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于 2015-11-13 11:32
《(霸王愛人)Black Rosevil Ⅰ》作者：二月蕭瑟【完結+番外】
文案：
女主穿越進新條真由那本至始至終籠罩著秋野來實瑪麗蘇光芒的書中！——
做了一名超級路人甲！
但不要誤會，本書不走女主鬥麗蘭然後拯救來實與黑龍愛情的路線。
本書也不走女主從來實手中奪走黑龍的路線。
本書不過講一個妹子和妹子上一世的親哥哥同四天王的各種點點滴滴。
順便說下，本書雙主角，一是男主，二是女主【廢話~~】不過男主不配女主
o(╯□╰)o
至於本書男主，鑒於男性角色太多，請問——
我能說是麗蘭嗎？
今天完結了！！
謝謝愛留言的親，也謝謝不愛留言的親！
謝謝清荷、huhu、有女如斯、月季落敗、我是一位傻妞、萌萌的小蘭桑、我愛媽媽、紫伊、3133619、89797073、驀然緋櫻、13097005、89759226、juejue的票票！
我愛大家！
謝謝親愛滴們這一年多的支持
【PS：1、本書會涉及新條真由世界中的其他角色，但主打還是和黑龍來實有關的那本書。
2、本書不會單純滴賣萌~~~畢竟是龍王社做背景不是？
3、但是，本書的主體還是萌！（被pia飛~~）】
內容標簽：少女漫 性別轉換 女配 穿越時空
搜索關鍵字：主角：寧檸，麗蘭哥 ┃ 配角：黑龍、來實，四天王 ┃ 其它：
悠于 2015-11-13 11:44
【原著漫畫卷】
第1章 一
那個讓所有人黯然失色的男人用最優雅的步子，朝她一步一步走來，對她伸出手，能魅惑世間一切女人的微笑和讓人忍不住想要親吻的聲音暫態將她納入他營造出的迷夢，低語道，「你好，我是黑龍，很高興認識你。」
許多無良愛情小說家說在寫女主同男神初次的交談的時候，一般都會使用心曠神怡，恍惚不安，激動、驚愕為何他會同我說話等一系列反應。
但為何面前明明站著這本書中的第一男神，她卻只覺得天就快要塌了下來，還有——
她確定從這一刻起，她和麗蘭百分之一萬死定了……
（一個多月前）
她醒來的時候，覺得胸口處很不舒服。睜眼四望，周圍是一色的雪白，想要動動，卻意識到身上插滿了管子。
她躺在醫院的床上。
她有些驚慌，為什麼她會在這裡？
昨天，她那已滿十八歲，正式成年的哥哥被老師們趕出了孤兒院。這些年來，孤兒院裡的老師早就看哥哥不順眼了。
但當天晚上，哥哥卻又逃了回來，回來找她，並對她說，說要帶著她逃離孤兒院。
哥哥不要同她分開。
她也不要同哥哥分開。
只要有哥哥，荒漠也勝似天堂。
沒有哥哥，綠洲也不過是地獄。
所以，她同哥哥一起逃走了。
在路上，他們兄妹遇見了一群地痞。
……
再後來，幾乎被打打瞎雙眼的哥哥拖著渾身是血的她逃走，即便如此，那群人也沒有想過放過他們。
他們兄妹被逼得無路可逃。
她最後看見的是火車耀眼刺目的燈光。
她最後剩下的感覺是自己被火車撞成四散的碎片。
她的血肉同哥哥的混合在一起，在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任何人能讓他們分開。
再也不會有任何人傷害她，傷害她的哥哥。
被火車碾壓的她竟然活了下來，那麼，她的哥哥也一定能生存下來吧！
哥哥呢？
她坐起了身，身邊很快來了醫生。醫生護士們說的粵語，她聽著有些困難。
「你要去洗手間嗎？」溫柔的小護士這樣問。
她輕輕點點頭。之後，在洗手間的鏡子裡，她看見了一張不認識的臉。
所以，重生了？
還是穿越了？
不論如何，最重要的是——哥哥呢？
扯落身上所有的管子，扶著牆，她找遍了醫院的每一個角落，哥哥，她還是找不到哥哥……
或許，她的哥哥已經徹底死了。
而她，在這一世的名字，叫做寧檸。
她即將開始新生活的地方，是香港。
跟著這一世的母親回到處在九龍一所豪華電梯公寓的家中。她很是忐忑。前世的媽媽拋棄了她和哥哥，這一世的媽媽卻幾乎不搭理她，回到家中，沒同她說一句話，就拿著冰鎮啤酒開著電視看TVB。
很明顯，這個媽媽也不喜歡她。
甯檸長時間生活在孤兒院，早已習慣了被人漠視的生活。
這個媽媽不理她，也沒有關係。
來到了自己的房間，輕輕闔上門。寧檸趴在床上，將頭埋在紫紅色印花的枕頭上。枕頭上有一股很迷人的香水味。在迷人的香味中，壓抑著哭聲，她瘋狂地想念著哥哥。
如若，神將重生的機會給予了她的哥哥，而不是她——
那麼，她一定比現在覺得幸福一點。
(∼ o ∼)~zZ
寧檸花了很多時間來適應，適應沒有哥哥新生活，適應難以聽懂的粵語，適應香港的一切。她學得異常努力，進步得非常快，周圍的鄰居總說甯檸比以前活潑了很多，也好學了很多，但只有寧檸自己知道，她必須努力學習，否則，腦中剩下的只會是哥哥的死。
適應下一切後，她這一世的媽媽，被旁人叫做阿雲的漂亮女人對她說，過幾天就要開學了，屆時記得在學校裡老實點，不要給她丟人。
聽完這話，寧檸只是點頭。
擁有這個新身份已經有一整月的時間，寧檸唯一沒有觸及的，就是這副身體原來的那個女孩的一切。
甯檸稱呼原來的這個女孩為安琪兒。
安琪兒是侍奉天主的天使，長不大的天使，孩子樣子的小天使。傳說天國有一個特別的規矩，人世間一旦有一位天真可愛的孩子不幸死去，天國裡就會派出安琪兒去接這位孩子。安琪兒會把孩子放在自己的翅膀上，然後再采一朵鮮花飛回到天國。
安琪兒是賜予她新生命的天使。
【為了描述方便，死掉的原來的寧檸就叫安琪兒啦。*^__^*】
可是，不管如何。佔據安琪兒的身體，擁有安琪兒的身份，享受安琪兒的生命的事情總讓寧檸有些不安，甚至有些恐懼。
她想要為安琪兒做點什麼。
過幾天就要開學了，寧檸必須瞭解安琪兒。
她打開了抽屜。
抽屜裡只有一個很大、很厚的剪貼薄。寧檸本以為裡面會貼滿安琪兒同家人、朋友的照片。
但那裡卻只有一個很帥很帥的男人的照片。
上百張照片，同一個男人。
正面。
側面。
背面。
吃飯。
運動。
微笑。
安琪兒將這個男人的一切收容進了這本厚厚的剪貼薄。
裡面卻沒有她自己。
或許這是一個安琪兒註定得不到的男人。
寧檸還注意到，其中有一張照片上是香水的廣告。安琪兒房中就有一瓶，安琪兒的衣櫥裡，枕頭上，全是這香水的味道。背面似乎有字。
翻過一看，上面寫道，「最心愛的人，這是你最喜歡的香水。現在，她也是我最喜歡的香水了。從今往後，我將沉湎在你的香水味中。」
最心愛的人，應該就是指照片上那個男人了。只是寧檸不知道他的名字。
剪貼薄的最後，附著一封信。
信上的字體很清秀。
「親愛的黑龍：
我只敢在心裡這樣呼喊你。
你不認識我，你身邊圍著太多的女孩子，我卻是那個甚至沒有膽量站在離你最遠的地方的那個。我知道你已經有了美麗的未婚妻，麗蘭小姐，但是，」
之後是一片胡亂塗抹。
信紙的最後這樣寫著，「所以，讓我死了吧。」
所以，安琪兒是自殺的？
合上信紙，小心翼翼將它放回原位。將剪貼薄放回原來的地方。
寧檸給自己沖泡了一杯檸檬茶。
她需要冷靜。
安琪兒應該是自殺的。只因為單戀著一個永遠也得不到的男生，而最可悲的是，即便是死，安琪兒也沒有膽量將絕筆交給那個叫做黑龍的男生。
而安琪兒的死卻帶給了她生命。
寧檸不知道自己是否應該感謝安琪兒的絕望。
有人說，一件事情的發生有著看似偶然而實際上卻很必然的的原因。寧檸不知道為什麼上天要她再一次得到生命，如果放任自己隨波逐流，或許她永遠也不會知道。
所以，她想給自己找點理由，給自己找一點即便失去了哥哥，她也能生存下去的理由，上天再給她一次生命的理由。
為了不浪費安琪兒的死。
為了替給自己新的人生的安琪兒做點事情。
她一定要將安琪兒沒有說出口的話轉告給那個叫黑龍的男生。
不過……
滿腦袋黑線的寧檸總覺得即便是在香港，黑龍這個名字都有些怪怪的，試想，一個大腹便便、禿這半個腦袋的男人站在講臺上，狠狠一揮教鞭，大聲喝道：黑龍同學，今天你又沒有交作業！黑龍同學，這道題你來做！黑龍同學，你怎麼又沒有考及格！黑龍同學，早戀是錯誤的！黑龍同學，不許扯前排女同學的頭髮！黑龍同學，該你們這一組掃廁所了！
……
真是異常糾結的畫面感。
但這幅畫面竟然又給人一種久違的熟悉。似乎以前，在閱讀某本書的時候，她腦中也出現過累類似的場景。那本書的男主角，也是一個叫做黑龍的。
似乎，那本書中，也有個叫做麗蘭的。
黑龍？
麗蘭？
寧檸覺得這些名字真的好熟悉，好熟悉……
想了很久……
很久……
……
所以，這裡其實是《霸王愛人》的世界？
寧檸狠狠打了個幾個冷顫。
可是……
為什麼呢？
為什麼呢？
為什麼穿越到霸愛的世界，她的身份卻不是來實，她的身份也不是麗蘭，她的身份不是林莉斯，她的身份甚至不是那幾個吃醋的炮灰。而是一個在漫畫中被新條大大幾筆胡亂畫過的路人甲……
保不定，在原著，新條大大只用幾條分隔號將這個甯檸畫成了一個可悲的影子……
覺得自己的新人生保不定就是一場新悲劇的同時，寧檸也找到了自己的存在感！
既然背景是霸王愛人，有什麼比讓原本憂傷的故事改變，讓所有人都能happy ending更好呢？
她迅速在腦海中擬定了故事的拯救計畫——
告訴來實麗蘭是壞人。
告訴黑龍麗蘭的計畫。
告訴火龍其實風龍是個好男人。
告訴風龍其實火龍是個好男人。
告訴水龍你很美，你真的很美。
告訴地龍……地龍……
寧檸決定忽略掉那個人。
還有，最重要的，告訴黑龍，安琪兒很喜歡他，一直以來，都很喜歡他。比喜歡自己還要喜歡。
蓋上被子，帶著成為書中第一聖母的幻想，寧檸覺得自己一定能成為super star。在香港度過的第一個夜晚，她在黑龍最喜歡的香水的氣味中沉沉入眠。
長時間的迷蒙後，她終於找到了一絲存在感，並做起了拯救世界的美夢。
當然，這時候的寧檸還不會知道這個故事其實有著及其BT的神展開，如若她知道了，一定會——
┭┮﹏┭┮
第2章 二
用盡各種方式，終於從明顯很討厭她的這一世的媽媽阿雲的口中套出了學校的具體位址，寧檸出門了，計畫的第一步，得搞清楚故事究竟進展到那一地步了，但只要不是最後的婚禮，一切都還來得及。
坐車來到學校門前，寧檸才發現學校的名字叫做：太平國際學校。
是一個乍一聽很霸氣，但細想就會讓人不自覺想到太平公主，而後只覺囧雷囧雷的校名。
校門口聚集了不少漂亮女孩子，在這群漂亮的女孩中，本對自己相貌還算滿意的寧檸有些自卑。同這些妝容精緻、宛若電影明星的女孩子相比，素顏的她實在是太普通了。
而這些女孩子聚在一起，自然是為了等待故事中的主角黑龍的出現。
寧檸選了一個角落安靜站好，等待黑龍的同時留意這些女孩子的對話，記著她們的名字，揣摩她們的性格。孤兒院裡的孩子，最擅長的就是安靜地查探。
這些女孩子說了很多話，但中心就是龍王社的黑龍以及四天王。
黑龍在其中佔據主要位置，女孩子對黑龍的評價很多，合在一起卻不過是「高富帥」三個字。
火龍在學校很受男孩子的歡迎，女孩子也很喜歡他。
保健室裡的水龍老師又溫柔又帥氣，有好幾個女孩子今天準備用痛經做藉口去保健室逛逛。
風龍很帥，就是太清高了，總給女孩子們一種高處不勝寒的感覺，女孩子們一致認為，想搞定風龍的女人根本是在挑戰人生，而能搞定風龍的女人，一定不是人。至少不是女人……
還有不少提到了新來的體育老師地龍，這老師身上有著小混混的痞氣。但還是很帥！有個一看就很太妹的女孩說今天上體育課的時候一定要假裝摔一跤，而後讓老師注意到她紅色的肩帶。
寧檸安靜地聽著她們的談話，時不時被那勁爆的話題雷得打個哆嗦。這期間沒有任何人注意到她。
她就像一片雪花，落在炙熱的大地。
寧檸也曾想到過安琪兒在學校很不受歡迎。畢竟整個假期，沒有任何人來探望她，她在安琪兒的房間裡，找不到黑龍外的任何人的照片，找不到黑龍外的任何人的聯繫方式，找不到安琪兒對黑龍以外的任何人的關心。
除了黑龍，安琪兒一無所有。
而黑龍卻又從來不是安琪兒的。
「你們看，麗蘭來的。」
喊話的女孩聲音中充滿了妒忌，卻又擺出一副見到久違好友的激動模樣。
而寧檸開始緊張了。
清晨的清風中，重要角色麗蘭，款款而至。
看見麗蘭的第一秒，寧檸大腦徹底暫停。好漂亮的女孩子！同麗蘭一比較，之前那些姹紫嫣紅的女孩子登時沒有色彩。
看見麗蘭的第二秒，寧檸有些害怕，她知道這個漂亮的女孩子很有些手段。
看見麗蘭的第三秒……
寧檸覺得有些奇怪。
難道說，麗蘭不應該是一個穿得漂漂亮亮，渾身香噴噴，看起來既成熟又高貴，連提鞋的包都是路易威登的超級富家瑪麗蘇美少女嗎？
眼前這個乍一看是女神中的維納斯，但實際上連胡一菲在她面前都得變成溫柔小美眉的、除了一張漂亮的臉、性感的身材、一看就保養得很好的漂亮波浪卷和中式校服裙，渾身上下沒有絲毫女人感覺的……純爺們是麗蘭？
難道她記錯故事情節了？
寧檸這一刻很是理解黑龍為何會選擇來實。
在超短校服裙下套了一條牛仔短褲的麗蘭也意識到寧檸的目光，朝她看了過來。
寧檸有著尷尬，正欲轉身，忽然聽見麗蘭身邊的一個跟班正在同麗蘭說些什麼。麗蘭皺著眉聽了幾個字，就很沒禮貌地打斷那個女孩的話，用手指了指寧檸。
很尷尬的場面出現了。
所有人都望著寧檸。
除了黑龍一無所有的安琪兒。
和今天早晨，被所有人遺忘的寧檸。
過了幾乎一個世紀那麼長的時間，才有人想起她的姓，卻說不出她的名字。
被徹底遺忘的女孩。
輕輕吸了一口氣，被大家徹底遺忘的寧檸沒有生氣，也沒有不安，她笑著朝前踏了一步，對麗蘭伸出手，「你好，我叫寧檸。」
「寧檸？哪個班的？」
「不知道啊。」
「喔，不就是上次被人堵在廁所隔間裡潑髒水的那個笨蛋？」
「喔，我記起來了，就是那個總被人欺負的那個啊。原來她有名字啊！」
在懷著惡意的喧嘩聲中，甯檸鎮定的笑著。
她不是安琪兒。
沒那麼好欺負。不久之後，這些女孩子們就會明白。
望著寧檸，聽著身邊的談話，麗蘭皺著眉。甯檸竟然覺得這個女孩連皺眉頭的樣子都美得驚為天人。
「你就是那個住在XX醫院的？」
寧檸點點頭。麗蘭竟然會知道她住過院，稀奇。
朱唇微啟，麗蘭輕聲說道，「最美麗的是孤兒院後院的小山丘，其他人都不知道，那裡有我們倆的寶物，只屬於我們倆的寶物。以後的每一個夏日，我都會牽著你的手，我們倆一起去……」
「看滿天的繁星，開做一朵朵百合花……」捂著嘴，寧檸覺得心竟然在痛。
這句話，是她和哥哥逃離孤兒院的當夜，她哥哥說的話。
她找到哥哥了！
原來，在這個陌生的地方，在這個陌生的故事中，在這個孤單的世界裡，她並不是孤單。任何時候，寧檸都相信，只要有哥哥，沒有什麼事能讓她害怕。不管去哪裡，他都一定會抓住她的手，就算是死亡，也絕不放開。
太好了，她找到哥哥了……
不過……
大眼睛中含著熱淚的麗蘭，張開雙臂朝將她一把抱住。口中喊著她前世的名字。
所以……
被麗蘭虎抱住的那一刻，本還算得上聰慧伶俐的寧檸徹底呆滯，許久才幡然頓悟。
原本對寧檸來說，能找到哥哥，能再一次同哥哥一道生存就是世上最快樂的事情。
可是……
為什麼啊……
為……什麼……啊……
為什麼會這樣啊！！！
麗蘭是她哥？
她親哥竟然變成了麗蘭？
可她那酷愛搖滾和《速度與激情》中的布萊恩的親老哥居然成了麗蘭。
這、這、這都是什麼世道啊！
而對於這場性別轉換的穿越，名叫麗蘭的前任甯檸的親哥哥對甯檸說：「這樣很好，反正我也不想看布萊恩死去。《速度與激情》中沒有了布萊恩，也就沒有了意思。與其活在沒有布萊恩的世界，還不如穿越了呢！」
「那……變成女人你怎麼想？哥？」
麗蘭皺著眉，想啊想，想啊想……
「沒事，我能繼續做小妹你的保護者，也就行了。至於你未來的嫂子……沒事，香港是個很開放的地方，蕾絲什麼的不至於登上小報吧！哇哈哈哈！」
寧檸：「……」
她哥哥這大大咧咧的性格還是沒有改變。
「可是哥哥你怎麼知道我是誰呢？「
「其實……」麗蘭搔了搔頭，遲疑了一會兒，看起來有些不好意思。「其實，我發現自己穿越之後就一個勁想，你是不是也穿越了。而後，我就讓那財大氣粗的老爹查遍了全香港的醫院，收集了全香港所有有還魂嫌疑的人的名單。而後一個個挨著試驗。」
「用我們倆的秘密？」
「嗯。」
很溫暖的感覺。
被人呵護，被人在乎的感覺。
有哥哥在身邊的感覺。
雖說而今這哥哥其實叫「姐姐」似乎更合適一點……
但是……
只要有哥哥，哪裡都是天堂。
寧檸一把抱住麗蘭，麗蘭比她略高，她正好將頭擱在她的肩上。上一世，她的頭只夠得著他的胸口。
至於麗蘭的身份……
接受自家哥哥成了書中的第一反派女角的現實後，寧檸有些懊喪。穿越前的親哥哥穿成了麗蘭。也就是說，黑龍和來實的故事一定是happy ending了。
也就是說——
同她沒什麼關係了。
她在昨夜好容易找到的一絲絲存在感就像正月的煙花，絢爛燃燒後，化作塵埃……
而鑒於哥哥而今身份在書中的及其特殊性，寧檸還是決定將霸王愛人的前因後果，至少要將麗蘭的故事告訴他。
「麗蘭，麗蘭！」不遠處的跟班忽然大呼小叫起來，「麗蘭，你快看，黑龍的車，他們來了！」
「路虎？寶馬？哇~黑社會這麼有錢？坐著這種車來學校？土豪中的戰鬥機啊！！怎麼也不帶這樣炫富的！！」麗蘭哥注意的永遠是車本身。
【為了區分，穿越後的就叫做麗蘭哥吧！自覺真是囧雷的稱號~~】
甯檸抓緊麗蘭哥的手臂，有些緊張。她還沒來得及告訴麗蘭哥，黑龍是誰呢！不知道麗蘭哥來到這裡這麼久是否搞明白了這一點。
車停了下來。
黑龍，風龍，火龍，還有……
那個一個臉蛋很萌，胸口處卻異常破濤洶湧，梳著雙馬尾的嬌小女孩。
不用說，那就是女主來實了。
黑龍他們正在打招呼。
看來故事才開始。
看見麗蘭，黑龍一把攬住來實的肩膀，將她帶至麗蘭哥面前，作了介紹。
以前看書的時候，寧檸並不覺得這一幕有什麼不對勁，但現在看來，帶著新歡在舊人面前耀武揚威，從新歡的角度上看，這或許是最深的愛，這相當於說給新歡下定心針，告訴她自己心中只有她。
但是，舊人呢？有誰考慮過在這一刻並未做出任何傷害對方之舉動的麗蘭的心情呢？
只因為不是男主中意的物件，所以，就必須承受這一切傷害？
只因為是男主，所以對女配做任何事都是被允許的？
幸好，現在的麗蘭是她哥哥。
這樣，故事中，再也不會有人被傷害。
不會有人……
呃……
寧檸嘴角一抽……
麗蘭哥很明顯全然不知道黑龍是誰，但依照穿越的套路，最起碼她也得裝出一副溫婉賢淑的模樣先將眼下的難關度過吧！
再怎麼桀驁不馴，也不至於……
眼下這究竟是神馬情況……
黑龍目瞪口呆。
火龍做出一副很可愛的驚訝表情。
風龍推了推眼鏡。
而寧檸差一點就喊出聲了：哥！你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嗎！！！！
作者有話要說：
所以，為什麼麗蘭變成了麗蘭哥……
瑟本來想過讓女主來拯救麗蘭挽救黑龍與來實的愛情。但200多集的犯罪心理告訴瑟，像麗蘭那種偏執狂是絕對不可能放棄黑龍的，除非她死，所以，為了黑龍和來實的愛情，麗蘭，你還是變成麗蘭哥吧！
第3章 三
麗蘭，寧檸真不願意用這個名字來稱呼她哥哥。
哥哥就是哥哥。
前世的哥哥是個很男生的男生，打籃球，踢足球，玩搖滾，搞拳擊。每次出現都能引得一群女孩子大呼小叫，在校內甚至有自己的粉絲團。很男生的男生，很受女孩子歡迎的男生。
甯檸也不會妄想哥哥變成麗蘭的那一刻就立刻拋棄了前世自己的所有男性特徵。
男孩子就是男孩子。
但是……
寧檸很想對著蒼天吼一嗓子——
哥……
我深深的理解你的骨子裡住著一個男人。
也深深的理解男人本色。
但是……
你沒事去測試來實同學的cup是想要幹什麼啊！！！！
你當站在一旁目睹這一切、擺著一張臭臉的黑龍是死人啊！！
「挺軟的，很舒服。」「按摩」結束後，在黑龍冷得可以殺死無數頭長頸鹿的目光中，麗蘭哥神色相當自然，將波浪卷長髮一甩，笑道，「抱起來一定也很舒服，如果我還是男……」
麗蘭哥的嘴被寧檸狠狠捂住。
對黑龍陪著笑，寧檸真的很想撓死她哥。一旁，始終擺出可愛表情的火龍若有所思，忽然在來實面前俯下身，雙手一把……
在黑龍足以殺死人的目光中寧檸有規律的發著抖……
甯檸本以為黑龍掏出槍管抵住火龍那漂亮的小腦袋，漫畫中不就是那樣的嗎？但實際上，黑龍很鎮定，相當鎮定……
只見他輕輕拍拍火龍的肩膀，聞言細語道，「別鬧了，火龍。」
純屬胡鬧的清晨在火龍的驚慌失措中結束。
而這個在故事中足以讓所有人黯然失色的男人，黑龍，用最優雅的步子，朝甯檸一步一步走來，對她伸出手，用能魅惑世間一切女人的微笑和讓人忍不住想要親吻的聲音對她說，「你好，我是黑龍，很高興認識你。」
甯檸很自然伸出手。
黑龍注意到她自然是因為麗蘭哥。麗蘭是黑龍的未婚妻，龍王社自然對她的一切、包括交友關係了若指掌。甯檸是麗蘭身邊多出來的那個人。卻又是很關鍵的一個人。
其實寧檸本不打算這麼高調的。但沒辦法，事情已經成這樣了……
但不管如何，能讓安琪兒的身體觸碰黑龍，也算是一點點完成安琪兒的心願……
安琪兒的心願……
「啪！」
死寂……
持續死寂……
死寂後，周圍響起一陣又一陣的喧嘩，就像滾滾而來的錢塘潮，須臾將將寧檸沉沉淹沒。
「麗蘭和黑龍打架了！！！！」幾乎所有人都這樣驚聲尖叫。
甯檸卻一時沒緩過神，在她看來，這實在是再自然不過的動作。以前在孤兒院時，哥哥也是這樣保護她的，保護妹妹難道不是天下的哥哥們最愛做的事情嗎？
而回過神的那一刻，寧檸只覺得自己的天就快要塌了下來，還有——
她和麗蘭哥百分之一萬死定了……
「麗蘭？」黑龍略奇怪。
「我允許你叫我名字了嗎？你誰啊，自來熟嗎？還有，我允許你摸我小妹的手了嗎？」
紮著長辮子的漂亮的火龍從一旁跳出，一把將麗蘭哥抱住，動作看似無意，實際上卻擋在了神情明顯有些不悅的黑龍和一看就是個壞脾氣人的麗蘭哥之間，「哎呀，麗蘭，你真是太厲害了耶！我好崇拜你喔！」
「你又誰啊？」
「哎呀，真是討厭，都不認識人家了！人家是火龍啦~~」
「黑龍？火龍？這麼土鼈的名字也敢用？」
火龍的一張俏臉嗖一聲沉了下來。
寧檸渾身冷汗。
而當眾被未婚妻洗刷一頓，黑龍有些難堪，但眼下也只有忍著。畢竟他黑社會的身份是個秘密。當眾大吵大鬧也有違他的身份。加之看見他不高興的模樣後來實主動拉著他的手安慰。這件事漸漸平息了下來。
當然，如果不是麗蘭哥再度警告其別打自己妹妹主意的話。
「就算要打主意，我也不會打這副樣子的。」黑龍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哈哈？」發出兩聲怪笑，麗蘭哥將甯檸朝黑龍身邊的來實身上一推，「拜託你睜眼好好看清楚了！我小妹比你身邊的日本人高，比她腿長，比她更女人味點。你連那副樣子的都要，難道還不允許我擔心你正在打我小妹的主意？」
立刻成為眾矢之的的寧檸努力微笑，她隱隱看見黑龍鬢角露出一隻龍形狀的印記，漫畫中說，那是死亡黑龍的標誌，看見的都得死。
「可是人家來實胸大啊！」
原本就快爆炸的場面立刻降了好幾度。
說話的是火龍。也只有火龍敢在這種情況下說這種話。
「那倒是，可是妹子，你不懂嗎？胸部越大的，下垂越快！像你胸部這樣大小的就很合適啊！」麗蘭哥教育道。
火龍：「……」
寧檸：「……」
神啊，到底有沒有誰能來阻止她哥啊！
一瞬間寧檸有些害怕，但轉念一想，反正人類已經無法阻止麗蘭哥繼續點黑龍這個火藥桶的引線了，反正她都不是沒死過.至多不過再死一次……
「幹什麼啊！開學第一天你們就不規矩！趕快回教室！」染成金髮的刺蝟頭手中提著教鞭從遠處罵罵咧咧地跑了過來。
不用說，這位就是《霸王愛人》眾多讀者心中的第一賤男地龍了。以前看漫畫時，寧檸很不待見這個男人，但眼下這種情況下，這男人根本就是拯救世界的小天使啊！
虧得著第一賤男的出現，原本緊繃的氣氛略微緩和。不想在此逗留的黑龍帶著來實和火龍先行離開，麗蘭哥切了一聲，順手攬住寧檸的肩膀。大搖大擺地從地龍和風龍中間穿了過去。
其動作異常震撼，以至於地龍很誇張的哇了一聲。風龍扶扶眼鏡，
踏進校門，寧檸就將麗蘭老哥扯入學校最安全的地方。之前看漫畫的時候，她發現龍王社在學校中有暗室，暗室中設有監控器，能查探整個學校的動靜，這樣的監控器自然不是她這樣的普通女孩能發現的，為了避開監控，寧檸選擇了女廁所。
這選擇在一定程度上是因為相信黑龍的人格。
「所以，這具身體的主人因為得不到最愛的男人黑龍，就決定殺了那個叫做黑龍的，結果遇人不淑，撞見白虎會的老大是個BT，被整個社團的男人輪了，之後淪為妓】女，再之後勾引同校屌絲男，企圖當著那黑龍的面搞黑龍的女人來實，最後吃了一顆槍子？」
終於將故事說清楚，讓自家老哥明白她今日清晨其實是同這具身體的未婚夫吵架的甯檸狠狠點頭。
說實話，她有些擔心。原書中，麗蘭可是黑龍的正牌未婚妻，雖說新條大大沒有明明白白地畫出來，但以原著中黑龍的本性來說，全世界妹子都不會相信麗蘭同黑龍是清清白白的男女關係。
而現在，她哥哥變成了麗蘭……
麗蘭和黑龍。
哥哥和黑龍。
雙方的男女關係……
神啊……
莫名其妙地，一直以來都顛三倒四的麗蘭哥突然嚴肅起來，拉著寧檸的手臂，一字一頓，「小妹，你放心，我還活著，只是為了保護你，不讓任何人欺負你，如果我心中沒有這個念頭，我早就魂飛魄喪了。」
寧檸不太明白這番話的意思。
「你知道嗎，小妹。是我，奪走了這個女人的身體。」
「？」
「其實，這段時間我始終在做一個很奇怪的夢。」麗蘭哥的聲音就像是從天那一頭飄來的似的。他說，他能記得的上一世最後的記憶同寧檸相差不大，都是火車炫目的光和身體四分五裂的戰慄。唯一不同的，他還有別的意識。
「我發現自己找不到你，便問牛頭馬面你到底去了那裡，他們說你轉世了，我說我也要跟著去。牛頭馬面本來不願意，結果陰間有個有權有勢的女人給了他們很多錢，說什麼讓我的靈魂同她女兒的靈魂互換，讓我代替她的女兒在這一世受苦受折磨。牛頭馬面收了錢便答應了。接著他們帶我的靈魂來到一處大房子，裡面有個美女，就是原來的這具身體的主人。然後，那個女人的靈魂似乎給那個漂亮女孩看了點什麼，應該是那個女孩的未來，那女孩精神出現一瞬間的恍惚，給了我機會。最後……你懂得，我搶了她的身體。」
寧檸：「這樣啊……」
就是說麗蘭媽媽的靈魂帶走了麗蘭的靈魂而後讓哥哥進駐了麗蘭的身體？
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啊~
【作者你寫的其實是聊齋吧……】
「對了，丫頭，你說，這具身體的主人同你說的那叫做黑龍的男人發展到什麼地步了？」
莫名聽見這樣一句話，一口氣沒上來的寧檸險些將自己活活嗆死。這根本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嘛！「你覺得這件事很重要？」
「不啊。」麗蘭哥的臉上明明白白寫著「關我屁事」。
「那你問這個幹嘛？」
「我現在是女人耶，看片實在是傷害小妹你的形象。所以，我想，是否可以回顧下這兩人過去的點點滴滴，權當做看片了。」
寧檸：「……」
┭┮﹏┭┮
形象？
其實經過今天早晨的事，她已確定自己基本沒有形象可言了。
「不過那個男人是道上的……」東拉西扯了半天，麗蘭哥的大腦終於回歸了正常頻率。「今早上遇見的那幾個都是道上的？」
寧檸狠狠點頭。她哥終於意識到事情的重要性了！
「嗯……好，待會兒找他們打一架！」
「……為什麼？」
望著她，麗蘭眉頭高高挑起，意氣風發，「那還用說，當然是將龍王社搶過來啊！」
呃……
甯檸有些被雷了……
這話題……
走偏得有些厲害啊……
那頭，麗蘭就像打了十隻雞的血，「寧檸，你老哥我上輩子沒有保護好你，這輩子，一定會做一個世間最好的哥哥！」
「我知道，所以我們好好生活下去就行了啊！」
「那我問你，在寸土寸鑽石的香港，做什麼最能發財？」
「給李首富當兒媳？」
「錯！那是女人的想法，你哥哥我可不是這麼想的。」說著，麗蘭一隻腳踩踏在凳子上，擺出一副愛國學生演講的姿態，「你哥哥我，要當龍王社的老大！」
寧檸腳一滑，險些一頭磕在馬桶上。
她只聽見打了雞血的麗蘭那異樣亢奮的聲音，「要得到龍王社，就要擺平黑龍和四大天王！特別是黑龍，所以，我要先靠近黑龍，讓他帶我去見皇龍，而後，當皇龍的心腹，最後，展露實力，一腳將黑龍踹入黃浦江！！！龍王社就是我的了！！！哇哈哈哈哈哈哈！」
才站穩腳跟的寧檸又一頭栽倒在馬桶蓋上。
經過這件事，寧檸百分之百確定，自家老哥麗蘭全然沒有一絲一毫地從男性角色中脫離出來。
She is a man！
悠于 2015-11-13 11:46
第4章 四
捂著被馬桶蓋撞了個紅包的額頭，寧檸被麗蘭扶著去了校醫室。
「歡迎光臨，哪裡不舒服了？」說話的是一位身姿優雅，面容優雅，動作優雅，連頭髮絲都很顯得優雅的優雅男人。水龍。
寧檸先犯了半分鐘的花癡，而後才可憐兮兮的指指自己的額頭，腦中卻開始計算大姨媽何日光臨，屆時，她也可以用這個作為藉口來保健室逛逛。
沒辦法，最初看這本漫畫的時候，寧檸最愛的就是這位出場極少，但每一次都溫柔微笑著的水龍。在她心中，將來找男朋友就要找水龍這種的。
而今見到真人，她竟然覺得他比漫畫上的還要好看。
既然親愛的上天給了她一個親近在心中駐紮多年的男神的機會……
*^__^*
「是你們啊，清晨在校外弄出相當大的動靜呢。」寧檸心中的男神，水龍的聲音很輕很柔，說話的時候始終面帶微笑，溫柔得就像教堂裡的天使畫像。
雖說寧檸已是第二次用「天使」來形容男人，但水龍至少是加百列級別的。至於今晨拯救她小腦袋的地龍，充其量是個提鞋的天使！
一面輕輕給寧檸上藥，水龍笑望著麗蘭：「沒聽說你有個妹妹。」
「假期認識的。難道本小姐就不能認識除你們之外的朋友？」知道自己究竟是何種身份後，麗蘭不再肆意妄為。但不得不說，身上那股霸氣依舊側漏啊！
水龍被頂了，卻依舊溫柔的笑著，輕輕給寧檸上藥。他的手很輕，無意間碰觸寧檸額頭的指尖涼絲絲的，就像一隻小蝴蝶在她的額頭輕輕跳舞。
溫柔的手。
溫柔的人。
「對了，你這傷是在什麼地方弄的？學校要求給受傷的學生備案。」
寧檸：「……」
她該怎麼說呢？
怎麼也不好意思說自己這傷是在馬桶蓋上撞的的寧檸還未想好究竟說不小心撞牆上了還是不小心撞樹上了，就聽見麗蘭哥那足以凍死老狗的聲音：「她同我搶馬桶，結果被廁所的冰滑了一下，最後撞馬桶蓋上了。我說你啊，那什麼眼神？難道你連廁所裡會結冰都不知道嗎？」
寧檸：「……」
又來了！
只要發現她對某個男人有一絲一毫的好感，她哥哥就會用盡一切方法搞破壞！首先小心翼翼詆毀她形象，其次，狠狠侮辱該男生人格和智商！
「是嗎？可是如果我沒有記錯，香港是亞熱帶氣候……」水龍卻始終笑眯眯的。
「什麼意思？」麗蘭哥明顯沒回過神。
輕輕扯扯麗蘭哥的短裙，寧檸怯生生地提醒：「亞熱帶氣候……廁所裡怎麼可能有冰……」
麗蘭哥：「……我的意思是說……之前廁所裡有鬼……」
寧檸扶額歎氣……
看吧，不讀書不看報，上課不聽講、下課不做作業，就是這種下場……
「咳，上課了，我們先走了。」犯了大錯的麗蘭哥扯著包好傷的寧檸溜了。臨走前甯檸發現水龍在醫療檔案上寫的是「體育運動時被人推搡撞地板上」。
水龍真的是個很溫柔的男人呢……
校醫室門口，寧檸撞見了幾個捂著肚子女生，甯檸認得，就是清晨在大門口計畫如何利用大姨媽泡大姨夫的女孩。看看時間，離上課還有幾分鐘，不得不說這些女孩子真是注意利用時間啊！
回到教室的時候，正撞見黑龍拉開衣襟，將火龍的腦袋藏在裡面。發生這一幕，黑龍當然不是為了給火龍欣賞自己健碩的胸膛。估計槍管正頂著火龍的腦門。
「你不要命了嗎？」黑龍的聲音。
「是你將來實交給我照顧的！」火龍的聲音。
寧檸秒懂。眼下不正是火龍乍一看是借用自己「女人」的身份同來實同學交流發育問題，但其本質就是下半身作祟吃來實豆腐的那一幕嗎？
之前在校門口黑龍沒機會發作，無疑給火龍了一點點鼓勵……
兩人還在吵。
黑龍：你腦袋裡只有波】霸！
火龍：是你強迫我扮演這種角色的！
一旁，一個女孩扯過全然迷糊的麗蘭哥，添油加醋說，「不輕易讓人接近的黑龍和火龍，竟然會為一個突然出現的女孩吵架。」
甯檸家麗蘭老哥的表情依舊很茫然。
又一個靠了過來，「麗蘭，你不介意嗎？」
「麗蘭，配得上黑龍的是你，而不是那個日本女人！」一旁的跟班甲這樣說。
一旁的跟班乙立刻補充說道，「就是，麗蘭，你可比那個日本女人漂亮多了。」
「好醜陋，‘女人’，就是這樣一種生物。」
扶著眼鏡，風龍飄過……
一旁的寧檸看得熱血沸騰，有什麼比原著漫畫在你眼前上演沒有絲毫瑕疵的真人版更來勁的呢？問題是，她哥哥會說些什麼呢？
「黑龍？讓給她不就行了？幹嘛，不就是個男人嘛！他身上有的東西，我以前都有！又不是沒看過……」麗蘭哥的聲音很大，寧檸捂她的嘴捂得很無奈。周圍人的表情五彩繽紛。
「麗蘭……病了……」寧檸湊合解釋道。
趁著失態還未變得過於瘋狂，她必須再次同麗蘭哥認真談談。
但很快上課了。
甯檸和麗蘭哥並不在一個班。身為黑龍未婚妻的麗蘭同四天王中的火龍、風龍一班，學習成績只能說過得去的寧檸則被安排在了末尾的班上。
依舊的課程，依舊的學習。香港同大陸的課程有區別，寧檸跟得很有些辛苦。透過窗戶朝下一望，火龍正在同來實上體育課，隱約聽見地龍借用「老師」身份教育「學生」火龍的聲音，眼下火龍只得老實聽著，估計今晚上，這兩隻龍一定會大戰一場。
想著，寧檸有些想笑，但同時，她心中生出一個問題：為什麼四天王外加黑龍還要讀書呢？難道學歷對黑社會很重要？還是，站在這幾條龍頂端的皇龍另有想法？
這樣的問題，不是她這樣的人能輕易明白的。
好容易熬到下課，寧檸想要同麗蘭哥好好談談，卻尋不到她，只是聽說她請假了。
午休結束後，麗蘭哥才再度出現，她又狠狠震撼了國際學校——
她剪頭髮了。原本垂至腰間的美麗長髮變成了略過耳根的短髮。這時的她看起來不太像《霸王愛人》麗蘭，倒是有些像《搖滾藍薔薇》中的水樹。
目瞪口呆之余，寧檸想要知道答案。
麗蘭哥的答案很簡單：她一個月前就想要剪頭髮了，但擔心剪了頭髮破壞了這具身體的整體模樣，不便於尋找到寧檸，而今心願已經實現，也就沒了後顧之憂。畢竟她一個男人，留那麼長的頭髮幹嘛？又不是娘炮！
`
寧檸心念道：她該提醒她哥其實他現在是女人嗎？
「有你在身邊，我才能更好的做自己。」麗蘭哥又這樣說。
寧檸有些奇怪，「不是說心中沒有絲毫牽畔的人才能更好的做自己嗎？」
「對這個世界沒有絲毫牽畔的人只能做變】態殺手。有牽畔才有愛，有愛才能為人。先為人，而後才能成為更好的自己。」麗蘭這樣回答。
甯檸不得不說她哥哥的理論哲學。
「那，哥哥，你想成為怎樣的自己？」
「Boss。」
「……」
甯檸不得不說她哥哥的思想相當有問題。
但同早晨那純屬幻想的「迅速得到皇龍注意而後取代黑龍」的構思相比，麗蘭哥的新構思相當不錯，當然，這不錯也是相對而言的。
麗蘭哥的新打算是這樣的：用盡一切力量和手段同四天王打好關係，而後以同志的身份接近黑龍，從替龍王社打工開始，一點一點，接近核心位置，用實力擠掉黑龍。
寧檸：「……」
「你放心，我不會出事的。」
「我還活著，還能站立，吃飯，同別人打鬧，都是為了保護你。我還活著的唯一目的就是保護你。在弱肉強食的世界中，我要成為最強的那個，只有這樣才能保護你。」
寧檸明白，卻也知道麗蘭哥的想法很好卻註定是一條波折匆匆的旅程，她很想阻止麗蘭哥，但她也瞭解自己老哥的性子，一件事要不就不做，一旦要做，就要做到底，如若前有南牆，就將牆撞穿。她哥哥不會讓任何事阻礙自己的腳步。
那麼，她呢？
「我不管你想要做什麼，哥哥。你做什麼都行，但你一定要知道，不管你做什麼，我一定會在你身邊。永遠支持你。」
甯檸拉住哥哥的手，就像以前在孤兒院的每一天。
麗蘭望著她，莞爾一笑。
「待會放學後，我們去吃布丁好嗎？我知道一家很好吃的店。」
「哥哥你也會關心這些事啊？」
在她額頭輕輕一吻，麗蘭笑道，「我是為你關心的。」
教學樓的三樓，黑龍在藏身的密室監控著寧檸和麗蘭的親密。時而沉思，時而在電腦上查找些什麼。
火龍走了進來，神色與之前逗樂時的模樣截然不同，「您找我？」
「麗蘭很奇怪。」
「的確。」火龍頷首。
「那個女孩稱呼麗蘭為‘哥哥’？」
「女孩子間互相打鬧叫著玩的？」火龍頭一歪，表情很可愛。
「去查一查。」
「可是來實小姐不是才來香港嗎不久嗎？這種時間您還有心情擔心情人。」火龍調侃道。
「不是……」
「這樣的小事上也要留神嗎？」黑龍走後，火龍笑眯眯地掏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眼神冷峻，「是我，幫我，查一件事情。對，麗蘭小姐的事情。麗蘭小姐，有些奇怪。」掛了電話的那一刻，他又恢復成在大家面前總是活潑可愛的火龍。
第5章 五
「沒有任何問題，我問遍了麗蘭家的管家保姆，甚至快遞員，他們都說麗蘭小姐沒遇見什麼古怪的事情，只是某一日清晨醒來，就變了一個人。麗蘭的父親似乎還為此特地請了心理醫生，醫生說她過去的人生很穩定，應該不會出現雙重人格的現象。唯一的解釋就是心中有了別的想法。」火龍彙報說。只用了短短兩天時間，他就查遍了麗蘭身邊的七大姑八大姨，只差沒有逼著被改變後的麗蘭一腳踹入看門狗陣營的前寵物狗吉娃娃解釋為何它主人變得很奇怪，卻還是沒有將事情的真相搞明白。說實話，火龍很有挫敗感。
黑龍坐在很民脂民膏的辦公椅上，托著下顎深思。
「水龍，你是大夫，對這件事你有什麼看法？」
坐在左側沙發上，正凝神翻閱麗蘭病例的水龍抬起頭，溫柔地笑了笑，「以我現有的知識實在是不能解答。不過……」他略有些遲疑，得到黑龍的允許後才說道，「這個年紀的女孩子，本就易變。再說，其實女人這個群體就是多變的，否則也不會有那麼多人用‘水’來形容女人。」
「但這也變得太誇張了吧，她以為她是錢塘潮啊……」火龍在一旁嘟嚕。
「女人這種生物本就無規律可循。無規律可循，正好體現其進化不到位。」風龍扶了扶眼睛，正色說道。透過鏡片，他望著黑龍的目光就像兩束熊熊燃燒的火焰。
「我說你們啊……」本在一旁打遊戲的地龍帶著一副恨鐵不成鋼的神情終於開口了。「你們就沒有想過，說不定這不過是麗蘭搞定黑龍真心的小計策？你想啊，一整個假期黑龍都沒怎麼搭理她，好容易熬到開學，第一天黑龍就帶個其她女孩回來，她鐵定心裡不爽，所以痛定思痛，以退為攻？」
「賓果！這才是答案！」火龍一響指，似乎恍然大悟。
水龍合上病例，開始喝茶，似乎默認了地龍的說法。
「切！女人這種生物有這樣高的智商？」風龍扶了扶眼鏡，不以為然。
地龍瞥了一眼風龍，「別開口閉口說女人是‘生物’。難道尊貴的風龍大哥你不是女人這種‘生物’生的，而像孫悟空一樣是從石頭裡蹦出來的？」
許多人都知道學理科的人與學文科的人互相看不順眼。
但幾乎所有人都知道另一句話：秀才遇見兵。
風龍是秀才，地龍卻是兵。喜歡動腦的人同總愛武力解決一切糾紛的人撞見一起，破壞力不亞於□□。其餘幾人對這兩人的衝突見怪不怪。火龍饒有興趣的看著，只差拿著爆米花搖旗呐喊助威。
「喜歡爬女人的床，所以你直到現在也是個笨蛋！」
「從來不爬女人的床，所以你直到現在也是個軟蛋！」
黑龍還在沉思，對兩人的爭吵置若罔聞。
他派這幾人去查探麗蘭變化的原因，可這幾人得到的結果不但沒減緩他心中的不安，反而加劇了不少。他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卻又尋不到問題的源頭。
他憎恨事情脫離自己的控制。
「地龍。」
風龍和地龍立刻停止了吵嘴，將目光轉向黑龍。
「麗蘭真有可能只是為了吸引我的注意力。」
「應該是，你整個假期都沒有搭理她吧！她可是大戶人家嬌生慣養出的小姐，肯定受不得這樣的委屈。」地龍手一攤。
「這樣啊……我應該回應嗎？」
四龍都不說話。
他們知道，麗蘭父親的公司同龍王社有貿易關係，也幫龍王社洗了不少錢，除非他背叛，龍王社絕不會斷了這條路。而麗蘭也是黑龍的未婚妻，這婚事是皇龍定下的，不管黑龍是否願意，他都需要一個身家清白的女孩做門面妻子。
麗蘭是黑龍不那麼重要，卻又不能輕易丟棄的門面上的妻子。
「黑龍，你從日本帶回來的那個叫做來實的女孩，怎麼辦？」地龍問。
黑龍不說話。
「皇龍可不會接受一個來自別的國家的一窮二白的女人做你的未婚妻。這對社團的發展不利。」地龍又說。
「賓果！我知道了，你讓她當情人？」火龍的聲音提得很高。
「不，她是我的愛人。」黑龍卻溫柔地回應著。
情人可以有很多，愛人卻只能有一個。
黑龍說要陪來實，先走了，依舊將棘手的麗蘭丟給三龍， 「誰敢說黑龍壞話我就說死誰」的風龍緊跟他的腳步。
火龍終於有了調侃黑龍的機會：「真是有趣，黑龍竟然會為麗蘭傷神，要知道，他們交往這麼久，從來是麗蘭倒貼，今天黑龍吃錯藥了？」
地龍嘿嘿一笑，水龍抿嘴笑得很淺。顯然這兩人心中早已有了答案，火龍有了一種自己被排斥的感覺，地龍是打不過的，他便一把環住水龍的脖子，學七八歲小女孩那樣撒嬌。水龍拗不過他，卻又不願意這麼快說出答案，便笑眯眯地拍拍火龍的腦袋，「猜。」
「靠！猜得到還問你啊！」火龍原形畢露。
「咱們黑龍老大應該已經體會到了吧！」地龍在一旁插嘴道。
「體會到了什麼？」
「深深的屈辱感和挫敗感。」
火龍還是不解，水龍揚眉一笑。
「黑龍，可是個很喜歡利用女人的男人。只要是有權有勢有錢的美女，他一定會弄上床，而後讓她們為龍王社出錢出力。向來，只有他甩女人，什麼時候有女人甩他了？」
【黑龍的這個特徵不是醜化其形象。瑟可是依循原著的喔！】
「所以？」
甩一個「這麼簡單的男女問題你怎麼還不明白你是白癡嗎」的眼神給火龍，地龍笑得有些賊，「我的意思是說，得不到才是最好的。黑龍早已習慣了掌控女人。女人粘他黑龍覺得理所應當，也不會珍惜不會在意。但一旦女人不粘著他了，他就會有事情脫離自己掌控的不安，而後……」
「他就會渾身不舒服。」很少說話的水龍笑眯眯地接上話，「簡而言之，就是……」
「賤。」火龍頓悟。
三龍一齊狠狠點頭。
「一涉及到女人，你的智商就上升了兩千個百分點啊！」頓悟後的火龍開始調侃地龍。
「同石頭裡蹦出來的風龍不同，我可是女人生養的。同你們也不一樣，我還有很重要的使命需要完成呢！」地龍手一攤，將腳朝沙發上一擱，繼續打遊戲。打了片刻，頭一抬，「你們說，當初皇龍給風龍取名字的時候怎麼不叫他孫悟空啊！」
水龍：「我也這樣認為。」
火龍：「＋1。」
「對了。」地龍從桌上拿起一個資料夾遞給水龍，「這是我老母收集的最新的適齡女的資料，幫我看看，哪個基因最好。」
「可憐啊，還不到二十一就成了相親界的奴隸！」火龍的聲音瞬間提高了八度。
「切！這說明本大人非常有孝心。」
「成日打架被師父趕走的小混混不得已回到家，剛成年就被老媽逼婚，三年不到換了二十幾個姑娘，你媽卻一個都看不上的男人真有孝心。你要有孝心為何不在第一次就尋個你媽看得上的姑娘回家呢？」
「切！」
「別總是用‘切’字來回答問題！話說回來，地龍，上次那個妹子你媽又沒看上？是八字不合還是嫌她長得太醜，還是又嫌沒文化啊？你媽怎麼不嫌你沒文化啊？」火龍眉飛色舞得像正在幫人測八字的媒婆。
「我偉大的老母說了，我讀書不行所以得娶個讀書厲害的，這叫做互補。」
「你丫做數學題，正數負數呢，互補！！」
水龍翻看著地龍的那一卷資料，時而望望吵得不可開交的兩人，輕輕搖搖頭。看看表，又等了十幾分鐘，才笑道，「你們倆是不是該去教室了？」
的確該去了，但已經遲到了十幾分鐘。
但教室裡幾乎沒人，幾乎所有老師學生都圍聚在運動場上。這裡正在舉行一場搖滾演唱會。
主唱，麗蘭。
只不過一天，天知道她是從哪裡拉出來的貝斯手、吉他手和鼓手。
短髮，個高，男性化的麗蘭哥，外加全團的高挑美女。
活生生的搖滾藍薔薇。
但麗蘭哥組建的樂團的名字卻是Queen。
寧檸站在台下，望著臺上賣力演出的麗蘭。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卻總是落不下來，她不想在麗蘭哥很重要的時刻哭泣。
麗蘭哥的樂團Queen今天演唱的歌曲是Rammstein 的《Du Riechst So Gut》。
Rammstein是麗蘭哥最喜歡的樂團，但寧檸並不太喜歡這種搖滾風，她總認為搖滾實在是太過於鬧騰，更何況是德文搖滾風，根本聽不懂！
不過，這首《Du Riechst So Gut》除外。這是寧檸最喜歡的一首搖滾，樂團幾人為這首歌拍攝的吸血鬼mv更是她的最愛。
前世，她哥哥就很喜歡給她唱這一首歌。前世的哥哥總在模仿原唱Till Lindemann的聲線，但怎麼聽都顯得過於稚嫩，也無法到位演繹原唱的精髓。這一世，哥哥成了麗蘭哥，也不再奢望用渾厚低啞的聲音演唱這一首歌，反倒用麗蘭那同一般女生相比較為低沉的聲音唱出了前世唱不出的意味。
雖說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但這對麗蘭哥來說是一個跨越。
對寧檸來說，也是一個好的開端——哥哥重拾了搖滾樂，一定不會成日在黑龍身邊轉悠希冀著加入並奪取龍王社了！
= =|||
好事好事。
*^__^*
不過，寧檸沒有注意。
臺上演出的麗蘭哥也沒有注意。
校門外，才從自家高級轎車中走下的黑龍苦著一張臉只差沒有咬小手絹。眼前那個英姿颯爽的女人是麗蘭嗎？是他記憶中的麗蘭嗎？
不行！
其中一定有陰謀！！！
保不定是奪取龍王社的陰謀！！！
【作者亂入：從某種角度來說，麗蘭哥的確在醞釀奪取龍王社的陰謀，黑龍你正解！】
「火龍。」黑龍低沉聲音道。
「是。」
「那個叫甯檸的女孩你調查過沒有？」
「調查了，沒什麼特別的地方，香港無數女孩中最普通的那個而已。」
「這樣啊……」黑龍長歎一聲，手指在轎車上輕輕敲擊了兩下，「火龍，做那個女孩的朋友。做那個名叫甯檸的女孩的朋友，我有種直覺，那個女孩，一定知道麗蘭變成這樣的原因。」
火龍看了眼在用嫺熟技術彈著電吉他的麗蘭，又看了眼在台下接連鼓掌，連手掌都拍得紅透的寧檸，再悄悄看了眼因不斷失去對麗蘭的掌控而滿臉不爽的黑龍，心中不斷默念你的前任不理你了你懷疑其中有陰謀很自然畢竟你是老大但其實將麗蘭撲倒用男人對女人手段讓她開口更容易一些吧何必麻煩我我又不是你的保姆昨天要我陪伴來實今天就換了妹子其實我也很有壓力啊有木有啊，臉上卻笑了笑，輕輕俯下身。
「遵命。」
第6章 六
第二天，寧檸換了班，成為麗蘭的同班同學，與火龍、來實，風龍同一個班。
換班的官方解釋：甯檸同學的學習成績與上學期相比有大幅度提高。所以換班，以資鼓勵。
換班的真正原因：某人高興。
為了完成某人的這種高興。甯檸成了這幾人的同班同學。
能同哥哥一個班，寧檸是很高興的，但前腳進門，後腳她就發現這個班與學校的其他年級略有些不同。簡而言之，這裡是高富帥和白富美的集中營，幾乎網路了全香港的有錢人家的小孩。在一群手提世界名包的有錢人中，寧檸頭一次覺得手中的標準學生包實在是太屌絲了。
「明天就給你買個好的。」白富美麗蘭哥很霸氣。
寧檸搖搖頭。難道說提個名牌包她就成名媛了？
座位旁忽然多了一個人。
「你好，我叫火龍！」笑容耀眼的高挑女孩在甯檸身旁落座。
火龍是男孩，甯檸知道。不過而今是個偽娘橫行的時代，她對男扮女裝也沒什麼偏見，只要養眼就行。但這時候，她想得最多的卻是——火龍是怎麼將下面那個東西藏起來的？如果要上游泳課呢……
「你是三班的那個寧檸吧？」見寧檸明顯還在神遊，不搭理自己，火龍又問道。
「是，你好，很高興認識你。」微笑著接過對方的手，寧檸親切又有禮貌。火龍的責任應該是幫著黑龍照顧來實，可現在，他不在來實身邊晃蕩，卻來到她身邊，事情不會這麼簡單。
她得小心，她和麗蘭哥都得小心。
頭兩節課平安過去。第三節是體育課，課前，麗蘭哥因為同隔壁班男生鬥毆進了辦公室，深知自己老哥脾性的甯檸對此見怪不怪，旁人倒很是大呼小叫了一番。
體育課的老師，自然是地龍了。
排隊的時候，寧檸注意到班上有個女孩的運動T恤似乎是定制的，面料比其他學生的薄很多，淺紫色的肩帶和同色系蕾絲花邊若隱若現。
矮油，意圖太明顯了不是？
「你就是寧檸？」地龍朝她走了過來。
同一時間，寧檸感覺到一道劍一樣的目光刷一聲朝她投射過來……
翻了翻學生檔案，地龍的眉毛擰成一團蚯蚓，「寧檸？你就是李福剛班上那個各項體育成績穩居全班最後一名的寶座的寧檸？」說完，眼神一瞥，送來各種鄙視。
甯檸淡然。
「一百米跑十七秒？請問你是八十歲的阿婆在散步嗎？跳遠149cm？難道你連你自己的身高數都跳不出來嗎？」
寧檸：「……」= =|||
以前，她哥總說體育老師是世界上最好、最善良、最溫柔的老師，而今看來，根本是胡說八道嘛！！！
「去，操場上跑三圈再回來。」地龍安排下全班的工作，提著教鞭一旁當「監工」。由於這個班上的學生大多是嬌生慣養的小姐公子，跑步速度足以賽過烏龜。但就是在這樣的一個班級，寧檸依舊發現自己竟然是最慢的那個，才跑了幾步就氣喘吁吁，似乎手腳都不是自己的。
胸口……
難受……
腳一軟，寧檸坐在地上，頭暈目眩，心跳快得像是瘋了。
麗蘭哥還在辦公室裡挨訓，有沒有人來幫助她？
忽然，身體一輕，她被人攔腰抱起，混亂的意識在周圍人一波接一波的驚呼聲中緩緩凝聚，面前是一張英武的臉，完美得不帶任何瑕疵。
黑龍的臉。
黑龍？
神馬情況？？
難道是瑪麗降臨，附在她身上了？
被黑龍公主抱的甯檸慶倖以眼殺人只不過是個神話，要不她已經被身邊女孩子們的目光殺死N次了，死後不定還會被來實像福馬林一樣憂傷的目光泡成標本。
哀怨四顧，寧檸沒有看見麗蘭哥。
而保健室就在眼前。
「歡迎光臨，哪裡不舒服了？」老一套的歡迎語。接下來水龍看清了來者，「黑龍？你又來了……還是不像是不舒服呢。」
「對不起，請你出去好嗎？」黑龍說。
若是按照言情小說的套路，這種情況下，不知是男幾的水龍是否該狠狠給黑龍一拳，而後說些「我喜歡的女人你也敢動」之類的瑪麗必備言辭呢？
「請隨意，但請不要弄髒了床單。」水龍走得很大度，笑得很嫵媚。
寧檸：「……」
喂！
水龍，你說錯了臺詞吧？
喂！
水龍，難道說這句話不是該留在黑龍將來實同學拖進保健室的時候說嘛？
喂！
為毛！為毛只要看見黑龍拖女人進保健室水龍你就會來這樣一句？難道是……
這種事情不是頭一次發生了？
以往被黑龍在學校都敢拖進保健室的女人？
難道是她家麗蘭哥？
在心中男神的目視下被別的男人抱進保健室……
寧檸很想撲進枕頭裡大哭一場。
「啪！」她被黑龍一把扔在床上，腦袋剛好砸在枕頭上。
……
雖說同想像有較大差別，但這也算是撲進枕頭了吧……
「說，你同麗蘭是什麼關係？！」黑龍的氣勢同之前在操場足以迷倒一票小女生的光華截然不同，隱藏在頭黑髮之下的傳說中的死亡黑龍標誌若隱若現。看來，最近他被麗蘭哥得罪得很厲害。
雖說心中萬般哀怨自己就是個躺槍的命，但面對這種隨時可以從包裡掏出槍管的男人，甯檸覺得還是趁早交代為妙。但她也不能實話實說吧？
「我們其實只是假期認識的好朋友。」
「胡說，麗蘭的性格我知道，她不可能同你這種渾身上下沒一件LV的女人交朋友。」
寧檸汗，這原版麗蘭小姐真心頂級白富美啊……
「那……黑龍同學，我能說女孩子都是善變的嗎？」
黑龍蹙眉，很明顯，這個答案不和他口味。片刻的無動於衷，他突然上了床，將寧檸納入他的臂彎，「看來……我只有向女人的身體問這個問題了……」
寧檸：「……呃……」
Oh！My新條大大！你的人設大大的有問題啊！！！
「砰！」就像無數小說中描寫的，保健室的大門在這最為關鍵的一刻被一腳踹開。換了一身運動服，更顯得身段玲瓏的麗蘭哥似乎渾身上下都燃著熊熊大火。「你這個臭流氓！想對我家小妹幹什麼？」
「我可不記得，你有個妹妹。」黑龍淡然下床，神色鎮定。
「就算你是我未婚夫，我也沒有義務將一切都告訴你。說，你在保健室壓著我家小妹，想做什麼？」麗蘭哥的火氣足以炸壞一幢樓。
「我只是試探一下她是否在發燒。再說為什麼我在保健室同她說說話就是圖謀不軌？」黑龍似乎已經忘了十秒鐘前自己說的那句「問女人的身體」了。
「你是不是男人啊？！難道不知道島國藝術片中，保健室從來就是一個QJ不斷的地方嗎！」
寧檸一腦袋黑線。
黑龍卻面色鎮定，只是雙手抱臂。真不愧是黑社會的，喜怒不形於色。「我都不知道，你會看那種東西。」
嘴角一抽，麗蘭哥強作鎮定，手一攤，眼眉風情萬種，「我是為了在床上更好地伺候你。」
原本還算鎮定的黑龍面上狠狠抽了抽，腳下險些打滑。
寧檸留意到窗外一閃而過的身影。
「那個，黑龍同學，外面，來實……」
「來實？」始終未有太多情緒波動的黑龍終於有些緊張了，他臉上有些尷尬，又有些慌亂，沖出去扯著來實的小手不斷說這些什麼。應該是在安慰。
他們走後，麗蘭哥在甯檸床邊坐定，臉上有些慌張，聲音很是關切，「他們說你病了。」
「沒事，只是胸口忽然很難受。可能才出院，之後很長的時間都在家中學粵語，沒怎麼出門，突然開始運動身體有些不太習慣。」
「這樣啊。」麗蘭哥似乎松了一口氣。
「哥哥、」才出口，寧檸覺得有些不妥，又趕緊改口道，「姐姐，之前我被黑龍公主抱，你說，安琪兒知道後會不會很開心？」
聳聳肩，麗蘭哥不說話，對寧檸忽然稱呼自己為「姐姐」也只是默認，而後彎下腰，在她眉間輕輕一吻，就像前世每日清晨他所做的。以前孤兒院中的老師總會以哥哥每日的這個舉動責備他們，說他們不像是兄妹倒像是情侶，還有不少小屁孩學著電視劇上看來的混帳話說他們是在亂倫。
而今，沒有人會再責備他們了。
「今天放學後，我們去吃芝士火鍋吧！」
「姐姐，你不想回家？」
「現在不想。我現在只想和你在一起。像以前那樣。等我們相互間玩鬧得沒意思了，我就帶你去我現在的家看看？你也帶我去你現在的家，好嗎？」
「好。」
麗蘭哥又彎腰親了她一下。
同時，寧檸留意到她哥哥那深深的乳】溝。
原來，有朝一日，她那裡還沒她哥哥的大……
對女孩子來說，還有比這個更悲哀的嗎？
「喂，你，上課去！」體育老師地龍來召喚麗蘭哥了。
「哎呀，知道啦！」推推搡搡地麗蘭哥同地龍走了出去。臨走前麗蘭哥不忘記給寧檸比了比小手指，這是他們相互間的暗號，這個暗號的意思是——
老師真煩人。
寧檸有些想笑，卻又松了一口氣，哥哥還是沒有變，她也不想改變。
胸口處還是很難受，她在保健室的床上躺好，休息許久，那種不适才略微緩解。
之前那一幕還在眼前不斷重播，黑龍似乎對麗蘭哥很有興趣呢，但他心中愛著的應該是來實，這一點寧檸覺得毋庸置疑。
那麼，為何黑龍粘著麗蘭哥呢？
寧檸想了很久，認定原因八成是黑龍覺得麗蘭有問題，所謂的「興趣」不過是調查，調查麗蘭是否已經背叛。可現在的麗蘭已經不是以前的麗蘭了。
如何做，黑龍才不會覺得麗蘭哥的獨特是因為背叛呢？
門突然開了，風龍推門走了進來。
悠于 2015-11-13 11:48
第7章 七
風龍走了進來，看見寧檸，做的第一件事是扶了扶眼鏡，「起來，我有事問你！別像個妓】女一樣的躺在那裡！」
寧檸：「……」
這算得上是有史以來在病房中出現的最彪悍問候語了吧……
不過，在漫畫中這句話曾被風龍用來問候來實同學，鑒於風龍曾稱呼女人為「生物」，再鑒於這句話他說得如此之順溜，沒有絲毫「咱們現在還是同學所以我再怎麼都要對你好一點點」的意思，寧檸確信，這男人八成骨子裡相當大男人主義外加不定還歧視女性，無怪乎在若干年後廣大腐女心中，他是推倒黑龍、或者被黑龍推倒的不二人選。
甯檸雖很不滿風龍的口氣。
但是——
他是黑社會的，她這個平民少女還是……忍吧……
「我病了。胸口處有些不舒服。」寧檸好言解釋道。
「生病？女人這種生物就是弱！」
「難道你就不生病？」
「當然不會得女人這種生物會得的骯髒的病。」
「比如？」
「例假。」
……
……
……
= =|||
「風龍同學……你清楚地知道你自己是男人吧？」
鄙視的目光宛若機關槍一樣像寧檸掃射過來。
「我的意思是……男人當然不會得例假這種病……除非是人妖……」
「所以女人弱。」
「……」
誰還想爭辯，但風龍的表情明明白白寫著一句話：除去黑龍，其他人，敢駁我者死！
寧檸不想找死，誰敢說這男人褲腿裡沒有攜帶槍支？一句話沒說對，保不定就是一場校園槍擊案。
所以……
「你是正確的。」
「哼！」
「風龍同學大人，我已經承認你是正確的了，你能高抬貴手，放過小女子嗎？」
「不要像個妓】女一樣的躺在那裡！」
「……」
估計自己不好好坐著這男人不會說人話，雖說胸口難受，但寧檸還是掙扎著坐了起來。
「你和麗蘭是什麼關係？」
說了半天廢話，終於問道點子上了。甯檸只能說，八成風龍的智商只為黑龍服務。之前黑龍扯著她追問她同麗蘭是什麼關係，好容易黑龍被來實的憂傷拐走了，風龍又來追問同樣的問題。事已至此，就算是個腦殘也能看出龍王社已經在懷疑麗蘭了。黑龍素來警惕，懷疑麗蘭天經地義。
怪只能怪麗蘭哥最近過於拉風。
眼下沒有第二個來實從天而降，得不到答案，風龍絕不會離開，而寧檸一句話說不對，她和麗蘭哥就都完蛋了。
寧檸不會用什麼「我們是失散多年的姐妹」、「我是麗蘭她爸外面養的女人的孩子」一類的話糊弄風龍。當龍王社是傻子，龍王社就會用最一流的手段告訴你誰才是傻子。
有時候，最簡單的是坦白。
不特別坦白的坦白。
「我說我們上輩子是親兄妹，你信嗎？」
單看風龍的眼神，寧檸就知道，他說的是——「傻子」。
偏偏她還得繼續解釋，「……我是說，我和麗蘭上輩子是親兄妹，所以，這一世，我們一見如故。總有一種特別的吸引在我們之間。風龍，你相信一見鍾情嗎？我和麗蘭，雖不是一見鍾情，但因為心靈上的牽畔，我們一見就成了好朋友。」
「哼……信這些東西，女人果真低等。」
不管怎麼說，她和麗蘭的關係總算得到了解釋，看風龍的神情，他似乎默認了這種「低等人類的想法」。
「那麗蘭又是怎麼回事？」
「……女孩子嘛……總是想要改變一下的，不是嗎？」
「一改就改成這樣。女人就是這樣一種生物。沒有進化。怪不得成日除了生物性的尋找最適宜的交】配對象，什麼都不會。我不管你同哪個男人交】配，對女人這種憑藉生物性來育種的人來說，婚姻不過是換種形式的配種罷了！但不管如何，警告你，離黑龍遠一點！」
寧檸長長地吸了一口氣，以避免自己忍耐不住一口啐在風龍臉上招來一個子彈。
更何況，她從上一世起就牢記著一個人應該審時度勢，應該趨利避害。
但是——
這一切並不是面對侮辱和摧殘該永遠忍耐下去的藉口。
風龍骨子裡有些鄙視女人，甯檸知道。她也像閱讀過該書的廣大女同胞一樣始終認為他風龍同來實XXOO九成九的可能是因為黑龍上過來實，所以，在風龍看來，上來實八成等於間接上了黑龍。
風龍對黑龍的情愫與她沒有絲毫關係。
她只是真的很不爽這男人說話時的那種口氣。開口閉口「不要像個妓】女一樣躺在那裡」，開口閉口「女人這種生物」，越說越過分，風龍當自己是什麼？無生命的石頭還是地上的磚頭？
風龍的這番話成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可由於風龍的身份，她也不能一耳光扇過去不是？
「敢問風龍同學，如果女人是‘生物’，那您一定不會在與女人截然相反的男性身上使用‘生物’這個詞彙了？」
風龍扶了扶眼鏡，用沉默表示同意。
「您說的很對啊，我們女人這種‘生物’的確‘進化不能’呢。」笑眯眯地，寧檸回應道。
風龍扶了扶眼鏡，很不屑地哼了一聲。
「但至少，作為女人的我還是‘生物’，還擁有進化的權利。您呢？非生物的風龍同學？請問您是建築地的一塊磚頭還是廁所裡的一塊石頭啊？風龍同學，別用那種眼神瞪我，這可是您自己說的喔，女人是生物，那男人自然不是生物了。不是這樣嗎？」
「至少不是像女人這樣的低等生物。」
「我懂了，你還說女人終其一生不過是尋找配種的對象，但明知道這一點的、像您一樣偉大的男性卻還是對女子趨之若鶩，您說是男人賤還是女人賤啊？哎呀，我差點忘記了，英俊的黑龍同學似乎正巧被一個尋找‘配——種’物件的女人帶走了呢！風龍同學，您還不敢快些去當奧特曼打敗那個女人拯救黑龍同學啊！」說完，作出一副憂傷的樣子，寧檸下了床，走先。
寧檸也不是不怕死。她只是真的很受不了這男人的口氣，話已出口，再一想，雖說風龍是聖蒂芙尼出了名的高嶺寒花，雖說他是黑社會，但像這種開口閉口犯矯情的男人，早已經將自己的內心大白於天下，這樣的人，危險係數不高。
更何況，那是風龍，除了黑龍從未輸給過任何人的風龍，這男人或許會為了一兩句口舌之爭對付她，但絕不會用下三濫的手段，依照他的性格，挖一個坑給她跳才是正道。
更何況，她畢竟是黑龍未婚妻麗蘭的妹妹嘛！
想明白了這一點，寧檸走得更是得意洋洋。看著她的背影，倍受打擊、滿臉淒慘的風龍扶了扶眼鏡。
當天放學前，寧檸從一臉奸笑的火龍口中得到一個慘絕人寰的消息——
風龍似乎看上她了。
這就是風龍的報復？
這根本是活生生的瑪麗蘇啊！！！
「理由？」寧檸似乎能聽見自己咽唾沫的聲音。
「很簡單啊。」托著腮幫子，火龍眉飛色舞，「你要知道，風龍那傢伙沒有別的本事，就是讀書厲害。」
寧檸點點頭。《霸王愛人》的外傳裡有提過，風龍在黑龍來之前一直是學霸級的人物，黑龍來後，他很悲催的發現自己從學霸變為學渣。而後，在黑龍的慫恿後，風龍決定歸順黑龍加入龍王社。
火龍繼續說道，「除了黑龍，風龍沒有輸給任何人。」
寧檸狠狠點頭，心中卻直犯嘀咕，什麼叫做除了黑龍沒有輸給任何人？風龍要真那麼厲害，就同地龍比打架，同水龍比看病，同火龍比做煙火？
「而你，是第一個打敗風龍的女人！所以，再一次受挫的風龍看上你了。」
寧檸一腦袋黑線……
這個理由也太韓劇了不是，思密達……
敢情這個風龍骨子裡有些受虐狂？
再說，不是她能說會道，而是長時間女同胞們被風龍金玉其外的模樣騙了沒有反抗行不行，她相信，如果女同胞們不是被風龍的外表迷惑，誰都能這樣乾淨俐落地反抗這個矯情男！
當聖母也輪不到她不是？
她小腦袋中忽然迸出自己最初擬定的作戰目標，其中有一條是讓風龍和火龍相親相愛。要記得書中，風龍對火龍說的不少話實在是讓廣大腐女們想入非非。寧檸決定趁火打劫、不，是乘機探探風聲。「火龍，你同風龍在一道這麼久，難道心中就沒有生出一點點的……嗯……喜歡？」
火龍嘴角很明顯的一抽，「除非我有病！」他乾淨俐落地總結道。
寧檸：「……」
呃……
火龍，難道這麼久以來，你對風龍就沒一點點想法？你能不要這麼直接地剿滅廣大腐女的期望嗎？
寧檸繼續努力，「難道，你就不覺得他很帥嗎？」
「取掉眼鏡就睜眼瞎的男人也叫做帥？」
「……那，他還有別的優點啊。比如聰明，能幹，除了黑龍不會輸給任何人？」
「讓他同三班的阿玉比比誰的胸大？」
「……阿玉是女人吧……不能這樣比吧……」
寧檸瀑布汗。為什麼這本書的男人開口三句不離波】霸……
集體被黑龍傳染了？
為什麼看似可愛的火龍也會做出像風龍探討「因為男人不來例假所以男人比女人高級」的說法一樣探討為什麼男人的胸沒有女人大？
被風龍傳染了？
果然，還是溫柔的水龍好。
前提是忽略掉那句「請不要弄髒了床單」……
寧檸還想要說些什麼卻被火龍乾淨俐落地打斷，他拉住寧檸的手，言笑晏晏，卻總讓寧檸有種黃鼠狼給雞拜年的感覺，「寧檸，我們倆姐妹也別說廢話了，要不，你同風龍交往試試？」
找那個矯情中二病？
除非她有病！
寧檸心中是這樣想的，口上卻敷衍道，「我有喜歡的人了。」這話也不算錯，安琪兒的確有喜歡的人了。
「是誰？」風龍飄至她的身後。
甯檸冒出一身冷汗。
一張寫著電話號碼的紙條和一張酒店的房卡放在寧檸面前，「晚上給我打電話。我在XX酒店等你。」
風龍飄走。
寧檸：「……」
愛你就是推到你……風龍你的人生真是沿著黑龍同學的腳步大步前進啊！
加上有相當黑歷史的火龍和看似色】情狂的地龍……
水龍真是絕世好男人！
一抬頭，寧檸看見火龍捂著臉裝害羞扮可愛。沒多久就一臉「嬌羞」地離開了。
臨走前，火龍沒忘記丟下一盒避孕套給她……
= =|||
寧檸只能說：幸好她哥麗蘭沒在這裡。
一隻白皙的手拿起那盒避孕套。又一隻白皙的手拿起風龍留下的電話號碼。
麗蘭哥：「是哪個不要命的？」
寧檸：「……」
不是有一句話叫做怕什麼就來什麼嗎？
第8章 八
風龍端坐在XX賓館的總統套房，嘴角掛著一抹自認為高深莫測的微笑。在他看來，世上有很多女人，但這些女人生存的共同點、也是唯一目的就是尋找合適的男人。憑藉她們身體從男人身上謀取奢侈品。取得最佳的遺傳因數。所以，他稱呼女人為「生物」。
【風龍邏輯，不代表俺的觀點……】
這樣的女人，他見得多了。
那個名叫甯檸的女孩不過是換一種方式吸引他的注意！
別人總說上天給了你一樣東西就會取走另一樣。
風龍從上天那裡得到了一流的外表，而後不用眼鏡就成了睜眼瞎。
風龍從上天那裡得到了一流的智慧，結果呢？為瑣事爭吵的時候還當不得文靜優雅的水龍。更別提同說正經事不行，鬥嘴卻很厲害地龍。
所以，四天王聚在一起時，他最愛裝深沉。
不是真愛深沉，而是一旦開口……
他還是裝深沉吧！
但這不等於女人也有資格同他鬥嘴並打敗他！
其實他完全有能力讓一群手下把那寧檸綁來先怎麼再怎麼，但是，在風龍看來，幹那種事實在是侮辱他的智商！別把龍王社智商第一的他同白虎會那變】態楊義生相提並論。風龍不是一個能忍聲吞氣的男人，但就算是要報復，也決不能用下三濫的手段！
這是風龍入龍王社時給自己的信條。
也是他作為優等生的驕傲。
所以，他丟給了寧檸賓館的鑰匙。
在他看來，那個叫甯檸的女人一定會來，同男人鬥嘴而後讓男人注意不過是女人狩獵男人的一種方式。
他又不是地龍那個笨蛋，如何會被這種小伎倆騙到？
所以，他將計就計，給寧檸留下酒店的電話號碼。只待寧檸來了，他就道破她的詭計，然後踐踏她，侮辱她，高傲地讓她明白，女人這種生物永遠都只是生物。
這就是他的圈套。
不高明，但是，對女人這種生物也算是足夠。
世上最完美的，唯有黑龍大人！
開門的聲音。
風龍坐端正。
門開了。
坐端正身子，裝了一肚子的「難道你以為我愛上你了嗎？你是傻子嗎？」的發言稿立刻要衝破喉嚨口！
身著黑色短款吊帶連衣裙的麗蘭哥款款而入。
短暫震驚了三秒，風龍恢復面癱，依舊端坐。
「我還以為是那個臭流氓呢！原來是流氓的跟班啊。」臭流氓自然指黑龍了。
「為什麼是你？」風龍扶了扶眼鏡，「我不記得找你。」
「你找就得來，你以為你是誰啊？奧巴馬嗎？」
「……奧巴馬？他是誰？」
「……不是誰。」
扯出一把椅子在風龍正對面坐下，翹起白嫩修長的腿，麗蘭哥款款一笑。
刻意避開那美腿，風龍漠然。
長時間的冷場不是麗蘭哥這種前世熱血少年的人能適應的場面，她終於熬不住了。
「這是怎麼回事火龍說，這是你邀請的習慣？」麗蘭哥掏出那盒避孕套丟在風龍膝蓋上。
神態鎮定，風龍面色不改，心中卻恨不能當場摔了眼鏡當睜眼瞎。
只要能以優等生的姿態離開這裡，他一定要把那個唯恐天下不亂的火龍賣生豬處理廠去！
「說正事。說，你想對我妹妹做什麼？！」麗蘭哥坐端正，手探入左腿側的裙內，摸出一把至多不多大拇指長短的精緻匕首，他最初打算扛一把殺豬刀來的，但火龍說風龍選定的地方是五星級大酒店，安保齊全，帶殺豬刀什麼的根本是在召喚條子。所以麗蘭哥選擇了這把能隱藏在身上的小匕首。匕首雖小，刀刃卻極為鋒利。
約架的時候武器很重要。但對麗蘭哥來說，最大的麻煩的卻是而今的女人身體，畢竟，同男人相比，女人在力量上天生不佔優勢。
為了徹底的勝利，他得想點花招。
在前世，麗蘭哥常在電視、電影、漫畫中看見一個鏡頭，那就是英勇闖入敵人內部的男豬腳手握兵器，人擋殺人，鬼擋殺鬼，浴血奮戰後，男豬腳會將兵器放在放在嘴邊，而後用舌舔舐掉兵器上的敵人們的鮮血，那神態，那風度，那氣勢，各種英俊瀟灑冷酷霸亂！
前世的妹妹對這種場面相當著迷。
身為哥哥，有義務完成妹妹的YY！
既然如此——
冷酷霸亂第一招！
神色上恐嚇敵人！
風龍直勾勾地看著麗蘭。
麗蘭將一把精緻玲瓏的裝飾用小刀放在嫣紅的唇邊，膚質細嫩，十指尖尖，塗成鮮紅色的指甲襯得唇一陣妖冶。朱唇微啟，隱約能看得見潔白而整齊的牙，麗蘭那柔滑的小舌從口中探出，順著散發著金屬光澤的小刀的鈍面輕輕滑過，離開時，小舌拉起一絲晶瑩的線。迷離的眼眸就像在問他：你想要我嗎？
……
這女人難道是在勾引他？
風龍愣了神。
麗蘭哥各種得意。果真，這個睜眼瞎已經被他的霸亂冷酷怔住了！
霸亂冷酷第二招！
氣勢上壓倒敵人！
麗蘭哥起身，仿照電視中常出現的英雄恐嚇犯罪分子的場面，一腳狠狠踩在風龍肩上！「我警告你，別打我妹妹的主意！」
他想，這氣勢一定各種帥氣啊！
風龍側臉望著踩在自己肩上的純黑色細高跟鞋和主人美麗的腳、纖細的腳踝，不小心扭過頭，正對麗蘭哥的裙底。
……
幸好是他，如果換成是地龍那個笨蛋，一定已經流鼻血然後將眼前的尤物一把丟床上去了。只因為眼前這讓人血脈噴張的場面。
由此，風龍確定，麗蘭是來勾引他的！
霸亂冷酷第三招！
言語上威脅敵人！
收了腿，麗蘭哥一隻手狠狠壓住風龍的肩膀，另一隻手拿著手中的小刀輕輕在風龍唇上拍了拍。「再打我小妹的主意，我就……收、拾、你。」對方是黑社會，麗蘭哥自認為不用將話說得太明白，這男人既然是龍王社最聰明的，自然應該明白她的意思是——再敢對我妹子動手動腳，我就用這把小刀劃破你頸動脈給你放血！
風龍傻了眼，麗蘭竟然用她才親吻過的刀放在他唇上引誘他！
難道是——
約】炮!
