，皇龍你的做法是錯誤的！
皇龍立刻舉出地龍違約的事情。
她說，我們不是你的員工！
皇龍立刻說那麼身為父親應該管好孩子。
她說，我們是你的員工！
皇龍立刻說身為員工應該以身作則。
「可是，不管怎麼樣，人總需要有一點自由的空間吧？不管是父女還是領導和員工。又不是《1984》的世界，難道你還想操縱人的思想？」同皇龍爭了很久，越發找到爭論核心的寧檸問。
皇龍搖搖頭，「自由的前提是約束，此其一。其二，我如果操縱你的思想，你就不會跟著混小子走了。最後，每個員工都有考驗期，‘女婿’也是岳父的員工，理應經過考驗期。這是全世界的用人制度！」
寧檸：「……」
她沒話說了……
說不過，心情更有些鬱悶，到酒店後她徑直回了自己房間。今日她多少習慣了寒冷的滋味，她不再像昨天恨不能進了被窩永不起床。
寧檸回房間後地龍來到皇龍的房間主動說起今日之事，「你應該很清楚這樣做會讓丫頭生你的氣，為什麼還要這樣？」
皇龍一副撲克臉，看不出什麼情緒的變化。「你很生氣？」他開門見山的問道，。
這個問題卻難住了地龍。
生氣嗎？
當然。依照他最開始的計畫，這時候他已經和寧檸試遍所有的姿勢了，可實際上捏？至多親親……不，連親親都會被威脅……
「但我最生氣的還是自己吧。」
皇龍轉過身，看著他，依舊一張撲克臉，看不出任何情緒波動。
他在等著地龍的答案。
「其實我想過很多次，如果丫頭喜歡的不是我，而是水龍，或者說風龍，你會不會放心很多。」地龍若有所思，眉宇間有些愁，「在我看來，問題在我。」
皇龍終於開了口，「水龍和風龍問題更大。尤其是風龍。」
沒想到是這樣的答案，地龍覺得有些好笑。
偏偏皇龍還分外認真分析起來。配甯檸的話，水龍很不合適，因為寧檸搞不定他。至於風龍，「也只有麗蘭丫頭受得了。」
聽見這句話，地龍很認真點了點頭。
原來他還是個不錯的選擇。
偏偏這時，皇龍瞥來一眼鄙視，「你？從頭到腳都不好！」
地龍有些不服氣，「您老人家在不知道丫頭是您自己閨女的時候，不知很願意撮合我們嗎？怎麼一發現是自己的閨女就整個人都變了？」
皇龍看著他，眉頭微微皺起。
地龍說的是皇龍和寧檸的第二次見面。當初黑龍迷上了來實這件事讓皇龍有些頭疼，故而召見四天王說龍王社的性質，他不希望輔佐黑龍的四天王再找一些亂七八糟的女生，想要戀愛先調查清楚對方的身份。
如果是不知輕重的女人，分不了，就殺無赦。
皇龍說得很清楚。
因而地龍決定追寧檸前先找了皇龍，以防皇龍一個不爽把寧檸弄死了。
當時，皇龍對甯檸很滿意，也很樂意。
但後來嘛……
= =|||
「你的女兒重要，別人的女兒不重要？」
皇龍糾正，「沒有誰的孩子是不重要的。」頓了頓，他一聲歎息，「你本性不壞，或者說，和我相比，你算是個好人。我也知道你對這段感情很認真。」
「怎麼知道的？」
「一開始就知道。你擔心她不和我心意，所以在下一步舉動前先帶著她來見我。因為你害怕我傷害她，所以我確定你很認真。你只要認真對待這段感情，自然不會做出傷害對方的舉動。」
「那為什麼現在對我這麼苛刻？「
「因為我很清楚我們做的是什麼樣的工作。」皇龍的口氣變得冷厲起來，可在那冷厲中，又有一絲無可奈何的幽歎，「我們做的是什麼樣的工作？」
朝不保夕。
為人詬病。
是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暗夜中進行的刀尖上的舞蹈。
「我不希望我女兒她像她媽媽那樣。只是因為這個。」皇龍語罷，目光飄向窗外，陷入沉默，天空飄起了鵝毛大雪，想必明日會在地面上鋪上厚厚一層雪。屆時，可以帶著寧檸去滑雪。
雖說將香港的事物全部丟給了黑龍，但是，他至多只有不到一個星期時間。
皇龍從未發覺時間這麼寶貴。
他希望時間能再多一些。
至少略微彌補父女間的回憶。
彌補他人生中最欠缺的東西。
「你恨我？」看過雪，皇龍倒了兩杯酒，將其中一杯遞給地龍。
接過酒，地龍謝過皇龍。
「其實我很理解您。」飲下一口酒，他說道。
「如果我年過半百本以為自己一生都不會有子嗣，忽然發現曾經的愛人給自己留下一個女兒，那一刻，我一定會想要將世上最好的東西都給她。如果這世上有什麼東西是她想要可是我沒有的，那麼就是搶，就是殺人放火我也會將那樣東西給她。
「她是我最重要的寶貝。
「明明是這樣想的，卻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一個戴著墨鏡、染一頭黃毛，穿著打扮不三不四，成日嘴裡叼著煙，雖沒有正經找過女朋友卻經驗豐富的混小子將自己女兒拐了……如果是我……」
他頓了頓。
皇龍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地龍卻突然嚴肅起來，「如果是我，我一定會第一時間崩了那混小子！將屍體切成小快再拿去沉太平洋底！抱歉，我可沒有您這麼有涵養。」
皇龍被逗笑了，「呵，你還挺會說話。算是自我貶低？」
嘿嘿笑笑，地龍撓著頭，「我不過是陳述事實而已。在會說話上，我可比水龍差遠了，但應該比風龍好多了吧。嗯……風龍算不算是躺槍？」
皇龍不言，目光看向窗外，雪越來越大了。「明天，去滑雪怎麼樣？」
地龍點點頭，「我會安排。」
「你退下吧。」
擱下酒杯，地龍微微鞠躬，正要離開，皇龍卻又叫住了他。
「其實啊……」皇龍的嘴角露出一絲相較來說和藹的笑容，「若你去了三年，期間沒有一次偷偷跑回來探望她的事，我更會認為你沒把我女兒放在心上。依舊會看你不順眼。」
簡而言之，不管地龍是否遵守約定，在皇龍眼中都是錯。
「您的人生真夠糾結的……」
「做父親的，面對女兒嫁人這種事都會瞬間變成糾結狂。面對女兒時，父親會變成很奇怪的生物。一方面認為不管那男人如何，只要愛自己的女兒就可以了。一方面又會覺得男人除了對女兒好，什麼都做不到，那樣的男人也等於是無用之人。故而，俗語中只有‘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歡’的說法。若你能順利活到有女兒的年齡，你就明白了。」
「嗯，萬一我能活到有機會養個女兒，等女兒長大了，我一定向您學習，弄死想要接近我女兒的混小子。」
「屆時記得叫上我。」皇龍口氣很淡然。
地龍從皇龍的話中意識到一些別的東西。
將來的某一天，和皇龍一道收拾想要拐走他家姑娘的混小子？
即是說，皇龍答應了？
地龍松了一口氣，他和皇龍這冰冷的關係似乎有了一點點融化緩和的機會。冰化了，花開了，春天來了，幸福也不遠了。
「所以，這算是略微加了一點分？」他終於露出一絲輕鬆的微笑。
皇龍瞥了他一眼：「零點零一。」
地龍：「……」= =|||
依舊前途慘澹。
皇龍卻又說道，「我依舊不喜歡你。但對我而言，我最不想看見的是她生我的氣。你會緩和我和她僵硬的關係。從這兒點來說，你做得不錯。」語罷，他看向地龍，「你之前說如若你是水龍或是風龍，我大概就不會這麼看不順眼？是嗎？」
地龍神情嚴肅，點點頭。
皇龍卻搖搖頭，「沒這種說法。不管是你們中的誰，我都會看不順眼。因為對父親來說，自己的女兒是獨一無二的，任何男人都配不上的。所有的父親都一樣。」
「……謝謝。」
謝謝你沒有貶低我。
「說來，你不關心我女兒今日沒摸到企鵝的事情？」
地龍嘿嘿一笑，「憑我對您的瞭解，估計這個時間段我龍王社的人已經瞞著南極科考隊潛入南極了……」
第276章 chapter12
火龍寢室和物理系的一個寢室約定打四人籃球比賽。運動素來不是火龍的長處，而為了救火龍於水火，麗蘭哥主動代替火龍出場打控衛。
第二節比賽的最後三十秒，麗蘭哥的隊伍被以45比52暫時落後。
中場休息的時候，麗蘭哥被對方寢室的男生團團圍住，很容易和人打成一團的他在這裡交了不少朋友。不少男生對他有想法，但身為火龍的「女友」，麗蘭哥最重要的目的依舊是和火龍親親密密。
古靈精怪的老四曾留意到火龍和麗蘭哥說是在熱戀，卻至多牽手，從未有過親吻舉動，並就此問火龍。火龍有些尷尬，不知該怎麼應對，幸好麗蘭哥反應迅速，用做女人應該「出門像貴婦，在家像主婦」來應對。最後那句話麗蘭哥刻意沒說，但大家都知道是什麼。
「有句似乎來自於方言的話是這樣說的，‘明騷不是騷，暗騷起大包’。」老四意味深長，很有哲學家的味道，「這句話的意思是，最騷的，是表面上看起來很正經、私下卻胡來的。暗騷才是騷的最高境界。但別問我什麼叫做‘起大包’，我是理科生，不負責研究方言。」
就此，麗蘭哥的身上又加上了暗騷的光環。
而對「暗騷」這個詞火龍有著自己的看法，「即是說像黑龍、地龍那種成日將床上運動掛在嘴上的‘明騷’說不定內心異常純情，但像水龍、風龍那種正經過度的‘暗騷’才代表著色】情的最高境界。」
麗蘭哥：「你這樣說水龍會被女生們打死的。」
火龍一臉奸笑，「那我們來聊聊風龍每一晚是怎樣騷的吧？」
麗蘭哥：「你將島國所有重口味愛情動作片找來看一遍，你就知道他是怎麼騷的了。單！身！狗！」
蹲在地上，火龍咬著小手絹畫圈圈~~~
但他又很快振作！
水龍萬人迷怎麼了？不也是單身狗嗎？
黑龍成日換炮】友怎麼了？沒個正經女朋友的他不也是單身狗嗎？
對火龍的阿Q精神，麗蘭哥表示讚揚。
而對火龍擁有暗騷的麗蘭哥這件事，火龍全寢室成員表示羡慕。
在他們眼中，這位有著暗騷光環的麗蘭哥能打籃球會彈吉他，愛K歌要拼酒，相貌美麗身材火爆，不粘人不吵人，需求極高還是個外帶小金庫。
請問，這樣的女人，哪個男人不想擁有！
火龍：「我還是頭一次發現摳腳女漢也可以用這樣清新脫俗的話來形容……」
= =
下半場比賽開始。
眾人眼中的女神，火龍心中的摳腳女漢麗蘭哥喝了一口水沖上場。
趁著麗蘭哥離開，火龍悄悄掏出他的手機，想要看看昨日風龍發來讓麗蘭哥面紅心跳的究竟是什麼樣的短信，別同他說個人隱私，身為諜中諜的好手，怎能將「隱私」這種東東放在眼裡捏？
會讓素來大大咧咧的麗蘭哥臉紅心跳小鹿亂撞的東東，真是想想都很在意啊！
滑動，解鎖。
火龍打開收件箱尋找來自風龍的短信。找到了！能讓麗蘭哥臉紅成那樣的究竟是身體某處的自拍呢還是某些不河蟹物體的拍攝呢，還是什麼勁爆的視頻呢……
期待。
期待。
短信被調出。
……
火龍：「……」= =|||
這……
什麼啊……
風龍啊……
請問你是腦殘嗎？
他褲子都脫了，就看了個這個？
將手機塞回麗蘭哥的提包，火龍很憂傷。
第四節比賽的最後一分鐘，麗蘭哥的隊以兩分之差暫時落後。而最後三十秒，麗蘭哥截斷對方球員手中的球，三分遠投。
最終比分81比82。火龍寢室一分領先。
比賽前就約定了輸的人請客，今晚的飯落在了物理系頭上。打了這麼多場籃球賽終於得到一次讓別人請客的機會，老大他們幾人熱淚盈眶，將麗蘭哥拋向高高的空中，而後一臉鄙夷看著運動無能的火龍，只恨不能換寢室成員。
中午大家一起去吃了湖南菜，飯後本打算一起去K歌，麗蘭哥卻說要和火龍回酒店做正常成年人該做且喜歡做的事情，挽著火龍的手臂在羡慕嫉妒恨的目光環繞中高調離開。
「我居然有種就這樣和你談戀愛也很不錯的感覺。」麗蘭哥說。
火龍搖搖頭，「如果現在不是資訊社會，我還是很願意的。」但現在是資訊社會，切莫得罪可以分分鐘黑了你的人。
「沒種。」
「為了你不值得。」火龍摳鼻，而後被麗蘭哥一腳踹開。
爬回時，火龍留意到麗蘭哥怔怔地看著路的對面。順著麗蘭哥目光的方向看去，是一個很漂亮的女孩。前幾天給麗蘭哥表白，結果被風龍一頓教訓、並將麗蘭哥和風龍的矛盾推至頂端的那個女生，名叫曉文的那個。
曉文站在街對面，垂頭一個勁看著手機，似乎在等什麼人。
要過去為那天晚上的事給曉文道歉嗎？
麗蘭哥想。
正巧這時，一輛白色的麵包車快速停靠在路邊，從車上跳下兩個一身黑還帶著面罩的小個子男人，兩人架起在路邊發呆的曉文，塞進車裡。
麵包車一溜煙離開。路旁的行人望著這迅疾間發生的一幕，甚至未能緩過神。
麗蘭哥也愣了好幾秒才回過神來。
什麼情況？
綁架？
綁架！！！
開什麼玩笑？！
快速巡視一下四周，一輛摩托車從遠方駛來，沖向路中央一把拉住騎在摩托車上的那個人，將他從車上扯下後麗蘭哥扶起因突如其來的變動而倒在地面上、輪子一個勁亂轉的摩托車，載上火龍，狠狠踩下。朝著那輛白色麵包車的方向疾馳。
「那個女孩你認識嗎？」車後的火龍大聲問。
「見過一次。」麗蘭哥簡短回應，騎著摩托車在車流間穿行，尋找這那一輛沒有牌照的白色麵包車。幸好這條道是大路，沒有多少交錯穿梭的小巷，在麵包車轉彎前幾秒，麗蘭哥找到麵包車的蹤跡並順利跟了上去。
一路緊跟，摩托車緊跟著麵包車來到廢棄工業區。
這一帶過去也曾輝煌過，但因為場址搬遷，政府始終未能重新開發這一帶，也就閒置了下來，最終成了這幅野草肆意蔓延，小獸四下穿梭的圖景，蜘蛛在漆黑的牆角築網，牆壁上用不同的筆不同的材料寫著各種話語。
倒是一個藏人的好地方。
按理說找到人應該松了一口氣，可麗蘭哥卻有一些不解。
從綁架者的動作熟練程度上來看，應該是老手。可是，老手怎麼會選擇在有很多監控的主幹道上進行綁架？
「大概是為了挑戰人生？」
火龍從摩托車上跳下來小聲說。
麗蘭哥搖頭。
應該不會這麼簡單。
他從藏身的牆角悄悄朝那方看去，那夥人壓著頭上戴著黑色口袋的曉文朝其中一間廠房走去，拿出大鉗子剪開門上生銹的鎖，一把將曉文推了進去。
數了數，對方一共四個人。
從外表看來，這夥人應該沒有攜帶殺傷性武器。
「早知道我來之前應該摸把槍帶上。」麗蘭哥自言自語，尋思著要如何做。對方人數不多，手中也沒有武器，一人對付兩個人，難度不高。
可是……
真這麼巧？
他來到深圳，前幾日認識的女孩也來到深圳，而且被綁架，正巧還被他看見了？
這需要多高的巧合？
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麗蘭哥早已不像過去那樣相信巧合。
或者，這其實是一場新的陰謀的序曲？
「這世上沒有那麼多的陰謀，大概真是巧合。」和麗蘭哥一道挪至廢棄廠房前，火龍壓低聲音，「可是麗蘭，人家打架不行啦~~~」
「我收拾三個，你一個。」窺視著廠房內的動靜，思量著幾個綁架者實力差別和最好的下手地點，麗蘭哥拎起地上的一根鐵棍。
「住口！」女人尖利刺耳的吼聲。
麗蘭哥被嚇了一跳，一開始他以為是那夥人傷害了曉文，但很快意識到聲音來自另一個地方。
「是先你對不住我的！」
像是情侶吵架。
這種事火龍如何會放過，丟下麗蘭哥，他穿過狹窄的巷子找到了聲音的源頭，過去看了眼，又快速穿了回來，扯著麗蘭哥過去，「有個熟人。」
看表情，似乎那端發生了更糟糕的事情。
確定這夥人暫時不會傷害曉文後，麗蘭哥緊跟表情異常不安的火龍穿過小巷，去到另一端的倉庫。
趴在窗外看了眼，麗蘭哥驚愕得險些叫出聲來，被綁在椅子上用膠布封著口的那個人不就是兩天前遇見的那個開網店的張濤師兄嗎？