還說要收拾他！難道一直以來，黑龍都在麗蘭下面……
看著風龍那常年不改的面癱臉變得有些驚慌失措，自認為威脅很到位的麗蘭哥相當得意。他已經徹徹底底將自己現在其實是女人忘光光了，他自以為自己各種冷酷霸亂風流瀟灑英俊倜儻，卻不知而今這具身體配上舌頭舔小刀的動作很□□。配上腳踩肩膀的動作很禦姐。配上最後的威脅很女王。
從震驚中回過神，風龍扶了扶眼鏡，他不能背叛黑龍！只能提醒麗蘭道，「你別忘了，你是黑龍的未婚妻。」
「未婚妻？誰愛當誰當！」
「你要……拋棄黑龍嗎？」
麗蘭哥翻了個白眼。「拜託，大哥，我不是傻子，黑龍喜歡那個日本女人的事全校皆知，怎麼，難道他看上了別人是個錯誤，而我這個被拋棄的女人卻成了這一切錯誤的根源？！」
雖說他是爺們的靈魂，但請別以為他以前陪著妹妹看的那麼多言情劇都是白看的！
風龍自知理虧，也不再多言。扶了扶眼鏡，「你來這裡就是為了告訴我不要欺負你妹妹？」
「是啊。」
「你真的不再愛黑龍了？」
心中不斷默念老子一男人當然不會去愛另一個男人，當然不會為了那男人泡了別的馬子而生氣。嘴上，麗蘭哥淺笑微微，語調半憂半歎，「愛情，是你的就是你的。得不到，不用強求。」話說完，他差點將自己噁心哭。
「你倒是有這個覺悟。」
「是啊，我覺悟高。」
風龍又扶了扶眼鏡。
「我說，睜眼瞎，你怎麼老是扶眼鏡？是不是眼鏡架松了？你看起來也不像窮人，肯花大錢泡妞卻不肯為自己換一副眼鏡嗎？」
「我……就是捨不得錢……」風龍總不能實話實說他老是扶眼鏡是因為緊張吧……
麗蘭：「……得了吧，我想說的話都說了。我不會允許任何人傷害我妹妹。」她欲走，忽又轉過身，笑道，「說來，就你這個睜眼瞎，如果我現在是以前的我，你一拳都受不住。」
風龍不說話。
麗蘭哥記起甯檸曾無數次提醒自己眼前這男人是龍王社的四天王之一，雖說他此行的目的有警告風龍別打寧檸的主意的成分，但最重要的卻是為了威懾住風龍，從而為自己踏入龍王社鋪設道路。
震懾敵人很重要，但徹底的打擊就不行了。
他便又軟言道，「其實你這人，雖然有些中二，但倒是一個不錯的男人。畢竟，你有權有勢有手段，卻沒有因為我家小妹不滿你的言辭收拾我家小妹。」
風龍還是沒有說話。
麗蘭哥又說道，「還有，別開口閉口叫女人生物，一副GAY樣，你媽媽不是女人嗎？」
「我沒有‘媽媽’這種東西。」風龍語調自然平靜。
麗蘭哥愣住了。很快輕鬆回應道，「喔，我也沒有。」
「聽說你母親很早就去世了？」
「是啊。睜眼瞎，你媽呢？」
「……」
「不要你了？」
「給我閉嘴！」
不過是簡單的問句，卻讓風龍原本面癱的臉變得扭曲，風龍眉眼中的不屑昭示著憤怒。作為同樣沒有「媽媽」的孩子，麗蘭哥能理解被拋棄的痛苦。
想來也是，被父母疼愛的孩子會擔憂父母的安危，絕對不會輕易加入龍王社這種組織。
這樣的孩子很寂寞。
不過麗蘭哥有甯檸，所以，他並不孤單。
「或許，你也……很寂寞吧……像我和小妹一樣，有時候也很寂寞……」麗蘭哥俯下身，一把將風龍的頭抱在懷中。
對麗蘭哥來說，自己至始至終就是個爺們，最純的那種超級爺們。自己的爺們屬性絕不會因為這S形的身段和漂亮的臉產生一絲一毫的改變。
爺們就是爺們！
所以，她將風龍的頭抱在懷裡不過是男人對男人，兄弟對兄弟的方式，是男人之間打招呼的方式！其實他更喜歡不打不相識或者一醉方休的認識方法，但眼前的風龍一副娘娘腔樣，麗蘭哥擔心那樣做會讓其感到難堪，應對娘娘腔，最好的辦法就是抱抱。
抱抱的最終目的當然還是為了同龍王社的四天王打好關係，而後順利頂替黑龍的位置，踩下黑龍成為龍王社的老大！！！
這是熱血漫畫的節奏啊！
【風龍娘娘腔是麗蘭哥的觀點，與俺無關~~】
所以，這是冷酷霸亂的第四招！
簡單的溫柔，將敵人變朋友，並將納入自己的掌控！
感受著麗蘭胸口處的柔軟，風龍一時竟不知道是否該一巴掌將這個幾次三番引誘他，膽敢背叛黑龍同別的男人接觸的水性楊花的女人打暈再將其同火龍一道拖進生豬處理廠去。他無法做出決定不是因為被麗蘭蠱惑，而是因為他記起黑龍曾說過麗蘭的改變實在是太過於奇怪，不定其正打算對龍王社不利！
眼下看來，這是真的！
那個寧檸，鐵定是麗蘭安放在四天王身邊的間諜！！！
所以，風龍決定暫且遂了麗蘭的詭計，以便發現實情！
在這種時候，身為四天王，為了黑龍的安全，他是有必要付出一點犧牲的……
他要讓麗蘭相信，自己已經被引誘了。
風龍輕輕掙開麗蘭哥的手臂。
麗蘭哥準備了一肚子的：咱們兄弟誰跟誰，咱們兄弟要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咱們兄弟要在運動場上揮灑青春的汗水的發言稿就要出爐！
風龍狠狠吻住他的嘴唇。
待回過神的時候，麗蘭哥一腳揣在風龍下身的某個部位。但鑒於都是男同胞，這人又是想要拉攏的物件，他下腳並不是很重。「你丫有毛病嗎？」
「難道你不是在勾引我？」
「勾引你個溜溜球啊！！！」
風龍不明白麗蘭哥究竟是什麼意思。麗蘭若是真的生氣了，那一腳一定會極狠，偏偏那一腳似有似無。
就像女朋友在撒嬌。
難道麗蘭真的在勾引他？
這就是傳說中欲拒還迎？
「你……」
「我走了，睜眼瞎，記得別動我妹妹。」眼下氣氛有些尷尬，眼前的男人有些古怪，麗蘭哥決定溜人。
風龍緊跟了上去。
兩人路過停車場。
麗蘭走過後，風龍被一群人兇神惡煞的人攔住了。
以往這種事風龍絕不會放在心上，雖說他對武鬥並不擅長，但身為四天王的他身邊一直帶著訓練有素的手下。可是今夜有些古怪，本應該在酒店門口待命的手下竟然一個都找不著。
白虎會的襲擊？
風龍一時只能想到這個。
這時，為首那個兇神惡煞的人一拳打在風龍的左側太陽穴。下手似有些狠，卻不過是將風龍的眼鏡打落。風龍立刻意識到事情有些古怪，這些人，似乎要做一場戲給誰看。
只是，究竟要做戲給誰看？
失去了眼鏡的風龍基本成了睜眼瞎。他看見一個身影走向那群人，一個飛踢，狠狠踹在為首的人臉上！
「喂，睜眼瞎，你除了讀書，連最基本保護自己的技能都沒有嗎？」麗蘭的聲音傳來。
冷酷霸亂之第五招！
在想要拉攏的兄弟面前展示自己的實力！
【別說麗蘭哥二……麗蘭哥只是還未從前世的男人角色中脫離出來，妹子們要記住，她的靈魂是個爺們……也別說風龍二，只是在他心中麗蘭哥就是個妞……這兩人混在一起叫做雞同鴨講~~說來有時候瑟也很糾結，這麗蘭哥我到底是該用「她」還是「他」呢？糾結……】
【小劇場
寧檸：哥哥，為什麼你要穿著及B小短裙還塗著鮮紅的唇膏去找風龍？
某哥：你不是說那男人八成是gay嗎？
寧檸：so？
某哥（異常認真的）：難道gay不是最討厭這樣的濃妝豔抹的女人的嗎？他是黑社會的，我要佔據主動，否則如若打不過就會得不償失。所以，得先在姿容上嚇唬嚇唬他！哇哈哈哈！
寧檸：= =|||誰給你說的gay最討厭女人穿短裙……
某哥（很認真的）：火龍。
……
……
……
某只龍：呵~~~呵~~~呵~~~呵~~~
第9章 九
好熟悉的話語……
風龍忽然記起改變他人生軌跡的那一場相遇，與黑龍的相遇。
遇見黑龍以前，風龍是一個全優的孩子。所有科目，包括體育都是全優。為了全優他甚至將自己弄成離了眼鏡就寸步難行的睜眼瞎。
他必須全優。
不計一切代價的全優。
否則，媽媽就會生氣。
風龍的母親，是香港的高官，出了名的女強人，香港回歸的時候她是歡迎大陸最突出的那個。而他父親卻不過是是個任何家務活都很厲害的普通男人。只因為相貌英俊，多年前被高官的女兒、也就是母親相中當了乘龍快婿。但這改變不了風龍父親在家中的地位。
自幼，風龍能記住的就是兇悍的、基本不在家出現的母親，和懦弱的、始終在家中做著菲傭活計的父親——為了保證政治機密的穩固，母親不會讓外人靠近家一步。
風龍必須努力學習。
所以能使用的傭人只有父親。
母親很忙，很少在家。正值盛年的父親獨自在家照顧孩子，夫妻沒有親吻，沒有擁抱。沒有任何東西比得上母親獨霸政壇的願望。
他十二歲那年，父親有了外遇，物件是一個在街頭賣魚蛋的溫柔女人。
爭吵，離婚。向來唯唯諾諾的父親離開母親的時候高昂著頭。穿著賣魚蛋女人帶來的普通舊衣，一分錢也沒有帶走。
母親發誓要過得比父親好。
一年後，母親同一個有孩子的大陸富商結了婚。富商想要香港的居民身份。母親想要更多的錢。最佳的結合。
從那時候起，母親開始厭惡他。
「你除了讀書，什麼都不會！」母親扯著他的頭髮罵道。
為什麼？難道他不是為母親學習的嗎？
為什麼？母親反而要厭惡他？
難道他這麼久以來，為了得到母親肯定而做的努力都付諸東流？
風龍不明白。
他開始更看重第一名的身份，因為那是他唯一剩下的東西。
再之後，黑龍出現，奪走了他唯一剩下的東西。
同時，邀請他進入龍王社。
龍王社？
……
「母親——
你知道嗎？
我恨你。
恨你毀了家。
恨你讓唯一關心我的父親同那個女人走了。
現在他們有了新的小孩子。
父親不會再關注我了。
我是家中多出來的那個……」
風龍在黑龍面前宣誓效忠。
對他來說，這是千載難逢的，反抗母親的機會。
他不要再像以前那樣唯唯諾諾，他要自己的人生自己的未來！
風龍用最決絕的叛逆否定了母親。
離開家的那一天，母親請來了殺手。母親恨他，恨他害得自己顏面盡失。
這樣的兒子，不要也罷！
那時候他還沒有手下，是黑龍從殺手手中救了他。
「你除了讀書，連最基本保護自己的技能都沒有嗎？」當時，黑龍這樣問他。
風龍遺忘了自己當時的回答。
而進龍王社後，風龍得到了想要的一切。
關注，和能力得到展示的機會。
他從未想過，自己能做這樣的事情，能擁有這樣的人生。
這一切都是黑龍給他的。
所以，黑龍是他最重要的人。
龍王社名頭很大，力量很強，龍王社的領頭人皇龍，接班人黑龍、特別是四天王的身份相當隱秘。但風龍相信，條子一定知道一切。就像身為高官的母親會從條子那裡知道一切。
母親有多恨他，他就有多恨母親。
他就有多恨女人。
前塵在麗蘭哥的拳腳聲中結束。
回過神來，那些人已經躺在地上捂著肚子嗚呼哀叫。
「你……厲害。」
一把抹去腫脹嘴角上的血，很帥地將散落在額前的長髮捋向腦後，麗蘭哥切了一聲。「這樣的架，我經歷得太多了。」
「我不知道你還會打架。」
一不留神險些說了實話，麗蘭哥只得胡亂打著哈哈，繼續用「女人都是善變的」糊弄。
麗蘭哥因為喜歡妹妹，從小就照顧保護著妹妹，所以，她倒是對自己變成「女人」無過多的反感。
但若是眼前這討厭女人的風龍不留神變成了女人，說不定回去自殺吧！~
麗蘭哥有些惡意的想。
「倒是你，眼鏡仔，西裝書生。你一個男人，自幼就沒有打過架嗎？」他問道。
「沒有。」風龍很乾脆。遇見黑龍前，他是全優好學生，不會打架。與見黑龍後，他是四天王之一，有無數人幫著打架。
「你這些年的人生真是無聊啊！」嘴角的傷撕扯得有些痛，麗蘭哥忍不住嗚咽了幾聲。
慌慌張張地摸遍了全身的口袋，風龍沒尋到一張紙巾。
「我走了，今日的事不用道謝，只要你不再欺負我家小妹就行了。」揮揮手，麗蘭哥將撞壞了鏡片的眼鏡遞給風龍，走人。
雖說眼鏡壞了一點，卻怎麼都比沒有強。
只要有眼鏡一切就清晰美好的風龍看見麗蘭哥短裙的裙角撕裂了一道口子，只需片許就春光洩露。慌忙脫下自己的西裝，想要披在麗蘭身上。
「哎喲！」他鼻子被麗蘭哥狠狠揍了。一片紅龍。前世，麗蘭哥深諳武術，面對所有可能的襲擊早已形成的一流條件反射。更何況才打過一架不是？
……
「那個……不能怪我……」
「知道、知道，我只是……」風龍遞出手中的衣服，「你的裙子。」
看了眼就快從及B小短裙變成開叉泳衣的小黑裙，麗蘭哥不慌不慢接過衣服慢騰騰的穿上，說道，「幸好被你看見了，不然，被我家小妹看見，又會罵我！」
「你自己呢？不害羞？」
「怕什麼，我又不是……」險些吐出「女人」兩個字，麗蘭哥嚇了一大跳。幸好沒說出口，否則若是被寧檸知道了，鐵定又要說他！
「我又不是……沒被男人看過……」麗蘭哥諾諾道。
溜了先~
目視麗蘭披著自己外套離去的身影，風龍歎了一口氣。
他被女人救了！？
真丟人。
他訓練有素的手下去哪裡了？
而他今天究竟在做什麼？
為了小丫頭的幾句口舌竟然幹這種蠢事！？真不像他的所作所為。
他的不滿皆是是因為黑龍和那個日本女人關係太親密了嗎？
他的黑少爺，他獨霸黑暗世界的帝王，竟然會對一個女人有那樣親密的舉動！？
風龍不能理解黑龍。
在他看來，女人都是古怪而且無聊的生物。就像他的母親。
所以，黑龍怎麼能同一個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日本女人攪合在一起？！
可是，麗蘭，似乎有些不太一樣。
和其他女人，截然不同。
這個古怪的女人，不愧是黑少爺的未婚妻。
這個奇怪的女人，竟然讓他體會到了初見黑龍時的感受……
正想著，身邊停了一輛加長林肯。
門開了，露出黑龍的臉。
「黑少爺？！」只有他二人的時候，風龍始終這樣稱呼黑龍。
微微頷首，黑龍也不說話，風龍略微四顧，確定沒有多餘人物出現，快速上了車，在黑龍對面坐下，黑龍遞給他一些棉花讓他止住鼻子裡流出的血，而後倒了一杯紹興酒給他。
「我聽火龍說你將麗蘭認的那個妹妹拖進了酒店，企圖先】奸後殺？」
火龍這個笨蛋！又影響他在黑龍面前的形象！
「別這副表情，我知道你不會用那種混帳手段。」黑龍輕輕搖動著杯中的紹興酒，車內燈光忽明忽暗，杯外裹上了一層渲染的光暈。
風龍應了一聲，低頭不說話。
「麗蘭來了？」
「黑少爺，希望您知道，我並沒有……」
「我知道。」淺酌一口杯中的冷酒，黑龍仰面躺下，長歎一聲，「麻煩。白虎會蠢蠢欲動，條子不消停，來實需要照顧。這關頭，麗蘭又變得莫名其妙……」說著，眼角飛了風龍一眼，「為了查探麗蘭的真實，我使了點手段，希望沒有傷著你。」
風龍噤若寒蟬。
他的手下不見蹤影，那些正好出現的打手。
其實，沒有那麼多的「正好」。
「我只是想，這樣突如其來的襲擊，或許能刺探麗蘭的真實……可是，麗蘭竟然，竟然能從那群人手中救下你……我可不記得，麗蘭學過武術。說來，現在的麗蘭行事作風很像一個人，你也認識……」
「您是說地龍？」
「嗯，一身小混混的痞氣，但又不止痞氣，麗蘭身上有種我說不清楚的東西。不論如何，她都不再是那個溫柔美麗高貴的她了……問題究竟在哪裡？難道真是雙重人格？麗蘭到底是否打算對龍王社不利？」
「黑少爺您有什麼打算？」
「你的想法？」黑龍將問題拋給了風龍。
「滅口？」
黑龍沉思片刻，似乎有這樣的想法，但片刻後，又搖搖頭，「麗蘭父親的公司對龍王社又很大的用處，除非背叛，決不能對他們父女倆動手，畢竟動他們父女就是動搖龍王社洗錢的路。雖說程先生也能做到麗蘭父親的事，但是……」他露出苦惱的神情。
風龍明白黑龍的意思。除非沒有任何辦法洗錢，黑龍才會去找程先生幫忙。而為了避免找那位程先生，除非背叛，黑龍一定會將麗蘭和她的父親留在最後。
確定這個消息後，風龍發現自己竟然松了一口氣，就像放下了最沉重的包袱。
「走吧。」
「黑少爺，去哪裡？」
「麗蘭家。」黑龍的笑容就像想要瞞著媽媽偷吃餅乾的孩子，「麗蘭肯定不想遇見我們，八成也不會料到你會立刻去她家。我們就這樣去，不定能搞明白麗蘭古怪的□□。說來，我也很有一段時間沒有同我的未婚妻好好的聊聊了……」
「……是。」
這一刻，風龍腦中互相想到停車場上那英姿颯爽的身影。當時他沒有眼鏡，看不清楚，但只是想想，就能知道，那個人一定是英姿煞爽的。
而那身影，一點一點，融化進黑龍遞給他的那一杯流光溢彩的紹興酒杯中。
作者有話要說：
關於風龍的設定：
說風龍這種視女人為生物的男人的性格形成是因為他的可能存在的gay取向，瑟覺得也太不負責了點。
我倒是覺得有些gay，特別是受，同女人關係很好。比如全美超模龍鳳鬥裡的那位Cory Hindorff。
那麼，另一個可能就是風龍被女人傷害過。但風龍的性格又不像在愛情上被傷害的。加上原著中根本沒有提到風龍的家庭，風龍進龍王社時也完全沒有考慮「會對家裡人造成什麼傷害」的問題，總讓人覺得他並不喜歡他的家。再加上那目空一切的氣勢，矯情的性格，典型的公子哥啊！
所以就這樣設定了。
悠于 2015-11-13 11:49
第10章 十
麗蘭哥要收拾風龍，寧檸阻擋不能，只得一路跟蹤，啃著小麵包在夜風中蹲守在酒店門口。看見麗蘭哥披著風龍的西裝一臉是傷、但明顯情緒很high地離開酒店，她才松了一口氣，本打算沖上去好好檢查一番麗蘭哥的身體狀況，卻被人一般攬住脖子。
「嗨，寧檸，你在這裡做什麼呢？」是火龍。
「我……」
「哎呀，破壞別人約會可是不好的呀，走，咱們去吃點好吃的！」火龍不由分說地將寧檸拖走塞進汽車。汽車一路狂奔，火龍一路嘰嘰喳喳，到了地方，寧檸才看見這裡原來是一家粥面店。
「隔壁班的一個男生推薦我來這裡吃，說這裡的粥面很不錯。」火龍一邊說，一邊揚揚手中的優惠劵，「他還給了我這個。」
寧檸很想知道那個自認為獻殷勤很到位的男生知道火龍的真實後會是一番什麼樣的表情。
粥面店離鬧市較遠，有兩層樓，樓下是面積不過八十平米的小店，店門口停著客人的摩托車，樓上是這家人的住處。一個留著褐色短髮，笑容陽光的少年在店裡穿梭，給這桌的客人端上熱氣騰騰的麵條，又不慌不忙地收撿那座客人的殘羹。少年動作麻利，一面收拾，還一面大聲招呼火龍和寧檸，「兩位晚上好，這邊有座位，請問想要吃點什麼？」說話間，已經將椅子拉好，倒上了茶水。
「這個。」火龍拉著寧檸坐下，揚了揚手中的優惠劵。
「招牌鮮蝦雲吞面兩份——優惠劵結帳——」少年大聲吆喝完，對火龍和寧檸爽聲笑道，「我家的招牌面可是全香港第一！你們運氣真好，這優惠劵我們可只發了兩百張，你們就有兩張！」
「對啊，我們運氣好。」火龍回應道。
寧檸在一旁不住點頭，心道：對啊，火龍長相好啊……
「家輝，快過來將這碗面端給那邊的客人。」
「好耶！」
家——輝——？
粥面店？
呃……
「怎麼了？你的表情就像吞了兩隻蒼蠅。」火龍心直口快。
寧檸一面笑著搖頭一面趕緊喝水以掩飾心中的不安。家輝，這麼巧啊……一個不留神，故事中的人就快湊齊了。
不過，望著帶著陽光微笑幫著父母打理粥面店生意的少年，甯檸不再像最初看《霸愛》的時候那樣恨這個拆散了來實和黑龍幸福未來的少年。
或許他真有錯，但錯的緣由卻不過是因為愛。
就像坐在她面前滔滔不絕，卻在故事中因為得不到來實的愛而痛苦、絕望的火龍。他做錯的唯一事情就是愛上了不該愛的人——來實。
如果有可能，寧檸希望所有人都能幸福。
「鮮蝦雲吞面端上來了，快吃吧。老闆，再來兩份小籠包、兩份魚蛋粉！快吃，吃完咱們又去吃蛋糕吧。我知道有家店的巧克力蛋糕不錯。」
「火龍……你以為自己在喂豬嗎？還是你自己當自己就是一頭小豬豬？」
「多吃點，胸部才會變大啊~~」火龍捂著臉一副嬌羞模樣。
寧檸埋頭吃面，將「就算你天天吞牛奶喝豆漿啃木瓜你也註定是個搓衣板，因為你是男人」的話狠狠咽下肚。
吃完面，又被火龍扯去吃了頓蛋糕，又被火龍扯去吃布丁，又被火龍扯去吃冰淇淋，又被火龍扯去吃了楊枝甘露。摸摸鼓鼓漲漲的小肚子，寧檸覺得自己明天一整天都不用吃飯了。幸好火龍提議逛街消消食，否則恐怕今夜她都沒法入睡。看看火龍，拿著一包熱氣騰騰的雞蛋仔不住朝嘴裡塞。男孩子果真能吃。
「火龍你在這裡做什麼？」地龍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打了招呼他才注意到火龍身邊的寧檸。「原來還有小笨蛋在。」
「你這個四肢發達的看所有頭腦聰明的都是笨蛋嗎？」火龍很快替寧檸回嘴。
地龍切了一聲。
寧檸記得書上有地龍壓著火龍給他綁頭髮的情節。再看他們今夜的鬥嘴，這兩人感情應該不差。
「喂，地龍，這裡你熟悉，帶我們去哪裡玩玩吧？」
「你想去哪裡？」
火龍扭身一拍寧檸的肩膀，「你想去哪裡？」
半小時後，三人來到一間小小的酒吧。叫「A」，很奇怪的名字。位置很偏僻，環境卻算不錯。是地龍推薦的地方。
「這裡是我兒時一個朋友開的。放心吧，這裡很乾淨。」他這樣說。
所謂乾淨自然指的不是衛生環境。
寧檸也不多言，前世她就很希望能進那些裝飾華麗的酒吧啊，咖啡廳什麼的地方逛逛，但每次都會被哥哥逮回去，理由永遠只有一個「那不是小孩子該去的地方」，可同樣是小孩子的哥哥卻每一次都大搖大擺地走進去，理由永遠只有一個「我是男孩子。男孩子比女孩子安全」
一來二去，在寧檸心中，酒吧、咖啡屋一類的地方竟然成了洪水猛獸。
不過今天她可不擔心，畢竟身邊有龍王社兩大天王嘛。地龍不太靠譜，但火龍卻是值得信任的人。
A的面積不算大，屋裡至多能容納二十餘人。與其說這裡像酒吧，倒不如說這裡有幾分像非洲部落酋長的居所。就連放酒水的架子上也擺滿了式樣古怪的木雕。
甯檸原本以為在這樣古怪的地方一定住著一個怪裡怪氣的中年大叔，保不定還有一頭花裡胡哨的重彩長髮。但老闆卻是一個穿著中規中矩的西裝、戴著眼鏡的年輕人。
「老樣子？」
地龍沒說話，只是抽煙。
老闆一面給他開了一瓶啤酒，一面同寧檸打趣，「我是東海，大家都叫我眼鏡仔。這混小子這麼多年隻喜歡啤酒，別的酒都不太喜歡喝。挺無趣的，是吧？」
寧檸趕緊回應。介於地龍好歹是她的「老師」，她也不能恣意胡說不是？「一直喜歡同一樣東西，挺好的。」
「小姑娘你別袒護他，用大陸電視劇裡的一句話來說這小子，‘賤人就是矯情’。」
竟然有膽子這樣說龍王社背景的地龍？寧檸對這個眼鏡仔多了一絲好感。
東海給寧檸端了一杯新榨的草莓果汁，給火龍端了一杯木瓜沙冰，「火龍要多吃點木瓜，胸部才會發育得更好。」
「哎呀，討厭，盡挑我愛聽的說~」
寧檸低頭，喝果汁，當自己什麼都沒聽見。
「小姑娘，你同地龍睡過多久了？」
將才喝進嘴的果汁被寧檸一口噴出來，濺了東海滿身。
「閉上你的臭嘴。別胡說八道，我可是老師。」一直都很沉默的地龍終於開口了，「而且什麼叫做睡過多久？你當我是什麼人啊？」
「難道你認為在大家心中你是五好純情少年？同女孩子交往半年隻牽過手的那種？」火龍補充了一句。
地龍頓時沒有脾氣。只是切了一聲。
火龍正想說點活躍氣氛，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幾乎同時，地龍的手機也響了。
二人心照不宣互相對視了一眼，幾乎同時起身。「甯檸不好意思，我媽媽生病了。下次再陪你玩吧！」
火龍說話的時候，地龍已經走至了門口。
兩人同時離開，估計龍王社有大事。
A裡面只剩下寧檸和東海。「A是什麼意思呢？」寧檸很好奇。
「非洲。英文名Africa。」
她早該猜到的。
「那為什麼不乾脆直接叫Africa呢？」
「‘A’更讓人有聯想。」
這也算是原因吧！
「地龍人不錯吧？」正在擦拭杯子的東海忽然問寧檸。
但這個問題對寧檸來說實在是不太好回答。她看過漫畫，可是知道這男人本性的。
「他人挺好的。」擱下手中的杯子，東海點上一根煙，對寧檸說道，「你看我這酒吧就能明白，我不是做生意的料。我平日上班，只在週六周日開開酒吧。這裡本就是我家，不用給租金，這麼些年，倒也有了幾個固定客人。收支也能基本平衡。但也有很多煩心事，混混，保護費，想在場子裡賣□□的，什麼人都有。A是我的心血，我絕對不允許被那些骯髒的東西踐踏！所以，我將他們趕了出去，結果不留意招惹了一些人。」
「地龍幫了你？」
「嗯。那之後，再也沒小混混敢來這裡滋事。我終於有了一個寧靜的地方。其實我覺得他人挺好的，要不你考慮考慮？」
正著急該如何脫身，「歡迎光臨。」掛在門口的玩具娃娃動口招呼客人。生意來了。寧檸趕忙端著果汁找了個角落坐下。新來的客人同老闆聊得很歡，看來都是些回頭客。
角落的架子上擺滿了各種非洲木雕。其中有一個是正要高高躍起的羚羊。寧檸忽然想到小時候似乎學過一篇類似的課文，講的就是羚羊木雕，一時忍不住，她將木雕拿下輕輕把玩。
「喜歡？」
東海忽然走到她身後，給她端了一盤才炸出的土豆餅，散發著濃濃的醋味。
明明是酒吧，卻用草莓果汁配炸土豆餅，土豆餅上還加醋撒蔥放大蒜加辣椒……
生意會好才怪……
「你喜歡這個木雕？」東海又問了一句。
寧檸不好意思地點點頭。
「那就送給你了。」
「咦？」
「你是地龍那小子睡過的妞，他睡了你還願意帶你來這裡，說明很喜歡你，身為他的朋友，我有義務幫他把妹，這就送給你了吧！」
「其實我不是……地龍老師帶我來這裡是因為火龍同學……」必須解釋清楚！
「哇哈哈，小女孩嘛，總歸是害羞的，他花樣多，剛開始的時候總是會害羞的。不過沒事沒事，別人說了，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
「謝謝你的好意，我走了！」抱起木雕，面紅耳赤的寧檸溜得像只小兔子。
踏出A，寧檸再度走入繁華。
對東海來說，這是個安靜的地方。
地龍願意保護這裡，說不定，對他來說，這裡也是個寧靜的地方。
下次，一定要同哥哥一道來。
對了，麗蘭哥！
被火龍折騰了一晚上，寧檸也不知道麗蘭哥同風龍怎麼樣了。本想打電話問問，可不知什麼時候起，手機已經沒電了……
東海幫她叫了一輛出租。
這裡離她家並不遠，慌慌張張回到家，媽媽阿雲依舊不在家，保不定又去哪裡打麻將去了。
充電重新開機，天啦！六十八個未接來電？！
還沒來得及看清究竟是誰這麼著急地呼喚自己，電話又來了，果真是麗蘭哥。難道是來報告今夜同風龍作戰勝利的喜訊的？
寧檸接了電話。
「啊！！！」一陣慘叫。
聽得寒毛直豎的寧檸開始擔心麗蘭哥被風龍那啥了。
「那個波】霸難道還沒將那個流氓推到嗎？」
「啊？」
「來實啊！那個日本女人還沒將黑龍那棵大白菜拱了嗎？」
「呃……」麗蘭哥這句話的源頭是那句「好白菜都讓豬給拱了」嗎？可為什麼突然提到黑龍了呢？
「你不是說故事裡的那個日本女人功夫很好，引得四天王像找到花園的蜜蜂一樣亢奮嗎？」
這是什麼話，她可沒這樣說過！而且水龍才沒有對來實有想法呢！
「那日本女人怎麼不像【一隻小河蟹啊~爬啊爬啊】一樣撲倒黑龍啊！！！」
「那個……哥……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
「那個黑龍，居然來我家了！我那個平日趾高氣揚的老爹看見他像孫子一樣，一會兒讓我端茶一會兒讓我送水！我操TMD！要不是為了一統龍王社的大計，我鐵定同那個黑龍拼個你死我活！！！你快讓來實將那個黑龍吃得只剩骨頭啊！！！那樣就他就不會來煩我了！總在一旁晃悠，你說他是不是學劍的啊！！！還有那個睜眼瞎，是叫風龍？吧哈哈，他的確是瘋龍！你說那個睜眼瞎是不是五行缺肉命裡欠揍啊！！還好被我狠狠侮辱了……偏題了，你說來實什麼時候才能吃掉黑龍呢？？？啊！！！！！」
安靜片刻，甯檸關了手機，當然，她沒有忘記拔掉座機的電話線。
第11章 十一
「你為什麼掛我電話？」次日，眼眶黑得像只熊貓的麗蘭哥氣勢洶洶，「難道傾聽閨蜜談話不是你們女孩子最喜歡的事情嗎？」
「你都說了是‘女孩子’喜歡的事情了啊……」寧檸嘟嚕著。
為什麼掛電話？理由很簡單，她是知道她這個哥哥的，她若是安慰半句或是幫忙說半句話，她哥哥一定蹭鼻子上臉，保不定即刻提著菜刀殺進龍王社。
還是掛電話對雙方更安全點。
「姐姐，要上課了……」
「哼，下課再同你慢慢說！」
第一節課後，麗蘭哥就將那事忘得一乾二淨了，都沒給寧檸一點感覺事情脫離自己控制的機會。
「對不起，寧檸，」火龍突然出現，雙手合十對寧檸道歉，「昨晚有人做香港旅遊諮詢，所以……」
寧檸乖乖點頭，心中卻十萬個不信。火龍、地龍同時出動，保不定風龍和水龍也會被叫上。旅遊諮詢犯得著叫上四天王嗎？
這個「旅遊諮詢」不定就是販毒、販賣人口、殺人滅口一類事情的代號！
「不過真是頭疼，戀愛真是一件讓人不太能理解的事情呢！」道歉完畢，火龍托著腮幫子發牢騷，「愛去哪裡去哪裡不就行了嘛~！實在沒地方去，不還有賓館嘛！」
「火龍。」風龍扶了扶眼鏡。
「知道啦，知道啦。寧檸，當我什麼也沒說。」
寧檸當然會當火龍什麼也沒說！
誰知道那番話是不是接頭暗號啊！
今天的最後一節課是體育。
更衣室裡，火龍異常活躍。
「哎呀~~寧檸，你的胸圍好可愛啊！花邊好精緻喔~舒服嗎，讓我摸摸好嗎？」
寧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套上運動衫，瞅瞅來實，其動作比她還快。
「哎呀，寧檸，你真是的，大家都是女孩子啦！對吧，安妮？」火龍有了新目標……他的手覆上安妮的胸，「哇，安妮，這是新的胸圍嗎？好漂亮喔，白色的蕾絲花邊襯得你的皮膚好白好嫩，好漂亮喔~~~~我好羡慕喔~~~」
寧檸落了一地雞皮疙瘩。
果真，身為「女孩子」的火龍最幸福的時刻，就是在更衣室觸摸女孩子的胸圍，感受其面料的柔軟、蕾絲花邊的精細和填充物的飽和度……
「哎呀，娜娜，你的胸圍也好漂亮喔~~~讓我摸摸好嗎？」說話的人，是麗蘭哥。
寧檸：「哥——」= =|||
「咳，還是算了，萬一給你摸髒了怎麼辦，對吧……」
娜娜：「麗蘭你真是太可愛了！」
寧檸：「……」= = |||
她真快受不了這兩個偽娘了！
體育課上寧檸再次覺得不太舒服，地龍沒再難為她，只是讓她在一旁休息。以此為契機，寧檸再度溜進校醫室。班內有女孩子說她總在體育課上裝病，是為了引誘黑龍再一次將她公主抱進校醫室，而後那啥，而後又那啥。
其實她們說得也不算錯，除了男主角錯了。
「還是胸口不舒服？」水龍依舊溫柔，將探聽器伸入寧檸胸口的時候小心翼翼，儘量避開會讓寧檸覺得尷尬的部位，但只是感受著他手指的輕柔，就足以讓寧檸羞紅臉。「你的心跳，似乎有些不太對勁呢……」水龍低語道。
寧檸的臉紅到耳後根。心思似乎被看破了。
「單聽你的心跳，似乎你心臟有些問題。但是……」水龍在電腦上調出寧檸的檔案，皺眉說道，「你過去的醫療檔案上什麼都沒有記錄。如果你心臟有問題，應該很早就有發病記錄了……」
「可能只是因為跑了步。」寧檸嘟嚕著解釋，心跳不正常只是因為看見了你這種話她是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
「是這樣嗎？」水龍扭頭看著她。
寧檸趕忙垂頭。
水龍似乎明白了些什麼，會心一笑。「那你在這裡好好休息一會吧。」
乖乖爬上保健室的床，寧檸側身望著翻看病例的水龍。美麗的側臉，優雅的舉止、溫柔的聲音。以前的她永遠不會遇見這樣的人。
她能遇見他是否該感謝麗蘭哥？
今天放學後，就到了休息日，也就是說，她有兩天的時間看不見他了。
為什麼這學校不上晚自習呢？
「請問老師，我可以進來嗎？」火龍站在門口微笑。
火龍輕輕點頭。
「你還好嗎？」在甯檸床邊坐下，火龍伸手探探她的額頭，「不燙啊。」
火龍的溫柔讓寧檸覺得很安心。可怕的黑社會裡還是有溫柔的人的。
「對不起，請你出去一下好嗎？」火龍忽然對水龍水。
「請隨意，但請別弄髒了床單。」
……
……
……
水龍，難道你被設定了自動回答程式？？？
「別在意他說的話。」火龍托著腮幫子笑得嫵媚，「那句話如果是說給黑龍聽的，就是那個意思。但如果是說給我們聽的……」
「那？」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
字面上的意思難道不是那種意思~
「他很帥吧？」托著腮幫子裝嫵媚的火龍突然一個勁朝寧檸擠眼。
下意識地，寧檸側身，避開火龍被八卦侵襲的眼，只聽見他的聲音。
「說句實話，水龍那傢伙又帥，又溫柔，家境相當不錯，自幼受過很好的貴族教育，因而渾身上下都透露出一種優雅的貴族風度。我給你說喔，他還是個天才，二十歲出頭就讀下了醫科的碩士。學的是很能賺錢的外科醫生，內科也有涉獵。富有，同女人的關係不混亂，現在還是單身。」
「幹嘛給我說這個？」
「抓緊時間和機會。」
「我還是學生，還在讀書……」
「難道不是十六歲就可以結婚了嗎？」火龍星星眼。
寧檸：「……」
她忽然想到網上一個段子：伊朗，結婚年齡9歲；荷蘭結婚年齡12 歲；俄羅斯結婚年齡14歲；法國結婚年齡15歲；菲律賓結婚年齡16 歲；韓國結婚年齡男18歲、女16 歲以上；日本男18歲、女16歲； 巴西16歲；中國香港16歲；中國臺灣16歲；中國大陸男22歲、女20歲。
結論——別人都老夫老妻了我們還在早戀……
囧……
「但是……」
「喜歡就追啊？我給你告訴你他的所有愛好，喜歡的女生類型，順便說一句，他特別喜歡女生使用Dior的真我香水，他喜歡那個味道。怎麼我都說到這份上了，你還不做點什麼？」
「那是因為……」
那是因為這男人長得再帥再溫柔體貼他也是個龍王社的四天王之一啊！！！
上一世，初中的時候，寧檸喜歡過一個男孩子。他是足球隊的隊長。那時候的她相信喜歡就要說出來，便花了好幾天的時間寫了一封信交給那個男孩。
第二天，她的信被複印了一百份，貼滿了整個小城。自認為文采不錯的高中生圈出了信中的病句和錯別字。所有人都認識她，可悲的她。哥哥去找那個男孩理論，男孩的回答是：「孤兒院裡的私生子，有什麼資格給我寫信。」
故事的結局，哥哥打傷了男孩，險些被關進少管所。沒有人再敢拿她當笑料，卻也沒有任何人願意搭理她。
不管她多麼願意同大家做朋友。
原來，不是所有失敗的告白都能變成《一吻定情》。
因為不是所有的男孩都是入江直樹。
寧檸並不是那種能輕易操縱男人心思的女孩。
更何況，水龍是黑暗世界裡的人。
一個不小心，可不是情書被貼出來示眾這麼簡單的事情。保不定到那個時候，她寧檸就是失蹤人口之一。
火龍沒有追問，清澈的眼卻始終望著她，許久，笑著問，「明天要不要同我一道去海洋公園玩玩？」
「嗯？」
「也就是說，我們來一場女孩子的約會。」火龍一個勁沖寧檸擠眼。
不知為何，寧檸總有一點點不祥的預感。
像她這樣的普通女孩為何能得到四天王的照顧？甯檸不會愚蠢到滿腦袋瑪麗蘇。四天王接近她的緣由當然是因為麗蘭哥。因為麗蘭哥忽然變得太過於古怪，龍王社想要知道真實原因，才會派火龍接近她。
這是寧檸能想到的最接近真相的原因。
所以，四天王的每一步在她眼中都有陰謀的意味。
但就算是陰謀她也必須去。
因為她想要基本明瞭這一切，只有那樣，才能保護無時無刻都在惹是生非的麗蘭哥。
次日，寧檸同火龍在海洋公園門口碰面。麗蘭哥的周日等於家族聚會，來不了。不過在寧檸出發前，麗蘭哥打了至少二十個電話，發了不下50條短信，嚴格要求甯檸切莫同火龍去賓館一類的地方。對哥哥的杞人憂天，寧檸就當沒聽見。
簡簡單單地穿了件白T、淺藍色牛仔短褲，配了雙板鞋，背著休閒包，戴著運動遮陽帽。她就出門了。
火龍早已站在大門口等著她。
看見火龍的時候，寧檸立刻有種自己其實是來當電燈泡的趕腳。
火龍畫著淡妝，披散著向來紮成辮子的長髮，戴著白色的花邊太陽帽，穿著一條湖藍色的長裙，長裙那恰到好處的收腰讓腰線畢現，裙擺蓬鬆，更顯得腰身迷人、襯得小腿纖白。腳下是金色的坡跟鞋。銀質的腳鏈讓纖細的腳踝更顯誘人。肩上挎著一個心形的白包。
如果不是早已經知曉，寧檸死也不會相信這樣迷人的火龍其實是男孩子！瞅瞅自己的裝扮……
她覺得作為女人的自己實在是太淒慘了……
「其實寧檸你不太會打扮，你若是好好打扮，一定很漂亮。不過，像你這個年齡的女孩怎麼不太會打扮自己呢？」一眼就看出她的不安的火龍安慰道。
甯檸沒有說話，緣由只有她自己知道。
孤兒院的孩子，幾乎所有的衣服都是別人捐贈的舊物。
逢年過節才會有一兩件團購的新衣服。
「打扮」這個詞，對寧檸來說實在是有些遙遠。
「那好吧！我們今天的女生的約會就定名為‘幫助寧檸變成大美女的購物狂歡’吧！」
寧檸：「……」
雖說她清楚地知道自己不太會裝扮自己，但……她有那麼慘嗎？
倒是火龍打扮這麼靚幹什麼？穿坡跟鞋，還化妝？難道是，約會？
「你打扮這麼漂亮是為了什麼？」
「當然是偷窺心上人！」
咦？
難道她歪打正著，猜中了？
火龍的心上人？
依照若干非官方CP，那一定是風龍了！
風龍在約會？
難道是同黑龍一起？
【亂入下：話說這關係真心混亂啊……】
「你愛他很久了？」寧檸幾乎能聽見自己咽唾沫的聲音。
「對啊，我愛了他很久，他卻愛上了別人。」
火龍的期期艾艾讓寧檸很是動容，她終於找到火龍愛風龍的證據了！！
「呀，快躲起來，他們來了！」
迅速跟著火龍藏在報亭的背後，懷著一腔期待，寧檸望著火龍的心上人風龍走來的方向。
然後……
啊哈？？？
Why？？？
第12章 十二
如果寧檸沒有看錯，眼前走來的應該是黑龍和來實吧？
漫畫中的確有黑龍帶來實遊香港的故事。難道說，風龍知道黑龍帶著來實遊香港，便懷著一肚子的妒忌跟蹤黑龍。
而後，火龍精心打扮，帶著一肚子的妒忌跟蹤風龍？
這是狗血小言的節奏啊！
再瞅瞅火龍，寧檸本以為會看見一雙哀怨的眼，一張痛苦的臉。可結果捏？她看見火龍兩眼放光地從白色的小包中拿出一個微型相機，包裡還有一個小小的攝像機。
原來如此……
「火龍……你……」
「別這麼見外，其實叫我火兒好了。」
寧檸愣了愣。片許後輕輕地喊了一聲「火兒」。
「就是嘛，好閨蜜間怎麼能用外人使用的那些稱呼呢？」火龍的眼睛始終沒有離開來實和黑龍，但聽他的聲音，很認真。
「火兒。」寧檸又輕聲念了一次這個名字。真好，她也有好朋友了。
「小檸。」火龍換她喚得很肉麻，寧檸忍不住打了個冷顫。火龍扯住她的手，就像一只好鬥的公雞，「走吧，女孩子的約會開始啦！」
呃——
對火龍來說，女孩子的約會就是跟蹤其他人嗎？
寧檸忽然記起火龍昨日說的「旅遊諮詢」，難道那真不是黑道的接頭暗號，而是……
黑龍同學為了思考該如何帶著來實同學游香港召而喚四天王？
……
站在來實同學的立場，寧檸會說黑龍真是世上最完美的情人。
站在四天王的立場……估計只有三個字母——TMD。
海洋公園很漂亮，也有很多有趣玩意兒。
摩天輪、七彩升空氣球，黑龍帶著來實玩遍了海洋公園的所有有趣玩意兒，寧檸跟著火龍蹲遍了海洋公園所有隱蔽旮旯。結果在海洋館被忽然心情不好的海豚噴了一身水。
鮮蝦、海蟹、牡蠣，黑龍帶著來實在避風塘的珍寶海鮮坊吃大餐，寧檸跟著火龍蹲在外面啃了三個小麵包，火龍說為了避免上廁所耽擱時間影響偷窺，他們就別喝水了。結果被噎著。
黑龍帶著來實去漫畫裡出現的那家小店買瓷器，火龍和寧檸在漫畫裡那間小店的後院偽裝拾荒者。結果看店的小妹關後院放狗。
……
單純從有趣上來說，不得不說這一場「女孩子的約會」實在是險象環生（無數次被公園保安當做男扮女裝打算偷窺少女裙底的癡~漢【不過從某偽娘的本性上來說，保安的擔憂很在理】）、刺激非常（為了躲避公園保安不斷轉移陣地，跟打遊擊戰似的）。
但從單純的約會上來說……
寧檸一聲幽歎。
海洋公園裡有熊貓。她卻只看見黑龍帶著來實看熊貓的背影。
「下一次一定補償你！」火龍信誓旦旦。
寧檸卻覺得下一次不定又是一場新的偷窺戰。
午後，來實似乎有些累了，黑龍便帶著她去附近有樹陰又比較隱蔽的地方休息。過了一會兒，又給她買果汁。
躲在樹陰之外頂著大太陽的寧檸和火龍為了避免被發現，雖說喉嚨幹得好似火燒，卻只能一動不動。
火龍終於有些忍受不了了，壓低聲音抱怨道，「黑龍做事怎麼這麼磨嘰，這麼久了都還沒把來實壓在地上【以下省略若干和諧】」
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寧檸故意皺著眉正色提醒道，「火兒，你是女孩子耶！」
「哎呀~~好丟臉啊~~~」火龍捂臉裝純情。
落下一地的雞皮疙瘩，強忍住笑意，寧檸裝出一副正義凜然的模樣。
哼！
叫你裝姑娘！
小樣……
「哎呀！」樹林那邊出了事端，黑龍「不小心」將一整杯礦泉水潑灑在來實的身上。太陽當空照，花兒對大家笑，來實同學徹底濕身。
漫畫的真人秀再度開場。
寧檸還記得，在漫畫中，麗蘭的父親為了替因為想要殺掉黑龍而被白虎會蹂】躪的女兒報仇，請來了殺手。殺手在公園裡一路尾隨，為了保護來實，對付那個殺手，黑龍故意潑了來實一身水。
可隨著麗蘭變成麗蘭哥，故事情節應該已經發生變化了，黑龍為什麼還要故意潑來實一身水呢？難道只是為了那啥？
而今不會出現殺手，潑水不定只是為了那啥。
再看看火龍，寧檸仿佛看見了他身上那熊熊燃燒的大火。
尾隨了這麼久，火龍等的就是這樣一個時候！
攝像機就位！
「嘿嘿，看黑龍下次打電動還敢不敢不輸給我！」
「火兒……跟蹤了這麼久就是為了這個……你的人生好有追求啊……」寧檸本以為至少要來一場豔】照門什麼的。
「噓，快看！」
哇塞……
各種親吻撫摸有木有！
各種掀裙子捏大腿有木有！
黑龍起身走了。
寧檸默。
結束了？
難道黑龍的設定不是傳說中的一夜九次郎嗎？
「黑龍？」來實的聲音很輕柔，說日文時聲音嗲嗲的。學校裡來實很少說話，就算說了也沒人懂。漫畫中，她身邊還有火龍陪著聊聊，而今，火龍被黑龍「發配」給了寧檸，風龍又是個視女人為「生物」的怪胎，學校裡，這個女孩必然是很孤獨的。
【原著中為毛來實能同所有人順利交談，是日本人都說粵語還是香港人都說日語的問題俺稍微扭正了下。給來實同學安了個「留學生」身份哈。】
「我再去給你買點水。」
「我也去……」
「你想怎麼走？這樣嗎？」黑龍笑道。
來實一低頭，純白的雪紡裙身已經徹底濕透，事業線深邃，渾圓的形狀，珍珠粉文胸的花紋一清二楚。
嬌聲嬌氣地驚呼聲。來實抱胸蹲地。
而黑龍就像無數總裁文中的霸酷總裁一樣冷酷霸亂地笑著，穿過小樹林走了。
甯檸不懂日文，但鑒於在漫畫中看過類似場面，倒也能猜出發生了什麼。本想在火龍那裡徹底打探清楚這個問題，可扭頭一看，火龍就像被霜打蔫的茄子。
話說回來，苦心經營計畫，忍受酷暑地跟蹤了一整日，好容易等到現場直播，卻又這麼快停播。說實話，寧檸都很受傷。火龍的表情像遭遇世界末日實在是情有可原。
「下次打電動……贏不了了……」
「乖啊……」寧檸像摸小狗一樣安慰著他。
「尾隨了一路，你不累嗎？」
黑龍的聲音。
同火龍一道戰戰兢兢回頭，依照總裁文的寫法，寧檸和火龍的身後，黑龍抱胸而立。眼神怎一個霸亂了得！
「嗨，黑龍，好巧啊~~」事到如今，火龍再怎麼發嗲也是沒用滴。
「你們倆這幅打扮是想要做什麼？約會？」黑龍手指在下顎摩挲著，眼神帶著古怪的笑意。
「哎呀~~」火龍的聲音肉麻得又讓寧檸落了一身雞皮疙瘩。「其實人家不過是同好閨蜜過女孩子的約會啦~~是吧，小檸兒？」說話要有多嗲就有多嗲的火龍是這樣解釋的。
黑龍寒笑：「你們的約會很不錯啊，又被保安抓，又被野狗追。另外，剛才吃麵包的時候，火龍，你被噎得難受嗎？」
寧檸默……
原來，她和火兒早就被發現了……
抱著胸的來實聽見了動靜，跟過來，一臉憂鬱地望著寧檸的胸。
寧檸忽略她的眼神。
來實用日文同黑龍聊了幾句，之前還一臉寒笑的黑龍瞬即換上溫柔的微笑，低聲解釋著什麼。甯檸不懂日文，但看火龍青一陣紅一陣的臉，估計不是什麼好話。
「火龍？你，她，戀愛？約會？」聽了黑龍的胡說八道，很是興奮的來實用不太標準的粵語問。來實和火龍也不過是在最初那一日有所接觸，之後，火龍就沒怎麼搭理她反倒成日粘著寧檸。同樣知道火龍是男孩的來實這些時日始終認定火龍戀愛了。物件就是寧檸，只是因為語言不通，始終不能求證。
而今撞見這兩人在一起約會，她終於明白了真相了！
所以，來實看寧檸的眼神各種曖昧，各種八卦。
寧檸被她看得渾身發麻。
「交出來！」黑龍突然手一攤。
咬著嘴唇，火龍交出攝像機。
「還有。」
含著眼淚，火龍交出照相機。
「還有！」
抽噎了兩聲，火龍交出別在胸口衣襟下的微型攝像機。
「你是不是要我親自來檢查？」
哀怨地看著黑龍，火龍紅著眼，從裙擺下摸出微型照相機，從胸口處摸出錄音筆，從帽子裡拿出紅外線照相機，打開坡跟鞋的鞋底，從裡面抓出一把紐扣型竊聽器，拉開心形的手提包，用小刀劃開內膽，從裡面拿出一把□□——能打開所有賓館的房門，又一張風龍做的萬能磁卡——能打開所有使用磁卡的賓館的房門。
寧檸在一旁激動得只想狠狠地鼓掌。這一幕太牛叉了，諜中諜啊！
黑龍扭身望著她，手一攤，「交出來。」
「？？？」
「交出來。」
「大哥，我是冤枉的。」寧檸只恨不能對天發誓以表清白。
火龍垂頭，拉開寧檸的背包，從裡面掏出一個小布娃娃。小刀劃開布娃娃，從裡面掏出一個監控器。
「火兒……」
沒敢看寧檸，火龍低著頭在黑龍面前站得像挨了老師批評的小學生，「真的沒有了。」
「交出來。」
火龍轉身面向甯檸把寧檸T桖衫一拉，手朝她胸口處一伸。
一個紐扣大小的追蹤器。
「這還差不多。」沒收了所有東西，黑龍恬然微笑，俯下身，貼近火龍的耳畔，用充滿誘惑的聲音低語著，「火龍，下一次打遊戲的時候，我要殺得你片甲不留。」語罷，牽著渾然不覺眼前發生了一場間諜攻防戰的來實，悠然遠去。
「火兒！！！！！你是什麼時候放進去的！！！！！！」
火龍垂頭，就像犯了錯被老師逮住的幼稚園熊孩子。
身為思想正常的成年人，甯檸決定不和熊孩子理論。
因被黑龍逮了個正著，火龍也沒膽子繼續跟蹤。想著被沒收的照相機和錄影機，望著黑龍和來實的背影，回想自己一大清早擔憂穿旗袍梳辮子被發現而特意穿了連衣裙、坡跟鞋、甚至還披散了頭髮，火龍一把辛酸淚。
拍拍他的肩膀，寧檸安慰道，「沒事，這一點正好證明了為何他才是BOSS。」
適得其反的安慰，火龍瀑布淚。
寧檸有些難受，她該怎麼安慰火龍呢？
既然火龍大費周章是為了打電動的時候黑龍輸給他。要不，帶火龍去打一場電動，她讓火龍好好贏幾場？
「香草口味的霜淇淋，你最喜歡的。」一個蛋捲霜淇淋出現在火龍面前。
寧檸：「咦？」
神馬情況？
這小子又是誰？
龍王社的第五大天王？
悠于 2015-11-13 11:50
第13章 十三
給火龍冰淇淋的男生可以用一本小說的名字來概括——《那小子真帥》。他身上穿著海洋公園的工作制服。不知是打工的還是這裡的正式人員。
「嗨~，你好啊，屈燁。」任何時候都一臉可愛表情的火龍大呼小叫，「竟然在這種地方遇見你。你換工作嗎？還是新增加的工作？對了，寧檸，他是我們學校高年級的學長，屈燁，屈燁，她……」
「我知道，不久前轉進你們的班的女孩，你好，寧檸，我是屈燁。」
寧檸趕緊伸出手。她不太明白為何學校裡的女孩子成天心思都在黑龍和四天王身上。其實學校裡也有很多很帥的小子啊，只不過在黑龍和四天王的鑽石般耀眼的光輝下化作了黯淡的鵝卵石。
但眼前這個卻不太一樣，就算是路人甲，他也絕對是最出彩的那個。
「火龍，面好吃嗎？」屈燁忽然問。
寧檸立刻豎起耳朵。
爆炸性的新聞啊！！！
這就是之前送火龍家輝家粥面店優惠劵的男孩子？聽火龍的口氣，這個屈燁似乎在四處打工，很辛苦的樣子。
「我們兩個你女孩子耶，你只買一個冰淇淋夠嗎？而且我今天不想吃香草的。你買錯了，我想要吃巧克力的。」火龍故意轉移話題。
屈燁微微一笑，將本給火龍準備冰淇淋遞給寧檸，轉身就走了。
「火……」
「閉嘴，不然絕交。」
寧檸悻悻然閉上嘴。
片許，屈燁又來了。手中拿著一個至少有五個球的手工蛋捲巧克力冰淇淋。
「你當喂豬呢！！」
「對不起，我……」
寧檸覺得火龍似乎有些過分了。
伸手接過冰淇淋，朝寧檸面前一遞，火龍笑得像一隻招財喵，「你吃。」
屈燁眉頭一垂，藉口有事，先行離開。
見他走了，火龍松了一口氣，將五個球的巧克力冰淇淋塞給寧檸，自己拿過香草，香甜地吃了起來。
「你討厭他？」
「我喜歡女人。」
雖說身為男生的火龍說這種話也沒錯……
「但他似乎挺喜歡你的。」
「喜歡值幾個錢？他若是知道我的真實，還會喜歡我嗎？」柔柔軟軟的舌尖舔著香草冰淇淋，火龍不動聲色。
寧檸能明白，火龍所謂的真實。
忽然，火龍的手搭上她的肩膀，「走！輸人不輸志！我請你去珍寶海鮮坊吃大餐！」
「很貴吧？」
「沒事，我帶了足夠多的錢，還有信用……」一面說著一面翻看心形手提包的火龍忽然噤了聲。
「火龍？」
「黑龍這個大笨蛋！！！！！！什麼時候偷了我的錢！！！！！！」
寧檸：「……」
這也算是是輸人不輸志嗎~~~
在海洋公園內設的食市里，火龍左手漢堡右手熱狗，面前還擺著一碗日式拉麵，一份薯條、一份燒味面一份雞蛋仔。
「火兒你別把自己撐壞了……」寧檸握著一份可樂有些擔憂。
「我竟然淪落到讓女人付錢的地步！！！」
寧檸不再開口，以免火上澆油。但很快又忍不住問道，「可既然你要跟蹤，為什麼不選擇一身素淨點的，不那麼招搖的衣裳啊！說不定就不會被發現了。」
「這是我最素淨簡單（同義詞省略中~）的衣裳啦！！！」
寧檸垂頭，喝可樂~~~
「我一定要報復黑龍一次！」火龍對天發誓。
說實話，寧檸不太相信。
雖說想要收拾黑龍卻被黑龍順手摸了錢包。但海洋公園只要付了門票錢，就能玩幾乎所有的遊樂設施。為了舒緩心中的煩悶，火龍要去坐過山車，上輩子坐了一圈過山車下車就暈倒的寧檸卻不敢，便尋了一片樹陰等待。車開動不久，她就聽見一聲撕心裂肺的怒吼——
「黑龍——你這個大笨蛋——」
寧檸：「……」
喊出來就舒服了許多。
寧檸跟著一身輕鬆的火龍玩了一些不太可怕的遊戲。只要不玩諜中諜，火龍其實是個很溫柔可愛的人。
唯一影響心情的，是胸口處時不時感受到的輕微不適。
還有，某個人……
「地龍，你來這裡幹什麼？」火龍一臉怒氣，似乎之前被黑龍抓包的事在他心中造成了相當大的心理陰影。但一秒後，他就又換上了一張賊兮兮的笑臉，「每次都在我和寧檸逛街的時候出現，難不成你是看上我身邊的小美女了嗎？」
「我TM還看上你了呢！」地龍順口罵了一句。似乎同甯檸一同被提起是一件很丟面子的事情。
但對寧檸來說，不被這個賤男注意是好事啊好事~
兩隻龍繼續吵。
火龍：「你沒事就做就搞人身攻擊啊！？」
地龍：「身為健康的男人，會看上你，難道不是一件值得人身攻擊的事情？」
火龍：「Fuck！」
地龍：「Shit！」
寧檸：「……」
這兩人在互相攻擊上真是不相上下~~
地龍：「別TM一副爺在打她主意的警惕樣。是黑龍叫我來的。你以為我喜歡海洋公園這種七歲小孩來的地方？」
火龍：「當然，我知道，大哥您英明神武。最喜歡的是迪士尼那種三歲小孩去的地方。」
寧檸忍不住笑了，才笑出聲，就感到一束可怕的目光射來~~趕緊閉嘴，擺出一副正經樣。
「其實是黑龍叫我來的。」
「叫你來幹什麼？」
「電話裡他說得不是很清楚，只是說有一條偵查犬跟著他，懷疑是其他社團放出來的，第一，鑒於最近愛狗人士很多，他不便親自動手殺狗，其次擔心下手殺狗時嚇著身邊的波】霸，最後一身是血影響形象。故而讓我來處理，讓我將那只狗拖走打死，要不就賣狗肉店去。說來，海洋公園裡有野狗？真不知這裡的工作人員幹什麼吃的。而且，讓我來處理野狗，難道他覺得實在是大材小用了嗎？但，沒辦法，他是老大。對吧，火……」地龍終於看見火龍一青一紫的臉。「喔，我懂了。」
「誰讓你聽懂的！！！！」
莫名其妙的，地龍加入了今天的活動。
身邊有了地龍，火龍的「女性特徵」減少的速度賽得過股票崩盤。兩人一路走一路吵，在不知情的外人看來，這不過是一對小情侶間的鬥嘴。
而寧檸就是那個3000瓦的電燈泡。
槍擊遊戲。
「去，給我打一個玩具，我要那只最大的維尼！」火龍就是傳說中的「野蠻女友」。
「靠！」
「靠個死人頭啊！你總說自己槍法第一，卻連一個熊都不打給我，難道那‘第一’不過是吹噓？」火龍開始用激將法。
激將法對地龍相當有效。
看見地龍的手碰觸到槍的時候，寧檸不自覺朝射擊場邊上的怪獸小垃圾桶靠近了幾步。地龍的身份和他手中的槍讓她有些緊張。
同其他的獎品相比較，維尼做得很是精緻，看起來像是精品店的東西。看來是相信沒有人的槍法能這麼准的店家，故意買來吸引客人的。畢竟，若想要得到那只維尼，就必須連續打中十次不斷移動靶子正中央的紅點，還不允許有絲毫偏差。
瞄準，連續十聲清脆的槍響，地龍沒有一次失手。
哭喪著臉的店家拿下了那只維尼熊。
「滿足了？小公主？」將熊遞給火龍的地龍看似咬牙切齒，眼中卻是桀驁不馴的得意。
「哎呀~討厭，人家才不是你的公主呢~~~~你好壞喔~~~~~~~為了感謝你，今晚我的身體隨你享用~~~~~你希望我這樣感謝你嗎？~」
「你還是損我吧……」
「我會給你好處的……地龍，快看！三點鐘方向！美女，膚白勝雪，前凸後】翹！」
自覺自己來海洋公園這種五歲小孩玩的地方是浪費人生的地龍立刻把妹去了。
寧檸松了一口氣。
不過……
「火兒，讓地龍打槍……不算作弊嗎？」
「哎呀，討厭啦，小檸~~~不要這樣說嘛~~~~」抱著大維尼，火龍繼續同寧檸一道閒逛，不知不覺地就將寧檸帶進去了一個偏僻的角落，扯著她沒注意，一把捏住了寧檸的手腕。
「火兒？」
維尼頭朝下栽倒在地上。
同一時刻，寧檸感到腹部頂著一個東西。
槍。
胸口處的不適瞬間加重。
「故意支走地龍，是因為有件事我想問你。」火龍笑眯眯地望著她，還是那樣溫柔的聲音，卻有著怪怪的意味，「小檸兒，你聽說過嗎？若是被人開槍打中腹部，受傷的就是腸子，那時，血會慢慢地流，讓你一點一點失去生命。」
火龍手指的力道不斷加重，寧檸很痛，卻怎麼也甩不開火龍的手，加上頂在小腹處的那一把時刻都可能走火、讓她心神恍惚恐懼的武器，這些都足以說明龍王社對她和麗蘭的戒心沒有絲毫解除，只是為什麼會選在這種時候？
火龍的目光冰冷，那是寧檸從未見過的眼神，四天王的眼神。「你，是什麼時候察覺到我是男人的？還有，我和地龍是黑暗世界的人的？」
被火龍發現了。
真相是在看漫畫的時候……
這樣說行嗎？
當然不行……
「你怎麼知道我看得出你是男人？」在不確定該如何回答的時候，反問是個不錯的選擇。
「太明顯了。遇見屈燁的時候，我說‘我喜歡女人’，你沒有絲毫反應。在食市的時候，我說‘我會淪落到讓女生請客’，你也沒有絲毫反應。這兩次，你的反應就像我會說那樣的話時理所應當的。因為我是男人。我本以為你是遲鈍，可後來記起，上次你在校醫室對付風龍的時候，反應很是快速。你應該不是對我反應遲鈍吧？」火龍的聲音就像是砸在田地的冰雹，每一個字音都是一句悶響。
他要的是真相。
但這種時候，是否該給他真相？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我的確對火兒你反應遲鈍。」寧檸招了。對風龍的話反應相當迅速是因為被那男人氣瘋了。而對火龍反應遲鈍，是因為她不會像提防其餘幾人那樣提防著火龍。
她喜歡火龍，想要同他做好朋友。
因為喜歡，所以忘了火龍才是諜中諜的好手。
火龍卻絲毫不在意她話語間寒意的樣子，冷聲問道，「我問的、是你什麼時候知道的我是男人？是麗蘭告訴你的嗎？」
寧檸瞬間提高了警惕。不管什麼事，一旦牽涉到麗蘭哥，就麻煩了很多。因為麗蘭哥是黑龍名義上的未婚妻。如果這時用麗蘭哥來打掩護，就等於承認麗蘭哥對外人提起過龍王社內部的事情。
黑龍最恨的就是背叛。
任何形式的背叛。
「不是麗蘭說的。是我自己看出來的。我還告訴了麗蘭。」寧檸有了個不錯的應對法。
火龍蹙著細長的柳眉，一臉的不信。
紅著臉，寧檸有些羞澀地指了指火龍的下身，「更衣室~~~」
看了眼自己下面，火龍臉由白轉青，緊接著紅得一塌糊塗。就像燒得通紅的烙鐵。
「不可能！我的偽裝很到位！！！」
雖說火龍的偽裝極其到位，不知用了什麼方法將某個東西藏得即便是穿泳褲都看不出來，但眼下，寧檸只有睜著眼繼續說瞎話。「真的，火兒，看得出來。」
「……話說你怎麼老是盯著我下面那個地方看？盯著男人的那個地方看？小檸兒~？」
呃……
所謂挖坑給自己跳也不過如此吧~~~
「我有這方面的癖好！」
寧檸含淚犧牲。
為了能有更長的生命享受美好的生活……
她就忍痛當一次變【態性色】情狂吧！
「我覺得……你和地龍很配！」
寧檸腳一踉蹌~~
「你們倆都一腦袋不正經的東西！」
「呵、呵、呵~~~」
不管和哪個色男人很配都沒關係！重要的是甯檸順利過了關。看看火龍，他一臉悽愴，似乎因為「女人身份偽裝不到位」而備受打擊。手的力量和槍的力量都減弱了不少。
很快，他又恢復了鎮定，「那你怎麼知道我們是黑社會的？」
「你怎麼知道我知道？」
「又用反問來回答問題。」火龍指了指腦袋，「用這裡知道的。之前地龍用槍的時候，你的反應很奇怪，而當時你順口說了一句‘作弊不好吧’，我想，體育老師需要進修的課程中可沒有‘槍擊’這個選項吧。就是說，你多少知道我們的事？除了麗蘭，還有誰知道這些事？」
「不是麗蘭。」
「那是誰？」
「……新條真由……」
火龍皺眉。
「開玩笑的。其實，火兒……你覺得哪有這樣的事，一群以‘龍’為名字的人聚在同一個學校？你們又不是親戚。說是命運也太巧了不是？不過，我只不過以為你們有搞社團的打算。黑社會的事其實是你告訴我的。」
所以，這是你主動告訴我的喲~和我，和麗蘭哥沒半毛錢關係……
別讓我成為明日港報社會版的頭條~~~~~
「這麼說來，倒是我的問題了？」
寧檸點頭。
歎了一聲，鬆開逮著寧檸手腕的那一隻手，抱起落在地上的可憐維尼，火龍忽然提議回家。
但是那支槍依舊頂在寧檸的腹部。
「火兒剛才真的你要殺我？」
火龍不做聲，只是望著不斷運轉的摩天輪，一圈，兩圈，三圈……圈數多到寧檸無法數清楚的時候，才對始終安靜等待的寧檸說，「其實……你是第一個我被允許結交的社團之外的朋友。」
就在寧檸感動得一塌糊塗的時候，火龍又補充了一句，「而滅口是龍王社的專長。」
「……」= =
「你會背叛嗎？」火龍又一次問道。
寧檸聳聳肩：「反正滅口是龍王社的專長……」
如果有那麼一天，她能將一切告訴火龍……
「砰！」
「砰！」
「砰！」
槍響了——
第14章 十四
醒來的時候，寧檸發現自己在醫院裡，身上插著管子，就像她初次來到這個世界時那樣。胸口處還是很難受，時而甚至悶得她心慌意亂。床邊放著一隻大大的維尼，那天地龍贏的那一隻。火龍不在這裡，媽媽阿雲不在她身邊。
有一個人趴在床沿上打瞌睡。
麗蘭哥。
寧檸松了一口氣。
她還活著，真好。
那一天，火龍用槍抵著她的下腹，不知道這做法特意的恐嚇還是不過是因為長年在龍王社養成的習慣。但那一刻，寧檸以為自己死定了。
直到她看見火龍溫柔的眼神。
火龍不會傷害她。她確定。
直到那一刻，心才約略有些放鬆。
而後她聽見了三聲槍響。
那時，她的心跳快得就正在參加一場運動會，呼吸越來越急促，整個人倒在地上蜷縮成一團。眼前漸漸變得模糊，就像平地起了一場大霧，越來越白，越來越白……
而白色的盡頭是徹底的黑暗。
失去意識的最後一刻，她最擔心的是又來一場可怕的重生，而後再也見不到哥哥。
幸好，這一切都沒有發生。
寧檸想伸手摸摸麗蘭哥，卻只覺得手指沉重得像灌了鉛水。一點一點，慢慢地，用盡全力的，她終於觸碰到了哥哥的頭髮，輕軟的秀髮。
麗蘭哥醒了，看見寧檸睜開了眼睛，哇一聲，竟然哭了起來。
在寧檸的記憶裡，哥哥是從來不哭的。除去那個夜晚，他們一道失去生命的夜晚。
輕輕吻上她的額頭，麗蘭哥幽咽道，「我好怕，好怕又一次失去你。」
寧檸也很怕，很怕再次失去哥哥。
「對了，那天的三聲槍響是？」
「聽火龍說，似乎是一場爭風吃醋導致的槍擊案。」
「這樣。那我得了什麼病？」
麗蘭哥不說話。
眼眸傳達出憂傷。
「心臟——病？」寧檸以為自己聽錯了。
「嗯，是先天性的。後天又沒有注意，所以惡化了。怎麼不早點來醫治。」穿著白大褂，頭髮已花白的老醫生將眼鏡輕輕一推，溫言細語，問道，「你不知道你有心臟病嗎？以前體檢的時候，從未發現自己有心臟病？」
寧檸真的不知道。
家裡面，安琪兒的所有東西裡，都沒有關於心臟病的記載。
但是，體檢的時候，總是能檢查出來的。
除非，她從未做過任何體檢。
但這又怎麼可能？！
或許只有阿雲才知道真相。
寧檸留院觀察了幾天，醫生說她這個病時好時壞，最重要的是保持情緒穩定。如要徹底治療，也可以選擇手術，但不一定能成功，最容易也最徹底的方法是換心。
「沒事，我家有錢。」麗蘭哥強忍著不安裝鎮定。
「和錢沒關係。重要的是配型問題。」醫生這樣說。
「配型其實不難。別忘了我可是龍王社的，放心，我會幫你留意的。實在沒有人捐贈……對龍王社來說，倒也不是問題。」悄悄溜來探望她的火龍私下這樣安慰著，「你先回家好好休息幾個星期吧！請假什麼的不是問題，給地龍說一聲，以後的所有體育課你都不用上了。」
寧檸笑著點點頭，醫生讓休息，她卻不太願意在家休息。只因為害怕自己不在身邊，麗蘭哥又會去挑釁黑龍。
「我用我的生命發誓，乖乖搞樂隊，努力突破聲音上的極限，離那個黑龍要多遠有多遠。你若是實在擔心我，我就買個十瓶春】藥放在黑龍水杯裡，讓他天天和那個日本女人大戰三百回合！哇哈哈哈！」
「行了，哥……別說了……我相信你還不行嗎？」
輕輕的敲門聲，是風龍。「請問我可以進來嗎？」他扶了扶眼鏡。
「睜眼瞎……你的一隻腳已經踏進門了。」麗蘭哥臉上掛著不耐煩的表情，在他看來，風龍根本是攪擾他和寶貝妹妹談話。
風龍帶著說不清到底是什麼表情的表情看了很不耐煩的麗蘭一眼，關上門，走了。
「這睜眼瞎什麼情況？」
寧檸聳聳肩，她怎麼知道。都說風龍是龍王社的智囊，大概智囊的想法不是正常人能夠理解的。
將寧檸送回家，麗蘭哥進去逛了一圈，不斷抱怨這房子實在是太過於狹小，不斷勸寧檸去她家裡住。
「其實這房子在香港已經算挺大的了。」寧檸說了句老實話。
「這倒也是。小妹，你這一世的媽媽做什麼工作的啊？看來賺的不少啊！」
「麻將。」寧檸面無表情。
「喔，你這老媽原來是傳說中的雀聖。難怪這麼能賺錢。」
聳聳肩，寧檸不置可否。
她曾做過一個計算，每個星期阿雲出現在家中的時間至多不過一天，可就是這僅有的一天，阿雲也來去匆匆，很少同她說話，至多不過丟下一星期的生活費。少的時候兩三千，多的時候一兩萬。最多的那次阿雲給了她整十萬港幣。甯檸也曾問起阿雲究竟去了哪裡，每次的回答都是打麻將。左鄰右舍也都知道，阿雲對麻將有癮。
大概阿雲真是港片中常出現的賭神、雀聖一類的人物吧！
否則，怎麼解釋她們家從來不缺錢？來到這個世界沒多久，寧檸的小金庫裡已有快五十萬港幣，小日子比TVB的那些不太紅的明星好過多了。
至於去麗蘭哥家住。雖說麗蘭哥邀約了好幾次，寧檸還是決定住在這個家裡。畢竟麗蘭哥身上根本沒有一絲一毫穿越者的自覺，成日惹是生非鬧得家中雞犬不寧。她們這對前世的兄妹現已經招來各種懷疑，若是她一道住進麗蘭哥家，事情不定更加麻煩。
被拒絕，麗蘭哥有些懊喪，離開前卻依舊記得在寧檸額上落下一吻。
「這是晚安吻。」她笑著說。
麗蘭哥走後不久，阿雲回來了。老樣子，她在桌上丟下厚厚一疊港幣。「回家了記得給我說一聲，身為兒女，難道連這個都不知道嗎？」
阿雲有時也會數落她，以往寧檸總將那當做母親對女兒的關照，但今日，她要問清楚，「那身為母親，難道連女兒有先天性心臟病的事都不直言相告嗎？」
詫異地看了她一眼，阿雲皺起眉，美麗的丹鳳眼角出現了淺淺的魚尾紋。但在這個年紀的女人中，阿雲算是保養得極好的。
「真稀奇，你竟然知道了。醫生多嘴了？」阿雲那淡淡的聲音，就像在嘲笑。
甯檸一時竟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很明顯，阿雲對這一切一清二楚。
「難道我是不是不是你親生的？」
「嘻嘻，你無聊的電視看多了吧？怎麼跟生下兒子的那個小娼】婦的愛好一樣。」阿雲連否決的聲音中都聽不出絲毫波瀾。
「小……娼】婦？誰？」
眼眉美得就像畫一樣的阿雲在沙發上坐定，點上煙，翹起一條二郎腿，吞雲吐霧，許久才笑道，「說白了，你媽我是別的男人的情婦。要不然你以為這麼些年我成日賭錢打麻將我們母女也能活得悠閒富足？難道你竟然以為那些錢都是我贏回來的？」
「我還真這樣想。」
「賭神、雀聖一類的看多了吧！」噴出一口煙，阿雲仰頭靠在沙發上。將事情的真相娓娓道來，「那個男人啊，他有很多情婦。他給我們這些當情婦的女人說，誰最先生下兒子，就對誰明媒正娶。可你卻是女孩子！你能明白生下你時我心中的憤懣嗎？生了女兒這件事已經讓我失去了一大筆錢，如果再讓那個男人知道你有心臟病，他一定會拋棄我，到那時，你讓我去哪里弄錢？咱們母女要怎麼活下去？」
「所以我是否死掉無所謂嗎？」
「……不是無所謂，反正你都會死，你的病最佳的治療方法是換心。可是，換心說來好聽，換過後，你是否還是最初的你？我都不同你說抗體、排斥性什麼的呢。乖女兒，你已經活到了我需要你活到的那個年齡。很好。」
寧檸還有最後一個問題，「我以前沒有做過任何體檢嗎？」
「買通醫生不就行了。」阿雲說得雲淡風輕。
無情的母親，不知道什麼模樣的父親。
所以，安琪兒會傻乎乎地為一個只能遠遠地看著的人去死嗎？因為只有死亡才是她唯一能自己選擇的事情？
心裡難受，但寧檸不爭也不吵。醫生說了，她要避免同別人生氣。她最後平心靜氣地問阿雲，「為什麼我們母女就不能像別的人家那樣一起去工作呢？」
「因為太辛苦了。」阿雲的回答乾淨俐落。
甯檸沒有想過否決阿雲。
因為不管是正確還是錯誤，那都是阿雲的想法。任何人都沒有資格對他人的想法說三道四。因為那不是屬於你的思想。
只是，寧檸很不明白，難道懷孕前期，阿雲就不能通過B超驗證嬰兒性別嗎？
如果那麼恨，當初，阿雲又為什麼要將她生下來？
就像她上一世的媽媽，如果註定了不會給予她和哥哥一點一滴的愛，為何要將他們生下來。
而後拋棄。
當夜，才回來不久的阿雲提著新買的靚包，一路吞雲吐霧地打麻將去了。
阿雲不會像普通母親那樣回來給她煮飯，也不會像普通母親那樣想要知道女兒的心思。阿雲不在乎她叛逆，不在乎她是否吸毒，不在乎她是否帶男孩回來開群P大會。
阿雲需要的只是寧檸活著。
以便從那個男人那裡得到金錢。
阿雲走後，寧檸回到安琪兒的房間。
自從來到這個心的軀體後、為了紀念安琪兒，寧檸什麼也沒有改變，她盡可能保持安琪兒的喜好，忽略掉自己的心意。包括衣服，手中有不少錢，她卻沒有給自己添置一件，至始至終，穿的都是安琪兒的衣服。
這是甯檸對安琪兒的紀念。
但現在，她卻不想再這樣生存下去。
既然上天又給了她一次生命，一次或許早已註定不會很長的生命，那她就要好好的過下去，不要再沿著安琪兒的軌跡生活。
買了五個大箱子，叫來麗蘭哥幫忙，甯檸將安琪兒的一切整整齊齊地放進箱子裡——包括那本厚厚的剪貼波，和那瓶香水。她記得火龍跟蹤黑龍的那一天，黑龍對他跟蹤的細節都一清二楚。那樣強悍的黑龍、那對火龍的舉動一清二楚的黑龍卻沒有發現安琪兒緊跟在他身後，用顫抖的手和絕望的心記下他的一切。
包括他最喜歡的香水。
其實，平時的黑龍，身上根本沒有香水的味道。
安琪兒是如何知道的？
那麼厲害的黑龍如何會不知道安琪兒在跟蹤調查他！？
只能說，那是被徹底忽略，被徹底無視的可憐的安琪兒。
「就這樣全收起來，好嗎？」麗蘭哥問。
「挺好的。」將那本厚厚的剪貼本放進箱子，用膠帶緊緊封死。寧檸笑著拉住麗蘭哥的手，「你不認為這樣很好嗎？哥哥你太過於不將穿越當成一回事了，生怕別人不知道你不是麗蘭本尊。而我相反，一直戰戰兢兢，生怕扮演得同以前的寧檸差太多。可是，其實……沒有人在乎我究竟是不是安琪兒。因為沒有任何人在乎安琪兒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
「所以？」
「我不要再生存在別人的軀殼中了。我這一世的生命或許也很短暫，所以。」扭頭，寧檸對著麗蘭哥綻放最輕鬆的笑，「我們倆，一起活得好好的，才是最重要的。」
麗蘭哥望著她，愣了愣，笑了。
笑過後，沒有忘記在她額上輕輕一吻，就像前世那樣。
「哥哥，收拾好這一切後，我們就去逛街好嗎？我想重新佈置房間。」
「哇哈哈哈！」從包中抽出兩張卡，麗蘭哥嘿嘿一笑，「隨便買，不差錢。」
兄妹倆將箱子整整齊齊碼進雜物房。
寧檸輕輕對安琪兒說——
謝謝你，安琪兒，是你的絕望給了我新生。但我不要再使用你的一切東西生存下去，不要每一夜都在黑龍最喜歡的香水味中入睡。
我會好好保存你的一切。
我會說出你一直沒有對黑龍說出去的那句話。
但是，我是我，你是你。
第15章 十五
寧檸的身體不是很好，醫生建議先不要上學，在家中休息一段時間為好，記得常來做檢查。她很少去學校，醫院成了她最常流連的地方。來探望過她的，除了麗蘭哥和火龍，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屈燁。
阿雲還是不搭理她。
寧檸最開始本有些恨阿雲，但冷靜下來再一想，她卻有些可憐那個女人，那個將人生賭在是否能能下男孩、卻輸得一乾二淨的女人。
「如果我不是生下了女兒，我就能被明媒正娶。結果呢，我的地位讓那小妖精搶走了。」阿雲一次喝醉酒，又對寧檸這樣說道。
輕輕將阿雲扶上床。給她蓋好被子。寧檸忽然意識到這竟然是自己來到這個世界這麼久第一次同這一世的媽媽一道睡在同一套房子裡。以前，阿雲沒有一夜會呆在家中。這一次會留下，可能只是因為被甯檸勾起了傷心事。
阿雲是女人的戰爭中的失敗者。
阿雲恨她，或許是理所應當的。
這段時間，寧檸也沒閑著，只要麗蘭哥有閒暇，兩人就會滿香港亂逛，尋找喜歡的小東西重新佈置房間。阿雲對寧檸突然的改變不僅沒有絲毫在意，甚至還問她要不要將所有的傢俱全部換一遍，換個牆紙什麼的，反正金主不差錢。
就這樣，安琪兒的所有痕跡全部放在了那間小小的儲藏室裡。
「真羡慕你啊！」事後，麗蘭哥感歎道，「你這老媽都懶得看你一眼，我那爹，成日請各種心理醫生、道士、法師來‘治療’我。這麼久，我似乎沒個清靜的時候。你媽多好！」
笑兩聲，寧檸算是做了回答。
回到學校已是兩個星期以後的事情。
這兩個星期，太平國際學校發生了一些「有趣」事情.
比如，黑龍的前未婚妻麗蘭在不少女孩子中失去了「萬人迷」的地位，其原因是「竟然被那個日本女人搶了黑龍」，甚至有女生懷疑黑龍實際上喜歡男人，只因為現在的麗蘭的性別實在是讓人懷疑。
比如，來實被女生圍攻。虧得地龍「正好路過」，以老師的身份阻止了這一場欺淩。
比如，麗蘭哥的樂團同另一支在香港頗負盛名的女子樂團發生鬥毆事件。樂隊成員集體去條子的大樓參觀並住宿了三天。虧得麗蘭老爹財大氣粗，加上這學校本就是龍王社辦的，才沒將她們開除。
「哥……你那腦袋裡在想什麼啊？」寧檸最近沒聽見麗蘭哥大呼小叫鬧著要進龍王社，難道是因為她哥改了行，而後決定弄點動靜吸引狗仔進軍娛樂圈？
「不愧是我妹妹，真聰明！」表揚過後，麗蘭哥親親妹妹的額頭是必須的。
寧檸歎氣。很多時候，她覺得她才是姐姐吧，替弟弟收拾殘局的姐姐……
「但是，我這樣做的成效還是忒不錯的！」事件後，麗蘭哥的樂團受到了多方關注，甚至有幾家bar請他去演唱。
「其實人都有獵奇之心，重要的是如何將這種獵奇變作利益。」麗蘭哥如是回答。
而想要將普通的好奇變作利益，當然不能單憑點點的好奇。所以，麗蘭哥斷然決絕所有bar的要約，帶著樂團的妹子們繼續在地下室排練。
「上一次演唱的時候，我覺得我中氣還不是很足。貿然演唱不見得能吸引大範圍的注意。雖說我家老頭說只要我願意，他就能找到門道送我進演藝圈，想怎麼包裝怎麼包裝……可是人還是得靠自己的吧！‘自己’這一關必須過。」
「所以你不想當龍王社老大了？」
「人嘛，總得多準備幾條道路吧！」
麗蘭哥說得在理。
寧檸一直以來提在嗓子眼的擔憂慢慢漸漸消失。
唯一讓她不太高興的就是麗蘭哥始終不允許她看樂隊的排練。
「我希望在你面前永遠是最完美的哥哥。」麗蘭哥如是解釋。
不管內心多爺們，靈魂多男人，他始終使用著女孩子的身體。麗蘭的音域相對一般女孩子算是不錯，但在搖滾圈子中，並不算最好的。這就是麗蘭哥想要突破的限制，他認為的「殘缺點」。
「等我成為最完美的哥哥，再帶你去看我的地下演唱會。」趕在上課前，麗蘭哥親了親寧檸的額頭，順便給她飛了一個媚眼。
寧檸忍俊不已。
「你們倆的關係，看起來很可疑啊……」寧檸座位旁的火龍一臉古怪。
「閨蜜嘛……都是這樣子的。」
「是嗎？」
「嗯。」
歪著頭，火龍想了想，突然欠身在寧檸額頭上親了一下。
一個鉛筆盒狠狠砸在火龍腦門，「你這個流氓！！！！想要對我妹妹做什麼！！！」動手的自然是麗蘭哥。
「不是說這是閨蜜的舉動嗎~~~~」火龍也不是好欺負的。
動手，是必須的！
寧檸瀑布汗。
坐視暴走的火龍和發狂的麗蘭哥被聞聲趕來的體育老師地龍拖走。她重重歎了一口氣。今天這件事後，八成麗蘭哥又會成為龍王社重點監控對象吧……
學校的密室內，無意間監控到這一切的黑龍沉著臉對身側的風龍說，「你還說麗蘭沒有反叛之心！！難道她不是企圖傷害火龍確立在學校的權威！？」
風龍沉默許久，小心翼翼地回應，「黑少爺……其實我覺得那似乎是不滿火龍親了那個寧檸一下。麗蘭本就知道火龍是男生。」
解釋後，黑龍的情緒略微緩和。
風龍暗自歎息，他的黑少爺竟然會因為麗蘭的改變這樣暴跳如雷。這是以前從未發生的事情，但離最初開始調查麗蘭已經過去了這麼久，即便是最開始的時候，黑龍也沒有因為麗蘭發這樣的脾氣。
思前想後，風龍認為，黑龍不滿麗蘭脫離自己的控制是一個重要原因，但最主要的，還是因為來實。
來實在學校被欺負了，這是黑龍無法忍受的事情。
但又該如何做？
威脅？
恐嚇？
那樣只會讓來實受到更多的孤立。
雖說他是龍王社的boss，但總不能將那些欺負來實的小女孩挨個滅口吧！？
這才是黑龍憂心的真正原因。
麗蘭的再次惹事，不過是條導火線。
(∼ o ∼)~zZ
火龍頂著被地龍敲出的一腦袋包回到教室，苦著臉告訴寧檸一個消息：以後他恐怕是沒什麼機會同寧檸泡在一起玩了。
「黑龍讓我照顧保護來實。看來他對你和麗蘭的戒心徹底消失了。」
這對寧檸來說算是一個好消息，卻又是不好的消息。
如果按照原著中的情節，火龍同來實在一起後，就會愛上來實，而後被絕望的愛情刺得遍體鱗傷。
寧檸最不希望看見的，就是火龍受傷。
看見那樣溫柔的火龍，那總是為別人著想的，那喜歡惡作劇的可愛的火龍受傷，是一件多麼殘忍的事情。
她將自己的感受如實告訴了麗蘭哥。
「妹妹~~你喜歡那個叫火龍的嗎？」結果麗蘭哥險些哭了出來。
寧檸趕緊否認，她很喜歡火龍，但不是那種喜歡，她只是不希望火龍受到傷害。
「可是，如果沒有傷害，又怎麼叫做戀愛呢？」麗蘭哥這樣說，眼睛一直望著寧檸，很快，走過去，輕輕攬住她的肩膀。
兩人的頭輕輕靠在一起。
密室裡，風龍望著這一切，面癱臉沒有絲毫變化。只是用手裡的那支筆狠狠紮向筆記本，一個孔比一個孔深。
很快到了週五。似乎今天有什麼重要事情，火龍他們走得很早。麗蘭哥更是大中午就被老爹拖走，聽說是有重要的家族聚會。
甯檸去保健室找水龍。
這一次的藉口是自己的病。
「你母親，從來沒有……」水龍做好登記後，將剩下的話咽下了肚。
「你說，如果不喜歡我，當初為什麼要將我生下來呢？」寧檸忍不住問。看見水龍她就特別放鬆，隱藏多日的、不希望被哥哥知道的傷心的事一股腦湧了出來。
水龍沒有回答，只是輕輕摸摸她的頭髮。開始收拾東西。
看來是在下逐客令了。
寧檸黯然起身。
「對了，你最喜歡的麗蘭呢？」水龍問得似乎有些無心。
「姐姐中午就被被叔叔叫回家了。叔叔似乎有急事，但沒告訴姐姐究竟是什麼事。」
水龍眉梢一揚，忍俊不禁，似乎想起了什麼特別有趣的事情。片許後，他笑著問寧檸要不要一同去吃晚飯。
反正家裡也沒有管她，加上男神主動相邀，寧檸豈有不去之理？
水龍從學校的停車場開出了白色的雷克薩斯。
這時他也換好了便裝，漫畫裡的水龍似乎總是穿著白大褂，寧檸還是頭一次見他穿其他的衣服。熨得平平整整的白色襯衣，淺灰色的長褲。
素淨又淡然。
拉開車門，水龍做出了請的動作。
優雅。是這個男人的名片。
上車後，水龍忽然笑了起來。笑過後，道，「寧檸你倒是滿有膽量的。」
「為什麼這樣說？」
「你也知道我們是黑社會的吧。還敢同我上車。」 說著，水龍靠了過來，距離近的寧檸幾乎能看清他瞳孔的每一絲一毫的變化。
甯檸一時有些尷尬。
「我還知道是火龍將這一切告訴你的。」
「其實這不是火兒的錯，是我……」
「別在意，這點小事。」水龍淡淡然，「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坐正，他發動了車子。
「你們四天王的身份和黑龍的身份直到現在也都是秘密嗎？」寧檸壯著膽子問出這個困擾她許久的問題。
「嗯。很少有人清楚知道這些事。總警司和條子中的幾位要員約略知道，白虎會的高層知道個大概。香港的普通人知道的龍王社領頭人只有皇龍。我們中略微被較多人知道的是地龍，因為他在龍王社工作的特殊性。對我，他們至多知道我是皇龍的主治醫生。黑龍和風龍被隱藏得最徹底。許多人只知道黑龍是有錢人的兒子，長於賺錢，善於投資。但具體是什麼樣的有錢人，卻眾說紛紜。其實這些都是皇龍的安排，皇龍還想再栽培黑龍幾年，所以，學校倒是一個不錯的地方，便於隱藏身份。」
原來如此，身份被暫時隱藏。所以，黑龍才會成為校園中的第一高富帥。
「對了，寧檸，你知不知道今天麗蘭被叫回家是為了何事？」水龍突然問。
寧檸聳聳肩。麗蘭哥現在的家就是傳說中的豪門，單是想想，都是一副紙醉金迷的場景，估計過次春節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都能坐滿半間屋子。其中的豪奢，可不是她這樣的過去是孤兒院的丫頭，而今普通人家的小女孩能想得到的。
「你知道嗎，其實今天麗蘭要見面的是黑龍。屆時，皇龍也會到場，來看看麗蘭和黑龍的感情發展得怎麼樣了。其實……也算是兒媳婦拜見公婆吧！」
消息過於勁爆，寧檸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
偏偏水龍又補充了一句，「你猜猜……黑龍和麗蘭會不會當著皇龍的面拿刀互砍？」
「……水龍老師，你的想法，實在是……太刺激了！」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那麼刺激的場面她卻不在麗蘭哥身邊呢？
「你想去看看嗎？」
甯檸星星眼望著水龍。
手指在她額頭輕輕一彈，水龍笑道，「不過，得先變身。灰姑娘。」
悠于 2015-11-13 11:51
第16章 十六
禮服店的名字是Bull。水龍說這是設計師死去的男友的名字。渾渾噩噩被扯進禮服店的寧檸懵懵懂懂地點著頭。
性感的紅，優雅的紫，純情的白，夢幻一樣的粉紅，最僻靜街道中這間不過百平方米的店中，竟然彙聚了只在她夢中出現的所有繁華。檸檬味的香氛飄逸，純情又迷人。
設計師款款而至。
呃……
是男人？
「你好，我的名字是Andy。」頭髮神似速食麵的大鬍子男人對甯檸伸出手，他指甲上是淡藍色的彩繪。
「你好，我是寧檸……」寧檸很想裝得自然點，但臉上的表情卻明明白白地表現出她被雷了。
估計對這一幕見怪不怪，大鬍子Andy倒也沒有在意，只是轉向水龍， 「Happy，你想給小女朋友選件什麼啊？」
Happy自然是水龍的名字了。無意間得知水龍的英文名，著實讓寧檸興奮了一陣子。喜歡的男生給自己買裙子，還是漂亮的禮服裙，這是以前的她從來不敢想像的事情。「可是，非得穿這些嗎？」
「相信我，你若是穿這之外的東西進去，去了那裡，你連腦袋都不敢抬起來。」
有那麼誇張嗎？
寧檸有些想要打退堂鼓了。
「來實也會去。」
這麼狗血的場面……她必須去！
「需要什麼樣的禮服？高開衩，一把就能掀開然後露出小褲褲的那種？還是需要乍一看包裹得嚴嚴實實，其實暗藏機關，輕輕一拉就能脫光光的那種？還是需要三點用蕾絲遮住，其他地方一根細線都沒有的那種？」Andy一路發問。
聽著他的問題，甯檸有種其實這裡不是禮服店而是毛】片製造廠的感覺……
看似溫文爾雅的水龍怎麼會同這種人混在一起呢？
「別人是小姑娘，別嚇著她了。」水龍嗔怪道。
Andy回身看了眼被自己那番話嚇得哆嗦的寧檸，猛一甩速食麵頭，重重地哼了一聲，「知道啦！」
寧檸松了一口氣。
「那小姑娘，你是否需要全黑的皮衣皮褲加帶倒刺的鞭子？」
寧檸奪門外逃！
只可惜被水龍拎了回來。
「我以前一直以為你其實是一個好人的。」她哀怨地看著水龍。
「如果是火龍帶你來這裡，你就會知道，我真的是好人。」
想想那個唯恐天下不亂的諜中諜好手，甯檸覺得水龍說得很有幾分道理。雖說火龍是她好朋友，但不得不防他的惡作劇……
「如果是水龍帶你來這裡，估計會給你弄一身生羊肉做成的禮服而後在你身後放狗。」
「不許說火兒壞話！」
「這種事他曾經幹過。」
寧檸默，扭身在Andy的幫助下選擇禮服。
又來了一位客人。走路很妖冶的男人。
「Andy，我的東西呢？」
大鬍子Andy看都懶得看那個男人一眼，順手拿了一條淡紫色的禮物在寧檸身上比劃了一下，「嗯……不行，你穿紫色不合適。」
「那個，Andy大哥，你有客人。」
「還是換個顏色，雖說盛大的舞會上要打扮漂亮些，但一味選擇高雅素淨的顏色容易泯然與眾人。你這個年紀的女孩子還是適合粉紅色。粉紅色、粉紅色……」Andy一大堆粉紅色的裙子中選了一條吊帶長紗裙，顏色是很豔麗的粉，前世甯檸常在一些被時尚人士詬病的中年婦女上見到這種粉，但這條裙子卻給人有種「迷人」的意味。
果真，每個顏色都是美麗的，重要的是怎麼用。
「我CC可是林莉斯小姐的助理！你也敢不搭理我！」 助理CC一臉傲慢。
寧檸扯了扯Andy的衣袖。
「哎呀，這個顏色對少女還說似乎太過於成熟了一點，淡粉色，淡粉色在哪裡？」
看來Andy打算徹底忽視那位助理CC了。
「難道我沒說清楚？那我就再告訴你一遍！這是林莉斯小姐要的。」 被Andy冷落在一旁的妖冶男CC終於發脾氣了。
林莉斯？
難道是漫畫中的那位亞洲後！！！
「呵呵呵呵~」大鬍子Andy發出一陣怪笑，順手從地上拾起一片破布遞給CC，「給，這就是她的禮服了。」
「你？」
「像他們這種深——規則上位的女人，還是適合這種衣裳，脫起來多方便啊！」
這話說得似乎有些過分了。不過從漫畫中來看，林莉斯或許真有潛規則上位的嫌疑。只是……她的潛規則的物件……是黑龍~~~~~~
= =|||
小心翼翼瞅瞅水龍，他正在看報紙。
「那個誰，你是男人吧？取個名字叫CC。這名字，嘖嘖，加上你這身段，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位才出道的嫩模呢！」
妖冶的CC指著Andy，手指間輕輕發著抖，片刻後，重重哼了一聲，摔門走人！
「說的有些過分喔。」水龍事後發言。
「切，在我這做衣裳的人應該知道我的潛規則是什麼！」
「你永遠是正確的。永遠要以你的意志為轉移。」水龍回答的很流利。
一甩頭，像只鬥勝了的公雞的Andy拎著寧檸的後領將她扯進了總台後的休息室。「爺現在很爽，所以，決定讓你也爽一下！」
那一瞬間，寧檸以為自己就要被那啥了。可被拖進去才發現，那其實是衣帽間，裡面，都是Andy最完美的作品。
清一色的藍。
各種藍。
深深淺淺，濃濃淡淡，就像翻滾的海浪。
Andy最後給寧檸選了一條粉藍色的禮服裙，吊帶款式，一側的肩帶上裝飾著幾朵藍色的小花，胸口一下是蓬鬆的、至多不過超過大腿根的裙擺。
很簡單的款式。
卻很漂亮。
水龍也在這段時間換好了白色的禮服，銀色的領帶。白色似乎是這個男人的標誌色，寧檸從未見過那個男人能將白色穿得這樣養眼。
「沒想到他會給你一條藍色的裙子。」離開店後，水龍說道。
寧檸：「？」
「對Andy來說，藍色是不一樣的。」 水龍點到即止。
坐上車，寧檸才注意到那裙子站立的時候正好合適，可一坐下就覺得短得出奇，裙邊只到大腿根部偏下的地方，略不注意就徹底走光。手中的裝飾包太小，擱在腿上不但不能起到遮擋的作用，反倒更讓人浮想聯翩。
車內氣氛一時有些尷尬。
「他頭髮很有意思吧？」水龍忽然問道。
寧檸很想違心說一聲其實那頭髮不錯，但又覺得如果這樣說旁人一聽就知道是假話，便乖乖點點頭。
水龍大度笑了笑，「你竟然是頭一個承認的。」笑後，他露出一絲憂鬱，「其實短髮更適合他。如果不是留著這樣的大鬍子，他身邊無時無刻都不缺人陪伴。但是他卻選擇了最糟糕的一面展現給世人，特別是速食麵一樣的頭髮。你別看他現在很牛，但未成名前，也不過是個同好幾人一道擠在棚戶區的窮鬼。那時候，Bull獨自在外工作幫他完成夢想，為了讓Andy多一點營養，Bull幾乎頓頓吃泡面。就這樣過了三年，Andy參加了一場比賽，一場全世界最頂級設計師都會參加的藝術殿堂最重要的一場比賽。」
「他輸了嗎？」
「為什麼這樣認為。」
「因為那家店的東西很漂亮，卻似乎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抱歉……可能只是我不懂吧……」
「你很懂。」水龍頷首微笑道，「Andy現在盛名在外，若是定制，一件禮服至少上百萬。但這些衣裳……」他搖搖頭，苦笑著，「他不過是做著玩的。我已經很久沒有見到他裁剪出真正的藝術品了。但是，社會很多人只相信國際大獎的名號。」
甯檸靜默了許久，輕聲問後來的故事。
「後來……等待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特別是懷著最炙熱的希望等待。結果公佈的頭一天，Andy很擔心，當時Bull想要勸他，卻成了他的出氣筒。但是Bull沒有生氣，他理解Andy。或許真是命中註定，Andy想要吃銅鑼燒，Bull出門給他買，過馬路的時候Bull暈倒了。當時一個司機醉了酒……」
「……然後呢？」
「第二天，Andy得到了那個獎，全世界一舉成名。拿到獎盃的那一天，他站在臺上哭得撕心裂肺。接下來的三年他失蹤了，再現時就頂著那頭速食麵。成了一個空有盛名卻少有優秀作品的設計師。」
「為什麼要給我講這麼悲傷的故事？」
「想要講給你聽。」
「水龍，你和他們很熟嗎？」
「Bull是我同父異母的哥哥，是父親在外面的孩子。讀書不太好，也算不上聰明。父親不喜歡，Bull成年後父親就斷了他母親的財權，那幾年，阿姨也過得挺苦的。Bull死後，阿姨也自殺了。」水龍說得輕描淡寫。
時間、空間仿佛都停了下來，只聽得見汽車引擎發出的低微聲響。繁華在窗外一閃而過，燈火在越漸快的車速下化作道道光霞。
水龍的側臉很美，只是有點悲傷。
壯著膽子，寧檸輕輕在他手背上碰了一下，見他沒有動靜，便小心翼翼覆上，卻也只是片刻。
「怎麼？」
「你的手要換擋……」
「……」
趕緊垂頭，寧檸覺得自己這理由真是爛透了。
「或許，愛情在最悲傷的時候戛然而止，才是最美的。」
最悲傷的時候？
在對方在你心中最美的時候永遠別離，你能記得的永遠只有他的好。他不會變成滿臉風霜的老人，也看不見你的一頭白髮。不必為柴米油鹽的瑣事而爭吵，不必為恍惚不定的未來煩憂。當你在最困難的時候記起他，只會懷念，想著如果他還在你身邊，你就不會像現在這樣痛苦。
永遠美麗、永遠童話的愛情。
就像泰坦尼克號中的露絲和傑克，在悲傷的時候永遠別離，傑克在露絲心中永遠都是最美最好的傑克。
「我讓你難受了？」
寧檸搖搖頭。見水龍表情有異，便笑著問道，「來實和黑龍過得好不好？」
水龍的話語間滿是戲謔，「你是麗蘭的妹妹，卻關心姐姐的情敵嗎？」
「那個……愛情……不能勉強……」
水龍笑抽了。
這話有那麼可笑嗎？
寧檸不解。
「你姐姐最近有些奇怪。」水龍似乎不留意提到這點。
寧檸卻提高了警惕性。身邊這人畢竟是黑龍的扈從，在尚未確定黑龍對麗蘭哥放心的時候，絕對不能掉以輕心。她便輕描淡寫地說，「是啊，女孩子嘛，總是想要改變一下的。」
「這句話最近你說了多少遍了？」
「也不多……差不多全校每個人那裡一遍……」
車一打滑，險些撞向欄杆。將車開至一旁的停車道上，水龍趴在方向盤上笑得喘不過氣。
寧檸不覺得自己說過多可笑的話，只能說——
這男人笑點真低啊……
一路走一路笑，最後水龍在一座金碧輝煌的酒店面前停下車，打開門，對寧檸伸出手，「灰姑娘，請。今晚，我將把你變作小飛俠。」
寧檸：「……」
為什麼不是白雪公主呢？
第17章 十七
為什麼是小飛俠而不是白雪公主呢？
很簡單，其實對今夜的參會人員，水龍只說了其中幾個。
但他「不小心」遺漏了幾個重要人物。
比如一身紅豔旗袍，胸口被填充物頂得鼓鼓囊囊、無時無刻不對人嬌羞微笑、「不小心」露出吊襪帶，引得一乾等搞不清狀況的男人跟在後面大獻殷勤的火龍。
比如頂著黃頭髮，在所有人都穿西裝的時候一副吸血鬼裝扮，不知道是在耍酷還是犯二的地龍。
比如正襟危坐，時刻不離黑龍左右的風龍。
當然，少不了一身和服的來實和始終在她身旁身著用金線繡著龍的華服的黑龍。
眼前這一幕似乎在漫畫上看過。
看見大廳中央的多層蛋糕的時候，寧檸頓悟。
這原來是黑龍的生日宴會！！！
故事已經進行到這裡了嗎？
難怪外面停著那麼多高級轎車。
黑龍的生日——
寧檸忽然腦袋脫線，不自覺想到漫畫上，黑龍讓已被傷透心的來實將愛他心作為生日禮物，作為這一夜的生日禮物，而後是一場火熱的那啥。想著想著，臉上不由得泛上一抹嫣紅。話說今夜不就是黑龍的生日……瞅瞅來實方向，卻不留神同帶著同樣浮想聯翩的眼神打量著來實和黑龍的火龍的目光相接。
哎喲，看來大家想的都一樣啊！
可是，麗蘭哥呢？
「哥倆好啊，六六六啊！……」劃拳的聲音。
寧檸：「……」
搞不清楚狀況的似乎永遠都是麗蘭哥。
循聲找到麗蘭哥。寧檸忍不住哇了一聲。麗蘭哥身著優雅的銀灰色吊帶晚禮服。同色系鑲嵌水晶的恨天高在燈光下熠熠生輝。Andy說這樣的色系很容易泯然與眾人，但麗蘭哥卻依舊鶴立雞群。
因忙著同寧檸打招呼不小心輸掉劃拳的麗蘭哥一口喝掉杯中的葡萄酒，丟下那些兩眼放光望著他纖腰豐】臀的男人。以寧檸前所未見的優雅姿態朝她走來。
「哥……你怎麼穿成這樣？」麗蘭的優雅讓寧檸瞠目結舌，但很快，寧檸也發現，看似優雅的麗蘭哥似乎有些面部神經痛。「哥，腳疼？」
麗蘭哥帶著優雅的微笑，強忍著腳疼點頭。
趕忙扶住麗蘭哥，兩人朝最近的沒人沙發走去。若不是因為周圍有太多的人，寧檸真想將哥哥的腳抱在懷裡替他好好按摩一下。
「既然不會穿高跟鞋，為什麼要穿呢？」邊走，寧檸問道。
麗蘭哥帶著一張偽裝高雅其實苦逼萬分的臉說道，「老頭說，穿成這樣又高雅，又放浪。悄悄告訴你，我這裙子看起來品質一等一，實際上是黑心商販產品。不懂意思吧，告訴你，這裙子兩邊的線縫是松的。」
「什麼意思？」
「我家老頭說，這樣，萬一黑龍有點想法，可以很容易地撕開我裙子將我壓在桌子上！」
「……你爸真是那樣說的~~」這不是親爹吧？
「其實他只說了高雅和浪漫，但把裙子做成這樣，說到底也就是我後面那番話的意思。」
原來如此。
小心翼翼攙扶著走路很困難的麗蘭哥在沙發上坐好。甯檸挽著麗蘭哥的手臂，將頭靠在他身上。
「其實我原本打算穿牛仔褲運動鞋的。」麗蘭哥忽然開口道。
「結果呢？」
「我家老頭說我要是敢穿成那樣他就自殺。他好歹是我的衣食父母，我也不能讓他太過於難受不是？」麗蘭的父親，那個同黑社會做生意的男人。眼下他也在會場上，刻意忽視丟人的女兒，端著酒同別人談笑。
「然後我說我可以穿裙子，但可不可以在裙子下穿運動鞋。」
「你爸爸說了什麼？」
麗蘭哥的表情痛不欲生，「那老頭竟然當即站在了陽臺上，說我若是敢穿，他就敢跳！」
寧檸終於忍不住了，笑得直不起腰。
成日耍酷的哥哥，其實是個很溫柔的好人呢……
「你為什麼在這裡？」麗蘭哥終於想到了事情關鍵所在。
寧檸將事情約略的經過說了一遍，而後就看見麗蘭哥以想要殺人的目光瞪著水龍。如若這裡不是黑龍的生日宴會，估計他會沖上去狠狠人格侮辱、外加武力踐踏水龍。
「其實我只是想來看看你。」寧檸沒說實話，確切說，她是來看麗蘭哥大戰黑龍的……
麗蘭哥感動得熱淚盈眶。
握著哥哥的手，寧檸望著在舞池中不斷穿梭的人們。今夜是黑龍的生日宴會，也是官商勾結的最佳時節，在令人眼花的俊男美女中，摻雜著一些看似普通的中年人。麗蘭哥指著其中的幾人悄悄對寧檸說他們都是所謂的高層人士。
有些事不用說破，點到即可。
「白虎會會長楊義生到——」門口迎賓的黃毛小子忽然拖長聲音道。
場地內一片喧嘩。音樂戛然而止。黑龍和四天王面上都露出一定程度的驚愕，看來，這楊義生是不請自來。
在來實耳邊低語了幾句，黑龍理了理衣襟，帶著四天王走向禮堂大門。
來者是客。
寧檸的心卻提到了嗓子眼。畢竟楊義生就是那個原著中派手下輪了麗蘭的大變態！雖說現在故事已徹底反轉，但是，對這個男人不得不防。輕輕扯扯麗蘭哥的裙子，她小聲提醒了麗蘭哥。
麗蘭哥立刻警惕起來，「就是說，只要是女孩子，被這個男人盯上了就完蛋了！」說罷，相當緊張地望著寧檸，環著寧檸肩膀的那只手在輕輕發抖。
自覺再怎麼楊義生都不會盯上自己的寧檸覺得麗蘭哥又開始杞人憂天了。但是，明知道這是黑龍的生日宴會，卻也敢來湊個熱鬧，這個楊義生也真是大膽。
「你好，楊義生會長。」宴會的主人黑龍走在迎賓的最前面。
「你好啊，黑龍。祝你生日快樂、福如東海、壽比南山。」楊義生眼神中帶笑，看起來就像黑龍認識多年的好朋友。就算是下最惡毒的命令的時候，他也是一副溫文爾雅的模樣。
「我當然會活得久久的，至少要活到在你面上留下第二道傷疤的那一天。」
「呵呵，那我可真是期待呢！」
楊義生送上的賀禮是一條純金的飛龍。風龍代為收下了禮物。
「龍王社最聰明的風龍，你可知道這件禮物的含義？」楊義生將矛頭指向了風龍。
風龍不回答這個問題，反倒將問題丟回給楊義生。
「這個睜眼瞎不是很厲害嗎！怎麼連小問題都不敢回答？」麗蘭哥嘟嚕著。
「因為不論風龍說什麼，楊義生都一定會否決，既然如此，倒不如反過來，由風龍否決楊義生。」寧檸低聲解釋。
麗蘭哥似懂非懂點了點頭，「楊義生不明白？」
「當然不會。只是，楊義生有備而來，他的答案一定經過了各種深思熟慮。他堅信自己沒有給風龍留下任何還嘴的餘地。」
「小妹，你真是太聰明了！」
「其實不少宅鬥宮鬥都是這樣寫的……不過，風龍這樣做有些危險呢……」楊義生的目的自然是為了各種侮辱黑龍，如果風龍先開口，就算輸了也多少能佔據主動。將發言權給了楊義生，還能行嗎？
對面，得到發言權的楊義生虎視眈眈，嘴角那抹陰笑卻是一點兒也沒有改變，「賀禮的意思是龍再如何金碧輝煌，也不過是虛幻的產物，裝飾品而已。」此言一出，四座皆驚。
唯有風龍神色鎮定，不知是否是因為面癱做不出太多的表情。待周圍的喧嘩聲落下，他才彬彬有禮地回答，「白虎會長所言極是。其實我對民俗有些瞭解，知曉白虎會的‘白虎’一定不會是那被關押在動物園等著人類賞食的可憐老虎。而是‘四象’之一。青龍、朱雀、玄武，還有白虎。中國的四象。在後期的文學藝術中，四象常被小說家用做神仙的坐騎。說來，也是神仙用的。楊義生會長您以‘白虎’為傲也是理所應當。」
周圍的人竊竊私語起來。楊義生身後帶著的幾個白虎會小子自以為占盡上風，得意至極。
「不過說來，再怎麼是神仙用的，也不過是坐騎而已。我龍王，好歹是神仙的一位。」
「可那不過是神話。龍王也不過在虛幻的地方占一些優勢。」楊義生說得雲淡風輕。
「這倒是，白虎即便在動物園中等待人類的施捨，卻怎麼都是活生生的東西。」
楊義生不言，只是頷首。
「不過，楊義生會長您不知道嗎？自伏羲一統我國先民起，就採用‘龍’為中華之標誌。也唯有‘龍’才是我整個民族的唯一象徵。我國人自稱總是‘龍的子孫’，即是說，我泱泱中華，每一人即是一條飛龍，億萬條飛龍，方能造就神州。」頓了頓，風龍扶了扶眼睛，聞言細語，「楊會長，您說，在動物園中賞白虎食物的，不也是華夏民族的龍的子孫？」
短暫的靜默後，人們低聲討論起來。眉眼間不乏對楊義生的嘲笑。虧得楊義生也算見過風浪，情知這種情況下發作不過是讓自己再次成為笑料，便只是哈哈大笑，笑過後，拍拍風龍的肩膀，「你小子定能成為棟樑。」
「哪裡，如何比得過楊會長身後的這些俊傑。面對如此困境，卻依然鎮定自若。看來，他們真是將一顆心寄予了會長，徹底相信會長。」
「我也——這樣認為。」楊義生笑著。
「其實睜眼瞎不傻嘛！」面對眼前的電光火石，麗蘭哥忍不住讚歎道。
寧檸點頭。好歹也是四天王不是？
黑龍同楊義生寒暄了幾句將他帶入位後就去同別的高官大員談笑了。甯檸本以為楊義生會遭遇冷場，卻沒想到地龍很快坐在楊義生身邊，一邊勸酒一邊談笑。
「來者是客。我們也不能冷遇客人啊。」水龍不知何時溜到寧檸身邊，遞給她一杯橙汁。趁著寧檸接過酒杯的當口，他又低聲道， 「抱歉了。我們沒有邀請楊義生。若是早知道他會出現，我就不會帶你來這裡了。」
說過後，悄然離開。大概是為了甯檸的安全。
被楊義生髮現出現在黑龍的生日宴會上其實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
所以來實已經在第一時間被黑龍的手下送離了生日宴會。時間過於倉促，寧檸來不及離開。水龍正是為了這樣的事來致歉。
雖說水龍很溫柔，但寧檸卻希望他告訴她的是：不用擔心，他會保護她的。
她有些迷惘。
也許，在這樣的世界裡，滿腦袋瑪麗蘇是最可笑的一件事。
「喂，你好，麗蘭。自一年前淺水灣一別，好久不見。」面前忽然走來一個娉婷優雅的女孩，打亂了寧檸的所有遐想。那女孩染成淺栗色的垂腰直發，穿著純白色的禮服裙，酥胸若隱若現。又純情，又性感。
按照言情小說套路，出現在麗蘭這種女孩身邊的妹子，白蓮花，綠茶婊，情敵的機率並列第一。
第18章 十八
不管這個漂亮女孩是哪一類人，寧檸能確定的只有一件事：她不是普通人。
其一，她是黑龍宴會上的嘉賓。
其二，強悍如黑龍在楊義生進來後都將來實藏了起來，這個女孩卻絲毫沒將楊義生放在眼中。
最後，她那優雅的舉止，傲慢的口氣同風龍有的一拼……
短暫愣神，寧檸伸出手，「你好，我是寧檸，我是麗蘭的好朋友。」
「程玉可。」冷冰冰的握手。至始至終，程玉可都懶得看寧檸一眼，凶煞的眼神直盯著麗蘭哥。白蓮花和綠茶婊的揣測不攻自破。
若不是因為場合不對，寧檸一定會告訴這個名叫程玉可的妹子：姑娘，你找錯情敵了，那個不知道藏哪裡去的和服妞才是你應該打倒的對手！
「今天是黑龍的生日吧，麗蘭？」程玉可明知故問。
麗蘭哥點頭。
「你的鋼琴不是得過國際大獎嗎？麗蘭？何不給黑龍彈奏一曲充作生日賀禮？」
原來如此。
程玉可的目的是黑龍卻不在黑龍周圍打轉，反倒是將目標放在麗蘭哥身上。當然是為了讓麗蘭哥當眾出醜。可問題的關鍵是，程玉可知道麗蘭的鋼琴得了國際大獎，在這個前提下用鋼琴發難企圖讓麗蘭丟臉怕是沒什麼作用。
總不可能是讓麗蘭在黑龍面前好好表現展現女人的魅力吧？
「怎麼？麗蘭你不敢了？」
麗蘭哥打了個哈欠。
「哎喲，麗蘭，沒想到你會做這麼不優雅的舉動。」
麗蘭哥翻了個白眼。
「麗蘭，我真是為黑龍大哥感到悲哀，竟然有你這樣的未婚妻！」
好幾回合，麗蘭哥對程玉可的挑釁始終是懶洋洋的不在意。
麗蘭哥素來的做人準則是「我是爺們，好男不和女鬥」，「因為妹妹是女孩子，所以我要無條件尊敬全世界的所有女孩子」，「女孩子可以欺負我，但我絕對不會欺負任何女孩子」。所以，程玉可再如何挑釁他都不會動手，至多不過還嘴。
更何況爭鬥目的是為了搶男人……= =|||
「女人，真是一種醜陋的生物……」
平地起聲。
光聽說話的口氣，不用猜都知道說話的是誰。
眼見事情開始麻煩，寧檸決定代替哥哥接招。正準備起身，一隻手輕輕將她拉回位置。
「我說，別老是讓我彈鋼琴啊！有本事，你彈個電吉他給我看看啊！」抱臂靠在沙發上，麗蘭哥翹著一條長腿，很有些大姐的風貌。
但在寧檸看來，這種場面下，麗蘭哥好歹也要偽裝一下不是~~
既然麗蘭哥不願意偽裝……
「我來彈好了。」寧檸必須站出來。輕輕壓壓麗蘭哥的手臂，會意後，麗蘭哥也不再阻攔她。
當然，她不會沒注意到，楊義生正在用那似乎永遠都在微笑的眼睛打量著她。水龍的眼睛也似乎永遠微笑著，同樣帶著笑意的眼，楊義生的眼睛只讓她覺得遍體生寒。
那是獵手的目光。
幸好，她和黑龍沒什麼關係。阿雲是個情婦，也應該對楊義生的白虎會產生不了絲毫影響。
「你到底是誰？！」聞言後，程玉可臉上流露出不耐煩的情緒， 「那是麗蘭該做的事情。」
「麗蘭小姐不在這裡彈鋼琴，那是因為她是這位黑龍少爺的未婚妻。她的琴聲只能讓黑龍少爺這樣高貴的人聽。那是只屬於黑龍少爺的琴聲，我們這樣的人如何有資格聽？彈電吉他，已是麗蘭小姐能給黑龍少爺之外的人展現的唯一才藝。其他的，都是屬於黑龍少爺的。」甯檸故意強調麗蘭同黑龍的關係很特殊，但同時，她沒有忘記對這兩人用疏淡的稱呼，楊義生在這裡，不能被這個大變態知道她和麗蘭的親密。
程玉可的臉變得有些可怖。她是什麼人！眼前這個有些瘦弱的女孩甯檸竟然有膽量違逆她！不論寧檸究竟是什麼身份，不論她為何會出現在黑龍的生日宴會上，反正不是有錢人家的孩子，這樣的人，有什麼資格違逆她！「你又是誰？黑龍的生日宴，輪得到你展示才藝？」
寧檸不卑不亢地微笑著，相當有禮貌地回應道，「程小姐，你也說了這是黑龍的生日宴會，就算要請人彈琴，也是黑龍少爺的事，輪不到你發號施令！那麼，程玉可小姐？請問您同黑龍大哥又是什麼關係呢？」
程玉可一臉菜色。
楊義生帶著幾分戲謔的目光對寧檸上下打量。
「那好，就請這位小姐彈奏一曲吧。」黑龍開始打圓場了，他意識到寧檸的不安，也就沒直接喚她的名字。
事情似乎被解決了，但寧檸卻忍不住想要吐槽：
為什麼小說作者們一定要在男主角身邊安插下N多女人做情敵呢？
俗不俗啊……
一架值二十萬美元的鋼琴被抬了進來。
鋼琴——
上一世的孤兒院裡有一架鋼琴，是一位富商捐贈的。富商不僅捐贈鋼琴，還為孩子們請了一位鋼琴教師，教授了整三年。三年後，富商當上了人大代表，從那一日起，再也沒有老師出現在孤兒院。
但俗話說，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寧檸後來也跟著書自己學了一段時間。最開始的時候，她對鋼琴並沒有特別的興趣，但那個時候哥哥說，女孩子學點樂器可以提高氣質。也就堅持了下來。
沒想到在這種情況下竟然能起到一點作用。
寧檸能記住的曲子不多，記得最清楚的是《獻給愛麗絲》。
因為哥哥很喜歡。
伸手試了試音，音質純淨，似乎沒有什麼問題。
難道程玉可真的只是想要幫助麗蘭哥？
不太像。
輕輕吸了一口氣，寧檸做好了準備。
手忽然被人狠狠抓住朝後一拉！那個人手勁極大，寧檸險些被他一把拽下座位。回身一看——
是地龍！
寧檸暗叫不好，難道要殺人滅口了？？
可她今天做過什麼值得龍王社殺人滅口的大事嗎？？？
「你這個流氓！誰允許你摸她的手呢！！！」不用猜都知道這是麗蘭哥在咆哮。若不是因為他今日那身打扮實在是行動不便，保不定已經沖上來給地龍一拳了。
接下來，距離地龍最近的寧檸竟然沒看清他那行雲流水的動作。似乎整個大腦都已經癱瘓，能聽見的只有那一聲低啞的槍響。能嗅到的，只有火藥燃燒後的味道。
鋼琴上的一顆黑鍵被打了一個孔。
「鋼琴壞了。」將槍放進懷裡，地龍調笑道，一面吹口哨一面招呼手下將那幾秒鐘前還有著二十萬美元身價的廢品抬走。
輕輕地拍手喝彩聲。
楊義生。
「不愧是傳聞中黑龍的保鏢，動作有夠迅速。古人雲英雄救美，今日一見，這位英雄果真是豪氣萬丈。」說著，他又望著明顯有些慌亂的程玉可，笑道，「程小姐被嚇著了嗎？沒事，不過是一架鋼琴壞了而已。這二十萬美元的東西對程小姐來說不過是便宜貨。為何鋼琴會壞掉，這樣的事，不值得程小姐你這樣的人思考。不值得你這樣的人思考喔。」
「楊會長說得很對。」原本神情有些恍惚的程玉可收斂了慌張，恢復了一貫的高冷，「來人。」
一個穿著黑西裝，帶著墨鏡的男人走了過來，程玉可低聲耳語了幾句，男人從包裡拿出一張支票遞給程玉可。用筆劃了幾下，程玉可仰頭頭將支票遞給寧檸，「這裡有25萬美元，夠、了、吧！」
難怪在前世，網路上有那麼多的人排隊罵各種炫富狂。
但寧檸從未想到自己也能遇上一個。前世在孤兒院長大，十個人就有八個比她有錢，誰都可以在她面前炫一把。這世撞見個不差錢的媽，加上窮得只剩錢的哥哥，她本以為就算炫富也該她給別人炫。但眼下看來，她還是沒什麼見識。
二十五萬美元，相當於一百九十多萬港幣，她要攢多久才能攢夠？
眼前這位程玉可小姐，真是有錢人。
地龍爆了鋼琴，她來賠償。難道她就是傳說中的小天使？
當然不可能。
程玉可自然有特別的理由。
不論是為了什麼理由。面前那張支票，寧檸可沒打算接下。
「少了嗎？」順手一把撕了二十五萬美元的支票，程玉可又寫了一張，用兩根指頭夾住，在寧檸面前一甩一甩的，「去，五十萬美元。怎麼了，還不夠？」
這女人不是來找碴的，是來找抽的！
可寧檸若是再不收下，支票上的金額只會越來越高，她不清楚這個程玉可的家底，但不收下，保不定會讓人以為她是故意的，為了得到更多的金錢。
支票必須收下。
怎麼收卻是一個問題。
伸出雙手，很有禮貌地接下那張為了羞辱別人而存在的支票。寧檸面色不改，甚至還輕輕地笑著。
程玉可傲慢地哼了一聲。
起身，甯檸走向黑龍。畢恭畢敬地用雙手捧著遞給黑龍，寧檸輕聲說道，「黑龍少爺，這是程玉可小姐給您的。她還讓我問您，這點錢夠了嗎？」
四周須臾間靜得可怕。
黑龍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地龍吹出一聲相當響亮的哨音。
「你、你什麼意思！」
作出一臉的不解，寧檸低聲解釋道，「這是黑龍少爺的生日宴會，宴會上的東西自然都是黑龍少爺的，既然是黑龍少爺的東西……如若賠，當然要賠給黑龍少爺！」
「這……可鋼琴是我的！」
「那就怪了，您的鋼琴，被黑龍少爺身邊的人弄壞了，您卻給黑龍少爺賠錢？程小姐您倒真是個好人。」
「你是蠢貨嗎？難道你連東西是給你的都不知道！」
「我怎麼能知道？支票或許真是給我的，但總得有個理由吧！聽彈奏鋼琴的錢？可我還沒來得及按一個鍵呢！那就只剩一個理由的……因為之前那一聲槍響。」
這一刻，寧檸發現，原來人在高度緊張的時候，的確會出現臉一下通紅，一下又變得慘白。程玉可的表情很古怪，但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依舊趾高氣揚，「我聽不懂你的話，哼，無聊，本小姐要走了。」
就讓她這樣走了？
豈不是太便宜她了？
「那位小姐。」甯檸叫住了程玉可，輕輕揚了揚手中那張價值五十萬美元的支票，「出現在這裡的人，或許不是家財萬貫的巨賈，卻也不至於差這點錢。」一點一點，寧檸將那張支票一點一點地撕破，每撕下一點，就攤開手，讓那點殘屑輕輕落在地上。
一點又一點。
金錢的荒原。
程玉可的離開正應了一個詞語——落荒而逃。
她走後，白虎會張楊義生也尋了個藉口離開。
寧檸松了一口氣，在這個遍地是大哥的地方，她不會主動招惹任何人。
但不惹事，不等於怕事。
一旁，為了不給妹妹添亂一直偽裝淑女的麗蘭哥目睹戰爭結束，壞女人離開，他就像平日那樣，得意地狠狠一躍，「耶——啊！！！」
——
那雙漂亮的恨天高終於讓麗蘭哥扭腳了。
當然，寧檸還記得，麗蘭哥曾說，他那條銀色的長裙相當高檔，但有一個缺點，就是線縫很是稀疏，稍微動一動就~~~
寧檸：「……」
= =|||
「看什麼看啊，你們長這麼大就沒見過女人的大腿嗎？」即便在眼下這種情況下，麗蘭哥依舊霸氣側漏！裙子的事，在麗蘭哥看來那根本不算是個事兒。
隱約間，寧檸看見麗蘭爸爸端著酒背過身扯著酒保談笑去了。
對麗蘭爸爸來說，眼不見心不煩是最高境界。
再看看，周圍一乾等男人兩眼放光啊放光啊
寧檸暗罵自己真是反應遲鈍，這種情況下——
拯救哥哥才是第一要務！
但她該拿什麼擋住哥哥就要乍泄的春光？她自己的裙子都短得可以當泳衣了
= =
一件黑西裝搭在麗蘭哥大腿上。
寧檸仔細一看，沒看見很容易被廣大女同胞拿來YY的黑龍，反倒……
「喂，睜眼瞎，你沒看見我有腳嗎？」
再怎麼被公主抱，麗蘭哥說話依舊霸氣！
「你受傷了。」冷冰冰地回應了一句，風龍說話的聲音永遠冷得能凍死老狗。而估計也知道自己受的傷較為嚴重，少有的，麗蘭哥竟然沒有反抗。
「妹妹，別來看我的倒楣樣。我待會兒再來陪你跳舞。」麗蘭哥最後對甯檸喊道。對他來說，丟臉事小，被妹妹看見自己也會受傷還要包紮才是丟人的事情！
深知自己哥哥矯情毛病的寧檸也相應地沒跟上去，只是順口對火龍說了一句，「風龍真是個好人，我還以為他真討厭女人呢。」
「呵呵呵呵……你錯了，風龍應該還是不喜歡女人。依我看，他只是被麗蘭身上那不自覺流露出的爺們氣質吸引了。」
哈？
那怎麼行！
寧檸沖了出去！
但是走廊上已經沒人了。看門的是龍王社的人，自然不會告訴甯檸風龍究竟將麗蘭哥抱去了哪裡。
宴會恢復了最初的活力。樂曲聲響起，這一次，是麗蘭哥最喜歡的《獻給愛麗絲》，只可惜，麗蘭哥不在這裡。
寧檸有些寂寞。
「能請你跳一支舞嗎？白雪公主？」水龍緩緩走來。
那天晚上的舞，就像寧檸曾經做的那個夢，在夢裡，她穿著白色的舞裙，在鋪滿紅色玫瑰的舞池，同水龍翩翩起舞。
她是他的白雪公主。
夢醒前最美的夢。
悠于 2015-11-13 11:52
第19章 十九
「鋼琴上的好幾個黑鍵上都安了毒針。一個不小心被紮著立刻完蛋！」宴會結束後，火龍對寧檸解釋道，「地龍那小子不愧是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典範，在我們中第一個看出來而後處理這件事。」
毒針？
寧檸瞠目結舌。
敢情在黑色世界裡暗殺一類的事情真比吃飯還容易？
火龍並沒有告訴下毒的是誰。但甯檸心裡很清楚，之前程玉可的表現也明明白白地告訴他，在鋼琴上安放毒針的，就是程玉可。正因為如此，程玉可才想給錢息事寧人。
而程玉可要殺的，不是她。是麗蘭哥。
——黑龍名義上的未婚妻麗蘭。
所以，程玉可才會一個勁鼓動麗蘭哥彈鋼琴，讓獲得過國際大獎的麗蘭哥彈鋼琴不是為了讓麗蘭哥丟臉，而是想要她的命！
寧檸心有餘悸。
那個程玉可究竟是什麼身份！竟有膽量當著龍王社四天王和所有貴賓的面殺人！
事情被地龍發現後，程玉可也出現短暫的慌張。後來聽了楊義生的一番話才鎮定下來，她想要脫罪，打算用支票收買險些成為受害者的甯檸，卻選錯了人，更是選錯了場合。
不得不說，若是將程玉可丟進宮鬥小說中，絕對是秒秒中被滅掉的那種！
「其實，之前地龍的處理方法不算最好的。卻也給程先生留足了面子，其實他若是再慢幾秒拉開你的手，我就要喊出來了。屆時，事情才真麻煩了。雖說程先生並不在這裡，但是……」托著腮，火龍說得有氣無力。
程玉可有這樣的膽量，八成是因為那位程先生。可是火龍卻似乎不太願意告訴寧檸那位程先生的真相，只說那男人很麻煩，黑龍都讓他三分。「火兒，那位程先生是？」
火龍沒有立刻給出答案，寧檸從「黑龍都讓他三分」這句話猜想道，「程先生就是……皇龍」
「哈哈~~這個笑話真好笑。其實他就是一個商人。普通商人，只是……」
事情的關鍵火龍還是沒有說出口，但只要看他那一副很傷腦筋的模樣，就知道事情有些麻煩。寧檸不想逼迫火龍，也就沒有再追問下去。
總有一天，會知道真相。
就像出院後，她和火龍都沒有再提起海洋公園發生的事，只是對對方格外的好。或許總有一天，火龍會將心中的隱疾告訴她。
而她，也會將自己不是安琪兒的事告訴火龍。
「你說我該不該去謝謝地龍。」寧檸忽然記起地龍在自己脫險這件事中起的關鍵作用。
「最好不要。」火龍卻一口否決。
「？」
「小心他讓你用【和諧~~】來感謝他。」
「……火兒，你說話一直都這樣嗎？」
「不是，咳！我是為了喚醒廣大讀者的想像力。」火龍故作正經。
寧檸笑抽了。
火龍真是一個好人。
換了一身方便行動的衣裳，再將那條裙子整齊折好。雖說阿雲不見得會回家，但寧檸還是給家中留了言，而後起身去找麗蘭哥，她相信自己哥哥的實力，但對方畢竟是傳聞龍王社智商最高的風龍啊！逛了幾乎整棟樓，還是沒有找到。
意興闌珊，寧檸正想回去的時候，竟然撞見了地龍。他換下了那身吸血鬼的裝扮，穿著黑T和牛仔長褲。看起來和街頭普通的男子沒什麼區別。但若是仔細看，能看見他腰後別著一把槍。
「那個，剛才真是謝謝你……」
地龍沉默了很久，揚眼看了寧檸一眼，「怎麼見了老師不問好？」
寧檸：「……」
這男人裝什麼裝啊！
行，要問好是吧……
鞠躬。
「老師好。」
再鞠躬。
「老師謝謝。」
再一次鞠躬。
「老師您賊眉鼠眼發現端倪，心狠手辣剿滅鋼琴。您不愧是奸人中的頂樑柱。」
地龍：「……你這些話哪句是表揚？」
故作驚訝，寧檸可憐兮兮地道，「老師，我成績不好。不太明白啊。要不，您先告訴我這些話什麼意思？」
地龍：「……」
「哎喲！」擺出一副梨花帶雨的可憐樣，寧檸囁嚅著，「對不起，我忘了，您是體育老師。我不該為難您的……老師，抱歉。」鞠躬。
地龍：「……」(╰_╯)#
最後再鞠躬：「老師再見。」
不緊不慢，寧檸從地龍身側穿過。
說來，地龍也算是四天王之一，但是奇怪，寧檸對黑社會的人心驚膽戰，溫柔的水龍都讓她緊張，卻一開始就不怕他。因為地龍給她的感覺，有些像前世的哥哥。
長夜漫漫。
但對火龍來說，夜晚才剛剛開始。他扯著寧檸住進黑龍樓下的套房，作為資深諜中諜好手，火龍早已在黑龍生日前好幾天在其套房中安裝了各種紅外線攝像機，各種針孔攝像機，各種紐扣竊聽器。
「我還不信他黑龍有本事全找出來！」坐在電腦前，火龍眉飛色舞。針孔攝像機已傳回房內的情景，黑龍還沒有回來，來實穿著和服在屋裡走來走去，似乎有些緊張。
「緊張是很自然的，畢竟是初】夜喲~~~」說這話的時候，火龍的表情讓寧檸想到故事中時常出現的那些老鴇。
火龍既然有興趣圍觀黑龍來實XXOO，看來，他對來實的興趣大打折扣。寧檸喜歡這樣的結果，但不意味著有興趣一道圍觀。「我們這樣是不是不太好。」這句是寧檸的心裡話。
「誰讓他打遊戲的時候總是戰勝我！」火龍做出一副可憐樣，「你就不心疼我嗎？小檸兒~~~？」
「我一定同你戰鬥到底！」這句也是寧檸的心裡話。
天大地大，朋友最大！
這是前世的哥哥告訴甯檸的。
眼下黑龍還未回來，兩人便閒聊起來。火龍說，黑龍一直在懷疑麗蘭，可是折騰了這麼久，都查不出點端倪，這幾天，黑龍似乎很後悔讓自己接近寧檸。
「他說，當初被麗蘭的驟變嚇了一大跳，過於驚慌，犯了錯誤，其實當初就不該讓四天王太過於接近你和麗蘭，特別是我，與其讓我在你身上浪費時間，不如讓我去陪伴照顧來實。畢竟她是個日本人，完全聽不懂同學們說的話。很容易被欺負。」
寧檸只是笑著，肯定火龍的一切說法。不管這場折騰會如何結束，她都希望火龍不會再因為得不到的愛情而痛苦。
火龍是她在這裡，第一個好朋友。
前世的時候，她哥哥無數次告訴她，要為了朋友兩肋插刀，刀山火海都要闖！除了火龍，甯檸其實不想同龍王社的其他人有太多的糾纏。這些人的手上都沾滿了鮮血。這是一群危險的人。而她最想要的，是同哥哥好好的、平平安安地生存下去。
不要再像前世那樣……
寧檸又記起了那一夜的事情，最想要遺忘掉的事情。
可是，是不是所有人都是這樣的？越想要忘記的事情，越相信早已忘記的事情總會在某一個時候襲來，讓你鮮血淋漓……
「小檸，你怎麼了？你怎麼抖得這麼厲害？」
從前世的回憶中醒來，寧檸一頭大汗。
火龍有些擔憂地望著她。
輕輕笑了笑，寧檸只是說想起了之前水龍給她講的那個故事，火龍給某個人穿了一件羊肉禮服，然後放狗……
「胡說八道！水龍根本是造謠啊！！！其實幹這種事的人不是我！！！」
「那是誰？」
「……水龍……」
寧檸才不信呢！
「是真的。那個被騙穿羊肉禮服的人……是我……」
「呃——」
「不過，也算那混蛋有點人性，當時只放了兩隻吉娃娃。」
寧檸：「……」
火龍的手放上她的肩膀，一臉懇切，「切記，不要被那個人那張人畜無傷的臉給騙了！他才是我們中的大惡魔！！」
這算是火龍的悲傷記憶吧……
但為什麼，寧檸只想笑呢？
「敢笑我弄死你！」火龍威脅說。
忽然，火龍的手機響了，不情不願接了電話，火龍的臉色變得慘白，慌忙在鍵盤上按了幾下。圖像變了，黑龍VIP套房外的一切清清楚楚地出現在電腦螢幕中。
麗蘭哥，還有黑龍。兩人似乎在為什麼事情爭吵。
其實，甯檸的哥哥是個很能惹是生非的人。
前世的哥哥自打從學前世會走路的那一天起，就不是個省油的燈，不是個會消停的主。
惹是生非是他的通行證。
胡攪蠻纏是他的座右銘。
天大地大唯我獨尊是他最期待的墓誌銘。
甯檸幾乎忘了，水龍曾說，今夜，在一定程度上，是麗蘭哥作為兒媳見「公公」皇龍的日子。
麗蘭哥曾說過，他要在皇龍面前好好表現自己，將龍王社奪過來，但後來，他忽然開始玩搖滾，絕口不提加入龍王社的事情。
一來二去，寧檸以為他不過是在說笑。
更何況，今夜她根本沒見到皇龍。
寧檸趕了過去。
但事情已經失控了，麗蘭哥手中拿著八成是從宴會上偷來的餐刀，抵著在不知什麼跑出房間加入這場混戰的來實的脖子。
「我要殺掉這個日本女人喔，你打算怎麼做？黑龍？」
若是在電視中，黑龍一定會顯得有些許局促不安，畢竟心愛的人正在麗蘭哥的手中。但黑龍卻只是慢慢走上前，從懷中掏出一把精緻的□□。
「麗蘭，你贏了。」
黑龍的槍，抵上麗蘭哥的腦門。
第20章 二十【外傳一】
（這是發生在黑龍生日前的某一個下午的故事）
「借物賽跑其實是日本學校中最常出現的項目！」火龍一拍桌子，氣勢淩人，「學校會在距離起跑線不遠的地方放上一張桌子，桌子上放上若干小紙條，每一張紙條裡寫上一件事物的名字，參賽者跑至桌邊，任意挑選一張紙條，從學校大眾中找出符合條件的那個人，而後牽著他的手一道奔跑在樹膠跑道上！真是青春啊！熱血啊！」
借物賽跑寧檸也略知一二，這是日漫上經常能看見的場面，通常使用在男女主角互相表白心跡一類的場面上。
「可是我們為什麼要搞日本學生的活動呢？」
為日本學生專門設置的嗎？
可學校裡只有來實一個日本學生啊！
這問題將寧檸短暫困擾，但如果她換個角度，從總裁文的角度來看待這個問題，原因就相當簡單明瞭。
本書的大總裁黑龍說了，來實是日本女孩子，對中國的各項活動不一定能適應，所以，為了讓她感到沒有被學校拋棄，感受到來自老師同學的濃濃的暖意，特意舉辦了這個活動。估計不日後還將在這裡出現學園祭啊、蘿莉選拔大會啊，女孩節啊一類的節目。
其實言情小說中有不少為了博得女主一笑而鬧得世界天翻地覆的英偉男主，以前看小說時，寧檸很是夢想自己身邊也能出現這樣一個人。
但對女主以外的因女主而備受折磨的路人們來說……
坑爹啊……
難道就沒有人考慮配角的感受嗎？
配角的想法當然不是黑龍這樣的大情人會考慮的。
借物賽跑比賽如期舉行。比賽規則很簡單，分年級比賽，電腦隨機抽取每班一個學生，比賽三輪。最先找到紙條上所寫的東西而後帶著正確的物品跑過終點線的勝利。每年級比賽三場，勝利場數最多的班級勝利。
獎品就有些特殊了。贏的班級沒有獎，輸的班級可以得到打掃全校廁所各兩周的殊榮。
國際學校每個年級四個班，若是某個班獨佔鰲頭，有權決定另外三個班誰得到掃廁所的殊榮。若是被其中兩各班各得一個，勝利場次多的那個班決定一次勝利也未得到的兩個班中的一個掃廁所。三個班各得一次勝利，剩下的那個班掃廁所。
「這獎勵，有點毒。誰想出來的？」
「地龍唄！」火龍撇撇嘴，「那小子，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收拾我們的機會。」
難道四天王之間有血海深仇？
「其實兩年前我們讀中四【相當於高一，以此類推】的時候、對了，黑龍和風龍都留過級，所以那是兩年前的事，那時候我們是同學。」火龍忽然爆出一個熱點。
「後來呢，為什麼他成了老師？」
「有一次運動會，地龍提議我們也上場玩玩，結果地龍不愧是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典範！完勝我、黑龍、風龍！徹底的那種完勝！」
「所以他就變成老師了？」
「嗯。他也一年沒有出現，而為了同以前看起來有區別，他還特地去弄了個黃色刺蝟頭。」
寧檸有些好奇，「難道他不是一直這種髮型？」
「當學生的時候弄個黃色的刺蝟頭？如果在大陸，估計會被一個連的教導主任圍毆。」
也對。
比賽就快開始了。
因為這是黑龍特意為來實安排的活動，所以少有的，黑龍本尊也穿著運動服來到了現場。由於是書中第一男神，黑龍的打扮可謂是（以下省略無數讚美詞）。引得一乾等女生（以下省略無數花癡詞）。也因為這樣，來實更是受到（以下省略無數傷害詞）。而同樣穿著運動服的風龍坐在他身邊。看起來比成日穿校服時候更有少年的感覺。
其實若是按照書上的說法，黑龍現在不過18歲，聽火龍說，黑龍留級那年風龍陪著留級。所以，兩人應該一般年紀。
不過，18歲當老大什麼的實在是太……
活動開始了。
當然，少不了校長冗長的致辭。
經過抽籤，中四年紀首先比賽，而後是中六，最後才是寧檸他們所在的中五。
不得不說，借物賽跑紙條上的內容真是五花八門，其中不乏「某班最二貨的男生」，「某班看起來最像貞子的女生」，「某班最腦殘的女生」等一類瘋狂選項。
這對性格開朗的學生來說倒不是什麼大問題，比如那個給火龍霜淇淋的屈燁，抽到的是「文胸上有綠色蕾絲的女生」，他愣是將全班女生問了個遍。但對內向的學生就有些麻煩了。高一最斯文秀氣的女孩抽到「某班穿紅色海綿寶寶內褲的男生」……
生生被當場逼哭……
但不管怎麼說，黑龍的目的達到了，來實很開心，而黑龍的眼神自然也像無數言情小說所描寫的那樣「滿是寵溺」。
中五的比賽終於開始了。
老師們開始準備小紙條。
寧檸很緊張。畢竟載物跑的選手是電腦選擇的。她雖說身體不適很好，但校方振振有詞地說了：載物跑獲勝的關鍵在於尋找到準備的東西，又不是比速度和體力，所以，請不要用身體不好這種話來搪塞。
即是說，萬一運氣不好上了榜，她也必須去。
第一回合的比賽！
「這一場來實會被抽中。」火龍忽然擠眉弄眼。
看來火龍動了手腳，但這畢竟就是為了來實準備的活動，主角不上場實在有些說不過去。
「來實這一批都是能看懂日文的學生，而來實抽中的內容是‘最喜歡的男生’。為了然來實抽中那樣的內容，我可是頗廢了一些氣力呢！你猜我怎麼做到的？」火龍的表情高深莫測。
甯檸腦中立刻冒出無數推理小說經典橋段：通過顏色和視覺錯位啊，通過人的潛意識啊什麼的。
可正當她星星眼揣測著答案的時候，火龍主動坦白，「因為每一張都是同樣的內容！歐~耶！」
寧檸：「……」
果真，電腦抽籤「抽中」 了來實。身著運動服的來實上了場。略微修身的定制運動裝讓身線顯露無疑。
「她這種，就是片兒中常見的童顏巨】乳！」原本對活動沒什麼興趣的麗蘭哥就像打了雞血。他聲音不小，全班聽得一清二楚。
然後，甯檸感到了黑龍冷颼颼的目光……
比賽開始了！
來實不負眾望地拿到了那張紙條。看了紙條一眼，白皙的面龐就紅得像熟透了番茄。
「哇哈哈哈~~龍王社肥皂劇！第一季！」
火龍的攝像機早已就位。
寧檸過於興奮，以至於忽略掉了火龍口中的——「第一季」
在日漫中，借物賽跑本就是一場富含各種□□的運動。男女豬腳相互告白搞點小曖昧什麼的也常使用這橋段。
但寧檸就沒見過眼前這種的！
= =|||
來實手握紙條，有些慌張地站在黑龍面前，因為緊張，手腳輕輕打著顫，卻愣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黑龍溫柔地望著她，「出什麼事了嗎？是不是很麻煩的東西？來實不怕，只要你說，就算上面寫‘穿豹紋情】趣女式內衣’的男人，我也能給你找出來。」
知道火龍是男人的人集體將目光投向他……
火龍：「……」
(#‵′)
但來實還是不說，在所有人面前表露自己對黑龍戀慕的不安讓她有些畏手畏腳。就這樣對黑龍，四目相望，含情脈脈，情深意切（同義詞省略中~~）
寧檸望天。
她現在很想大吼一聲——
來實！！！！！
扯著黑龍的手就向前沖啊！！！！！！
你們倆磨蹭什麼呢！
難道這不是愛你就是推倒你的《霸愛》的新條真由式片場而是牽牽小手談戀愛的瓊瑤奶奶式片場？
難道你們忘記了一場比賽都沒勝利的班級會得到掃全校廁所的榮譽？？
「對不起，請你同我跑步好嗎？」
終於說了出來！
扶了扶眼鏡，一側的風龍很冷靜。黑龍還未來得及開口，他就主動說，「來實黑龍，我認為你們已經不用跑了。」
「為什麼？」
「……反正所有人都已經跑過終點了。」
O(╯□╰)o
「對不起。」來實低著頭。一開始就害得全班遭殃，她很過意不去。
黑龍徐徐起身，輕輕拉住來實的手，放在唇上輕輕一咬，「我會陪你跑完這一程的。就算是跑道上只有我們，我也會陪著你。」
「黑龍……」
「來實……」
寧檸：「……」
NND~~
這二十八禁漫怎麼瞬間變成牽牽小手就是談戀愛的純情偶像劇了？
= =|||
之後，看著黑龍和來實手牽手跑過終點線的場面的時候，寧檸不自覺在這二人四周腦補了無數飄零的櫻花。
借物賽跑，第二回合！
「選手，麗蘭！」
寧檸：「呃……」
「哈哈哈~龍王社肥皂劇！第二季！！！」
看著異常興奮的火龍，寧檸有了不祥的預感~~~~~~~~~~
麗蘭哥上場了，各種打了雞血。
槍聲響了。
麗蘭哥率先拿到了一張紙條！
「其實這一場同上一場內容一模一樣，第一個到終點線和最後一個到終點線沒有任何差別。」火龍如是說。
那麼，麗蘭哥會找誰一起跑呢！
麗蘭哥喜歡的男生。
哥哥喜歡的男生……
寧檸覺得這話真是……
why？？？？
牽著風龍的手，麗蘭哥朝著終點線沖去！
但是……
「睜眼瞎……你果真如同我預料的那樣……請問你是在賽道上爬嗎？」
作為最後通過終點線的一員，風龍坐在地上大口喘氣。說實話，他已經很久沒運動了，龍王社什麼的，上學送放學接，身邊隨時跟著一幫訓練有素的手下。簡直是培養懶惰分子的不二搖籃！
風龍本以為麗蘭會再一次責備他，但沒想到，麗蘭哥嘴角竟然浮現一絲笑意。
不自覺的，風龍跟著笑了。
會到場地，寧檸立刻拽住麗蘭哥，「哥，為什麼你要找風龍？」
難道哥哥看上風龍了嗎？
萬一他們之間有點什麼，她是該稱呼風龍為「姐夫」還是「嫂子」呢~~~
寧檸開始糾結了。
麗蘭哥是這樣回答的：「因為那個睜眼瞎很明顯就是運動不行的人。」
「所——以？」
「哇哈哈哈哈！你哥哥我需要那種笨蛋來襯托我的強大無邊啦~\\\\\\\\(≧▽≦)/~！」
風龍：「……」
= =|||
借物賽跑，第三回合！
作為太平國際學校最頂尖的班級。（能不頂尖嗎，龍王社的就三個）在小小的借物賽跑上連輸了兩場，若是第三場再輸了，這件事可就難看了。
地龍翹著二郎腿，心滿意足地看著故事的結局朝著越來越好的方向發展。
依舊先電腦抽人。
「二年級A班。寧檸！」
「吼吼吼！龍王社肥皂劇！第三季！有不一樣的驚喜等著你喔！」
寧檸：「……」
肥皂劇嘛……說來說去就是我喜歡你你喜歡我。還不是同之前一樣的？又能有什麼不一樣的驚喜？
可屆時要選「喜歡的男生」，她該選誰呢？
寧檸上了跑道。
她犯不著爭第一個拿著紙條的人。反正上面寫的都是一樣的。
重要的是，要怎麼做才能避免掃廁所呢？
她忽然看見火龍搖晃著一把小紅旗，旗上是一個大大的白色數字「3」。
大家都說紅旗代表著勝利，至於「3」，難道是第三場比賽的意思？
槍——響了！
果不其然，寧檸最後一個來到桌邊，奇怪的是，這一次桌上剩了兩張紙條，一張4，一張3.記起了火龍的提醒，寧檸毫不猶豫選了第三張。為了節省時間，寧檸懶得打開紙條，一口氣沖向本班。
她相信火龍。
看見她來了，麗蘭哥率先走出，張開雙臂——
來吧！
寶貝妹妹！
撲進哥哥溫暖的懷抱吧！
寧檸從他身邊穿了過去。
麗蘭哥：「┭┮﹏┭┮」
火龍張開雙臂，似乎想要攔住她說些什麼。
寧檸從他身邊穿了過去。
然後，風龍，黑龍……
就在全班心中生出疑問，好奇寧檸究竟打算找誰的時候。
「對不起，請您同我一道跑步。」
滿座皆驚！
被點名的地龍不太情願。
本來嘛，好容易能看見風龍火龍掃全校廁所了……
但依照規定，被選擇的人絕不能拒絕。
身為體育老師，跑不了第一又實在是侮辱他形象……
「算了，機會總是有的。」自言自語的，地龍站起身，瞥了寧檸一眼，順手將她一把抱起！還是標準的公主抱！
路人A：「這也算借物賽跑？」
路人B：「不，這是被物借著跑。」
「不行啊！！！！！啊啊啊啊啊~~寧檸，快回來！換人啊！！！！！！不能找男人啊！！！那張紙條上寫的是……」火龍的聲音被飛奔的地龍拋至了爪哇國。
一臉悽愴的火龍確定自己——
完！蛋！了！
「難道她最喜歡的男人是……地龍？？？」火龍瀑布淚。
「才不是呢……」麗蘭一副沒勁的樣子。「我問你，地龍是做什麼工作的？」
「龍王社第一殺手？」火龍想也沒想給出了答案。
麗蘭哥：「……我說的是學校！！！」
「體育老師啊……喔……原來如此……」
寧檸身體不好，前一百米都是最後一名，這又是最後一場，C班和D班各勝利了一場，而這一場，B班參賽的是體育委員。勝利希望很大。
但是寧檸不想掃廁所= =
那誰又能輕輕鬆松打敗體育委員呢？
「我家小妹真是太聰明了！這麼短時間就想出了萬全之策。」麗蘭哥各種讚美
風龍扶了扶眼鏡，「那可不一定。活動已經進行了好幾場，她同火龍感情好，自然知曉火龍的做法，她又擔心要掃廁所，所以一定很早就想好了萬全之策！這並不是聰明，而是……」
麗蘭哥白了風龍一眼，「你不損別人你心理不健康嗎？」
「為什麼，你要生氣？」
「哈—哈—哈—哈——」麗蘭哥拖長聲音乾笑，懶得再看風龍一眼。
火龍！
都是你害的！
麗蘭哥轉向火龍：「對了，你剛才想說，那張紙條上有什麼？」
「有……」捂著臉，火龍一臉嬌笑，「那個，麗蘭~~~我去給寧檸買一瓶飲料吧！太陽很烈呢！會曬傷皮膚喲~~~」
麗蘭哥望著天，嗯，好多烏雲啊烏雲……
再一看，火龍已經溜了。
同一時間，寧檸的計畫取得了勝利。
有地龍，等於完勝。
但這一場比賽和其他幾場略有不同。
校方將會將紙條上的內容當眾讀出來。雖說當著全校的面承認「喜歡老師」有點怪怪的，但在寧檸看來，謠言什麼的，遲早會消失。可當她看著同組比賽的其他人所「借」之「物」的時候，心中覺得有點怪怪的。
為什麼有人會拿著鉛筆呢？
為什麼有人提著一整桶水呢？
難道她弄錯了！！！
根本就沒有讓找人？？？
「好！現在我們來看看紙條上寫著什麼！」一旁的老師順手拿走寧檸手中握得緊緊的紙條，當著全校的面，大聲讀到，「你最想直接推倒，立刻把他扒光光，而後【消音】，而後【消音】，而後【消音】的男性！」話說完，老師默了……
全校都默了……
地龍一臉意外地瞅著寧檸。
寧檸恨不能將腦袋塞入肚子裡。
持續默
繼續默。
依舊默。
「地龍你這個笨蛋！！！！想要對我妹妹做什麼！！！！」
麗蘭的嘶吼。
順手拿過話筒，地龍輕輕咳嗽了一聲，「就算想做什麼，也是她想對我做些什麼吧？我才是受害者。」
繼續默~~~~~
而後全校爆發出雷鳴一般的哄笑~~~~~
寧檸默默地望著台下，火龍縮著身子正打算開溜。
「看來，有些熊孩子不收拾不行了。」 地龍低聲說道。
「我也這樣認為。」 寧檸點頭。
第二天，水龍頂著一腦袋包來學校，聽他說，他只是回家的時候不小心摔陰溝裡了。
風龍、地龍也都是這樣說的。
【外傳中的小外傳】
寧檸：火兒！你怎麼不提前告訴我！！
一腦袋包的某人：我說了……
寧檸：什麼時候？