他也被綁架了？
今天是個綁架的好日子嗎？
再仔細看去，綁架者似乎是個女人。背對著他二人，看不出模樣，有著一頭染成咖啡色的微卷長髮，身材高挑，雖說她穿著寬鬆的運動套裝，但依舊可以看出身材非常好。
最奇怪的，是她沒有戴面具，也沒有任何掩飾自己身份的舉動。
聯繫之前的對話，應該是熟人綁架。
「或者，是在玩S】M遊戲？」火龍揣測。
麗蘭哥呵呵一聲，在這種地方玩S】M？是打算將性】愛遊戲發展到極致嗎？「我依舊認為是熟人綁架。」
張濤和火龍相識，這忙必須幫。可是，他和火龍兩個人，要如何同時對付兩夥人？
雖不知這位師兄為什麼被綁架，但麗蘭哥認為，挨頓打對他是一種靈魂上的促進。
何況，萬一真是小倆口在玩遊戲呢？
最重要的，前一世是大老爺們的麗蘭哥時刻牢記永遠在妹子放在第一位！
先救妹子！
「萬一來不及，其中一人被撕票了怎麼辦？」火龍問。
麗蘭哥想想，那就改改，他去救妹子，將這位師兄丟給火龍？
火龍搖搖頭，一臉悲戚，「你就不能給單身狗一點兒機會嗎？」
麗蘭哥：「……」
好吧……
麗蘭哥去救張濤，將妹子留給火龍。
可是火龍行嗎？
「拜託，我好歹是龍王社的四天王……不至於對付不了小小的搶劫犯。」
= =
臨走前，火龍又對麗蘭哥提醒道，「如果不方便，你可以找風龍幫忙。黑個系統，想個好主意什麼的。風龍會有辦法的。畢竟，一個人不可能無緣無故被綁架。」
麗蘭哥卻一撇嘴。
找風龍？
為什麼？他離開香港就是不希望太依賴他。
離了風龍他就什麼都做不了了嗎？
不就是綁架？
他一個人就搞定了。
最重要的……
用拳頭能解決的問題為何要拜託電腦？
火龍走後，麗蘭哥略微查看了倉庫的地形，爬上倉庫旁的一棵大樹，趴在樹枝上打開倉庫二樓的透氣口，準備從透氣口鑽進了倉庫的二樓。可二樓的通道全用鐵板構建，貿然跳下去一定會引起對方的警覺，想了想，麗蘭哥脫下為了配合火龍而穿上的牛津鞋，只穿著襪子小心翼翼穿過窗戶。第一腳沒有踩穩，生銹的樓梯發出輕微的吱嘎聲。
麗蘭哥迅疾蹲下，可這響動卻沒能驚動下麵的綁架者。
他松了一口氣。
小心翼翼看向樓下，很意外，綁架犯是一個很漂亮的女人，氣質也很好，似乎還化著淡妝。眼神有些憤怒，怎麼也不像火龍說的這兩人正在玩S】M遊戲。
從她綁架張濤卻未曾想過掩飾自己的身份這點來看，麗蘭哥認為這兩人一定認識了很久，對彼此很熟悉，因為掩飾沒有任何用處，索性以真面目相對。
張濤的網店做得很大，說綁架犯為錢也算是有理有據。可從綁架犯的氣質和那頭保養得極好的美麗秀髮來看，為錢的可能又似乎小了一些。
為情？
眼神不對勁。
「我為生意付出那麼多，你卻這樣對我？！」綁架犯忽然提高了音量。
生意？
腦中一激靈，麗蘭哥想到了一些事情。
所以，綁架犯的身份是……
悠于 2015-11-13 17:26
第277章 chapter13
身材一流。
和張濤相識。
為生意付出很多。
氣質長相都不錯。
所以，綁架犯八成就是那個因為割雙眼皮被張濤開除的模特。
因為被開除，所以決定綁架原boss？
看來這位前模特妹子沒有殺人滅口的打算。所以她才不作偽裝，真身上場。
妹子，你這綁票是玩票性質吧？
麗蘭哥腦中立刻蹦出了知音體頭條：《悲劇！網店名模因做雙眼皮被開！心生怨憤，喪盡天良綁架原boss洩憤！》
要不，叫《兩道雙眼皮引發的血案》也挺好聽。
若換成社會性標題，就叫做《論整容與失去一份工作的相關性》！。
不！
且慢！
現在不是思考明日頭條叫什麼的時候。
救人先！
麗蘭哥一開始的打算是沖上去弄死綁架犯，可確定綁架犯是網店的模特後，不知怎的，卻松了一口氣，回憶起那日張濤的德行，頓時理解了模特，也有些同仇敵愾。於是他呆在原地不動，等待著事情的下一步進展。
樓下，女模和張濤的衝突加劇。
但不管如何說，都圍繞著「雙眼皮」的話題。
「‘雖說我們的風格適合雙眼皮女生，但是單眼皮也不錯’這種話是誰說的？我為了配合服裝，冒著毀容的危險割了雙眼皮，你不但不給我加薪，反倒開除我？」模特再度質問。
「我已經回答很多遍了。首先，我說那種話的目的是為了告訴你，單眼皮也不錯。其次，割雙眼皮算不上什麼大手術，相信沒有毀容的危險。第三，你就是為了自己漂亮，所以別將理由說得那麼高大上，最後，我們店子就是崇尚自然。」
麗蘭哥扶額，雖說張濤說得也有道理。
但是張濤啊……
難道你不知道和女人吵架，只要一個勁說 「yes」就行了嗎？
爭什麼爭啊……
果然，模特發飆了。
「自然？每次上圖都要美工P十幾個小時的人是誰啊？！」
「……那是為了P掉圖片上的所有不自然。」
「呵呵，磨皮、美白、加深瞳色，該做的一樣不落全都做過一遍，只差沒把真人P成SD 娃娃了！然後你說這叫做自然？請問你的自然是依照二次元的標準設定的嗎？」
雖說綁架過程很抽風，但這模特嘴巴卻很厲害，張濤一時無法還口，只能轉換話題說起這次綁架，「為什麼要綁架我，你不是已經簽了另一家更大、薪酬更高的網店？我認為你應該感謝我開除你！」
一直很有理的模特終於無言以對。
麗蘭哥也微怔。
既然模特被開除的結果是得到了的薪酬更高的工作而不是流落街頭，那究竟為什麼要綁架？
沒事做嗎？
難道在朋友圈曬車、曬鈔票炫富不是更好的報復？
見模特無言以對，張濤開始作死。
「你最好放了我，否則，我一定會報警的。」這是第一句話。
「只要你讓我走，我們之間的事情就兩清，我不會讓你成為警方案卷上的綁架犯。」這是第二句話。
「但是，為了懲罰你，我認為我應該將你今日做的事情告訴給你新找的東家。讓他們開除你，這是你引得的懲罰。」這是第三句話……
作死的多，但像這樣作死的卻還是少見。
這樣作死還能活著的……
更少。
模特亮傢伙了！
一把放在運動褲褲兜裡的削筆刀。
不插手不行了。
「喂。」麗蘭哥從藏身處站起身給模特和被綁架的張濤打招呼。
原本就顫顫巍巍的模特被麗蘭哥一嚇唬，手中的刀落在地上，她又趕緊拾起，將刀架在張濤脖子上。「別過來！再過來我就殺了他！」
麗蘭哥一邊走一邊說，腳下廢舊樓梯的吱嘎聲響和說話聲混合在一起。「請隨意。不過親啊，殺了人後你記得將刀上的指紋擦乾淨。要不你會吃虧的，警方很容易找到你。另外，這倉庫太久沒人使用，地面上有太多的灰塵，你看，滿地都是你的腳印，這是證據啊，親！記得用笤帚掃一掃。另外就是不在證據，需要我幫你做嗎？」
模特傻眼了。
張濤跳腳了，「我們不是朋友嗎？」他大喊！
「靠！誰和你是朋友？你想死就去死，但別耽擱我和妹子聊天。」
麗蘭哥永遠堅守一切為了妹子的原則！
出現的唯一目的，是和模特好好聊聊。
「所以，親，你叫什麼名字啊？」麗蘭哥溫言細語，在不會給模特帶來壓力的距離站好，想了想，補充了一句，「網店的名字就行。」
模特遲疑了一會，「露露。網店用的名字。」
「露露親啊！這種時候怎麼能告訴別人你在網店使用的名字呢？很容易查到你的！以後記好了，如果不想告訴別人你的真實姓名，記得，一定要找一個和你本人一點兒關係都沒有的假名！」
露露頓悟！
「教育」完畢，麗蘭哥繼續搭話， 「那麼你喜歡這個名字嗎？」
露露搖搖頭，「不，因為和我氣質不太符合。」
「喔，我還以為你因為懷念過去的名字和身份才來綁架的呢。」
頭一歪，做網模的露露無意識露出很可愛的表情，「為什麼你會這樣認為？」
「因為你人漂亮，身材又好，網路那麼大，最不缺的就是網店，這家不行去那家。何況你不是已經找了一家薪酬更高的網店嗎……那為什麼要綁架啊？所以，我認為只能是為了名字……但符合這個猜想的人太心理變態狂了。」頓了頓，他扶額長歎，「而且以我專業的眼光來看，你太不專業了……」
分分鐘被阿sir抓包的節奏啊！
= =
「專業？你是綁架犯？」
腦筋一轉，麗蘭哥笑道，「我只是個犯罪小說家。」
若有所思點點頭，已經開始信任麗蘭哥的露露看著張濤，一把丟下手中的刀。
「其實我一開始不打算綁架的。」
快走兩步麗蘭哥收好那把尖利的剔骨刀，
露露接著說，「我這次不僅簽了新公司，還和新公司的boss確定了戀愛關係，他是我的高中同學，一直很喜歡我。故事有些瑪麗蘇了，但現在我很真的幸福。一開始，我的確打算在朋友圈曬車曬鑽戒告訴這個混蛋，我沒你這份工作也可以活得很好。」
麗蘭哥點頭，自己過得好，才是對敵人最好的報復！
「我本來是這樣想的。但昨天我接了一個電話，打電話的是個姐姐，那個姐姐說在朋友圈曬幸福對打擊敵人有什麼用？原因如下，其一，如今曬幸福的人多了，總有人比我幸福。其二，萬一這個混蛋已經遮罩我了，我根本刺激不了他。最後，若將來和男友分手了，眼下曬的幸福全會變為諷刺。」
麗蘭哥繼續點頭，這位「姐姐」說的話似乎還很有些說服力。
「姐姐還說了很多話，姐姐說，這件事說得大一些，這個混蛋不允許我割雙眼皮，其本質是否定女人的獨立性和權威性，是想將好容易才站起來的女同胞拉回封建社會！是想要阻止人類社會朝母系氏族時代前進！
「而這件事就算說得小一些，這個混蛋也是否定我作為人在這個世上的地位和能力，是想要將我的人身自由納入他的管轄，是否決我作為人擁有獨立的意志！是對我的否定！
「姐姐還說，如果我不將這個人綁架了，就是丟全體女同胞的臉！做女人，該直女癌的時候就要狠狠直女癌一次！男人不聽話，綁架了揍一頓，敲詐個十萬百萬的，看他還聽不聽話！我越聽越覺得這個混蛋不是個東西！所以……我依照那位元姐姐教的方式，把這個混蛋綁架了。」
麗蘭哥的頭點不下去了……
露露的整個說法從邏輯上來看似乎沒有問題……
但有時候沒問題就是最大的問題……
畢竟任何國家、任何地方的阿sir都不會接受這種說法。而且，接了一個女人的挑撥電話就決定綁架？這是心理控制小說的節奏啊。
露露輕易中招其實很容易理解，從之前她的態度和反應來看，她很容易相信人，並對人沒有什麼戒心。從這點來看，慫恿她的人應該很瞭解她。
但究竟是哪個吃飽了沒事做的人會慫恿不愁吃穿還收穫愛情的模特綁架原boss啊？
麗蘭哥立刻想到了張濤的二把手。殺了一把手，自己上位！
「二把手是他的親爹。」露露說。
那麼，就是張濤的競爭對手並在腦海中擬定犯罪綱要：張濤的對手妒忌他所取得的成就，通過內線知曉張濤開除了模特，於是煽動模特殺了張濤，自己獨佔資源！
但想想，這種說法有問題。
既然已有內線，為什麼不直接竊取情報玩商戰？雖說露露很容易信任他人，但是，「露露綁架了張濤就一定會殺了張濤」這種事並不成立。
那麼，那位元「姐姐」的目的是什麼？
從露露的轉述推斷，那位「姐姐」口才相當好，能把白的說成黑的，把黑的說成花的，將花的說成金光閃閃的。還將割雙眼皮這種在整容醫生眼中同內科醫生治療感冒相差不大的事情說得像是器官走私……
知道的知道起因是隔雙眼皮。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要進行社會革命了呢！
「露露啊，你要相信……說這種話的人，肯定是個智商高達250的白癡！」
就像阿sir勸告迷途少女一般，麗蘭哥給露露分析起這件綁架案，這件案子，對露露，對張濤，一點益處都沒有。
「而且，為這個雙眼皮鬧成這樣，傳不上媒體還好，萬一被媒體知道了，不覺得很丟分？大家也只會說，‘知道你們為了雙眼皮這種破事都能撕起來。好，下一個。’大家的態度就是這樣。想要借媒體的力量卻弄不出大事，我相信，找來的會是阿sir。」
聽著麗蘭哥的話，露露似有所悟。
麗蘭哥趁熱打鐵，說露露只是被人蠱惑了。現在快些離開，他留下善後。「以後，別在接了一個莫名其妙的電話就沖出門替天行道了。」
頗有些感激得看了他一眼，戴上大大的墨鏡，露露先行離開。
一樁綁架案告破，麗蘭哥松了一口氣。
原本很簡單的事情弄成這樣，那個慫恿者真是功不可沒。
可是，目的呢？
這點麗蘭哥始終想不明白。
說是搞垮張濤似乎還說得通，但又明顯不是。畢竟這種做法成功的幾率不大。警方真追究起來，慫恿者吃不了好果子。
但若不是為了搞垮張濤，又何苦說那麼多話並幫露露設計綁架流程？
不明白。
麗蘭哥懶得再想。
看向張濤，也不給他鬆綁，麗蘭哥反倒拿起他放在西裝內插袋裡的手機，順手按了幾個鍵，待一切OK，才將手機還了回去並給張濤鬆綁。
抱怨著麗蘭哥心偏向模特，張濤掏出手機，看了眼螢幕，暴跳如雷，「你竟然將我的手機……調回出廠設置了？我裡面有很重要的客戶資訊！」
松松肩，麗蘭哥一聲得意洋洋的歎息，「是嗎？抱歉啦~~可既然是很重要的資訊，你應該不會只在手機上準備一份吧？」
「只有這一份！！你賠我！」
「喔呵呵呵~~證據拿出來啊，是我把你手機弄壞的證據，拿出來啊？拿出來我就賠你。」在龍王社混了那麼久，若是連如何不講道理都不明白，豈不太侮辱他的智商？
張濤吃了癟，眼中充滿忿恨，卻沒有動手。
「你很有膽識。」
「謝謝。」
膽識？
這可是進龍王社的基本能力。
「我很欣賞你，做我女朋友吧。」
麗蘭哥忽然覺得自己錯了，為什麼他不慫恿露露弄死這丫的呢？
「請問，你的所有智商都捐獻給網店了嗎 ？」
張濤自然不會不明白麗蘭哥這番話的隱喻是「所以，在生活中你就是個二逼」。
但他卻忽然驚醒，「不。就算你消去了我手機上的所有通訊，但營業廳依舊查得到，我還是可以起訴她！」
點點頭，麗蘭哥語重心長，能明白這點也是好的，不算笨。但他在龍王社呆了那麼久，也不是吃白飯的，不至於不明白這個。
「誰給你說的我消去了手機通訊就是徹底消去露露綁架你的記錄？」
只是懲罰你而已。
「至於犯罪記錄，哥們，你想在報刊的頭條上看見這樣的新聞嗎？《悲哉！我大中華男子力消失殆盡！堂堂男兒竟被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綁架？！》，你想看見嗎？」
張濤臉漲得通紅。
麗蘭哥說得有些得意，「我想，那篇文章的內容八成是這樣的，一大老爺們被身高近170公分體重卻才過80斤的女人綁架，關在倉庫中被一群熊一樣的男人羞恥play。別說這是假新聞。媒體喜歡勁爆的，才不管真假呢。」
「你威脅我？」
手一攤，麗蘭哥一聲長歎，「哥們，我只是告訴你，各讓一步，海闊天空。當然，如果你們倆都想要將這件事上報作為促銷手段也不錯。不過，以我的經驗，很明確的告訴你，你告得了她機率很小。你所謂的證據，都無法直接指向她就是綁架犯。」
張濤無言。
他清楚麗蘭哥說得沒錯。他只是想不通，露露以前是一個很溫柔的模特，怎麼做得出這樣的事情。
「那個激怒她的女人功不可沒。」麗蘭哥說。他又看向張濤，「但你也犯了大錯。」
能將網店做大，你一定是個聰明人。但聰明人不等於會尊重人的人。
你P圖無罪，但女生割雙眼皮有錯。
包括你之前作死的那句話。
「所以我想，你應該多少有些瞧不起女生吧？」
因為瞧不起，所以才直男癌晚期，才會氣定神閑說出那些作死的話，因為你相信，露露一定不敢把你怎麼樣。
因為女生，都很膽小，很怕事，找準時機威脅一下，就一切OK。
女生，絕不會做綁架殺人這種出格事。
「這個說法簡直可笑，歷史上，很多女人可比男人心狠手辣多了。而我遇見的一些女孩，都是些不好惹的主。」
寧薏雲，小綠，白鳥淩香，還有冰玉。換做其中任何一人代替露露做綁架犯，還不活活玩死張濤？
「因為這些女孩子都太強悍了，搞得我最近看見同一個世界的女生都會很緊張。眼下我只有在妹妹身上找尋女孩子的溫柔可愛，但即便是我那個妹妹，平日就像只可愛的小兔子，成日為今天吃小胡蘿蔔還是小青菜而煩惱。被逼急了，也還是會咬人的。所以我們作為男人，千萬不要輕視女孩子喔。」
「你是說男人無用？」
麗蘭哥搖搖頭，「我只是想要告訴你，永遠不要用性別衡量一個人，也不要認為女生就該依附男人，女生就一定不敢把男人怎麼樣，我見過不少女孩，沒幾個是完全依附男人的。」
所以，好自為之。
這次的露露是個披著狼皮的小綿羊。
下一次，你小心遇見一個披著羊皮的大野狼。
將張濤帶出工業區，麗蘭哥叫了一輛車將張濤塞了進去，付了車錢，讓計程車師傅一定將張濤拉回市中心，不到地方，絕不放他下車。為了保證師傅做到，他給師傅一張支票，「只要你做到了，去支票上的這家銀行拿現金，明日兌現。做不到，我立刻取消支票。」
計程車師傅不會放過這種機會。
眼下麗蘭哥不知道火龍英雄救美救得怎麼樣了。絕不會讓張濤發現火龍的真實身份。
快速回到廢廠房，遠遠的，麗蘭哥就聽見裡面似乎有綁架犯說話的聲音。麗蘭哥大驚失色，快走幾步翻過高牆，小心翼翼靠近囚禁曉文的廢屋。透過破窗，他看見四個氣定神閑的綁架者和依舊被捆在椅子上，不斷啜泣的曉文。
怎麼回事？
火龍沒有去救人？！
不……
這不是火龍會做的事情！
所以……
火龍也出事了？
說來這一切太巧合了！
難道是楊義生？！
第278章 chapter14
這一切讓麗蘭哥想到了楊義生，否則，用巧合根本無法解釋。他有些後悔，為自己沒從香港帶些武器。
火龍不見了，打電話也關機，眼下只有自己，要如何做？
只能硬著頭皮走下去。
麗蘭哥略微揣摩了一番形勢。
最簡單的方法是藏身在外，安心等待其中一人單獨露面，立刻伏擊、挨個擊破。但若採用這種方法，可能會浪費很多時間。
如若真是楊義生下的手，必須速戰速決。
麗蘭哥決定主動出擊。
因為是廢棄廠房，所以附近還存留著一些未被拾荒者發現的鐵器。長時間的風吹日曬讓它們生滿了紅鏽，但這樣的它們也可成為一件武器。
從中麗蘭哥選了一根粗長的鐵棒，在手中掂了掂分量，覺得重了些，又換了一根。
他是來救人的，不是來殺人的。
選好了武器，麗蘭哥躡手躡腳靠近廠房，選了一扇玻璃幾乎全壞掉的窗，快速靠近，蹲下身，小心窺視。片刻後，他得出結論，這夥人不是專業的，否則，那夥人不會將曉文丟在一旁，不查探周圍動靜，只是聚在一起聊天。
比想像中容易對付。
從破窗中跳入，麗蘭哥他動作夠輕沒有引起那幾人的注意。順手從地拿起一個磚塊，瞄準其中一人，麗蘭哥狠狠砸去，磚塊砸中了那人的後背。
這突如其來的動靜讓幾人嚇了一大跳，看見闖來的麗蘭哥，他們大驚失色，其中一人立刻控制曉文，另外幾人全舉著刀朝麗蘭哥沖來。
三對一，但這樣的陣勢對麗蘭哥來說，其實什麼也算不上。
快走一步，飛身側踢踢掉第一人手中的刀，麗蘭哥順手用鐵棒朝著那人手臂上狠狠一擊，就算骨頭不斷，也夠那人疼上好幾天。
同時，他用手肘急速擊向另一人的鼻樑。不知鼻骨斷掉沒有，但看血流量，對手應該受到重創。
還剩兩個。
原本朝著麗蘭哥沖來的綁架者看見同伴被打成這樣，一時亂了手腳，找准這個機會，麗蘭哥舉起手中的鐵棒，做出要打的動作，當第三個綁架犯將所有的精力放在對付他手中的鐵棒上時，麗蘭哥狠狠朝他襠部踹了一腳。
前世是男人的他自然知道某個部位遭到這樣的重擊有多痛。
正因為如此，才要下狠腳。
收拾了第三個綁架犯，見第二個想要衝上來，麗蘭哥再一手肘！
那人翻著白眼倒下。
以迅雷之勢收治了那三人，麗蘭哥轉身向控制著曉文的最後一人，沖他勾了勾手指。
「你別過來，再過來我殺了她！~」
冷笑一聲，麗蘭哥沒想到竟然會聽見同樣的對白。
但應對方式卻不相同。
「瞧你這話，就像你殺了她你就能活著走出去。」他指了指癱倒在地上的三人，「我沒對他們下殺手，但如果你敢動那個女孩一根頭髮，我就殺了你們所有人。我的能力你已經見到了，所以，你希望見見我的手段？」
最後一人略一思索，知道雞蛋碰不過石頭，立刻丟下武器放開曉文，並在麗蘭哥的指揮下用綁曉文的膠帶將自己的同夥綁成粽子。
在麗蘭哥綁他的時候，最後一人一個勁求饒，說他們不過是受人指使。
「我知道。」麗蘭哥漫不經心說道。
只是為什麼要找這夥人？
這夥人明顯不是專業的綁架犯，否則沒那麼容易對付。
收拾好了綁架犯，他走向曉文，小心翼翼替她取下罩在頭上的黑布。
重新看見明亮的世界，那一刻，曉文身體狠狠抖了抖，之前的戰鬥給了她很大的驚嚇，但在她聽見麗蘭哥聲音的那一刻，所有的不安都化作了淚水，或是放心，或是快樂。滿臉淚痕。
麗蘭哥給她鬆綁，整個過程中始終留心觀察，未放過周圍一絲一毫的動靜。
幸而無事。
鬆開曉文，將自己手中的鐵棒遞給她防身，麗蘭哥走向被自己五花大綁的四個綁架犯。問起綁架的緣由。結果不出麗蘭哥的預料。
果真是收錢辦事。
這幾人收了一筆錢，指使者要求他們在今日的某個時間段綁架出現在某個地方的曉文，還特意要求他們不能傷害曉文。
「具體是誰要求我們綁架，我們不知道。我們是來深圳的打工仔，前幾天工作的地方倒閉了，需要錢。」第四個人垂頭喪氣的說道，醒來的另外三人也隨聲附和。
「綁架她你們能得到多少酬勞？」麗蘭哥指指曉文。
「一人一萬，說事成後再一人一萬。」
麗蘭哥又問起曉文會被交給什麼人。
四人搖搖頭，說不太清楚。
「需要錢，就你能綁架了嗎？」
麗蘭哥又揍了他們一頓。曉文不希望這件事被警方知道，這樣就算報警也沒什麼有力的證據。於是，麗蘭哥狠揍了那夥人一頓，直到感覺這夥人被自己毆打出了心理陰影，才放他們離開。
「傷好了找個正當職業。別再做這種事了。」
那夥人諾諾答應著。
離開前，雖說挨了一頓狠揍，但對麗蘭哥不將自己交給警方這件事有些感激的綁架犯說道，那個指使者應該認識麗蘭哥。
「他說得很清楚，如若看見一個漂亮女人闖入廠房，那個女人就一定是來搶人的。」
另一人介面道，「所以我們看見你很緊張。」
沒料到會是這樣的答案，麗蘭哥有些不安。
事情，似乎越來越像楊義生做的。
必須馬上帶著曉文離開這裡。
他們走後，騎上摩托車，麗蘭哥帶曉文離開，待到人員較為密集的地方他才松了一口氣。丟掉搶來的摩托，重新買了一輛便宜的轎車，開車送曉文回香港。
一路上，麗蘭哥問起曉文為何會來深圳。那夥人得到的消息太過於精確，指使者還認識他，很難不認為這裡面沒有陰謀。
「我越來越喜歡姐姐了！」曉文卻一把拉住麗蘭哥的手，淚花因激動在眼中微微泛動。
按理說聽見這樣的話麗蘭哥應該很高興，但他卻忽然想到遠在香港的風龍。那個矯情狂看見這一幕，八成又要扯著曉文大談人類性心理吧？
屆時曉文又會被刷新世界觀。
畢竟風龍的講話極有煽動性。
煽動性？
靈光一閃，有些東西從麗蘭哥腦中呼嘯而過。
「姐姐，你喜歡我嗎？」曉文突然問，打斷他的沉思。
麗蘭哥想想，點點頭，「我喜歡漂亮妹子。」
萬般驚喜的叫了一聲，曉文抱緊麗蘭哥的脖子。但很快，她被麗蘭哥掰開雙手，看著她，麗蘭哥有些歉意，「但是啊，只是喜歡而已。」
只是簡單的喜歡。
會喜歡你，大概也會喜歡別人。
因為喜歡，不是愛。
「我救你，只是因為天性，因為我見不得妹子受苦。可能是因為過去和妹妹在一起吃了太多苦，所以很害怕看見女孩子的眼淚。」
頓了頓，他看著曉文欲泣的模樣，遞給她一張紙，「沒必要哭的。這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我不是你心中想的那個好人……經過這一次的綁架，我多少明白睜眼瞎、就是那天給你講了一大堆道理的怪人。我懂了他為什麼要趕你走。」
錯的，不是風龍。
是只為了小小欲念就將曉文拖入這種境地的自己。
他們的世界，不適合無辜的好孩子。
「那天是我不好，抱歉。我不應該接近你。」
「姐姐……你是壞人嗎？」
麗蘭哥被問住了。
他是壞人嗎？
似乎不是很壞。
但是好人嗎？
也不是。
他就像行走在海堤上的一隻野鳥，左邊陸地，右邊是大海。
左右為難。
「我是……中間的人。」
似乎明白了麗蘭哥話語間的意味，曉文不再多言。麗蘭哥再度問起她為何來深圳，想要從其中窺探這古怪綁架的緣由。
可曉文卻說她也不太清楚。
「我原本在九龍塘那裡逛街，忽然被人打暈，醒來就在深圳了。就在那條巷子裡，他們綁架我的那個地方的巷子，巷子那頭沒有出路。就這樣被綁架了。」她用楚楚可憐的眼神將麗蘭哥奉為神明。
麗蘭哥陷入沉思。
綁架犯也說指使者通知他們去某個地方綁架曉文。
被二度綁架的曉文原本在香港，醒來就來到了深圳，出現在一條只有一個埠可以出去的小巷裡。小巷一頭是堵死的，曉文只能走向其中一頭，而那頭，通向指使者告訴綁架犯的那個地方。
指使者就是這一切的設計者。
可是，為什麼綁架曉文？
「還有什麼不對勁的？」麗蘭哥繼續詢問。
曉文想想，拿出手機。那不是她的手機，而是一個老舊的藍屏諾基亞。「手機被換了，包也不見了。」
「受傷了嗎？」
曉文搖搖頭，那夥綁架犯，其實對她挺溫柔的。
麗蘭哥越發覺得奇怪。
不對勁，所有的一切都不對勁。
沒有任何綁架理由的露露被一個女人煽動著綁架了原店主。
在九龍塘閒逛的曉文被人打暈綁來深圳，又當著自己的面被二次綁架。綁架犯是普通打工者，收人錢財，替人辦事。兩次被綁架，曉文卻只是受了一些驚嚇，連擦傷都幾乎沒有。
張濤，曉文，被綁架的正巧都是自己最近認識的人。
綁架曉文的人知道自己會去搭救。
似乎楊義生的可能性最大，但若是楊義生，他不可能不傷害曉文。
如果是楊義生，為什麼要用那四個人？
而且，楊義生根本沒有說服露露綁架張濤的口才！
另外楊義生如何知道麗蘭哥的動向？如何那麼準確的讓曉文在他眼前出現並被綁架？
可若不是楊義生，火龍不見了的事情又要如何解釋？可火龍不見了，麗蘭哥發出了求救信號，龍王社的人卻絲毫不在意。
懷揣著疑問，麗蘭哥將曉文送上回香港的車，半路上，他給曉文買了一個新手機，新出的果6，玫瑰金款。「到家了記得通知我。別讓我擔心。」他叮囑道。
曉文點點頭，頓了頓，「姐姐，你人真好。」
是嗎？
目送車遠離。麗蘭哥歎息一聲，正準備給黑龍打電話問問具體情況，忽然有來電，一看，是失蹤不見的火龍！
火龍已經回到了學校。
氣急敗壞的沖了回去，麗蘭哥將窩在被窩裡打遊戲的火龍拎了出來。「說！怎麼回事！你不是要英雄救美嗎？你不是說單身狗需要機會嗎？結果你怎麼跑了？跑了就算了，為什麼不打電話告訴我？」
咬著手指，鬧著要當男孩子的火龍的表情一如做女孩子時那般可愛。「這麼多問題，人家先回答哪個呢？」
「電話！」
「人家不小心把手機忘在家裡啦~~」
「為什麼先跑了？為什麼不救女孩子？」
「人家不舒服。」
「哪裡不舒服？」見火龍一臉羞澀，麗蘭哥來了脾氣，一把抓住他的領口，只恨不能將提起來，「說！」
「討厭啦~~麗蘭你凶人家！」待麗蘭將自己放下，火龍才笑嘻嘻的說到，「其實人家是拉肚子啦~~~~~可能人家的體質不適應好吃的湖南菜啦~~~~」
看了看時間，麗蘭哥望著火龍，「從我們分開到現在……你拉肚子拉了兩個小時零四十幾分鐘？」
火龍狠狠點頭。
「一直在洗手間？」
「嗯！」
「在哪裡的洗手間？學校？」
火龍立刻搖頭，「人家怎麼來得及回學校啦~~就在舊廠房那裡啦~~~」
呵呵……
麗蘭哥一隻手搭在他肩上，用力，「蹲拉了兩個小時四十幾分鐘，臉色還這麼好？」
雖說肩膀很痛，火龍依舊呵呵噠，「坐式的！」
「……不髒？」
「所以人家很怕怕啦~~因為是很舊很舊的廁所啦~~~~人家好怕怕啊~~~」火龍一臉緊張，有些泫然欲泣。「人家很怕怕，肚子也很痛痛，所以人家就回學校啦~~因為學校有溫柔的校醫和可愛的護士姐姐。至於女孩子，人家知道麗蘭你很厲害噠~~~」
星星眼~~！
「拜託，請記住你現在是男人的模樣，用這副模樣賣萌只會讓你像大嬰兒。」
麗蘭哥不想再和火龍糾纏。火龍說的明顯是假話，火龍也絕不是膽小怕事的人。
聯繫這一切古怪的事情，真相，越來越明顯。
不是楊義生設計的。
這一切，只有一個理由。
麗蘭哥看向火龍，「你和那個傢伙說了什麼嗎？」
火龍做出很可愛的表情，「人家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啦~~」
「拜託，我再說一遍！你現在剪了短髮，還穿著男裝，賣萌真的不適合你。」= =
你以為你還是萌妹子一枚嗎？
「你這樣說，我太傷心了！」火龍捂臉裝哭，麗蘭哥不耐煩了，一把拉下他捂在臉上的手 ，「都是他幹的嗎？」
火龍用手指點著嘴唇，表情依舊很可愛：「這個嘛……」
不是很明顯嗎？
第279章 chapter15
麗蘭哥當天下午就回到了香港。
風龍不在家，小透明說他去澳門看賭場了，思量了一會兒，麗蘭哥決定先回家看看。
家裡和離開的時候沒什麼區別。風龍有些輕微的潔癖，還有點強迫症，喜歡一切都井井有條。
這一幕讓麗蘭哥有些失落，原來，這套別墅裡有自己，或是沒自己，都沒有任何不同。丟下行李，洗澡，換衣服，坐在電腦前打遊戲。
今天的遊戲不太順利。
因為他始終聽著門外的動靜。過了夜晚十一點，風龍還沒有出現，他開始後悔，早知道還是該去澳門一趟。
門上傳來響動。
麗蘭哥一躍而起，他是來找風龍吵架的！
又不是呆在屋子裡當小媳婦的！
風龍正在換鞋，看見氣勢洶洶的麗蘭哥，沒有絲毫驚愕。
果然，他已經和火龍聯繫過了。
「兩場綁架都是你搞出來的吧？」抱著手臂，麗蘭哥咬牙切齒，忍著想要揍風龍一頓的衝動。
風龍沒有否認，只問麗蘭哥有什麼證據。
這個問題難不倒麗蘭哥。
如果不是楊義生，就一定是風龍。
「第一，我認識曉文不過幾天，我在深圳，她也在深圳，上次她來找我的時候我們聊了一會兒，她家並不算大富大貴，放著那麼多有錢人不去綁幹嘛綁架她？碰巧我還撞見她被綁架，我得多好運氣？我不相信這個世上有那麼多的巧合。
「第二，我才認識張濤，正巧他也被綁架了？還是被身段相貌都很美的模特綁架？露露說她本打算作罷，卻被人慫恿的。她說慫恿者是個女人，我相信，憑藉你的能力，通過變聲器說些讓露露覺得自己不下手就是沒種的話應該不難。
「最後，意識到以上兩點後，我發現火龍也很奇怪。火龍吵著要救曉文，卻跑了，他說他拉肚子。那不是火龍會做的。我以為火龍出事了向大家求助卻無人搭理，那一刻，我明白了。」
誰知道張濤和露露的事情？
火龍。
如何保證麗蘭哥出餐館就撞見曉文被綁架？
有火龍在就行。