一腦袋包的某人：我舉著一把小紅旗告訴你，切莫選3號！紅旗代表鮮血啊，選了就死翹翹啊，意思就是……選3號一定死翹翹……
寧檸：……
這個故事告訴我們，正常人的思維同諜中諜人的思維不在同一個次元~~
第21章 二十一
（三個小時前）
風龍將扭了腳的麗蘭哥抱出宴會廳的事，著實讓眾人吃了一驚。其餘幾天王很好奇，卻沒人主動跟去湊湊熱鬧。
他們都知道，風龍看似比黑龍溫柔得多，卻是最麻煩的，玩笑略微過火，鐵定炸毛弄出一場槍擊案。所以，即便是最最喜歡跟蹤的火龍，也只是乖乖坐在宴會場，腦補各種場面。
風龍的套房定在黑龍的同一層樓，黑龍在左側，風龍在右側。雖說是同一家酒店的同一層樓，但兩套房的佈局卻相差甚遠。黑龍的房間貴氣淩人，連牆紙都雕龍畫鳳，隱隱中有些霸氣，怎麼看都有皇帝寢宮的意味。風龍的房間卻素淨淡雅許多，房中放了不少盆景，還掛了許多書畫名品，桌椅器物皆有一種濃濃的古風隱士之味。竹編的屏風和低矮的竹子隱隱擋住躺在床上的身軀和單膝跪在地上的人，還有他們那壓低聲音的呢喃。
「輕、輕點……你弄得我有點痛……」忍著下面傳來的異樣酥麻，麗蘭哥的手緊緊抓著床單，細軟的頭髮被汗水打濕，緊貼著光滑的額頭，頭微微後仰，接連低喘，快要崩潰的意識，難以忍受的感覺幾乎讓他發了瘋。「不、不要……不要……不要再這樣了……」
「抱、抱歉，我是第一次。」風龍抬起頭，滿頭大汗，這麼久，緊張得連手指都在打顫，眼前的麗蘭似乎不太舒服，是他技術不好嗎？
「再第一次也……可、可是，不、不要，你……不要把那個放進去……啊——很痛啊……」
「馬上就好了，很快就會舒服起來的。」
「一點兒、也不舒服……那東西太硬了……不要……」
「別怕，一會兒就好了……」
忍著下面傳來的一陣陣灼燒感，麗蘭哥再也受不了了，用未扭傷的那一條腿狠狠踹了風龍一腳！
「都給你說了不要先打繃帶再把夾板塞進來！真的很痛啊！」
若不是因為腳踝一直疼得厲害，麗蘭哥鐵定要狠狠踹一腳蹲在自己眼前的這個沒事找事，放著水龍那麼牛叉的大夫不請，非要親自動手，一面翻書一面替自己包腳踝卻總是弄不對要領，不僅自己滿頭大汗，還搞得他腳心又酥又癢，時不時還有些發麻的睜眼瞎一腳！
明明擦點藥就行的扭傷，他非要包紮！
包紮就算了，還要先包緊紗布再朝紗布裡面塞夾板！！！
【亂入下，有沒有想歪滴~~~有沒有人想歪~~~~】
「都說了好幾遍讓水龍來幫我包紮了！你非要爭個什麼勁啊！」麗蘭哥又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風龍仰頭看了他一眼，鏡片上閃過一陣光。又迅速垂頭，將之前包得亂七八糟的繃帶拆了，重新開始。
「靠！你還沒完了！當我是小白鼠啊！」
「我以為你很能忍的。畢竟，之前程玉可那麼刁難你，你都不為所動。我本以為依照你的性格，又會揍她一頓。」
麗蘭哥甩下一個白眼給風龍，「這種破事還用問？拜託，睜眼瞎，我一大老爺們，同小女生鬥什麼氣？難道我個男人還要因為幾句口舌之爭痛毆妹子？」
聽見「大老爺們」的時候，風龍明顯皺了皺眉，而後扶了扶眼鏡。雖說女孩子稱自己為「大老爺們」實在是有些莫名其妙，但這本就是個男女性別越來越模糊的時代，至多不過麗蘭比那些女漢子更男人點。
風龍第一次見到麗蘭是在皇龍舉辦的宴會上，那是黑龍和麗蘭的定親宴，那時候的麗蘭除了漂亮，沒再他心中留下其餘的印象。但不管再怎麼漂亮，也不過是個門面的上的妻子。他還記得，那一天，程玉可也出現過，但是……
想著，他包紮的手慢了下來。
「對了，睜眼瞎？」
「？」
「你剛才說……‘又’？難道我以前和今天那個女的打過架？」
「你忘了？」風龍用滿是藥水味的手扶了扶眼鏡。
「忘了。」
又扶了扶眼鏡，風龍輕咳了一聲。「沒什麼大事，那天你和黑龍訂婚，……」他將大致的情況講了一遍。在麗蘭哥聽來，這不過是無數言情故事中氾濫了的女二搶男一的故事。唯一不同的是，當時的女一麗蘭直接砸爛了一個酒瓶，險些劃破女二程玉可那張漂亮的臉蛋。
「哇喔！我也有這麼牛叉的時候？」
風龍點頭，又重新包紮了好幾次，浪費了一地的紗布藥水後，他終於摸到了一點門道。這一次，他包紮得不錯。松了一口氣後，他心中忽然蹦出一句話，一時沒忍住，說出了口，「你知道嗎，如果你願意，我願意一輩子替你包紮傷口。」
「睜眼瞎，請問我哪裡得罪你了！你TM這樣咒我！！」
風龍：「……」
他狠狠一拉紗布！
「笨蛋！輕點！痛啊！」
貼上最後一塊膠布，這次因為麗蘭哥的嚴重抗議，他再也不上夾板了。滿意地看了看自己的勞動成果，扶了扶眼鏡。風龍裝作很無意地在床邊坐下，又扶了扶眼鏡。「既然痛，你為什麼要故意扭傷腳？」
「你丫才故意呢。」
「我看見了，你落地的時候腳站得很穩，中間間隔了大約零點五秒的時間，你才重重地摔在地上，就是故意的。」
「靠！你以為自己是碼錶嗎？算這麼准？」麗蘭哥聲音很大，但氣勢卻弱了不少。
「為什麼要故意弄傷腳踝？」風龍又問了一次。
既然被看了出來，也沒有必要過多掩飾，麗蘭哥承認這腳是自己故意扭傷的，但是，卻沒有打算將一切說清楚，只是撫著腳傷，低聲道，「我，有我自己的理由。」
風龍不再說，扭頭一看，麗蘭哥低垂著頭，似乎滿腹心事，染成板栗色的短髮發梢輕輕掃著肩膀。風龍手中有幾張小弟拍的照片，是麗蘭哥那次帶著Queen的全體成員打架鬧事的照片，其中有一張，是麗蘭哥砸了對方的架子鼓而後嘲弄對方時拍的，照片上，她的笑容不算明媚，甚至有種壞壞的感覺。
帶著一絲壞壞的笑容的女人。
這個女人，是黑龍的未婚妻。眼下，黑龍雖沒有明確指示是否繼續跟蹤調查這個女人，但「未婚妻」這個角色，本就是需要嚴密監控的。
而他，被公認為龍王社最聰明的風龍，竟然當著黑龍的面將這個女人抱走了！
「睜眼瞎，我們算是好朋友嗎？」麗蘭哥忽然問他。
「朋友……算吧……」
「那麼，你幫我一個忙好嗎？」
這個女人不求助與黑龍卻要求助於他？風龍本打算拒絕，卻看見拉著他手臂的麗蘭哥神采奕奕，那眼神不似一般女人的眼神。
那眼神，就像是一匹野狼。
想要將這個世界徹底撕碎的野狼。
或許，黑龍一直擔心的麗蘭有反叛之心的想法不是空穴來風。但望著那雙眼睛，拒絕的話卻怎麼都說不好出口。
「你，需要我做什麼？」
嘴角一翹，麗蘭哥哼笑了一聲。拉著風龍的手，在他手心寫了兩個字。
風龍不可置信地望著他。
「你可以幫我這個忙嗎？睜眼瞎？」
————————
麗蘭哥提著那雙恨天高離開風龍的房間後就徑直回了龍王社早已安排好的房間，他在那裡準備了一些換洗衣服。
換上便於運動的衣褲，活動了一下手臂，長吸了一口氣，他在床上坐好。腳踝還隱隱作痛。不得不說依葫蘆畫瓢的風龍的工作做得也算是不錯。雖說有點睜眼瞎，但眼神也算不錯，一眼就看出他是故意扭傷的腳。
上一次他帶著Queen的全體成員招惹香港第一樂團，這一次故意扭傷腳出洋相。都只是為了見一個人。
一個能改變他命運的人。
今晚，他必須見到那個人。
…………………………
離開房間，風龍扶了扶眼鏡，歎了一口氣。
「唉聲歎氣的，有什麼麻煩的事嗎？」火龍問。他和地龍已經在外面久等了，見到風龍，地龍點上一支煙，靠著牆，徐徐噴出煙霧。火龍又問，「黑龍想要知道，麗蘭是否有反叛的想法。如若有，今晚就殺了她和她的父親。」
「麗蘭的妹妹呢？」
「水龍盯著呢。逃不掉的。黑龍已下令，如果麗蘭有大問題，寧檸也必須死。」說到這，火龍的口氣有些低緩，就像在哀求一樣，低聲詢問：「麗蘭真的想要背叛嗎？」
不說話，風龍捂著額頭，似乎很傷腦筋的樣子。
火龍靜候了一會兒，又問道，「而你當眾將麗蘭抱走，就沒有想到接下來的後果嗎？」
「沒想過，我現在只是想要知道她的一切。」
一旁的地龍嗤笑了一聲：「可我記得，黑龍剛把來實帶來香港的時候，你不是說想要知道來實的一切嗎？你的心變得真夠快的。」
「我的心與你沒有任何關係。說到來實，難道你們對來實就沒有興趣。」
地龍：「倒也是，四天王中沒有人不對來實有興趣，畢竟她是那個黑龍唯一深愛的女人。」
火龍：「可現在，你似乎對來實沒興趣了，你似乎想要知道麗蘭的一切。」
「那又如何？」
「今天麗蘭很奇怪。」火龍直言相告，「我們都看得出，她是故意扭傷的，可問題的關鍵是，她究竟想要做什麼。最近她和黑龍關係不太好，卻願意來參加黑龍的生日宴會，我也檢查了她所攜帶的一切東西，卻沒有在其中發現任何一樣會對黑龍或者宴會造成傷害的東西。面對程玉可的挑釁，她甚至連眼睛都沒有眨。以前的她可不會這樣處理問題。」
「所以？」
抱著手臂，火龍撓了撓頭，正色說道，「你主動將麗蘭抱走，你有沒有考慮過其間或許存在的問題。麗蘭是黑龍的未婚妻，就算只是門面上的也是黑龍的妻子！可你當著別人未婚夫的面將她抱走，全然沒有理會黑龍的想法。而今麗蘭的態度古怪，你也被傳染了？這樣做，難道你就不擔心黑龍認為你也打算背叛嗎？」
地龍拍拍風龍的肩膀，「風龍你雖說很討厭，但我們是朋友，我可不希望填寫你的死亡證明書。」
風龍不說話。
時間就像從沙漏中流瀉而過，恍惚間，就顛倒了世界。
風龍開口了，「我從未想過背叛黑龍，我只是想要她！我要她，是為了黑龍！」
火龍：「你想要誰呢？來實？黑龍？還是麗蘭？」
「我想要來實，也想要黑龍，更想要麗蘭！」
地龍：「……」
「來實，是遲早稱霸黑道的男人黑龍愛著的唯一的女人。麗蘭……卻是唯一一個視黑龍為草芥的女人！而她明明已經得到黑龍了！所以，我更想要麗蘭！黑龍，根本無法理解我的忠心！」
「……我……根本無法理解你的邏輯……」地龍很直白。
「＋1。」火龍舉手補充。
「麗蘭呢？去哪裡了？」彈了彈煙灰，再度將煙叼在口中，地龍問道。
風龍扶了扶眼鏡，「再過兩個小時，我們就能知道了。清清楚楚地知道。知道麗蘭是否想要背叛，知道，是否需要在今晚殺了麗蘭……」
悠于 2015-11-13 11:53
第22章 二十二
換好衣服，麗蘭哥溜進了負一樓的停車場。這家酒店是龍王社的產業之一，因為是黑龍的生日，今日暫停對外的一切營業活動，停車場內的車都是同龍王社相交甚密的人的。外人，比如楊義生，因不被邀請，車只能停放在酒店外。
也因為如此，這一刻的停車場，很有幾分豪車展覽會的感覺。
但即使滿是豪車，有幾輛也格外引人注目。
水龍的雷克薩斯，因為相對來說太低調。
噴成淡紫色加桃心的保時捷卡宴，因為太過於顯眼。
黑色加長林肯，因為太長……
最後那句是冷笑話。
環顧四周，沒人，麗蘭哥從口袋中掏出了早已準備好的東西……
他可不是來這裡觀賞豪車的。
————
黑龍想要看看來實。他本打算讓來實在自己的生日宴會上好好玩會兒，卻不想被不期而至的楊義生攪了計畫。接下來的時間，他又得應付那些似乎永遠不會結束的應酬。難得有空，他避開眾人的目光回到房間，想要陪來實坐坐。
卻不想在門口撞見麗蘭哥。
「你好啊，黑龍。」裝出一副嬌滴滴的聲音，麗蘭哥斜靠在黑龍的房門前，百無聊奈地玩著一把從餐廳順來的蛋糕刀。「你的那個日本女人真夠乖巧的，我在門外等了快兩個時辰，別說出門，她連客房服務都沒叫過一次。」
漠然聽著這一切，黑龍的手不自覺靠近腰部，「麗蘭，你想做什麼？傷害來實？還是報復我？」
「親愛的黑龍大boss，你想得太多了。還有，別摸槍，我不是來找你打架的。」
不管麗蘭哥的目的究竟是什麼，對黑龍來說，這是一個雙方把話說清楚的好時機，「你最近很是莫名其妙，說吧，你究竟想要得到什麼？想讓龍王社繼續與你父親合作？還是……」
「合作那是我家老爺子的事，與我無關。你也可以放心，我不會逼著你結婚。也不會打攪你和來實小妹妹談情說愛，你們就算夜夜肉戰，也同我沒任何關係不是？」麗蘭哥一面說一面輕輕敲了敲黑龍的房門，「黑龍回來了——」
雖說來實是日本人，但「黑龍」兩個字，還是能聽懂的。
門開了，身著和服的來實看見黑龍，臉上露出欣喜若狂的表情，她在房中等了很久，黑龍終於回來了。片刻後，她面上露出難受的神情，她看見了麗蘭。黑龍名義上的未婚妻。
來實本以為麗蘭是來約架的，卻沒有想到她被麗蘭緊緊抱在了懷裡。
「來實，我好喜歡你喔，你好可愛喔，特別是你那對大胸~~~」
黑龍：「……」
雖說自本學期開始，黑龍就品嘗了來自麗蘭的各種滾滾天雷。
但他還是被眼前這一幕雷了。
這兩個正在擁抱的女人，一個是他現在的愛人，一個是他的舊情人。若說偏袒，他自然會偏向來實，但是，麗蘭除了過於怪異也沒有背叛龍王社的舉動。
他不會無故殺人。更何況龍王社現在需要麗蘭的父親。
黑龍開始傷腦筋了。
這更讓他出現了短暫的走神。
但對麗蘭哥來說，只要這片刻就夠了。
迅速用小刀頂住了來實的頸動脈。麗蘭哥拖著來實向後退了好幾步，有來實在手中，他不會擔心黑龍突然襲擊。
不愧是黑龍，夠冷靜，面對心上人被前女友挾持的場面，他竟然沒有暴跳如雷。「是誰說不打攪我和來實的？麗蘭？」
「我當然沒有打攪你和來實，我不過是威逼你和來實罷了。」胡攪蠻纏是麗蘭哥的特點。
「你在欲擒故縱？」
「欲擒故縱？」俏媚地笑笑，麗蘭哥對黑龍的問題嗤之以鼻。
黑龍皺著眉，他不明白麗蘭哥究竟想要做什麼。曾經他認為自己很懂女人，能將自己的未婚妻緊緊掌握在手中，不讓她產生一絲一毫叛變的心理。
但現在，他卻懷疑那不過是自己的錯覺。
之前，黑龍也曾懷疑這個人根本不是以前的那個麗蘭。
但是DNA卻告訴他想得太多。
幸好，他早有準備。
拿出手機黑龍撥向一個號碼。「是我，讓地龍和風龍過來。讓水龍盯著麗蘭的父親，一步也別走開。還有，」他用眼角的餘光飛了麗蘭一眼，「讓火龍……看著那個小丫頭……」
麗蘭哥依舊緊握著刀，神情沒有發生任何變化。
「你最心愛的寶貝妹妹在我手上，你不擔心？」黑龍問。
「你最心愛的寶貝波】霸在我手上，你不擔心？」麗蘭哥回答道。
手放在唇上輕輕笑了笑，黑龍的目光出現了一種懾人的氣勢。「我真是無法明白，你究竟要做什麼，麗蘭！」
「不做什麼，很簡單的一些事罷了。」
「犯得著用這種方法激怒我？」
嘻嘻一笑，麗蘭哥油嘴滑舌地回應，「說來，也的確沒必要用這種方法激怒你，但是，不是教育我們要高調做事嗎我不過是讓這件事更加高調而已！」
黑龍哼了一聲，摸出□□，鬆開了槍上的保險。「你要的是這個嗎？報復我和來實？」
「我要的可不是這個！黑龍！黑大哥！當你的未婚妻？愛你？你以為我是什麼人？」雖說麗蘭哥手中握著的不過是一把蛋糕刀，但若用力，還是能輕易刺穿來實的頸動脈。正因為如此，黑龍才不敢輕舉妄動。
為了警示黑龍，麗蘭哥手的力度加重。
無辜遭殃不說，估計現在還沒鬧清楚這一幕是怎麼回事的來實因為痛發出一聲嬌軟無力呻】吟。
麗蘭哥耳根立刻紅了。並忍不住讚美道，「不愧是【消音】漫中的第一女主，你的聲音真是勝過【某些職業的人名，繼續消音】，我想，你若在在床上，也一定【必須消音！】難怪黑龍的所有兄弟都想【依舊消音！】」
（妹子們要記住，麗蘭哥骨子裡住著一個男人！）
雖說來實不會知道麗蘭哥究竟在說些什麼，但黑龍聽得清清楚楚……素來泰然自若，泰山崩塌也不動聲色的黑龍的臉終於青了。
偏偏麗蘭哥一時忍不住手癢朝來實的某個部位摸了一把~~~
「麗蘭……你贏了……」槍遞上麗蘭哥的腦門。
輕輕的拍手聲，「原來吃醋的最高境界在即便是女人摸自己的妞，也要將女人滅了。」聞訊趕來的地龍不忘調侃幾句。火龍也帶著寧檸趕了過來。風龍沒來，不知道去了哪裡。
人湊齊了。
遊戲要開始了。
麗蘭哥笑著，迎上黑龍的槍管。
這些趕來的人，八成都以為他是因為被黑龍拋棄而傷害來實吧！
怎麼可能！
真是可笑！
對自己轉世就變成了女人的事，其實麗蘭哥並不特別在意。他唯一憎恨自己的是上一世的自己沒有保護好妹妹。幸好，上天又給了他一次機會。一次可以和妹妹重新活一次的機會。
從再次相遇的那一天起，麗蘭哥就發誓，絕不會讓上一世的悲劇再次發生！
為了保護妹妹，他需要權力，需要力量，需要一條路，一條足以讓他站在頂點藐視眾人的道路。只有這樣，才能保護最重要的妹妹。
一開始，麗蘭哥準備成為一名屌爆的阿sir。一點點，當上總警司。
但很快，他就從寧檸口中得到一個讓他無言以對的消息。他竟然成了一個叫龍王社的組織的boss的未婚妻！？
有了這一層身份，就像履歷上生出了一層灰。
他永遠沒有機會進入警廳。
不過麗蘭哥振作得很快，雖說沒辦法當條子，但他至少有未婚妻的身份，他可以利用這樣的身份佔據龍王社的頂點！
可這不過是門面上的婚姻。黑龍對他一點興趣也沒有。
慶倖自己的菊花被保住之余，麗蘭哥也明白，對自己無情的黑龍絕不會將龍王社的大權給予他。龍王社的所有人都不會讓他像四天王一樣真正的做一些事。因為他現在的身份不過是個門面。
可憐的未婚妻。
但或許……
這樣才是最好的。
對麗蘭哥來說，既然無法利用未婚妻的身份——
那就讓他徹底拋棄未婚妻的身份，成為龍王社的一員！
可是，正因為這該死的未婚妻身份的限制，龍王社任何人都不可能允許他從龍王社最基本的小弟做起並一點點展示自己的能力。也沒有任何人從一開始就會讓他做重要的事情！
想要的，只有自己動手爭取。
所以，麗蘭哥創建了Queen。
Queen名義上是一個新生的女子搖滾樂團，但實際上，樂團的成員有個共同特點——都是出了名的太妹。
要找到即會音樂又能打架，還一門心思想加入各種組織的太妹並不是難事。麗蘭哥手中有錢，有錢，就能收買不少小混混幫他打聽。
收攏這些太妹也不是難事。
一則，他可以在音樂上與她們找到共同語言。
二則，在武力上，他也有足夠的能力。
最後，他和她們有共同的祈願，都想加入龍王社。
樂團就這樣成立了。妹妹甯檸曾好奇樂團的組成，但被他糊弄了過去。這是麗蘭哥有生以來第一次欺騙妹妹。或許，將來會有更多的欺騙。
但他相信，妹妹一定能明白自己的初衷是不過是為了保護她。
今天是黑龍的生日宴會，那個在龍王社唯一有能力決定自己人生走向的人也會出現。
龍王社的最高層，皇龍。
麗蘭哥必須見到他，今晚。
為了給皇龍留下最好的印象，麗蘭哥做好了一切準備，唯獨忽略了一點——
甯檸張開雙臂擋在他面前，替他頂下了黑龍手中漆黑的槍頭。「我不許你傷害我哥哥！」
「你叫她……哥……哥哥？」黑龍有些愕然。
「有問題嗎？」雖說手腳都在輕輕發抖，但寧檸還是鼓著眼睛瞪黑龍。
至多不過一死，反正，她又不是沒有死過。
「妹妹……」原本鎮定的麗蘭哥面對這一幕有些慌了。
他唯一的弱點就是妹妹。
就像黑龍，唯一的弱點就是來實。
互相握著對方的弱點，這一仗要如何繼續？
「黑龍，住手。」冷靜又漠然的聲音。一夥人從拐角處走出，風龍也在其中，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個留著長髮、不怒自威的中年男人。
皇龍。
第23章 二十三
對於皇龍，原著描寫極少，黑龍想要為來實退出龍王社的時候曾去求皇龍允諾。當時，黑龍問皇龍為什麼在給他這個一無所有的孩子最好的一切的時候，不教他怎麼去愛別人。
皇龍的回答是：愛情，殺人的時候用不上。
可怕的男人。
皇龍來了。龍王社的人都恭恭敬敬俯下身單膝跪在地上行禮，看見黑龍對這個人這麼尊敬，來實也跪在地上行了一個最標準的日式禮。寧檸半晌沒回過神，只是呆站著，後來想跟著行禮又覺得有些怪異。結果，原本在這群人中算是嬌小的甯檸頓時成了大個子，幸好還有麗蘭哥陪著她……
……
扭頭一看，麗蘭哥單膝跪在地上，比任何一個人都恭敬。
寧檸懂了。
她徹底放棄了將哥哥拉回普通世界的想法。
事已至此，她唯有支持哥哥。
「麗蘭……竟然是你……你們都起來吧。」皇龍的眉眼沒有任何變化，嘴角似乎在笑，又似乎在嘲弄，從鼻腔裡發出對麗蘭哥的冷冷一哼，細長的眼卻瞥向寧檸。
甯檸莫名緊張。
皇龍注視了她很久，那眼神讓寧檸覺得皇龍似乎已經將她從內到外徹徹底底看了一遍，就像在打量一件有趣的商品。
「她是誰？」皇龍問風龍。
風龍畢恭畢敬地給出回答，聲音很小，寧檸聽不見，兩人交談的時候，皇龍的眼神始終沒有離開她，可她卻看不出皇龍冷漠表情之下究竟掩藏著什麼樣的情緒。
終於，皇龍將目光收了回去。
寧檸松了一口氣，被皇龍注視的時候，她竟然有種自己身在青藏高原的感覺——壓抑，透不過氣，呼吸變得急促，若再被那雙可怕的眼睛注視，她甚至懷疑自己是否會心臟病發。
但皇龍要找的人是麗蘭，「麗蘭，風龍說有個不好處理的人要找黑龍的麻煩，原來是你。」
至始至終沒有抬頭的麗蘭哥依舊低垂著頭，語調恭敬如一，「是我。」
之前在風龍房間裡的時候，麗蘭哥在風龍手上寫了兩個字——「皇龍」。他希望風龍會幫助他，但並不太確定風龍是否會幫助他。
幫助他喚出皇龍出現在這個危機的時候。
幸好，選對了人。
「你想要什麼？麗蘭？」
「我要成為龍王社的一份子！為龍王社的強大貢獻力量。」
麗蘭哥的話讓滿座皆驚。
沉默了許久，皇龍再度打量了麗蘭一番，「麗蘭……你是黑龍的未婚妻，難道這不是你成為龍王社一份子的證據？」他的語氣溫和平靜，就像暗藏著洶湧水流的平靜湖面。
「可我要的，不是當幕後的女人。」麗蘭哥的語氣恭敬，但卻及其固執。
他的回答讓皇龍眉頭輕輕一跳，但很快，皇龍又恢復了平常模樣。繼續閒談，「麗蘭，其實你作為黑龍的妻子，也能做很多事。那你為什麼不借用妻子的身份走上台，反倒要弄出這樣大的動靜？」說著，他坐上了手下抬來的雕龍檀木椅，勾了勾手，他讓麗蘭站起來。
麗蘭哥明白，皇龍願意同他談。看來，鬧出大動靜不是一點收穫都沒有。
起身，雙手疊放在面前，他用寧檸從未聽過的認真的口氣對皇龍說道，「這樣做也是因為我真的沒辦法。第一，妻子做的那些事都是隱藏在幕後的事，我卻不想站在別的男人身後，所以我不願意做。其次，我雖說是妻子，卻不過是一個被拋棄的妻子，你見過哪個土財主將大筆銀子交給被拋棄的原配管理的？最後，我說想要，你們就會給我想要的東西嗎？我說想要見你，不弄出點動靜，你會見我嗎？」
「聰明。」皇龍頷首笑道。「那說說，你能做什麼？」
「我怎麼知道我能做什麼。」聳聳肩，麗蘭哥的答案有些出乎人的預料。皇龍微微翹起嘴角，又是那種似在微笑，又似嘲弄的神情。
麗蘭哥仰視了他一眼，恭恭敬敬地繼續回應，「我不知道我能做什麼，只是因為我現在還不是龍王社的一員。」
沒出聲，皇龍漠然等待著答案。
「所以，如果您願意，我也可以從最基本的做起。但我想，成為黑龍未婚妻的我，如何也不會從最基本的做起吧！太丟人不是？」
「所以——你想成為像四天王一樣的存在？」皇龍開口了，不管是他的聲調還是他的語氣都淩厲得出奇，就像在每個音符中都藏著上萬把刀劍，口中的每一個詞都能刺得對方鮮血淋漓。
麗蘭哥輕輕吸了一口氣，接下來他要做的事，關係著成敗，更關係著他的生命。他狠狠地呼吸，就像這是他在這個世界上的最後一口空氣。「我知道，龍王社不是我想就進就能進的，四天王不是我想當就能當的。但是，我至少能證明自己有做這樣事情的能力！」
手托著頭斜靠在椅子上，皇龍輕輕點點頭，「說說看。」
「首先，我已經有了自己的手下。」
麗蘭哥的這番話讓寧檸有做如針氈之感。
哥哥已經有了自己的手下？是誰？
——
Queen！
麗蘭哥繼續說，「有了自己的手下，再用Queen作為□□，你們想要運毒什麼的都非常簡單。」
「龍王社不做毒品生意。」皇龍坦言。
皇龍的回答有些出乎麗蘭哥的預料。但只是這點變故，還不足以打消他的念頭。「但是我相信，有一個學生樂團做掩護，打聽消息什麼的都比較容易吧？」
皇龍輕輕點頭，默認了麗蘭哥的說法。「可你認為你有這個實力？」
「這個嘛……」撓撓面頰，麗蘭哥從褲兜裡拿出一個純金的鈴鐺，嘟嘟嘴，模樣竟然有幾分嬌憨，「您說，我有沒有這個能力？」
周圍的人一片譁然。
那個鈴鐺，是皇龍的東西！
一直掛在皇龍的專車裡！
想要得到，除了能從一大堆豪車中辨認出皇龍的車，還要具備偷車的能力——在一大堆保鏢的眼目下偷車的能力。
皇龍笑了。
周圍的氣氛瞬間跌至冰點，所有人，包括黑龍都噤若寒蟬，麗蘭哥手搖了搖那個小小的鈴鐺，面上保持著淡然的笑容。
「我說了，我能做到。」
麗蘭哥做到了嗎？哥哥做到了嗎？一旁觀望的寧檸覺得時間已經變成幾欲靜止的畫面，皇龍的反應瞬息萬變，任誰也看不出他究竟想要做什麼，又在想些什麼。偏偏，這種時候她又不能插嘴。
能做的，唯有祈禱。
終於，皇龍開口了，「你弄傷腳，就是為了找空閒去偷我的東西？」
「其實弄傷腳還有一個目的，就是用這種方式告訴您，我可以為了社團傷害自己！我需要的，只是您給我一個機會，一個脫離未婚妻身份真正做些事的機會。」
「就這點事，你不想找黑龍幫忙？」
「我不可能事事都找黑龍。第一步，必須我自己邁出去。若總是指望別人能為你做些什麼，你永遠也不能成長。若到了不得不自己做決斷的那一刻，你只會期待別人的幫助。與其到那一刻悲痛失望，倒不如從一開始就獨自前進。」
這一次，皇龍沒有回應麗蘭，只是輕輕揮手喚來風龍，「帶她去密室。」
有些詫異的風龍應了這個決議。
「你的意思是？」麗蘭哥並不太明白。
風龍扶了扶眼鏡代為回答，「皇龍的意思是，你過關了。你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以後，風龍就是你的主人。」皇龍淡淡地說。
麗蘭哥嘴角抽了抽。
風龍輕輕咳了一聲，扶了扶眼鏡。
「另外，我知道，你激怒黑龍一是為了引我出來，二是為了告訴我你們感情不和，但是……」皇龍加重了口氣，狠狠瞪了麗蘭和黑龍一眼，「你們倆都別指望退婚！」
麗蘭哥徹底沉默了。有什麼比滿肚子的小九九都被看穿更打擊人呢？
一旁的黑龍沉默得比他還厲害。
估計覺得自己的口氣過於嚴厲。皇龍緩了緩口氣，補充了一句，「婚外，你們要劈腿也好，要偷情也罷，要攪基也行，要拉拉也可，那就是你們自己的事了。」
寧檸很想感歎了一聲。
這超級大boss，真是……
= =
「麗蘭，走了，現在起，我是你的主人。」風龍志得意滿地對麗蘭哥伸出手。
默默白了他一眼，麗蘭哥戰戰兢兢看向寧檸。
之前他一直不敢看寧檸，因為害怕看見她對自己失望。更害怕看見她難過後，自己就會轉變去龍王社搏一搏的主意。眼下就要走了，他終於鼓起勇氣看了寧檸一眼。
他看見甯檸平靜地對他笑了笑，豎起大拇指。
不管怎樣，她是永遠支持他的。
就像前世那樣。
麗蘭哥也笑了。理了理衣裳，堅定地打落風龍的手，很乾脆地緊跟在他的身後。
兩人走後，皇龍又望了寧檸一眼。他的眼中似乎有些許疑惑。
「我是……麗蘭的幹妹妹……」甯檸只得繼續糊弄。
「知道了……地龍，帶小姑娘去休息一會兒。」
「我不用休息，我想去姐姐那……」話來沒說完，寧檸就感到一隻強有力的手死死捏住自己的手臂。看來，不走也不行了。
他們走後，皇龍慈愛地注視著黑龍，歎了一聲，「你的好未婚妻。」
雖說很想抱怨一句這瘋男人婆又不是我自己選的，但黑龍面上是絕不會反抗皇龍的。
「你想要同這個日本女人結婚？」皇龍指了指來實。
「是。」
「沒必要。讓她做你的秘密情人。黑龍，你很聰明，應該知道對龍王社的掌舵者來說，‘妻子’，是什麼樣的角色。這個日本女人，不可能勝任這個角色。你也不希望她成為眾矢之的吧？」
沉默了片刻，黑龍輕輕點了點頭。
來實緊緊抓著他的手臂，她聽不懂這兩人的對話，只是依靠第六感揣測話題同她有關。皇龍讓她覺得很可怕，她甚至沒有同他對視的膽量。
「帶她走吧。黑龍，客人們還等著你。」皇龍低聲道。
黑龍領命而去，如釋重負。
皇龍又招呼了火龍一聲。
「你給我盯著麗蘭身邊那個小丫頭。麗蘭很重視她，必要的時候可以拿來做人質。」
「可、可是黑龍讓我盯著來實。」火龍有些不知所措。
「那個沒有絲毫利用價值、也對龍王社造不成任何威脅的日本女人。有什麼資格讓四天王之一的你圍在她左右？」
「可……是！遵命。」
皇龍走後，火龍很是頭疼。
黑龍讓他保護來實。
皇龍讓他盯著寧檸。
龍王社本身還有各種各樣的事情需要處理。
難道龍王社員工的準則也是把男人當牲口用嗎？
可他表面上是女生行不！
一面要逼著他裝成女孩子，一面又要安排男人的活給他，不帶這麼折騰人的！
黑龍很可怕，皇龍更可怕，他就是兩隻老虎中間的那只可憐的小白兔。
~~o(>_<)o ~~
垂頭喪氣的小白兔火龍開始思考——
來實真的很溫柔，很單純，很可愛，身材也超棒！有時候他幾乎感覺自己就快要愛上她了……
但是，同寧檸相比，來實不能陪他玩諜中諜、不能陪他搞破壞，屆時萬一手癢想幫來實試一試胸圍的面料是否柔軟，不定就被黑龍KO了……
再度亢奮的小白兔火龍迅速得出結論——
還是寧檸好！
「寧檸，我來啦！走，玩去吧！咱們給風龍的茶裡面下瀉藥好不好啊！」
第24章 二十四
有人總喜歡說，計畫趕不上變化。
這句話放在火龍身上真是再合適不過了。做好了一切準備的火龍很悲催的發現，風龍不見了。
「原來你真打算給他下瀉藥啊？」寧檸本以為那不過是說著玩的。
火龍一聲不吭，只是站在風龍的房間外豎了個中指。悻悻然帶著一箱子整蠱物品扯著寧檸的手一路走一路哀歎。
「皇龍會要麗蘭做什麼呢？」寧檸問火龍。
火龍聳聳肩。
「那，麗蘭被皇龍帶去哪裡了？」
火龍還是不做聲。
寧檸不再追問。
前世，哥哥曾對她說，不管他做什麼事，他都希望她能成為一個最普通的女孩子，平平安安地學習戀愛，安安穩穩地過完人生。這一世也是如此，麗蘭哥不將Queen的真相告訴她，是因為哥哥絕不會希望她涉足龍王社的世界。加之火龍這裡又得不到解答，寧檸也就作了罷。
哥哥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
正因為如此，她必須讓哥哥安心。
安心的第一步，就是等待。
寧檸不再追問，火龍似乎松了一口氣。轉身問寧檸要不要去坐船遊維多利亞港。這家酒店是龍王社的產業，位於維多利亞港邊，為了拓展客源，皇龍特意買了兩艘小遊輪，搭載在酒店內住宿的客人游港。
跟隨火龍走過用絢爛的彩燈裝飾的棧道，遠遠地就看見港口處停泊著一艘燈火輝煌的觀光遊輪，身著華美服裝的客人在上面圍聚著談笑，甲板上擺著各種精緻的糕點，華麗的水果拼盤和流動著光暈的美酒。幾個身著海軍風短裙的漂亮女孩端著酒品在人群中穿梭，為尊貴的客人送上最一流的服務。
麗蘭哥的爸爸也在船上，看見火龍，他用力揮了揮手。火龍即刻回禮。
一聲響亮的鳴笛，船悠然而去。
火龍笑言，「幸福的人們，若是知道今晚發生了什麼估計會被嚇尿褲子吧。」說罷，又笑著沖著遊船狠狠揮了揮手。待船走遠了，才解釋道，「小檸你是來這裡玩的，不論是誰的原因，今天讓你見到這些場面真是不好意思，請你遊港算是賠禮吧！那艘船上的人非富即貴，遊維多利亞港對他們來說就跟遊自己家的後花園一樣，請他們玩純粹只是為了生意。讓他們先走，咱們兩個坐另一艘。黑龍、地龍，水龍也在船上。不知道風龍跑哪裡去了。」
「都這麼晚了，還要招待客人嗎？其實是黑龍的生日吧。好好的生日被你們弄得像交易會一樣，黑龍會怎麼想啊？」
「能怎麼想？誰讓他是黑龍呢？」火龍的回答相當冷靜客觀。他正準備呼叫另一隻遊輪，西面忽然傳來說話的聲音。
「你們真會賺錢，一口一個遊船免費，實際上卻變相地收錢吧？比如船上的飲品什麼的。加倍努力地收錢。」麗蘭哥的聲音。
寧檸心一緊，緊接著徹底放鬆下來，哥哥似乎沒事，真好。正準備過去，她又聽見另一個人的聲音。
「正是如此。皇龍有脫黑的打算，若要生意不涉毒，就只能挖空心思想辦法。所以他們才將我納入麾下。」
這個聲音是——
……
「你說，我們找風龍找了那麼久，他在這裡幹什麼？」火龍很不爽的嘟嚕著。若是早知道能撞見風龍，他就帶上全套諜中諜設備了。
為了哥哥放棄游港，寧檸再次跟著火龍趴在草叢裡，舉著兩根小樹枝偽裝萬能的湯姆克魯斯，眼前這一幕，竟讓她有恍若隔世之感。
港岸邊的燈火並不特別明亮，但寧檸還是能清楚地分辨出此刻並肩坐在岸邊喝水聊天的正是風龍和麗蘭哥。火星閃動，晚風送來煙草的味道。
麗蘭哥從皇龍那裡得到指示後本打算立刻找妹妹甯檸解釋清楚，卻不想半路被新主人風龍攔住，又鑒於風龍今晚幫了大忙，他也就沒有拒絕風龍請他吹吹夜風的邀請。
「女孩子最好不要抽煙。」坐下不久，風龍就勸誡說。
「你管我？」萬事不理才是麗蘭哥的作風，「有事說事。我還要去找妹妹解釋今天的事。」
「今天的事……你應該知道你是在冒險。包括拿你最寶貝的妹妹的生命冒險。」
「我知道。雖說你現在是我boss，但你也太過於對我指手畫腳。我要一開始就那麼能幹，顧全一切，還會給你打下手？皇龍大人不早就將你的位置轉給我了？不過雖說事情多多，我還是做到了。謝謝你，睜眼瞎。」麗蘭哥一面說，一面拍了拍風龍的肩膀。
在他看來，這不過是對朋友表達哥倆好而已。前世的哥們都是這樣做的。沒多久，風龍就將手搭上他的肩膀，還輕輕捏了幾下。在麗蘭哥看來，這算是風龍的回應了。
畢竟他們是哥們嘛！哥們之間誰跟誰啊！
「他們倆什麼時候成一對了？」草叢裡的火龍差點跳起來。
同樣不明狀況的寧檸只能用搖頭表示不解。雖如此，但憑藉她對哥哥的瞭解，此時的哥哥似乎有同風龍做好兄弟的打算。
——依舊前世的經驗來看。
可不知是否因為這一世的哥哥是女孩子的緣故……
為什麼她竟然覺得這對背影看起來很是配呢？
可怕的感覺。
「黑龍呢，你以後要如何面對他？」
「找個機會分了唄，難道我真要給個男人當未婚妻？太可笑了吧？」麗蘭哥說。他一大男人，變成美妞已經夠可怕了，還要嫁給男人？
根本是扯淡行不！
「你不喜歡男人？」
「廢話！」言簡意賅是麗蘭哥的風格。
他一大男人，喜歡男人？又不是gay！
「所以你更喜歡女人？」風龍繼續裝作不在意地問。
「廢話！」麗蘭哥回答得很乾脆。
他一大男人不喜歡女人難道要去喜歡男人嗎？
「你今夜對水龍態度很差.」
「廢話！」麗蘭哥高仰著頭。
那什麼水龍有打他妹妹主意的傾向！一切打他妹妹主意的男人，都是他的敵人！！
「你喜歡你妹妹？」
「廢話！！！」麗蘭哥丟下個白眼給風龍。
他不喜歡自家的寶貝妹妹難道要跟風去喜歡那個波】霸嗎？
「你……為什麼要加入龍王社？乖乖當黑龍的未婚妻不行嗎？」
「不行！」麗蘭哥態度堅決。
他一大男人，真給另一個男人當未婚妻？？因為是國際學校所以就得開國際玩笑嗎？
「其實，如若成為黑龍或是四天王其一的未婚妻，對你在龍王社的發展有很大幫助。」
「呵呵~」麗蘭哥用笑來搪塞。
他一個大男人，難道還需要用這具女人的身體來達成目的？
扶了扶眼鏡，風龍放在麗蘭哥肩上的那只手略微用力，似乎想要將他永遠納入自己的臂彎今生也不放手，緩緩地，他說出今夜約見麗蘭最想說的那句話，「其實，你不一定非得給黑龍當未婚妻。」
「那是當然！」
退婚！必須的！
堅決支持波】霸拱了黑龍！更是必須的！
又扶了扶眼鏡，風龍收回原本擱在麗蘭哥肩頭的那一隻手，雙手緊握著手中的聽裝飲品，緩慢而有力地說道，「你……也可以選擇給我當未婚妻。」
繁華喧鬧的維多利亞港竟在這一刻凝縮成一副小小的背景，晚風的幽冷縈繞著燈火的光暈，淡淡然地將時間、空間化作夾在手指間的那只香煙散發的霧靄和一明一暗的星火。霧靄間，星火處，是麗蘭哥有些愕然的面容。
他被人求婚了？
還是男人？
樹叢深處，寧檸和火龍互相捂著對方的嘴。生怕一個不留神發出尖叫嚇跑了這對鴛鴦。【算嗎？】
所有的人，都想知道一件事，麗蘭哥會如何回答。
「那個……我說風龍啊……」沉寂了許久，回過神的麗蘭哥終於開口了。
「嗯？」風龍扶了扶眼鏡。
被火龍捂著嘴也捂著火龍的嘴的寧檸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緊張！
她哥哥會怎麼回答呢……
會怎麼樣回答呢？
「精神病醫院門沒關緊嗎？才讓你跑出來了？」
呃~~~
真是相當麗蘭哥的回答啊！
但寧檸更關心的是——風龍會說什麼。因為是背面，她和火龍都看不見風龍的表情，只能通過他的口氣揣摩真相了。
風龍會說什麼！
風龍會說什麼！
風龍……
風龍一隻手□□褲兜，起身，走了。
這也太辜負廣大女同胞的期待了不是~~~
但若是死纏爛打，也不是風龍的作風不是？
幸好風龍沒有黑龍那麼敏銳的直覺，絲毫沒有注意到躲藏在灌木叢中的二人，見他走遠了，寧檸第一個跳出來，還沒來得及摸到麗蘭哥的袖口就被麗蘭哥死死抱住一陣亂啃，「親愛的妹妹，我好想你啊！我們已經很久不見了！」
「……不才幾個小時嗎……」
……
麗蘭哥沒有解釋今晚的事情，寧檸也沒有多問。兄妹倆同火龍一道漫遊了被燈火籠罩的維多利亞港。耀眼的燈火吸引不了寧檸的注意，她只是緊緊握住哥哥的手，生怕一個不留意就徹底失去哥哥。而麗蘭哥手上傳來的溫度告訴她，一切都不用擔心。
有哥哥在，沒什麼需要擔心的事。
而當夜，因為麗蘭哥的折騰，雖說送別客人已經很累，但很容易「提高警惕」的黑龍再次陷入對麗蘭哥「奇怪」的思考，不但通過各種手段仔細查驗了麗蘭哥的性別問題，還扯著水龍和其手中的神經科醫生探討了一整晚，只差沒有致電大洋彼岸的美國犯罪心理學專家。
黑龍要忙。
來實自然得獨守空房。
然後……
「混蛋啊！！！！為什麼每一次都這樣啊！！！！」甯檸和為了她安全而執意同睡一床的麗蘭哥被監視了一整夜卻絲毫無所獲的火龍砸設備的聲音驚醒了。
火龍諜中諜第二場！
依舊失敗……
悠于 2015-11-13 11:57
第25章 二十五
之後的日子大抵平靜。
很快，就到了寧檸的十七歲生日。如果不是因為寧檸的病，麗蘭哥鐵定會包場辦大party。
既然寧檸身體不太好，那就玩點低調的吧！火龍如是說。他的打算是說要來一場「女孩子的約會」，行程先去迪士尼，再去海洋公園，接著去帝國中心購物，最後去旺角偷看皮條客招攬生意。如果覺得最後那個選項過於奔放，也就可以換成繼續遊維多利亞港。
反正龍王社有船，不用花錢。
火龍的計畫很好，但鑒於之前的事，寧檸擔心那不過是偷窺計畫的變體。
最後，大家決定去先去迪士尼瘋一天，然後去大浪灣燒烤。
可到了生日當天，所有的計畫全部取消，因為阿雲早有安排。見素來對自己不管不問的阿雲這般強硬地逼迫自己推掉一切活動，甯檸反倒淡然了。電話安慰了對此很不爽的麗蘭哥和火龍後，她決定同阿雲一道走走。
說不定這是見安琪兒親生父親的機會。
想到安琪兒，寧檸有些難受。她曾發誓要將安琪兒的心意轉告給黑龍，本以為這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至多不過是一場失敗的告白。但到了該行動的時候，她卻猶豫了，不是因為出爾反爾，而是因為……
因為來實啊~~~
在麗蘭哥四處惹是生非、來實同學各種對愛情的不自信在大環境下，她幫著安琪兒對黑龍說出心意？
呵呵~~
在總裁文中女主之外的妹子給總裁告白的結果有幾個是好的？
更何況是黑道總裁~~
寧檸腦中浮現了無數槍擊案啊~滅門案啊~失蹤案啊~~~~
胡思亂想中，的士在荃灣華人永遠墓場停下。
掃墓？
寧檸傻了眼。
她每年生日的固定節目是……掃墓？
全世界還有多少妹子的生日像她這麼……有特色？
愣愣地提著一大包東西，像小鳥緊跟著老鳥，甯檸跟著阿雲來到一處相對豪華的墓地。
「小露，我來看你了。」
阿雲的聲音有些打顫，蹲下身，一側臉龐緊緊靠著冰涼的墓碑，她又重複了一次。風徐徐而過，她的髮絲在漆黑的墓碑上輕舞，似泣似訴，微闔的雙眼似乎正準備透視冥府，這般陰鬱的時刻，阿雲的嘴角卻泛起一抹嫣然的笑意，就像正在感受腹中寶寶心跳聲的母親。
寧檸對墓裡的人產生了好奇。
一是由於阿雲的表情。
其二，香港寸土寸鑽石，墓地擠得像國慶日的旅遊景點，有些人不過是買一神龕來存放先人的骨灰。像阿雲這樣買下這麼大塊墓地的人非富即貴，這裡埋葬的一定不是普通人。
父母親眷？還是……
墓碑上卻只有兩個字「小露」。
除了這兩個字，什麼都沒有。
連張照片都沒有。
寧檸也留意到，這墓是雙人的，但碑上只有一個人的名字。
阿雲從袋中掏出了紙錢香燭。
帶著寧檸做完在拜望逝去的人所應該做的一切事情後，阿雲在墓碑附近坐下，靠著墓碑，輕聲哼起歌來，調子很熟悉。寧檸默默跟著一會兒調子，恍然大悟，這曲子不是《讓我們蕩起雙槳》嗎？前世在孤兒院。每次遇見檢查慰問一類的事情，老師們就會讓孤兒院的孩子們唱這一首歌。理由是這是一首老歌，是伴隨著前來慰問的那些人成長的歌。所以，寧檸格外熟悉。
可土生土長的香港人應該不會唱這首歌吧？
難道阿雲是從大陸來的？
阿雲以前幾乎不提自己的事情，所以寧檸也始終沒有發現——她和阿雲在香港似乎沒有任何親戚。她幾乎不知道阿雲除了麻將還有什麼正常的人際交往。以往她認為那是因為阿雲的特殊身份的緣故，但如若阿雲是從大陸來的香港，一切就說得通了。
而這一次，是阿雲首次提起旁人。
鑒於阿雲從來不搭理安琪兒，安琪兒又是個恨不能將自己埋進沙堆的性格。寧檸認為問一下也沒有什麼關係，她真的很好奇。
「小露，是誰啊？」
阿雲有些詫異地看了寧檸一眼，「你以前從來不關心小露。」
安琪兒果真沒有問過。
「我只是好奇，為什麼每年都要來這裡，你卻什麼都不說。」
「已經到這個時間了，也可以告訴你真相了。小露，是同我一起長大的好朋友。」阿雲細聲說道，「從出生的那一天起，我們就一直在一起，直到小露二十歲那天，我們都從來沒有分離。」
直到香港回歸的前一年。
「我和小露，用‘某種方法’從大陸來到了香港。」
寧檸猜對了。
阿雲來香港是因為小露的賭鬼父親在桌上輸了別人五萬，便將小露抵押給了一個年過半百、家中有一個傻兒子的老頭。老頭和兒子共用一個妻子。為了救小露，新婚當夜，阿雲藏在床底下，殺了老頭和他的混蛋兒子，而後帶著小露一路向南躲避追捕，但警】察追得太緊了。沒辦法，只得尋人逃進了香港。
來到香港的兩人舉目無親，最初，兩人一起打點黑工，很危險，但必須那樣做。一則她們欠了蛇頭太多錢，二則她們必須生存。幸而兩人都是窮人家的孩子，一點點辛苦難不倒她們。回想起來，那段時間裡，雖說是七八個人擠在一間不過十余平米的小屋，雖說每日都要勞作十幾個小時也不過勉強能夠溫飽，但那段日子卻是阿雲在香港最快樂的日子。
幸福就是身邊有個能懂你的好朋友。
可是幸福總是短暫的，七個月後，一切都不一樣了。
因為長時間的勞作，小露病了，要還蛇頭錢，要生存，要給小露看病。
阿雲決定當公主。（某種職業，妹子們的明白？）
「在媽媽桑那裡當了七天的公主得來的錢，比我和小露不出不喝掙三個月還多。還是當婊】子好，當婊】子就有錢了。有錢了就能賣漂亮的衣裳，買好看的首飾，也能給小露治病。也就在那時候，老娘在那撞見了一個色老頭，家裡的老婆生不出孩子。聽說是那老頭自己的問題。老頭喜歡我，我也不可能當一輩子的公主。為了救小露，也為了自己，我就當了那個老頭的小情人，老頭還幫我弄到了香港的身份。可是……小露還是死了……」
「五萬！五萬！呵呵，五萬！老娘現在打一晚上的麻將都還不止掙五萬塊人民幣呢！五萬！呵呵。果真，TMD，還是錢最重要！如果說小露留給我了什麼東西，那就是這個。」
不說話，寧檸始終安安靜靜地聽著。原來有這樣一段故事，無怪乎阿雲將錢看的這麼重。無怪乎得不到正室的位置會讓阿雲暴跳如雷。
她腦中忽然迸出一個電視劇中常用的段子：其實小露才是安琪兒的親生母親！？
但很快她就否定了這個想法：小露是阿雲那麼重要的朋友，若她是小露的孩子，阿雲怎麼可能這麼不在乎她？有病都不帶她去醫院，還一副只要有錢，她什麼時候死掉都不要緊的模樣。
狗血電視劇看太多了……
一坐就到了下午，離開的時候，晚霞已燒紅了半面天空。
「你會一直記住嗎？小露。」上車後，寧檸問。
「如果不是她，我不會是現在的我。有的人，直到你死去，都不會忘記。不會忘記她的每一個笑靨，不會忘記她的每一次哭泣。什麼都不會忘記，因為她就在你身畔，就在離你最近的地方。她就是你。若要遺忘她，除非我的肉身徹底死去，靈魂化作四散的青煙。」阿雲是這樣回答的。
的士行至公寓樓下，阿雲丟給寧檸幾千港幣，就又打麻將去了。原本計畫的生日就這樣泡湯了。雖說時間尚早，找來大家一齊鬧鬧也是個不錯的主意，但畢竟原計劃已經取消，已經到了這個時候，大家不定都有自己的事要做。
因為大家對她很好，寧檸更覺得自己不能太任性。
或者，她並不太在意安琪兒的生日，只因為她有自己的生日，那個前世的生日。前世的每一年，哥哥都會去孤兒院附近的蛋糕房給她買一塊錢一個小蛋糕。
但今天，她只有自己過了。從幾條街外的糕點房出來，她手中提著一個粉紅色的漂亮蛋糕。
這是給安琪兒的。
她有哥哥就夠了。
路過一家字母龍飛鳳舞的酒吧時寧檸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麗蘭哥發誓效忠皇龍後得到的第一個差使是在香港區找一個夜店做駐場歌手，皇龍卻沒有提過具體需要麗蘭哥做什麼。為了甯檸安全，麗蘭哥甚至沒有告訴她自己最後選定了哪一家。麗蘭哥鐵了心的要加入龍王社，只為了爬上頂峰，不讓前世發生的那些帶給人悲傷和痛苦的事再度發生。進駐bar，不過是最小的考驗……
寧檸有些發愣。
門開了，一瞬間，吧裡傳出的聲音讓街道狠狠沸騰了一番。
門闔上，又徹底寧靜了下來。
「小丫頭發什麼呆呢？觀察酒吧的隔音效果？」
熟悉的聲音。
地龍？
地龍戴著帽子，穿得很低調。寧檸險些沒認出他來。
「為什麼會遇見你？！」一不留神，寧檸暴露了內心深處的想法。
「丫頭，從概率上來講，我們五個人中，你最容易遇見的就是我。」
寧檸不太明白。
「這是哪裡？」
「九龍啊！」
喔~~
也對，甯檸一時忘了，這裡是地龍的地盤。龍王社其餘四人都在香港區。
「那你在這裡幹什麼？」
「找人。」
可這地方能找誰啊？寧檸可不相信地龍說的話。況且在她心目中，地龍就算是要找人，找的也是性感的大姐姐，那他應該去的是一樓一鳳一類的地方。雖說理智不斷告訴著自己不要追問，但情感還是讓寧檸忍不住追問道，「找誰。」
瞥了她一眼，地龍從衣袋中取出一小包粉紅色晶體，一臉認真地問道，「你見過有人賣這個沒有？」
甯檸接過那小包晶體看了眼，看起來像是能吃的東西，賣相還挺漂亮的。「糖？還是玫瑰口味？」
地龍白了她一眼，「還薔薇口味呢！這玩意兒的名字是loveless。一種類似□□的玩意兒。」
「□□……可《絕命毒師》裡似乎沒有這種顏色的□□啊。」
「什麼毒師？」
「呵呵，沒什麼。」又仔細看了看，寧檸確定自己從來沒有見過。「難道你們打算抓了賣這東西的人，從他那裡得到技術，而後賺錢？」
難道說這是《絕命毒師》的香港版？
「胡說八道什麼呢！我龍王社又不販毒。怎麼會做這種混帳東西……」地龍的眼中滿是不屑，順手將那包loveless塞進褲兜，「如果什麼時候見著了，記得告訴火龍，讓火龍轉告我。」
打擊毒品犯罪至關重要，寧檸想都沒有想就點了頭。
瞅瞅她，地龍沒說話，撓撓頭，不知為何，露出一副很傷腦筋的表情。「你家在哪裡，我送你。」
「不用。」堅定否決某人的想法，寧檸慢悠悠朝家走去。
地龍一聲不肯地緊跟了過來。她走得慢，他就走得慢。她略微快一點，他就加快步子。兩人的距離永遠不多不少，一米左右。
走到公寓門口的時候，地龍加快了腳步瞬間就跑至甯檸的前方。
這時，警車的聲音。
「麻煩，條子來了……」地龍突然扭身看了眼寧檸，眼珠一轉。
不好的預感~~
想溜，但現在已經太遲了。
「你救我吧。你家就在附近，讓我去你家躲躲，條子走遠了我就走。」
「不行！你就不能找個旮旯藏起來嗎？」
開什麼玩笑，凡是看過這本書的妹子都知道這男人有什麼壞毛病！若不是故事情節已經改變，算算時間，原故事估計已經到了黑龍將來實送給風龍，地龍歡天喜地跑去揩油的階段了~~~
身為妹子，一定要謹記，珍愛生命，遠離這個男人！
她本是這樣想的……
「你不救我，救誰？」槍抵在了寧檸的脖子上，槍口甚至能清楚地感受到甯檸動脈血管的每一次律動。
言情小說在描述不知是幾號的男主靠近女主的時候很喜歡讓女主感受一下「強烈的男性氣息」，但為什麼寧檸就感受不到呢~~~
她腦中只有一個想法：作為一隻求助星人，地龍真是……
這叫求助嗎？！
尼瑪這根本是威逼好不好！！！
故意鼓起眼睛同氣鼓鼓的寧檸對視，地龍笑眯眯的，槍托輕輕拍拍她的臉頰，笑道，「忘了告訴你，這是皇龍親自下的令。要求我將傳播這玩意兒的人挖出來。順便再說一句，你親愛的麗蘭，接受的第一個任務也是找出散播這種玩意的人。」
呆呆地望著地龍，寧檸腦中一片空白。麗蘭哥憑藉歌手的身份在夜店中趕場，說不定真能發現散播這種東西的人。
Loveless就是麗蘭哥的第一個任務。
「走吧，親愛的老師。十八樓。」
第26章 二十六
寧檸小心翼翼推開門，屋裡一片漆黑，阿雲還沒回來，應該還在打麻將。
她該不該為此感到慶倖？
「請——親愛的老師！」咬牙切齒地，寧檸將地龍讓進屋。
一臉狐疑地踏進，地龍四下張望了一番，嘗試著合上大門，又打開，又合上。接連三番好幾次，才作罷。進了屋，他也不坐下，反倒是走到窗前，輕輕敲了敲玻璃。又仔細看了看廚房，而後不顧寧檸反對，查看了一番臥室，幾次三番，眉頭竟然擰得越來越厲害。
「我家有很多鬼嗎？」身為主人的甯檸終於忍不住了。
「你家有很多錢嗎？」地龍的回答莫名其妙。
沒錢能住這樣的房子嗎？甯檸覺得這男人果真像火龍常說的那樣，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典範。這樣的問題也需要問？
「如果我沒記錯，你媽媽似乎每個月都能從來自馬來西亞的固定帳戶得到一大筆錢。風龍查過那個帳戶，登記在馬來西亞一個高官的名下。你媽媽估計是那個高官養在外面的女人，所以即便不工作，你們也能過得很滋潤。」
阿雲曾說金主是港商，但其實是馬來西亞的大官嗎？
可為什麼馬來西亞的高官要將自己的女人養在香港？
其間的問題，寧檸不想再去深入思考，阿雲也有自己的難處。但是……
「你查我？！」
「不是我，是黑龍。為了搞清麗蘭的問題，黑龍將你們倆徹查了一番。對龍王社來說，查這種小事很簡單。」
查吧！
愛怎麼查怎麼查！
最好是找來霍金，從物理學上破除多個平行空間的穿越難題。
但不管找誰……
「可這同你未經我允許將我家翻了個遍有什麼關係？」
「因為很奇怪。你們家有很多錢嗎？現金？」
寧檸聳聳肩，不置可否。
「如果不是有很多錢，那你們家有什麼特別的東西？需要最一流的安保措施？連黑龍家的安保都比不上你家呢！小丫頭！」
安……保？
「你家的所有窗戶，都是最新的防彈玻璃，別說子彈，就算是□□，都炸不出一點痕跡。」
寧檸的嘴巴長成一個大大的圓。
「丫頭，別告訴你不知道你家的大門上安裝了指紋識別和視網膜識別。」
甯檸張大嘴，頭搖得像撥浪鼓。
「那廚房呢？你不知道你家的櫥櫃裡安裝了自動報警系統？如果有人打算從廚房進來……」故意一頓，他的手在寧檸鼻子上捏了捏，「……偷香竊玉的話，報警系統可以在一秒鐘內撥打距離你家最近的條子的電話號碼？」
地龍似乎很震驚，但寧檸比他還震驚。
她——
真不知道——
「你老母似乎很重視你呢。」地龍說。
老母？
是媽媽的意思吧？
老母……
= =|||
老母你妹啊！
但不管怎麼說，得到其實阿雲八成還是比較重視自己的答案，寧檸還是有點高興的。雖說這種高興因地龍在家中打了一點折扣。
「你家再安個紅外線監視器什麼的就完美了。」翹腿坐在沙發上，地龍這樣說。
默默地白了他一眼，身為主人的甯檸去倒了一杯白開水。
「用白開水招待你老師？」
「你又不是班主任。」
「……」
「還是波】霸好啊！溫柔體貼，細緻如一，最重要的是聽不懂我們幾個叫她波】霸。」
成天波】霸、波】霸，這本書裡的男人腦袋裡除了波】霸還有別東西嗎？成日叫別人波】霸，難道就沒人考慮來實的心情嗎？
——雖然來實的確聽不懂……
但寧檸忍不住了，問道，「你腦袋裡除了波】霸還有別的東西嗎？」
「有。」
「什麼？」
「上波】霸。」地龍煞有介事。
寧檸：「……」
= =|||
她不該問的！
「拜託，別用那種眼神看我，我不過是想想，不會下手的。畢竟，你要知道，我是學校的體育老師，身為老師，勾引調戲學生可是會被投訴的。」
寧檸只覺一陣寒風從身後掠過~~
「不過，當老師真煩，都不能摸班上小女生的屁股。我若還在街上當混混，看見哪個小女生漂亮，就一棒子敲暈了拖進轎車裡！」
「……所以？」
「若是當老師就能看哪個小女生漂亮就一教鞭敲暈了拖進辦公室的話，我真願意當一輩子老師！」
寧檸：「……」
條件反射地，她縮到距離地龍幾米遠的牆角，只恨手中沒有一把菜刀什麼的來自衛。
地龍斜睨了她那副戰戰兢兢的模樣，故作平靜了片刻，但沒多久，就捂著肚子哈哈大笑。
笑聲中，寧檸略微有些放鬆。
「放心吧，我對你這種發育不良的小女生沒興趣。」
發育不良……
紅果果的人身攻擊啊！！！
「女人，就要性感的才好！你這丫頭胸前都沒有二兩肉，你這種類型的，在我面前很安全。還是來實好啊！！！」
尼瑪這本書中的男人腦袋裡除了來實同學胸前的兩塊肉還有別的東西嗎？雖說滿心不忿，但對寧檸來說，只要不被種馬男扯上床，小小的人身攻擊又算什麼？？？
「丫頭。」地龍開始很自然地叫她，「我那將我掃地出門的師父以前說過，要知恩圖報，說吧，你想要什麼？錢，珠寶？還是車？」
搖搖頭，寧檸只想要地龍哪裡涼快哪裡呆著去~~
得不到答案，地龍忽然開始脫衣服。
本快要靠近地龍身側的寧檸條件反射般迅速縮到牆角，不過這一次她沒有忘記拿上桌上的水果刀。「你想要幹什麼？」她問得戰戰兢兢。
「以身相許，報恩啊。」地龍的回答相當自然。
寧檸：「……」
= =|||
為什麼，為什麼這本書中的男人都喜歡用這種方式來報答別人的恩情！
不過作為四天王榜樣的黑龍對來實的報恩方式本就有相當大的問題啊！
俗話說上樑不正下樑歪……
「為什麼……你要以身相許？」
「你是我的恩人，那將我掃地出門的師父曾教誨，對待恩人，一定要用最高的禮數和最值價的東西予以報答。」這句話聽來相當沒問題。
「所以？」
「所以我決定上你。」這句話聽來異常有問題。
「……這就是你能給的最好的東西？」
「那當然！」某人回答得眉飛色舞。
寧檸無語了。
眼見地龍越走越近，搜腸刮肚她卻想不到一點點能瞬間擊斃敵人的防身術。全怪哥哥！誰叫他將自己保護得太好了，其結果是，遇見危險的時候，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她被地龍的雙臂禁錮在牆的角落。
「黑龍說了，要我們四天王徹查你們倆，風龍、火龍似乎都沒查出個什麼，水龍是個能糊弄過去就糊弄過去的性格，看來還是得依靠我想辦法了！丫頭，你知道男人拷問女人的最佳辦法是什麼嗎？」
「什麼？」
「問女人的身體……」地龍在她耳邊輕輕吹了一口氣。癢酥酥的。
「你不是說你是老師嗎！」
「那你去教育部門投訴我啊！」
「你……」
「不錯，有種不倫之戀的感覺。」地龍帶著很喵星人的微笑越靠越近。徹底慌了的寧檸閉緊眼，幾乎都要刺出手中的刀了！
握著刀的手被強有力的大手握住，地龍的力度正好合適，既不會讓寧檸傷害自己也不會弄痛寧檸。他越靠越近，輕輕嗅了嗅她發間的味道，一隻手抬起她的下顎，嘴唇緩緩地靠了過去……
反抗不得，寧檸只得閉上眼，身體微微打著顫。
怪只怪她眼瞎，竟然在這個男人身上看見了前世的哥哥。因為這種錯誤的意味，引狼入室！
這個人，才不是哥哥。
哥哥，不會傷害她的……
一聲輕笑。
寧檸睜開眼，地龍目帶戲謔地望著她。
「小丫頭，你的反應也挺好玩的。」說話間，幾乎笑出眼淚的地龍已經穿好了衣裳，順便就在寧檸身邊坐下，將她小小的身體擠在角落。「放心吧，丫頭，我是老師，為人師表。」
為人師表……
「……可不可以麻煩你不要再破壞教師隊伍的形象了！~~」
「我很壞嗎？」一側臉，地龍的鼻翼幾乎貼在寧檸的臉上，又害得她心臟一陣亂跳，兩人的距離這麼近，她幾乎可以看清楚他每一個眼神的流轉。
幸好我還有水果刀。寧檸想。
「難道你又想捅我？」
「呵~~呵~~呵~~~」
「別用呵呵回答問題。丫頭，放心吧，我不會傷害女孩兒的。再說了，我是老師。」
= =|||
都說你別再破壞教師形象了！
不傷害女孩……在原著漫畫中幾次三番想要推倒來實的是誰啊！
「你，是不是童年受過傷害？」心靈飽受摧殘的寧檸冷靜下來後問道。
地龍一臉不解。
「難道不應該是這樣嗎？」寧檸手中緊握著水果刀，一點一點、小心翼翼地說，「以前我看一個大大的書，書上說，像西門大官人那種性心理不正常的男人，一般都有童年陰影、少年心裡陰影什麼的，他胡搞不過是因為沒有安全感……」
「哪個抽風的作者胡說八道的！我喜歡女人就是因為我喜歡，還需要別的原因嗎？如若有朝一日我喜歡上了你，不管你願不願意，我都一定把你壓在地上做得你爬不起來！（寧檸：救命啊！！！！哥~~~~┬＿┬）順便再說一句，我和西門慶那種種馬可不同！我同女人泡在一起可是有重要的工作要做的！」
【亂入的瑟：膽敢說俺抽風！我要代表大官人消滅你！】
歪著頭，寧檸嗯了很久，也算是做了個回應。無聲勝有聲，對這種話題，還是避得遠遠的為妙。
「不過，你真不想接受我的睡謝？我還沒走，你還有機會喲！」
睡謝……
算了~~~~
原來，除了黑龍對來實的吻謝外，還有更牛叉的感謝方法。
「那你想要什麼謝禮？」
寧檸想了想，小心翼翼地問，「你在學校的時候，期末能給我的體育打中等偏上的成績嗎？」
地龍：「……」
「要不，及格？不行嗎……至少補考的時候要我及格啊！」
「……丫頭，你的人生好有追求啊……」
「你才發現嗎？」寧檸立刻還嘴。危機解除，她不由得又有了幾分底氣。同其餘幾個天王、特別是視女人為「醜陋生物」的某人相比，地龍真是太親民了~~
「你知道嗎？」地龍的親民讓寧檸突生出一絲勇氣，她鬼鬼祟祟地在地龍耳畔輕聲說道，「你知道嗎，‘地龍’，其實是……」
「蚯蚓？」
「喔，你知道啊……」
「所以？」
「你不認為用蚯蚓做名字很可笑嗎？」
「科學家給蚯蚓安名字的時候問過它的意見嗎？」地龍煞有介事。
寧檸終於笑場了。
「剛才嚇著你了，作為補償，給你講個故事吧。」地龍忽然說。
他的故事與其說是故事，不如說是他加入龍王社以前的事情，故事講了好幾個，中心相當明確，可以用三個詞語來概括：為兄弟打架。為朋友打架。為家裡的親戚打架。
簡而言之，打架。
這個男人，真的，有幾分像哥哥呢……
似乎不那麼討厭嘛~~
托著腮，徹底放鬆了警惕的寧檸迷迷糊糊睡著了。
昏昏沉沉醒來的時候，她看了看手機，已經是淩晨五點鐘。新買的床很舒服，床單的顏色是她最喜歡的藍色系。床上有她的好夥伴，火龍留給她的那只大維尼。每天晚上，寧檸都喜歡抱著軟乎乎的大維尼。今天晚上也不例外……
今天的維尼，抱起來不那麼舒服~~~
床上？
……
床上！！！！
「呀！！！！！！！」
檯燈亮了，「丫頭你鬧什麼啊！見鬼了？」赤著上身的地龍從床的另一邊爬了起來。
「你為什麼在這裡！！！家裡沒沙發，沒別的床嗎？」
「身為學生，你怎麼能讓你的老師睡沙發呢？而我怎麼能睡別的床呢？萬一你老母回來喝醉了看見我想要佔有我，我該怎辦？」
「女鬼才想佔有你呢！！……」
「那我希望來的是聶小倩。」
身子一歪，燈一關，地龍繼續睡。
寧檸徹底無語。
這男人……
這不是他家吧！！！
摸摸身上，衣服很整齊。寧檸松了一口氣，她本想下床逃命，但又想想，對方也不像會做什麼的的樣子——如果想做點什麼，憑她這小身板，也反抗不了不是？
索性身子一歪，繼續睡。
再度醒來，是被地龍叫醒的。
「身邊睡著老師，你竟然敢不按時起床上課？！」地龍裝腔作勢。
寧檸：「……」
學生在很多時候都會從同老師的戰鬥中明白一個道理：老師，永遠有辦法打敗你！
桌上已經擺好了早飯。
「你做的？」寧檸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
「廢話！」
地龍竟然會做飯？
「當然是買的！」
寧檸：「……」
這人說話真夠大喘氣的……
「喂，寧檸。」地龍忽然喚她的名字，待她回頭的時候，卻看不見他的身影，只聽見他溫柔的聲音。「謝謝你。還有，丫頭，你個子小，膽子卻挺大。」門輕輕闔上。
危機算是徹底解除了。地龍走後，寧檸徹底松了一口氣。
不過……
昨夜的一切再度浮現。依照火龍的說法，地龍那流氓不愧是學體育的，標準的六塊腹肌，說實話，身材真不錯。雖說上輩子和哥哥吃住同屋，成日以觀看哥哥的身材當為觀看人體藝術，但半大小子的身材同成熟男人的身材還真沒有什麼可比性。
呃……
為什麼她會想這樣的問題！？！？！？
難道是被書裡的人傳染了？！？！？！
不行，她要想一些美好的事情。
比如未來。
麗蘭哥入了龍王社，黑龍就算看他不爽，也不會輕易下手，也就是說，未來一定越來越美好！
……
但是，古往今來，無數悲催人士的鮮血都告訴我們一個血淋淋的真理——
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才到學校，一臉鬼祟的火龍就告訴了寧檸一個「令人振奮」的消息——昨晚，麗蘭哥把風龍推倒了。
寧檸：「火兒……你說的‘推倒’，是那種意思的推倒呢還是那種意思的推倒？」
第27章 二十七
麗蘭哥本周的星期計畫本是陪寧檸，結果甯檸被阿雲帶走了，雖有些失落，但對他來說，前世的生日才是妹妹真正的生日，故也沒什麼不滿。
反正，眼下事情很多。待到了寧檸前世的那個生日，再好好過一次也不遲。
皇龍讓麗蘭哥帶著Queen進駐夜店，是為了尋找出loveless的來源。
店名是3S。上班的頭一天，夜場的大BOSS老K就指著店名教育麗蘭哥說，「3s」裡有三個s，s當然有三個含義，即sex，sex，sex……
面對這三個完全一樣的單詞，麗蘭哥只能不斷告訴自己這不過是同一個詞的三個不同意思……
但不管怎麼說，同上次地龍帶寧檸去的那家與其說是酒吧，不如說是家庭餐館的A相比，3S很符合名字的構成——每晚都能見到各種打野食的。
這是麗蘭哥的第一個不滿，酒吧處處是喝醉的美妞，他卻也成了美妞的一員……
第二個不滿，進了3s已經整一個多星期，他卻沒有找到一點線索，手中的那包粉紅色的晶體似有千斤的重量。
而麗蘭哥憎恨失敗。
今晚本來有一對情侶包場結婚，可快要宣誓的時候男方的男友沖進來搶走了新郎，一場原本算是別開生面的婚禮瞬間變成了用裝滿美酒的瓶子鬥毆的聚會。阿sir們不期而至，拖走兩車人。老K當機立斷決定今晚早早關門。支走打掃衛生的服務生小妹，麗蘭哥獨自留下慢慢收拾。他不會放棄任何一個發現loveless來源的機會。
門響了。
「打烊了，你吸粉嗎？若是吸粉，咱們聊聊？」
「你就不擔心來的是條子？」
埋頭擦吧台的麗蘭哥看了眼來人，順口應了一聲，繼續忙活。
風龍在吧台邊坐好，丟下一張千元的港幣，「蘋果馬蒂尼。」
這就是麗蘭哥的第三個不滿。
效忠于皇龍後，他就被發配給了風龍，偏偏又同黑龍的婚約怎麼都解不掉。所以，現在的他不但是黑龍的未婚妻，還是風龍的小弟。身為小弟，自然要忍受BOSS每日的查崗。
「親愛的boss，我可不是酒保。」
「連標籤也不認識？」
翻了幾個白眼，做了個鬼臉，「砰！」裝滿可樂的杯子被麗蘭哥擱在風龍面前。「boss，不要忘了你還是學生，喝什麼馬蒂尼，知道單詞怎麼寫嗎？」
「我不喝碳酸飲料。」風龍扶了扶眼鏡。
「明明是個黑色boss，裝什麼被明媚燦爛的陽光籠罩的五好少年……啤酒？」
「我不喝馬尿。」
一杯橙汁放在風龍面前。
「你以為我還是小姑娘嗎？我不吃甜食，任何甜食。」
翻身躍出吧台，麗蘭哥順手掀開風龍西裝摸出他的錢包，翻了翻，沒收所有現金再塞回去，指了指酒櫃，「OK，全是你的了，自己好好選。」
「我不喝要付錢的。」
「靠……洗手間的水管適合你，boss，超級健康，超級免費，還可以打包。」
扶扶眼鏡，裝模作樣咳嗽了兩聲，風龍端起麗蘭哥調製的馬蒂尼，淺淺酌了一口，「怎麼這麼早就沒人了？」
回到吧台繼續收拾，麗蘭哥將今晚的事說了一遍。末了不忘評價一句，「我就不懂了，在這個處處是漂亮妹子的世界，竟然有男人不搞妹子搞男人。」
「你喜歡桃花不代表所有人都得喜歡桃花而不喜歡菊花。」風龍回答得面不改色。
彈出一個響指，麗蘭哥一臉正氣，「Bingo！這個回答我喜歡。」
「說正事。」風龍問起loveless的事。
原本興致勃勃的麗蘭哥變得有些懊喪。他本以為在場子裡無數的白貨中發現一包粉紅色的晶體是一件相當容易的事情，但真正來到夜店，才發現一切並不像想像中那樣簡單。他甚至花了五天時間才約略看出那些人交易的手段。事情麻煩就算了，真正讓她不太能理解的是，為什麼龍王社要查找那個製作販賣loveless的人。
難道是因為搶了毒品生意？
「你錯了，龍王社本不涉及毒品生意。我們有各種能賺錢的產業，學校、醫院，酒店，賭場等等。故而，我們犯不著將社團的生命維繫在一堆致人死亡、讓人們家破人亡的化學物品上。若龍王社只是依靠販毒存在並發揚光大，我也不會加入。」風龍徐徐說道，「從十六年前皇龍正式接管龍王社起，社團就已經開始轉變了，否則，你認為條子不天天收拾我們？而我們又憑什麼屹立香港多年不倒？」
麗蘭哥一面聽一面點頭，算是默認。「所以，查loveless是因為有人打算憑藉那東西整死龍王社？」
「沒錯。那東西比你所知道的所有毒都厲害。我們查了很久，卻連一點消息都查不出來。現在許多人都相信那東西是龍王社弄出來的。若是不將這件事查清楚，我們會很麻煩。」風龍沒有直接說，但言語下的意思是皇龍將這件事派給麗蘭哥，自是相當看重。
放下手中的杯子，麗蘭哥恨不能叉腰罵天，「可你確定他們會來這裡？」
「我們不止你這一個點，但皇龍最相信的卻是你。」
「為什麼？」
「因為你更有手段。更有膽識。」
這答案算是意料之外，卻讓麗蘭哥十分滿意，順手從酒架上取下一瓶白蘭地，笑道，「我請客。」
扶了扶眼鏡，風龍輕咳一聲，「我很少喝酒的。除非有應酬。」
撇撇嘴，麗蘭哥開了一聽啤酒，在風龍對面坐定，點上一根煙，煙霧縈繞，將燈火變得朦朧，淺淺吸上一口，她笑問道，「聽妹妹說，你最看重的就是黑龍，怎麼眼下不粘著他？」
「黑龍成日在那個日本女人身邊，眼下似乎不太需要我。」扶了扶眼鏡，風龍的聲音讓人覺得這話似乎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但只要不談黑龍和來實，風龍的情緒就很不錯，「你一個女孩子，抽煙喝酒都會，不太好吧。」
「靠！你誰啊？我媽？不好意思，我上一世沒媽，這一世也沒有。」
「你……似乎喜歡針對我？」
「因為你特殊啊！」麗蘭哥吐出煙圈。
風龍的內心：我特殊，是同別的男人地位不一樣的意思嗎？女人都這樣，再怎麼霸道，內心都有柔媚的一面。我要將她的心裡話套出來！
麗蘭哥的內心：這麼矯情的男人只有你一個！你當然特殊。
扶扶眼鏡，風龍輕聲咳嗽一聲，「你倒是一個獨特的人，黑龍生日宴會的時候，程玉可那樣招惹你，你都沒有生氣，卻總喜歡同我生氣。」
「又提這個？！我不是早說過，我一大老爺們！同小女生鬥什麼氣啊！也太沒紳士風度了吧？」
「爺們？」
「爺們！」
風龍：「意思是？」
「意思是我其實是男人。真的，我本來是男人。」
風龍的內心：這個人本來是……男人？！
麗蘭哥的內心：靠！竟然把我的靈魂是個男人的實情告訴睜眼瞎了，他還是我現在的boss……不過，好兄弟間不應該有所隱瞞！再說我本來是男人，的確啊……上輩子的他的確是男人。
得到這個結論後，風龍徹底舒了一口氣。黑龍總讓他徹查麗蘭，以前四天王一道花了那麼多心思卻得不到任何結果。眼下麗蘭成了龍王社的一員，更需要徹底查清楚。他設想過無數種可能，卻怎麼也沒想到，真相總是在最無意的時候暴露在外。
麗蘭竟然是變性人！
難道最近麗蘭的古怪是因為體內的激素出現了問題進而導致她性格變化？風龍認為這才是最正確的答案。麗蘭總是開口閉口「爺們」，麗蘭最近的動作越來越像男人。麗蘭開始仇恨黑龍未婚妻的身份反而要做龍王社的正式成員。還有上一次在監視器裡看見麗蘭親吻那個寧檸……
原來，等等這一切都是混亂的激素在作怪。
得到「正確答案」後，素來冷靜的風龍也有些緊張了。
他該怎麼告訴黑龍呢？
告訴黑龍——你以前睡的那個妹子是……男人？
風龍混亂了。
【亂入下：每次寫這對的時候，我也很混亂~~】
故作鎮定地一口飲盡馬蒂尼，風龍又要了一杯長島冰茶雞尾酒。麗蘭哥一聲呵呵，迅速弄了一杯給他。
「調酒的動作很標準，沒想到你才來了一個多星期就學了會調酒。」
「上一世就學會了。」麗蘭哥又說了句實話。上一世為了能給妹妹掙點零用錢買漂亮的書包文具，他篡改年齡在酒吧做了很長時間，耳濡目染加上沒事做就親身實踐，一來二去倒也學會了不少酒的調法，論技術自然比不上專業的調酒師，但沒人的時候湊個數還是可以的。「味道如何？」
「不確定，因為我很少喝酒。我也只是看火龍喝過這個。」
抿了一口杯中的酒，風龍皺了皺眉，他還是不太喜歡喝酒，茶才是他的最愛。看著在吧臺上不斷忙碌的麗蘭，他想找些話說，否則等麗蘭收拾妥當，他也沒有別的理由繼續留在這裡了。
看似無意的，風龍說起黑龍他們四天王喝酒的習慣，他喝得很少，若遇見非喝不可的情況，也會選擇葡萄酒。黑龍時常要應酬，自然什麼酒都喝，但最喜歡的卻是紹興酒。地龍抽煙喝酒樣樣都會，但最喜歡啤酒。
「是嗎？呵，看來那地龍的習慣同我很接近啊。」麗蘭哥順口說了一句。
臉色一變，風龍扶了扶眼鏡，說起火龍。「火龍最適合喝飲料。」至於水龍，「他有品酒師資格證。」
「別提他。」一說到水龍，麗蘭哥就氣不打一處來。
「你還是討厭水龍？」
「誰叫他打我妹妹主意的？」
一切打他妹妹主意的男人都是反動派！都是紙老虎！
風龍很想說其實他根本不覺得水龍打過寧檸的主意，但話到口上又咽了回去。
手機響了，是地龍，似乎在他們倆轄區交界的地方出了點事，地龍認為最好兩人一起去處理。風龍沒開車，也沒帶手下，幸好地龍離得不遠願意來接他。
告訴地龍自己的方位後風龍又點了一杯白蘭地。在等待地龍的這段時間裡，他可以同麗蘭再好好坐著聊聊。
同麗蘭在一起時，風龍感受到的是一種舒心和一份愜意，相處的時候，他可以不說一句話，麗蘭也可以一句話不說，兩人做著自己的事，都不會覺得尷尬無聊。這種感覺與黑龍在一起的仰慕和同其餘幾人在一起的隨意相比截然不同。
別的女人，或者傲慢，或者故作乖巧，或者粘人，或者偽裝高貴。所以他討厭女人。皇龍曾先後給他安排三次相親，其結果，相當可怕……最終讓皇龍徹底放棄給他定個未婚妻。
但麗蘭不一樣，這個漂亮的女人身上絲毫沒有其她女人的小肚雞腸、斤斤計較、撒嬌耍潑、無法無天，矯揉造作、陰陽怪氣，自以為自己是個女神，其實至多不過是個無聊的生物。
【風龍邏輯~~~~~~~~不代表俺的觀點！和俺無關~~】
只有麗蘭不一樣。
他喜歡同她一起的感覺。
「需要貨嗎？」門口忽然闖來了一個十七八歲，頭髮染得花花綠綠的小子。那小子手上拿著一包粉紅色的晶體。
————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麗蘭一個騰躍從吧台後躍出！結果不留意撞在風龍的身上！就這樣將風龍推到了！」故事講到這裡，情緒相當激動的火龍只差沒有一腳踩在桌子上。
麗蘭哥和風龍撞在一起，自然追不了人。
虧得地龍剛好來到這裡，他追了上去並逮著了那個人。可惜那個人說不出什麼有用的消息。只知道九龍還有一家酒吧也有人賣loveless。至於他手中的loveless，那是他與一個人電話連線得來的，對方用的一次性手機，每次都將貨放在他家的郵筒裡。
連最開始的聯繫，也不過是一張詢問他是否要貨的小小紙條。
得到的消息不多，但至少知曉了他們傳遞的方式，雖說以風龍險些受傷為代價達到的。
「故事的情節大概就是這樣。就這樣！風龍被推倒了！哈哈，摔得鼻青臉腫的，太解氣了！歐也！」
寧檸：「……」
= =|||
她明白了。
風龍受了傷，地龍獨自回去處理問題，順便根據那個人的說法去那家店名就像一團鬼畫符的酒吧查了查。而後撞見她，再之後，再之後就沒有之後了……
不過……
咽咽口水，在不傷害火龍自尊心的前提下，寧檸小心翼翼地問道，「火兒，你確定你知道‘推倒’這個詞的各種意思嗎？」
悠于 2015-11-13 11:58
第28章 二十八
不管那究竟是哪種意思的推倒。自從那日與地龍狹路相逢，雙方建立親切友好的合作關係以後，地龍就成了她身邊的幽魂。但同愛情小說中常見的「你救了我就就愛上你」的瑪麗蘇緣由截然不同，地龍總在他周圍晃蕩不是因為她，而是因為她哥麗蘭。
但也不是因為地龍看上麗蘭了。
說得簡單點，四個字：臭味相投。
地龍最討厭上學。
正好，麗蘭哥前世也最討厭上學。
地龍學過武術，最喜歡打架。
正好，麗蘭哥前世也學過武術，也最喜歡打架。
地龍業餘活動是打遊戲。
正好。麗蘭哥前世業餘活動也是打遊戲。
地龍第二個業餘活動是泡吧把馬子。
正好，麗蘭哥前世的第二個業餘活動也是泡吧把馬子。
切磋是必須的。
感情極好是應該的。
寧檸在一旁擔心不知何時地龍會成為她哥夫哥【注：同姐夫哥】也是理所應當的。
「我和地龍？？？哇哈哈哈哈哈哈！小妹……我是男人耶……」
對寧檸的擔憂，麗蘭哥是這樣回答的。
「我和麗蘭？？？哇哈哈哈哈哈哈！丫頭……那是我兄弟……」
對寧檸的質疑，地龍是這樣回答的。
寧檸：「……」
為何聽了這兩人的解釋，她更覺得危險呢？
雖說同地龍稱為好友後她再也不用擔心一個不留神她就同麗蘭被龍王社團滅了。但是，為何成日在她身邊轉悠（確切說是在麗蘭哥身邊轉悠）的人不是水龍呢？
而水龍對地龍成日黏著她（其實是黏著麗蘭哥）究竟會如何想呢？
水龍的態度過於曖昧，她想要靠近的時候，他就遠離，她想要離他遠遠的，他又靠近。寧檸看不透。
但風龍那張面癱苦瓜臉卻成日擺在寧檸面前，苦瓜臉旁邊，少不了唯恐天下不亂的火龍。
至於黑龍。某一日，他沉著臉找來地龍，問他是否願意讓麗蘭同自己解除婚約，而成為他的未婚妻。
「在我心中，她就是一爺們！是我的好兄弟！」地龍是這樣回答的。
本以為可以順利擺脫以前溫柔高貴的女神現在瘋癲爺們的未婚妻的黑龍聞言很是受傷。
聽說這件事的寧檸很崩潰。
對甯檸來說，麗蘭哥同地龍關係極好其實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困擾。畢竟地龍是四天王中唯一一個正式露面的。這段時間來，街上、特別是九龍的地痞看見她就自動鞠躬，一副小弟拜見大哥馬子的恭敬模樣。九龍是地龍的地盤，小弟尊敬大哥的「馬子」是必須的，雖說安全感倍增，但……
寧檸並不希望自己同這些男人有太多的牽連。
尤其是這一個！
放學後，麗蘭哥的爸爸打電話來讓她早些回去，說是待會兒黑龍又會去她家拜訪。見黑龍是麗蘭哥必修的功課之一，雖很不爽，但卻不得不去。
剩下寧檸，刻意避開地龍手下常出沒的地方，她繞著遠路回家。
路邊有一家花店。
新到的香水百合氣味芳香濃郁。甯檸想到了阿雲。香水百合是阿雲最喜歡的花。心裡很清楚阿雲並不喜歡自己，但寧檸並不願同阿雲繼續這樣過下去。
畢竟她不是安琪兒，對阿雲沒有那麼深的仇恨。
選了一束香水百合，包紮好後才寧檸才很俗氣地發現自己沒帶錢，賣花的女人很生氣。若是按照言情小說的套路，這時候男神就會從天而降，一捆百元鈔票砸在賣花女的臉上，當即買下這間小小的花店，讓賣花女成為女主腳下的踏腳石！
當然，這是按照狗血言情的套路……
望著賣花女那張紅豔俗氣、唾沫橫飛的大嘴，幾次想要插嘴卻總是被高聲淹沒的寧檸索性一言不發，開始在腦中複習今日的功課。
她是孤兒院裡長大的孩子，自小若是碰見不想聽又不得不聽的話的時候，就自我排解，將那些難聽的話擋在腦外。如果不這樣，就不能裝作快樂的生存。
而今的她有心臟病，絕對不能同這個女人動手，甚至連吵架都不行。
怒駡聲終於變小了。估計那女人也累了。
寧檸準備開口。
「怎麼了，阿紅？」一個脖子上露出明顯紋身的光頭男人突然叼著一根煙出現，身後跟著兩個頭髮染得姹紫嫣紅的半大小子。寧檸覺得這情節實在是太俗了。在香港就一定得遇見混混嗎？
她本轉身欲走，但轉念一想，反正也逃不掉，索性站在原地，冷冰冰地望著那脖子上掛著一根狗鏈子般的金項鍊的五短身材男人。
這刻寧檸卻走神了，她想到了四天王，同樣是黑社會的，怎麼這男人同四天王差距怎麼那麼大呢……
難道四天王是憑藉長相上位的？
靠近寧檸，墨鏡男正欲發火，忽然像想起了什麼似的，取下眼鏡，又仔細看了看寧檸，咧嘴大笑，露出滿口的黃牙：「哎呀！！甯小姐，大駕光臨，有失遠迎啊！」
「……」
她早該想到的，在這個世界，道上的，不是龍王社的就是白虎會的……這裡是九龍……自然是……
所以，這不是狗血言情！
這是貓血言情……
端坐在花店，享受著被金鏈子大漢狠揍了一頓的前花店老闆無微不至的服務，寧檸長歎了一口氣。
「怎麼，我幫你解決了大問題，你還不高興？」地龍坐在她對面，嘴裡叼著一根煙。
「哼，我給麗蘭打個電話，她就會來救我了。」寧檸總不能實話實說不高興是因為那胖子為了在地龍面前邀功不肯放她走吧？
「別一副不想欠我人情的模樣。上次你幫了我，幫你做點小事也是應該的。」
「說得倒是好聽。」寧檸嘟嚕了一句。
「因為我是龍王社的？」
寧檸不回答。
地龍安靜地抽著煙。
煙雲在小小的房間裡化作縷縷，緩緩飄散。
「我送你回去。」地龍忽然起身。
寧檸很想說能不能借我點錢讓我自己回去，話就要出口，又咽了回去。
畢竟地龍的小弟們還在邊上。這種時候怎能不給地龍面子？
提上寧檸的書包，地龍率先跨出花店。寧檸才跟出門，就聽見身後傳來一聲及其整齊的呼和：「恭送大哥和嫂子！」
寧檸只差沒有扯著地龍落荒而逃。
將肇事者拖進一條小巷，寧檸覺得自己有必要同某人好好談談。
「你找個時間糾正一下啊！」
「糾正？」
「糾正那群傢伙認為我們是一對的事情！」這個笨男人怎麼不明白呢？
「靠！你困擾什麼？我還沒嫌那群笨蛋認為你是我馬子有傷我的面子呢！」
「你……」寧檸深吸一口氣，換上一副笑臉，「我才是敬謝不敏呢。」
撲哧一笑，地龍順手摸了一把她的頭，但很快就被氣呼呼的寧檸甩開，「逗你玩的。我會找時間告訴他們我已經將你甩……」
「我甩了你吧！」
「丫頭，你膽敢甩我？你就不怕他們集體去你家靜坐？」
「……還是你甩我吧……」
「這還差不多。」一手提著寧檸的書包，一手搭著她的肩膀，口中叼著一根煙，地龍帶著寧檸穿過好幾條小巷，據他說，這樣走比較近些。
九龍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來這個新的世界也不算太久的寧檸只知道幾條大路，其實她也曾有探險小巷的打算，可每次看見那些叼著煙染了頭髮一副視覺系打扮的小青年的時候都不自覺的斷了念頭。不過，有地龍陪著就不一樣了。
小巷七拐八拐，地龍一路走一路介紹附近的商店。店裡的人也探出頭來相當友好地同他打招呼。據地龍說，自從這裡成為他的地盤後，別的小混混再也不敢來這裡鬧事，龍王社收的保護費並不高，所以商販也願意同他們合作。有些時候，他還要處理商販間的糾紛。
「說白了，很多時候你老師我比那些阿sir還忙。」地龍開始抱怨。
「可不收保護費，又不販毒，你們吃什麼？」
「你認為單靠保護費和販毒就能養龍王社這麼多人並給大boss買飛機？」
寧檸聳聳肩，她又不是龍王社的人，怎麼可能知道？
地龍丟下煙蒂，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卻又突然一臉慘白，就像大白天見了鬼。「又不是大中午！為什麼她會在這裡！」
她？
這麼緊張，難道是舊情人？
身為一隻具備人類正常八卦本能的正常人，寧檸本打算仔細看看地龍的「舊情人」。可還沒看清楚方向，就被地龍拎著肩膀轉了個方向，「快走！」
「？」
「快回頭！昂首挺胸向前走！不要看後面！」
但人有一個壞毛病，那就是越不讓你看你越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
寧檸戰戰兢兢回頭飛了一眼，小巷深處是個嘴裡叼著香煙，提著菜籃子的中年婦女，看起來很有幾分《功夫》裡包租婆的感覺。
這……
肯定不是舊情人了……
也看見了她，包租婆叼著香煙露出一抹怪笑。而後，是一聲驚雷吼：「臭小子！看見你老母不知道打招呼？」
老……母？
寧檸瞅著地龍。地龍本是一副看起來就想撞牆的神情，但頭一轉，又換上一張笑臉，叼著煙，撓撓頭，「老母，我沒看見你。」
原來是地龍的媽，甯檸目測了一下，地龍應該長得像他爸。
「不過老母啊，你在這裡幹什麼？」
徐徐地送給地龍一個白眼，女人順手將提著布口袋丟給他，聲音有如雷吼，「買菜啊！光吃不買啊！」臉一轉，對被自己嚇得只差沒有落荒而逃的寧檸露出溫柔得就像吹過夏日荷塘的微風一般的笑容，「這漂亮妹妹，水蔥一樣，是誰家的？」
「老母！我和她沒關係！！」地龍幾乎在嘶吼了。
寧檸覺察出一點點問題，且不說地龍稱呼自己母親為「老母」究竟在想什麼，為什麼……地龍看起來這麼緊張？
「哎呀，小妹妹，叫我榮姨好了，我是地龍的媽媽。」忽視掉咆哮的地龍，榮姨很親切。
「榮姨。」寧檸甜甜地喊了一聲。
一把攬住寧檸的肩膀，榮姨更是笑容可掬、溫柔體貼，連聲音都激動得打著顫，「小妹妹，來榮姨家吃頓便飯吧！」
寧檸家裡八成沒人，去地龍家逛逛或許是個不錯的主意。
再看眼地龍，咦，這素來很個性的男人怎麼一副當我不存在的苦逼樣？
第29章 二十九
漫畫上的四天王擁有最豪華的住宅，這點從黑龍和風龍的家可以略見一斑，更何況是擁有一家醫院的水龍。聽火龍說那醫院設備相當先進，每日進賬都在六位數左右。寧檸沒去過火龍的家，而她始終以為最花哨的地龍就算不住高級電梯公寓，也至少得住個小別墅什麼的，成日晚上開派對才是地龍的作風不是？
可是為什麼？
會在這種地方？
如果說黑龍的家就像是港片中事業有成的男豬腳住的地方，地龍的家就像是港片中條子追擊犯人的地方。看慣了高樓大廈，住慣了永遠只有自己的家，來到這種人來人往的小地方，倒讓寧檸生出了一絲親切。
「我老母喜歡。」地龍是這樣解釋的。
沿著懸在外的樓梯向上，一路，榮姨都在同左鄰右舍打招呼。
一個看似色眯眯的老頭吼，「你伢又帶妞回來了？這個看起來很瘦，不好生養啊。」
「但是漂亮啊！將來若是生個孫女一定特別漂亮！說不定二十年後的港姐就是我孫女呢！喔呵呵呵~~~~~」
遲鈍的寧檸終於感受到一點點的不安。眼前這一幕，似乎同大陸那邊曾相當流行的婆媳電視劇有點點……相似啊~
本打算求助地龍，卻只得到一個眼神，那眼神就像在說：讓你快走你不走！讓你別看你偏要看！這樣舒坦了吧！
所以，她又被榮姨當做地龍的馬子了？
這也太扯淡了吧？
地龍怎麼看都是個不良。她怎麼看都是備受不良反感且反感不良的乖寶寶。倒也有言情小說將他們倆這類型的湊合成一對過，小說名叫《鬥魚》，結局當然是相當的悲劇。
畢竟她和他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嘛！
心裡雖這樣想，但口上寧檸卻不會說什麼。總不能掃了榮姨的興致，更不能當眾否決少榮姨面子。再說，反正在這個世界上，見了家長也掰了的情侶也不少。
她怕什麼？
地龍的家在五樓，門口貼著關公的門神。進門一看，寧檸就看見了財神像。再一看，不對……
關公？？？
敬關公的一般都是道上的人吧？
難道是地龍敬的？
「關老爺！」榮姨進門第一件事，就是給關公上香，磕頭，而後扯著地龍逼著他陪著一道磕頭。若不是清楚的知道地龍才是四天王，甯檸幾乎認為榮姨才是四天王之一，地龍不過是跟班小弟。
地龍的家收拾的很乾淨，家私都是素雅的原木色，不很名貴但給人的感覺溫馨。很舒服的淡綠色裝飾物將房間緊緊圍繞，桌上的水晶花瓶裡插著一束被滿天星包圍的黃玫瑰。看得出榮姨很是用心。寧檸很自覺地將那束給阿雲準備的香水百合遞給榮姨，算是初來乍到的禮物。
「這小姑娘，真是懂事，越看越喜歡。」歡天喜地接過香水百合，榮姨順手將黃玫瑰丟進了垃圾桶。
而後，寧檸感受到地龍很不爽的目光。
對咯~~
榮姨有打算讓她和地龍成一對，地龍對此相當不滿，寧檸也沒這個打算。這種情況下，她積極個什麼勁啊！
用盡各種方式挑釁「婆婆」才是正道！
首先，當然是不能進廚房做飯了！不僅不主動做飯，連打下手都不去！
寧檸下了決心。
「小子，愣什麼！做飯去！」榮姨一聲怒吼。
地龍悻悻然走進廚房。
神馬情況？
為什麼是地龍？
「好好做飯！別弄得不好吃讓寧檸不喜歡！」
「是——！」
挑釁「婆婆」第一招還未開始就光榮失敗！
對兒子異常兇悍的榮姨臉一轉，就對寧檸露出溫柔的微笑，「哎呀，小寧檸，你年方幾何啊？可有婚配啊？可有意中人啊？喜歡意中人哪點啊？其實有沒有意中人都沒關係啦，你若是喜歡意中人的臉，我將你那意中人的臉毀了，你若是喜歡他的聲音，我就將他聲音毀了，總之，寧檸你喜歡你的意中人哪點，我就毀他哪點！當然，如果我兒子是你的意中人，那就太完美了！」
還有哪個「見公婆」的姑娘聽過這麼彪悍的見面辭？
「那個，榮姨……我……」望著榮姨那異常激動的臉，「我不是你未來媳婦」這句話寧檸怎麼都說不出口。
「走吧，榮姨帶你參觀參觀。」
寧檸本以為地龍的家很小，但走進去才發現這屋子打通了這層樓的三套房間，三套屋都是地龍家的。客廳飯廳連在一起。三個衛生間，一個廚房，剩下兩間廚房變成了雜物室。一間書房，一間花房，三間臥室，空房兩間，還留了一間房專門敬關老爺。
算算總數，除開廚房和衛生間，還有八間。
「這房子若是租出去，得賺多少錢啊！」寧檸忍不住感歎道。若是在帝都中心有這麼大的房子，不上班專職做包租婆都能很活得滋潤啊！但榮姨似乎沒有出租的打算，她還說每間房都有特定的用處。
「可不是還剩兩間嗎？」
「哎呀！淘氣！那兩間當然是留給你和臭小子的新房和未來寶寶的嬰兒房啊！呵呵呵呵~~~」
寧檸：「……」
這誤會必須徹底解開！
接下來的時間，甯檸在榮姨的帶領下仔細打量了每一間屋子，並且言不由衷地誇讚了榮姨給她看的地龍的每一張孩童時間的照片。說來也有趣，地龍小時候看起來挺清秀的，怎麼長大就成這副吊樣了？
是誰說人三歲能看到老啊！
談笑間，飯好了。走進飯廳，桌上已擺好了三葷兩素一湯。嘗了嘗，很清淡。對上一世不是學校食堂就是孤兒院食堂，這一世大部分時間依靠外賣餐館打發時間，就算做飯也不過隨便弄點湊合的寧檸來說，這樣的家常菜真是極其少見。
只不過，一想到做飯的是誰，她就有種三觀就要崩壞的感覺……
席間，榮姨一邊使勁給她夾菜一邊絮叨，「男人嘛，笨點蠢點無所謂，重要的是能洗碗會做飯還身體好啊！」
「喂，有你這麼數落親生兒子的嗎？」被冷落在一旁外加被數落的地龍皺眉。以前帶妹子回家的時候，他媽總是一副超級惡婆婆的模樣，有幾次險些把混跡江湖多年的太妹生生嚇哭。而今見到這丫頭，怎麼立刻變成狼外婆了？
「不過呢。這小子是我人生中最得意的一件作品。」榮姨忽然轉了話頭。
心中雖然很想糾正榮姨的錯誤，將「得意」改為「失敗」，但身為客人，甯檸還是輕輕點著頭。飯後，地龍被榮姨趕去洗碗，寧檸則被她扯著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節目。但其實電視節目也沒看多少，絕大部分時間，寧檸都在聽榮姨對地龍的各種讚美中度過。
終於，打掃徹底的地龍從廚房鑽了出來，他對寧檸揮了揮手，「你先去天臺玩會兒，我和我老母談談再上來。」
這一次，寧檸很乖。
必須讓地龍和他媽媽談一談吧，要不，這誤會可真就大發了。
「老母！我和她沒關係！」寧檸才走，地龍就正色說道。
「看得出來。」嗑瓜子的榮姨神色鎮定，「但有什麼關係，你老母我看上了，就這個！給你一個星期把她搞定，十個月後我就要看見我孫子。」
「老母……你以為下蛋嗎？」
「靠！當你老母我沒讀過書不知道懷胎十月？」
「……行，我馬上把她從天臺上拖下來扔床上去把她辦了。」
「那不行！」
「老母，你喜歡她那點！我馬上讓她改！」
「溫柔，乖巧。特別是那眉眼，總讓我想到曹雪芹寫的那句‘兩彎似蹙非蹙籠煙眉,一雙似喜非喜含情目’。 」
地龍扶額，「原來你喜歡這樣的……正常人都不希望自己媳婦是個林黛玉吧？」
「你懂什麼！像你這樣的人就是需要一個寧檸這樣柔弱的女孩在身邊好好保護啊！」
「老母，你瓊瑤席絹看得太多了。」
「廢話！你老母我要不是看了那年的《一簾幽夢》，不是因為你爸的感覺很像楚濂，我會提著菜刀去你爸家中提親嗎？」
地龍的頭深深垂下，說話有氣無力，「你那是提親嗎？我爸說你根本是綁架加強】奸！」
「說什麼呢！？不管是強】奸生情還是正兒八經的牽著小手談戀愛，結局都結了婚，那那種方法不都是一樣？不過兒子，強】奸這種手段只適用于女人對男人，你可別對那小姑娘做什麼不該做的！」
「老母！她是我學生！」
「師生戀？禁斷啊！？更浪漫了！」
地龍扶額投降：「……行，老母你說什麼都是對的。」。
「那還不去陪著別人！！！！」榮姨幾乎算是在怒吼了。
地龍化作一溜煙上了天臺。
天臺上，寧檸腿穿過護欄，身子趴在護欄上，小腿在風中一晃一晃。齊肩發輕輕飛舞。
地龍也不說話，背靠在欄杆上，點上煙，順手遞給她一聽檸檬茶。
「謝謝。」
第30章 三十
「你家很大啊。怎麼不租出去呢？」榮姨這一鬧騰讓原本面對地龍並不緊張的寧檸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仰頭朝天空徐徐吐出煙圈，地龍回答得有氣無力，「她喜歡。」
「你平日也住這裡？」
「不是。我還有個住處。其實我們住同一幢大樓，你18樓，我19樓。」
……
「那你上次來我家躲幹什麼？還搶我的床！你不是有家有床嗎？！」
「你就當我沒帶鑰匙吧。」
「你……」
壞壞地看了她一眼，地龍掏出手機，輕輕一按，手機立刻響起警笛的聲音。看了眼一臉茫然的寧檸，地龍竊笑道，「難道你以為阿sir們正好在那個時間出現？」
這男人……
那晚上所謂的「拯救」，原來都是這男人自導自演的！可地龍究竟圖什麼，繞這麼大一個圈子？就為了進她家逛逛？
很快，寧檸就想明白了地龍究竟圖什麼。
「是為了調查我和麗蘭？」
「算吧……」地龍的回答不算是承認，卻又不算是否認。
「結論呢？」
「我從沒給黑龍說過你家的安檢賽過機場。」
「為什麼？」
「反正你就在我樓下，我盯著就行了。用火龍的話來說，滅口是龍王社的專業。」
果真是龍王社混的人說話的口氣……
這樣的話聽多了，寧檸也不覺得害怕，只是腦中又想到了一個問題，「因為你要監視我們，所以你才買了我家樓上的房子？」
「你想太多了吧？」地龍白了她一眼，「順便說下，我的房子比你家的先買。就算要監視，也是你監視我。」
「你怎麼連我家房子買在你家之後都知道？」
地龍只說買下房子後讓小弟們留意了一下四周的鄰居。
「那你以前關注過我嗎？」
「沒印象，在知道你認識麗蘭前，我都不記得那裡有你這樣一個人。後來發現你住我樓下，嚇了我一大跳才是真的。」
真是這樣？
寧檸心中還存在一些疑惑，但她卻又願意相信地龍的話，畢竟安琪兒就是那種恨不能將自己埋進沙堆的鴕鳥性格。而地龍這人想到什麼做什麼，沒有什麼花花腸子，應該不會騙她。
這種話如果從風龍口中說出來，就需要密切注意了。
閒談間，寧檸問起榮姨。地龍說榮姨是做茶餐廳的，平日這時間都在店裡面，他也沒想到今天會鬼使神差地同她狹路相逢。談話間，他刻意回避了榮姨對甯檸的「興趣」。
「可開茶餐廳為什麼要供奉關公呢？難道不應該供奉財神嗎？」
地龍的回答讓她瞠目結舌。
「因為從我爺爺那代起就是道上的！你別看我老母對你溫柔，十五年前，她可是九龍這一片區的大姐大，角色同現在的楊義生差不多。直到九龍成為龍王社的地盤。」
所以，混混那麼多，皇龍獨選了因為鬥毆被師父趕走的地龍做四天王之一。估計就是因為看中了他的家族淵源，也為了徹底收服榮姨。
「你父親呢？」
「在香港區開了一家書店。一般一周回來一次，用他們的話來說，這叫做小別勝新婚。」
寧檸有些想笑。她沒想到地龍的家還挺有趣的。不過再一想，這個時不時利用老師身份折騰火龍，成日嘻嘻哈哈的男人，有這樣的家才正常的。
天色越漸灰暗，天邊泛起一朵接一朵的晚雲，又漸漸沒入天的深處。涼爽的風讓吹散了白日堆積的悶熱，地龍又下過兩次樓，拿來幾瓶冰鎮飲料和一些小零食。平日天臺上會來不少的街坊，但今日因榮姨打過招呼，直至華燈初上，上面都只有他們倆。
借著燈光，寧檸留意看了眼地龍的手，這是一雙同水龍截然不同的手，水龍的手指又細又長，每一個動作都很溫柔。或許是因為長時間練武，地龍的手看起來很有力，右手食指的指肚上有明顯的老繭。「練槍法練的。」看見寧檸在打量自己，地龍說。
「一定很累吧？」
「沒辦法，總得有人做滅口一類的活計。」點上一根煙，他這樣說。
這時，寧檸才從地龍口中得知，龍王社四天王分工極為明確。看似可愛的火龍管理火藥等一切化學物品，手中還有無數媽媽桑。水龍手中至少有五家醫院，其中兩家開在大陸。風龍明裡是龍王社的財務總管，所有生意都歸他談，但私下卻幹著駭客的活。至於地龍，暗殺啊，保衛啊，手下不聽話啦，聯繫上下線啊，全是他的事。
「私底下我常覺得我才是最辛苦的那個。」地龍開始抱怨了。
「你和我說這麼多不怕我告密？」話一出口，寧檸看見地龍很無語地白了她一眼，「我懂了……滅口是龍王社的專長。」
「算你不笨。」
地龍又道，「老母本打算讓我一直學武，但我十六歲的時候因為打架被師父趕了出來，那時候我又不想去學校，乾脆給有錢人當保鏢。不過老母一直覺得我給人當保鏢是屈才了。」
「所以？」
「所以，現在能在龍王社有一份穩定的工作，我老母很欣慰。」
寧檸不自覺打了個顫。
怎麼什麼話從地龍嘴裡說出來都感覺怪怪的呢……
「麗蘭的工作做得還算不錯。」地龍忽然說。
寧檸知道他說的是麗蘭哥發現loveless的事。而今，龍王社已逮著了其中一個販賣者，要引出背後的人，就不再是一件麻煩的事情。
「前段時間黑龍倒是很想瞭解在麗蘭身上發生的怪異。只可惜什麼都查不出來。原本依照黑龍的性子，若不是將這件事查得水落石出，他決然不會收手。那一日麗蘭如果不加入龍王社，黑龍保不定已經對麗蘭下手了，那個男人最憎恨事情脫離自己的控制。而今麗蘭立了功，黑龍應該不會再糾纏麗蘭的怪異，你們可以放心啦。」說罷，他噴出細細的煙霧。
緊接著，地龍又補充了一句，「況且，黑龍最近正生不如死的甜蜜著，非要排解一下那生不如死的甜蜜感，比起偵查你和麗蘭，還不如去同白虎會幹架來得有趣！」
「你的國文是體育老師教的嗎？」
身為體育老師、被兩度侮辱的地龍目光狠狠地看了過來。
寧檸也不怕他，問道，「什麼叫做生不如死的甜蜜？都生不如死了，還甜蜜？」這邏輯太混亂了不是？
「又想撲倒做到腰都直不起來，又擔心傷害對方。明明心急如焚，卻又想要裝溫柔體貼尊重女孩意志的溫柔公子。難道是不是生不如死的甜蜜？」
「……你贏了。」
「身為老師，戰勝學生是必須的。」
「切！」
「龍王社想要幹掉白虎會應該輕而易舉吧？」寧檸突然問。
「怎麼想到這個？」
「那為何不幹乾脆脆收拾掉白虎會，自己獨霸香港呢？」
「那樣，」地龍的手朝寧檸肩上一拍，「可愛的阿sir們也只剩我們了。而且，丫頭，你說錯了一件事喔，香港的社團，可不止白虎會和龍王社，確切說，是繁華區已經被我們和白虎會包下了。其他小地方，有的是魚龍混雜的小組織。」
原來如此。
談話氣氛正濃，寧檸抓緊時間問了那個盤旋在自己心中很久的問題，上次水龍同她說過一些，但言辭中有不少漏洞，「地龍……為什麼你們都要上學呢？要隱藏黑龍的身份應該還有別的辦法吧！藏在家裡或者送到國外去不是更容易隱藏嗎？何必上課呢？總不會是為了畢業證吧？」
「因為知識就是力量。」典型的想將問題混過去。
就在寧檸相信地龍不會告訴她真相的時候，地龍嘿嘿笑道，「那學校是皇龍辦的。學校規模，教學資源、辦學條件，師資在香港都是一等一的……」
「是嗎？連你這種人都能混進去當體育老師，師資應該不怎樣吧！」
地龍目光狠狠看了過來，為了避免被人丟下天臺，寧檸閉嘴。
「那裡的師資就是一等一的！特別是體育！」
「……嗯……老師你是對的。」
「正因為一等一的師資，這學校就能吸引香港一大批富豪子弟、官宦子弟。黑龍他們在裡面學習，自然是為了同那些人接觸。或者尋找他們的弱點，擊潰他們。或者，將他們納入我們的陣營。條子們只知道我們的身份，卻不知道學校背後的大股東其實就是皇龍。」
原來如此。
遍地撒網。
「那官方文件上的大股東是誰？」
「蒼子也。一位來自大陸的有錢人。」
「蒼子也？怪名字。真有這人？」
「不知道。」點上下一根煙，地龍吸了一口。刻意將煙霧吐成一個個煙圈。「誰知道呢。就算沒有這個人，創造這樣一個人不就行了？在這個世界上，創造一個不存在的人同毀滅一個存在的人同樣容易。」
「其實，我忽然覺得……你……不笨嘛……」寧檸由衷讚歎道。
以前看漫畫的時候，很明顯地龍是四天王中最糟糕的，雖還不至於被新條蓋上「腦殘」的鋼印，但笨是必須的。漫畫中，地龍還常被黑龍教育要多動動腦子。在這裡，地龍常被火龍說成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典範，可今天坐下交談，她才驚覺這男人其實一點都不笨嘛，甚至可以說很聰明。不過說來，赫赫有名的四天王如何會有肌肉發達四肢簡單的笨蛋混進來？皇龍總不會養人吃閒飯吧？
「為何你同黑龍風龍他們站在一起的時候，我覺得你……好笨……」
「請不要用至多算得上聰明的人同智商非人類的人相比。」
寧檸：「……」
出於同情，她輕輕拍拍地龍的肩膀。
還在那個世界的時候，每一次她看江蘇台的《最強大腦》，都會有自己就是個腦殘、弱智加白癡的感覺。其實，她真的很理解地龍。
地龍的電話忽然響了。
是黑龍，似乎龍王社又有事情做了。「我先走了，待會兒讓我老母送你回去，有她在沒人敢欺負你。」地龍說著，點上一根煙。起身離開。
寧檸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你為什麼當初要當體育老師呢？教國文比教體育容易獲得尊敬得多啊！」
「笨丫頭！因為體育課最少啊！」
「……」
「還有就是你媽媽的事……」
「簡單，用盡一切手段讓她討厭你就行了！」地龍的回答相當乾脆。
寧檸聳聳肩。
雖說榮姨對她很溫柔，但地龍可不是她的菜……可是，要如何才能讓榮姨討厭自己呢？她覺得這問題真是太複雜了。
慢悠悠下樓，在榮姨無微不至的關懷中坐到天黑，寧檸才被依依不捨的榮姨小心翼翼地送走。
回家後，甯檸特意搜索了「蒼子也」這個詞。大陸沒有叫這個名字的省份和地方，除了一家十年前關閉的孤兒院，孤兒院的院長的名字就是蒼子也。
估計皇龍也仔細查過，否則不會使用。
這事也就這樣過了。
由於麗蘭哥對皇龍的宣誓效忠，黑龍不會太找麗蘭哥的麻煩，從地龍口中得到確切的答案後，寧檸徹底松了一口氣。
但不是有一句話叫做：樹欲靜而風不止嗎？
這「風」，是程玉可。
悠于 2015-11-13 12:00
第31章 三十一
原著中沒有程玉可這號人，但鑒於黑龍同學的種馬本性，寧檸相信一個程玉可的身後一定站著無數個張玉可、馬玉可、劉玉可……只不過，原著中那無數的玉可在黑龍同學和來實同學的肉戰中消失得乾乾淨淨……
而今，故事情節改變了，玉可們不定會接二連三地湧現了出來。
按理說，這也算是正確的發展。
看著就要到期末了，程玉可卻轉來了國際學校，成了寧檸的同班同學。
跨進學校大門，程玉可就給學校那些成績優異，家境卻不太好的學生一人送了一台最新款iPad，一張上萬的購物卷、可以在龍王社旗下的商場任意使用。沒有任何人退回這份禮物。
除了屈燁。
「他應該依靠男人的直覺感受到你和程玉可不對盤了。」寧檸斬釘截鐵地說。若不是因為火龍也是男孩子，她真想促成這一對！
火龍的回答卻很冷靜，「那是因為那小子自尊心太強，而且，不算太笨。別說是程玉可，就算是我送，他也不會收的。因為收了東西，就要替別人辦事！」
需要別人做事的程玉可來這裡目的只有一個，黑龍！
送全校iPad當然是為了拉攏人心。送龍王社旗下商場的購物卷當然也是為了拉攏人心，順便拉拉自己在龍王社的人氣。
程玉可已徹底弄清楚對手不是麗蘭而是來實。甯檸本以為程玉可會召集全校收了禮品的人暴打一頓來實什麼的，但結果卻是——
程玉可給來實送了禮物。
一輛噴成櫻花色的保時捷卡宴。
「日本的國花是櫻花，所以，來自日本的可愛女孩當然要用櫻花色的汽車。我喜歡卡宴，在不清楚別人究竟喜歡什麼的時候，就要送自己喜歡的東西。這是我待客的禮節。」程玉可用一流的日文相當親切地對來實說道。
「謝謝。」得到這樣禮物的來實欣喜若狂。來實不是那種會懷疑人的女孩，更何況，程玉可是學校中極少的能同她自由交流的女孩。所以，來實對程玉可的「你是重要的朋友，我要代替黑龍照顧你」之類的話確信無疑。
黑龍雖說懷疑程玉可的動機，但來實說程玉可是她在這裡交的第一個朋友。也就作罷。
日文完全不懂的甯檸和日文只能聽懂雅蠛蝶的麗蘭哥在火龍的翻譯下才多少明白程玉可的意思。
「有錢人的千金小姐就是不一樣。」麗蘭哥感歎道。他不愧在身體中住了一個男人的靈魂，絲毫沒有從這件事中感受到一絲絲女人的惡意。
「這下，有好戲看了。」火龍這樣說，言辭間卻沒有絲毫看熱鬧的情緒，聽他的口氣，反倒覺得他有些緊張。
一切應該同程玉可的身份緊密相關。
寧檸問火龍，只得到一聲歎息。
詢問水龍，他用最優雅的微笑來搪塞。
問地龍，答案是「波】霸美女」。
問風龍……瞥見風龍眼鏡片上的反光後，寧檸自動轉身閃人~~
「還是只有火兒你告訴我了。」
火龍還是不肯回答，寧檸本打算纏著火龍不放鬆，轉念一想威逼朋友告訴自己他並不願意說的話，鐵定會被哥哥批評，也就算了。
就當她打算放棄的時候，火龍卻開了口，語出驚人，「我不是不願意告訴你，只是不知道該如何告訴你，畢竟，程玉可這個時候不定正在思考要如何弄死你和麗蘭。」
「難道她真是黑龍的前情人？」寧檸知道，在這個世界，愛黑龍的女人多了去，那位被Andy嘲笑的亞洲後林莉斯小姐曾對來實同學科普，「幾乎全香港的美女都是黑龍的情人」【書上原話】。程玉可恨不得殺了麗蘭哥，難道也是這個原因。
火龍卻一個勁搖手否定，一臉無奈，「才不是呢。程玉可可不是會給黑龍當情人的女人！但是……她曾用硫酸潑了黑龍其中一個情人的臉！可憐啊，那次的情人是個才出道的小歌手，聲音相當不錯，當時龍王社想要將那個女孩捧成一線明星。你也知道，潛規則的物件嘛~黑龍嘛~~~然後一瓶硫酸下來，就沒有然後了。」
「沒人報警？」
「報什麼警啊！程先生只有這一個寶貝女兒，只要程玉可想要，天上的星星都會給她摘下來，小小的潑硫酸事件，算什麼啊！所以，小檸，小心點喔，上次的事情。」
寧檸明白火龍的意思。上一次她當眾讓程玉可下不來台，以程玉可的性格，一定會報復。她問自己，若是早一天知道程玉可的本性，她是否會一副感恩戴德的樣子接受那張二十五萬美元的支票？
還是不會。
因為尊嚴。
「不過，我想程玉可應該不會對你下狠手，至少不會光明正大的對你下手。」
寧檸默……她很想說陰著下手更可怕行不行~~~
火龍卻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她繼續說道，「說白了，程先生的確很有手段，卻也不過仗著龍王社撐腰。這點來看，她同麗蘭在身份上也沒有太大差別。加之麗蘭入了龍王社，我又在你身邊，程玉可自然後有所顧忌。對了，悄悄告訴你小檸，你知道嗎，程玉可曾是黑龍未婚妻的人選之一！」
立刻被打雞血的寧檸預感其中必有不一般的奸】情！
從一開始，寧檸就覺得黑龍的未婚妻麗蘭不定是皇龍選的，但怎麼也沒有想到，這未婚妻的位置還經過了一番角逐。上一次在宴會上她並未仔細打量程玉可，而今細細看，才發現程玉可的臉蛋極為漂亮，比麗蘭有過之而無不及。之於身材，同來實同學真有的一比呢！
真正意義的女神。
特別是在唯一的競爭對手麗蘭已變成麗蘭哥、實現了從女神到男神的跨越。
可為何當初黑龍沒有選擇程玉可？
難道是程玉可的家世不如麗蘭？
問火龍，火龍的回答是程玉可的父親是香港的富商，母親是享有世界聲譽的小提琴演奏家，他們家在香港擁有三家星級大酒店和一家大型商場。若是非要以資產來論，程玉可的家產比麗蘭哥的家產至少多五倍。如果說名媛也有等級，那程玉可也是為數不多的能站在頂峰的女子。
寧檸不明白了，既然程玉可在容貌、身材、家世都勝過麗蘭的女孩，為何皇龍不選她當黑龍的未婚妻？
問火龍，火龍撇撇嘴，「這個問題，只有皇龍知道。」
關於程玉可身份的討論到此為止，眼下，寧檸想得最多的是，該如何對付這個女人，這個一定會對自己下手的蛇蠍美人。
(∼ o ∼)~zZ
「你要槍？做什麼？」正在體育保管室核對籃球數目的地龍對寧檸的要求很好奇。甯檸也對四天王之一的地龍除了偽裝體育老師折騰火龍跑步做操，也會幹一些正常體育老師做的事情感到好奇。
「為什麼你要做這種體育老師做的事情？」
「我本來就是體育老師！！！」
話雖如此~~
但地龍你就算是體育老師，也是吃學生不吐骨頭的那一種！
「你怎麼總是這樣懷疑我的人格！」有氣無力的白了寧檸一眼。地龍解釋說，他的地盤在九龍區，而學校在香港區，這一帶認識他的人並不多。
「所以？認識你的人不多，你就要數籃球嗎？」
當然不是。沒事做數數籃球，不過是地龍讓自己看起來同其他老師沒什麼區別的對策罷了。為了避免被發現，他還得做寫教案啊，開教職工大會一類的事情。
「體育也要寫教案？」
「請不要歧視這個專業。」
「你會寫教案？」
「你當我養的手下是養來吃白飯的？」
因為地龍「老師」的身份，所以他的手下同其餘幾大天王的手下相比多了幫boss寫教案、寫總結，寫學生行為評估表一類的任務。
「幸好你不是教語數外的。」寧檸感歎道。
「為什麼？」
「如若那樣，你的手下還要努力學習，因為他們要幫著你給學生批改作業。」= =|||
閒話到此為止。
寧檸說起了自己的初衷。
「想要槍，是因為程玉可嗎？」地龍一語中的。
寧檸點點頭。
順手將登記體育器材的本子丟給學生，地龍躍上跳馬，抱臂，蹺起一條腿。「丫頭，別瞎想了。首先，程玉可要動手一定會找殺手，你這樣的小丫頭就算有武器，也沒本事對付殺手。其次，身上帶著槍，卻不小心被外人發現，丫頭，你就等著阿sir們請你喝茶吧！最後，好歹這裡是皇龍的地方，你是皇龍學校的學生，程玉可再如何仗著父親的威勢胡作非為，也沒有膽子在你讀書的這兩年下手。」
「為什麼？」
「學生死了，誰最倒楣？」
學校。
「那位程先生雖說不太將黑龍放在心上，但對皇龍，可是不敢得罪的。膽敢在皇龍的地盤對付皇龍的學生，影響皇龍的辦學業績。那他真活不耐煩了。」
寧檸一直緊張的心略緩。但疑惑卻沉沉襲來。
「那位程先生到底是誰啊？黑龍都怕他。」她忍不住嘟嚕了一句。
額頭被地龍輕輕一彈，「黑龍怎麼會怕他？！那位程先生不過是個商人。只不過，黑龍他……」他欲言又止，眼神有些遊弋，看起來很為難的樣子，似乎在思考是否應該將真相告訴寧檸。
「不用告訴我了。真的。我不知道也沒有關係。」強人所難不是寧檸的興趣，更何況那是黑龍的隱私。
話說完，她看見地龍溫柔地看了她一眼。
這個素來一副四天王中爺最牛叉模樣的男人也會有這樣溫柔的表情。
「去找水龍。」地龍躍下，拿過寧檸手中的本子，繼續數籃球。
永遠溫柔的水龍溫柔地接待了寧檸，給了她一個小手指一半大小的、做成相當漂亮的玫瑰花柱模樣的噴霧，配上鏈子就能掛在脖子上當裝飾品。
而後水龍再三叮囑寧檸這東西只能在萬不得已的時候使用。寧檸最初以為是防狼噴霧一類的東西，但看水龍竟少有地露出了緊張的神情，也不由得緊張起來。
「如果到了非使用這個東西不可的情況，記得用過後給立刻地龍打電話，讓他來處理。」水龍又接連提醒了好幾次。
給地龍打電話估計是因為地龍與她同樣住在九龍區還是上下樓的關係的緣故吧！寧檸想。
不管如何，手中有了東西就是好事。
前世，有一次她因不小心撞了一個人的肩膀就遭遇一群太妹圍毆，幸好哥哥就在附近，但哥哥也只是緊抱著她不讓她受到傷害。對那些太妹，完全沒有動手。
哥哥永遠不會同女孩子動手。
正因為如此，這一世的麗蘭哥絕不會對程玉可留心。
哥哥保護了她這麼多年，現在，該她保護哥哥了。
【惡搞Q劇場（1）：
話說風龍小朋友再一次同麗蘭大哥雞同鴨講，誤以為麗蘭大哥其實是變性人，緊接著，出於對黑龍同學的忠心，鳳龍小朋友找到了黑龍同學~~
風龍小朋友（面上各種憂愁，各種難堪，各種尷尬，各種難為情）：我終於發現了麗蘭的問題。
黑龍同學（相當緊張地~~）：說！她是想要攻佔龍王社還是背叛龍王社，手下們，準備我的機關槍！準備□□！準備敵敵畏！準備硫酸！
風龍小朋友（相當嚴肅地扶了扶眼鏡）：麗蘭，其實是……
黑龍同學聽得很認真。
好容易，風龍小朋友從牙縫裡擠出了那三個字：……變性人。
黑龍：→ →好了，手下們，那些東西都不用準備了。那裡涼快你們哪裡歇著吧~~
風龍小朋友（焦急的）：黑龍，你不相信我？！（%>_<%他覺得自己被黑龍漠視了……）
黑龍同學：╮(╯_╰)╭那個，我說風龍啊……
風龍小朋友（相當嚴肅的）：黑少爺，您說！
黑龍同學：(ˉ(∞)ˉ)你認為我連洞和菊花都分不清楚嗎？
風龍小朋友（故作鎮定外加義正詞嚴）：黑少爺，您分得清楚！
黑龍同學沉默了很久~~
看似鎮定的風龍的內心：竟然敢誆我！！！麗蘭！！！！！！！！！！！！！！！！！】
作者有話要說：
【插句嘴，原著中麗蘭同來實接近的時候來實也對疑心重重的黑龍說「麗蘭是她的第一個朋友」。當時，俺很想大喊一句，妹子！麗蘭是你第一個好朋友，那火龍呢？？？對你那麼溫柔那麼溫柔的火龍呢？？？所以，雖說尊重原著CP，但堅定的不能讓可愛的火龍同這個女人有關係了！】
第32章 三十二
放課後寧檸本打算約麗蘭哥去蘭桂坊逛逛，順便告訴他自己的擔心，可是因為loveless的事，麗蘭哥很忙，火龍也很忙，龍王社的所有人都很忙。甯檸想幫忙，但龍王社不會有人找她幫忙，她只得像被黑龍塞進汽車的來實一樣，悻悻然回家。
但離開前，她還是將自己的擔憂轉告給了麗蘭哥。
「切，怕什麼，不過是個妹子。若你老哥我還是前世那個甩甩頭都能引得小女生尖叫的小哥，鐵定分分鐘將她吃得骨頭都不剩！」麗蘭哥的回答與寧檸想像中差別不大。
再聯繫今天地龍說的那些話，寧檸也覺得自己是否想得太多了。
既然程玉可沒有膽子動龍王社的東西，那在這兩年應該不會對付她和哥哥吧。
寧檸這樣想。
「再說，就算那什麼玉可想對付咱們又如何，我會保護你的，怕什麼？」說罷，麗蘭哥又親親她算是告別，可是和以前不一樣，以前是額頭，今天是嘴。
其實在寧檸看來，被哥哥親親沒什麼大不了的。親親嘴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這不過是哥哥情感的一種表達方式罷了。
但是！
為什麼她覺得身後有一道很可怕的目光？
膽戰心驚地回頭，寧檸看見風龍的眼鏡片上閃過一道精光~~~~~
緊接著，麗蘭小弟被風龍大哥拖上汽車幹活去了。
寧檸只得自己回家。
本以為不過又是一個抱著電腦獨自上網的夜晚，但打開門，寧檸卻發現阿雲竟然回來了。素來在外晃蕩的阿雲回家在寧檸看來本已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但更可怕的是……
家裡坐著一個帶著黑邊框眼鏡，穿著淡灰色西裝的男人，三十出頭的樣子，給人的感覺很儒雅，很有幾分《冬季戀歌》裡裴勇俊的感覺。看見甯檸，男人站起身主動介紹，「你好，我是左少清。」
寧檸習慣性伸手回應。
「這是我的男朋友，叫左少清，是馬來西亞的華裔。」在廚房裡忙碌的阿雲探出頭來說，「你快去洗手，要吃飯了。」
甯檸很完美的保持了半分鐘左右的石化狀態。
接下來，吃飯。
擱在家中不過是做樣子的餐桌上擺了十幾道菜，全是阿雲親手所做，清一色的粵菜。
才從石化狀態解放出來的寧檸再度以機器人的狀態吃完了整餐飯。
其實家中沒有父親，阿雲尋個男人回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畢竟阿雲也不過三十八歲。更何況這裡是香港，風氣比大陸開放，身為兒女，她不應該參合母親的事。
但寧檸總覺得有些彆扭。
似乎這樣的事發生在任何一個人身上都是理所應該的。
除了阿雲。
「桌上香水百合是你買的。」阿雲突然問。
保持機器人狀態的甯檸一個勁朝嘴裡塞食物，只是含混著點點頭。
「我回來了好幾次，家裡的花都是香水百合，但我記得最開始的時候你還會買別的花。」
「因為你喜歡。」甯檸的原因其實很簡單。她不願意同阿雲繼續敵對，
阿雲似乎有些驚愕，但很快就微笑著，對左少清說，「我這個女兒不錯吧。很顧念我。」
左少清溫柔地回應。
這是甯檸頭一次看見阿雲帶人回來。是甯檸頭一次吃阿雲做的飯。也是甯檸頭一次看阿雲笑。
飯後，阿雲微笑著挽著左少清的手離開了。收拾餐盤是寧檸的事。
阿雲看起來很幸福，只要是女人，不管是才高八斗的蘇小妹，還是傾國傾城的王昭君，只要是女人，都是期待著愛和被愛的。
或許，也只有愛，才能讓素來冷漠的阿雲露出微笑，為自己的所愛的男人做一餐飯。
左少清三十五歲，不定和阿雲很相配。
網購的東西已經送到，阿雲代寧檸簽收了。裡面是兩個頗具苗族風情的雙肩背包。一個是她的，一個是送給火龍的。麗蘭哥素來不用這些東西，可以忽略掉。
書包裡有一串紅木佛珠，這是寧檸花了許多功夫托學校一個有事返鄉的印度學生從寺廟裡求來的。
那是送給水龍的東西。希望能保他平安。
她喜歡水龍，雖然還不知道這喜歡的分量究竟有多少，但若不嘗試著接近，或許一輩子也不會知道。寧檸不是安琪兒，情願用死來訣別無奈的愛情。她也不願做上一世的自己，只是逃避，龜縮在卑微的軀殼裡。
給水龍送她的噴霧配上一條漂亮的鏈子。寧檸收好東西上了床。
她腦中卻忽然冒出一個念頭：如果有朝一日要送地龍禮物，什麼東西最合適？那個討厭的男人，總是擺出一副「我是老師」的模樣折騰她，偏偏還同她哥哥關係密切，住同一個區不說還住她樓上、一個不留神就會見面……
地龍、地龍……
她可不可以送他一隻小蚯蚓？
一想到地龍，寧檸就想到了榮姨，接著就想到那麻煩的誤會……
而後她就再也睡不著了~~~
阿雲沒在家，素來起床只能依靠自己的寧檸的第二天清晨的結局是什麼？
——
「遲到啦！！！！」
很多時候，寧檸很想向火龍進言，要求校長推遲清晨上學的時間半個小時。
幸好，還有麗蘭哥陪著她遲到。
每天早上，麗蘭哥都會打電話給她，兩人同時進校門。
既然要遲到，那就兄妹倆一起遲到吧！
慌慌張張來到學校門口，早已到校的麗蘭哥還在門口等她。預備鈴已經響了，校門也關閉了。國際學校對遲到的懲罰很嚴厲。若是上課鈴響了還不到教室，結局相當淒慘。
預備鈴響後，距離上課還剩十分鐘。
麗蘭哥決定翻牆。
身為一隻將翹課當做課餘興趣的不良，麗蘭哥自然早已打探清楚學校哪裡最容易下腳。帶著妹妹一路小跑來到西面的圍牆，麗蘭哥後退幾步，借著衝力狠狠一躍，抓住了圍牆的邊沿，手臂使力，很輕易爬了上去。順手丟下手中的包，尋找到平衡點在圍牆上蹲好，他對寧檸伸出手。
爬牆不是寧檸的興趣，但遇見麗蘭這種哥哥，試煉機會自然少不了。借助麗蘭的力量爬上牆，她又在麗蘭最溫柔的關懷中被麗蘭逮著雙手輕輕向下放進校園內。
平安落地後，寧檸接過麗蘭哥丟下來的書包。
「早晨在幹什麼？竟然遲到！」陰冷冷的聲音。
膽戰心驚回頭，果真是風龍。照例，他扶了扶眼鏡。正欲開口教育，風龍注意到了牆上的麗蘭哥。順著風龍的目光回看，寧檸看見麗蘭哥沖自己嘻嘻一笑，直接跳了下來！
——逮著寧檸的手將她輕輕放進院牆內是因為麗蘭哥也曾說過，寧檸是女孩子，校服裙子又這樣短，直接跳下去的話一定會飛起來，如果旁邊有男生一定會看見小褲褲的！那樣自己的寶貝妹妹可是會吃大虧的！！
——但這句話不適用於麗蘭哥自己。
自再次相遇的那天起，在寧檸的幫助下，麗蘭哥終於改正了在校服裙下套牛仔短褲、運動短褲的習慣，取而代之的雖不是誘惑的蕾絲褲褲而是貼身的運動型褲褲，但不是有一句話說只要身材火爆，身上披件麻袋都很誘人嗎？
這句話同樣適用於小褲褲。
一陣嘩響。風龍手中的書落了一地。
「你好啊，boss！」一面幫著寧檸拿書包，麗蘭哥不忘同風龍打招呼。
扶了扶眼鏡，滿臉通紅的風龍咬牙警告道，「你是女生，怎麼能……遲到！」
女生和遲到有必然關係嗎？
為什麼風龍說「遲到」的時候要猶豫？
素來也視麗蘭哥為爺們的寧檸覺得風龍這話有點抽風。
「大清早就說我，boss，你一天不說我心裡難受嗎？」嘟嚕了一句，麗蘭哥扯著甯檸就朝教師跑。風龍和黑龍在學校是有特權的，再怎麼遲到也不會批評，他和寧檸卻不一樣。必須按時趕至教室！
目送他們的背影，風龍歎了一口氣，彎腰撿書本。一滴紅色的東西落在厚厚的經濟學書的封面上，他摸了摸……
鼻血？
他……
流鼻血了！！？？
甯檸和麗蘭哥自然不知道風龍流鼻血的事。
課間休息，麗蘭哥被風龍召喚進密室，據說要詳談一下今天清晨的遲到問題，火龍缺席。寧檸便獨自去洗手間，洗手間裡沒有人，只在外面有幾個女孩圍聚在一起竊竊私語。心中想著如何將禮物交給水龍，屆時她又該說些什麼的甯檸全然沒在意這點。
緊接著，她被堵在洗手間的隔間裡了！
隔間外，幾個女孩吃吃笑著，一桶髒水潑了下來，將她淋成落湯雞，水裡還有重重的拖把味。
又是一桶髒水。
第三桶。
被髒水弄得喘不過氣的寧檸隱約聽見外面有女生激動地說準備快手機拍照。
安琪兒有兩本破舊的日記本，上面記載過這樣的事，被人堵在洗手間裡潑髒水不過是安琪兒每週必經的遭遇。這種事頭一次發生的時候，安琪兒不過十三歲，中一。她也曾向阿雲哭訴，想要換學校，但阿雲從來不搭理她，更不會救她。
而被人潑髒水也不過是安琪兒所遭遇的欺淩中最溫和的。
每日被人這樣欺淩，漸漸造就安琪兒的個性。
所以，安琪兒只有黑龍。
遠遠的望著黑龍。
直至死亡。
但她，不是安琪兒。
洗手間隔間的門被那幾個人打開了。
第33章 三十三
迎接寧檸的是浪潮般一陣接一陣的哄笑。這是做出一副萬事與我無關模樣的人在廁所門口發出的聲音。
又是一陣亂閃的光。她面前站著三個女生，有些面熟，但不太確定是哪個班的。
不過，是哪個班的都不重要。
不需用事先預警威脅，也不需要特意做出一副傲慢的模樣。寧檸一把扯住距離她最近的那個女生的長髮，迅速在手上狠狠繞了一圈，朝著對面洗手池上鑲嵌的玻璃狠狠撞了過去！脆響聲劃破了那個女生的額頭，也劃破了所有圍觀者的笑容。
——他們不是第一次欺負這個女生，他們欺負了她整整五年，卻是頭一次看見她還手。
沒有留給呆若木雞的另外兩個肇事者時間，甯檸狠狠掄了其中一個一耳光，幾乎同時，腳踹向另一個的膝蓋，對方沒站住，徑直跪了下去。
「還沒到新年，不需要行這樣大的禮。」笑著說了一聲，寧檸穿過她們三個，走到洗手間門口，狠狠瞪了一眼那些舉著手機看熱鬧的人，「碰！」她關上了洗手間的門，順手反鎖。
有一句話不是說：老虎不發威，你丫就當我HelloKitty？
結束一切後，洗乾淨臉，用手略微理了理被髒水弄得一塌糊塗的頭髮，狠狠吸了兩口氣以穩住似乎又有些混亂的心跳，寧檸輕輕打開門。
副校長一臉怒容地瞪著他。
很快，就有學生圍聚上來，七嘴八舌的告狀。狀告的對象不是那三個，而是寧檸。理由是她欺負人。
甯檸本以為副校長至少會查清楚事情的始末，但並不是這樣。
辦公室裡，寧檸被罵得狗血淋頭。
是別人先欺負她的，這點並不重要。
以前的安琪兒上學等於被欺負，這點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今天動手了。
狠狠托了托眼鏡，小眼睛的副校長清了清嗓子，說甯檸必須向那三個女生道歉。
寧檸歎了一聲，這類事她前世經歷得太多太多，但委屈到頂點，就再也不會覺得難受。
她以為這一世可以平平安安渡過的，她也曾認為這一世再也不會有任何人欺負她。現在看來倒是她多想了。人們總說人並無貴賤高低之分，這樣的說法廣為流行不過是因為在這個世界，人的確存在貴賤高低。
國際學校是一所是貴族學校。
像屈燁那種家庭情況較差的學生能在這裡就讀靠得是最一流的學習成績。
她也認出了那幾個女生。
第一天來到學校的時候，在麗蘭哥身邊不斷說來實壞話，慫恿麗蘭欺負來實的也正是她們幾個。黑龍曾說過，以前的麗蘭身邊的女孩非富即貴。雖說學校要求穿校服，但眼前這幾個大小姐手上戴的，頭上戴的，都不是一般的便宜貨。
有錢人家的孩子。
而她，而安琪兒，不過是有錢人的私生女。
一個連親生媽媽都不顧惜的私生女。
估計這幾個女生早看她不順眼了。之前不動手是礙于麗蘭哥、或者礙于說麗蘭哥「黑龍未婚妻」的身份，但現在，程玉可來了，無意間給她們早就麗蘭遲早會下位的預感。
麗蘭哥被程玉可拉下了神壇後。
她也算不上什麼。
挺可笑的邏輯。
「我讓你道歉。」副校長又托了托眼鏡。
「我沒錯。」寧檸終於開口了。
她的回答讓副校長有些發懵，他不是第一次處理學生間的糾紛，但以往這個時候，眼前的這個女孩早就哭著求饒了，怎麼會像現在這副樣子，傲然地瞪著他，連低頭都不肯。
「你說我們不能用暴力來解決暴力，暴力只會衍生出更多的暴力。我相信副校長說這種話自然是有理有據。但是，請您也不要忘了，是她們先動手的。我被髒水弄得渾身濕透全是她們的錯。難道在這件事上她們沒有任何責任？」
「不要廢話！」
「我可以為打架的事情道歉。但前提是她們三個必須先給我道歉！」一個字一個字，寧檸說得很清楚。
氣氛有些尷尬。對面那幾個女生竊竊私語起來。
甯檸看見副校長辦公室的窗臺上停著一隻小鳥，歪著小腦袋梳理羽毛。
「鳥比我好看？」
「比你們都好看。」
敲門聲。
地龍走了進來，大搖大擺靠在門上。「喂，校長找你。」
托了托眼鏡，副校長裝模作樣地咳嗽了一聲。「你，寫檢討，明天給我。」那個幾個女孩跟在他後面,洋洋得意。
事情似乎這樣平息了下來。
地龍皺著眉看了看寧檸的模樣，嗅了嗅，「有夠臭的。你畢下手還是太輕了，反正鏡子已經破了，你應該拿起鏡子的碎片破了那幾個妞的相的。」
「……這是老師該說的話嗎？」= =
「我又不是真的老師。」
得，是誰成日擺出一副「我是老師」的模樣的？
「去洗澡換衣服。」
「你讓我請假回家？」
「胡說什麼！我可是老師，怎麼能讓學生早退！？」
這男人……太作了！
龍王社就是動畫片裡那個胖乎乎的哆啦A夢。
不管你需要什麼，都能變出來。
洗澡換衣服不過是小事。
跟著地龍，寧檸來到三樓樓道的拐角處。
聽了聽四面的動靜，地龍摸出一張磁卡，在牆的接縫處刷了一下。
金屬的輕響。
牆開了。
密室。
龍王社在學校的不同地方共設有八間密室。一間是黑龍的辦公室，一間黑龍的休息室，兩間監控室，剩下的，四天王一人一間。
「我能說皇龍真夠無聊嗎？又要趕著黑龍來上課，又不需要他上課~~」寧檸覺得有點扯淡不是？「難道黑龍是來學校上班的？」
「黑龍卻覺得皇龍對他很體貼照顧。畢竟在接班前，皇龍給了黑龍體會‘青少年’時光的機會。」
走進密室，直覺卻告訴寧檸，這裡肯定不是地龍的地盤！「你闖空門？」
「你怎麼知道這裡不是我的？」
還用問？
進門的鞋櫃上放著十幾雙高跟鞋，外加印著蝴蝶的粉紅色牆紙……
「火兒的地方？」
「我那裡可沒衣裳給你換。還有，這不是闖空門，我們的磁卡彼此相通，彼此間可以隨便瞎逛。」