整件事都是風龍設計的，火龍是幫兇。
風龍扶了扶眼鏡，「你的智商終於高了一些。」
「碰！！」他鼻子上挨了狠狠一拳，痛楚像海浪般瘋卷而來，一隻鏡片壞了，鼻骨歪向一邊，血染紅了整個下顎，「你瘋了？！」 風龍發怒了。
一把脫下外套砸在沙發上 ，麗蘭哥也挽起袖子，「我瘋了？設計我的你才瘋了吧？難怪你叫風龍，你這個‘瘋龍’！告訴你，你TM 的是男人就打一架！」
看著手上的血，素來高高在上的風龍也發飆了，揮動著拳頭朝向麗蘭哥。
乾淨俐落一把捏住風龍襲來的手腕，朝著反方向狠狠用力，只聽風龍一聲哀嚎。心裡有些不忍，麗蘭哥正準備鬆手，風龍的另一隻手卻抓了過來。
看來不動手不行了。
左勾拳！
風龍眼睛一翻，倒了，嘴角還掛著一絲血痕。
「……」
這也……
太弱了……
看著手上的血，再看看被自己一拳頭打暈過去倒在玄關的風龍，麗蘭哥有些憂心，若是知曉龍王社的智囊被自己毆打成這樣，皇龍會不會暴跳如雷？
屆時還是讓寧檸幫著說說好話吧……
麗蘭哥本打算將風龍抬上床，但女人的力氣終於太小，沒辦法，他只有從房間抱被子給風龍蓋上，喚了兩聲，風龍沒有回應。
看看他歪著的鼻骨，雖說覺得很丟人，但麗蘭哥還是撥通了水龍的電話。
幽幽醒來，風龍第一眼看見的是水龍忍俊不禁的臉，鼻子依舊很痛，但水龍在這裡，鼻骨的問題應該解決了吧？
見他醒了，水龍拿來鏡子。
傷不是很重，至多鼻子歪了，幸好已經糾正。
雖經過了冰敷，但風龍的左臉頰依舊腫得像個包子。
「在你眼中我是什麼樣子的。」風龍很在乎這個問題。
趴在床上，水龍笑得幾乎直不起腰。
答案很明確了。
拉起被子蓋住臉，風龍很想找根繩子吊死自己。
為什麼非要找水龍……
「因為我雖說不是香港最好的正骨醫生，但能保證你們的家醜不被洩露給媒體。」終於笑夠，水龍一臉嚴肅 ，但還不到一分鐘，又哈哈大笑。還說自己還是第一次看見被女人揍成這樣的男人。
「我用我最真摯的情感祝福你將來娶個得了躁鬱症的肌肉型散打冠軍。」略微恢復，風龍又一臉吊樣。
拿起醫藥箱，水龍瀟灑走人，將風龍丟給他此刻最不想見到的麗蘭哥。
麗蘭哥走進屋，看著風龍，嘴唇張了張，沒說話，一屁股坐在床邊的沙發上，翹著腿，有些歉意但死也不想道歉。他留意到窗邊多了一個漂亮的青花瓷瓶，裡面插著一束挺好看卻又奇怪的花，好看是因為那花的花瓣就像雨後的彩虹，有著豔麗繽紛的色彩。奇怪也是因為那五顏六色的花瓣，麗蘭哥還是頭一次看見這樣的花。
花很美。
青花瓷也很美。
但搭在一起……
簡直就是城鄉結合部啊！
轉念想想風龍的品味，麗蘭哥卻又釋然了。在他看來，風龍素來都穿著黑西裝打著黑領帶，一定是因為其個人審美完全上不得檯面，索性穿西裝。
「道歉的話就不用說了。」風龍突然打斷他的遐思。
「哈哈，道歉？」麗蘭哥一翻白眼，究竟是誰該道歉？
「我整你，你也報復了，我們兩清了。」因為疼痛，風龍的聲音有些小。
看著風龍的樣子，麗蘭哥歎了一聲，「昨天我打電話給問皇龍，我們是否在為一些莫名其妙的破事吵得不可開交。皇龍的回答很有趣。」
皇龍說，結婚後吵嘴的全是莫名其妙的破事。
「我們夫人所有事情都聽皇龍的，因而，在皇龍的婚姻生活中根本不存在未莫名奇妙的破事吵嘴的事。」雖說一身是傷，但風龍始終不會忘記糾正麗蘭哥的錯誤。
瞪了他一眼，麗蘭哥繼續說。
「其實去深圳的時候我也想了很多。回想我們之間衝突，我忽然意識到，這都是些什麼破事啊？我們竟然為了一些破事吵得雞飛狗跳？」見風龍疼得呲牙咧嘴，他拿出水龍留在床邊的冰袋，輕輕壓在風龍紅腫的臉頰上，「既然是一些破事，等心情轉好，也就可以回到原來的軌道。因而，我不明白，為什麼？」
為什麼要火龍幫忙，為什麼要刻意設計兩場綁架？
欺騙人，很有趣嗎？
風龍默不作聲，很久，才做出扶眼鏡的動作，意識到自己並沒有戴眼鏡，才悻悻然收手。一臉驕傲，「我不過是考驗你的智商。」
麗蘭哥：「……」= =
起身，他拿了一個熱水袋。倒進滾燙的開水，換下冰袋，將熱水袋朝風龍腫得一團紅的臉頰上一壓。
「┗|｀O′|┛嗷~~」
「睜眼瞎，老子不動手你TM不知道人話應該怎麼說，是嗎？」
拿走熱水袋，麗蘭哥再度將冰袋壓上，正所謂一冷一熱，慢慢整死你！
風龍徹底沒有了氣焰，痛得縮成一團。
看著他，麗蘭哥心裡就像塞著一團理不清的亂麻。
「說你是個蠢貨吧，你太聰明了。說你聰明吧，你就是個二逼……」麗蘭哥終於忍不住評論，「另外，為什麼？為什麼要騙我，這一次請說人話。」
沉默了一會，風龍終於開口。
「因為我想讓你回來。」
「哈？」
「你不是因為所有考試作業都抄我的而生氣嗎 ？」
其實也不算，但麗蘭哥卻沒有再開口，只是認真聽著。
風龍將手搭在眼睛上，另一側並未被揍的臉頰也慢慢紅了起來。「我，害怕，害怕把你氣走了，你走了就不回來了。我的確很聰明，也很能幹。可是，人腦的潛力是有限的，也是無限的，我太聰明了，所以有些事做得不太好。」
麗蘭哥：「……」
話說，風龍在自我檢討，是吧……
但為什麼聽見風龍的檢討，他有抽人的衝動？
風龍還在說，「但你和我不一樣，你很笨。大腦就像從未使用過一樣。」
深呼吸，麗蘭哥對自己說，身為正常人，要關愛腦部殘疾人士。
「正因為如此，你有很多比我強的地方。雖說我們在智商上差了不少等級。」
麗蘭哥捏緊的拳頭緩緩鬆開，面帶笑容，語調溫柔，「說來，一件事情我很介意。」
風龍看著她，等待著問題。
「你這麼聰明的人怎麼會想喜歡我這樣的呢？為了拉低龍王社的整體智商？」他語調中滿是嘲諷。
風龍卻說，「別自謙，我們龍王社的整體智商已經被你拉低了。」
「砰！」桌邊的杯子被麗蘭哥一拳砸成碎片。
風龍趕緊改口，「其實我是為了挑戰人生，畢竟你這麼蠢的都被我教聰明了，相信我一定有能力將全球的腦殘教育成愛因斯坦。」
「睜眼瞎……你TM是想進ICU嗎！！」
風龍看了他一眼，搖搖頭，「不，我只是，有些想你，這幾天，很想你。有些怨氣，所以想要氣氣你。其實，你蠢也沒有關係。」
深呼吸，麗蘭哥開始思考是否要先給水龍打個電話，讓他將ICU病房準備好。
「想要找個人依賴的，其實是我。是我在依賴你。」
「哈？」這算是答非所問？「睜眼瞎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當初，你怎麼就看上我了呢？
風龍沉默了一會兒，「真正的原因，我也不知道。大概，你很美，又不是傳統的女性的美，有些英氣，又有些霸氣，我個人審美傾向於那種吧。」頓了頓，「或者，我只是喜歡你身上的隨性，你和什麼人都能打成一片的能力，那種能力讓我很羡慕。」
那是他欠缺的東西。
「你問我為何設計你？我已經說了，因為我想要你回來。」
設計兩場綁架，只是為了讓麗蘭哥憑藉自己的能力解決所有的問題，所以，綁架曉文的人是非專業人士，風龍不希望麗蘭哥受傷。「我希望你知道，你可以做到的，有沒有我都一樣，你都能做到。
「我只是想要告訴你，你就是你。每個人都有自己擅長的事情，我擅長考試，所以那一類的事情交給我就行了。但你能做到的那些事情，也是我永遠做不到的事情。」
被依賴的那個，其實是你。
風龍很少這樣溫柔的說話。這種溫柔就像一陣細雨，一點一點澆滅了麗蘭哥的所有仇怨。張了張口，他尋思著究竟說什麼好。
偏偏這時，風龍開口道，「你猜的沒錯，一切都是假的。包括火龍的求助。火龍說他的大學生活遇見了很大的困難，所以要你幫忙。其實火龍不是脆弱的人。火龍也從未不敢和別人一道進浴室。你多想想就會明白其中的古怪。火龍上了一學期學都沒問題，我們一吵架他就遇見麻煩了？他很會演，你忘了嗎，他是北影編外生兼奧斯卡編外影后。」
麗蘭哥：「那黑龍呢？」
「他多少知道一些，卻未真正參和。黑少爺已經很忙了，我不希望他再為我的這些事煩心。」
麗蘭哥明白了，拿起手機，狠狠人身攻擊火龍！
一分鐘後，火龍打來電話，吼得撕心裂肺。
「風龍你這個壞銀！怎麼能過河拆橋呢！？」
風龍乾淨俐落掛斷了電話。
「那麼，那個Ana呢？」
「不就是個同學嗎？」風龍看了他一眼，「你在吃醋？」
「吃你妹！」
問題回到了最初。
關於抄作業和做某事的關係。
「我很討厭你用考試和作業來求】歡。這讓我覺得，這是一場交易。」這一次出走讓麗蘭哥開始明白，有些話，還是說明白比較好。
風龍沉默了很久，才緩緩答道，「……因為我嘴笨，不知道該怎麼和你提出要求。」
「難道你就不能說 ‘老子想上你’嗎？」
「那是地龍的說話方式。」風龍扶了扶眼鏡，「我是文化人。」
「難道你不能用文化人的方式？」
風龍：「我擔心你的智商。」
麗蘭哥忽然很想捏死面前這只「文化人」！
換話題，換話題，冷靜一下，冷靜一下。
「所以……你發給我的那條短信……」
「我是好學生，自然不能將有些事說得太直接。」
那條讓麗蘭哥臉紅的、風龍發來的短信不過是一首詩——
「上邪，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山無棱，江水為竭，夏雨雪，乃敢與君絕。」
理科生若開始用詩句表白愛情，有一種淡淡的酥麻。
「其實我查了這首詩的意思。」
似乎，這是女子寫給戀人的……
麗蘭哥一陣陰笑，所以風龍，你承認自己是妞了？
白了他一眼，風龍扶了扶眼鏡，「我用這一首詩只是擔心你的智商無法讀懂較為深奧的詩篇而已。這一首簡單，即便是你也能輕易讀懂。」
深呼吸！
麗蘭哥繼續深呼吸，確定自己已經徹底打開的肺活量，才是用自己最大的嗓音喝道——
「睜眼瞎……老子告訴你，在這個世界上，老子最TM討厭的人，就是你！！！你就是個智商高達250的大白癡！」
風龍抿嘴一笑，努力坐起身，抓住麗蘭哥的手臂，輕輕一拉。
麗蘭哥紋絲不動。
風龍：「……」
為什麼？
難道這一刻麗蘭哥不應該像黑龍所說的那樣，「宛若無骨般倒在床上，發出讓人骨頭都酸軟的嬌喚」，而後他們就可以那啥，而後再那啥。
黑龍教的應該沒有錯啊！
為什麼啊？！
「你是讀書讀傻了嗎？」= =
對風龍的詰問，麗蘭哥如此作答。
拉一下就倒？
呵呵噠……
一聲歎息，風龍縮回被窩。麗蘭哥又將他從被窩里拉出來，指著床頭那束五彩繽紛的花。「這是什麼花？」他早就想問了。
「彩虹玫瑰。」只從被窩露出一雙眼睛，風龍說，「為你準備的花，我的意思，你明白了嗎？」
「……你愛我？」
「不。」
「所以……你想要揍我？」
「拜託你有點智商行嗎？」
麗蘭哥：「給你十秒鐘說人話，不然，小心我揍你！」
風龍，「這是彩虹玫瑰。含義是浪漫、夢幻、幸福、開心、華麗與高貴……其實在我眼中，玫瑰的含義大都相同，至多是一些具體意蘊的細微差別罷了。可是……‘彩虹’二字卻不同。我在這裡，使用了拆詞，將原本的詞拆成了兩個，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我接受你的一切。」
略一思索，麗蘭哥變成了大紅臉。
「你懂嗎？麗蘭……我認為你懂。」
偏偏在這時，風龍開發的龍王社群聊兼竊聽工具輕鬆熊3.0版裡忽然響起提示音。
「有人聊天嗎？」想要掩飾尷尬，麗蘭哥拿出手機打開輕鬆熊，順手按下火龍發來的語音資訊。
「啊！——用力，用力一點！啊！——你可以、你可以she在裡面~~啊！——好舒服！用力！」
話說……
這不是那天演火龍女友時~~
火龍你TM到底是什麼時候錄的音！？
風龍陰沉著臉，空氣凝固得像是固體膠。
「麗蘭！！！」風龍的聲音險些震破麗蘭哥的鼓膜。
「這、這、這、這是演戲啊演戲啊！！！」
【深圳：
火龍：「喔呵呵呵呵呵~~~~讓麗蘭你說我是單身狗！讓風龍你過河拆橋！！」
讓你嘗嘗什麼是單身狗的哀怨！
讓你知道被拆掉的橋的憤怒！
喔呵呵呵~~~
做事不留後手，有什麼資格說自己是四天王？】
因為是群聊，其餘幾人當然會受到消息，他們就像打了雞血。
水龍語重心長：「麗蘭啊……風龍還病著……要愛護病人。」
地龍嘻嘻哈哈：「用的什麼姿勢？說說吧，讓我腦補一下。」
黑龍認真點評：「聲音不錯。」
最後，皇龍出場：「節制。不要讓風龍精】盡人亡。那對龍王社來說是一大損失。」
風龍：「……」= =|||
麗蘭哥：「……」= =|||
麗蘭哥關了手機，很認真看著風龍，「火龍最近肯定不會開電腦和手機。但我聽他說過，他有一個網盤，上面放著不少重要的學習資料。需要我給你帳號嗎？」
風龍點點頭，戴上眼鏡，讓麗蘭哥拿來他的電腦。一番敲打，合上。「搞定。」
「你黑死他了？」
「我只是將他所有的資料換成了島國老師的教學片，並在全網發佈網盤下載資源。最近大陸檢查很嚴。」
麗蘭哥拍拍風龍的肩，「幹得好。」
「但這件事，你給我怎麼解釋？」風龍扶了扶眼鏡，鏡片上閃過一道精光！
麗蘭哥想想，「好吧，好吧，我不該揍你，我不該和別人做戲。嗯……那麼我不這次我不在上面了，換你在上面，你不用當小媳婦了，你可以嘗嘗當男人的感覺。」
風龍扶了扶眼鏡，又扶了扶眼鏡，臉越來越紅，伸出手，他輕輕捏住麗蘭哥的手臂。「麗蘭，我終於……」
仰頭，麗蘭哥有了上刑場的覺悟！
突然響起門鈴聲。
哈哈哈！
得救了！
老天爺果然是愛他的！
丟下風龍沖下樓，開門一看，麗蘭哥愣住了。
施工隊？
什麼情況？
悠于 2015-11-13 17:27
第280章 chapter16
幾日的哈爾濱之旅結束後，地龍就被皇龍趕回了拉斯維加斯。至於寧檸，坐上皇龍的專機，帶上一飛機的哈爾濱冬日特產，樂呵呵回到香港。
回到香港、脫下厚厚的羽絨服，她終於不用當「大白」了。
但最對她來說，最開心的不是回到香港，而是不知在什麼時候，地龍和皇龍的關係得到了緩和，而回到香港，風龍和哥哥也和好了。
不用流落街頭咯~~~~
回到家，打開門，還沒來得及抱抱親愛的哥哥，麗蘭哥就笑嘻嘻地拉著她的手，「你終於回來了，客人已經等很久了！」
客人？
寧檸一臉疑惑，進了屋才發現，屋子的結構有了很大的變化，原本一樓全是客廳，但現在減少了幾乎一半的空間，多了一間房，一摸，門冷冰冰的。
究竟是什麼客人？
拿著麗蘭哥給的鑰匙，寧檸打開門。
寒氣撲面而來。
定睛一看，這竟然是一間大冰窖！冰窖的溫度控制在零下十度左右，放置著不少大冰塊。白色的寒氣中，一對可愛的企鵝小寶寶搖搖擺擺朝著寧檸走來。
這就是麗蘭哥說的客人了。
初生企鵝不怕人。
甯檸一伸手，企鵝寶寶就朝她手心輕輕啄著，似乎想在她手中找小魚吃。麗蘭哥趕緊拿來家中準備的活魚，抓了一條放在手心，企鵝寶寶立刻叼走，美美的吃了起來。
伸出手，寧檸終於摸到了小企鵝。
只是……
到底為什麼會有企鵝啊？
「這是你爹送你的禮物。」麗蘭哥解釋說，一說到企鵝，他的眼眉中都充滿了喜色。畢竟那日他險些就因為一時的愧疚成為下面那個了，幸好可愛的施工隊闖入家中修了這間冰室，折騰了好幾天。過期不認帳，風龍再生氣也沒辦法。
而今天清晨，皇龍的人送來了這對可愛的小企鵝。