這間屋子五十平米左右，電視電腦空調一應俱全還帶衛生間。印有小蝴蝶的淡粉色壁紙，所有家私都是粉紅色的，靠窗的大床上還放著一個粉紅色大布娃娃。地龍說那個布娃娃是兩年前四天王和黑龍唯一一次集體去遊樂場的時候被火龍逼著玩槍擊遊戲贏的。
「你很寶貝火龍嘛……」寧檸嘟嚕了一句。
「不是寶貝他……我只是單純被那傢伙抓著了小辮子、踩著了痛腳而已……」地龍的表情痛苦得五彩繽紛。
寧檸繼續環視房間，沒有繼續追問那小辮子究竟是怎麼回事。反正地龍不會說。
有時間她問火龍去！*^__^*
她順手打開火龍的衣櫥。
火龍的衣櫥裡有各式各樣的衣裳，既有點綴滿雪紡蕾絲的貴婦長裙，也有被姹紫嫣紅的大花包圍的外套。既有價值上萬的高級旗袍，也有低廉的地攤貨。更有趣的是，其中還有七八套不同學校的校服裙。衣櫥下方的抽屜裡更是裝滿了五顏六色的內衣小褲，有些連標籤都沒有拆。
「火龍因為自身的原因，偶爾需要換衣裳。」地龍說得很隱晦。
寧檸沒再問，她只矮火龍幾公分，穿這些衣裳應該不是問題。可地龍在這裡，別說安心更衣，連挑選小內內都是一件很尷尬的事。
地龍將椅子轉了一圈，背對著她。
松了一口氣，從一堆除了性感找不到第二個詞語形容的小內內中選了一套不那麼誇張的，從一堆除了妖豔找不到第二個詞形容的衣服中選了一套相對良家婦女的，她進了洗浴室。
沐浴是一件很容易放鬆身心的事，當滿身的污水玫瑰香的泡泡帶走，心中的不忿和疲憊也隨著水一點點地流走。
換好了衣裳，地龍還在那裡，背對著她，玩著□□。
寧檸抽了一把椅子坐在一旁。
「老師在這裡，你卻不肯回教室？」
她搖搖頭。那麼積極地回去幹嗎？
打第二場架？
擱在手中的槍，地龍轉過椅子，正對著她，嘴裡叼著一根煙。「丫頭，沒想到你居然敢打架。」
甯檸很委屈地白了他一眼。
「我沒別的意思，只是有些沒想到，看你長得斯斯文文、秀秀氣氣的，像波】霸那樣乖乖巧巧的，動起手來卻一點都不含糊。」看得出來，地龍強抑制著笑。
「像我這樣長得斯斯文文、乖乖巧巧的女孩子會動手打架是因為身邊連一個能保護自己的男人都沒有。」
寧檸的回答讓地龍有些沉默，他似乎在思考些什麼。
原本就有隔音效果的密室更加安靜了。
只是為了舒緩這種壓抑的沉寂，寧檸再度提起話頭， 「你一個老師有膽量副校長那個態度，就不怕他教訓你？」
「在我的就職檔案上，我的身份是理事長的親外甥。」
寧檸：「……」= =
這就是這男人一周除了黑龍班上的幾節體育課外，沒有任何事情做的原因吧……
「副校長的兒子似乎在其中一個女孩父親的貿易公司做了個小職員。」順手將煙擱在桌上，地龍笑道，「不單是你，之前似乎發生好幾次了。那個女孩很喜歡欺負人。每一次，他都偏袒那個女孩。所以你也不用太在意。」
點了一根煙，抽了幾口，他拿起手機撥了一個號碼。
電話接通了。
「喂，是我。你們新選的這個副校長是幹什麼吃的？！公然在學校提倡學生等級之分！你們就不擔心被那些記者發現我們學校有這樣一個校長而後胡寫影響我們學校的聲譽？……別給我廢話！今天之內找個藉口撤了他的職務……開除？嗯，開除也不錯……沒藉口？自己想辦法！……做得了就做，做不了能頂替你的人有的是！」
電話掛斷了。
寧檸目瞪口呆。
「好了，小公主，那個狗眼看人低的人再也不會出現在你面前了。」地龍悠然地將手一攤。
「其實你才是學校的理事長？」回過神後，寧檸問。
「理事長不過是一個龍王社一個稍微有點頭腦的小頭目罷了。我是理事長他boss！」地龍笑道，「怎麼？」
「我有種自己突然進了總裁文的感覺~~~」寧檸實話實說。
「很幸福？」
「很雷。」
拿起煙，地龍吸了一口，徐徐吐出煙霧。
「現在，你身邊有能保護你的男人了吧？」
悠于 2015-11-13 12:00
第34章 三十四
寧檸換好衣裳回到教室已是午後第一節課。
麗蘭哥和風龍還沒出現。地龍說他們去澳門談收購賭場的事情去了，估計要下週一才能回來。
「最恨的就是風龍出門，那樣一來我不但要管理九龍區，還要代管香港區！」說這番話的時候，地龍一臉憤恨。
也因為要代管香港區，地龍早早地就走了。
離開前，地龍丟給她一把□□，「下次誰欺負你，就用刀紮他！」他這樣說。
得到禮物的寧檸默默地擦了一把汗。
澳門之旅麗蘭哥走得很急，都沒來得及打聲招呼。對甯檸來說，麗蘭哥的離開是個不好也不壞的消息。不是好消息，因為程玉可會加倍努力地修理她。不是壞消息，因為麗蘭哥在這裡只會讓事態越來越嚴重。
甯檸不能老是依靠哥哥。
總有些事情需要自己解決。
坐上位置，她看見了程玉可的一臉得意。
誰是今早欺淩事件的發起者不言而喻。
當憤怒徹底消散，寧檸卻覺得有些好笑，這種程度的欺負，只要略微一查就能查出誰是領頭人。別告訴她這女人就這點手段……
同原作中麗蘭拆散來實和黑龍的手段根本沒有可比性嘛。
況且——
玉可小姐你來這裡是來搶黑龍的不是來當校霸的吧……
你不去用盡一切手段離間來實和黑龍，沒事做折騰她幹什麼啊~~~
太浪費時間了不是？
寧檸倒要看看，這個女人還會做些什麼事。
在圖書館遭遇第二次襲擊的時候。寧檸並沒有覺得意外。
這一次，是三個男生。
程玉可需要他們對她做什麼樣的事情，也不需要去想。
寧檸不至於粗線條到不知道他們想要做什麼，她不是不害怕，可這些人不就是想要強】奸嗎？至多再留個照片攝個像什麼的。
只要不是被奪走生命，一切都還有機會。
經過上一世導致她失去生命的那件事後，還有什麼能嚇倒她的？
「喂，你跟我們過來。」其中一個扯著她的手發號施令。
「我知道了。」寧檸低聲回應了一下。乖乖地跟著那幾個男生走到角落的一張桌子旁邊。可能覺得她很乖，那個抓著她手掌的男生松了手。
看准這個機會，寧檸狠狠一拳打了過去！
麗蘭哥曾經教誨，打人時，鼻子是個不錯的選擇，下手的時候要記得又恨又准，這樣才能一口氣打斷別人的鼻骨！
估計這三人都不相信她有膽量動手。
所以她的拳頭很準確也很輕鬆的命中了目標！
哥哥不在，火兒不在，連成日在學校混時間的地龍都被黑龍召喚去做事了。
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下一個。
甯檸一腳踹向另一個的下身。
偷襲成功。
麗蘭哥曾經教誨，跟男人打架，最簡單的是從下面下手。
側身飛踢，解決了最後一個。
麗蘭哥曾經教誨，打架的時候有三個要點：穩！准！狠！
這一腳，穩穩地擊中了第三個小子的鼻子。
做完這一切後，寧檸才覺得心臟似乎有些不太舒服。她停下手，輕輕喘著氣。本以為那幾個小子會還手，可沒想到，那幾個男生竟然嚇傻了……
囧~~
估計是收了錢頭一遭做這種事情，一點點出乎他們預料的小變故就嚇得他們有些找不到北了。
也不能怪他們沒膽量。
火龍曾說過，龍王社這所學校的業績在香港杠杠的。為了學校的整體和平，除了幾個在學校混時間的龍王社大BOSS，略微有點混混基礎的學生不是被開除就是被龍王社招了安而後規矩得像只小白兔。
這樣一來，留下的除了家中有錢有勢的學生就是品學兼優的乖寶寶。最大的事件也不過是學生間的相互欺淩。
長時間被欺壓的人一旦開始反抗，這些養尊處優的欺壓者就找不到北了。
看著這幾個「丟人現眼」的「強】奸犯」，寧檸有些好笑，忍不住教訓道，「我說，你們幾個，身為男人，連強】奸的戲碼都演不好嗎？？！！丟人丟到家了！」
一陣巴掌聲。
寧檸本以為是地龍又來湊熱鬧了，扭頭一看，「屈燁學長？！」
撓撓頭，屈燁有些不太好意思，「我聽說了早上的事，又看見他們鬼鬼祟祟的跟著你，就來了。」他本以為自己能演一齣英雄救美的好戲的……「可沒想到你還會打架……咳，女孩子學點保護自己的功夫很不錯……」
「都是哥哥教的。雖說對付不了真正的惡人，但收拾點小壞蛋還是可以的。」
一面說，寧檸一面抬起書桌旁的椅子，朝著那個之前扯她裙子、最後鼻子上挨了一腳的男生的腦門狠狠砸了下去！
「真厲害！」屈燁一臉崇拜的望著她，「普通女孩遇見這種事，就算被救也會蹲在角落哭鼻子吧……你卻將犯人打了？」
拾起凳子狠狠打向另一個，寧檸氣喘吁吁的回答道，「你知道我活了這麼多年學會的最重要的一點是什麼嗎？」
「什麼？」
「躲在牆角哭，是永遠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又一個凳子狠狠砸了下去！喘著粗氣，寧檸終於覺得世界圓滿了。「如果我躲在牆角哭鼻子，這件事徹底結束後，我一定會抱怨自己沒有狠狠揍他們一拳！」
屈燁笑著點點頭。
而那幾個可憐的犯人，只是蹲在地上，抱著膝蓋哭鼻子。
「你說說你們，就你們幾個弱不禁風的高中小男生，書不好好讀，沒事學別人做什麼混混？！也不看看自己有沒有那個本事！究竟是哪個腦袋進水的人請你們來對付我的！？哭！哭什麼哭！再敢哭我又揍你們了！！」寧檸這番話是說給肇事者程玉可聽的。
她絕不會因為這點事就害怕程玉可，不管那個女人還準備用什麼樣的方法對付她。
屈燁對她豎起了大拇指。
對著屈燁笑了笑，寧檸覺得心臟處突然開始難受。
眼前的景物一點一點模糊起來……
醒來的時候，她在校醫室。
水龍正在忙著給一個面色潮紅的女生檢查身體。據那女孩說，病的緣由是大姨媽生氣了，折騰得她死去活來。但同樣身為女生，甯檸只需要瞥一眼就能發現那不過是一個藉口罷了。也不拆穿，她在床上坐好。
看見她醒了，水龍遞給她一杯水。
那個女生走後，帶著永遠如一的微笑，水龍拿出聽診器。
「聽說你今天挺厲害的，短短一天，揍了六個人。」水龍一邊笑一邊嗔怪道，「你忘了自己有心臟病嗎？」
「兔子逼急了還咬人呢！」
「這倒是。虧得你這一舉動，今後學校沒人敢欺負你了。」
吐吐舌頭，寧檸不置可否。
聽了心跳後。水龍似乎松了一口氣，「似乎好點了。衣服掀起來，再做個B超。」
輕輕嗯了一聲，她依循水龍的要求。
有一件事卻在心裡盤旋著不能平靜。
那串佛珠……
不見了……
她明明帶來學校了的，卻不見了。
她找遍了廁所和圖書館都沒找到，一定是在那兩場打鬥中丟失的。來校醫室之前，她曾小心翼翼地向那個印度女孩道歉並問可不可以再幫她弄一串。那個印度女孩的回復是：這不過是無緣。
說者無心，但聽者有意。
無緣嗎？
躺在床上。甯檸望著水龍的側臉，心裡堵得發慌。
但是……
就算沒有緣分……
「我覺得，我……喜歡你喔。」
水龍忙碌的手有短暫到幾乎感覺不到的停滯，但很快，他就笑問：「今天打了架的事要不要不告訴你最喜歡的麗蘭？」
這就是……回應？
——是拒絕才對。
「不。」寧檸很冷靜地回答。
「為什麼？」
「麗蘭才沒有同女孩子打架的習慣呢。至於男生嘛……如果她在，你信不信他會把那三個男生閹了……」寧檸撇撇嘴。曾小賢說，女博士是人類世界的第三種人，寧檸倒是覺得，她哥哥麗蘭才是第三種人。是超越女博士的人類中的戰鬥機！
水龍的回應依舊是最淡然的微笑。
「Andy還好嗎？」這抹微笑給了寧檸最後的勇氣。
「和你沒有特別的關係，不是嗎？」明明是水龍帶著她認識Andy的，可現在他卻似乎想要冷淡的回應，明明是同一個人，卻有著截然不同的態度。
不只是拒絕。
水龍對她，比之前那次冷淡了很多。
水龍的冷淡其實不是第一次。
似乎那一天的溫柔都不過是一場夢。
白雪公主長眠時做的一場夢。
夢醒前的夢。
幸好，火龍闖了進來。素來嘰嘰喳喳嘻嘻哈哈的他就像一把有生命的伶俐小刀，劃破了寂然的環境和無邊的尷尬。他來後，水龍就走了，離開前不忘叮囑一句「請別弄髒了床單。」
火龍今早被黑龍支去辦事了。他已從屈燁口中聽說了今天發生的事，水龍才離開，他就對寧檸今天打架的事給予了最高的讚賞。
「小檸，我真是對你刮目相看！」
「……其實我不喜歡打架的……」寧檸喜歡同火龍說實話。
「許多事我們都不喜歡，但當人被逼到一個點的時候，為了保護自己，必須做一些自己不喜歡的事情。」火龍輕輕替她理著額發，「那些事都是程玉可弄出來的。我已經把這件事給黑龍說了，黑龍會警告程玉可的。」
「黑龍還要管這些事？」這是大BOSS該做的事情嗎？
火龍點頭。「在程玉可心中，龍王社的發達依靠的是三個人，皇龍，黑龍還有她爹地。我們幾個都是可有可無的存在。但不管她如何認為自己是多麼光輝的存在，找男生想要對你做那種事，都是胡鬧。這是皇龍的學校，弄出事情來被記者知道了影響的是皇龍的效益。」
可來實被欺負的時候怎麼就不用這樣的方法？
「很簡單的，對付來實那幾個丫頭又不是龍王社的‘合作夥伴’。黑龍出面只會添亂。人與人之間的關係不是一句‘我喜歡你就可以為你傷害一切人’就能解決的，特別是處在黑龍這種位置，需要考慮的事情很多。」 火龍坐在一旁的床上，幽幽地歎了一聲。「其實黑龍差點將那幾個女孩賣山溝裡去……學校的一切若都能用龍王社的方法解決掉，倒也算不上麻煩。」
火龍所說的用龍王社的方法即是使用黑暗世界的手段來解決。但堂堂龍王社，為了學生間的一點破事興師動眾，傳出去還不丟死人？
更何況，這間學校的很多學生不定是黑龍未來要拉攏的對象。
「所以，黑龍打算用程玉可的事情殺雞儆猴。你犯不著理她，保護好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謝謝你們。」
「沒事，畢竟小檸會你遇見這樣的事情，也與我們脫不了關係。上次水龍就不該帶你去宴會的。」火龍說。
提到水龍，氣氛尷尬了不少。
「水龍的事，你可不要喜歡他喔……」火龍突然說。
寧檸臉上一紅。
「其實，最開始是我慫恿你的追他的。但那是因為我剛開始接觸你。」火龍坦言道，「因為剛開始，所以不瞭解，所以我會尋找一切女孩子喜歡的話題同你套近乎。見你似乎喜歡他，我才會說那樣的話。」
「但是……」
「你還記得我們跟蹤黑龍那天的事嗎？」火龍問，他似乎有些不太好意思，「我也不是沒和別人玩過跟蹤遊戲，但其實跟蹤這方面我有些差，根本不能同地龍相比，畢竟那傢伙是受過專門訓練的。但凡龍王社有重要消耗體力的事都是他去。根本輪不到我。我也不過是私下玩玩。
「但那天不管我失誤多少次，不管是被狗咬還是被保安追，你都義無反顧地跟在我身邊陪著我玩到底，胡鬧到底。
「那天，我說我不會殺你是因為你是我被允許結交的第一個社團外的朋友。其實我說謊了，我也有社團外的朋友，但你是唯一會陪我玩這種無聊遊戲的。
「我從小就沒有一個能夠一直一起玩的好朋友，你是第一個，也許也是唯一一個。
「所以，我希望你不要喜歡他，若是喜歡，記得要忘記。」
「……水龍……不好嗎？」
「他很好。是個好人。卻不是愛情範疇內的好男人。如果你只是想要一時的溫柔和刺激，只是想經歷一場隨時隨地可能沒有任何理由就結束的愛情，一場即便用盡一生眼淚都無法換回的戀愛。他是最合適的人選。我毫不懷疑他會用自己的溫柔傷得你體無完膚。水龍是個對所有人都很溫柔的男人，他是個似乎在乎所有人的人。」
對所有人都溫柔。
等於對任何人都不溫柔。
在乎所有人。
因為他骨子裡就不在乎任何人。
「你不能說水龍為人有問題。畢竟他就是這種人。任何人都改變不了他。」火龍有些猶豫，「其實我相信他曾喜歡你。畢竟他曾帶你去Andy那裡買裙子。」
但只是「曾」？
「但水龍的喜歡就像水一樣多變。
「他的喜歡，不過就是那幾天。他在乎你的時候真的在乎你，不在乎就是徹底的不在乎。對你好的時候你就是他的公主，他可以為你做任何事。對你冷淡的時候你不過是一件被拋棄的玩具，你離他越遠越好。
「這一切都和你沒關係，是他的原因。
「卻也不是他的原因，他不過是按照本性生活罷了。喜歡這樣的男人，會很辛苦。你永遠也不能改變他，不管你愛得多深。
「水龍應該也看得出來你的心思，所以特意對你冷淡，為避免進一步的傷害。」
水龍……
像水一樣。
多情是他的外表。
無情才是他的本質。
所以，皇龍給他取名字叫做水龍。
「你還好吧」說罷，火龍小心翼翼地問。一臉擔心，似乎害怕再度傷害寧檸。
寧檸卻搖搖頭，若說失望，也是有的。
戀情還未開始就結束，只有一點點虛幻的記憶，換做是誰也會有短暫的悲傷。
但幸好，這不過是開始。
愛若不沉淪，就不會傷得人體無完膚。
「失戀其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啦。」火龍又安慰道，他看來有些不太好意思，「其實最近我也失戀了……」
第35章 三十五
什麼！
瞬間，甯檸把水龍忘光光了。
「因為來實？！」
火龍一臉驚詫，似乎很好奇為什麼寧檸會知道。「她很可愛，又溫柔，我還是頭一次遇見那麼溫柔的女孩子。其實也只是有點點喜歡啦~」
「我呢？不溫柔？」很委屈的寧檸指指自己的小鼻子。
「明明心臟有問題卻連揍了六個人的人也有臉說自己溫柔？」= =
寧檸：「……」
看來她已經徹底沒形象了……
雖說來實妹子的瑪麗蘇光芒依舊絢爛。
可是這次是火龍……
「我幫你追來實！！！」寧檸緊緊握著火龍的手。既然無法消滅來實妹子身上的瑪麗……那就拉攏瑪麗再將來實同學奪過來！
「火兒！我幫你挖黑龍牆角！！！」
原作中火龍追不到來實，那是因為火龍只有一個人，但現在不一樣了！
火兒，你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火兒！你要明白一句話，人是搶來的！牆角是挖出來的！！！」
憑藉她閱讀言情N多年的功力，還怕搞不定來實同學？！
從屈燁幫她帶進校醫室的書包裡掏出一本花花綠綠筆記本，翻開第一頁，寧檸鄭重其事地寫了一行字：「來實奪取計畫」。
始終沒機會插上嘴的火龍：「……」= =
看了看筆記本，寧檸覺得還不夠好，又在後面補充了一行字——「挖黑龍牆角計畫」。
火龍：「……」= =|||
次日，挨了黑龍警告的程玉可沒來上課，她的跟隨者們也沒有了昨天的氣焰。一則因為寧檸昨日一戰出名，有了「十三妹」的稱號；二則，火龍在其中幫了很大的忙。
由此，寧檸更堅定了要幫著火龍搞定來實的想法。
週六，寧檸主動約火龍出門。
用她的話說，這是「兩個失戀的可憐人的約會」。
見面的地方在新界迪士尼樂園，寧檸一早就等在這裡。穿著一身黑色休閒裝的火龍背著寧檸送她的民族風背包準時到來。確定身邊沒人跟蹤，寧檸小心翼翼拿出昨的的筆記本，上面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字跡。
這是她昨晚艱苦卓絕查遍了所有追女生套路而後結合自己夢中的所有粉紅色幻想擬定的追求來實的計畫！
是她奮鬥了一夜的結果！
拿著筆記本，火龍哭笑不得。
「我來了。」廣東話說得很不流利的來實背著粉紅色的休閒包被黑龍專車送來了。是寧檸主動約的她。黑龍最近為loveless的事和澳門賭場的事忙得暈頭轉向，始終沒空陪來實，對此始終心懷愧疚，有人同來實出去玩，他求之不得。沒有手下緊跟，但有火龍在，黑龍也不擔心來實會遇見危險。
約會開始！
這就是寧檸擬定的來實奪取計畫的第一步——
用盡一切手段將來實約出來！至於黑龍，哪裡涼快哪裡呆著去！
「火兒，抓緊時間表現！」臨了，她不忘叮囑火龍一句。
很無語地看了她一眼，火龍手一攤，扭過臉給手裡拿著相機、興致勃勃的來實講話。寧檸不懂日本話，來實說得最流利的廣東話是「黑龍我愛你」。
她倆全然沒法交流。
不過這次，寧檸本也不是為了同來實聯絡感情來這裡的。
前腳踏進迪士尼，寧檸就找了個藉口溜走了。為了今天的約會，她特意提醒火龍穿得中性一點，結果，火龍雖沒有穿她YY了一整夜的帥氣T恤衫牛仔褲，但至少沒穿旗袍長裙。遠遠看去，同來實並肩走在一起的火龍真的很帥。
在寧檸心中，他比黑龍還帥。
來實奪取計畫第二步！
——自動閃人，成人之美！
成人之美是件很美好的事情。導致的直接結果是在人來人往，人人都有家人朋友陪伴的迪士尼，寧檸是一個人。
一個人擁抱米奇。
一個人牽手高飛。
有人說，所謂寂寞就是照相機裡只有風景。
而寧檸的寂寞是照相機裡只有孤零零的唐納德。
照下第47張卡通人物後，寧檸終於有些無聊了。
如果麗蘭哥沒去澳門，有多好。
不知是否因為在澳門遭遇了什麼麻煩事，這幾天，麗蘭哥不過是給她發過幾條報平安的短信，一個電話都沒有打過，每次她打電話過去又都是忙音。問火龍，火龍說澳門的事沒任何問題，麗蘭哥不接電話八成是因為有敵方竊聽。
話都說到這份上，寧檸也不好意思在騷擾哥哥。
手中的相機突然被人拿走。「你去抱那只鴨子吧，我來拍。」
轉身看見來人，寧檸下了一大跳。「……為什麼你在這裡？」
「因為火龍說有妖怪。」叼著煙，帶著鴨舌帽穿一身休閒裝的地龍瞟了她一眼，「要不要抱抱那只肥鴨子？」
地龍是火龍叫來的。
確切說，是火龍打電話給榮姨，而後榮姨親自送地龍過來的……
囧~~~
火龍通過榮姨知曉了甯檸和地龍戀愛的事。（寧檸：那也能叫戀愛嗎？那根本是被逼著陪著折騰好不好？！）火龍在四天王中關係最好的就是地龍。所以地龍才會特意在每次體育課的時候故意折騰火龍。
互相折騰是這兩人表達兄弟之情的一種方式。= =
火龍不會真讓寧檸一個人孤單。∩_∩
當然，也不會放棄任何一個折騰地龍的機會。*^__^*
「為什麼女生都喜歡肥鴨子和傻老鼠？」替寧檸拍下第25張照片後，地龍開始抱怨了。
「他們的名字是米奇和唐納德！不叫肥鴨子和傻老鼠！」
默默瞪了寧檸一眼，地龍的臉上明明白白寫著「還不都一樣」。
果真是男人來自火星女人來自金星。
還是哥哥好。
麗蘭哥不但能記住她喜歡的所有卡通人物的名字，在她年幼的時候，還願意陪她拿著小布娃娃玩過家家的遊戲。
「聽說你那天下午相當英勇？一個人滅了三隻色狼。」地龍忽然說起那天的事，寧檸就當沒聽見。
「‘身為男人，連強】奸的戲碼都演不好嗎？？！！丟人丟到家了！’」
呃~~~~
「你偷聽我說話！」
「拜託，學校有監控的！會攝像的！若我當時在場偷聽，鐵定走來一腳將這那幾個侮辱男人形象的白癡踹走！然後好好讓你體會一下什麼叫【消音】。」
寧檸默了~~~
將煙蒂丟進垃圾桶，地龍又笑道，「那天我在你家的時候，你嬌弱得就像沒有絲毫反抗能力的洋娃娃，怎麼在學校就成母老虎了？」
耳根一熱，寧檸故作鎮定，「答案很明顯。」
地龍的頭靠了過來，在她耳邊輕輕問道，「因為你就喜歡我這個調調的？」
「……因為那幾個小子一看就是頭腦發達四肢簡單的，我能打贏。至於你，火兒說過了，你頭腦簡單四肢發達，那樣，我肯定打不贏不是？」說完，寧檸挑釁地白了地龍一眼。
一臉糾結的地龍笑得有些扭曲~~
「老師，其實您也能證明您不僅四肢發達的啊！」甯檸忽然很小天使。
「……如何證明？」
寧檸指了指左側。
那裡有槍擊遊戲。店家掛在外面的迪士尼玩具一個比一個可愛，但聽在那裡玩了一轉的人說那遊戲很難，要求用鐳射槍射中不斷移動的光點。
星星眼望著地龍，寧檸一臉期盼，「老師，我們去那裡證明您眼神也很厲害好不好？」
地龍：「……」= =|||
半小時後，寧檸的背包裡塞上了十幾個可愛掛件，手上抱著的那個足有兩米高，還比她大兩倍的史努比徹底擋住了她的視線，讓她舉步維艱。
本已走在前面的地龍很無語地等了她一會，歎了一聲，走來扯過那胖乎乎的史努比，輕輕鬆松地抗在肩上，「不明白為什麼女生會喜歡這種東西。」
「因為抱著睡覺很舒服啊！」徹底輕鬆的甯檸連說話的口氣都變得輕快了不少。
「抱男人應該比抱這只瘦長條的老鼠舒服吧？」
「親愛的老師，它的名字史努比。而且，它不是老鼠，它……是狗……」
當沒聽見，地龍徑直朝前走。
約定的時間到了，四人在門口集合，看見地龍同寧檸在一起，來實一陣激動，一副八卦樣。
寧檸索性親親密密地挽上地龍的手臂。當然，她沒有忘記提醒地龍不要想歪了。
這不過是來實搞定計劃中的第28條妙計——兩對戀人同時約會更容易製造浪漫氣氛。
「可為什麼迪士尼裡面會有花生漫畫裡的東西？！」火龍短暫不解，繼而就亢奮了，「走！小檸，咱們投訴去！」
「史努比已經是我的了，火兒，我們投訴不了……唉！對啊，為什麼這裡面會有史努比？~~火兒，大概史努比想念高飛了。」
一旁聽著所謂的「女生的對話」，地龍默默翻了個白眼。
因為有地龍，所以約會地點很自然移到了位於九龍北郊的榮姨開的大好味茶餐廳裡。曾是九龍大姐大的榮姨的茶餐廳同一般的茶餐廳截然不同。
比如幾乎所有香港酒店都供著財神。榮姨這沒財神，只有關公。
又如開店的人都喜歡在店中放一隻招財。榮姨這沒有招財，只有一隻黑黢黢的大狼狗。地龍介紹說這狗是為了那些吃霸王餐的人準備的。
再比如，店裡一般都有幾個招攬生意的漂亮小妹。榮姨這裡沒有小妹，只有赤著胸膛露出胸口刺青、一臉傷疤的中年大漢。
最後比如，別的地方吃飯的一般都是普通群眾。榮姨這裡除了普通民眾，還……
「那些人是我老母他們那個時代的江湖大哥和他們的手下們，以前的事，他們已經看淡了。現在大家聚在一起，時而回顧往昔，也挺不錯的。」地龍說。
「在龍王社橫空出世以前，香港大大小小的幫派加起來上百，現在加上白虎會不到十五。我總覺得阿sir們應該對龍王社對治安的穩定作出表彰。」火龍說。
寧檸默默甩了一把汗~~
看見寧檸挽著地龍的手臂走了進來，榮姨激動得兩眼放光，選了個最好的靠窗的位置給他們不說，還親手端來茶水。只不過，四個杯子有兩個下麵壓著避孕套。一個是給地龍的，一個給火龍的。
寧檸：「~~~~~~」
來實：「？？？」
身為地龍家常客之一的火龍深深的知曉榮姨的心思。身為甯檸好朋友的火龍也知曉寧檸似乎沒那個意思。
所以，地龍去給自己的老母當雜工後，鬼鬼祟祟火龍扯過寧檸的手，小聲問道，「想不想迅速結束同地龍的這段關係？」
當然想！甯檸可沒有當九龍大嫂的想法！
「那樣的話，我有一個好辦法。」火龍說著，從鼓鼓漲漲的背包中拿出一個方形的盒子遞給寧檸，擠眉弄眼地說，「把這個送給地龍，包管榮姨分分鐘不要你進門。」
第36章 三十六
雖說火龍喜歡胡來，但他說的所有話寧檸都還是相信的。
火龍和地龍畢竟是同一個社團的，難不成火龍還會出手要地龍的命？
萬事俱備，只等地龍。
桌上端來了幾碗甜湯和幾樣小吃。這些吃食讓來實歡欣雀躍，很快她就捧著一個燒麥啃得不亦樂乎。
火龍說，黑龍為了照顧來實的生活習慣，家中吃的幾乎全是都是日本菜，廚師是花了大價錢從日本請來的頂級料理師不說，黑龍還為來實從日本空運過鯨肉。就算改口味，也是義大利菜啊，法國菜啊，泰國菜啊等據說聞名於世界的菜系，偶爾吃中國菜，選的也是四大菜系中最好的，滿漢全席是小kiss。至於麻辣土豆絲、魚香茄子，可樂雞翅、杏仁蝦這一類的家常菜絕不會端上黑龍的餐桌。
「簡而言之，來實根本沒吃過真正意義的香港普通人民的伙食。」火龍鄭重其事地說。
寧檸默了一會。
來實妹子被無數妹子妒忌，其實是天經地義的……
空運鯨肉……
黑龍不怕被環保分子圍攻嗎？
「男人其實很願意為女人做點什麼。只要他真正愛那個女人。」火龍忽然正經起來，「小檸，你也一定會遇見一個願意為你空運鯨肉的男人的。」
「如果真有那麼一個人，我寧願他空運玫瑰花……」寧檸說。鯨肉什麼的，吃了就沒有了，非要買點不實在的東西充面子，還是買花吧！
「沒志氣……」
「謝謝誇獎。」
突然火龍鬼鬼祟祟壓低聲音，一副生怕來實聽見的樣子，「你相信嗎？小檸，黑龍和來實還沒發生……那種事！」
寧檸垂頭，喝甜湯。
那兩人有啥事同她有啥關係？
「說來，黑龍擁有想要統治這個世界的欲望，如若，他將這種欲望全都放在一個女人身上的話……」火龍說著，突然捂住臉頰，「哎呀！~~~~單是想想，就覺得好害羞啊！真到了那一天，不知道一天一盒TT夠不夠啊~~」說完，他瞅著來實，眼神要多那個有多那個……
寧檸索性不抬頭……
地龍回來了，他大搖大擺地朝寧檸身邊一坐，翹起一條腿，問她，「要吃別的嗎？我看見廚房裡有幾隻生龍活虎的大蝦，個個搖頭擺尾的，弄一隻嘗嘗？」他的臉貼得很近，寧檸有些緊張。
「你們家茶餐廳裡的菜類真是品種豐富啊，還買海鮮。你以為你家是做酒樓的嗎？」火龍說。
「你懂什麼。開店，創新是必須的！什麼時候我讓老母做一道新菜，叫做火燒龍，一定很夠味。」地龍說。
「哎呀，那龍的材料是蚯蚓（地龍= =）吧！」火龍笑得像個小甜心。
「拜託，火燒龍，有火當然是紅的，至少也得是螞蝗不是？」地龍笑得像只喵。
總喜歡互相尋開心的兩個人又開始了……
因為甯檸在這裡，榮姨自然用心招待。上過小吃後，真正意義的大餐開始了，包括地龍說的那昂首擺尾的蝦。做飯的廚師雖都是在條子那裡備案數次的江湖人士，但身份並不影響他們的手藝。飯後，結帳的是地龍。
榮姨的原則，親兒子明算帳。
火龍送給寧檸的那什麼「斷情利器」（火龍取的名字= =）有特定的使用條件，那就是必須在榮姨面前使用。地龍去結帳，機會也就來了。
寧檸在火龍的鼓動下抱著盒子走了過去，「我有禮物送給你。」依照火龍的吩咐，寧檸將盒子捧給地龍。
嗯了一聲，地龍順手打開盒子。
「碰！」一聲脆響。
似乎是什麼東西斷裂的聲音。
地龍很痛苦的捂著鼻子蹲了下去，血透過指縫流了出來。原來，火龍送上的精美的禮品盒中藏一點點小東西。就是常見的只要打開盒子就能彈出一個嚇唬人的娃娃的那種。
簡稱整人玩具。
只不過別人的一般藏個醜娃娃。
火龍的藏的卻是一個銅做的拳頭，分分鐘砸斷人鼻樑的那一種。
「哈哈哈哈！誰叫你借著老師的身份一上課就折騰我！哇哈哈哈哈！報仇啦~~~」
手中依舊捧著盒子的寧檸：「……」
一轉臉，火龍用賽過聖母的表情對寧檸說，「小檸，放心吧，經過今天的事，你在未來婆婆面前的形象徹底沒有了！看，我真的好愛好愛你，好關心好關心你~~」
還有比這更不靠譜的借花獻佛嗎？
而且，火兒……
你好歹是四天王之一啊……
這樣真的好嗎？
雖說寧檸也希望能在榮姨面前將話說清楚……
但從來沒有打算用這種方式……
當著別人的榮姨的面揍她的獨生子……
榮姨以前可是洪興十三妹一樣的存在啊~~~
這裡可有無數前道上大哥啊！
肩上多了一隻手。
榮姨。
寧檸很緊張，翻遍肚子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丫頭，做得不錯！」
「呃~~~~~」
「想要自己的男人聽話，就要這樣！！！」
看來……
火龍的秘技不但沒有任何效果反而……
甯檸開始懷疑地龍不是榮姨親生的~~~~
贊許完寧檸的所作所為後，榮姨看了看地龍的鼻子，用普通話說，「你沒事吧，不要怪你老母有了媳婦忘了兒，不這樣你怎麼能追得到妞呢？等日後搞定了，把她抱到床上去，用你能想到的一切姿勢報復今天的事吧！」
說普通話，當然是為了不被寧檸知道她在同自己兒子說什麼了~~~~
捂著鼻子的地龍很糾結地望著自己老母。
氣喘吁吁抱著一堆紗布酒精跑來的來實一臉茫然。
火龍捂著嘴巴吃吃笑。
寧檸……
甯檸故作好奇，全當自己前世不是大陸人也聽不懂普通話。
囧~~
這種奇葩老母，誰攤上誰倒楣~~~~
鬧出這種事，自然也不好意思再在地龍家待下去。火龍一手扯寧檸，一手牽來實，溜得比兔子還快。
離開地龍家沒多久，異常興奮的來實就打電話給黑龍，專車來後就走了。
望著帶著來實呼嘯而去的車，火龍感歎了一聲，「看看她，這算什麼姐妹？見色忘友！」
姐？妹？
……
「火兒啊~~~你不是想要追求來實嗎？為什麼來實同黑龍回去了你還……高興？」
眨巴著大眼睛，火龍有點點好奇。「我沒有想要追她啊~~我都說了，只是有點點喜歡而已，喜歡過了，就沒有感覺了不是……」
「可你為什麼不說清楚？！」
抓抓臉，火龍很委屈。「我想說的！可你已經將一切安排好了，一直都沒給我機會說~~~~~~」
寧檸：「……」
那她是為了誰整夜沒睡、為了誰折騰了厚厚一本的《來實奪取計畫》啊！！
快氣死了！
肩上一沉。
火龍的頭擱在她的左肩，閉著眼，有種正在度過閒暇時光的意味。「謝謝你。寧檸」
「為什麼？」
「因為，我今天很高興啊！這是我第一次像男孩子那樣同女孩子約會。成為女人前，我沒有空閒，也沒有機會和女孩子約會。成了女人後，我就是女人，我必須是女人。這樣的我也不能和女孩子在一起約會。這是第一次我像男人一樣的去約會，說不定也是我生命中的最後一次。」
「火兒……」
「謝謝你，寧檸。」火龍的笑容就像陽光，沒有任何雜質，純淨無比，讓所有的人都覺得暖暖的陽光。
「所以，為了感謝你，我決定送你一件東西。」
然後，忙著感動的寧檸看見火龍指了指一家女式內衣店~~~
囧~~~
進店前，火龍沒有忘記狠狠托了托胸前那兩團棉花。進店後，他的所作所為更讓寧檸想到一個詞——□□……
「哎呀，你看這件，純白色的，蕾絲花邊。棉墊夠厚，足以將你的32B托成32D。」狠狠抬了抬胸，火龍沖寧檸飛了個媚眼，還特意扭了扭，「要S點才能吸引地龍的注意力啊~~」
還提這個！
吸引地龍的注意力？為了被他打死吸引注意力？
瞪著火龍嘟著嘴，寧檸接過那件胸圍看了看。不得不說，雖說身為男人，但火龍對女性用品的品位相當不錯。「你再幫我選幾件好看的？」若在前世，寧檸怎麼也不敢想像自己會讓一個男生來幫著挑胸圍……「火兒，我發現你對女人的胸比女人自己還瞭解。」= =
「討厭啦，人家其實是可愛的女孩子啦~~~」
寧檸：「……」
肩上忽然搭上一雙手，火龍與她對視，眼中似乎有熊熊燃燒的火焰，「走吧，小檸，讓我們兩個女孩子在換衣間裡好好交流一下發育問題？？」
「……還是不用了……」
同火龍一道進更衣室？
當然不行！
寧檸不肯同火龍「交流」，所以，在寧檸試衣的這段時間，火龍就以「可愛伶俐又乖巧的小妹妹我幫漂亮性感還知性的大姐姐你看看胸圍穿起來好不好看」為藉口同近十個漂亮女人交流了發育問題……
帳是火龍結的。
理由是火龍的眼睛和手在今天得到了最一流的眷顧。
「小檸，下次我們一起去買泳裝好不好？我給你買。」
寧檸：「……」
如果有一天，火龍因為性】騷擾被抓，她就是那傳說中的共犯……
「對了，前面有一家甜品店，裡面的提拉米蘇簡直是全香港一絕，走！我請你吃去，作為我們第一次合作整蠱地龍的慶功宴！另外，我發現小檸你真是整蠱神器耶，有了你，我將他幾個踩在腳下的那一天遲早會到來！以前我可從來沒有搞定地龍那小子喔！呵呵呵，因為他們幾個會留心我，但絕不會把你放在眼裡！」
「……火兒……你算是在誇我嗎？」
「呀，別生氣，別生氣。都說了我請你吃提拉米蘇作為賠禮啦。」
賣提拉米蘇的店在一條相對僻靜的街道上。
甯檸看見街邊有家書店，便去買自己喜歡的雜誌，火龍對書沒有興趣，就去在對面的寵物店裡逗小狗。
正要付錢的時候，她看見火龍被兩個男人攔住，其中一個掏出包中的證件揚了揚。是阿sir。火龍沖她輕輕搖了搖手，讓她不要靠過來。故作平靜，寧檸轉過臉，又選了一本雜誌。借著書店玻璃門的反光，她看見其中一個男人拿過火龍的包搜查，
那是一大包粉紅色的晶體。
Loveless。
接下來的一切就像在看警匪片。穿花格子襯衣的大個子男人拷上火龍的手，與另一個男人一道將他推進一輛汽車。
車子開走了，寧檸趕緊摸出手機。
電話接通了，地龍的聲音很不耐煩，應該還在為之前的事生氣。
「火兒被帶走了……」寧檸帶著哭腔說。
電話那頭短暫沉默。
「我知道了。你沒事吧……別自責，你處理得不錯。那種情況下就算你傻乎乎地跑過去解釋也無濟於事，條子會把你也帶走的。屆時沒人通知我們，還更麻煩，你在哪裡？……呆在原地，別亂跑，我讓老母送你回去。」
電話掛斷了。
悠于 2015-11-13 12:01
第37章 三十七
呆在家中等待結果的感覺就像是等待死刑判決書。
甯檸從來沒有這樣後悔，如果她不安排今天的活動，一切是不是會變得不一樣？
以前遇見心煩意亂的情況，她就會打電話給哥哥，即便不能幫她解決問題，哥哥也會陪著她，讓她寬心。
但現在，麗蘭哥的電話卻永遠只是忙音。
就像他在刻意避開她一樣。
這種被拋棄的感覺讓寧檸害怕。
即是將電視的聲音開到最大聲，她依舊覺得這個世界靜得可怕。
門鎖忽然一響。
甯檸本以為是阿雲回來了，可進門的卻是地龍。顧不得思考為什麼地龍能在她那傳說安保相當牛叉的家暢通無阻自由進出，寧檸只關心一件事。
「火兒為什麼會被抓？」
地龍包著紗布的鼻子紅腫得厲害，眼神很可怕，很生氣的樣子。將手中的一大袋吃食遞給寧檸，他點上一根煙。「沒吃飯吧？我也沒吃，我來做？想吃什麼？」一面說，他一面順手拿過原本擱在過道上的大個子史努比丟給寧檸，「你的，忘在我家了。」
「你不去找火兒？」
開了一瓶啤酒。喝了一口後，地龍重重將酒瓶擱在桌上，冷冰冰地說，「龍王社的領頭人正式露面的只有我和皇龍。由我去條子那裡贖火龍？豈不是不打自招，承認火龍是龍王社的？水龍去了，他是我們幾個中履歷最清白的，他去最合適。唯一的麻煩是不知道他家的那個律師能不能在24個小時內將火龍弄出來。」
「24個小時？」
「如果太久，火龍說不定會被送去正式收監，那就麻煩了。」
甯檸一時沒明白。
地龍解釋說那是因為收監前會讓犯人替換掉身上的所有衣物，屆時，阿sir們就會發現火龍其實是男人，明明是男人，卻偽裝女生上學放學，雖不算是大罪，但若被聞風而動的記者們知道了這一點，徹查火龍的身份，火龍就真的完蛋了。
寧檸知道，地龍指的是火龍在來龍王社之前曾被親生父親賣去做男妓的事。
「到了那個時候，皇龍若想要保住火龍，就必須給他一個新的身份。到那個時候，‘火龍’這個人就會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原來如此。
寧檸更緊張了。
她不要火兒消失，那樣溫柔的火兒，那樣善良的火兒，不能就那樣消失！
她更後悔了，之前還是應該跟著火龍走，就算被條子一道抓了，至少能知道火龍的動向。總比現在呆在家中瞎擔心來得好。
「傻丫頭，火龍同你出門身邊從來不帶人，若是你也被抓了，我們就不能這麼快知道火龍的動向，屆時才真的麻煩了。」依舊沉著臉的地龍安慰她說道。
「可是我不喜歡這種感覺。火兒害怕我也被抓進去，讓我不要靠近他，但是……那個時候，我應該還能想出別的主意的。我卻選了這一條，有種，用最糟糕的手段背叛的朋友的感覺。」
地龍許久沒有回答。
再度抬起頭來的時候，寧檸看見地龍的眼神似乎比之前溫柔了一些。但面上卻還是冷冰冰的。「你若真想幫助火龍，就用另一種方式贖罪好了。」
地龍說，眼下這種關頭，他來找寧檸當然不是為了閒扯和順便送回那只麻煩的大狗。「那包毒品不可能是火龍自己放的。問題的關鍵是，是誰，在什麼時候放進去的。能知道的只有你。」
「知道是誰放的就能幫助火龍嗎？」
「什麼都不做才不能幫火龍。」在沙發上坐好，地龍蹺起一條二郎腿。
那就開始吧！
回憶從火龍他們離開茶餐廳的時候開始。
離開茶餐廳的時候，背包好好的在火龍背上。下了樓，來實就被黑龍的車接走了。期間也沒有出現任何可疑的情況。
「接下來，你和火龍一道逛街，你們去了哪些地方？」
「女式內衣店……」
地龍：「……靠……」
店裡，寧檸和火龍並沒有一道行動。原因自然是因為某人總想找身材好的大姐姐交流發育問題。
「他大概和幾個女人進過換衣間？」
「十個？八個？」當時甯檸並沒有特別在意。可再一想，即便火龍同那些女人一起交流了發育問題，他應該也不會脫下外衣，畢竟他那兩塊肉是假的……
「結帳呢？他的錢夾放在哪裡的？」
「外衣兜裡。」
「買了東西後呢？」
「提在手裡的。」
地龍沉思了一會兒。「就是說內衣店也不可能的。」
接下來，寧檸同火龍一道去商業街。逛了好些地方，但停留的時間都不長。雖說商業街人來人往，但火龍畢竟是四天王，背包口又是抽繩設計。若有人往他包裡塞東西，火龍應該不會沒有感覺。
緊接著，火龍就被帶走了。
沒有線索，寧檸繼續回憶。
迪士尼也沒有機會。
去迪士尼前，火龍自己準備的包。
期間火龍買了一個整蠱地龍的道具放在背包裡。
離開迪士尼的時候，火龍幫來實裝相機，也打開過一次背包。Loveless自然不在包中。
「那就只有一個地方了。」
地龍家的茶餐廳！
地龍被自己總結得出的結論嚇了一大跳。
——
陷害火龍的那個人不但要對付火龍，還要將地龍拖下水！？
茶餐廳是寧檸和火龍唯一放下背包的時候。而且那個時候，因為火龍的整蠱，幾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地龍和她身上。
沒有任何人注意背包。
「榮姨安監控沒有？」
「我老母是正當的生意人……再說，你認為憑藉我老母在江湖上的威望，會有人來鬧事？」
「不就有人……」寧檸嘟嚕了一句。
地龍狠狠一眼看過來，她趕緊低下頭。不留意說錯話了。
「我不該瞪你的。其實你說得也不錯。」歎了一聲，地龍有些懊喪。最可怕的是你始終篤信的港灣，似乎永遠能安然無恙的家被顛覆。
「在茶餐廳發生了什麼事？我沒同你們在一起。」
寧檸繼續回憶，她和火龍帶著來實在茶餐廳找到位置，地龍去幫榮姨，他們三個放下包開始點吃的。因為這是地龍的家，連洗碗的都是榮姨以前的手下，火龍放鬆了警惕。而後，火龍打開背包，從裡面拿出那個整蠱的盒子，以「道歉」為由讓寧檸交給地龍。她乖乖地去了，火龍開始同坐在身邊的來實用日語聊天。
「這時候有沒有人接近你們？」
寧檸還是搖頭。
繼續回憶。
接下來，相信火龍的寧檸抱著盒子去找地龍……
說到這裡，寧檸悄悄看了眼地龍的鼻子，腫得厲害，一定很痛。「後來的事你都知道了，我被嚇懵了，火龍得意忘形，來實慌慌忙忙地給你找紗布。」
時間找到了。
但在那個時間，大家關注的重點都在地龍身上。
「火龍這傢伙簡直是作死……」地龍總結道。若當時不弄這樣一出，誰有辦法陷害他？「我會打電話給老母，讓她問下夥計，看看當時大家都在做些什麼。有沒有人看見誰接近了你們的位置。」
寧檸垂著頭。
「餓了嗎……要我煮東西給你吃嗎？」
「不餓。你還是快些去找火兒，萬一有人欺負他怎麼辦？」
掏出煙盒點上一支煙，地龍仰面靠在沙發上，吞雲吐霧。
地龍的悠閒讓寧檸急了，她忘記了眼前這個人是龍王社豢養的殺手，跳上沙發，一把扯住地龍的衣襟，只恨不能一巴掌將這個男人扇清醒，「你怎麼還不去找火兒！我已經回憶完了，你該去找火兒了！還在我家幹什麼啊！你快些將火兒撈出來啊！」
「丫頭，你信不信我扁你！」地龍狠狠掰開她扯著自己衣襟的手，火氣很大地瞪著她。
寧檸狠狠瞪了回去。
兩人狠狠對視了幾分鐘，地龍敗下陣來，「真是服了你……」
「火兒他……」
「你可是第一個敢扯著領子對我吼的妞，幸好我老母沒在這裡，不然，我老母就是下藥都要把我們捏成一對……」
「火兒他……」
「都說了急也沒用！我去只有壞事！丫頭你怎麼就聽不進去呢？」順手，地龍將寧檸從自己的膝蓋上抱下來，擱在自己身邊。「你放心吧，火龍好歹是四天王，我們四天王可不會這麼容易完蛋。」
「那我來幫忙！」寧檸心中有了主意，既然阿sir在查loveless，那索性讓她背上一整包loveless去禍害白虎會，那樣，火兒就得救了。
「楊義生在澳門。」地龍淡淡然地說道。
看了她一眼，地龍輕輕攬住她的肩膀，讓她伏在自己膝蓋上。
「想哭就哭好了，我不會看見的。」
「我不哭，哭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地龍沉默了。只是輕輕撫著她的頭髮，就像在摸一隻小小的寵物狗。
「走上了我們這條路，就要做好隨時都有可能失去生命的思想準備。」地龍輕聲說，「我、火龍、風龍、水龍，包括黑龍都早已有了這樣的覺悟，麗蘭在加入龍王社的時候，也有了這樣的準備。」
「那我呢？真的不能幫你們做點什麼？」
「……人有能做到的事和或許永遠也做不到的事情。有些事情你想要去做，但不過是想做而已。可那本不是適合你去做的事。努力，卻不用強求。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何苦煩惱。」他忽然說。
寧檸鼻子一酸。
她比任何人都想要救出火龍，但是，她卻沒有任何辦法。
她很想很想幫助麗蘭哥，但是，哥哥根本不允許她介入他的世界。
「你把自己保護好、照顧好，就是對那些愛護你的人的最好的回報。」地龍說道。
「……火兒能出來嗎？」
「當然……要不，我該如何報今天的仇呢~~~~」見她情緒略微穩定，地龍輕輕將她扶起來，仔細看了眼，「真沒哭……」順手在她肩上一拍，地龍走了。走得很乾脆，絲毫不拖泥帶水，就像他這個人。
寧檸叫住了他，「今天的事，抱歉……很痛吧？」
地龍不做聲。
走過去，寧檸輕輕碰了碰他的鼻子。
「好像……真的很痛的樣子……」
輕輕取下她的手，地龍終於笑了，作出一副怪裡怪氣的聲音，說，「恭喜你，經過這件事，你在我老母的心中，更完美了！」
寧檸：「……我該怎樣補償你？」
地龍看了她一眼，笑了笑，俯下身，快速在她唇上親了一下。壞壞地笑道，「再見，丫頭。明天，我就還你一個活蹦亂跳的火龍。下周體育課的時候，我慢慢收拾你們倆。」
門關上了。
寧檸傻愣愣地站在原地，
他竟然親了她。
但是，寧檸似乎不討厭這種感覺。
蜷縮在沙發上，她比之前穩定了一些，也餓了。從地龍帶來的食物中取出一包零嘴，一聽飲料，蜷縮在沙發上給麗蘭哥打電話。
還是打不通。
甯檸開始擔心麗蘭哥出事了。
門鈴響了。
地龍回來了？
有火兒的消息了？
慌慌張張打開門，寧檸險些被出現在被眼前的人嚇得跳起來。
皇龍？！
第38章 三十八
離開寧檸家。地龍驅車去了尖沙咀。今晚，龍王社將在這裡進行一場狩獵運動。
坐在改裝成麵包車的監視車裡，忽略手下對他紅腫鼻子的各種八怪揣測，他戴上了監控裝備。
車外，早已安排好的手下裝作公寓內的住戶四散開。據前幾天被地龍逮的那個販賣loveless的小子安仔說，他每週六將錢放在自己的信箱裡，到第二周的週二晚上十二點回家的在同一信箱裡拿貨。
地龍的手下已經監視很長一段時間，也在信箱附近安了監控器。地龍離開寧檸家的時候是八點，之前那段時間沒有任何反常。接下來的幾個小時至關重要，他得親自盯著。
十二點，信箱周圍卻依舊沒有任何動靜。但准點的時候，地龍還是讓安仔去打開信箱。
裡面躺著一包loveless。
周圍的手下一片譁然。他們始終在這裡監視，監控器也沒有任何問題，那這包東西究竟是什麼放在裡面的？
地龍想了想，問安仔，「住戶信箱的後面是什麼地方？」
「保安室。」
噴出一口煙，揮了揮手，地龍指揮手下將安仔帶走，安仔究竟會迎來什麼樣的結局，那是黑龍思考的事。
走進保安室，裡面是一個戴著眼鏡、一臉青春痘還長著一張大嘴的小個子男人。看見地龍，小個子男人也懶得起身，反倒是擺出一副趾高氣揚的模樣。
地龍沒做聲，順手遞出一根煙。
接過煙瞥了眼，小個子男人一把扔在地上，一臉嫌棄。
「看來這座大樓裡住的都是些相當有錢的人。」地龍笑道，見小個子男人沒有反應，他輕輕揮了揮手，緊跟在身後的手下全部湧了進來，將小個子男人團團包圍，一屁股坐上安裝有監控器的桌子，扯過保安的手看了眼，地龍笑了笑，「連保安戴的手錶都是勞力士。看不出這座85年修建的公寓裡的住戶這麼有錢。」懶得聽小個子男人的解釋，他招了招手，手下拿出一條黑口袋蒙住小個子的腦袋將他拖走。
環顧了一圈狹小的保安室，地龍走去緊靠著住戶郵箱的那面牆壁，取下那張突兀的港姐畫。牆面上有一個四方形的裂縫，小心翼翼沿著縫隙撬了撬，方方正正的一塊牆體落在地龍手中，牆上出現了一個四方形的通道，通道的尾端即是那個用來傳遞loveless的郵箱。
很簡單的方法。
問題的關鍵是——這樣精密的穴道，從郵箱那端看全然看不出任何端倪的穴道，這樣的東西，單憑一個小小的保安和一個笨蛋運貨人就能做出來？
他將那塊磚頭原封不動地放了回去，靠著貼縫貼上了那張港姐的畫像。
保安不會再回到這裡，或許永遠沒有人關注這個人的失蹤，或許明日這件事就會引起軒然大波。地龍能確定的是，Loveless背後的那個人一定相當厲害。
回到龍王社的時候，拷問已經結束。
手下遞了一張紙條給他，上面是歪歪扭扭的字跡和染血的指紋。地龍簡單地瞥了一眼，燒了紙條，沒有忘記親手將燃燒後的紙灰碾壓成再也無法恢復的粉末。給皇龍彙報完整件事後，他的任務就暫時告以終結。接下來的事，皇龍會全權轉交給了風龍。
紙條上的那個地點在澳門。
正巧，風龍在那裡。
【澳門】
今天是來澳門的第五天，難有機會親自來港片裡常出現的賭場逛逛，原本對麗蘭哥來說應該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但說實話，來這裡後他真是一點也不開心。
很大程度是因為寧檸。
雖然，他很憂傷自己的寶貝妹妹不在身邊。
但是，他很慶倖自己的寶貝妹妹不在身邊。
因為……
他！
一個大男人！
一個除了肉體，處處都彰顯一個爺們最昂揚鬥志的大老爺們！
竟然……
竟然……
竟然……
怎麼能這樣？！
難道是上天看他太過於英俊瀟灑爺們氣十足了嗎？
竟然用這種方法毀滅他！！！
天啦！！！
發生了這種事……
他究竟該如何跟自己的妹妹說呢？
妹妹一定會鄙視他的！
他上一世和這一世累積的世上最偉大哥哥的光輝形象啊！！！
門被輕輕叩響，麗蘭哥懶得搭理。反正就算是不搭理，那個人還是能進來的。畢竟他拿著他的房卡。在他臥床不想起來的這幾日，那個人始終在他身邊。
每個夜晚他都在他的注視下入睡。
每個清晨他都能看見他熟睡的臉。
自那天的晚上的事後，他一直在他的身邊……
靠！靠！靠！！！！……
一回憶起他們倆之間發生的那件事……
麗蘭哥就恨不能用一根繩子吊死自己！
門開了，風龍端著一碗糖水走了進來。
麗蘭哥伸手拉過被子將腦袋捂得緊緊的。那件事已經發生了好幾天，但麗蘭哥每次看見風龍都恨不能將自己埋進地裡。
碗輕輕擱在桌上。
風龍拖了一把椅子在床邊坐下。
「還很難受嗎？」
「廢話！」
「抱歉，那天我不應該對你那樣……」風龍清了清嗓子，他也有些尷尬。
「呵呵~~~事情都發生了，你還想怎樣？安慰下就好了？」
「不管怎麼說，我都希望你別將自己捂在被子裡。原本皇龍讓你來這裡是讓你同我一道去談賭場的生意，熟悉龍王社的運作環境，結果你在被子裡捂了整整五天……我不會將你瀆職的事告訴皇龍，你畢竟是女孩子。對那種事會害羞也是理所應當……但我希望你別把這件事……」
「閉嘴！！！！！！」麗蘭哥用自己所能吼出的最高音響回答風龍。一把掀開被子，他只差沒有從被窩裡跳出來，指著風龍的鼻子，漲紅了臉，他大喊大叫：「廢話！我一個大老爺們居然來例假！！！我、我還、還把這種事告訴你！！！難道還不值得我跳樓自殺？？？！！！」
扶了扶眼鏡，風龍一聲不吭，耳根卻有些紅。
五天前，即來到澳門的第一天的晚上~~
那天，麗蘭哥有種自己就要死了的預感。
如果不是那樣，為什麼他下面會流那麼多血？！
曾死過一次的麗蘭哥開始擔心。他擔心自己會死掉，而後可憐的妹妹沒人照顧，於是，他去找風龍，將這件事告訴給了他，希望他隱瞞自己即將病發離世的事情，即便他死去，也要看在兄弟一場的情面上照顧他最寶貝的妹妹、最可愛的妹妹。
然後……
風龍扶了扶眼鏡，丟給他一包ABC。
……
一想到自己居然讓另一個男人知道了自己、一個華麗麗的男人竟然來……例假的事，且，自己人生中的第一包衛生棉是竟然是另一個男人給買的事情，麗蘭哥就痛不欲生。在他看來，這意味著自己已經被眼前這個令人唾棄的睜眼瞎抓住了小辮子……
這輩子都別想脫身了~~~
「我讓手下去買了一點糖水。裡面加了很多紅糖，依據資料，這些對女人的身體很好的。如果你需要，我待會再去買些紅棗、枸杞什麼的。你放心，我不會讓手下知道是買給你的。」風龍扶了扶眼鏡，很好脾氣地問道，「真那麼痛嗎？可似乎已經是第五天了，據我從電腦上查來的資料上的記載，一般女人會來三到七天的月事。頭兩天是最痛的，但是，你已經是第五天了，應該……」
「你丫閉嘴！」
「其實，根據資料，女孩子在你這個年齡才來例假，算是比較晚了。」咳了一聲，風龍很認真地說，「從資料上來看，從現在開始你才算是正式發育，但是，似乎你已經……發育得很好了。」
「你丫閉嘴！」
「你似乎很抗拒……可是依據資料顯示，上面說例假是神賜給女孩的禮物。」
「可是我是男人啊！！！」麗蘭哥吼得撕心裂肺。
身為一隻妹控老哥，嚴格注意妹妹身體的每個變化的麗蘭哥當然知道月經是怎麼回事。
但是，他又不是女人！
雖說有個女人的身體，但他從來就不認為自己是女人！
他是爺們！超級大老爺們！
所以，一切發生的時候……
他腦筋出現短暫的短路……
這才會幹出找風龍幫忙的破事！
不過……
拿過桌上的糖水，麗蘭哥小口喝起來，眼前這個麻煩的睜眼瞎雖說有些矯情。但關鍵時刻還是多少有點用處的。前幾天帶來的糖水裡有股淡淡的藥味，但對鎮痛很有效果。
見麗蘭哥喝了。風龍似乎松了一口氣，清了清嗓子，扶了扶眼鏡，他決定認真同麗蘭哥談談，「麗蘭，其實我心中始終有個懷疑。」
「一個男人怎麼會來例假的疑問嗎？」
「……差不多。麗蘭……」風龍很認真地望著他，眼中有一絲惆悵，一點點糾結的愁思。
「你想說什麼？」不會又要求婚吧？
「我懷疑你是不是被人催眠了……」
「……」
「要不然，為什麼你總認為自己是男人？連例假這種事都忘了！」
麗蘭哥：「……」
頭一歪，避開風龍，麗蘭哥繼續喝糖水。
「或者說是你自我催眠，因為你想當男人？」風龍還在思考。
死死咬著碗邊，麗蘭哥恨不能將碗咬碎吞進肚子裡。
沉默了許久，風龍提醒道，「今晚可能是我們在澳門的最後一夜，你必須出場。」
麗蘭哥很快應了下來。眼下，那該死的例假終於結束了，他也終於能揚眉吐氣，像個大老爺們那樣出門了。
只是，這件事要怎麼告訴妹妹呢？
他已經躲了妹妹整整五天，這五天，妹妹打了好幾十個電話，她真的很擔心自己，但是……他該怎麼將這件事說出去呢？
他最不希望的事、一直回避的事，自己成為了——「女人」？
中午時分，終於肯起床的麗蘭哥換上了一身漆黑的西服。
黑色，是龍王社的顏色。
結果……
風龍扶了扶眼鏡。低聲警戒道，「晚上要競價，你就穿成這樣？」
麗蘭哥再看看自己的黑西裝西褲，並不覺得有問題。
「記得穿旗袍。」
「……」
「穿旗袍，紅色的，妖豔點。帶會讓髮型師給你接發。」
「……」
「旗袍要開衩的……」
「靠……行……boss，你說什麼都是對的，但請別念我行了嗎。」眼下，麗蘭哥可不敢反抗風龍——
萬一這個睜眼瞎將他、一個大老爺們來例假的事告訴別人……
麗蘭哥若早知道充滿夢幻的澳門賭運之旅會變成這樣，還不如呆在香港，天天妹妹電動熱炕頭呢！
【妹子們要牢記，麗蘭哥的骨子裡住著一個爺們！所有的思考都是從爺們角度開始的~~~~~】
第39章 三十九
依照風龍的要求打扮好，又接了一頭垂腰漆黑直發外加平劉海，麗蘭哥挽著風龍偽裝他的妞。乘坐專車來到澳門的一家相當豪華的賭場。
賭場日進鬥金，是一個大錢箱。
風龍說，要拍賣的這家賭場的規模在澳門數一數二。賭場老闆楊古生最近在江湖上放風，說他放棄賭場不過是因為想要金盆洗手。但江湖上的人都知道，楊古生的放手是不得已而為之。他最近犯了大事，警方查得很嚴，大有將他徹底打翻，讓他永世不得翻身的意味。為了躲避，他必須離開澳門，遠赴希臘。但離開前，楊古生想要再撈上一把，便公開競價，將賭場出售。
「那麼楊古生來說，賭場相當於他的退休金。你手裡的錢夠嗎？」麗蘭哥問。
「皇龍給了我很多錢。我需要的是在這個範圍內搞定這件事。只要拿到賭場，再妥善經營，自然能將這筆錢賺回來。」風龍說得很輕鬆。
麗蘭哥輕輕點頭。
在這個世界裡，他需要學的還有很多。
這家賭場位於繁華地帶，共有三層樓。
雖然即將易手，但賭場營業卻是一點也沒有停止。豪門貴婦挽著西裝革履的先生的手，同一身泥臭的打工仔同坐一桌。有人來這裡玩玩，在牌的響動聲中消磨時光。有人來這裡賭未來，期待色子再度落下就能顛倒乾坤。
衣香鬢影間，充斥著金錢的幻影。
競拍會場設在賭場的頂樓的至尊套房，那裡大概三百平方米大小，裝潢用的全是最富麗華貴的金色，牆面還上有道道金龍。引路的小弟說上面大大小小的龍加起來正好888條。
十多個身著咖啡色西服套裝的大漢站在各個角落維持次序。他們是這家賭場的小頭目。這些頭目原本以為老闆會將賭場留給他們中的一個，卻沒想到會得來賭場移交的結果，對此心中多少有些不滿。但前來來競價的都是道上最出名的大頭目，即便有再多的不滿他們也只得咽在心底並帶著虛偽的假面迎接每一位競拍者，轉著眼珠估計每一位來訪者的身家，小心翼翼地接待。
——這些位高權重的人中的一個會成為他們未來的老闆。
樓下人來人往，這裡卻顯得有些情景，偌大的一間房屋裡，至多不過□□十人。風龍說，今晚有八家參與競拍。雖說大家都帶了眼罩，但麗蘭哥還是認得出來，西面那個身穿白西裝，隱約能看見臉頰上清淺的傷痕的，正是白虎會的楊義生。另外幾家麗蘭哥從沒見過，聽風龍說那穿紫色衣服的是澳門最大組織的頭兒隆哥，他也是龍王社奪取賭場的最大障礙。
「楊義生，楊古生，名字好像。難不成是離散多年的親兄弟？」麗蘭哥順口開了句玩笑。但自打進場就沒有反應的風龍沒有絲毫反應~~~
同彼此間說著不冷不熱的閒話，私底下卻針鋒相對的其餘七家相較，風龍一動不動地坐在椅子上，只有輕輕搓著的手才能證明他是個活著的人。
「既然在賭場，索性我們也來賭一場。你賭哪家拍下這賭場？」風龍忽然問。
麗蘭哥呵呵兩聲。哪家能買賭場？還用問？難不成他們兩人是來這裡度假的？
「那不一定。」風龍似乎在笑，「你如果輸了，答應我一件事。」
晚上十一點，競價準時開始。
來人圍坐成一個圈，這樣，所有人能清楚地看見其他的人出眼鏡之外臉部的其他部分，可以借此揣測對方下一步的行動。
賭場的競價同一般的拍賣會沒有什麼特別的區別。競價得手的人必須在半小時內交付所有錢，若做不到這一點，就必須交付給賭場占自己之前所競價錢的一半的違約金。而後擇日再重新競價。
站在圓中心、身著黑色燕尾服的十七八歲的小子報出了起價，五十萬港幣。
對這樣一家賭場來說，這個價近似於賣白菜。但價錢是人抬上去的。只要人們間存在爭鬥，就不愁價錢。
很快，就加到五百萬港幣。
接著，一千萬。
那七家爭得面紅耳赤，風龍卻沒有任何動靜。
賭場要求所有人戴眼罩，這樣，戴框架眼鏡便不是很方便，所以進賭場前，風龍戴上了隱形眼鏡。在麗蘭哥看來，這真是一家稀奇事，戴隱形眼鏡的風龍看起來比以往溫柔了一點。但不管他究竟給人什麼樣的感覺，麗蘭哥都無法明白這個男人那被稱作龍王社第一智囊的腦袋瓜裡究竟在想些什麼。
比如說，現在大家都忙著競價吧，都在忙著觀測競爭者的面部表情。風龍臉上卻一點動靜都沒有，始終沒有舉牌，擺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穩重得賽過巴西基督山上的那座基督像。
但這不過是表面罷了……
從一開始，這男人的手就沒有離開過他的大腿！
雖說來這裡之前，這睜眼瞎曾告訴他今晚的一切不過是為了做戲。但難道這個睜眼瞎就不知道他好歹也是黑龍名義上的未婚妻嗎？
果真是落地未婚妻不如雞……
但一個男人被另一個男人摸大腿什麼的……
兩千萬港幣。
「你還不競價？」麗蘭哥終於穩不住了。
「不到時候。」雕像風龍恢復常態，調情般貼著麗蘭哥的耳根說，字音帶著熱氣，弄得癢酥酥的。
若不是在這種地方，麗蘭哥鐵定揍他一頓。
五千萬港幣。
慢慢的，除了白虎會楊義生還能同澳門的那位隆哥繼續抗衡。其他的參與者接二連三地拜下陣來。
風龍還是那副雕像樣。
八千萬港幣。
「八千萬一次！八千萬兩次……」
「一億。」風龍終於舉牌了。
這個數字的出現並沒有震驚會場。從一開始，幾乎所有人都在等待龍王社的舉牌。直到現在才報價，不但沒有讓眾人產生龍王社做這件事不過是玩玩的感覺，反倒在已經落敗的競拍者心中造就了龍王社對之前的價錢不屑一顧，今日對賭場勢在必得的感覺。
「一億兩千萬。」隆哥抱出新的數字。
「一億五。」風龍臉色不改地報出下一個數字。
「一億七。」
「兩億。」雖說帶著隱形眼鏡，但風龍還是習慣性做出了扶眼鏡的動作。
場上終於傳出一陣陣喧嘩，原本也算見過大場面的賭場手下們也忍不住竊竊私語起來。麗蘭哥心中有些不安。雖說賭場是個大錢缸，但兩億港幣，要多久才能掙回來？他不賭錢，但帳還是會算的。
更何況他又看見風龍做了扶眼鏡的動作。
風龍似乎總在不安的時候這樣做。
他忍不住握住風龍的手。畢竟是兄弟，這種時候如何能不給對方鼓勵？！
同風龍的不安相比，隆哥似乎輕鬆很多。搓搓手，清清嗓子，他提高聲音，喊出下一個數字：「兩億五千萬！」
在場的所有人都相信風龍會跟。麗蘭哥也篤信不疑。
風龍做了個扶眼鏡的動作。
「兩億五千萬一次！」
風龍端坐在椅子上，一隻手輕輕在桌上敲出穩定的頻率。
「兩億五千萬兩次！」
其他人的目光在風龍和坤哥身上來回掃視，竊竊私語。
「兩億五千萬三次！」錘子狠狠砸下。「賭場歸隆哥所有。」
皇龍的要求是買下賭場，但風龍卻似乎對此沒有絲毫動靜，臉上一點動靜都沒有。麗蘭哥看見坐在對面的楊義生嘴角上翹，笑得古怪。原本是勝利者的隆哥卻臉色慘白、一聲不吭。
門開了，十多個手下簇擁著一個個子矮小，但是眼神卻像一隻正在尋覓食物的獵狗那樣機警的滿頭銀髮的男人走入。這就是賭場的老闆，楊古生。帶著微笑，楊古生同每一位競拍者寒暄。在風龍面前停留了很長時間，說了許多無味的廢話。有趣的是，他在即將得到自己賭場的男人隆哥面前卻並未停留太長時間，不過是打了個最普通的招呼。
寒暄後，風龍起身，似乎要走。麗蘭哥趕緊起來挽住他的手臂。
告別楊老闆，又邁著優雅而穩重的步子走向隆哥。風龍輕輕一笑，「恭喜，隆哥。賭場是你的了。」
隆哥狠狠瞪了風龍一眼。
楊義生穩坐在椅子上，嘴角帶著笑。
離開賭場後，風龍帶著麗蘭哥上車，徑直回家。
上車後，一直很想咆哮的麗蘭哥終於忍不住了。這車經過特殊處理，他們說的話，司機什麼都聽不見，所以，想在後面做什麼、說什麼都行。