麗蘭哥很感謝企鵝。
他告訴自己一定要對它們好一些。
更要預防因為沒能順利成為上面那個而對企鵝充滿怨憤的風龍弄死它們。
「可這企鵝是哪裡來的！？動物園嗎？」寧檸忽然問。
「當然是南極了！」麗蘭哥大聲否決甯檸的想法。皇龍怎麼會給寧檸二手貨企鵝呢？「這些全是從南極抓的！」
「為什麼……」
麗蘭哥呵呵幾聲，「問題很簡單，你肯定說想要了。」
甯檸搖搖頭，其實她只是在極地大世界的時候說想要摸摸企鵝而已。當時地龍打算玩霸道總裁的戲碼，卻被霸道總裁的boss大人皇龍給否決了不是？
「嗯，當時否決是為了不安全吧，畢竟皇龍身份在那裡。」麗蘭哥說。
但是，皇龍身為霸道總裁的boss大人，怎麼會連自家女兒這點小小的心願都完成不了呢？
從時間上來看，八成否決寧檸想要摸摸企鵝的想法後，皇龍就打電話給親信，在風龍這裡修了一間冷庫，而後找皇龍命令直屬手下坐飛機到距離南極最近的國家，渡船去到冰原，抓了兩隻小企鵝，一公一母，塞進籠子，返程！
而將企鵝運回香港這種事對龍王社來說，so easy。
想摸摸企鵝？
這下寧檸可以摸個夠了。
抱住一隻搖搖擺擺的小企鵝，寧檸從企鵝的脖子上取下一封信。
信是皇龍寫的，大意是這對企鵝寶寶的父母被海豹叼走了，將小企鵝帶回香港是為了更好的照顧它們讓它們長大，所以，寧檸不要有心裡負擔之類的云云。
這種話從皇龍嘴裡說出來，寧檸也就聽聽。
誰知道小企鵝的爸爸媽媽今晚是不是變成了燒鵝出現在皇龍的桌子上……
但是，對皇龍的不滿，越來越少了。
「可是也太誇張了……從南極抓企鵝給你……但說實話，其實我很慶倖，」 麗蘭哥一聲長歎，「還好你當時沒說想要摸摸北極熊。」
寧檸：「……」
話說……
當時皇龍問過她是否想要摸摸北極熊~~
忽然覺得好幸運。
三年後那些甜蜜的事兒
第281章 【1】
「小檸，拜託！」火龍雙手合十，一臉憂傷。
寧檸望天，這種事，究竟是答應還是不答應呢？
今日之事起源於兩年半前麗蘭哥因為和風龍吵架去火龍那裡冒充他女友。後來寧檸知道這所謂的冒充女友以適應學校發展不過是風龍將麗蘭哥弄回去的小招數而已。
眼下出事了，火龍寢室裡那群光棍忽然意識到已有很多年沒見到火龍那美麗霸氣的女友麗蘭哥了。紛紛猜測兩人是否已經分手。
麗蘭哥最近陪著風龍去歐洲，短時間內自然無法召回，那麼要承認分手嗎？
火龍覺得太丟人了……
畢竟當初麗蘭哥說，他愛上的火龍不是因為金錢，而是因為——「器大活好」。而今如果承認分手，就是承認……
┭┮﹏┭┮
火龍忽然意識到，沒有女友非要找人來冒充女友這種事，其實是花樣作死的一種……
而為了死得有尊嚴一些，火龍告訴大家，他只是換了一個女朋友。
換女朋友這種大事，自然得請客啦~~~
自然要帶女朋友出來溜溜啦~~
環視一圈，火龍只能找寧檸。
「小檸，難道你不愛人家了嗎？」眼淚汪汪的火龍一臉悲戚。
可對寧檸來說，她不是不愛火龍了……只是今下午還要去花藝學校上課，還要給老師交作業，時間不是特別充裕。而且，偽裝女友這種事……
太久沒戀愛了，能順利偽裝？
「放心啦！我們寢室那夥人全是沒見過女人也不想攪基的！」
「什麼意思？」
「只要看我身邊帶著妹子就足以讓他們痛哭流涕啦~~只是吃個飯啦~~小檸你下午交作業，中午吃了飯再回來也來得及啦~~」
~\(≧▽≦)/~
那……
好吧。
寧檸跟隨火龍去了他們學校。
穿著杏色連衣裙挽著火龍的手臂，她一個勁告訴自己要把身邊的人當做是地龍，這樣才不會被識破，但就像火龍說的，他們寢室裡的那夥人才不會在乎那些細微之處呢！
他們除了稱讚寧檸漂亮，就是稱讚寧檸溫柔。
「之前那個美則美矣，也有一種自然而然的霸氣，但是……」老大望著甯檸，有話語中帶著濃濃的妒忌，「女朋友還是要溫柔一些的好。」
「是啊，如果再有初音未來的長相就更好了。」最愛的友友畢業後，老三不再飯AKB48，轉而投向了二次元經典角色的懷抱。
老四依舊油腔滑調，「腿挺好看，這腿小五你打算玩幾年？」
寧檸不禁莞爾，這群人果真像麗蘭哥說的，一個比一個有趣，火龍和他們住一個寢室，一定會很開心。
「女友」來了，火龍自然要請客吃飯，那三人因純情的小心靈受到了重創，一致要求火龍請他們去深圳最貴的酒樓吃龍蝦。
火龍本想裝沒錢，卻被不明情況的寧檸搶了話頭，說自己帶了錢，這一頓就讓她請好了。
竟然又是個白富美？！
但沒辦法，火龍畢竟有「器大活好」這個優勢不是？
寢室三人各種妒忌恨後自然提了不少要求。
火龍諾諾，只能有求必應。
一行人走向西門，那裡打車最方便，學校的停車場也在那裡，說不定能撞見攬活的私車。有說有笑路過停車場，寧檸忽然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有些像地龍。
地龍？
仔細一看，不是像，而就是他！
地龍頭髮長長了一些，穿著打扮也不像過去那樣花哨，唯一不變的，就是那雙眼睛，還有那淡淡的痞氣。他不知從什麼地方得知了寧檸在火龍這裡，便驅車趕了過來，撞見寧檸的時候，他正在停車，扭頭看見寧檸、火龍一行人，地龍徑直走來，一把拉住寧檸的手，將她扯入自己懷中，深情一吻。
火龍睜大眼，他知道地龍快回來了，但沒想到這麼快，否則也不會找寧檸幫忙。
但他們寢室的人卻炸窩了。
老大驚呼：「小五！這人膽敢光明正大搶你女朋友！！！」
老三一聲長歎，果然只有二次元的妹子才是最好的女人。
老四摩拳擦掌，準備動手！
地龍取下墨鏡，一臉不耐煩，「她本來就是我的女朋友！」
三人指著火龍，異口同聲，「那他呢？」
地龍：「我們是家人。他算我小老弟。」
不能將龍王社的存在說得太明顯，所以地龍這番話說得比較隱晦。但龍王社四天王本就親如家人，火龍的年紀最小，當然是他小老弟。
但火龍寢室的三人是怎麼理解的呢~~
三人同時倒抽一口涼氣！
在這小小的話語間，他們感受到濃濃的奸】情！還有各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故事。這情節，根本是島國動作電影中常見的哥哥不在家，弟弟和嫂子發生了無數說不清道不明地方故事的節奏啊！！
小五，好樣的！！
火龍：「……」
為什麼……
地龍來了，甯檸自然不便再繼續偽裝火龍的女友。
望著地龍將寧檸塞進凱迪拉克，火龍有些淡淡的失落，但很快散去，眼下，要如何應付寢室裡的這夥人呢？
看來只有被同情了……
事情的結果卻有些出乎火龍的預料，老大、老四用手搭著他的肩膀，老三拿著手機選飯店，「小五，你還有我們！」
老三遞給火龍一本從日本購買的同人志，「這上面有初音，我們可以一起分享她。」
老四一聲長歎，努力安慰，「雖說你有比別的男人好的、能吸引女人的有點，但似乎，你哥的武器要大一些，我想，活計也做得更好吧！小五，加油！」
大家都是這麼的情真意切！
火龍頓悟，原來，有時候男人間的友情建立在被戀人拋棄上？
火龍的人氣再度高漲！
一行人就這樣快快樂樂走向小飯館。
(∼ o ∼)~zZ
直到被地龍塞進車，寧檸始終未能從恍惚中驚醒。自上一次的哈爾濱之旅，寧檸倒也見過地龍幾次，但每次見面都是在龍王社集體活動，場所都不在香港。地龍終究是個「已經死去的人」，貿然回香港不太好。
因為工作很忙，黑龍和其餘幾人出國玩兒的機會並不多，每一次的時間又較短。龍王社休息時間最長的自然是春節，但對拉斯維加斯的賭場來說，中國新年現在已成為創收的好時機。所以那個時候地龍是絕不會回來的，就連視頻聊聊天的空檔都沒有。
而在前一個星期，寧檸就從風龍口中聽說因為拉斯維加斯的賭場徹底穩定，乘機收購了第四家賭場並順利營業的地龍應該快要回香港了，大概也就在這個月內。寧檸本以為要等到月末才能見到他，但沒想到這個月才剛剛開始，他就回到了這裡。
坐在她身邊。
這樣的驚喜，讓人從心底裡甜出來。
距離兩人上一次見面，已經有整十一個月。
「你是什麼時候……」寧檸正打算敘敘舊，地龍忽然發動車子，放低副駕座椅的高度，開了音樂，再給車熄火。他順勢壓了上來。狠狠吻住她的唇瓣，手探入她裙下在腿根部輕輕摩挲。
寧檸被嚇著了。
現在是中午十二點！！
這裡是人來人往的停車場！！
地龍你要做什麼！？
「做什麼？」一臉竊笑，地龍咬咬她的耳垂，「你說呢？我好想你，我也好想要你，我想要你已經想瘋了。」
「……哇！救命啊！！！」
地龍一把捂住她的嘴，一臉不置信，「上次見面到現在才……」算算時間， 「十一個月！這麼快就有別人了？是誰，看我不崩了他！」
「我哪裡有啊！」扯掉捂在唇上的那只手，雙手緊緊抱在胸前，寧檸矢口否認。
「那為什麼喊救命？」
「因為……哪有你這樣的人啊！！！話還沒說到三句就扯裙子的！！」
地龍想想，好就算是他的錯吧……
那麼先弄清楚。
「說到幾句話可以扯裙子？」這是一本正經的S~情話。
「……喂……你就不能陪我逛逛街？聊聊天？旅旅遊嗎？」
「最終目的不都是一樣。」抱著，繼續親親。
「大白天啊！這還在學校！！」寧檸一面努力制止正在拉她連衣裙拉鍊的那只手，一面努力抬起身子朝外看去。
天啦！
地龍你以為大家都是瞎子嗎？現在凱迪拉克附近已有不少手中拿著手機正準備錄下車】震全過程並放上網謀取點擊率的學生了！！！
鬆手！！！
這車是改造過的，就算有人在外錄影，也什麼都發現不了。但寧檸的情緒還是得照顧的。地龍只能鬆手。發動車子，他快速離開學校。
這裡不行？
那就回家好了。
車平穩行駛一段時間後，寧檸終於緩了過來，正準備開口和凝神開車的地龍說些什麼，忽然聽見後車廂似乎有什麼東西，探身一看。
後座上放著一個大大的鐵籠子，籠子裡有三隻乾脆面君！
她驚愕地看向地龍，地龍叼著煙，一臉坦然。
這三隻浣熊就是他初到美國時覺得無聊捉回家的那三隻。捉來時還是小寶寶，現在已經長成一副兇神惡煞的模樣。寧檸本想摸摸，可手才靠近籠子，其中一隻乾脆面就狠狠朝前一躍，似乎想像要咬她，嚇了一跳，她趕緊將手收回。
「這三個傢伙會咬人也會抓人，別動它們。」地龍點了一支煙，吸了兩口，又掐滅。他的煙癮似乎比過去小了很多。
「它們叫什麼名字？」
「浣熊1、2、3號。」
這名字的唯一意義就是糊弄讀者吧？
「佐羅呢？」地龍問起小刺蝟。
「在家裡。草莓熟了，它才捨不得走。」
二十歲生日那天，皇龍送給寧檸一幢帶玻璃花房的兩層小洋樓。有了自己的家，寧檸告別眼淚汪汪的麗蘭哥和歡欣雀躍的風龍，抱著刺蝟佐羅，帶上企鵝丹妮、安德里亞和它們剛孵出蛋殼的小寶寶貝蒂搬進新家。小洋樓裡修了專門的冰窖，足夠企鵝一家人在這裡居住。
「但我覺得還是要讓貝蒂回到有更多企鵝的環境。否則她找不到男朋友的。」所以，甯檸和海洋公園做了聯絡，等貝蒂長到足夠大的時候，就會去海洋公園。
地龍點著頭，目光直視前方。
車進入香港境內。寧檸還沒開口，地龍就朝著她現在居住的地方緩緩前行。他知道這些年她身邊的所有變動。
車行到白色的、有著濃郁希臘風情的二層小樓前，地龍很自來熟的用寧檸的電子鑰匙打開大門，將車開進車庫。隨手從後備箱裡提出裝著浣熊1、2、3的大鐵籠子。嗅到陌生動物的味道，原本在花草間穿梭尋找草莓的佐羅嗖地穿出來，對著地龍手中的箱子呲牙咧嘴。上一次地龍回來身上也帶著浣熊的味道，佐羅嗅到這股味道後，差點咬了地龍。
今天，佐羅終於見到氣味的正主子了。
而地龍的浣熊123也不示弱，它們同仇敵愾，恨不能沖出鐵籠子和佐羅打一架。
「看來以後熱鬧了。」看著甯檸精心打造的花園，地龍說道，「我還是把123丟我老母那裡去，免得毀了你的花園。」
寧檸點點頭，幫著地龍把行李丟進家裡的客房。
很自然的，步入了同居狀態。
「可為什麼是客房？你不和我睡一起？」地龍站在門口，攔住丟下東西就想要逃走的寧檸，順手關上門，攬住她的腰將她抱上床，「我想要。之前不行，這裡總行吧？」
有些害怕，寧檸連聲抗議。
地龍沒有強迫她，只是問道，「你，怕我？」
寧檸搖搖頭，「不怕。只是……」
以往幾次見面，大都是龍王社的集體活動，還有皇龍在一邊候著。兩人真正獨處的時間，加起來還不到兩天。
兩年零三個月，在一起不過兩天。
她太久沒見到他，現在很想和他說說話。
而不是一來就做這些事情，還在大庭廣眾下的車子裡。
這讓她有些不知所措。
「我真想把你鎖在家裡用強！」地龍恨恨的。
寧檸下意識縮了縮，卻聽見地龍一聲長歎，他的額頭擱在她的肩上，輕輕歎氣，「可是沒辦法，我即便有再大的脾氣，只要撞見你，就煙消雲散了。對你硬來，我還真做不到。丫頭，就算你什麼都不做，我也被你吃得死死的。算了……」
寧檸縮進他懷裡，輕輕蹭了蹭。
「你之前嚇著我了。」她輕輕在他胸前一錘。
地龍嗯了一聲，抱緊她，給她講起賭場的趣事。那些因為太長時間不見而產生的陌生感，似乎隨著他的講訴一點一點離去，再也不會回來。
親吻和甜蜜，慢慢回來，填補久日不見的空虛。
午後兩點半後，鬧鈴響了，寧檸突然記起她今天還要上課，還要給花藝學校的老師交作業。去深圳前她和火龍說好了，吃了飯就回來。可因為和地龍在一起，不知不覺忘了時間。送上離別的吻，她抓起背包就跑。地龍本打算送送她，但寧檸希望他休息休息。
「這樣晚上才有精力，對嗎？」地龍嬉笑。
白了他一眼。寧檸快速離家。
目送她的背影越來越遠，地龍一聲長歎，「沒想到我也有成柳下惠的一天。」
他決定先回家一趟，將這三隻乾脆面丟給老母。但車開至半路，地龍又調轉車頭，將乾脆面丟進了風龍那原本就不咋樣的院子。這三隻小傢伙受過訓練，見不著他會自己出門找食物，也不會太思念他。
另外，麗蘭哥和乾脆面君，似乎還蠻搭的。
希望這三隻小傢伙能氣死風龍。
回到寧檸那裡，地龍才收拾好自己，天空飛落下濛濛細雨，細雨下了很久，略微停息了一會兒忽然變大，豆大的雨點劈裡啪啦砸在窗上、砸在花房的頂上。水霧彌漫，地龍收拾好自己，叼著一支煙，進了和客廳緊緊相連的花房。
花房裡有好幾個隔間，每個隔間的溫度、濕度都不相同，種著各色珍稀花卉，有從風龍那裡得來的彩虹玫瑰，有從水龍那裡得來的Black Roseville，有火龍從新加坡搞來的蘭花，還有皇龍給的路易十四。有甯薏雲喜歡的黃水仙，也有小露喜歡的香水百合。
花香馥鬱，逼著地龍快速滅了煙，欣賞著洗刷玻璃的雨和溫室中的鮮花交相輝映的場景。
佐羅背上紮著幾個小果子從專門留給他的通道鑽了進來，看見地龍也在這裡，靠過來疑惑地嗅嗅，確定他身上沒有乾脆面君的味道，才舒舒服服在他腳邊尋了個位置，專心啃果子。
地龍忙著想寧檸，沒在意這小傢伙。
雨越下越大。
估算著寧檸快要回來，地龍正準備回屋，忽然看見白茫茫的雨幕中沖出一道身影，有些眼熟。再仔細一看，嚇了他一跳。
寧檸？
沖出花房將被雨淋得渾身上下徹底濕透的寧檸抱進屋，脫掉她濕透的衣衫，地龍用毯子將她包裹得緊緊的。「你冒雨回來的？為什麼不坐車？」
一邊發抖，寧檸一邊解釋說今天和學校幾個好友臨時決定來一場麗人的雨中漫步，感受感受TVB的氣氛。沒想到雨忽然下這麼大，因為要雨中漫步，手機錢包什麼的都放在了學校的保管櫃。見離家不遠，她就冒雨沖了回來。
地龍扶額，「請問你還是中二生嗎？」
「阿嚏！」
在闊別兩年的男友終於回到身邊的時候……
中二生甯檸光榮的感冒了。
但究竟為什麼要答應同伴一道在瓢潑大雨中漫步？
「阿嚏！只是高興，你回來了，很高興，她們叫我我就去了，阿嚏！一時有些得意忘形。」
這理由，真是讓地龍恨不起來。
將她拖進浴室，塞進浴缸，地龍給她洗了澡，用一條鬆軟乾燥的大浴巾將她包得嚴嚴實實，打電話告訴水龍具體症狀，從家中找了一些藥給寧檸喂下，將她抱上床，蓋上被子，測了測體溫，正好38度。
「你啊……」地龍正準備責怪，寧檸吃了藥，卻已經睡熟了。
無可奈何看著她，地龍開始收拾那些被雨徹底濕透的衣服，順便將這些年在拉斯維加斯用齒輪和螺絲做的小玩具放在她的床頭。他曾答應過她，每年都給她做一個。
這是他離開香港的第三年，一共做了三個。
加菲，唐納德。
還有甯檸最愛的史努比。
地龍將新做的史努比放在幾年前他在海洋公園給寧檸贏來的那只大史努比身邊。
昏睡了一覺，寧檸醒來的時候一眼就看見放在床頭上包。那包原本因她想要和朋友胡鬧一把而被刻意丟在學校儲藏櫃裡。
應該是地龍給她拿回來了。
地龍坐在床邊的椅子上，正在打瞌睡。
趴在床上，寧檸看著他的側臉，下午那場暴雨帶走了天空的陰霾，已是傍晚，一道緋紅的夕光落在他的臉上。地龍似乎又瘦了一些，他在美國，真的有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嗎？大概也是因為瘦了，他下顎的線條更加剛勁有力。
在學校他還是她的體育老師的時候，在廣州他帶著她逃走的時候，他給她用各種金屬做小擺設的時候。寧檸都像今天這樣，看著他的側臉。
他沒變。
她也沒有變。
伸出手指，寧檸輕輕戳戳他。
地龍當即驚醒，看寧檸睜大眼睛看著自己，微微一笑，俯下身，輕輕在她眉梢吻了一下，「餓了嗎？想吃什麼，我去做。」
「你不想吃我？」
這算是紅果果的挑逗了。
「今天算了，你感冒。」地龍卻說。連吻都還像過去那樣，溫柔的，輕輕的。
「抱歉。」回想今日，寧檸有些不好意思，「沒有陪你……」
地龍莞爾，給她拉好被子，「是我不好，嚇著你了。你說得不錯，哪有我這樣的，回到家話沒說上三句，車子還停在學校的停車坪上就胡來。說實話，當時看見車旁那麼多拿著手機錄影的，我都被嚇著了……不過，在車子裡試試其實不錯。」
「喂……」寧檸抱怨，但聲音很小。
地龍摸摸她的額頭，還有些燙，便苦口婆心的勸誡道，「你啊！一把年紀的人了，還不知道愛惜自己的身體。」
「你才一把年紀！」寧檸立刻還口，但聲音依舊弱弱的，反倒有種撒嬌的味道。
手機響起，是風龍。
他和麗蘭哥也今天回來？
「你把什麼放在我院子裡了！！」電話一接通，風龍就大聲吼道，他的背景音是麗蘭哥驚喜的叫聲。
地龍有些不耐煩，「浣熊！又稱乾脆面君！」
掛電話！
關機！
鑽進被窩，地龍抱住寧檸，讓她的頭枕在自己的胳膊上。夜色緩緩到來，星星也一顆顆從天空鑽了出來，你一群我一群說著不會讓人類聽見的悄悄話。
地龍在才走進夢想的寧檸耳邊低聲說了一句話。
溫柔的情話。
聽著，她淺淺的笑了，無意識朝他懷裡鑽了鑽。
第282章 【2】
中二病的唯一作用是禍害人。不禍害別人，就要禍害自己。
好容易才中二病一次的寧檸在床上躺了三天后，終於明白就算心情異常愉悅也要離中二病遠遠的道理。
寧檸說是病了三天，但燒其實第二天就退了，但地龍說她身體底子差，很容易生病，不徹底好決不允許出門，不徹底好別去洗澡。他的態度過於堅決，寧檸坳不過他，只能乖乖聽話。
可接連躺了三天，人都躺得有些麻木。
地龍不在身邊，也似乎不在家，寧檸喚了他幾聲，只聽見自己的聲音的迴響。打他的手機，手機卻丟在床頭上。
這下找不到人了。
有些失落，但她還是從床上爬起，洗掉攀附在身上的病菌，舒服了不少。在睡裙外隨意套上一件外衣，寧檸趴在床上開始玩地龍的手機，裡面有幾個很有趣的小遊戲。
玩了一會兒，又看地龍的相冊。
相冊有很多風景照。
也有地龍和各色人種的合影。
剩下的，全是乾脆面123號的日常生活。
生病的這兩天，寧檸聽地龍講了不少賭場的故事，記憶最深的不是有趣的事情，而是一個流浪漢的故事。
那個流浪漢在路邊拾到一百美元用作賭博的資本，一夜賺了一百萬美元。第二夜，地龍又在街頭撞見那個流浪漢，見流浪漢還在乞討，他本以為那一百萬被別人搶走了，但流浪漢說，那錢他一個晚上就用光了。怎麼用的？他請來一整條街的所有流浪漢和貧民窟的朋友，買了許多大】麻、毒】品，買了精美的食物和酒，當然，還有很多漂亮女人。
一夜放縱，分文不剩。
後悔嗎？地龍問他。流浪漢搖頭，說人要懂得及時行樂。
「在絕大部分人心中，這人簡直混帳。但對他來說，卻只是一種生存方式。」地龍說，那個流浪漢才是真正領會了「赤條條來去無牽掛」這句話的意思。
「你羡慕流浪漢嗎？」寧檸問地龍。
「不，因為我會捨不得你。」地龍這樣回答。
翻著照片，寧檸找到了地龍和那個流浪漢的合照，即便在照片裡，那個人渾身上下也充斥著骯髒的味道，但精神卻是極好的，一臉的得意洋洋。
他同地龍拍那張照片的代價，是一瓶十美元的酒。
甯檸曾問地龍為什麼要拍這些照片。地龍說，這是為了回來給她講故事。而每一個故事，都需要一張配圖。
他始終想著她，就像她想著他那樣。
思念變得急迫，寧檸又準備打地龍手機找他回家，這才記起他的手機在自己的手中。
自嘲的笑笑，她打開衣櫃準備出門，精美的衣櫃中有一大半是她的衣服，剩下的部分懸掛著他的衣服，近一年寧檸閑來沒事和好友逛街的時候，只要看見喜歡的男裝、適合地龍的男裝，寧檸就會毫不猶豫地買下，仔細放在衣櫃中作為陪伴。
這是她一直在等他回來的證據，但不知他是否看見。
各色服裝中，寧檸最喜歡那件黑色的西裝襯衣。上一次看地龍老老實實穿襯衣打領帶還是在麗蘭哥結婚那天，而黑色的襯衣，他似乎只在黑龍生日那天穿過。
她覺得他穿黑色襯衣很好看，就買了下來。
脫掉外套，將襯衣套在絲綢睡裙外，看著鏡子裡穿著黑色男式襯衣的自己，寧檸有些嘚瑟地打了個轉。新衣服熨得平平整整，染上了衣櫥裡甜蜜的幹花香，花香總是誘人，她卻渴望起他身上那淡淡的煙草味。
想念他。
還有他身上淡淡的煙草味道。
門開了。
地龍突然走了進來，看見她這幅樣子，有些愣。
寧檸嚇了一大跳，只想跳進被窩將自己裹起來，但又覺得那樣反倒怪怪的，最重要的，她想要他看看她給他買的東西。
蹦跳著過去，在他面前得意洋洋打了個轉，「好看嗎？喜歡嗎？這是我給你買的。」末一句話有些小小的驕傲。
地龍恢復了素來的神色，抱著手臂笑望著她，「既然是給我買的，可以馬上脫下來給我穿嗎？」
「不可以！」*^__^*「你之前沒在家？」
地龍伸手觸碰她的臉頰，他的手涼得刺骨，「喂企鵝。」
他的目光滑向她襯衫邊角處裸】露的雪白大腿。
甯檸有些緊張，穿成這樣是不是太……
地龍卻將寧檸一把扯入懷中，因為才從冰室出來，他的手心好冷。
「冷。」寧檸輕聲抗議著。
用手摸摸自己的臉，地龍笑得不好意思，「似乎還真有些冷呢。」
拉過他的手，放在唇上輕輕呵了一口氣，寧檸將自己的手覆蓋在他的手上：「這下暖和了嗎？」
「嗯。」地龍這樣說，可只要伸手碰碰她，寧檸又凍得縮了縮。
才是清晨，淡淡的陽光給房間鋪上了薄薄的一層金光，天邊紅雲陣陣，人們都說「朝霞不出門」，看來今天一定是個下雨天。
但即便就要迎來一場雨，即便光色微弱，陽光終究能帶來淺淺的溫暖，坐在窗前，地龍將寧檸抱在膝蓋上，對著微光烤著自己冰冷的手。笑著說起企鵝一家，一開始餵養的時候，它們還不搭理他，今天好了很多，終於願意伸出尖尖的喙啄食他手心的小魚。
寧檸聽著，看著地龍的側臉，手拂過他的下顎，果然，瘦了些，「你在美國有認真吃飯嗎？」這個問題，她一直想要問他。
地龍點點頭。
「那為什麼瘦了？這兩天你一直給我做好吃的，但我見你卻吃得很少……我昨晚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還看見你在吃藥。生病了？」
地龍沒說話。
寧檸輕輕踢踢他。如果不老實交代，她就自己去翻藥箱。
「胃出血而已。」
心裡一陣疼，寧檸一把抱住他的脖子，為什麼不告訴她呢？
「不是什麼大病，不是嗎？」地龍親吻著她的額頭，勸慰道，「別擔心。已經基本好了，這些藥只是輔助治療。」
「為什麼要把自己弄成這樣苦？」
「因為我想要快些見到你，所以我必須努力。」地龍不再提這件事，拉過她的手，放在唇邊深情一吻。寧檸微微低頭，主動吻他。
吻後，就像遊戲一般，地龍托著她的手，看了看她手心的紋路，又同自己的相對照。「上次我在美國街頭遇見一個中國來的看手相的神棍，不少美國妞圍著他湊熱鬧要求幫忙解命，我沒事做也去驗了手相。」
寧檸有了興趣。
但地龍卻不太記得那個人說了些什麼，只說神棍說他命裡有兩個重要的女人。一個出現在現在，一個在未來。
「我以為他說的一個是你一個是我老母，但他說不是。他說我將來會有一個女兒。」
寧檸皺了皺眉，現在看手相還能看出將來生男孩還是女孩？
「不，當然是我瞎說的。」
「喂！」生氣了！將手扯出來，走人！
走不了。
地龍緊緊抓著她。
「丫頭，我想快些見我生命中的另一個重要女人，行嗎？」
面頰燙得厲害。
若是在平日，心跳快成這般，她一定會暈過去。這一刻沒有了YL17，卻只是緊張不安，地龍拉著她的手站了起來，他的手心暖暖的，不復之前的冰冷。
大概是害怕又嚇跑她，地龍不像過去那樣直奔主題。他的手很輕很輕，一面安撫，一面一顆一顆解開寧檸襯衣的紐扣，不急躁，也不慌亂。將寧檸買給他的黑色襯衣褪下，單手將她托起，小心地平放在床上。而後，地龍起身拉好了白色的窗簾遮擋天空落下的第一粒雨滴。
上了床，褪下自己的上衣，抱住寧檸那在他懷裡顯得格外嬌小的身體，地龍吻住她的唇，手指滑入裙下，舌尖相觸的濡滑和細長手指進入幽密處帶來的酥麻讓寧檸皺眉淺吟，而那細微的聲音卻又被另一個吻輕輕掩蓋。睡裙已在不知不覺間被脫下。地龍的手撫摸過她身體的每一處，每經過一寸肌膚，都激起一陣淺淺的顫慄。他的唇滑過她纖美的鎖骨，落在胸前的蓓蕾上，溫柔吮吸。動作似乎比之前急促了許多，吻也漸漸大了力度，不改的，是依舊溫柔的對待。
「放開……」羞怯瘋狂來襲，寧檸想要讓他停下，地龍卻只是支撐起身體，用吻輕輕安撫，待甯檸略微平靜，動作越發激烈。褪下她身下最後的防禦，舌尖探向花心，激蕩起陣陣眩暈。
「丫頭，我不想忍了。」
他的聲音低啞而迷人，寧檸微微睜開眼時，他已不~著片縷，看見寧檸看著自己，地龍的笑容掩埋在痞氣下，拉住她的小手伸向那昂然挺立的地方。
寧檸狠狠一抽手，緊緊閉上眼，捂著臉。
地龍卻是笑了，沒有強迫她，只是再度吻住她的唇。在她策底放鬆的那一刻溫柔進入。他進入的那一刻，寧檸痛得幾乎哭出聲，手費力地推著他的身體，想要掙脫。但他卻一把握住那無力的小手，放在唇上輕輕一吻，低聲呢語，「別怕，也別哭，我會很輕的，丫頭……」
寧檸似乎松了一口氣，但思緒卻陷入絢麗、眩暈的世界，她乖乖承受，任由他帶著自己享受負距離的快意。
一切結束後，寧檸將頭埋在他胸口，聽見他有力的心跳聲，臉頰緋紅，一動也不敢動。生怕驚動了他帶著自己再次走向那讓人眩暈的世界。
地龍環著她小小的身軀溫柔安慰著，「不過算命的有句話卻是說準確了。」他忽然又提起那個算命的。淺淺嗯一聲，寧檸等待著後續。
「算命的說，我命裡活不過二十二。」
咦？
被嚇著了，寧檸撐起身瞪著他，但很快又釋然，地龍已經過了那個年齡。
肯定又是騙錢的神棍！
「不，那人說得很複雜。其實那天是他主動叫住我的，他說我生命線很短，命裡註定了活不過二十二。他說我本不該活著，有些好奇，所以看了我的手相和面相。看後他嘖嘖稱奇，說我命裡有貴人，因為那個貴人的存在，我的生命才得以延長。」
聽了很久，寧檸終於開口道，「肯定是胡說。」
地龍沒有否認，也沒有肯定。他的目光看向落地窗，聽著細雨落在陽光花房上的滴答聲。許久，輕聲道，「可我卻覺得說得有些道理，如果沒有遇見你我一定還做著龍王社最危險的工作。不定能活到這個年紀。」
捏著寧檸的下顎，親吻著她的唇，他的敘說斷斷續續，「因而，我該好好謝謝你。你就是我的貴人。」
這讓的告白，讓人怎麼也平靜不下來。
寧檸有些淘氣地咬咬他的肩膀，「那你要怎麼感謝我？」
地龍一副傷腦筋的樣子，很久，恍然大悟，「我懂了！」
「怎麼做？」
「精~盡人亡！」
「……」狠狠掐他！
地龍：「痛痛，好吧，我不胡說八道了，你希望我怎麼謝謝你？」
「你在我身邊陪著我就好了。」寧檸輕聲說，鼻子有些酸。
「捨不得我？」
「嗯。」
「你以後一定會越來越捨不得我的。」
寧檸覺得奇了怪了。
為什麼？
「因為我做得好。」
回想起之前的事情，寧檸鬧了個大紅臉，朝被窩裡狠狠一紮。再也不露面。地龍也趁勢鑽了進去，被子下起了輕輕的動靜，被面微微起伏，情意半遮半掩。
窗外的小雨依舊淅淅瀝瀝，掩蓋了日光，陰鬱的下著小雨的天色永遠不適合郊遊，卻很適合呆在家裡，適合兩人緊緊相擁求取溫暖，溫柔相觸告知愛意。
醒來又是次日清晨，地龍卻沒在身邊，這讓寧檸有些寂寞。昨日和昨夜的那些事歷歷在目，地龍要了她好幾次，也應她嬌嗔著說他弄得自己太痛而放過她幾次。給她做好吃的，抱著她看那些對他來說沒什麼趣味的愛情電影，說著肉麻的情話。
入夜後，依舊是親吻，擁抱，彼此相擁。
一整天都這樣膩在家裡，哪裡也不去。
可今天他就走了嗎？
有些淺淺的憂傷，寧檸梳洗完畢下了樓，腿有些酸麻，但那酸麻卻似乎藏著幸福的味道。她忽然聽見外面有些許動靜。
走出門，晨光熹微，看來今日是個大晴天，早早的，晨輝就鋪在雪白的房子上，亮得逼人眼。
佐羅和不知什麼時候從風龍那裡逃回來的乾脆面123號在院子裡追逐打鬧，三隻乾脆面似乎想要咬佐羅，但對刺蝟來說，縮成一團球是最好的保護自己的方式。
看見寧檸，三隻乾脆面不像前幾日那樣囂張跋扈，只是扭轉身，讓寧檸看它們得意洋洋的大尾巴。甯檸逗了逗佐羅，忽然聽見車庫旁的庫房裡傳來響動。
順著聲音的方向走去，寧檸找到了地龍。
寧檸病著的這幾日，地龍已將這閒置的庫房改成了機械室，他可以在這裡給寧檸做小玩意兒，也可以改裝機車。
地龍過去組裝的那輛摩托車被擦得亮亮的放在庫房的一角，庫房中央是一個大的操作臺，上面有不少輪胎和零件，看樣子，地龍又在改裝車子。
聽見響動，地龍扭頭，看見是她，勾了勾手指，寧檸走去一把攀住他的胳膊，「你在做什麼？」
「答應了你哥，送他一輛改裝摩托車。」地龍說，眼睛始終未離開操作臺。
甯檸不太高興，拉住他的手，讓他的手緊貼著自己的臉頰，她沒能感覺到自己話語間的淺淺妒忌，「他們比我好看？」