風龍卻依舊穩如泰山，在平穩的車中怡然自得地取下隱形眼鏡，揉了揉有些酸的眼睛，換回平日使用的那副框架眼鏡。「你自己想想吧。」面對麗蘭哥的質問，風龍反問。
這算是龍王社的訓練之一了吧！麗蘭哥回想了拍賣會上每個人的反應，恍然大悟，「那隆哥其實是賭場請來的托兒吧？故意抬高價錢。哈，他玩蛋了。楊古生那老頭會宰了他吧，把事情辦得一塌糊塗。」
風龍輕輕頷首，面無表情，「其實隆哥若真買下賭場，倒也不失為一件好事。可惜他手中所有的財產加起來，至多不過八千萬。」
「付不起錢只有給違約金了。」
「不管是不是托，太公釣魚願者上鉤。這違約金他給定了。」
「隆哥也可以拿到契約書殺了楊古生奪取賭場、不，既然楊古生有膽量賣，自然有實力收錢。」麗蘭哥沉吟道，臉一轉，他有些擔心，「那你呢？你怎麼辦？」
「我？」沒想到她會問起自己，風龍有些驚訝。
「雖說你徹底擠掉了一個競爭者，但是還有六個。若得不到賭場，皇龍會怪罪與你吧？」
「你……是在擔心我嗎？」
麗蘭哥聳聳肩。風龍而今是他boss，他不擔心自己boss，擔心誰？
風龍扶了扶眼鏡，「的確是這樣，但如若這所謂的拍賣不過是一場遊戲呢？」
「楊古生必須賣掉賭場離開澳門的事不應該是假的。」麗蘭哥暗自思量了一會。嘴角一翹，既然這個睜眼瞎要特意考他……
「為了得到更高的價錢，楊古生首先同隆哥合作，特意抬高價錢。而你用某種方法發現了這一點，便同楊古生建立聯繫，哄著他合作對付隆哥。雖說那兩人之前有協議，但即便是為了面子，隆哥也得交出違約金。我也想過會不會是隆哥先拍下賭場而後你再從隆哥手中買下的計畫。可是，這樣做不划算。那麼，就只有一點了……」麗蘭哥靠近風龍，笑笑，「親愛的boss，敢問你用給了楊古生什麼好處，讓他幫你？」
「女人中原來也有聰明的。」風龍扶了扶眼鏡。
風龍使用的辦法很簡單，就是分紅。
「賭場是楊古生一生的心血，他絕不可能放棄。只要能保住自己在賭場的權利，他不在乎少得些錢。但是迫於條子追得緊，賭場經營者的名字卻又不得不改變。
「我同楊古生簽了協議，首先合作誆騙隆哥的錢算是給他的退休金，之後，他會將賭場以一千萬港幣的價格轉給我。賭場轉移給我後的十年，龍王社每年會給楊古生三成的分紅。
「十年後，待犯的案子塵埃落定，條子不再扭著他不放後，楊古生‘本人’可以得到賭場百分之四十的股份。相當於說讓他成了賭場的大股東之一。活到楊古生那個年紀的人都希望未來的生活安穩，不至於淪落街頭。賭場本就是危險的生意，既不用再危險地生活，又能安享生活，還能保有對賭場日後經營的一點點權利。他如何不會答應。」
「每年三成的收入，十年，兒子還能繼續享有……」麗蘭哥沉思了片刻，恍然大悟，「你們打算在十年內將楊古生滅口？！」
風龍終於笑了，笑得有些詭異，壓低聲音道，「若真打算滅口，那也是歸地龍管的事。可楊古生還不至於想不到龍王社或許會將他滅口這一點，自然會對龍王社提高防範。」頓了頓，他又說道，「但是，對龍王社提高防範即是說他對別的社團就會鬆懈。楊古生太不將隆哥放在眼裡了？他甚至以為帶著全家老小隱姓埋名逃到希臘就沒有任何人再追究他？哼。」他點到即止。
麗蘭哥徹底明白了。接下來隆哥一定會對楊古生動手。老闆死後，同龍王社的約定也就終結，因為龍王社要的是楊古生「本人」。屆時，龍王社只需要給老闆的遺孀一點小錢。至於隆哥，龍王社有一千一萬種方法對付他。
這樣一來，龍王社花費很少就能得到賭場。「只是這樣做有點危險。萬一，那位隆哥不中計，反而聯合老闆收拾你？」
風龍對麗蘭哥的提醒贊許地點點頭。「首先，我能確保隆哥中計。其次，即便他不中計，我也有後招。其實為了拍下賭場，皇龍給了我三個億，當然，一家小小的賭場不值得龍王社出這樣的大價錢。我們要的，其實是一個滲入澳門的據點而已。不過是為了有一日，龍王社得到整個澳門。為了日後的發展，當然用錢越少越好。」頓了頓，他又說，「黑暗世界的競價，要的不僅是錢，還有手段。組織內部相互依靠，永遠信任。組織以外，不擇一切手段！」
「所以，你這幾天沒見人，就是去同那個楊古生談生意了？」
「嗯。」
「若不是身體不好，我當時真該同你一起去。看看你如何憑藉那條舌頭誆得楊古生服服帖帖對你所說的篤信不疑。說來，白虎會的那個楊義生，面對賭場被奪走的事沒有絲毫反應。依我看他心中說不定心中正在想著什麼壞主意呢？」麗蘭哥說。
風龍扶了扶眼鏡，嗯了一聲。
麗蘭哥腦中蹦出一個問題。「身為同一個組織內的人，我可以相信你嗎？」
風龍淡淡地說道，「你可以徹底信任我。我也會徹底信任你。」
「黑龍呢？」
「我們四天王和黑龍之間是無條件徹底信任的關係。」
「我和妹妹之間也是無條件的信任。」麗蘭哥說了一句。
風龍的臉色突然暗了。
「既然你也願意相信我……其實我有一件事很好奇。」麗蘭哥頓了頓，看風龍願意聽下去，才繼續說道，「龍王社不販毒，抓毒販比條子還積極。又不養妓】女，上次你在香港的一個場子有個手下不聽話偷偷組織妓】女接客，查出來後差點被你打斷腿。而我所知道的你們的產業包括十二家星級賓館，一所學校，五家收費昂貴的私立醫院。今天又來了一家賭場，再加上平日裡收的保護費。但僅靠這些應該賺不了這麼多錢，請問，boss先生，龍王社到底是通過什麼交易賺這多麼錢的？」
「糾正一下，這是我們的第八家賭場。規模還是最小的。龍王社不賺小錢。」風龍扶了扶眼鏡。
「……好吧，你們厲害……但是單憑這些就能讓你們成為帶著三億港幣出來玩玩的大集團？我又不是傻子。」
「那麼，你認為呢，我們做什麼？器官走私？」
「走私器官的錢對你們來說應該也是小錢吧！其實我認為是你們還做這個。」拉過風龍的手，麗蘭哥寫了兩個字。挑釁性地看著風龍。
風龍輕輕一笑，坐得很端正。
麗蘭哥知道自己猜對了。
電話突然響了。
是皇龍。
「火龍被抓了……因為loveless。」擱下電話，風龍一臉的不置信。從公事包裡取出眼鏡盒，拿出一塊雪白的絲綢，取下眼鏡輕輕擦拭起來。沒當遭遇困境的時候，他就會用這種方式緩解情緒。「不管是誰將那袋loveless放在火龍口袋中的……我們都可以讓他去死！」
「我覺得，你不戴眼鏡好看些。」麗蘭哥突然說，說完，他覺得自己神叨叨的。
有些尷尬地戴上眼鏡，又扶了扶，風龍說：「地龍已經查出了運送loveless的上一站，就在澳門。在一家相當高級的地下妓】院裡。你先回去，我那裡查一查。」
「那怎麼行！幹這種事你就不帶我了？還說我們是一家的？不行！我要去！我要去看那些豐】乳肥】臀的辣妞跳鋼管舞！走吧！！boss！那樣危險的地方你怎麼能一個人去呢？我們一起吧，順便再今晚咱們帶上十個八個美女出臺！」麗蘭哥一副打了雞血樣。
風龍：「……」
他有些懷疑麗蘭哥是在吃醋。
悠于 2015-11-13 12:04
第40章 四十
從皇龍手下對自己那稱得上大搖大擺的綁架中緩過神來，寧檸已經同皇龍坐在一家很是雅致日式料理店。偌大一家店人只有她和皇龍兩個客人。皇龍帶來的那一車保鏢全都在店外恭候。甯檸上次看見皇龍的時候，他穿著一身漆黑的長衫外套，看起來有些可怕，今天他穿著白襯衫和灰色西服褲，凜然於外的霸氣被巧妙地收攬在灰暗的色澤中。
身著白色衣裳的三位日本料理大師在旁邊的一張桌子上忙碌著為兩人做出最新鮮的壽司，穿著水藍色雅致和服的老闆娘在一旁恭候著添茶送水。
從被皇龍「邀請」出家門的那一刻起，寧檸就做好了挨訓或者挨打的準備。但也從離開家門的那一刻起，皇龍就一句話都沒有同她說過。而今已是淩晨兩點，清冷的店內，除了料理師手中的沙沙聲和偶爾響起的杯盞聲，什麼聲音都沒有。
「喜歡吃什麼自己點。」這是主人對邀請的客人說的唯一的話。
皇龍說話的時候，眼睛會死盯著對方，似乎要將對方的每一個神色變化都徹底捕獲。但那神情又似乎是溫柔的，時而會讓熟知劇本的寧檸產生一種錯覺，眼前的這個人不是手中沾滿鮮血的龍王社終極大BOSS，而不過是一個陪著孩子吃飯的溫柔父親。
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大跳，寧檸趕緊喝水，以掩飾不安。
「不喜歡這裡的壽司？我讓黑龍把師傅換了。」皇龍的聲音有些不容置疑的威嚴，聽見他這番話，壽司師傅的手有短暫的停頓，但很快又恢復了不緊不慢地運作。
「不是，這家店做得很好吃，我只是不餓。」寧檸趕緊回應，若是因為她的恐懼害得一個無辜的人失去工作，她會不安的。拿起面前的筷子，她趕緊夾了一塊金槍魚塞在口中。
寧檸不喜歡生食，但對著面前這張可怕的臉，眼睛盯著碟子中的各種生魚片一個勁的吃其實是個不錯的減壓方法。
在火龍被條子捉了的關頭，皇龍跑來綁架她陪著吃飯，除了火龍，寧檸想不出別的原因。
「火龍她……」
「龍王社的事什麼時候輪到你一個外人來攙和？」皇龍的聲音裡有種不容置疑的嚴厲。
寧檸低下頭，用一塊醋醃青花堵住自己的嘴。同皇龍接觸後她才發現四天王真是異常親民，在無法確切摸清眼前這人的脾性的時候，她還是老實點為妙。
桌上的食物不斷變化，每道菜端上桌的時間只有十分鐘。若得不到客人的眷顧，就會在被一旁做招待的老闆娘迅速撤下，成為泔水的一部分。
「你母親是做什麼事的。」皇龍忽然問。聽見他問自己的家人，甯檸抬起頭來，對上了一雙看淡了世界的眼。
那雙眼睛明明白白地告訴她一個消息，不要試圖欺騙，你永遠騙不了他。
「她是……情婦，加無業遊民？再加賭神？」其實甯檸也說不清楚阿雲是做什麼的。
「同我們調查得差不多。」皇龍的聲音冷淡，眼神中有種壓迫性。他早已知曉了一切，詢問不過是試探對方是否會欺騙。「你父親？」
「不知道，沒見過。」
「你也沒有問過？」
「沒有。」
「可笑。」沒有絲毫感情的冰冷回應。
壽司師傅放上了一碟紫菜壽司卷。寧檸趕緊夾了一塊朝嘴裡塞。對上皇龍這張及冷淡威嚴於一體的臉，任由誰都會消化不良，偏偏，還不能藉故離開，還得老老實實的坐在這裡吃。皇龍問起她的家，卻又似乎對她家不太關心，也不打算從她這裡問今日的事。
她不明白，她來這裡是做什麼的。
單純陪吃？
拉門忽然開了，地龍鑽了進來，看見寧檸在這裡，他略微愣了幾秒，但很快就單膝跪在地上，向皇龍表達了忠心及問候。起身後，在皇龍的示意下，他坐在寧檸身邊。
以往同這個男人坐在一起，寧檸多少有些緊張，但今晚面對皇龍那讓人窒息的壓迫的時候，身邊有地龍卻讓她舒了一口氣。
「辛苦了。接下來澳門那邊的事交給風龍就好了。」皇龍給地龍倒了一杯清酒，少有的，露出了淡漠的微笑。「這次風龍做得不錯。只花了一千萬就弄到了那家賭場，接下來，我們只需要給楊古生那老頭每年分紅。你說我應該獎勵風龍多少？」
「龍王社獎勵的原則是收入的百分之十。風龍至少替龍王社省了兩億，依照原則，這次應該獎勵他兩千萬。」
「我希望對風龍的獎勵能再增加五百萬港幣。作為對那老頭遺孀的慰問，四千萬應該足夠了。」皇龍說得很隱晦。
地龍笑著低下頭，「屬下明白。我親自動手？」
「你出手，但讓別人下手。記得做得乾淨點。」
「是。」
「火龍怎樣？」
「律師還在同毒品調查科的條子慢慢聊。但似乎比較麻煩，因為O記的人也參合了進來。」飲罷一杯清酒，地龍給皇龍斟了一杯。「我認為這次這件事是有人故意針對龍王社，您怎麼看？」
「不管是否是故意，只要找到那個在火龍包中放loveless的人，就殺了他全家。」
「是。」
乖乖地坐在一旁靜靜地吃，揣測著這些話的意思，寧檸不聲不響，偶爾幫老闆娘遞一下即將被撤下的菜品。雖說很擔心麗蘭哥和火龍，但這畢竟不是她能插嘴的場合。
「這家店如何？」皇龍拿出一根煙，地龍趕緊替他點上。
「裝潢不錯。」放下打火機，地龍恭恭敬敬地應聲道，「很有和式風味。能從那些有錢人手中狠狠賺上一筆。」
「你說話還是老樣子，不急不緩，誰的壞話也不說，誰也不得罪。其實你應該很清楚，即便是在東京也少有這種檔次的料理店。香港有很多日式料理店，卻沒有那麼多愛日式料理也有經濟能力在此就餐的香港人。實際上這家頂級料理店還當不得你手中的酒吧和KTV。這樣的店應該開在東京銀座而不是香港。黑龍那孩子這次做錯事了。」
「餐飲倒的確不是黑龍的長處。」
皇龍哼了一聲，刹那間，似乎連空氣都恐懼地發著抖。他瞥了眼寧檸。
沒料到這人會突然看自己，寧檸心裡一慌，筷子上的魚險些落下地。下意識看了眼地龍。地龍臉上沒任何反應，只是輕輕拍拍她放在桌下的那只手。
「有三文魚嗎？」皇龍問。
壽司師傅點頭。
「給這個女孩做點。」
「明白。」
皇龍收回可怕的目光，寧檸松了一口氣。
「你見過黑龍身邊的那個女人？」
「嗯，胸大。」或許因為都是男人的緣故，在胸這方面，一直顯得很是恭順的地龍有點油滑。
吸了一口煙，皇龍的眼神有些像在嘲弄，「胸大無腦。」
「您見過那個波霸，她……得罪您了？」
「這家店開業的時候見過一面。是個男人會喜歡去睡的女人。但不是適合這個世界的女人。太過於單純，太過於小女兒心思，更太過於受寵，連龍王社究竟是什麼都不知道就有膽子跑到香港來。我擔心黑龍那孩子會毀在她手上。那般，豈不浪費了我這麼多年的心血。」
地龍夾菜的手在空中暫停了一兩秒。夾了一塊鯨肉放在寧檸的碗碟中，他擱下筷子，氣定神閑。「她充其量不就是個女人，應該做不出什麼大事。」
「那個女人能站在黑龍身邊俯瞰這個黑暗的世界？她也配？」
地龍徹底沉默了。
甯檸注意到皇龍說話很少有語氣詞，即便是發問，也早在心裡準備好了問題的答案。而你回答的必須是他想要的答案。他直接而乾脆，隱隱的，還有點狠毒。從他對來實的評價中能感受到這一點。
寧檸也曾嘗試著抓皇龍話語中的每一個疑點，每一個能讓她探聽麗蘭哥和火龍現在狀況的話語，但實際上，除非皇龍願意，否則，任何人都無法從他的話語中窺探龍王社的任何消息。
滴水不漏的人。
可怕的人。
「您似乎很不喜歡她。」
「你的意思是要我喜歡養子的身旁站一個連人都不敢殺的女人？！」
「……屬下倒是覺得女人就是用來寵的。愛情，沒辦法。」即便發表意見，地龍都恭恭敬敬的。
「愛情？哼，殺人的時候又不需要。」
皇龍，終於說出了這句話。他說話時的聲音像紮在你身上的一根根針，帶來最極致的痛苦，卻不留下任何痕跡。
地龍安靜地夾著菜，恭敬又順從。
地龍都這麼順從，甯檸自然更乖了。她似乎看見皇龍對她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拉門再度打開。
一個臉上有道疤痕的光頭男人走了進來，在皇龍耳邊低語，聲音低得連坐在皇龍對面的寧檸都聽不見一個字音。皇龍頷首，光頭男一言不發倒退著離開和室。輕輕拉上拉門。整個過程如行雲流水般一氣呵成，就像在看一出優美的默劇。
似夢幻，而非真實。
皇龍揮了揮手，幾位料理師在桌上放上新做的料理，就躬身退離了和室。原本就清靜的和室此刻更是冷清得可怕。
「風龍他們撲了個空。Loveless的上線今天沒有出現。」
「那他們還要在澳門呆上一段時間了？」
「風龍其實是個沒什麼耐心的人。」
「屬下明白。正因為如此，他一定會挖空心思想盡一切辦法將那個人挖出來。」
皇龍沒有談麗蘭哥，但是他說「他們」，這樣推測，麗蘭哥應該安然無恙。
寧檸松了一口氣。夾菜的時候不再那樣緊張。
皇龍突然朝指著寧檸的小鼻子，直接問道，「你們在交往？睡過？」
寧檸愣住了。
這種問題……
她該如何回答？
如果回答說「是」，萬一皇龍知道不是，會不會被皇龍滅了？
如果回答說「不是」，萬一皇龍覺得是，會不會又被滅了？
更重要的是——
她和地龍，算是男女朋友關係嗎？
第41章 四十一
「我母親有那方面意思，眼下我們正在嘗試接觸。」地龍笑著接過話頭。
寧檸松了一口氣，感激地望了地龍一眼。事情解決後，她覺得自己之前的恍惚不安真有些可笑，其實那不過是個最簡單的問題。
她會不知所措，是因為提問題的人是皇龍。之前，她被皇龍「請」出家門，在大廈門口，撞見了一個背著相機正欲逃走的小報記者，皇龍的手下逮住了他，從那個記者的相機中找到了不少皇龍的照片。
接下來……
接下來，她看見皇龍掏出槍，將槍頭塞在記者的嘴裡。
一聲槍響。
「女人，不睡睡是不知道的。」兩小時前才殺了人的男人端著清酒，似乎在替地龍做媒。
「屬下會努力的。」在皇龍面前，地龍連嬉皮笑臉都變得有了些恭敬的意味。
「這女孩還算不錯，不該問的不問，不該插嘴的不插嘴。四天王身邊的女人，若不能陪著殺人，就要像這樣聽話又不多嘴的才好。」不知這是否算是皇龍的讚揚。
皇龍拿起始終擱在桌邊的手機輕輕按了一下，拉門開了，一個提著禮盒的男人走了進來，躬身將禮盒遞給寧檸，同樣躬身倒退出去，輕輕拉上門。
「見面禮。」地龍替皇龍解釋道。
起身，皇龍最後看了一眼寧檸，眉頭擰成一團，似乎她讓他想起了什麼，似乎他還發出了一聲歎息。但很快，就恢復了那張或許永遠不會有任何真實情緒波動的冷臉，漠然拉開拉門。
門開了。整齊劃一的恭迎聲。
門合上。沙沙的腳步聲，汽車發動機的聲音。
當一切結束後，單膝跪在地上恭送皇龍的地龍才站起身。看了眼寧檸，有些想笑，「被嚇壞了？」
「他找我出來到底想要做什麼啊！真的只是陪吃飯啊！？」趴在桌上，寧檸覺得自己渾身都虛脫了。
「不……」地龍有些遲疑，但很快手一攤，做出一副無所謂的表情，「這麼說吧，估計有手下去皇龍那裡報告我被一個女孩打了卻沒有還手把那女孩扁死，皇龍好奇，便把你抓出來看看你。說得通俗點，他不過是以長輩身份幫我看看將來可能同我結婚的物件。」
寧檸險些吐血。
火兒……
全是你害的！
「你今天為什麼不揍我一頓呢？」寧檸的聲音哀怨淒絕。若是地龍當場揍她一頓，火龍說不定不會被抓，她也不會被皇龍脫出家陪吃陪喝。
「其實我常常想扁你。」
「那為什麼卻從來沒有揍我？？」
「原因不是很簡單嗎？你不明白？我被你弄成這樣都不還手的事，今天吻你的事？」地龍看著她，指間的香煙冒出絲絲縷縷的輕煙，混著清酒的淡味，籠成一股迷離。
寧檸看不清他眼神中的意味，卻依舊有些心慌。她趕緊抱著皇龍給予的禮品盒子打掩護。緊接著，寧檸被眼前的禮物閃花了眼。
那不過其實只一串款式簡單的項鍊。
如果忽略掉鑲嵌構造項鍊本體的那近百顆鑽石的話。
「這、這個？」
「見面禮而已，別擺出一副收了東西就得被迫同我結婚的樣子。放心，這玩意不貴。也就一兩百萬吧。」
一頭栽在桌面，寧檸再也爬不起來了……
她無法理解皇龍的世界。
「回去吧？」
抱著有生以來得到的最貴重的禮物，勉強一動不動跪坐了近三個小時的腿恢復運動。站起來勉勉強強走了幾步就險些一頭載地上去。
地龍穩穩地接住她。
他身上的香煙味混合著香水味，融成一股淡淡的味道，很好聞。不像有些喜歡抽煙的男人，一靠近就是一股難聞的煙臭。
是皇龍害的嗎？
還是今天傍晚的那個吻害的？
所以她才這麼緊張？
扶著她的手臂，地龍若有所思，繼而笑眯眯地問道，「要不要去喝一杯？」
寧檸只用了兩三秒來思考這個問題。
回家，也是一個人。
火龍被抓走了，她也睡不著。
喝酒的地方還是在充滿非洲風情的A，東海本已拉上了酒吧那塗紅抹綠的捲簾門準備關門，看見地龍來了，又很好脾氣地重新開張。
地龍要了一杯啤酒，給寧檸叫了一杯芒果汁。
「我當時還真擔心你問東問西、胡鬧插嘴。」點上煙，地龍直言道。看來皇龍最討厭的就是自己說話的時候有旁人插嘴。這點來看，皇龍倒也與歷史上的那些大□□者有共通性。四天王都畏懼皇龍，黑龍也不敢對皇龍的話作出否決。這人一定有特別恐怖的地方。
「你很怕皇龍？」地龍問。
「和你差不多。」寧檸回答道。
「不過我們在害怕中還有一絲恭敬的成分。」
「那個人，真的很厲害、很可怕？」寧檸問。
地龍不做聲，只是沖東海揮了揮手，東海點點頭，收拾東西走了，他沒有忘記關上捲簾門。酒吧中只剩下他和寧檸，打開電視，地龍點了一支煙。
電視裡，美麗的主播在重複今天的新聞，其中有一條吸引了寧檸的注意力——
亞洲後林莉斯小姐今日對所有娛樂媒體宣佈了自己與日本一位元音樂製作人確定了戀愛關係。作為黑龍其中一位情人的林莉斯在鏡頭前驕傲地笑著，肯定現在幸福的同時，否定了自己與傳說中的那說不清究竟是哪裡來的富商家的公子黑龍的戀愛緋聞。
「林莉斯……這個女人不龍王社培養的明星中最美的，卻是最有手段的。」
叼著煙，地龍靠在吧臺上，心情很好的樣子。
「這女人有容貌，有身材，更有手段。懂得利用自己身為女人、特別是一個漂亮女人的優勢去征服男人，從中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她不是龍王社唯一的搖錢樹，卻是唯一能將龍王社變成她生長的肥沃土壤的一棵樹。她依靠龍王社的力量去日本發展，不到一周就勾上日本的那位元天王級音樂製作人，將那個男人迷得神魂顛倒。那個製作人給她寫了一首歌，憑藉那首歌，林莉斯以外籍歌手身份佔據日本公信榜top1整整十個星期。在日本的發展一帆風順。」
「她似乎是黑龍的情人之一。」
「確切說，黑龍是她的潛規則物件。」地龍壞笑著說道，「林莉斯曾經很愛黑龍，因為黑龍是她的第一個男人。但當她意識到黑龍不過當自己是解決男人需求的工具後，就乾淨俐落的斬斷了這份感情，反過來用女人的優勢從黑龍手中得到最多的錢，最好的宣傳，最一流的製作。只要能得到想要的東西，她不在乎黑龍對自己召之即來揮之即去。你知道這女人為什麼要去日本發展嗎？」
寧檸不知道。
地龍說，林莉斯去日本是為了脫離龍王社，確切說是為了脫離黑龍。這幾年，她為黑龍賺了不少錢，在培養明星方面，龍王社奉行的原則是見好就收，只要手中的明星有能力脫身，龍王社絕不強人所難。
「你們龍王社真是出好人啊！你們這哪是黑暗世界啊！依我看其實你們是陽光燦爛的公益團體嘛~~」當她傻啊！？林莉斯說走就走？這麼容易？
地龍又好氣又好笑，「第一，兔子急了也要咬人。除非逼不得已，我們不會趕盡殺絕。其次，林莉斯正式離開香港，去日本發展，相當於斬斷了她在香港積累的所有人氣，有決心也有魄力，女人一旦有了這樣的魄力，就有了絕不會回頭的勇氣。第三，說白了，她是黑龍捧的人，也將龍王社以前花費在她身上的錢賺了回來。眼下黑龍都不追究，我們湊什麼熱鬧？」
這也算是個理由吧。寧檸想。
新聞開始介紹了林莉斯佔據榜單整十個星期的那首歌，歌名是《ladies dream》。
「糾結愛與性的界限，不過是禁錮自己的可笑藉口。」林莉斯用高亢的嗓音唱道，將這首充斥著愛與性的歌表現得淋漓盡致。
甯檸不由得想到麗蘭哥，麗蘭哥的聲音有些低沉，《ladies dream》，這首歌有點輕微的搖滾風，如果用麗蘭哥的嗓音來唱，應該會更好聽。
「在暗夜裡放縱，讓你們的氣味充斥我的身體。」
「你們？！」
「不就是群P嘛。」地龍很鄙視寧檸的驚慌失措。
「……」
電視臺又開始播記者對林莉斯這首歌歌詞的採訪。
換台！
必須！馬上！！！
轉換話題！更是必須的！
「麗蘭和風龍什麼時候回來？聽皇龍的口氣，似乎還要等上一陣子。」任何時候，麗蘭哥都是萬能的。
摁滅煙頭，地龍起身去吧台拿了幾瓶酒，漫不經心地回答道，「今天我們找到的loveless的源頭，交易點在澳門一家地下妓】院。風龍同麗蘭買下賭場就去了那裡，不過撲了個空。那個人的警覺性很高，隱藏得極深。一般方法接近不了。」
「不過風龍一定有辦法吧。」
「你可真相信他。」
寧檸撇撇嘴，能一千萬搞定賭場的人，挖個人難道還會是問題？只不過……
「你似乎在擔心。」
「……我擔心麗蘭占別人便宜……」
地龍想了想，「你說風龍嗎？沒事，男人嘛，被女人佔便宜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寧檸低頭，默默嘀咕：她能實話實說她其實擔心麗蘭哥在那種地方占其他女孩子的便宜嗎……
「萬一麗蘭真占風龍便宜也不錯。黑龍有了波】霸就把風龍忘了，按理說，風龍應該像被拋棄的小媳婦一樣一哭二鬧三上吊。但實際上他的情緒似乎並不太低落，很大程度上是因為身邊有麗蘭煩著。使他不會太過於無聊。」地龍笑著，給寧檸拿了一聽果汁。
看地龍心情不錯，寧檸決定問他之前在壽司店時對皇龍所說話的一個推測。「皇龍是不是打算對來實下手？」
詫異地看了她一眼，地龍點點頭。
「因為黑龍太喜歡來實導致分心嗎？」
「黑龍不是太喜歡，而是太寵她了。因為寵，所以黑龍並未讓來實真正地看見我們這個世界的真實，從來不會對來實談自己的工作。這是一種最深情的保護，但從另一個角度來看，這卻又是一種最溫柔的敷衍。」
地龍忽然不說話了，只是抽著煙。
寧檸安靜地等待下文。
終於，地龍開口了，「來實遲早有一日會得知我們的真實，而我們的真實的第一條就是殺人，為了利益殺任何人、毀滅任何擋在我們面前的東西。這是黑龍一直想要隱瞞的真相。」
「——可如若有那麼一天，黑龍瞞不住了呢？」
地龍問寧檸。
寧檸知道結局。
原作中，黑龍殺了麗蘭的那一天，來實終於明白，那個隱藏在溫柔面具下的她所認為的黑龍的真面目——一個要成為黑暗世界帝王的人的面目。
「皇龍，他對來實不是簡單的討厭，而是深深的厭惡。皇龍總覺得來實會毀滅黑龍，畢竟黑龍將來要坐的是皇龍的位置，而坐那個位置的人，怎麼能因為太在乎一個女孩而給敵人丟下太多的缺點以至於將龍王社帶向不利的方向！？黑龍若是一開始就將來實丟床上當肉】欲玩具還好。在一起這麼久，都沒狠下心把來實辦了，說明他很認真。」
「所以？」
「在皇龍的概念中，來實就是黑龍的禍害。如若來實不留心犯錯……皇龍一定會殺了她全家。」地龍不再說話，只是靠在吧台內的椅子上看電視。
電視裡放著千篇一律的警匪電視劇。地龍介紹說這部電視劇《警花迷情》是一年前拍的。女主演就是紅透半邊天的林莉斯。
林莉斯是歌星，但唱而優則演在娛樂圈也不是什麼大新聞。演得究竟如何，自然眾說紛紜。
眼下電視臺重播這部片子，自然是因為林莉斯同那位天王級製作人戀情的公開。
最有趣的是，這是一部警匪片，投資方竟然是龍王社。正因為如此，電視劇的男主角不是帥氣的阿sir，而是一位雖說壞事做盡，但是卻對員警出身的女主角各種掏心挖肺，最後還因為對女主角的真愛而解散了社團的黑道超級大哥。
電視劇結局當然美好的。
故事的最後，林莉斯飾演的女主升為了督察，拒絕了追求她多年的英武男督察，穿著那個黑道大哥送的衣裳、抱著一束玫瑰花在監獄門口等待著入獄十年的愛人，並且向黑道大哥求婚……
地龍磕著從東海櫃子裡翻出來的一包葵花籽，聲音漫不經心，「說白了，這片子就是黑龍為了捧林莉斯而拍的。知道嗎，這片子的編劇是我們四天王，寫劇本的時候我們分工明確，陰謀詭計歸風龍，家族和睦歸水龍，火龍負責煽情。」
「……你呢？」
「槍戰、砍人、。」
「香港還有你們龍王社不敢幹的事情嗎？」寧檸痛心疾首，這片子在內地估計連審核都過不了吧……
白了她一眼，地龍悠然而道，「你知道黑龍負責什麼嗎？」
寧檸默了一會，壓低聲音，「床戲？」
「聰明！」
寧檸：「……」
「不提他們了，說說我們的事。」放下手中的瓜子，地龍托著頭望著寧檸。
「我們能有什麼事？」
「大家似乎都認為我們適合成一對。」
「所以？」
「你要不要做我女朋友？」
寧檸：「……」
地龍，你這又是唱哪一出呢？
作者有話要說：
說來，在《霸王愛人》的少的可憐的女主、女配中，林莉斯是唯一一個有膽子對黑龍說不的……也真心關心黑龍，擔心黑龍與上海交戰會對黑龍造成傷害。
想到這一點，更不明白黑龍看上來實同學什麼的~~~~
O(∩_∩)O~
四天王當編劇，一定很好玩，(∼ o ∼)~Zz
第42章 四十二
你要不要做我女朋友？
聽見這話，寧檸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溜，但寧檸很快想到，地龍一早就趕走了東海並讓他鎖上了門。
「你要不要做我女朋友？」地龍又問了一次。
整個前世，寧檸都沒有機會聽見這樣的話。好容易這一世有人對她這樣說，難道她不應該歡欣雀躍然後或嬌羞接受或驕傲拒絕嗎？
為什麼……
她竟然覺得有點害怕？
她總會想到皇龍帶著輕鬆的笑意，將槍塞在那個小記者的口中的事。還有那悶悶的槍響聲，鮮紅的血，純白的腦漿，殺人殺得那樣隨意的皇龍。
眼前這個男人，也像那樣殺過人。
從一開始甯檸就清楚地知道這一點，卻總是刻意忽略。從這一點來看，她與來實或許也沒什麼區別。
「你說笑呢？老師？」寧檸擠出笑容，準備將這件事糊弄過去。
地龍卻不打算放過她。「你以為我是火龍，任何事都可以拿來說著玩？我這是第一次追女生，很認真的。」
「是皇龍示意你追我的吧？」
「依照皇龍的做法，他會將你剝光打包丟在我床上。」
「……」
「丫頭你笨啊！不喜歡你我瘋了才陪你在迪士尼那種三歲小孩玩的地方混一整天！就因為我老母喜歡你？我就要犧牲色相到這種地步？」地龍的表情看起來有些不耐煩了。
「犧牲……色相……」
「因為我是龍王社的？」地龍深深吸了一口煙。
寧檸無法反駁。
腦中又響起了那一聲槍響、和那四濺的鮮血。
若只是單純的做朋友，她或許還能對黑暗世界的這種本質視而不見。但若想要成為戀人，就不能像黑龍對來實那樣刻意避開那一些不適合出現在甜言蜜語中的真實。
可那些真實，才是她真正需要面對的東西。
也是來實真正需要面對的東西。
接受一個人，你是否包括接受他的一切。
接受他的世界裡的一切？
得不到答案，地龍的眼神在寧檸身上輕輕滑過，竟然笑了。
將煙蒂丟在地上，踩了踩，他輕輕摸了摸寧檸的小腦袋，用寧檸前所未見的認真表情對她說，「的確。我們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我殺過人，不止一個；毀滅過家庭，也不止一個。喝酒賭錢我都會，還有煙癮。也泡過無數妞。從這點來看，我倒真不是個好男人。」
呃——
還有誰在追女生的時候這樣說嗎？
地龍頓了頓，又說，「不過呢，好的地方是，我不吸毒不嫖妓。我有足夠的錢給你花也有足夠的力量保護你，當然，憑藉我的經驗，在床上也一定能滿足你。」
「……」
「最重要的是，我真的挺喜歡你，也願意對你好。所以，你願不願意當我女朋友？」
「我、我……你，你將和你在一起的所有壞事都說了……」這人是不是自信過度？
「我坦白只是為了將一切說清楚。與其在交往後被你發現真相、而後再以‘騙你是因為愛你’這種蠢話糊弄你，不如一開始就說清楚。我不是黑龍，沒有那麼好的耐心為了完成一個女孩心中那童話一樣的夢而編織美麗的謊言。因為我知道，謊言終究會露出真面目。而且，只要得到命令，我會在任何時候行動，所以，我或許不能天天陪你。說不定某一天我走出門你就再也見不到我，或者只是見到一具屍體。同時，跟我在一起，可是很危險的喔。說不定會死的。」
寧檸：「……」= =
追女生的時候難道不應該一個勁誇獎自己的好處隱藏自己的壞處嗎？這人是否將一切說得太過於清楚明白了！？
可這樣的話並不會讓人產生厭惡。
同那些帶著最優雅面具吸引對方，有了情誼才在爭吵中發現彼此的真實的情侶相比。或者同那些一開始就將財產家庭擺上檯面的相親者相比。這樣說得清清楚楚倒不失一種簡單的方式。
尤其對地龍這種身份的人來說。
坦白一切只是告訴你，他不會欺騙你。
地龍本也是這樣的人。
做事乾淨、俐落，只要認定自己想做什麼，絕對去做，絕不拖泥帶水。
要不然……
要不然他也不會幹出得知來實被黑龍送給風龍後就歡天喜地跑去風龍家去當著風龍的面揩來實油不說還打算當著風龍的面同來實做全套的事……
雖說那不過是原著的情節，眼下都沒有發生，但寧檸一想到地龍曾有推倒來實的打算的事，心裡就很不舒服。
不潔的感覺。
「但我可能喜歡別人喔。」這話是真正的敷衍。
地龍卻只是淡淡的應了一聲。「我還以為你會說什麼……其實你害怕我也正常。我這樣的人本也容易讓人害怕。」
被徹底看穿，寧檸有些尷尬。
「放心，我只是告訴你我的感覺。你不必覺得欠我什麼，更不用擔心我成日纏著你。我不是那種喜歡胡攪蠻纏的男人。」地龍頓了頓，又笑道，「但如果我不是現在的身份，而只是普通的男人，一定對你胡攪蠻纏到底！」說罷，他輕輕在寧檸頭上拍了拍。
電視裡，這集《警花迷情》也結束了。
片尾曲是林莉斯演唱的——《驚夢》
大雨裡，
我注視著你離去的背影。
幻想能帶著你走向死亡。
愛不是接受一切的藉口。
恨也不會成為否定所有的緣由。
彷徨著。
淒美著。
擔憂著。
接受著。
讓雨水洗滌，
洗去我與你的冤孽。
讓如潮水漫湧的黑夜，
帶迷路的我走向夢的不歸路。
然後，
在我還愛著你的那個時間。
讓我用盡一切去恨你。
「這歌詞是林莉斯自己寫的。喜歡的人說這首歌道出了主角的心事。討厭的說這至多不過是無病□□。但現在想來，其實這首歌應該是唱給黑龍聽的吧！」地龍介紹起歌曲背景，面上沒有絲毫不快。他只是通過這種方法告訴寧檸：不用在意之前的話。
他又點了一根煙。笑著介紹起下一集的重點劇情。
寧檸先還打起精神看電視，但終究太晚也太累了，慢慢地沒有精神，電視劇的聲音在酒吧的牆壁上不斷撞擊，匯成一股迷亂的催眠曲。
一覺醒來，已經是星期天的下午。
夕光透過窗縫切割開A的寂靜。寧檸睡在酒吧的沙發床上，身上搭著一床薄毯子。沙發床旁邊隔著一把躺椅，躺椅上丟著一件黑色外套，附近桌上有幾個空的啤酒罐，煙灰缸裡有無數煙蒂。
「地龍？」
寧檸嘗試著喚了一聲，無人回應。
她松了一口氣。
又有些失望。
腳步聲。
很快沙發床邊上突然出現了火龍嬌俏的、不住沖她做著怪相的臉。
只是怔了片刻，寧檸哇一聲哭了，將昨日累積的所有疲憊盡數釋放。
真好，火兒回來了。
火龍是今天早晨被放出來的，他來這裡後，地龍才離開。似乎地龍的手下又抓了幾個販賣loveless的毛頭小子，他要趕去處理。
火龍似乎沒什麼大礙，除了眼睛腫得像個桃子。
「你哭了？那些阿sir們打你了？走，我們去投訴科告他們！」
火龍趕緊拉住她，「沒人打我，我是自己哭成這樣的。」
「呃……」
「呵呵呵呵，真可惜，小檸你昨天沒在那裡。告訴你，昨天我一去那裡就哭！哭得撕心裂肺的，珍珠一樣的眼淚水，優雅的哭法，外加整個身體都在發抖。呵呵呵呵，那個審訊我的毒品科條子很快就心軟了，O記的那個張sir長著一副精明樣，卻也被我幾顆眼淚水輕輕鬆松拿下。相信我是無辜的。
「後來，條子們查了那袋loveless上面的所有指紋，完全沒有我的。水龍的律師以此強調他們根本起訴不了我。我又哭著說我在內衣店試內衣的時候曾放下過身上的包，當時有個女人強行同我一起試內衣。條子們去內衣店查了，小妹清楚地告訴他們昨晚的確有個女的拉著好幾個女人去試衣間。
「然後，呵呵呵呵~~~~~我就出來了。」
「不止這麼簡單吧？」
「當然，也花了大錢打點那些高層。花了很大一筆錢呢！在我包中放loveless的人為了祖宗十八代的安全，最好早日脫離地球回歸火星。否則，等這件事被皇龍查了出來，呵呵呵呵~~~~」一面說，火龍一面打電話叫外賣，「吃餛飩面嗎？這附近有一家做得不錯。」
吃過外賣，同火龍一起抱著爆米花喝著飲料窩在沙發裡繼續看那部《警花迷情》，寧檸問起這部電視劇。
「其實那是皇龍慫恿我們去拍的啦！」火龍語出驚人，「皇龍說我們幾個年齡都不大，犯不著成日為龍王社的事操心。該玩還是得玩，若是這幾年不開開心心玩耍，等日後正式接班就沒這種好玩的事了。所以給我們錢，準備好了一切，讓我們拍電視劇玩。正巧當時黑龍又在捧林莉斯。主角也有了。」
「皇龍對你們真好。」
「如果不是這樣，我們也不會這樣尊敬他。」火龍似乎永遠笑著。
他又說道，「其實我們只是閑著沒事。呵呵呵，我們四天王聯手，有什麼事做不到呢？其實小檸，我覺的，我們四天王現在可以聯手重新拍一部電視劇。名字叫做《穿過來實長髮的黑龍的手》！小檸，你猜猜，是什麼風格的？」
寧檸差點開口就說浪漫愛情片，但想想，那不是火龍的愛好，聯繫兩位主演，再加上問這話的火龍那擠眉弄眼的神情……她便小心翼翼地問：「三~級片？」
「說什麼呢！誰拍三~級片啊！！！」火龍竟然生氣了！！「小檸，雖說我很喜歡你，但你也不能用這種方法侮辱我的人格！！」
「火……火兒，對不起……」寧檸覺得自己這次錯得太過於離譜了，她怎麼能這樣說火龍！
聽了道歉，火龍面色少解。
既然不是三~級片，寧檸開始有了興趣。要不她也去湊湊熱鬧，索性用新條的原劇本來拍？「那火兒你打算拍什麼，浪漫愛情片？韓劇路線還是臺灣劇路線還是TVB的老路線？只要別拍成美劇《流星花園》那樣的就行。」
壓低聲音，火龍很神秘的樣子……
「那當然是……」
「當然是什麼？」
「當然是A~V啦！！還是不打碼的那種。喔呵呵呵~~~~~~」 ╰(￣▽￣)╮
寧檸：「……」= =|||
她究竟為什麼會懷疑火龍的人格呢？
懷疑人格的前提是得有一個人格啊！
「對了，那串項鍊很漂亮，是地龍買給你嗎？」
寧檸搖頭並告訴火龍送東西的人是皇龍。
「那就是地龍買的啦！皇龍才不會自己掏錢呢！鐵定是刷的地龍的卡！嘴巴別張那麼大，皇龍刷地龍的卡有什麼奇怪的？皇龍手中有我們所有人的副卡！送我們朋友東西都是刷我們的卡……」
寧檸：「……」
看來龍王社的這位終極大BOSS真是將借花獻佛做到了一定的境界……
火龍一臉詭異地盯著她，「聽說地龍想追你？」
「我該怎麼辦？」
「重要的是你喜歡他嗎？」火龍卻問。
寧檸想想，搖搖頭，又趕緊解釋說她不是不喜歡，只是還不知道。
「就是說其實多少有點喜歡啦！言情小說都是這樣寫的啦！只是……」
火龍沒有出現一直以來歡欣雀躍的神情，反倒露出很為難的表情，「他是我的好友，你也是。按理說，我應該很願意你們在一起，這傢伙比水龍靠譜多了。但是，小檸，你也知道我們的身份和我們做的事。我不想嚇著你，真實的比你所看見的可怕很多倍。明白一切後，你不用覺得害怕我們甚至永遠不搭理我們是一件背信棄義的事。其實，我們本就是會讓人害怕的一群人。」
地龍也知道，所以才會對她說那樣的話。
他和火龍，都是真的對她好。
寧檸輕輕抱住火龍單薄的肩膀。
「就算以後真發生什麼可怕的事，我也會嘗試著接受。我不會離開火兒的。因為火兒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最喜歡火兒了。」
「……對我來說，小檸也是喔。」
悠于 2015-11-13 12:05
第43章 四十三
【澳門】
頭一夜抓那個人撲了個空後，風龍就決定轉變做法，被動等待不是他做事的手法。
風龍喜歡主動出擊。
喜歡將對手的一舉一動掌握在手中。牽著對手的鼻子玩耍。
閑的沒事的麗蘭哥給要抓的那個loveless的上線取了個名字叫做老鬼。
風龍也曾好奇為什麼叫「老鬼」？
麗蘭哥解釋說，港片裡，「老鬼」是配角、炮灰的不二名稱。
雖說覺得對一個註定會被自己秒殺的人取代號是浪費精力，但既然麗蘭哥喜歡，風龍也沒有反對。
而根據線報，老鬼每晚都會去那家在港澳頗負盛名的名為維納斯的地下妓】院。本以為找個變態嫖客是世上最簡單的事。但到了那裡，風龍才發現，雖說全球都不乏這種依靠女人身體賺錢的地方，但維納斯憑藉各種無下限，各種毀三觀，各種只有你想不到沒有他們做不到而榮幸成為警方重點打擊的場所。
變態何其多。
想要在一群極為變態的人中抓到那個據說變態的老鬼就像在垃圾場中尋找一隻頭上有斑點的蒼蠅。
抓不到嫖】客，只得從妓】女下手。
老鬼做事很謹慎，但最大的弱點就是好色。喜歡用最變態的手法給小女孩□□。也喜歡一擲千金拼搶那些據說會特別服務的人，男女不限。更曾花了兩百萬同另一個男人爭奪一個價位最高的女人。
正因為如此，麗蘭哥很榮幸的成為了澳門那家地下妓】院中妓】女的一員。(>^ω^<)
其實最開始，風龍決定自己親自上。>_<|||
但麗蘭哥說怎麼能讓這種破事髒了boss的手，便幾乎搶著將這件事承擔了下來。(+﹏+)~
「你放心，我不會讓那些男人的髒手碰你。」臨走前，風龍發誓。
麗蘭哥很優雅地選擇相信風龍——
他當然不會告訴風龍他這麼主動只是為了獲得免費觀賞各種刷新人類無節操的少兒不宜場面的資格。
= =
星期天晚上十一點，染了一頭耀眼的金髮，還戴了藍色隱形眼鏡的風龍以歸國混血少爺的身份進了維納斯。風龍其實很厭惡戴隱形眼鏡，更何況是彩色的。但在他看來，麗蘭為了龍王社的利益付出了這樣大的代價，他稍稍委屈自己，也不是什麼大事。
維納斯每夜都會設立一個主題並拍賣最頂級小姐的使用權。麗蘭哥想要成為最頂級的小姐不是問題，其一，他有的是身體上的本錢。其二，風龍花了錢賄賂了那裡的主管。
今晚的主體是「紫色羅馬帝國」。
「紫色羅馬帝國……」一目十行地翻了翻維納斯用來宣傳的小冊子，風龍嗤之以鼻。「古羅馬崇尚男男之風，最出名的幾乎全是男人。用這種主題叫賣女人，主辦方沒文化嗎？」
身邊的伺候的小透明跟班趕緊應和。
四周忽然陷入黑暗。
拍賣即將開始。
舞臺上亮起了燈。乾冰的白煙被燈的光暈染得三分人間，七分妖域。配樂是中世紀最流行的的聖歌。
風龍：「古羅馬是什麼時代！竟然放中世紀的基督教聖歌！？白癡！」
一旁伺候的小透明趕緊稱是。
聖歌中，一個個披著古羅馬祭司長袍的高挑女子漫步走上台來。燈色幽暗，看不清那些女子的具體模樣。這是維納斯最出名的推銷手法——「霧裡看花水中望月」，將神秘感貫穿始終，出價者只能在這種迷離中憑藉直覺選擇心儀的小姐，進了包廂，才能得見這些女人的真容。
前來此處的男人有不少是被這種怪異的手法吸引。
但在風龍看來，這根本是毀滅文化。
「‘霧裡看花水中望月’？在皮肉生意上花費這麼多心思，註定了這輩子都只能玩些皮肉生意。」
一旁伺候的小透明頭點得像撥浪鼓。
但這位小透明心中很是好奇：他跟了風龍很久了。他家主人風龍最擅長的就是站在自己的水平線上俯視這充滿多姿多彩的腦殘的人世間。而後帶著傲慢冷漠轉身繼續自己的高端。畢竟對主人風龍這種格調高出人類無數等級的非人類來說，同腦殘說話是浪費體力的。【風龍觀點，不代表俺~~~】但為什麼，今晚會這麼挑剔？不是主人的風格啊！
還他冷酷霸亂的主人啊啊啊啊啊！！！！！
風龍今天很不爽！非常不爽！一想到自己的手下麗蘭要穿成這副樣子站在臺上他就想砍人！但為了用最短時間吊出那個老鬼，這確是最簡單的方法。
待龍王社的勢力徹底滲透進澳門後，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摧毀這所謂的維納斯！還愛神一個清白！
臺上，小姐們已按照規定的位置坐好。由於今夜的主題是「紫色羅馬帝國」，她們落座的姿勢和順序皆參照了古羅馬議會制長老們的順序。使用的名字也依照古羅馬。從普羅米修士到奧古斯都，甚至還有一位拉美西斯。（風龍：弱智！沒文化！）
聖歌聲終於停了下來，舞臺上響起了豎琴的聲音，琴弦的顫動中，妖冶的少女們脫掉了披掛在身上的祭司白袍，將年輕的身體袒露在無數雙被欲】望消磨了鬥志的眼中。
所謂的主體，不過是一個噱頭。
在一片聲色迷離的嬌影中，一個人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
維納斯並不會小姐們穿什麼或者什麼都不穿作出規定。但這個女人卻穿得實在沒有地下色】情場所的氛圍——她那身黑手黨的裝束是怎麼回事啊？
小透明抓了抓腦袋，鬧不明白，「這不是古羅馬嗎？為什麼麗蘭小姐會穿黑手黨的衣服？」他以為風龍會罵麗蘭一句「沒文化」。
「那群沒文化的可以把拉美西斯安在古羅馬，我們穿成黑手黨有什麼問題？為了吸引人眼球，劍走偏鋒，很好。」
主人要搞雙重標準，小透明只能繼續應和。
競價開始。
買賭場的時候，風龍觀望了很久，小透明以為這次風龍也會觀望。
「十萬！買那個拉美西斯！三十萬包夜！」
小透明絕倒~~
上車後，小透明開車。
穿著黑手黨衣裳、代號為拉美西斯的麗蘭哥不住抱怨風龍，「只有你一個人出價，那你就先從幾百開始啊！我問過那些女孩子，以前最貴的小姐第一次上臺的時候也不過兩三千萬。你倒好，一來就十萬！龍王社就算不缺錢，也不帶你這樣浪費吧？」
扶扶眼鏡，風龍說：「被逼著做這種事，你已經很委屈了。我怎麼能讓你在價錢這方面再受委屈？我怎麼可能讓你的身價同那些女人一樣？！我就是要告訴所有人，你的身價就是最高的！」
麗蘭哥啞了，許久才嘟嚕了一句：「……你倒真是個好人。」
風龍好歹是麗蘭哥boss，任何時候不能罵boss腦殘也被所有手下知曉的真理。其實麗蘭哥的心裡話是——睜眼瞎你白癡啊！！！腦殘啊！！！浪費錢啊！！！面子能當飯吃嗎？？？
而不知道麗蘭哥心中是如何想的、只是得到突如其來讚揚聲的風龍短暫不知所措，他扶了扶眼鏡，低聲道，「明天我繼續拍你。遲早將老鬼引出來。」
麗蘭哥眼前出現了無數被丟進衛生間沖走的美元……
風龍的計策其實很簡單，既然老鬼喜歡高價有獨特的美女，那就讓麗蘭哥成為價位最高且最為獨特的那個。接下來，風龍會每天到場，將麗蘭哥的價格哄抬到最高。
價錢越高，越能吸引老鬼。老鬼自然就會報價。
被龍王社收買的那個維納斯的服務生不知道老鬼的樣子，但是清楚地記得他的聲音。
「Boss，你喜歡花錢那是你的事。花錢就花錢，反正龍王社窮的只剩下錢了。可咱們就不能在維納斯裡面聊聊嗎？」
車開走了，望著越來越遠的維納斯，麗蘭哥心中充滿了淡淡的憂傷。
「你是個女孩子，怎麼能看那種場面。」風龍扶著眼鏡回答。
麗蘭哥：「……」┭┮﹏┭┮
不為了看那種場面，他吃飽了撐著混進去當小姐？？？
重重垂頭。
麗蘭哥知道自己做錯了……
他還是該讓睜眼瞎當小姐的……那樣他就是嫖】客，能掌握主動權……
(∼ o ∼)~zZ
【香港】
甯檸回家已是周日的晚上十點。
昨日離開的時候，她心中很是不安。今天回來，卻連腳步都輕快了不少。
快樂的第一個原因是因為火龍。
第二個原因是因為麗蘭哥終於肯接她電話了！麗蘭哥還解釋說前段時間賭場太忙，不能洩露機密所以才沒有同她聯繫。可Loveless的事還沒有徹底調查清楚，他還會和風龍留在澳門繼續調查。短時間內不會回來。
雖說哥哥還要過一段時間才回來，但只是聽聽哥哥的聲音，寧檸也很高興。
打開門。
家裡亮著燈。
「媽，你回來了？」阿雲在家等她？少見。
「你一個女孩子，十點了才回家！在外面幹什麼，是不是在外面交了一群狐朋狗友！不知道自愛嗎？」阿雲連珠炮似的教育聲讓寧檸傻了眼。
這是，什麼……情況……？
從來不在家的阿雲、素來對她的一切行為都不理不睬的阿雲，竟然開始擔心她了？還對她回家晚了這件事表示了不滿？
難道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了？
「過來，我有重要的事給你說。」示意寧檸在沙發上坐好，阿雲點上一根煙，翹起腿。露出雪白大腿根上的百合花紋身。左少清坐在阿雲左側，帶著同裴勇俊一模一樣的微笑，拉著阿雲的手，在她手背上輕輕撫摸著。
看見這狀況，寧檸反而松了一口氣。左少清對阿雲的好顯而易見，重要的事，難道是阿雲要拋棄那個金主老頭，決定同左少清永結同心？上次在家中見到左少清的時候，寧檸就有了這樣的思想準備。阿雲能尋覓歸宿，不再沉迷於麻將，也是一件好事。
至於家中沒了金主以後的日子該如何過，那就是以後的事了！
拿起面前的橙汁，寧檸很悠閒。
阿雲重重咳了幾聲，「其實，左少清他……其實他是你的親生父親。」
「？」寧檸沒緩過神。
「左少清就是你爸爸！」
寧檸被橙汁嗆著了。
左少清很溫柔地拿著一張綢料手絹替她擦了擦嘴角。
望著這個就像從地下蹦出來的父親，甯檸在腦中飛快盤算：左少清三十五，她十七，即是說左少清成為她父親的時候同她現在差不多大！
但這都不重要！
為什麼她身邊會突然蹦出一個父親？
甯檸忽然意識到，阿雲似乎始終在這件事上胡說八道。阿雲曾說甯檸的父親是香港老頭，但根據龍王社的調查，那不是香港老頭而是馬來西亞的老頭。
不過上次阿雲也說過左少清是馬來西亞的華裔……
「左少清是那個老頭的親兒子。」阿雲吃吃笑著，「那個老頭都快精盡人亡了，怎麼有本事在老娘體內種下你？其實那個生了兒子搶了我位置的小娼婦的孩子也是老頭其中一個孩子的種。」說罷，她輕輕拍了拍左少清的臉。「誰叫你不爭氣，種不了兒子？」
甯檸算是知曉了整件事的緣由。這種事大陸劇臺灣劇港劇韓劇日劇美劇英劇中都見得多了。沒什麼大不了的。可是……
「媽媽，您上次不是說那個老頭因為生不出兒子才找你的嗎？」
那為什麼又會多出個兩個兒子？
阿雲的話前後矛盾得不一般。
被揭穿，阿雲卻面不改色。噴出一口煙，她笑得有些妖媚，那模樣看呆了一旁的左少清。「我怎麼就生了你這麼笨的女兒！以前那話當然是騙你的！我以前還騙你說那死老頭是香港人呢！是吧？其實那個老頭是馬來西亞的華裔。」
甯檸還是不明白阿雲為什麼要說假話。
「當然是為了錢！萬一你知道了不小心同你那些小姐妹胡說八道，東一傳，西一傳，這件事被老頭家的那個原配老太婆知道後會放過我們？」
這也算是一個理由，但寧檸還是不太明白：「可為什麼現在說？」
「因為那老頭要死了。」阿雲點了一支煙，徐徐噴出煙霧。她吸煙的模樣很好看，但有種被風塵侵染的意味，「老頭死後，就要分遺產。屆時我們會去馬來西亞。告訴你真相，是為了給你提個醒，到時表現好一點。耽擱了老娘賺遺產回來打不死你！」
寧檸乖乖點頭。
「對了，怎麼還不叫爸爸。」
「……爸爸。」望著左少清，寧檸覺得很彆扭。
左少清露出標準的微笑，順手在桌上丟下一疊厚厚的港幣。
父女認親會就這樣結束了。
阿雲挽著左少清的胳膊離開。
有爸爸，有媽媽，家中卻依舊只有寧檸一個人。
洗澡躺在床上，寧檸睡不著，原本已舒坦的心被阿雲一攪合，更加混亂。腦中忽然蹦出一個問題：阿雲姓李，左少清自然姓左。那麼，為什麼她的名字不是左檸、李檸，而是寧檸？
難道是為了糊弄那個老頭的大老婆？
翻起身拿出皇龍選擇地龍付錢的項鍊，摸著上面那一顆顆璀璨耀眼的鑽石，寧檸覺得至少應該說聲謝謝。
拿起手機，她發出第一條短信——謝謝項鍊。你在做什麼。
片刻後，電話打了過來。
「你心情不好？」
「你也用不著打電話……為什麼說我心情不好？」
話筒那邊似乎有吸煙的聲音。「感覺。」
「項鍊的事……沒想到是你給的錢。謝謝你。」
「又不是什麼大事。」淡淡然的回應混著吞吐香煙的聲音，「睡不著？」
「嗯。你在忙什麼？」
「查酒吧的賬。」
「什麼時候帶我去你酒吧看看？」
短暫的靜默，一陣嬉笑聲，「你就不擔心成為九龍大嫂？」
「隨緣吧。」
「應該是隨心。」
寧檸不知道該怎麼接話。慌慌張張道了別，關了手機。似乎有些睡意。明天是週一，有體育課，即是說地龍有機會報復火龍了。*^__^*
體育課。
寧檸本以為能看見兩條龍大戰，但火龍說他來例假了，身體不便。雖說火龍這樣做是因為他清楚的知道地龍要借用老師的身份復仇。
但是……
男人來例假什麼的……
更何況火龍不但四處張揚自己來例假不能上課，還同另一個真正痛經的女生一起去校醫室找水龍要益母草。
= =
來實也請了病假，孤零零地坐在秋千上，輕輕搖晃著。她身邊放著一個精緻的絲綢小包，手中拿著一個小小的筆記本。她時而看看天，時而看看在操場上，時而又低下頭，一筆一劃認認真真地寫著什麼。
寧檸靠過去一看，本子上劃得滿滿的，但無外乎是兩個字，兩個早已沁入這個女孩心房的字——黑龍。
滿滿一頁紙，上面只有黑龍的名字。
抬頭看著寧檸，來實笑了笑。刻意的燦爛笑容中有深不見底的憂傷，聽火龍說，黑龍已經好些時間沒來學校。即便每夜都回家，也不過是短短的見上一面。
這段時間來實同程玉可走得很近，因為除了程玉可，來實幾乎無法同其他任何學生交流。但似乎，程玉可沒有欺負來實的打算。
交流不能，寧檸準備溜。卻被來實一把拉住，來實說了句話，似乎在問寧檸什麼問題。
寧檸一句都聽不懂~~~~~
但她注意到來實的神情有些古怪，嘴裡不斷說著些什麼，一副倉皇失措的樣子。
來實似乎有事想要告訴她，但是她根本不知道來實究竟在說些什麼啊…………
必須得找火龍來！~~
寧檸才轉身，來實似乎還想說些什麼，趕緊跟著上來，起身時秋千架一晃悠，原本放在秋千上的絲綢小包落在地上，無數張照片落在地上，被風一吹，散成一片。
短暫愣神，來實驚叫一聲，趕著蹲在地上收拾滿地的照片。寧檸見她收得辛苦，趕緊幫著她收拾。拾起其中一張照片，寧檸不留意看了一眼。手狠狠一抖。忍住噁心，她又看了幾張。
照片如死亡的蝴蝶般零落在地。
寧檸的心跳忽然加速，心跳越來越快，似乎快要失控了！呼吸變得越來越急，胸口的沉悶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來。以往遇見這種情況，她就會慢慢的、長長的呼吸，緩解自己的痛苦，但今天，她竟然將這種自救法都忘了個徹底。
腦中被無數的恐懼和疑問團團包圍。
——
為什麼，來實會有這樣的東西？！
「嗨，小檸！」吃了益母草的火龍異常亢奮。但這一次，寧檸沒有同他打招呼。或者說，她不知道該如何同火龍打招呼。
——
那疊照片上充斥著各種死狀淒慘的屍體，隱約能看見，其中一張上的那個面無表情下達命令的人，就是火龍。
第44章 四十四
寧檸的表情讓不管做什麼，不管在哪裡都保持著燦爛微笑的火龍有些訝異。走來拾起地上一張照片，還沒有來得及看上一眼就被寧檸搶了過去。
「火兒，不要看。」死死抓著火龍的手，她幾乎將他的手掐出一個個血洞。
寧檸的聲音壓得很低。
約略意識到了點什麼，火龍有些悵然地看了眼寧檸，轉身欲走。
「火兒，我沒有討厭你。」
但火龍還是沒有回頭，只是腳步似乎輕快了許多。沒多久，就帶著素來上體育課跑幾圈就閃人的地龍跑了過來。
不由分說從來實手中奪過照片，翻看了幾張後，地龍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寧檸猜他一定看見了那幾張，他帶著手下為了搶地盤燒了別人的房子的那幾張照片。
火龍將來實扯到一邊用日文說這些什麼。兩個人爭吵得很厲害。
忽然，地龍眼睛一抬，眼眉深深地看著她。
寧檸心裡一慌，趕緊垂下頭。她想起地龍之前對她說的那些話。果真，有些時候，將一切說清楚才是最好的。
那樣，真正需要面對的時候就不會覺得害怕。
走到她身邊。地龍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嚇壞了？」
寧檸輕輕搖搖頭，她覺得自己在發抖，卻沒有拿下肩上的那只手。
那邊，來實也與火龍停止了爭吵。來實跑遠了，火龍卻一臉緊張地告訴地龍來實手中並沒有照片的電子版。
「就算有也沒用。在這個時代，只要願意，就能將資訊傳播至全球的任何一個地方。」地龍拿出一根煙點上，「黑龍會去麻煩的大小姐那裡拿電子版。我去通知皇龍，看他有什麼決策。」
他走後，秋千架旁只剩下了火龍和寧檸。有些學生在朝這邊不斷張望，幸好四天王瓶平日塑造的感覺過於高高在上，一般學生至多不過仰望，並沒有真正靠近他們的膽量。
被發現自己長時間隱藏的真相，火龍的樣子有些緊張，又有些不安，素來嘰嘰喳喳的他竟然結巴起來：「小檸……我……你……」
寧檸一把抱住他。
「火兒其實也很痛苦吧……那麼溫柔的你，那麼愛笑的你，卻要殺那麼多人……」
火龍堅硬得就像一具石像。
「看見那些照片的時候，我真的很害怕。但是……那是火兒的生存方式，如果火兒你不那樣做，或許死的那個就是你。我不希望看見火兒傷害別人，可我更害怕火兒會死掉……所以……我還是想和火兒做好朋友。」
「我也……是喔……」
寧檸不知道對自己的做法那些衛道士會說些什麼。或許有人說她天真，或許有人說她助紂為虐。但她只是不想失去在這個世界的第一個好朋友，也是最重要的好朋友罷了。
她只是告訴自己，如果火龍不那樣做，變成那淒慘屍體的人，或許就是火龍。
這不過是火龍的生存方式。
不過是這個世界的生存方式。
甯檸知道什麼是正義。
但她只是不想失去火龍而已。
況且，她哥哥也遲早會做這些事情，她難道也要將哥哥一腳踹開？
既然她不想失去這些愛護她，保護她的人。
那麼，就接受好了。
接受他們，然後自己努力做個好人。
鬆開火龍，兩人看著對方那張哭得一塌糊塗的小臉。
相視，嘻嘻一笑。
片刻後，火龍接到皇龍要求他隨時待命的電話。
照片的事非常麻煩。
這些年，龍王社將事情做得很乾淨，從未留下把柄，那幾次行動又都在隱秘之中進行，所以，能拍下照片的人一定是當時在場的人——即是說是龍王社的自己人拍下來的。照片究竟是誰拍的地龍會調查。阻斷媒體通過網路得到照片的事則被交給了風龍。
——
如果做不到，照片一旦流散出去，就給阿sir們將龍王社踩到在地上的可乘之機。
「事情你們都做完了，黑龍做什麼？」寧檸有些替火龍打抱不平了。
「黑龍，負責對付那個給來實照片的女人。」火龍笑了，笑得有幾分寒意。
帶著寧檸來到監控密室，火龍打開圖書館的監控。黑龍和程玉可在角落說著什麼，打開竊聽器，他們倆說的話一字不漏傳進了監控室。
「她根本沒有真心愛過你，你傻嗎？黑龍？如果是真心愛你，一定能接受你的一切。你不就是為了得到新界的那塊土地殺了很多人嗎？不就是害得無數家庭妻離子散嗎？她竟然為了這麼點小事生你的氣，這也算是愛你？」
「住口！程玉可！」黑龍明顯怒了。
「你要殺我嗎？黑龍你憑什麼傷害我！沒有我爸爸哪裡有你！！」
甯檸愣住了，程玉可這番話有些古怪。
程玉可還在嘶吼：「都是黑龍你不對！你怎麼能這樣對待我！你忘了是誰將年幼的、連吃穿都不能自主的你從冰天雪地裡抱回來的嗎！是我父親！你忘了是誰給了一無所有的你一切的嗎？是我的父親！你今天的一切，全是我父親給予你的！你憑什麼對我不好！你憑什麼不愛我！如果沒有我父親，哪裡有你！？」
什麼情況？
寧檸瞠目結舌，不知所措地望著火龍。
火龍無奈地聳聳肩。
程玉可的高高在上是因為她父親曾救過黑龍的命。
程玉可的傲慢是因為他父親曾救過黑龍的命。
程玉可相信在香港她可以做任何事，可以傷害任何人，因為她父親救過黑龍的命。
十九年前，在大陸的一個豪門貴族家庭裡，出生了一個名叫王麗成的男孩。
王麗成的出生陸續給家人帶來厄運。
五歲那年，父親帶他去算命。算命的說他被死亡黑龍纏上，會讓全族人滅亡。為了保證家族永遠的榮耀，王麗成的父親決定親手殺了自己的兒子，母親心疼孩子，便帶著年幼的王麗成逃亡。為了孩子順利逃走，母親死了。
後來，饑寒交迫的王麗成遇見了一位來自香港的富商。
富商看見王麗成隨身攜帶的龍玉，知道這個年幼的孩子能成為霸主，便將孩子帶至香港，親手教給龍王社的最高統領——皇龍。
皇龍培育王麗成直到他十四歲那年。就在那一年，王麗成知道自己已經永遠失去了母親，便起程去大陸，親手殺了父親。
也就是從那一天起，王麗成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他的代替者，叫做黑龍。
救了黑龍的那位富商，就是大家口中的那位程先生。
程玉可的父親。
所以，程玉可以在校內肆意胡為，只因為她的父親是程先生，是黑龍的救命恩人。
正因為如此，黑龍才會明知道程玉可來學校居心不良卻還是多般忍讓。
不是因為程玉可，而是因為那位程先生。
「什麼救命恩人啊！」一旁的火龍卻嗤笑著，就像那不過是一個笑話。
「程玉可那話說的，就像黑龍其實是程先生培養出來的人一樣。其實程先生只是將黑龍活著帶至香港，而後就將黑龍送給了皇龍。那位程先生要的，不過是來自黑暗世界的後臺而已。如果黑龍的命運早已有天定，就算沒有那位程先生，也會有另一個人將黑龍帶至霸主的命盤。真正給黑龍這個曾經一無所有的孩子最高的教育和最好的生活的人，是皇龍閣下。」
「程先生應該從龍王社得到不少好處了吧？」
「比麗蘭家還多很多呢！」火龍撓撓頭，一副傷腦筋的樣子。
「程先生的生意本在日本，90年代初泡沫經濟後就一蹶不振。他只得將企業全部轉移回香港，但這時他已經錯過了最佳發展期。
「說白了，他眼下還能被稱為富商，程玉可還能趾高氣揚當名媛，靠的是龍王社。或者說，靠的是十四年前，他無意間發現了一個叫做王麗成的小孩子而已。
「將黑龍送給皇龍後，皇龍給了程先生一家酒店作為報答，保證了他富裕的生活。黑龍十四歲後，皇龍開始指導黑龍接觸龍王社的生意。十五歲那年，黑龍擁有了龍王社部分的控制權財產權。知道這點後，程先生就以‘我是你的救命恩人’為理由從黑龍手中得到了另外的幾家酒店和不少金錢。
「程先生認為自己救了黑龍，黑龍就應該娶他的女兒、必須娶他的女兒，悄悄告訴你，小檸，麗蘭同黑龍訂婚的那一天，我們可是狠狠出了一口惡氣。」
聽火龍的口氣，四天王似乎都很反感那位程先生。
「程先生救了黑龍，他認為自己救了皇太子。所以，對皇太子的四位扈從各種頤指氣使。若不是因為有‘黑龍’在，別說地龍和風龍，就是那萬事與自己不相干的水龍都恨不能找個機會在手術臺上結果了那位程先生！」
寧檸嗯了幾聲。原來如此，無怪乎每次提到「程先生」，黑龍都一臉的不悅。
「那黑龍就由著程先生胡鬧？」
「因為黑龍很溫柔善良啊……」火龍似乎有些無奈。「連皇龍都說，黑龍最大的毛病就是溫柔。雖說在我們這個世界，有仇必報，有恩也必報。但是，因為顧念那一點情誼而萬般退讓不下手，卻也是萬萬不該的。在性格這方面，我們幾個裡皇龍最欣賞的是風龍。那傢伙雖說個性相當矯情，但頭腦非常聰明，幹駭客的活像玩耍一樣。而且，遇事也很冷靜。」
監視器裡，黑龍和程玉可還在爭吵，但吵來吵去無非是那幾句話。火龍聽得煩躁，正要準備關上監控器，忽然哎呀了一聲。「小檸，事情解決了。」
「？」
「呵呵，黑龍要準備殺人啦！」
倒抽了一口涼氣，甯檸看見黑龍的髮鬢間出現了一條龍形的胎記。據說，看見那個的人就會去死。
「黑龍你忘了是誰救的你嗎！？你恩將仇報！！！」程玉可尖利的聲音充斥著整間監控室。火龍一臉憤恨，因為監控器裡能清清楚楚看見——
看見黑龍拿著槍的手頹然下垂。
救了黑龍性命的程先生及他的家人，是黑龍不能背負的重擔.