地龍一怔，繼而笑了，「想要？」
「喂……」= =
「好了好了，別那種眼神看著我，雖說我最近腦子裡的確只有那些事。」
「不……我想要你。」
唇角微微有些上翹，地龍按下操作臺上的按鈕，庫房大門合攏，聲響很輕，將正打算沖進來的乾脆面123號和佐羅擋在門外。一把將她抱起來壓在操作臺上，地龍親親吻著她的額頭。
然後深吻。
溫柔進入。
寧檸緊緊環著他的脖子。
他有些痞氣的笑容，時常叼著煙的模樣都是她喜歡的。他身上的氣味，唇上的淡淡煙草味都是她喜歡的。還有抱著她的那雙強壯有力的手臂，進~入她身體時他發出的愉悅喘息聲，這一切，都讓她愛得癡迷。
她要他在她身邊。
她不要再接受那樣長的分離。
三年，耽擱兩人多少時間？
但也謝謝這三年，只有這樣，才能在這樣的清晨，她不帶著一絲恐懼，他不用時刻將武器放在枕邊，只是單純的享受肉~體糾纏的歡愉。
眼淚忽然湧了出來，在面頰上畫出淚痕。
覺察出她在啜泣，地龍的動作越發溫柔，抱著她，吻著她的耳垂，「我又弄痛你了？」
「我只是……高興……」她將他抱得更緊些，「你可以再用力點。」
她想要感受他。
寧檸坐在臺階上，膝蓋上放著一本書，看一會兒書，再看一會地龍忙碌的身影。
溫煦的陽光鋪在她身上，佐羅不知從哪裡帶了另一隻可愛的小刺蝟回家，地龍說是個女孩子。佐羅也終於有女朋友了。
院子裡花開得爛漫，各種花香糾纏，彌漫開甜甜的味道，遠道而來的小蜜蜂在花間鬧得厲害，蝴蝶就像表演藝術家，穿著絢麗的裙子在花的海洋上翩翩起舞。
曾有那麼一個時候，地龍問甯檸對未來有什麼期待。
那個時候她說，她想要一幢白色的小房子，房子裡種滿了各色鮮花，佐羅帶著它的小女朋友和它們的孩子一道住在院子裡。
幸福是家裡有她，也有他。
悠于 2015-11-13 17:28
第283章 【3】
【要學著關愛女友的靈魂】
話說某一天，地龍和風龍一道去新加坡談生意，原計劃當天晚上回香港，卻因和生意夥伴就某個細節始終談不攏而耽擱了時間。
估計當晚是回不去了。
地龍便給寧檸打了電話，簡單說了一聲。
甯檸諾諾應著，似乎有些不高興。
「因為今夜沒人暖床？」地龍調笑道。
寧檸乾淨俐落掛斷了電話。
聽著電話的嘟嘟聲，地龍有些好笑，關了手機，繼續和風龍同生意夥伴商談，可精神卻怎麼也集中不了。待生意談妥，他立刻給寧檸打了電話，「有什麼不對勁嗎？」
地龍有些緊張。
電話那頭，寧檸卻支吾著，只問他什麼時候才回來，今晚行嗎？
「今晚？」地龍皺眉。雖說生意已經談妥，但剩下的時間也是合作雙方的聚會啊飯局啊什麼的，他雖說不是中心人物，但貿然離開似乎也不太好。
而這個時候已經沒有新加坡飛往香港的班機了。雖說龍王社自己有飛機，但風龍為生意夥伴準備了乘飛機遠眺東南亞各大城市的活動，最後會去曼谷吃晚餐。開飛機的是地龍，他自然走不了，算來，最快也得明天才能到家。
「有什麼重要事？」
「沒什麼……」寧檸欲言又止。
地龍開始不安，再度追問，寧檸終於說了。
「沒什麼。就是……就是……我看了些不該看的電影，然後，然後，我就好想你。好想你回家，希望你在我身邊。可是……算了，你忙……」電話掛斷。
握著手機，地龍有些迷惘。
電影？
不該看的電影？
什麼意思？
不該看的電影？看了就會讓人瘋狂思念戀人的電影？難道是~~~~~島國盛產的那種？？
他家丫頭終於開竅了？！
^_^
回家！！！
必須馬上回家！！！
今晚是個瘋狂之夜！！！
可是……
風龍計畫的帶著客戶欣賞東南亞的夜景這件事又該怎麼辦？
呵呵噠~~
這不是很簡單的事情嗎？
反正只有地龍會開飛機！
反正大半夜的，城市看起來都差不多！
從新加坡飛回香港去囉！！！
下來飛機，風龍才意識到自己竟然被地龍誆回了香港，正準備生氣，地龍卻已經開車跑遠了。但風龍什麼沒見過？這點小插曲能難住他？
既然已經回到香港，要不帶著合作夥伴游游大半夜的維多利亞港？
雖說吃不了泰國菜，但香港菜也很不錯啊！
事情被妥善解決，但風龍再也不相信讓地龍打飛機。他讓自己家的小透明立刻給麗蘭哥報個班學習開飛機。
此時地龍已經沖回家了。
聽見他的腳步聲，佐羅和乾脆面們一起沖出來迎接，本以為自己這麼熱情主人怎麼著都得賞賜一些糧食，事實上，卻連主人一個青睞的眼神都沒有得到……望著被地龍一把關上的大門，佐羅和乾脆面123一起搖著小屁股鑽回自己的窩，黯然神傷。
屋子裡關著燈，漆黑一片，客廳的一體機前放著沒吃完的零食。擔心打攪寧檸休息，地龍打開手機上的電筒照明，上樓梯的時候他被絆了一下，用手機光照了一下絆著自己的罪魁禍首，是一件衣服，拾起看看，腎上腺素飆升的很倡狂。
雪紡連衣裙。
繼續朝前走，拾到第二件。
蕾絲襯裙。
再往前走，拾到第三件。
黑色的小內內~~~
萬事俱備，但是寧檸在哪裡呢？
家裡不止一間臥室~~~
地龍本打算呼喚，但又覺得太破壞氣氛啊氣氛~~~
還是繼續找吧！
找啊找啊找寧檸~~
不在臥室。
不在客房。
不在書房。
不在廚房。
任何片兒中常出現的地方都找不到寧檸。
再次路過走廊上的大泰迪熊時，地龍頭上突然狠狠砸下一樣東西！
虧得地龍是火龍口中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典範，雖說此刻腦中浮想聯翩，卻依舊穩穩接住襲來的武器，手臂用力，從襲擊者手中搶奪來武器，再依靠這些年訓練的完美反射，地龍高高舉起木棍準備反攻襲擊者！這一刻，他卻聽見襲擊者發出一聲熟悉的驚叫，立刻控制住了自身的條件反射。
地龍打開走廊上的燈，襲擊者真是寧檸。
甯檸裹著厚厚的被子藏在過道上，之前這裡放著一個最大號的泰迪，所以地龍並沒有在意。
「你怎麼在這裡？」
為什麼要襲擊他啊？
這算是什麼熱（se）情的迎接方式？
聽見他的聲音，寧檸這才顫顫巍巍從被窩下露出眼睛，看見是他，有些不好意思，「我以為是山地人來了……」
「山地人？？」
裹著被子跳著站起來，寧檸一臉驚喜，「你不是不回來嗎？」
「因為你想我了。」
但究竟為什麼寧檸會裹著被子出現在走廊上還拿著棍子襲擊他啊？地龍懶得花費時間考慮，他時刻謹記自己回來是做什麼的！
一切為了女友的心（shen）理(ti)健康！
頭輕輕俯下，地龍靠近她的耳畔，語調溫柔又體貼，「你……今天看什麼了？」
先搞清楚究竟是哪位老師的大作，再依葫蘆畫瓢，同因島國大片而心理出現不平靜狀況的甯檸談談心理健康！
「是這個。」寧檸裹著被子跳下樓，打開電視。
地龍期待啊期待啊期待！
螢幕一亮，故事開始。一開始就是一位美女開著紅色跑車在公路上行駛的畫面，沒多久美女遇上一個疑似碰瓷兒的，下車觀察，卻被那碰瓷的咬了一口，然後，又一個相貌古怪的男人手拿一柄巨斧砍向一金髮碧眼的美女的頭頂！登時將美女砍成兩半，地面上鮮血混著五臟六腑四下亂流。怪物人笑著走來，拖走其中一半身體。
片名——
《致命彎道》。
地龍：「……」
喔……
那群砍人的就是寧檸口中的「山地人」……
可為什麼？
說好的島國大片呢？
一聲歎息，他撲到在桌上的零食堆裡。為什麼是恐怖片啊？他還以為……
「你以為我在看什麼？」
裹在被子裡的寧檸有些好奇。
地龍微微仰頭，臉頰有些輕輕的紅。「當然是，全世界直男都愛的那種片子。島國盛產。」
寧檸似乎明白了一點兒什麼……
臉紅到耳後根。
「不過……」地龍起身，將她攬入臂彎，「不過，過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不是嗎？」
拉掉她裹在身上的厚被子，地龍本以為能看見蕾絲吊帶裙睡衣、丁字形小褲，還有，裹在薄如蟬翼吊帶裙下，那纖細柔美的身體……
但是……
為什麼是運動服？
為什麼還有雙截棍？
為什麼還有手]雷？
甯檸睜大眼，「萬一，萬一《致命彎道》裡的山地人沖進來了怎麼辦？」
地龍很想問寧檸，為什麼寧檸會擔心拿著刀槍棍棒等原始武器的山地人會沖進甯檸這安保係數直逼國家銀行的家？
但是，有一點地龍卻很明確。
雖說看恐怖片和某種片的最終結果差不多。
但視覺上的感受可就差大了。
不過，結果相同就行了！！！
寧檸卻說，「這部片子還有好幾部，我只看了第二部的開頭就嚇得不行，現在你陪我看剩下的好不好？」
「……所以……你找我回來是？」
寧檸：「陪我看恐怖片啊！」
地龍：「……那樓梯上的衣服怎麼解釋？」難道甯檸沒有邊走邊脫？慢慢勾引他？
寧檸：「那是我洗好的衣服，當時太害怕，不小心落在樓梯上了。其中有你的衣服，你沒看見？」
地龍：「……」被選擇性忽略掉了……
所以……
他大半夜飛躍重洋，將客戶和風龍丟在香港的機場 ，就是為了——
看恐怖片？
┭┮﹏┭┮
用一晚上的時間看完了《致命彎道》全系列，上床睡覺的時候已經是次日早上六點……
談了一天生意，開了好幾個小時的飛機，還陪著看了一整晚的恐怖片。雖說地龍想法是有的，但體力早已飛得遠遠的。只能抱著同樣累到不行的寧檸一起睡覺。一睡睡到半下午，地龍起床，開機，手機系統已被生氣的風龍遠端下黑手搞癱瘓。
看來得好好安撫安撫風龍的情緒才行。
身邊的寧檸還在酣睡，地龍低頭，親親她。
寧檸抓了抓臉頰，並沒有醒來。
地龍笑了，只要每天能看見她這樣平靜的睡顏，再大的麻煩也算不上什麼。
搞定了風龍，買了今晚的食物，地龍回家的時候寧檸已經起床，裹著一床厚被子坐在客廳看小說。
「你今天又看上什麼了？《電鋸驚魂》？」地龍調笑道。
吐了吐舌頭，寧檸丟下棉被。棉被下是地龍昨晚腦補的肉粉色吊帶睡裙，裙角只及大腿根部，沒穿bra，睡裙是半透明的，可以看見小褲的粉綠色花邊。
「做什麼？」地龍明知故問。
甯檸白了他一眼， 「報答你啊。」輕輕一推，地龍相當合作地坐在沙發上，寧檸跨坐在他腿上，手攬住他的脖子，仰頭吻他。她的手有些笨的解他襯衣的扣子，地龍本想幫幫忙，卻被寧檸打了手，索性坐好，由她折騰。
許久，一聲歎，「看來還是我的錯。」
寧檸：「嗯？」
「動作還不太熟練，全怪我沒教好。」話才落，又被狠狠一掐。寧檸依舊慢條斯理，他卻有些急了，一把將寧檸抱起壓在沙發上反客為主。
嗯~~~
雖說過程比較曲折，但最終結果相同就行咯~！
所以……
「丫頭，下次我們看《活死人之夜》吧！」
(づ￣3￣)づ
【要時刻注意女友的身體健康係數；】
話說某一天，寧檸才回家，地龍就神神秘秘將她扯到花園的秋千上坐好，掏出手機，一臉嚴肅。
地龍很少露出這樣的表情，因而，每次看見他這幅神情，寧檸或多或少都有些緊張。
「丫頭，我今天讀了寫東西，忽然發現，我們的生活太不健康了！」
寧檸一個勁點頭。
終於！
終於！
某人終於意識到了！！！
所以，好日子來了，她不會再像過去那樣天兒一擦黑就被某人拖進美妙的夜生活裡了！
地龍沒說是，也沒說不是，只是掏出手機翻至某一網頁，又將手機遞給寧檸。仔細一看，原來是一篇文章，文章名為《牛津大學給女人的十六條健康提示》。
對這種不定牛津大學看見會說「我們從沒說過這種話」的雞湯型文章，甯檸是素來懶得搭理的，但因為地龍一臉期盼的看著她，也就認認真真看了起來。
「1、儘量別喝碳酸飲料。」
甯檸還挺喜歡可樂的甜味，這點要密切注意！
「2、不要太瘦。」
寧檸摸摸自己，似乎有贅肉啊！減肥！減肥！
地龍：「別，胸會變小……」
白他一眼，寧檸擬定了減肥計畫！
「3、多吃香蕉。」
可她不喜歡香蕉！芒果可以嗎？
「4、少飲酒。」
火兒曾經說過，他們倆作為女孩子，一定不要喝酒，因為酒精對皮膚很不好的！所以甯檸從來不喝。
「5、 30歲前完成生育。」
瞅瞅地龍，想想最近的夜生活，寧檸覺得這點很容易做到嘛！
「6、堅持負重訓練。」
唔……
想想都覺得累啊累啊累~~~
地龍，「沒事，我們換一種舒服的運動方式！」
寧檸裝作沒聽見。
「7、當心胃部贅肉。」
摸摸，嘻嘻，沒有。
「8、一年200次性生活。」
寧檸：「……」= =|||
地龍看著她，笑得非常非常非常甜蜜
關了手機，寧檸不再看下去。牛津大學還給了女人什麼建議已經不重要了。因為某人想說的話已經很明顯了。可她竟然認為某人已經改邪歸正了！？
「看吧，丫頭，這一條你根本沒達標！」見她基本領悟了自己的精神，地龍很嚴肅。
寧檸:「我就願意身體差！」
地龍狠狠歎氣，拉著寧檸的手摩挲，說寧檸真是太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如果她身體變差，他會很難受啊很難受！
「是啊……你真難受……」寧檸咬牙切齒。
什麼一年200次啊！
究竟想累死男人還是累死女人啊？
地龍搖搖手指，「丫頭，你沒聽過一句話嗎？‘只有累死的牛，沒有犁壞的地。’。」
寧檸：「……」
默默白了某人一眼，她本打算將某頭「牛」關進牛圈，卻因為力氣太小沒得逞，還被「牛」推進了房間。
地龍一把攔住她的腰，口鼻的氣息在她脖間縈繞，癢酥酥的。手滑入裙下，「丫頭，我們要相信國際著名學校的權威理論！為了你的健康，我也會努力的。」
第284章 【4】
寧檸開始期待澳門的賭場有急事地龍晚上要留在澳門過夜，或是拉斯維加斯的賭場有急事，地龍需要臨時飛回美國。
那樣的時光多麼美妙啊！
省得某人總是黏在她身邊，腦子裡只有一個動詞——做！
做做做！
那男人成日怎麼就知道這個！！
好吧……
其實她早應該有覺悟了，這本書中的男人幾乎都只知道這個。
寧檸也曾很認真的抗議！
但是地龍卻說——
「我為賭場累到胃出血，不是為了回香港和你搞柏拉圖戀愛的！」
寧檸：「……」
「所以丫頭，至少你要把我為了你丟掉的十年的性~福時光給我補上吧……」
十年？
哪裡來的十年？
她從認識他開始都還不到六年好不好？
不！重點不在這裡！「就算是你有很多理由，你也不能只是為了那種事啊！」
身體被輕輕抱起，「好吧，我知道你的抗議了。」地龍很溫柔。
寧檸點點頭，他終於懂了！
「所以，今天我們換一個姿勢？」
「喂……」
這類的事情發生過無數次……
寧檸憤怒了！
地龍前幾天又去了拉斯維加斯，昨晚深夜才回到香港。那時她已經睡下了，但以寧檸對他的瞭解，只要他醒來，第一件事八成就是——做！
這一次，一定要抵抗到底！
寧檸握緊拳頭！
起床穿上工作服，喂了家裡的企鵝和刺蝟，她徑直去了花房。前幾天乾脆面123號被麗蘭哥拎著尾巴提走了，家裡清淨了不少。
寧檸的花房裡種著不少名貴玫瑰，時常有客人願意花高價預定，今天清晨有客戶定了一束路易十六，寧檸將花準備好，送上被麗蘭哥踹來自己身邊充當送花童的小透明的車。工作結束，她松了一口氣，仔細打理其他的花卉。
身後響了腳步聲。
他的腳步聲她再熟悉不過了。
對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也再熟悉不過了。
地龍的手從她後背伸來，抱住她小小的腰肢，輕輕開解工作服的扣子。掰開他的手，寧檸義正詞嚴，「你不能成天腦子裡只有這件事情！」
地龍想想，「你的意思是我愛你，你卻不太願意。」
不是的……
寧檸轉過身，捧起他的臉，決定找個委婉點的說法。「我只是覺得……大白天就做這種事情……不好……」最簡單有力的理由！
地龍想了想，看著玻璃花房外那絢爛的陽光，微微一笑，「說來，‘太陽’這個詞還有另一個說法，時常出現在古代，一個字，怎麼說？」
這問題多簡單？
想都不用想，只要是個中國人就能給出準確的答案！
寧檸：「日。」
「賓果！」地龍一臉奸笑！
寧檸：「啊？」
呃……
「喂……」
某人又得逞了。
經過這件事，寧檸忽然覺得，以前火龍總是說某人是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典範，這個觀點是相當錯誤的！
至少某人為推翻「大白天的，你就想要怎麼怎麼然後那啥」的錯誤理論找到了最一流的理論支持！
第285章 【5】
寧檸很喜歡看地龍的側臉，喜歡陽光落在他側臉上的那個時候。喜歡和地龍一起坐在陽光花房裡，她看書，他戴著耳塞打遊戲、或者玩自己最喜歡的機械。偶爾她想和他說話，只需要用手指輕輕戳戳他。
不需要太多的熱情，就這樣靠在一起，品味甜甜蜜蜜。
地龍平時很忙，不忙的時候腦子裡又總掛念著臥室裡的那張床，這樣的依偎，竟是難得。
但今天寧檸卻想要扯著他聊聊天，「我看見水龍相親了耶！這一次的女生有戲！」
說起那個女生，甯檸有些激動。
三年前為了讓自己從憂傷的相親中解脫出來，水龍趁著麗蘭哥和風龍鬥嘴逃亡至自己家的機會，硬說麗蘭哥和甯檸都是自己的女友候選，就此清淨了幾年。
但麗蘭哥和風龍和好了。
地龍也回來了。
水龍旁邊沒有妹子了……
他再次成為了相親大軍中的一員。
在這半年裡，保守估計相了上百了妹子，更曾經創下一個星期相了十個妹子的記錄。
而甯檸撞見的那個女生，據火龍說水龍的媽咪原本不打算給他介紹，因為那個女生是西九龍重案組的督察。
水龍媽咪擔心兒子會被欺負，但水龍媽咪卻又發現自己認識的妹子幾乎都和兒子相過親，眼下只剩下這個重案組的督察了。
聽見這裡地龍暫時丟下手中的工作，一把將寧檸抱起來放在機車旁的一把吊椅上，慢慢聽她講，聽得很仔細。官兵配賊這種戲碼，男女都喜歡。見他來了興趣，寧檸也有了精神，嘰嘰喳喳說了起來。
「我聽火兒說過，似乎一周前雙方家長就準備讓兩人見面，但因為兩人工作都很忙，尤其是那位督察小姐，正在追捕一個連環奸殺犯，所以直到這周才見面。我不小心看見的，本打算去打招呼的，但覺得打攪別人不太好。可是，那個女生個子好高喔，比哥哥、不，感覺上和火兒差不多高。火兒可是有175公分的！而且身材超好，走路像模特一樣。」
「警方的妹子都很高。」地龍丟下煙。
曾經一次閒聊，他說水龍八成適合找個警員，沒想到一語成讖。
「我還聽說，那個女生還是他們那一屆警隊的散打冠軍！還是香港總警司的女兒！總警司！和二階堂蘭的父親一樣大的官！警方第一高官！」寧檸又強調了一遍。
地龍饒有趣味的看著她，「所以你想說什麼？」
「嗯……你說那位總警司爸爸如果知道水龍的真實身份會怎樣？」
「讓水龍在監獄裡待上二十年？」地龍說。
想想未來，寧檸覺得太可怕了。
為了自身安全，水龍你還是將督察小姐甩掉吧~~~
「是嗎？」地龍眉梢一抬，「不一定，保不准水龍就適合這樣的。而且那傢伙，作為四天王之一的水龍是我們中是履歷最清白的，但作為happy的他……」
地龍想了想，不知是否該告訴寧檸實情，但看寧檸很好奇的樣子，還是說了，「水龍那傢伙，在許多年前被員警請去問過話，還關了幾天。他母親閨蜜的丈夫正巧處理這件事，托了很大的人情，才沒有留下檔案。因為沒有檔案，具體情況我們都不知道。但水龍似乎告訴過皇龍。」
寧檸愣住了。
水龍，那樣溫柔體貼的水龍竟然也……
「人這一生，總會經歷一些坎坷。」地龍說。
寧檸默不作聲，緊抱著地龍的脖子，許久，擠出笑容，不再談水龍的事情。作為八卦的源頭，火龍還告訴了她很多事情。
「我還聽火兒說，黑龍哥哥最近又和一個嫩模交往了。」
聽見這件事，地龍忽然停下了手上的工作，神色有些複雜，但他很快又將注意力轉移至手中的機械上，口氣很平靜，看似無意地說那個嫩模出道走的是宅男女神路線，有一張照片穿著水手服梳著雙馬尾。俏皮中有些性感。
「水手服，雙馬尾，有沒有似曾相識的感覺？那個嫩模。」
寧檸很快想到了一個人。
「來實嗎？」
地龍點點頭，「三天前來實結婚了。結婚物件是她高中的同學。火龍歌舞伎聽的一個牛郎是新郎的同鄉，那個牛郎說新郎和秋羅差不多高。不過來實個子太小，兩人站在一起倒是很般配。在我看來怎也比黑龍和來實站在一起般配，我總覺得，黑龍穿西裝、來實穿校服站在一起的時候看起來簡直像是父女……」
寧檸一腦袋黑線。
什麼叫像是父女啊……
地龍的語文肯定是體育老師教的！
可是，來實結婚了。
黑龍開始和嫩模交往。
原來……
是這樣啊……
三天前，黑龍去過一次日本。
來實的婚禮是很傳統的日式婚禮，在神社舉行，新郎家在愛知縣經營著一家的烤肉店，家境還算殷實，因為新郎要繼承家裡的店，所以來實婚後會隨丈夫離開壓力極大的東京去愛知生活。
在她眼中，幸福不過是一步之遙。
「所以，請回吧。黑龍先生。」
那天，穿著白無垢的來實躬身。她身後，兩個上小學的弟弟一臉好奇看著黑龍，似乎正在揣測著面前這個高大英俊的男人和自己姐姐有著什麼樣的過去。
時間流逝，人世不改，而人心易變。
三年前的黑龍會將婚禮上的來實搶走，三年後，他選擇離開。
來實和黑龍，成為了對方無意間做的一場夢。
而現在，夢醒了。
寧檸有些傷感。
今天的兩個故事，似乎都和幸福相距千里。
「他們會幸福嗎？」她問。
地龍想想，「這種事，不到事情發生的那一天，當事人自己都不知道吧。但只要有希望，有為對方改變的魄力，我想，幸福終究不會太遙遠。」
寧檸點點頭，笑得很淺。
真是那樣，就太好了。
地龍看著她，略有所思，靠過來一把抱住她，輕輕放倒。唇在她鎖骨上滑動，「難受嗎？做些快樂的事情，讓你高興一下。」
「是你高興吧？」
地龍做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嗯……我高興這件事讓你不高興？」
也不是啦……
看著地龍一遇見床上運動這種事就變得分外認真的臉，甯檸輕輕勾住他的脖子。
她也想要他。
又幾年後，經過十餘個小時的疼痛，寧檸終於生出了一對圓滾滾的雙胞胎兒子。水龍說作為龍鳳胎的寧檸生出雙胞胎的機率本就比一般女子高出不少。
有了外孫，還是兩小只，皇龍大喜過望。
麗蘭哥也很高興，終於有外甥可以玩了！
水龍微笑，繼續微笑。
黑龍發來賀電。
遠在日本的火龍發來賀電。
文叔很高興，告訴自己一定要將孫子培養成正道人士，切莫走他們老爸的錯路。
榮姨和阿爺也很高興，思考著要如何趕走黑龍及誰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黑龍的小孩，然後將寶貝孫子培養成龍王社的下一代接班人！
唯有地龍，唉聲歎氣。
雖說早已經知道要生小子，但是……那個拉斯維加斯的神棍不是說他生命中有兩個重要女人一個是妻子一個是女兒嗎？
那麼他的女兒呢？
這兩隻混小子算怎麼回事啊！！！
「說不定下一次就會生女孩子了。」本應該被安慰的寧檸一個勁安慰地龍。
地龍卻搖搖頭，「不，以後不生了。」
「為什麼？」
「你會痛。」
雖說已在一起生活了這麼多年，但聽見這樣的話，寧檸還是覺得幸福得快要流出淚來。之前小護士悄悄告訴她，說護士們還是頭一次看見這樣的情景：女人在外面生孩子還沒哭，這個大男人卻在外面抱著自己老媽哭鼻子。
他心痛她。
甯檸拉住地龍的手，什麼時候，一定要再生個女孩，圓圓地龍那些年備受皇龍壓榨而生出的當岳父欺負混小子的心願。
「可是……你不喜歡寶寶嗎？」
當然喜歡。看著那據榮姨說長大估計和自己長得差不多的兄弟倆，地龍伸出手，戳了戳其中一個，那還睜不開眼的小傢伙竟然皺了皺眉。
地龍笑了，「喜歡，你生的我就喜歡。」
「叫什麼名字？」
「大大、小小。」
寧檸：「太糊弄了吧……」
地龍：「名字上喜歡糊弄是作者君的好習慣。」
「將來讓寶寶做什麼？」當了媽媽，就會不自覺在心裡幻想孩子的未來。孩子的爸爸呢？想要寶寶做什麼？
地龍：「先養大。」
「然後？」
「鍛煉他們拱白菜的能力，將他們養到十八歲就踹出家門，讓他們自己想辦法找塊地拱白菜去！別來煩我！」
寧檸：「喂……」= =|||
出生還不到一個小時的兄弟倆此刻已感受了了來自這個世間的森森寒意……
悠于 2015-11-13 17:29
後記
第286章 【與正文無關】
其實……
新條真由的作品不是我的菜……
在我願意追著看的漫畫家中，也從來沒有新條真由……
將一本□□寫了150W的我眼下這樣說，估計大家都不太相信吧……
但是，在新條真由的作品中，《霸王愛人》的確是特殊的，我看完的，也只有這本。
話說十年前，我還是一枚純情的妹子，某日放學回家路過書攤，忽然看見一本D版漫畫合訂本，書名《霸王愛人》，作者新條真由。當時我就振奮了！
新條真由？
不就是那個純情得讓我都想要落淚的漫畫家嗎？
【親愛滴們沒有看錯！我用的修飾詞是「純情」……因為之前我讀了她的另一本書，叫做《惡魔愛神》，當時我覺得新條好純情……事實證明，那是因為我當時只看過《惡魔愛神》的前兩話……
┭┮﹏┭┮】
而後，我就買下了那本漫畫。
接下來的閱讀時間……
用現在比較流行的說法……
我的三觀都被粉碎了……
按理說，粉碎了三觀後，我應該和這本書沒啥瓜葛了，但是……我幹了一件特二逼的事情……那就是……我將這本書借給班上的男生了……
你們沒看錯……
我將這本書借給男生了……
我將這本書借給男生了……
我將這本書借給男生了……
我將這本書借給男生了……
（重要的話要說四遍！！！）
偏偏，我有時候又小白得不得了，當時沒覺得有任何問題，一年後，幡然頓悟……
我竟然借這種書給男生看！！！
天啦~~~~~~~
從此之後，這個原本應該在某個時候塞進舊書堆中當廢品賣掉的《霸王愛人》就這樣保存了下來，為啥，
因為我很擔心，擔心被收廢品的發現《霸王愛人》是一本什麼樣的書再廣而告之，會徹底毀了我的形象。
（話說，寫推理是不是多少有點被迫害妄想症……）
丟掉吧，那時候還是窮窮學生党，覺得太浪費。
放家裡吧，總擔心被爹娘抓包。
索性藏起來，鬧書荒的時候看看也不錯。
隨意翻了十年，看出不少東西。
例如楊義生你白癡嗎？要綁架居然選酒店？請問你腦袋進水了嗎？
例如黑】幫已經厲害到有直升飛機的地步了？？浩南哥你怎麼沒能跟上時代發展呢？可是，黑龍，你真不怕流彈把你的來實打中了？
例如水龍為什麼總是笑呢？你就不能哭一下嗎？
例如火龍的身高怎麼就這麼浮動呢？
例如地龍這性格怎麼就這麼惡劣呢？
例如風龍的性格怎麼比地龍還惡劣呢？
又一天我順手翻了翻百科，發現地龍和火龍都在廣播劇中死咯……
什麼情況啊……
那天，決定寫個同人。
一開始打算寫30萬左右，結果……腦洞堵不住了……
接下來就說說洗白……
曾有妹子說，我洗白了地龍……其實吧……我覺得這本書裡地龍挺可憐的，為嘛捏……在新條的書裡，男主都那德行了……再不黑黑男配，新條如何烘托男主捏？
於是乎……
最賢良的水龍基本沒有鏡頭。
最可愛的火龍身世淒慘。
最聰明的風龍有同性傾向。
剩下的變態就被地龍承包咯……
其實我覺得地龍挺可愛啊~~~
尤其是上體育課欺負火龍和給火龍綁辮子的那一幕，太有趣的。說來新條的設定有些抽風，設定是地龍是黑龍的保鏢，但實際上，地龍還打不贏黑龍。
……
話說……找個保鏢卻連自己都打不贏？
不合邏輯啊！
另外說句心裡話，我真不覺得地龍會喜歡來實那種類型的妹子……
整本書中我一開始就喜歡四天王，最喜歡火龍，因為我對漫畫裡長髮飄飄的男性角色沒有一點兒的抵抗力~~~
後來，喜歡火龍。
也很喜歡地龍，最受不了風龍。
至於一直和來實混在一起的黑龍嘛，已被大腦自動遮罩~~~~
再說說這一年的苦日子……
其實這本書活得蠻辛苦的。
從一開始就關注的親應該知道，這本書寫了還不到三萬字就被全文鎖了……沒錯，不到三萬字……說實話，當時我自己都不太想寫了……
一開始就被全文鎖，情感上有些不太能接受。
可是，一想到火龍，忽然還是決定寫下去。
當時我就盯著那三萬字，一遍一遍讀，改了不少字。終於解鎖。
本文之後又曾經歷無數次小鎖，親們看見的，和親們沒看見的加起來，怎麼也有十幾次了。
而後，我又迎來了第二次大鎖！！鎖全文！
很糾結。
當時已經120萬字了……
系統告訴我文中有十幾個違禁詞……
120萬字中有十幾個違禁詞……
逗我呢？
別告訴我要找出來……
！！！！！
那就找吧……
折騰了很久，改了不少詞，最終我連書名中的《霸王愛人》四個字都改了，改成了《綜》，終於解鎖……其實，我這哪裡是綜啊？？
可能親們也發現了，有些詞，我始終不敢用，總找別的詞拐彎抹角的代替。
沒辦法，因為一群可愛的小螃蟹正手拉著手從河裡爬出來啊爬出來~~~
閒話說到這裡吧~~
說點閒話，算是個紀念。
你好，霸王愛人。
今天第一卷完結，各種high！
謝謝愛留言的親，也謝謝不愛留言的親！
謝謝清荷、huhu、有女如斯、月季落敗、我是一位傻妞、萌萌的小蘭桑、我愛媽媽、紫伊、3133619、89797073、驀然緋櫻、13097005、89759226、juejue的票票！
我愛大家！
謝謝親愛滴們這一年多的支持！
[url=http://www.ds-hk.net/thread-365059-1-3.html]《(霸王愛人)Black Rosevil Ⅱ》作者：二月蕭瑟【完結】[/url]
玥讀 2019-7-4 18:59
很喜歡這篇四大天王人物的描繪，
無論是黑龍、風龍、水龍、火龍或地龍，都很難讓人不喜歡。
即使是皇龍，無論愛不愛綠夫人，始終維護著她
（雖然因為皇龍的緊盯，使地龍及女主的進展有點點慢，很想快速滑到文末xddd）
文中的地龍很溫柔、很可靠、讓人很有安全感。
當然，為什麼喜歡他呢，因為地龍長的帥、床上技術好xd
不過相較原劇情的人物，
女主就讓我覺得有點點瑪麗蘇，大家都維護著她，甚至狗血的變成皇龍的女兒，外加雅典那妹妹的設定，
看到她雖稱要融入地龍的世界，卻仍在地龍殺人時或兇狠時露出害怕或躲避，一次次地排斥，
或稱自己是孤兒院的孩子，總總表現卻更似天真、爛漫的千金，
實在是讓我無法很喜歡她。
當然女主還是有努力地告訴自己要接受黑暗世界的一切∼
至於麗蘭哥，恩...爺門的設定真的很新潮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