作者有話要說：
【關於黑龍的那位救命恩人的考證（上）】
從畫風上看，皇龍年輕的時候應該就是救黑龍那個人的模樣，從部分對白上看，黑龍曾說皇龍給了他一切。所以，依照新條的意思救黑龍的人應該就是年輕時的皇龍。
但是——
咱們來考證吧！
黑龍遇見來實的時候18，殺他親爹的時候14，從家裡逃走那怎麼也得有個5、6歲不是？若設定在5歲以下……這不是瑪麗蘇，而是幼年黑龍被外來者穿了……
退一萬步講。就算是黑龍不是常人4歲就能躲避一群大人的追殺吧，可他怎麼也得要先學會殺人而後才有當大哥吧機會不是？！
即是說，黑龍殺了父親後，只用了四年時間就完成了招攬人才、砍殺對手，發展經濟，最後統一了香港道上團體，甚至還成了能買下私人飛機的大富豪……
新條親，你當南哥是死人嗎？當山雞是用來吃的雞嗎？當太子不過是古言小說中的必備主角之一嗎？
= =
而皇龍應該早已在香港有了自己的勢力還有兩個原因：
楊義生第一次在書中見黑龍的時候曾說「有強大的後臺的確容易出人頭地」，那後臺自然是皇龍。
黑龍對上海開戰那次，皇龍說剩下的事他來解決。
一個普通港商能解決這些事？一個商人能讓楊義生認為是「後臺」？
結論：新條把自己的設定忘了……
弱弱地補充一句，真心覺得王麗成這名字有點點~~~囧~~~~~
第45章 四十五
因為那不堪重負的恩情，黑龍再一次對程玉可心軟。火龍說得很對，黑龍真的是一個很溫柔的人，是個會將一點點恩情視為比山還高，比海還深的深情厚誼的好人！
寧檸想。
監控室中再度響起程玉可的哭吼聲，「黑龍你根本不能這樣對我！我爸爸，我家人對你那麼好！你忘了嗎？我爸爸將你帶回家的時候，你已經整整兩天沒吃過飯了，那天是我四歲生日耶，你呢！你一個人吃光了我的生日蛋糕耶！你忘了嗎？我可只有一個四歲生日！！！我們家的人對你那麼好！你憑什麼這樣傷害我！而且、而且你是黑~社會！我們家接近你這樣的人，很可能什麼都得不到！我們家對你這麼好，我爸爸還救了你的命！你憑什麼這樣對我！」
捂著額頭，火龍連聲哀歎，給寧檸解釋說，「小檸你看見沒。每次都是這樣的，幾乎沒有哪一次不是這樣的！黑~社會！你也知道我們是黑~社會啊！那你還同我們接觸？白癡！」
呆立著望著監視器裡那名媛模樣絲毫不再，反而如老婦一樣捶胸頓足的程玉可，寧檸呢喃道：「太過分了……」
「小檸？」
「太過分了！」
除了「無恥」，寧檸找不到別的詞語來形容這一場情感壓榨。
她想到上一世在孤兒院，有一年的六一兒童節，孤兒院來了一群人，他們給孤兒院裡的孩子送來了節日的禮物，而後讓孩子們對著攝像機，帶著笑容告訴這個世界他們因這些人送來的禮物感到快樂，他們是多麼多麼感謝這些人。
最後，那些人來到上一世的她的面前，要求她上電視，說感謝的話語。因為某些原因，她最害怕的就是上電視，出現在公眾面前，但是……
「你怎麼能這樣！你這樣做怎麼對得起我們千里迢迢送禮物給你們！」那群人中為首的那個妖豔的胖女人對她這樣說。「你怎麼能這樣傷害我們！」
「好人」的「善心」受到踐踏，院長發火了。她被推在攝像機面前。
隔天，整個市，整個網路都認識了她——被硫酸毀滅了半張臉的她。
她成了怪物。
她的故事成為了茶餘飯後的談資。
即便是現在，想到那充滿恥辱的過去，寧檸都渾身發抖。
因為我給過你東西，所以你必須給我相應的東西。因為我給予了你善良，你就必須用滿心的感激來回饋我。如若你不回饋，你就是豬狗不如。
真的是好可笑的邏輯。
真正的善良和贈與，留給對方的應該是愛和信任，而不是負重感。
「火兒，讓我過去。」
火龍愣住了。
「我要去那裡。如果我沒記錯，圖書館裡也有密室？」
輕輕點點頭，火龍在電腦上輸入了一串密碼。
監控室東側打開了一道門。
從那裡走過去，穿過幾個書架，就能看見撒潑的程玉可和無奈的黑龍。加快腳步，看也沒看因她和火龍乍然出現驚愕的黑龍，寧檸一把拉過程玉可，狠狠一巴掌扇了過去！
空氣似乎凝成了一整塊。讓人窒息。
「演講」得正到好處的程玉可被扇愣了。她想要還手，卻被火龍制住了雙臂。「你為什麼打我！同學們果真沒說錯，你就是個不良少女！」
寧檸深深吸了一口氣，每當心跳加速的時候她都會這樣做，輕輕笑道，她手一攤，「你都說了我是不良少女，什麼時候不良少女打架還需要理由了？！」
「你……你憑什麼打我！」
「看你不爽！」
程玉可被弄得一愣一愣的。或許這時她第一次被打，她也想還手，但雙臂被火龍緊緊禁錮住，絲毫動彈不得。「你敢打我，我要殺了你！」
「或許黑龍真的欠你，但我又不欠你。我憑什麼不打你！？」寧檸反問道，她心中舒坦多了。看著在一旁保持面癱臉的黑龍，她知道自己不應該多管閒事，但是……「黑龍，或許你欠程先生，但你不欠她的。真的。你不用這樣對她的。」
黑龍微微一笑。
「黑龍，替我殺了這個女人！要不，要不我就要將龍王社的所有非法交易告訴警】察！」
龍身上有一塊逆鱗。
程玉可還能再黑龍面前撒嬌耍潑，是因為以前的她所觸及的不過是逆鱗的邊緣。
可是，觸及邊緣，離徹底掀動逆鱗也不再遙遠。
程玉可最後的話讓黑龍的眼神明顯變了。
「玉可，這麼多年來，我一直當你是妹妹。」黑龍簡短地說了一聲。
手覆蓋在程玉可頭上，黑龍輕輕撫摸了片刻，忽然狠狠用力，手指沒入程玉可的頭皮，血順著指尖一點點滲出，他的眼睛帶著笑，很舒坦的模樣。
「程玉可，你也應該知道，我們完蛋了，你父親就會淪落街頭，你母親的所有寶石都會被沒收，到那個時候，你，要如何才能維持最基本的生活？出賣身體嗎？憑藉你的條件，一晚上一定能掙幾千港幣，努力一個月，就能買一個你最喜歡的普拉達包。」
「黑龍！你怎麼能這樣對待我們，我們家救了你……」似乎黑龍手上的力度又加重了，程玉可再也沒辦法像之前那樣撒嬌耍潑。
「說出背叛話語的人，是你。程玉可。」黑龍笑著，看著火龍，「錄下來了嗎？」
「保證完成任務。」火龍雙手不便，便沖著黑龍飛了一個媚眼。
黑龍撲哧一笑。望著明顯有些跟不上步調的寧檸，鬆開程玉可，拍拍寧檸的肩膀，「謝謝你，幫了大忙了。」語罷，回看了一眼程玉可，拍拍她的面頰，「滾吧，程、小、姐。」
暗室的門被打開，水龍站在外面嘻嘻一笑。幫著黑龍將程玉可推走，拉了一個人過來，是來實。「我在東南拐角找到她的。」
寧檸又想走，又想看。
黑龍同來實爭吵了起來。
用的日文，寧檸一句都聽不懂。
寧檸望著火龍。
「來實說程玉可是個好人，一直有想要同我和你和好的想法。只是她過於害羞，沒有膽量主動和好罷了。」火龍翻譯道。
哇塞，所謂將牛皮吹得清新脫俗就是這種了吧。
寧檸翻了個白眼。
隱隱的，黑龍似乎又要發脾氣了。
火龍將寧檸朝後扯了一點，低聲道，「離黑龍遠點，黑龍脾氣不好的時候離得越遠越好。」
火龍多慮了，其實寧檸就算是想要參合，也得先聽懂對方說啥不是？
來實眼淚汪汪的吼了一句什麼。
「來實說，黑龍是殺人兇手。」火龍翻譯道。
而後，甯檸看見黑龍扯著來實就朝外走。她腦中蹦出了支撐這部漫畫的無數情節~~~
或許，她能在這兩個人的愛情中做點什麼……
「喂，黑龍。對來實好一點，行嗎？不要做那些會傷害她的事。」寧檸喊了一聲。
黑龍愣住了。
來實望著寧檸，不知所措。
「黑龍……佔有是得不到一個人的心的。甚至，只能讓彼此更加痛苦，將對方帶入萬劫不復的境地。在我看來，給與對方想要的自由才是最重要的。」輕聲說著，甯檸目送黑龍扯著來實進了龍王社隱藏在學校的電梯，電梯直通地下停車場。
話已經說了，黑龍會如何對待來實，或許不是她能控制的事情。
「黑龍也真行了，忍了程玉可這麼久，就等著程玉可說出之前那番話。現在程玉可說要將龍王社的事告訴給警】察，也就等於有背叛之心。以後，黑龍就可以用這個來要脅程先生。」火龍解釋道，繼而又在寧檸肩上一拍，讚揚道，「小檸，你真是整蠱神器！代打聖手！」
寧檸：「……」
她真的只是看不順眼程玉可對黑龍的霸淩而已~~~
但現在想來，黑龍是啥人物？如何肯永遠被程家人壓榨？還需要她出頭？？？
只能說，作為本書男主，黑龍在扮豬吃老虎上的造詣也挺深的。
因為那幾張照片，所以，還沒到中午，國際學校就放學了。
放學理由：校長請所有老師去澳門賭錢。
= =|||
不管理由多坑爹，對學生來說，放假都是好事。只可惜，火龍沒空，地龍很忙，麗蘭哥不在家~~~
為防著程玉可使壞，寧檸只有回家看電視。
在家裡就什麼都不用怕了。地龍曾說，她家的安保賽得過08奧運。
抱著薯片窩在沙發裡，寧檸繼續看《警花迷情》，在這一集，林莉斯飾演的女警在瓢潑大雨中對黑道大哥說，「我不知道我喜不喜歡你，我只知道，我喜歡和你在一起的感覺。」
這真是……
好土的對白。
據說，所有的煽情對話都是火龍一手完成。
下次她可以憑藉這老土的對白狠狠踐踏火龍的自信！
寧檸想。*^__^*
可是……
她不也是一樣的嗎？
不知道喜不喜歡地龍，但是，不討厭同他在一起的感覺。
這樣看來，她也挺老土的。
門鈴響了。
還有煩雜的敲門聲。似乎有人有很重要的事情。
開門一看，是火龍。
闖進她家，火龍氣喘吁吁，「小檸，快逃！！！黑龍要殺你！」
寧檸聽得一愣一愣的。
黑龍,殺她？
她做了什麼值得被殺掉的事嗎？
「來實跑了！黑龍遷怒與你！因為是你讓來實逃走的！」見寧檸不信，火龍狠狠一跺腳。
寧檸徹底啞了。
來實跑了？
難道黑龍已經把該做的做完了？
來實跑了怪她？
這話又從何說起啊！
火龍解釋說，黑龍的邏輯是這樣的：他本來打算將來實妹子拖回家各種少兒不宜，而後妹子就會迷上【消音】，再而後妹子就捨不得離開他了。
但是，他卻因為聽寧檸的那一番胡說八道而打亂計畫，還給了妹子充分自由。
眼下妹子逃走了，怪誰？
當然是寧檸。
寧檸：「……」┭┮﹏┭┮
「你還好吧？」
「沒，我只是忽然有種感覺，人的命運真的不是那麼容易能改變的東西。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好哲學！」
寧檸面帶微笑，脆弱的小心臟卻在胸腔裡捶胸頓足。
神馬情況啊！
她已經很努力了，但來實還是因為害怕黑龍跑了……
只能說原設定真是比金還堅，比鑽石還硬啊！
這時，她忽然明白為什麼地龍要將一切真實毫不保留地告訴自己，那一日，他對她說了很多，蘊藏在心底沒有說出口的其實是——
「沒關係，你可以害怕我。」
這人，對她真的蠻不錯的。
只是，她對他算不算是喜歡？
眼下寧檸真的不知道。
但她不要逃走，不要一面對困難就逃走。
「我去同黑龍再說說，黑龍不是不講理的人。」拿起平日用的小提包，她仰著頭朝外走，走了沒三步就被氣急敗壞的火龍扯了回來。
「還說？！黑龍現在火氣大得不得了！連皇龍的話都聽不進去！你還同他講道理？？！！親愛的小檸，你認為你的話在黑龍面前比皇龍還有用嗎？他好像已經要來了，快些收拾東西，我立刻把你送去大陸！！！你逃遠點，最好逃去原始森林！」
火龍一邊說一邊從自己外套口袋裡掏出厚厚一疊人民幣，眼睛四顧，尋找著背包，正巧，寧檸上次同火龍一道去迪士尼背的包還放在書架旁，他順手拿起，「怎麼鼓鼓囊囊的？你還沒有收拾包嗎？」
寧檸點頭。上次火龍被抓，回來她沒有心情收拾東西。而包裡面也就十幾個娃娃掛件。一來二去，也就忘了。
「喂，小檸……」火龍忽然變了聲音。他手中拿著一袋loveless。
那包毒品放在甯檸的包中，頂替了那些原本應該在包中的掛件娃娃。
作者有話要說：
【考證（下）】
皇龍否定了，書中還有誰有可能是黑龍的恩人呢？
那就是是麗蘭的父親。
可是妹子們，黑龍的特點是背叛我就弄死你，黑龍的本性設定又很溫柔。這樣的人有仇必報，有恩也必報。那麼，如果救黑龍的是麗蘭的父親，黑龍又怎麼會輕易因為一點小事而傷害自己的救命恩人捏？期間還一點相關言論都沒有？（當然，不排除新條本有此意，結果腦洞開太大，自己都忘了~~）
書中還有誰可能呢？
沒了~~~~
所以，我考證的結論是，救黑龍的那位富商，另有其人。在設定故事人物關係的時候，就弄了一位程先生出來。
其實這篇文文中出現的原著以外的角色不少，但不管是主角還是配角，在設定的時候，我始終圍繞著一點：就是新角色一定得與原著角色有關係。
說來，也不算胡亂折騰吧！(*^__^*)
（有時候覺得自己好無聊，什麼都要考證~~）
悠于 2015-11-13 12:06
第46章 四十六
甯檸的震驚絕不亞於火龍。
她的包中會有這種東西？難道也是在地龍家茶餐廳時被人放進去的？
但為什麼？陷害火龍自然是因為loveless的後臺想要借火龍對付龍王社。
但是她呢？
陷害她能有什麼好處？
除非……
「這其實不是為了借陷害你打倒龍王社，而只是針對我和你？」這是寧檸能想出的唯一答案。火龍沒有否認。
「小檸……你還記得那一天嗎？來實背著包，但是相機卻在她手裡。她的包裝得滿滿的，但是……」
「什麼也沒有買，直到最後也裝得滿滿的。」寧檸也想起了。
是來實放的！？
地龍受傷後，來實在慌慌張張的幫著找藥品。
一定是在那個時候，來實拿出自己包中的loveless，換進火龍和寧檸的背包，同時，將他們倆包中的東西換出來塞在自己包裡。
可是，誰會相信那是來實放的啊！？
來實又從哪裡得來的loveless？
火龍被抓前，連龍王社手中都沒有那種分量的loveless。
「可來實傻了嗎？為什麼要害我？！害我就是害黑龍，她不明白嗎？黑龍那麼愛她！」火龍想不明白。
寧檸卻想到了一個人——程玉可。
今天和黑龍爭吵的時候，來實曾經說，程玉可希望她和火龍和好。或許，可以這樣揣測：程玉可妹子對來實妹子說，我想和好，這包水果糖很好吃，你放在她們包裡吧！她們看見會很高興的。Loveless的賣相相當迷人，寧檸第一次見時也曾誤以為那是玫瑰口味的水果糖~~~
然後來實妹子就信了~~~~~~~~~~
再回想，出事的那個星期，程玉可兩次找她麻煩，而後，火龍幫她在黑龍面前告了程玉可一狀。能弄到黑龍他們殺人照片的程玉可自然知道是誰在黑龍那裡破壞自己形象。
因為這個原因，這個女人要除掉她和火龍！？
……
這兩袋loveless的分量不一般，是誰買的，問那幾個被地龍抓來的販賣者就一清二楚了。
但陷害者的目的是什麼，最重要的是——
既然程玉可已經報了警，為什麼不讓條子把她和火龍一道抓走？
除非，程玉可還給她準備了「更好玩的事」。
寧檸輕輕吸了一口氣，她要做好準備才行。
龍王社的人不可能永遠在她身邊保護她。
聽完寧檸的想法，火龍卻面露難色。歎息道，「雖說這一切不過是揣測，但如果真是程玉可，我可以很明白地告訴你，小檸，那女人徹底完蛋了，這次，程先生就是救了皇龍也沒用了。……來實也一樣喔。這件事如果被皇龍知道，來實會死得很慘，還有她的家人，她媽媽和兩個弟弟，一個都活不成。」
光線一暗。黑龍面無表情地站在門口。
之前的話他應該都聽見了。
沉默不語，黑龍轉身走了。
只是，寧檸覺得他走得有些踉蹌。
「我們將這件事瞞下來好不好？」寧檸問火龍。
「小檸你真好……可是，小檸你想，你打了地龍鼻子的事都傳到了皇龍耳朵裡。更何況這件事？來實最好跑遠的，越遠越好，也別回日本了……」
「可是黑龍一定會保護來實的！」
「黑龍？得了吧，呵呵，你說什麼笑話呢？小檸？這已經不是黑龍和來實兩個人的問題了！皇龍他……」
甯檸見過皇龍，自然知道那個人的可怕，但是，她更相信黑龍的溫柔。
火龍沒有否決她，只是問她——
「你知不知道為什麼我們四天王、包括有霸主命格的黑龍都畏懼皇龍？」
寧檸相信那一定是一個很可怕的故事。
二十年前，香港有兩個大的社團，一是白龍幫，二是青龍幫。為了奪得香港的最終控制權，兩個社團爭鬥得異常厲害卻多年沒有分出勝負。也就在那個時候，白龍幫的領頭人白龍下決心整改白龍幫。從那個時候起，白龍幫就同毒品和妓】女絕了緣。這樣做其實有相當大的風險，畢竟毒和妓是黑暗世界賺錢最便利的方法。對此，白龍幫的許多小頭目相當不滿。
而白龍對他們的回應是：殺！
漸漸地，保住命的頭目發現了白龍幫這樣做的好處——條子再也沒有找過他們。將全部的力量放在的青龍幫身上。
以此為契機，白龍嘗試著改變白龍幫的經營方法。即以商業建基礎。一年後，一切初見成效，但為了達到最終的目的，白龍需要錢。他決定買賭場。
可也就在這個時候，終於從條子無邊的檢查中恢復的青龍幫的領頭人綁架了白龍的兩個孩子：一個男孩，三歲；一個女孩，五歲。並用這兩個孩子的性命威逼白龍。
白龍的做法是，掏出槍，親手殺了自己的孩子。
期間，始終帶著微笑，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他甚至沒有替自己的孩子收屍，望著自己孩子的屍體被青龍幫的人投進裝滿饑餓老鼠的籠中。
從那天起，青龍幫一蹶不振。
孩子死後，白龍去了一趟大陸，刺殺了一個有錢而且樂善好施的人。那個人的祖先是軍閥，在民國年間挖了慈禧的墳，掏了李蓮英的墓，還趁亂髮了不少戰爭財。
帶著那個人的財物，白龍回到香港，買下澳門兩間賭場。又隔了一年多的時間，白龍徹底瓦解了青龍幫。從那天起，香港的大社團只有白龍幫。
「之後，沒有任何人、任何社團有膽量同白龍抗衡。因為整個香港都知道——沒有任何人能威脅白龍。更沒有任何東西能威脅他！」火龍笑著說，笑容中飽含恐懼。
後面的故事很簡單。白龍將白龍幫改名為龍王社，將龍王社變為了黑暗世界中少有的以經濟立足的組織。為了顯示他的權威，他將自己的名字改成了——
皇龍。
龍之皇者。
聽完故事，寧檸捂著嘴，一動也不動，她這才意識到，那天在壽司店，她面前究竟是多麼可怕的一個人。幸好她很乖。
看著她一臉驚惶的樣子，火龍苦笑著，「你不要覺得皇龍殘忍。想要在黑暗世界坐上他的位置，就要比任何人都心狠手辣。
「殘忍，才是這個我們這個世界的命盤。
「所以皇龍才會讓我們四個和黑龍在徹底進入這個世界前去學校讀那無謂的書，甚至讓我們拍電視劇玩。皇龍……如果皇龍要對來實下手，你認為黑龍能對付他？
「就算黑龍鐵了心要為了來實同皇龍決裂，他又能招到多少人馬？
「四天王中唯一徹底支持黑龍的或許只有風龍！」
「你們呢？」
「我們？」火龍苦笑著，「水龍的一切都是皇龍給的，水龍又是那種隨隨便便的性格，你認為他會為了黑龍的女人針對皇龍？地龍只要是他的朋友他就會幫助。但是……你知道嗎？地龍的師父，他在龍王社的引路人，就是皇龍的夫人！」
「火兒……你呢？」
「我……」火龍眉頭一垂，「到了那一日，我才能知道自己會怎麼做。但如若黑龍真為了來實要將龍王社攪得天翻地覆……黑龍如果處理不好這件事……」
火龍笑了：「黑龍太溫柔了。所以來實可能認為龍王社的所有人都會很溫柔地對待她。黑龍太過於保護來實，來實根本看不見龍王社的本質！」仰頭，深深吸了一口氣，他恢復了以往的笑意，「來實以為，所有人都是黑龍。都會無條件對她好。」
寧檸徹底安靜下來。看著包中那包loveless。心潮起伏不定。
「其實……皇龍……也很寂寞吧？」
火龍不可置信地望著她。
「他殺了自己的孩子或許只是為了不讓他們活生生被老鼠吃掉。可是，為了權利，為了地位，失去一切。最後，連一個親人的微笑都看不見，所以，他很寂寞吧……如果只是培養接班人，幹什麼讓你們現在瘋玩？我想，他，其實將你們幾個視為了他的孩子……」
寧檸的話讓火龍愣了一愣，他又輕輕笑了。「這點我們幾個都知道，但是我沒有想到你會這麼簡單地接受。」
「我說過的，我接受火兒你的一切。接受火兒，即是接受龍王社。而接受的最基本準則，就是要站在你們的立場上看問題。」目光澄澈，寧檸笑望著火龍，只是笑得有些苦澀，
「或許他不像你們想想中那樣殘忍……」低聲呢喃著，寧檸想。
她覺得自己挺有趣的。那個皇龍可是當著她的面殺過人的！
但是——
或許以前的皇龍的確是心狠手辣，但那是為了剷除異己。面對孩子的死，皇龍一定不會真正的漠然。否則，他如何會將對失去孩子的愛轉移給了黑龍和四天王，在壽司店的時候更是稱呼黑龍為「那孩子」。
這個人或許不是徹底的無情。所以，他才會聽見一點風聲就將她綁架，而後以長輩的身份替地龍狠狠打量她。才會對來實那樣不滿。
如若真是那樣，一定還有機會。
可以讓大家都覺得幸福。
可是現在必須先找到來實！
寧檸不太明白。黑龍一沒有殺來實的好朋友程玉可，二黑龍也聽了她的建議沒有對來實各種二十八禁。
——那麼，來實逃什麼？！
——又會逃去哪裡？
寧檸腦袋裡忽然蹦出一個地方，「火兒，我大概知道來實可能在哪裡。」
半小時後，同火龍一道站在粥面店門口，看著家輝忙碌的身影，寧檸歎了一口氣。
撲了個空。
「為什麼你認為來實會在這裡？」火龍不解。
寧檸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好在火龍也不追問，只是說黑龍命令他們找來實，風龍還沒回來，地龍要查香港、九龍兩個區有心無力。他要趕著回去幫忙。
寧檸也不好耽誤火龍的時間，但也沒有放棄，便獨自在這一帶瞎晃悠，以期待或許能遇見來實的一點點的可能。
這一帶是地龍的地盤，寧檸也不害怕有小癟三欺負她。
期間給麗蘭哥打了個電話。麗蘭哥還是老樣子，一聽見她的聲音就問長問短，只恨不能從電話那頭沖過來給她一個大大的擁抱。
「我已經很久沒看見哥哥你了。」話語中有思念的味道。
「我也想你了。」
「哥哥你什麼時候回來啊！我有一個多星期沒有見到你了耶。你以前從來不會走這麼久的，等你回來，我們一起去吃好吃的好不好？我要你請客喔。」
電話那頭的麗蘭哥一口答應。
甯檸喜歡向哥哥撒嬌。
哥哥也喜歡她向自己撒嬌。
「對了，小妹，今晚有個主題，叫做‘羅馬假日’。不明白這群白癡怎麼就這麼喜歡義大利呢！對了，你說我穿什麼好？要一眼就能吸引人注意力的那種！」
寧檸想了想，「買件短袖，正面印上馬背著蘿蔔，後面寫個假日？」
電話那頭短暫沉默。
寧檸擔心自己這次的建議太搞了點。
「賓果！好主意！小妹你實在是太聰明了！！」
呃……
這也算嗎？
不過，能聽見哥哥的聲音，對緩解寧檸心中的壓抑有很好的作用。
「哥哥，你認為命運是無法逆轉的嗎？」寧檸將這邊發生的事短暫講了一遍。「那兩個人的命盤，似乎依舊走向了我最不願意看見的結局。還是我做得不夠好，沒有及時揭發壞人？」
「得了吧。親愛的妹妹。你又不是來這裡當超人的。如果真的有給你重生的機會的神，他最初的目的也不是讓你來當超人。你還活著，一定因為你上輩子過得太苦了，神想要補償你。我活著，因為神知道你很寂寞，所以讓我來陪著你。」
麗蘭哥的聲音很溫柔。就像在告訴她，不用擔心，只要還活著，就有幸福的機會。
還是哥哥最好了。
看看時間，已經十九點了。夏天的天黑得晚，暮色才露出一點淺淺的笑顏。她收到了一條短信，火龍發來的——
小檸，如果能順利解決這該死的破事，就讓黑龍打電話給理事長，讓提前放假，然後我們八個組團去來實的家鄉旅遊好不好？
就是說去日本了？
對寧檸來說，這還真是一場值得期待的旅行。
本打算回家，但寧檸想了想，還是決定再去家輝家的粥面店逛逛。如果來實與黑龍的命運有著不可抗力，那麼，或許來實逃走的方向也有著不可抗力。
逛逛也好，實在沒有，吃頓飯再回家也不錯。家輝家的鮮蝦雲吞面很好吃的。
寧檸繞道去了家輝家。遠遠的，她就看見粥面店門口圍著一些人不住張望。一個哧溜著拖鞋，搖著扇子的老頭一邊走一邊同身旁的大漢閒扯，「家輝家新來的那個日本妞真不錯，身材夠有料的。」另一個隨聲附和。
身材有料的日本妞？
來實？？？
寧檸看了看手錶，火龍離開了已有兩個小時。
兩個小時的時間，足以改變很多事。
一面給火龍打電話，寧檸一面喊著來實的名字跑向街對面的粥面店。過馬路的時候，面前忽然停了一輛白色麵包車。門開了，上面跳下兩個穿著白色西服套裝的人，其中一個從口袋中拿出一塊藥棉捂在猝不及防的寧檸的鼻子上。
刺鼻的藥味充斥她的鼻腔，她想要呼救，但車已經從粥面店門口呼嘯而過。她用盡渾身的氣力狠狠掙扎，卻不過是讓一針管東西紮入自己的臂膀。
很快，意識被籠上一層迷霧，甚至連藥味都變得纏綿。
作者有話要說：
【賓果！答案出來了，東西是來實妹子放滴~~~之前璃禪妹子猜對，(*^__^*) ，恭喜中獎，但是沒有禮品~~~
順便聲明：
我可沒有破壞來實妹子形象哈~~~她本就是個誰都相信的性格~~~~~~才來香港那一天不也是被幾個小子一句「我們是龍王社」的話騙了險些當了一樓一鳳中的那個鳳不是？呆萌是天性，這妹子就這性格~~~治不了的……
所以，別說我黑原作女主= =
另外，皇龍能當終極大BOSS，當然有非凡的經歷~~~~~
咱們偶爾還是要小虐幾章~~~~~~~畢竟搭上龍王社這背景了不是？太歡脫豈不浪費新條那牛逼哄哄的設定？
但是捏，就像火兒說的，虐過後，就是歡脫的八人行~\(≧▽≦)/~啦啦啦
繼續小問題：是誰擄走了甯檸妹子捏？】
第47章 四十七
【澳門~】
今天，是麗蘭哥在維納斯偽裝頂級小姐的第四天。
（妹子們注意：時間已經是星期三了，即，甯檸妹子已經被擄走快三天了~~~~不管後面發生了什麼，請記住，俺真沒給甯檸妹子開掛喔~~一切都是有原因滴~~~）
第一天，麗蘭哥穿著黑手黨衣裳混進古羅馬帝國。交易價，十萬。包夜，三十萬。
第二天，他聽妹妹的建議穿了一件古裡古怪的舊短袖，繼續引得滿堂矚目。交易價，二十萬。包夜，六十萬。
第三天，主題是英劇《唐頓莊園》。為了保持特色，麗蘭哥將自己打扮成了福爾摩斯。交易價，三十萬。包夜，九十萬。
今天是第四天，主題是美劇《犯罪心理》。（麗蘭哥：該死的主辦方！還我美麗的艾米麗！）
依照風龍的計畫，今晚會繼續競價，而按照風龍的習慣，今晚的花費應該在一百六十萬。對此麗蘭哥始終不能理解，睜眼瞎在拍賭場的時候將錢看得比命根子還重要，怎麼一來到這種地方就突然大手大腳起來？
果真是男人本色？（奸笑中~~~）
「那麼，你打算當哪個角色？瑞德還是德瑞克？」風龍扶著眼鏡問。
麗蘭哥頭一仰，露出一張畫得血淋淋的臉，他沒忘記將舌頭吐得長長的作怪，「屍體。」
默默地盯著他很久很久，風龍在一旁坐下，拿出一條手絹替他仔細擦起臉來。麗蘭哥歎氣，看來這屍體當不成了。
「你今晚扮作加西亞的電腦吧！」風龍提議說。
麗蘭哥：「……Boss，這是頂級小姐拍賣會而不是搞怪大咖秀……」= =
「我們需要的只是一樣東西：獨特。」風龍說。
昨日，那個知道老鬼聲音的侍應生告訴他，老鬼已經來了，而且對他們這一行人相當有興趣。不定，今天就能出一個結果。
拍賣準時開始。
不得不說，在一群裹著黑色職業裝的美女中，「加西亞的電腦」裝扮的麗蘭哥再一次吸引了全場的注意力，順利拔得頭籌。
很快就有人開價，一百萬。
明明是個男人卻一副兔女郎打扮的侍應生悄悄告訴風龍，從聲音上判斷，這個出錢的老頭就是他們要找的那個老鬼。
風龍沒有參與競價。
出錢的人順利得到麗蘭哥。
但除了那個老頭，沒有任何人拍麗蘭哥。
其實一百萬的價錢對這些嫖客來說不算太貴，他們也知道麗蘭哥的身價至少也得一百萬。但是，之前拍走他的男人（風龍）並未上維拉斯的官網交流享受後是什麼樣的感覺。所以這些人心中略有些忐忑。擔心麗蘭哥提供的並不是自己喜歡的服務。
不過從風龍的角度上來看，這倒不失為一件好事。省得他為了讓老鬼拍下麗蘭哥而費心同那些人競價。
一旁伺候的小透明問：「主人你不擔心麗蘭小姐被欺負？」
風龍看了他一眼。精光在鏡片上一閃而過。
小透明明白了，主人風龍的意思是：擔心他？你傻了嗎？
由於拍下麗蘭哥的那個老頭並未選擇包夜帶走，而是在維納斯提供的專業化套房中享受服務。風龍也沒有離開這裡，選擇坐在椅子上打盹。這幾天他太累了，需要好好休息。
臺上，一個俄羅斯金髮美妞被人拍走。
緊接著，風龍被人搖醒。還是那個兔女郎服裝的侍應生。
侍應生低聲對風龍耳語了幾句。險些從椅子上彈起來的風龍扶了扶眼鏡。
出大事了。
麗蘭哥被老頭帶至維納斯的包房。
正常的包房一般只使用三個字母VIP這三個字母。想要顯示老闆很有文化的會取個「牡丹亭」、「桂花廳」，「芍藥廳」等，再想文化點的會用家鄉某處著名景點做包間名。
而作為明明沒什麼文化，卻愣要充作高級知識份子的以賣皮肉為營生的暗黑團體維納斯，在套房的佈置上依舊沿襲其一貫的裝逼特質。
這裡有「爸爸再愛我一次廳」，有「小~三才是真愛廳」 ，有「我和年~下有個約會廳」，有「大家一起玩才是真的玩廳」……
各種亮瞎鈦合金狗眼的名字綻放得就像緊挨著公共廁所的一株海棠。
麗蘭哥被老頭帶至「葉卡捷琳娜大帝廳」。
麗蘭哥：「……」(ˉ(∞)ˉ)
推門一看，哇塞，一百萬的東西果真同香港那些一樓一鳳中的樓不在同一個檔次上。滿目望去都是華麗麗的俄羅斯風，隨便一個杯子都夠得上學校那群憑藉優異成績上龍王社特辦學校的貧下中農子弟一年的午餐費。
這裡根本是傳說中的俄羅斯冬宮啊！
當然，如果忽視掉放在牆角的各種器材的話~~~~【大家懂的~~】
在來這裡之前，麗蘭哥已經應維納斯的要求換上了一套量身訂做的特別裝扮。黑皮夾克短上衣，黑皮短褲，外加一雙擁有12cm跟高的長筒皮靴。接了黑色直長髮的頭上還帶著一定印有納】粹標誌的軍帽。
才踏進門，老頭就想從背後將麗蘭哥撲倒。
但麗蘭是何許人也？
一個過肩摔！
搞定！
瞅瞅四周，從那一大堆器具中選了一根長長的皮~鞭。狠狠朝地上一揮，麗蘭哥各種冷酷霸亂！
因為之前的過肩摔，老頭還躺在地上一動不動。麗蘭哥狠狠踢了他一腳，「喂！起來！我有事問你！」在麗蘭哥心中，自己的形象當然是各種霸氣側漏！
但是……
老頭從地上爬起來，老花眼中飽含著熱淚，「我果真沒有看錯人，你真是我的女王！」
曾呆滯狀的麗蘭哥：「你說，我是……誰？」
匍匐在地上的老男人各種崇拜的目光，「葉卡捷琳娜女王！」
「你丫才是女王！你們全家都是女王！老子一華麗麗的大老爺們你看不出來嗎？」
老頭仰視著，用虔誠的目光對麗蘭哥上下掃射：容貌妖豔，身段妖嬈，黑手套加皮~鞭，再加上那視萬物為螻蟻的高高在上的眼神……
「女王！」
「膚淺！我看起來是女人就應該是女人？難道你不知道要透過表像看靈魂嗎？」
老頭卻一把抱住麗蘭哥的靴子——
「女王，讓奴才舔你的靴子好嗎？」
麗蘭哥：「……」
仰頭，望天，深深呼吸了一口充斥著消□□水的空氣。抽了抽被老頭緊緊抱在懷中的那條腿，他沒想到這老頭的手勁還蠻大，腳絲毫動不了。既然如此，他很乾脆的抬起另一條腿，對準老頭後背最有肉的地方一腳踩了下去！
「啊！！！！！！」
慘叫聲。
麗蘭哥滿意了。
【插播無節操廣告：純黑小牛皮，十二cm恨天高，鞋跟細長，跟尖甚至可以用來做水果叉。定制高筒皮靴，讓你體會高高在上的感覺。親，記住喔，這寶貝踩碎你腳下的鵝卵石就像踩壞一枚雞蛋咩！十五天無條件退換，包郵還送小禮品喔~~親！記得給好評喔~~~】
活動活動筋骨，麗蘭哥相信那一腳一定踩出了老頭的所有驕傲。他喜歡強有力的對手，在這點上，他倒是同風龍很像。
「臭老頭！起來！伸出你的拳頭，我們打一架！」
老頭淚眼婆娑，「女王！」
「……」麗蘭哥決定放棄打架，直入主題，「聽著，我要問你關於loveless的交易……」
「女王！你踩得奴才好爽！再踩奴才一腳吧！奴才求您了！」
麗蘭哥：「……」(#‵′)
左勾拳！
右勾拳！
上下拳！
側身飛踢！
過肩摔！
「女王！再好好賞賜奴才吧！」渾身是傷的老頭面部表情爽到極點。
麗蘭哥：「……」┭┮﹏┭┮
「女王！」
因為徹底無語而全身乏力的麗蘭哥：「我現在忽然覺得，說你五行缺肉，命你欠揍都是侮辱了賤這個字……」
「女王！罵得好！請再多罵奴才一頓吧！」
作為龍王社生力軍的麗蘭哥在這一刻心中湧起濃濃的哀傷。他很想call風龍，問下自己是否可以將眼前這坨肥肉剁碎了喂狗……
再想想，那可不行，萬一到那個時間他一邊切這坨肥肉一邊大喊女王再切我一刀怎麼辦？
他會做噩夢的……
藏在身上的通訊器忽然響了。
麗蘭哥看了眼，是風龍找他。頓時心中湧起一抹濃濃的愛意：好兄弟！終於來救我出苦海了！
麗蘭哥帶著微笑又看了一眼……
掀桌！！！
通訊器上寫著——
弄錯人了！撤。
事情發生在麗蘭哥同老頭走後的三分鐘。
頂級小姐拍賣會繼續進行。風龍穩坐其中正在打瞌睡等待麗蘭哥順利將老頭搞定，而後回香港。
可明明是個男人卻穿著兔女郎服裝的侍應生卻慌慌張張地前來告密，說弄錯了。老鬼還在會場上，剛拍俄羅斯美女的那個才是老鬼。侍應生是在老鬼付錢的時候發現這個錯誤的。因為老鬼的第二個特徵是右手處有一個黑痣。
通過聲音來判定一個人，最大的誤區就是——人耳不會像機器那樣精確。
而在這個世界上，聲音相似的人並不少。
得知這個消息的麗蘭哥淚奔。坑爹啊！他為了龍王社的大計忍著噁心對付這個打不得罵不得的臭老頭，就是為了換一句「弄錯了」？
既然弄錯了，撤就撤吧！
他本決定狠揍一頓老頭出出心頭的惡氣，但望著老頭那充滿期待的目光的那一刻……
麗蘭哥顫抖了……
思前想後，最後，麗蘭哥用鐵拳逼著老頭坐在大床上，綁好他的四肢，給他嘴裡塞了幾顆春】藥，打開電視，從滿櫃子的片兒中選了一部時長八小時、內容涵蓋日本和歐美，演員名單是全世界男同胞們耳熟能詳的各種美女，並且□□的高清動作片。
客房的使用時長是二十四個小時。期間，不會有任何人來打擾。
哦也！
做完這一切後，麗蘭哥順便摸了摸老頭的所有衣袋。把老頭口袋裡的兩萬美金當自己的小費。
「親愛的奴才，好好享受吧！」留下這句話後，穿上一件黑色長風衣，麗蘭哥悠然離開。
兩萬美金，這是他第一次通過自己的勞動掙來的錢，可以給寶貝妹妹買很多很多的漂亮衣裳漂亮鞋。
*^__^*
依照小透明留下的地址，麗蘭哥來到一處拐角。小透明帶著梁朝偉憂鬱的眼神，徐徐朝空中噴出一口煙。看見只有麗蘭哥，小透明覺得真是浪費了自己刻意偽裝的優雅。
麗蘭哥看著小透明。
小透明看著麗蘭哥。
麗蘭哥：「你主人呢？」
小透明：「我主人呢？」
麗蘭哥：「難道不是跟你在一起？」
小透明：「難道不是跟你在一起？」
「……」
「……」
通過穿著兔女郎服裝的侍應生，麗蘭哥和忠誠不二的小透明得知了另一摧殘人身心的、慘絕人寰的消息，那個據說變態程度超越人類極限的老鬼沒有帶走俄國妞。
他順走了染了一頭金髮的風龍。
又聽說，那個老鬼男女不限。
而據麗蘭哥所知，那個被人當鴨子帶走的睜眼瞎，是個跑八百米都氣喘吁吁的、傳說中那除去體育老師、在其他所有老師心中都是一等一好學生的「別人家的孩子」……
第48章 四十八
要查風龍的行蹤並不是一件麻煩的事。如果在維納斯包房中進行某種活動，都會留下相關的記錄。當然，如果被帶出門包夜就另當別論了。
真巧，風龍就是那個另當別論。
澳門雖說不大，但當你需要找一個人的時候，你就會覺得，這個不大的地方其實一點兒都不小。
「留在維拉斯裡面不也是24小時包夜？兩個包夜有什麼不一樣嗎？」找不到人的麗蘭哥很心煩，牢騷不斷。
小透明說區別很簡單，雖說兩個包夜的目的都是為了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但是留在維納斯的小姐至少能保證軀體的完整。即是說，跟嫖客走出維納斯的大門，是一件賭命的事。所以，價錢才翻了三倍。
「至少錢賺夠了。」對此，小透明振振有詞。
「只是三倍就能買人的性命嗎？」麗蘭哥反問，
小透明不做聲。
麗蘭哥越來越緊張，他已經將風龍帶去澳門的所有人分散出去尋找風龍，但人手還是太少了。他有些惱怒小透明，看見自家主子跟著老鬼走了都不知道跟著！活該一輩子當小透明！
從風龍被順走到現在已經一個多小時了，該發生的……都發生的差不多了吧？~
麗蘭哥眼前出現這樣一幕：衣衫不整的風龍抱著身體縮在牆角，滿臉都是淚水，顫抖著身體不斷說著雅蠛蝶，他對面，黑色胸毛大漢狠狠一甩皮~鞭！
如果真發生了那樣的事，他究竟該如何安慰備受摧殘的睜眼瞎呢？
突然作響的手機鈴聲嚇得麗蘭哥險些跳起來。
是風龍？！
「喂！你沒事吧！你還好吧？有沒有受傷？有沒有被欺負啊？他有沒有打你，有沒有劃花你的臉？有沒有逼你抽煙喝酒啊？」麗蘭哥吼得撕心裂肺。
「你……擔心我？」風龍似乎有些驚喜。
「還有，他有沒有讓你給他~口，然後爆~你菊花啊？」麗蘭哥繼續撕心裂肺。
電話那邊沉默得像是在搞追悼會。
「XX大廈十三樓A座3號房。」冷冰冰說了一聲，風龍掛了電話。
「這睜眼瞎，怎麼這樣踐踏別人的關心呢？」麗蘭哥瞪著不斷發出嘟嘟聲的手機，很是不滿。
一旁的小透明：「……」
帶著小透明一路狂沖，並一腳踹開房間的大門，麗蘭哥拿出始終緊握在手中的純鐵棒球棍！Boss！我來了！
房中沒有想像中的各種雅蠛蝶。反倒傳來風龍那溫厚的聲音，只聽他徐徐說道——
「所謂色，《說文解字》是這樣說的，‘色，顏氣也。從人，從卪（jie）。’。而所謂‘卪’，即是指人跪坐刑。色這個字本指臉上的神情和氣色。
「隨著歷史的變遷，這個字也有了不同於往日單純含義的各種引申義。但在我看來，這個字無論如何也不應該用來形容人類的某些壞毛病。
「你之前說你想要色我。對不起，這個詞的正確用法不是這樣的。在出言不遜前，請你先提高你的智商，否則，別同我說話。好了，現在我們來說說什麼三觀。」
麗蘭哥：「……」
神馬情況？
推開輕輕掩上的門扉，迎面而來的是各種【一隻小河蟹啊~爬啊~~爬啊~~~】。在一大堆非和諧物品中，放著一把舒服的黑色皮沙發。沙發上端坐著一個人。
戰戰兢兢繞去正面，麗蘭哥看見不知何時已經染回一頭黑髮的風龍翹著二郎腿靠在沙發上，衣衫完整，氣勢依舊。手中還拿著一杯葡萄美酒。
而風龍的腳下躺著一個可以用世間一切猥瑣詞來形容的男人，那估計就是老鬼了。可問題的關鍵是：老鬼沒有暈倒，反倒鼓著擺出大眼睛一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模樣……
親兒子也沒這麼乖吧？
「Boss，你在幹什麼？」麗蘭哥心中滿是尊敬。
看見麗蘭哥，風龍似乎心情不好。
麗蘭哥趕緊緩和關係，「看見你沒被人爆~菊，我感到很高興。」
「哢嚓！」風龍手中的高級水晶杯碎成一堆爛玻璃。
麗蘭哥：「……」+_+
貌似他說了什麼不太好的話~~~~~
「其實，我只是擔心你……請問，您在做什麼？能告訴小的嗎？」
風龍之氣稍解。扶了扶眼鏡，他冷言道，「告訴他什麼是禮義廉恥，然後拯救他的世界觀。」
麗蘭哥：「……」
= =|||
他傻了才會擔心這傢伙！
可是如果他沒有記錯，這睜眼瞎應該是運動極為差勁的類型，第一次在賓館針鋒相對的時候，鳳龍不就被一群小癟三狠揍了一頓？雖說老鬼不過是一個變態老頭，但推倒這睜眼瞎應該還是沒問題的。
或者應該這樣講，在崇尚武力的麗蘭哥心中：只要是個人就能踩扁老師心中的全優生風龍~~
「我用的是這個。」風龍沖麗蘭哥揚了揚手腕上的勞力士。「這裡面藏著毒針。」
「……你以為你江戶川柯南嗎……」
「他是誰？」
「日本死神~~~」
之前的一個多小時，風龍已用最為詳盡的講解告訴了老鬼什麼是禮義廉恥和「色」字的源頭。
接下來的兩個小時，麗蘭哥和小透明陪著因為麻醉針而導致肉~體受損，躺在地上一動也不能動、又因為麻醉針的附加作用保持精神的亢奮如論如何都睡不著，只能幹瞪眼的老鬼聽了接近兩個小時的風龍專題講座。
內容可以概括為：該如何拯救，你的，世界觀。
不得不說，風龍的演講實在是觸類旁通、引經據典，他從世上第一隻猴子的誕生講到世上最後一個人類的毀滅。他牽著雅魯藏布江的水飛奔至幼發拉底河。從亞里斯多德的力學扯到漢斯摩根索的國際政治學。他還能通過人性的多面性論證為什麼都教授不能征服宇宙。
風龍侃功蓋世有木有！
麗蘭哥各種崇拜有木有！
演講結束後。風龍清了清嗓子，喝了口礦泉水，終於步入正題，「現在，你能告訴我真相了嗎？」
老鬼堅定搖頭。
「那好吧，我再來同你講講什麼是世界觀，什麼是三觀，什麼是如何將三觀同這個世界緊密相連，什麼是……（以下省略~~）」
麗蘭哥看見一道精光從風龍的眼鏡片上一閃而過……
他仿佛又看見，老鬼噴出一口鮮血~~~~
「你別念了，我說……」
眼前這場面真是吸收了《大話西游》中的唐三藏那「人是人他媽生的，妖是妖他媽生的」的論點的所有精粹之處~~~
但老鬼的交代卻對幫助找出loveless沒有太大的幫助。他手中的貨是從東南亞運來的。但是，貨並不是在東南亞生產的。
Loveless的產地，在香港！
「你的意思是說，香港有一個大型的制毒工廠？」手指在下顎輕輕摩挲，風龍若有所思。
老鬼不置可否。「我只是聽道上的弟兄們略微提起過一點。聽說，生產loveless的人隱藏在東南亞，是黑暗世界裡一個小有名氣的毒~梟。不過將自己隱藏得很好，見過他真容的人很少。而東南亞是他手中毒品的生產基地，除了loveless。Loveless在香港生產好後，才轉運去東南亞，而後再運回香港。」
「即是說，loveless就是沖著我龍王社來的。」風龍思索著。
「難道是你們以前得罪過什麼人？」老鬼似乎想要邀功。
「龍王社從在這個世界上出現的那一天起，就幹著得罪全世界的活兒。」風龍淡然道，輕輕揮一揮手，讓手下將老鬼帶走。
老鬼的結局，皇龍說了算。
仰頭，他躺在沙發上，眉頭緊蹙。
「你還好嗎？」麗蘭哥小心翼翼靠近，今天的boss就像一頭火爆的鬥牛，他還是小心為妙。
風龍歎了一聲，只是說這件事的調查比想像中麻煩很多。接下來需要手下去東南亞查證。但手下要做的也只是查證。龍王社不可能為了loveless封鎖所有的交易。那畢竟是其他社團的財路。若斷了這條路，其餘社團必然會聯合起來對龍王社不利。
況且，龍王社又不是真正的充滿陽光的公益組織。
「即是說，還是得從香港下手？」
風龍點了點頭。
繞了一大圈，竟然回到了原點。
麗蘭哥想了想，「要不我們截斷loveless運出香港的道路？」
「眼下來看，這是唯一的辦法了。」閉上眼假寐，風龍很累。
手下將老鬼帶走後，風龍沒有忘記將他的財產洗劫一空作為聽自己「上課」 的學費。
有學有樣的麗蘭哥也順便回去洗劫了抓自己的那個色老頭的所有同錢相關的卡作為狠揍一頓那老頭的辛苦費。
反正有風龍這個頂級駭客在，密碼什麼的不過是阻擋賓士在省級公路大道上那輛載重十噸的東風大卡車前的——
一粒小灰塵。
接下來，風龍黑了維納斯的帳戶，將港幣換做不同的貨幣分別入龍王社在東南亞的十幾個帳戶中，黑了相對應銀行的監控器，讓手下將所有錢取了個一乾二淨。
做完這一切後，風龍沒有忘記順便給阿sir們打個電話，告訴他們某些地方有不道德的交易，這些交易實在是毀滅了青少年的三觀，為了國家、為了人民，為了社會，阿sir們應該嘔心瀝血，披荊斬棘，將這些破壞河蟹的壞蛋們扼殺在搖籃之中。
「Boss。你讓我見識到了賊喊追賊的最高境界！」麗蘭哥由衷讚歎道。
面對麗蘭哥的讚美，風龍只是扶了扶眼鏡。
回到賓館，已經是淩晨三點。麗蘭哥看風龍走路有些踉蹌，便趕緊扶著他。
「我說你還是注意下身體。原本就屬於瘦弱型的。還成日熬夜，身體變差是誰吃苦啊？我嗎？」麗蘭哥說著，瞅了眼風龍，他竟然臉紅了。
自感風龍臉紅是因為自己教育得體的麗蘭哥乘勝追擊，「這幾天你在忙什麼？成日抱著電腦，聽小透明說，你從週一到現在加起來睡了八個小時不到。」
風龍沒有回答他的提問。
讓風龍在沙發上躺好，麗蘭哥泡了一杯茶，才端起來，又覺得不當，便熱了一杯牛奶遞給他，「喝了吧，對睡覺好的。」
「看不出你還會照顧人。」
「妹妹小時候身體不好，我每天都要照顧她，習慣了。」看風龍心情似乎不錯，麗蘭哥抓緊時間提問，「怎麼上次你被圍毆的時候不用毒針對付那些人？」
風龍回答得很簡單，「因為我上次被打了。其實這次能順利脫身需要感謝的人是你。」
麗蘭哥想了一會才明白，風龍的意思是吃一塹長一智。
「還有最重要的問題！」
風龍被麗蘭哥緊張的神情唬著了，正襟危坐。
「你什麼時候把頭髮染回來的？」
「……那黃色本身不固定，簡單洗一下就落了。龍王社有時候需要快速便裝，所以對這一類東西的選擇比較重視。」
原來如此。
看著風龍那俐落的短髮，再摸摸自己滿腦袋的長頭髮，麗蘭哥有些哀怨了。為什麼他就不能隨便染個頭髮呢？接發很累的，有木有啊親~~
牛奶上的熱氣漸漸消散，麗蘭哥趕緊提醒，「快喝吧，喝冷的對胃不好。」
拿起杯子，風龍輕輕咂了一點。
牛奶裡放了很多糖。甜絲絲的。
閉著眼，幾口咽下肚，他將杯子遞給麗蘭哥。
其實他最討厭甜食。
取下眼鏡，風龍按摩了一下眼眶。這幾天，他為了阻斷程玉可放在網上的那幾張有龍王社犯罪證據的照片在網路上的流傳，幾乎沒有睡過。加上調查這邊的事。
直到今天，才算是得到休息。
他看見麗蘭哥又在打電話。
「又找你妹妹？」
「嗯，好幾天了，每次打電話都是火龍接的。聽火龍說，這幾天有考試，正忙著攻書呢！親愛的boss，我也算是龍王社的一份子，能不能告訴學校把這麻煩的考試省略了？」
扶了扶眼鏡，澳門這邊的事已經解決了，風龍覺得沒有必要再瞞下去。「其實，你妹妹失蹤已經整整三天了。」
麗蘭哥短暫愣了了片刻，扇扇手，笑道，「你就吹牛吧~~」話雖是這樣說，但眼神卻沒有那麼堅定。
「那你倒是說說，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時候，考什麼試？」
麗蘭哥被問住了。
他的大腦開始慢慢地消化風龍說的那番話。
妹妹失蹤了，還失蹤了三天！！！
「為什麼現在才告訴我？」
風龍早就知曉會有這樣一番問話，他看見眼前的女孩拼命忍耐，即便面臨這樣的變故卻依舊露出倔強的微笑，這微笑不過是為了不讓自己哭出來。但麗蘭的手卻又出賣了自己。麗蘭的手捏成拳，輕輕顫抖著。
如果他不是麗蘭的頂頭上司，恐怕早已挨了狠狠一拳了吧？！
「因為你是龍王社的人，凡事必須以社團為重。」風龍淡淡的說。
這樣的解釋讓麗蘭哥恨不能一拳打在風龍那張漂亮的臉上！
風龍緩緩解釋道，寧檸失蹤的時候正在給火龍打電話，聽出不對勁，火龍馬上去了那裡查看，但已經晚了。他便命令手下封鎖了進出香港所有的地下通道。同時調出監控查看那輛擄走寧檸的白色小麵包車。
「然後呢？」麗蘭哥面無表情。
風龍扶了扶眼鏡，「車是前陣子丟失的贓車，但那幾個動手的人有些眼熟，這事八成是白虎會楊義生幹的。」
「所以？」
知道了是誰下的手，卻沒找到人？還是另有隱情？
「但是，我們翻遍了白虎會，都找不到她們兩個。」
「你說的是……兩個？」
「還有來實，來實也不見了。」說來實的時候，風龍氣定神閑，沒有像麗蘭哥解釋甯檸的去向時那麼緊張。
但他還是有些懊喪。出了這事後，黑龍幾乎帶著龍王社的所有人馬將白虎會和附近的所有小社團、雞窩、賭場翻了個底朝天。但是，什麼痕跡都找不到。
更讓人不安的是，白虎會楊義生也沒影了。
「就是說，楊義生抓那個日本女人的時候把我妹妹也順走了？」
「……應該是這樣。楊義生多少有些頭腦，更不會浪費白虎會的資源。」風龍想要安慰麗蘭哥，「所以，楊義生應該不會傷害你妹妹，因為他真正要做的是用來實同龍王社談判。」
「你當我傻啊！如果楊義生要抓的是來實，而妹妹只是被順走的！妹妹才有很多危險吧！」
風龍沒有否認，輕聲說，「走吧，我們去酒店的頂樓。」
「滾！我要找妹妹！我妹妹有危險！這種時候你還讓我同你一道去頂樓看月亮！？」
「不，我的意思是說……」
「開玩笑！我妹妹被人抓了！我要回香港！！！馬上！！」
麗蘭哥沖出了門，風龍趕緊跟上。這家酒店的旁邊就是海灣，離坐輪渡的地方也很近。但現在這個時候已經沒有渡輪了。
望著泛著酒店燈火的海水，麗蘭哥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憎恨自己——
他不該進龍王社的。他真的該聽妹妹的話：好好在這個世界活下去。兄妹倆一起。
氣喘吁吁的風龍趕來了，「這時間已經沒有渡輪了。我們還是先去酒店的頂樓……」
「都說了我沒興趣同你去看月亮！沒渡輪？那我就遊過去！」一把丟開風龍的手，麗蘭哥一頭紮進海裡！氣勢淩然！
望著她奮勇向前背影的風龍。= =|||
趕來的小透明很適時的遞上小喇叭。
風龍清了清嗓子：「這時間的確已經沒有渡輪了，但我想說的是，龍王社有直升飛機。就在澳門。我們先上頂樓，就可以坐飛機回去了……」
遠遠的海面上，傳來一聲吼得撕心裂肺的怒吼——
「操TMD！」
悠于 2015-11-13 12:08
第49章 四十九
醒來的時候，寧檸覺得自己的腦袋裡似乎塞了無數個鐵球，四肢百骸像被灌入了沉沉的水銀，頭昏目眩不說，即便輕輕動一動手指，就會弄得一身酸麻，摸索著牆的方向，她掙扎著爬過去，靠牆坐下時已氣喘吁吁。睜開眼，眼睛被昏暗的點燈光刺得難受，眼前一片亮慘慘的白，除了這種白，她什麼都看不見。口裡幹得發苦，嘴唇也似乎脫了皮，渾身上下一點氣力都沒有。
她睡了多久了？
絕不會只有幾個小時。
現在的這種感覺，就跟上一世被孤兒院的老巫婆關押在反省室不給吃不給喝餓了整整三天的那次一模一樣。
她至少被關押好幾天了！
因為適應了黑暗的眼睛不能立刻接觸光，她索性閉著眼，同時開始緩慢而遲鈍地回憶之前的事。
之前，她抱著試試的想法，第二次去家輝的粥面店找來實，竟然真的撞見了。而後，她找手機準備給火龍打電話，同時穿過馬路奔向粥面店。緊接著，面前突然停下一輛白色的麵包車，她本以為那是不小心停在那裡的，本打算繞過車，車上卻跳下兩個人，然後……
就像被一盆冰水從頭澆下，寧檸意識到——她被綁架了！
原本在她看來，最不可能發生在她身上的，就是綁架。
畢竟在這本漫畫中，安琪兒就是一小透明。但若是考慮到阿雲是個有錢女人，或許會有人為了錢打她的主意。
「喂，你看，這小丫頭醒了！」說話聲。
將眼睛張開一道縫，寧檸看見一個人影，穿著白衣衫，晃得人眼睛疼。聽聲音是個男人。
「竟然醒了。」另一個男人的聲音，「這妞兒一睡就睡了三天，老子還以為藥下得太多弄死了呢。你知不知道，為了這丫頭，會長罵了我個半死！TNND！會長說要留著這兩個丫頭拍片子，輪到這個丫頭的時候，老子一定幹死她！」
「嘻嘻，還說。快去稟告會長！」
離開的腳步聲。
寧檸生出一陣寒意。
被稱為「會長」的人，白色的西裝……
楊義生嗎？
她被楊義生抓了？！
兩個女孩？
還有一個一定是來實了！
可是九龍是地龍的地盤，楊義生的人為什麼會出現在那裡？依照常理來說，地龍的人怎麼都會比楊義生的人先找到她和來實！
為什麼會是楊義生先找到？
來實離開黑龍是因為害怕黑龍的真實。如果說來實出現在粥面店是必然，那麼之前，來實去哪裡了？在這個陌生世界的來實就像一隻小貓，要尋覓的是一個能給她安全感的人——
程玉可！？
來實去投奔程玉可，結果被程玉可趕走，接著程玉可跟蹤來實並將來實的行蹤告訴給楊義生？
這是寧檸所認為的最可能的答案。
但她還是希望自己不過是想錯了。
靠著牆，她開始思量，如果真的是楊義生。
那她該怎麼做？
要如何才能逃走？
身體在令人難受的酸麻和刺痛中一點點恢復知覺，她聽到一陣混亂的腳步聲，開鎖的聲音，男人說話大笑的聲音。她想要躲藏卻根本看不清周遭的環境，只感到身體一輕，被兩雙鐵鉗一樣的手從地上拎了起來，其中一雙手還不住地占她便宜，身上沒有一點力氣，寧檸也沒法反抗，只是咬牙忍耐著。
她對自己說：沒關係，忍忍就過去了。
世上沒有走不完的路，也沒有渡不過的河。
同剛醒來的時候相比，她眼前的世界有了一點點顏色，混沌中有大團大團的刺眼亮光，她還是看不清楚。寧檸感到自己被人重重扔在一片很鬆軟的東西上。似乎是沙發。
「甯小姐怎麼了？」說話的人聲音很輕，吐字十分清楚。
一個鼻音很重的人回應說，「不吃不喝、一動不動地睡了整整三天，會有這種情況很正常。會長別擔心，調配點營養液給她喝喝就好了，不行就給她吃點興奮劑，吸點粉。實在清醒不了就打打毒針，屆時一定興奮得像只叫】春的貓。」
寧檸狠狠眨了幾下眼，但還是不怎麼看得清楚。她感到身邊走來一個人將她扶起來給她灌下一杯溫熱的水。水滑過喉管的那一刻，寧檸從地獄回到天堂。雖說還是不能清晰地看見周遭的一切，但是，至少有了一點點生的希望。
即便這生的希望建立在或許就要來到的死亡的基礎之上。
那個人又給她喝了一杯水。
身體還是無力，但視力終於一點點恢復正常。
終於看清的時候，寧檸發現自己斜靠在一間很是髒亂的辦公室的破破爛爛的皮沙發上。面前的茶几上放著一杯茶水，對面的嶄新的沙發上，坐著一個身著白色西裝的男人，男人的面上有一道長長的傷疤。
果然是楊義生。
這是寧檸第二次見這個男人。第一次在黑龍的生日宴會上。可當時她已經很努力的避開同龍王社的關係了，為什麼楊義生還是要抓她？
「你好啊，甯小姐。我是白虎會長楊義生。你也可以叫我eason.」翹起一條腿，楊義生倒了一杯紅酒，拍拍手，讓手下給寧檸拿了些蛋糕和優酪乳。「請。」
抓起一塊蛋糕狠狠咬了一口，混著優酪乳吃下去，寧檸覺得自己有了一點點力氣。
「甯小姐，你就不擔心蛋糕裡面下毒？」楊義生抿著紅酒笑問
「你要殺，三天前就把我砍成肉塊沉海底去了吧。」寧檸簡單回答了一句。
肚裡有了東西，不適感減弱，她吃得慢了些，從花花綠綠的蛋糕中選了一塊有不少水果的巧克力蛋糕，慢慢吃起來。
現在她需要好好的補充一點能量，來自水果的維生素和來自巧克力的熱量一樣也不能少。
既然已經被這個變態抓了，哭天喊地是沒用的。
她需要充分的能量來思考該如何逃走。
「你和龍王社什麼關係？」見寧檸吃得差不多了，楊義生笑問。他的笑是溫文爾雅的，卻只是浮於表面，就像一片安靜的湖泊，面上看去若一面明鏡，下麵卻隱藏著足以將人卷走的暗流。
「地龍老師說要我去那裡幫忙。」甯檸很鎮定。
「為什麼你認識麗蘭？」
「因為我們是同班同學。」
楊義生嘴角一翹，「你很聰明，甯小姐。」起身走來，他一隻手掌壓在寧檸的肩頭，漸漸用力，忍著疼，寧檸一聲不吭，拿起面前的一瓶優酪乳，狠狠喝了一口。
楊義生繼續說，「你不能說不認識龍王社的人，因為我的確在那裡見過你。你說是地龍帶你去的，因為地龍是四天王中唯一一個正式露面的。若說是另外的幾個帶你去的，就說明你同龍王社關係異常密切。你稱地龍為老師，若是我對龍王社有敵意，你就能以‘老師讓學生去做學生如何不做’來糊弄我。若是我對龍王社沒有敵意，你也可以說認識地龍藉以脫身。怎樣，你都能脫身。你很聰明。但是，我更聰明。」
被道破，寧檸心中略有些慌，她也被楊義生那句「我更聰明」小雷了一下，但很快就鎮定下來，笑道，「會長你‘請’我來，就只是為了說這個？」
要做什麼，要問什麼，還是直接點吧！
對雙方都有好處。
「夠乾脆，我喜歡。」狠狠壓著她的肩膀，楊義生在之前的位置落座。「也沒有別的特別的事。」他拍了拍手。
站立在一旁的手下打開一旁的小電視。
電視上出現來實的身影。原來這也是一台監控器，可以看見來實穿著粥面店的工作服，在一間亮堂又乾淨的屋子裡惴惴不安。看她一臉擔憂的無辜樣，似乎楊義生還沒對她做過什麼。
寧檸松了一口氣。
「都這種時候了，還有心情擔心別人。」楊義生似乎在嘲笑她，「那個女人是你的朋友？」
寧檸想也沒想，就搖了頭。
她同來實說的話加起來還不到五句呢！
「那你怎麼因為她沒事而感到高興？」
「她不是我的仇人。為什麼我要希望她有事？」
楊義生愣了愣。
面對他，眼前的女孩眼中竟然沒有一絲一毫的恐懼，只是那樣看著他，目光澄澈，那是經歷了太多、又慢慢看淡的人才有的眼神。
「甯小姐，你很有趣。」
「謝謝。」寧檸放下空了的優酪乳盒子。吃飽了，只需要靜靜等待。看眼前這個人還會做些什麼。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事已至此，害怕不會有任何益處。
楊義生揮揮手，吃剩的東西被撤下，手下端來切好的新鮮水果。「請。」
選了塊西柚，寧檸繼續吃。之前醒來的時候她留意了一下自己的東西，手機似乎在被綁架的時候就落在地上了，背包自然是不在的，包裡有一把□□，地龍給她的那一把。雖說刀已不在身邊，但她手中卻也不是沒有其他武器。
「甯小姐可知我為何要留下你們？」楊義生故作高深。
「威脅某個人？」
「的確，那個日本女人的確可以用來威脅某、個、人。但是你呢？」
寧檸的手略微停滯了片刻，但須臾間又恢復了過來，抓了一塊榴槤果肉。
吃飽了才有力氣反抗。
「我最近有部片子，缺一個女主角。」楊義生帶著儒雅的微笑輕輕笑著，手指在破舊的茶几上輕敲。「抓你回來只不過是收人錢財□□。」
收人錢財□□？
寧檸明白為什麼那天她沒有同火龍一道被阿sir帶走談心了。
「我對你不感興趣，但你的模樣卻很符合這個故事女主角的特徵。」
「謝謝會長誇獎。」
眉頭一翹，楊義生有些沒有料到，眼前的這個女孩竟然還沒有被自己嚇哭。「你，不知道我要找人對你做什麼嗎？」
「知道。」
「不害怕？」
「害怕了你就會放過我嗎？」寧檸笑著反問。
楊義生：「……那你知道我要對那個日本女孩做什麼嗎？」
寧檸想了想，「現場直播？」
「真聰明。」
「單是想想，想想我直播給黑龍我玩她女人的場面……我就……興奮！再想到，很寶貝你的某個人看見你主演的片子時的表情，我就更興奮。」
寧檸打了個顫。卻還是倔強地瞪著楊義生。
果真，不管穿越多少次，變態就是變態。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我對你沒任何興趣，更不關心你究竟同龍王社有什麼關係。我抓你，不過是因為有人想要收拾你。我只是沒有想到,手下藥下重了，你身體又這麼差，竟然被迷暈了整整三天。真是抱歉了，甯小姐。」楊義生倒了一杯酒，輕輕搖晃著。十幾個手下須臾間圍聚了上來。
好幾雙手狠狠壓住她的肩膀，她一動也不能動。
「好了，聰明的甯小姐，猜一猜，這部片子會怎麼拍呢？」
「你只能從這樣的事中得到成就感嗎？也對，你是永遠沒有機會也沒有能力對付龍王社的。如果註定會永遠被龍王社踩在腳下，那就將黑龍的女人壓在身下。你的成就感真不錯。」寧檸覺得臨走前罵個人讓自己舒服點還是可以的。
她面頰上挨了重重一掌。
她瞪了回去。
「你不啐我？」動手的楊義生依舊笑著。
寧檸搖頭。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她要將身體的每一點水分和每一絲的力氣都留給逃跑。若是再激怒楊義生，這變態把她壓在這裡辦了那才真的麻煩了。
「喂，你們，把這丫頭帶去那個地方……好好訓練她怎麼服侍男人。」酒杯在楊義生手中化為碎片。血順著他的手掌心滑下，他卻面不改色。「記得，好好攝像。刻成DVD。一定……能賣出好價錢。」
第50章 五十
甯檸被白虎會的幾個人推進了一間白得晃眼的小屋。小屋的四角都安裝了攝像機，每台攝像機前都站著一個白虎會的成員。很快又走來了一個扛著相機的人，他身後跟著一個抱著無數要多河蟹有多河蟹物品的男人。在這一切的中央，鋪著一條白色的薄床墊。
一群男人開始為誰第一個上爭執。
甯檸由任他們爭吵，她的手始終放在胸口處，那裡藏著一樣小小的武器——
程玉可趾高氣揚來學校的那天，她很擔心程玉可會因為黑龍的事傷害哥哥。雖說事實證明她真是想太多了——程玉可那妹子沒原著麗蘭那智商。
但當時，為了保護哥哥，她從水龍手中拿到了一個小小的噴霧，因為噴霧本身設計為項鍊吊墜的模樣，她又給噴霧配了一條鏈子。跟火龍出門找來實的時候，寧檸擔心撞上程玉可，就順手戴上。
噴霧做得很精緻，卻又明顯不是值錢的玩意兒，所以白虎會的人並未將噴霧從她身上的奪走。
這是白虎會的失策。
第一次擠壓，只聽見細細的、空氣被擠出的聲音。
第二次擠壓，依舊是柔柔細細的、空氣被擠出的聲音，在甯檸周圍，彌漫起一陣恬淡的花香，有些像百合，又有些像玫瑰。那是一股恬淡卻又古怪的味道。
第三次擠壓，裡面噴出了淡紫色的迷霧，霧氣幽幽飛著，化作細小得甚至看不見的水滴落在脫光衣裳朝著寧檸撲來了那三個白虎會成員的臉上。
從水龍手中得到噴霧的那一天，水龍曾三番五次地強調，如果要使用這個東西，一定要記得，使用後立刻給地龍打電話，讓地龍來處理。
當時，寧檸認為這番話不過是讓地龍將壞人趕走或是幫著處理受傷者的意思。
而她現在終於明白了。
使用了這東西後，需要地龍來處理的其實是——
屍體……
當恐懼到一定程度的時候，你會顫抖，你的大腦會出現短暫的斷片，被壓抑的，是瘋狂的尖叫。
可是，面對那三個前一秒還互侃能堅持多少分鐘不~射，後一秒就被噴霧中的淡紫色霧氣腐蝕了整張臉，露出一片森森白骨的白虎會成員，甯檸卻連嘶吼一聲釋放滿心的不安都做不到，似乎渾身上下的器官都因為害怕而龜縮躲藏。
她只是儘量朝後移動，直至自己的後背穩穩貼著牆面後才輕微喘了一口氣。這樣做，至少可以保證自己的後背不被攻擊。
那三個被紫霧腐蝕掉整張臉面的男人並不是不想殺掉她，但他們中沒有一個能做到——
他們從一開始就失去了眼睛。
而之前那些在攝像機面前怪叫的男人們則亂作一團，恨不得離她千米遠，只有兩個還能基本保證頭腦清楚，其中一個慌慌張張地掏出槍對準寧檸的腦門，卻又被另一個制止，另一個慌慌忙忙給楊義生打電話。
一片慌亂中，面色慘白的楊義生出現了。
如果說這件事能給寧檸帶來一些好處，那就是楊義生絕不敢再傷害她。
這個小小的噴霧寧檸本是為了對付程玉可準備的。回想以前的事，幸好程玉可一開始就鋒芒畢露，這讓她做好了充分的準備，若程玉可有原著麗蘭那樣的耐性和本事，只怕她早就死得不明不白。
頭一次，甯檸覺得程玉可的笨並不是一件壞事。
「會長，殺了這個妞兒，咱們就能得到龍王社新配置的武器！」楊義生左側手下說著，掏出搶對準寧檸的腦袋。
面對黑洞洞的槍頭，寧檸的心跳比以前加快了不少，她只能通過深呼吸勉強調整心跳的頻率。
楊義生揮了揮手制止了手下，「龍王社配置的□□如果搶到手就能從中分析出相應的配方，還值價嗎？」
一臉不忿的手下耷拉著腦袋退了去。
寧檸松了一口氣，心跳慢慢恢復正常，她將手中的噴霧握得更緊了些。
這是能保證她順利生還的唯一武器。
帶著手套的白虎會屬下將屍體抬出了房間。攝像機和那一大堆河蟹物也被拿走，人們散去後，房間恢復了陰慘慘的白。
寧檸這才留意到這件屋子很奇怪，屋子的六面都是金屬牆。門是密封的，且沒有一扇窗戶。
什麼樣的地方會用這樣的設計？
「甯小姐，你好。」
楊義生並未留下太多思考的時間給她。
在手下拿來的沙發上坐正，楊義生遠遠地面對著寧檸以確保自己不為噴霧所傷。沙發兩側各站著一個全副武裝的手下、將漆黑的槍管對準她的小腦袋以防止她突然行動。
確定保護到位後，楊義生故作鎮定地笑問，「甯小姐還說，自己同龍王社關係不密切？」
「這也不能說明什麼。」寧檸一字一頓，她這樣說話不是為了把話說清楚，而是為了掩飾恐懼。她很害怕，但是不想表現給這個人看。
「甯小姐似乎很討厭我，但你對龍王社的人似乎不是這樣的態度。」
「龍王社不像某些人，依靠賣粉和強迫女孩做不情願的事賺錢。」
聽見這樣的話，楊義生竟然笑了。「龍王社的確不賣毒品。但他們可比我們壞多了。」接過手下端來的葡萄酒，他故作高深，「甯小姐可曾想過，龍王社本部上下加起來近千人，手下個個衣衫靚麗，西裝革履，稍微有點能力的手下都有不錯的車開。四天王和黑龍手中的豪車更是價值上千萬。你認為單憑酒店、學校、賭場就能讓社團運行這樣順利？」
這個問題甯檸從來沒有想過。而今聽楊義生提起，才覺得有些古怪。
見她面露詫異，楊義生笑得有幾分志得意滿，繼續問，「那麼，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值錢？」
「軟體？」
「聰明，這也是一項。卻不是全部，我再考考你，龍王社為什麼要招攬那個叫做火龍的女孩和地龍？」
寧檸知道火龍的有相當厲害的火藥知識。
但是地龍，難道不是因為地龍能打架？
「招攬那個叫做火龍的女孩是因為那女孩有著很強的火藥知識。至於招攬地龍，你知道地龍的父親是做什麼的？」
「開書店。」地龍曾說過。
「也對，也錯。地龍的父親以前是學機械工程的。兒子學習一般，但某方面天賦極高。火龍和地龍經常在一起，玩著很有趣的遊戲。再猜猜？」
寧檸閉口不言。
總讓她猜！猜！猜！
考學生呢！
楊義生等了一會兒，得不到寧檸的回答，覺得無聊，便主動說出答案，「軍火。地龍和火龍泡在一起，玩的遊戲是軍火。龍王社最賺錢的生意，也是軍火。」
頓了頓，他又說「龍王社有自己的軍~工廠，平日裡使用的槍彈全是自己生產的。不過龍王社的軍工廠不在香港，而在東南亞。你手中的那個小玩意是水龍的傑作吧。其實水龍也是個蠢貨，手中有這樣的武器，若做成化學武器，可以輕易奪得小國家的控制權，他卻將這樣的武器拿給小女孩做護身符使用。蠢貨。」
賣軍火就賣軍火吧！不管賣什麼，那畢竟是龍王社的事。
和寧檸沒有任何關係。
她不知道楊義生絮絮叨叨同自己說這麼多廢話做什麼，不過她從楊義生的口氣中聽出另一層面的東西：仰慕妒忌恨。
當然，對手賣軍火搞化學武器開賭場辦學校建賓館，你呢，賣點粉還怕遇見條子，龜縮在角落裡搶小妹子拍片兒還要面對來自霓虹美帝的競爭對手~~
換做是誰也會精神失常的……
= =
甯檸不搭理楊義生並不影響楊義生一個人躺在沙發上繼續YY，「你們兩個小姑娘，一個是澳門賭場的籌碼，另一個，是逼迫龍王社給予化學武器的籌碼。」他自言自語，臉上露出勝利的微笑。
從楊義生的面上，寧檸確定自己已經保住了命且不會成為某種電影的女主角。
她有一瞬間想到逃走，但是，且不說楊義生及其手下都有配槍，更為重要的是她手中的噴霧只能近距離攻擊且實際量應該很小。
單純依靠水龍給的噴霧就能逃出重重封鎖只是個笑話。
她手中有危險武器，那麼楊義生的手下決然不會靠她太近。
但這裡又有一個悖論，不靠她太近，楊義生又如何挾持她威脅龍王社？
楊義生已經抓了來實三天，卻未將來實那啥，反倒將來實養得白白嫩嫩的。
他這樣做自然不是為了保護來實的貞操。
寧檸能想到的原因只有一個：楊義生在等待一件事情的發生。在那件事出現之前，他都不會傷害來實。
「你找錯人了，我不值那個價。」甯檸很適時地潑出冷水。
她不是找死，只是想要逼出楊義生的底牌。
「如果你的性命不值這個價，那就用你的身體來還。你身上總有幾個值錢的器官。」楊義生卻不上當。
「不好意思，又辜負會長您的期待了，我有心臟病。其他器官也不見得運作良好。 」
楊義生嘴角抽了抽。很快恢復鎮定，「那就賣身吧！」
「會長，我都說了，我有心臟病，你覺得我這一點小運動就完蛋的身體能替你掙多少錢？賣肉吃都沒人看得上吧。」
雖說寧檸也是為了真相而說實話，但這樣一說，似乎她在楊義生的面前基本沒有利用價值，她算是在自輕自賤嗎？
掐指一算，似乎她真的一點兒也不值錢~~~
只不過楊義生不這樣認為。
這時楊義生接了一個電話，從口氣上推斷，似乎他一直在等待的那件事終於發生了。
機會已經來到，楊義生自然也不會在她身上浪費時間，讓手下用槍對準寧檸以防止她想要逃走，楊義生正對著寧檸帶著微笑後退離開這間屋子。
他要對來實下手了！
「哐啷！」
門被鎖上了。
寧檸感到一絲少得可憐的欣慰。楊義生借用來實單挑黑龍，而黑龍一定會來救來實的，到那時，希望有人能找到她。
她需要的只是等待。
她忽然又覺得有些冷。最開始覺得那不過是自己的錯覺，但當她哈出第一口白色的霧氣時，錯覺的說法變得有些可笑。
六面都被金屬包圍，密封的門，沒有窗。
這是一間冷藏室！？
溫度很低，低得能夠給牆面地上都鋪上薄薄的一層霜。但溫度又不會低得奪走她的生命。這就是楊義生的辦法，將她好好凍上一場。
讓她失去反抗能力又不至於死掉，才能挾持她威脅龍王社。
輕輕呼出的一口氣又在面前凝成一陣白霧。
寧檸很想說——
錯了喔。
這次你錯了喔，楊義生。
抱緊身體，那小小的噴霧始終沒有離開她的手心。寧檸想笑，但面上的肌肉已經被凍住了，根本笑不出來。
楊義生這次真是錯得離譜。
但她能活下來，靠的竟然是楊義生的錯誤。
手中的噴霧是龍王社研製的化學武器。
所以，楊義生認為她一定備受龍王社某位大人物的重視，否則，怎麼會被她拿來防身？正因為有這樣的想法，楊義生才沒有一槍崩了她。
但楊義生卻忽略了，在科學實驗中，有一種生物的名字是小白鼠。
水龍從來沒有告訴她。那天，給她東西的時候，他唯一強調的是出了事記得找地龍。水龍讓她使用，卻從來不會告知這東西究竟有多危險。
說不定，水龍正在等待，等待一個實驗的結果。
周圍已經結冰，這裡的溫度在零度以下。
香港位於亞熱帶，零下一度的氣溫，可以冷死很多人。
而上一世寧檸生活在一個很溫暖的小城市，從未體會過零度以下的感覺。
更何況她穿著夏天的衣裳。
不過，她對自己說——
沒關係，不要害怕。
再堅持一點。
再堅持一點。
在堅持一點點的時間……
不堅持那麼多時間——
只比前一秒再多堅持一秒就行了。
只要能堅持，就有一定有機會。
一定能有從這裡離開的機會。
扶著牆，寧檸開始用腳丈量這間冷藏室的面積。嘗試著給自己找點事做。噴霧被緊緊地捏在手心，她用自己身體的溫暖來保護這唯一的武器，以避免其或許會因為過度的寒冷改變化學性質。
化學——性質？
她腦中一激靈。
或許，她可以這樣做……
第51章 五十一
本已打算離開澳門，結果臨走前撞見楊古生來辦理賭場移交的手續。風龍讓麗蘭哥先走，但麗蘭哥卻執意要留下同風龍一道出發。
畢竟，風龍是他的上司。他有跟隨保護的義務。
更何況，要找到妹妹必須依靠這個龍王社的智囊。
結果，麗蘭哥同風龍回到位於香港區的龍王社總部時已經快到淩晨六點。
龍王社總部共有二十層，最上面的兩層是皇龍個人的居所。十八層是大型會議室，只有皇龍自己的班底、黑龍、四天王才能進去。
黑龍辦公室在十七層樓。
推門走進，一片繚繞的煙味立刻將麗蘭哥團團包圍。黑龍辦公室的裝修處處充斥著「錢」的味道，卻又不過於奢靡。辦公室裡靜悄悄的，並沒有出現麗蘭哥想像中的緊張不安。
那幾人各做各事，黑龍打量著落地窗外的即將出現的晨曉。水龍翻著當天的報紙。火龍面前堆滿了吃剩的零食包裝袋。地龍翹著二郎腿靠在沙發上抽煙，面前的茶几上擺著幾把槍，丟著一條抽得只剩幾包的煙，煙灰缸裡堆滿了煙蒂。
「你們，就不擔心？」
異樣的寧靜讓麗蘭哥感到一絲屈辱。他妹妹不見了，但這些人中卻沒有一個關心重視！
偏偏，想要把甯檸從人員密集的香港挖出來，他又必須借助龍王社的力量！
從來沒有哪個時候，麗蘭哥像現在這樣覬覦黑龍的位置。
風龍看出他的不悅意。手放上他的肩，輕輕拍了拍。解釋說大家已經知道寧檸和來實都在楊義生手中。只是找不到罷了。
「飛機都有好幾架的龍王社要找一個人難道不是一件容易萬分的事情？」麗蘭哥笑侃，雖然是笑著，但誰都能聽出他語氣中那濃濃的嘲笑。
「你……想說什麼？」黑龍從未對行為古怪的麗蘭放鬆警惕。他從來不愛皇龍給他選擇的這個未婚妻，以前同麗蘭在一起，不過是因為那是皇龍選擇的人。
但不管如何，他都不會容許麗蘭否定他，連一絲一毫的質疑都不能存在。
可是對從未與黑龍真正接觸的麗蘭哥來說，黑龍的態度和意見還當不得風龍的重要。
「麗蘭說的很對。」風龍扶了扶眼鏡。擋在麗蘭哥和來實之間，打斷了麗蘭哥想要衝口而出的話。
風龍又給麗蘭哥解釋道說龍王社想要找人其實不難。
可是，找人有個前提，那就是至少要知道究竟該去什麼地方找。
眼下，他們已經找遍了楊義生的所有場子和可能藏匿來實和寧檸的場子卻都一無所獲。
楊義生綁架了來實和寧檸是為了得到利益，為了利益，他一定會來找黑龍談判。可事到如今，龍王社都得不到關於她們的任何消息。沒有消息，就不便下手，寧檸和來實，可能被藏在香港的任何一處，也可能從一開始就被轉移出了香港。亂找不過是浪費人力。
他很少給人解釋這樣多。
麗蘭哥嗯了一聲，不再發鬧騷。
他不是聽不進道理的人。但是他有個壞毛病，吃軟不吃硬。對方態度越強硬，他脾氣越暴躁，越容易將事情搞糟。偏偏黑龍又是控制欲極強的人。進入龍王社後，麗蘭哥曾無數次感歎幸好自己跟風龍而不是傳說中的未婚夫黑龍。
否則，他和黑龍若起了糾紛，破壞力不壓於兩顆□□相撞。
「可是有一點很奇怪。」很少說話的水龍突然插嘴道，「她們被擄走是三天前的事。依照常理，人質放在手中的時間越長，對綁架者越不利，那麼，為什麼楊義生還要將她們留在身邊整整三天還不同我龍王社談條件？」
「留來實三天的原因或許是他想要觀察龍王社的舉動，確定來實對龍王社來說，究竟是個什麼價錢。」火龍提出自己的觀點。
「又或者，楊義生在等待一個特定的時間。」風龍扶了扶眼鏡，他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那我妹妹呢？」
屋中一片森冷的寂靜。
「楊義生抓她是為了拍電影。也算有點利用價值。」黑龍冷冰冰的回應。
「電……影？」
「就是色~情片。」
麗蘭哥的心瞬間跌入冰點。
難道這一世，他還是不能保護她？
究竟要重複多少次人生，才能意識到自己的錯誤？才能保護重要的人？
「你別自責，寧檸的事和你沒有關係，是程玉可花錢請白虎會做的。」一旁的火龍安慰道。寧檸這件事發生後，最自責的就是火龍。
麗蘭哥在飛機上也聽風龍將這件事的始末講了一遍。他並不責怪火龍，寧檸會跑出安全的家在街上遊蕩是為了尋找來實，而導致來實離開的關鍵因素卻在黑龍身上。
「都是你，連自己的女人都看不住！害得我妹妹跟著跑丟，你卻還不在乎我妹妹的去向！虧得我妹妹成日想著要如何才能挽救你和那個日本女人的感情。」黑龍對寧檸發生的事情的冷靜態度讓麗蘭哥徹底發火了。
麗蘭哥知道甯檸始終為了黑龍和來實的事費神憂心，妹妹的心情不能為黑龍所感知，不管是不是黑龍的錯，也不管寧檸的心思是否傳達給了黑龍。
他都認為是黑龍的錯。
只有妹妹才是正確的。
「那丫頭是死是活和我有什麼關係？我只要來實平安就好。」黑龍面色極冷。看不出一絲一毫的情緒波動，他素來對任何人都這般。
他真正關心的只有來實。
除了最高等的霸權和地位，別的事，能少關心就少關心，能不關心就不關心。在成為「黑龍」前的無數個日夜，他所接受的也正是這樣的冷酷教育。
失去了，奪回來就行。
皇龍一直這樣告訴他。
【亂入下：黑龍對來實的二十八禁告訴我們，兒童時期的教育很重要！】
黑龍的這種態度讓麗蘭哥無法忍受。
「所以，你將四天王聚集在一起，目的只是挽救來實？」他盡力壓著心中的不滿。
「還需要有什麼目的嗎？」黑龍知道麗蘭哥話語中的意思，但他沒有迎合的必要。又不是和來實相關的事。
黑龍的這種以來實為中心的肅然與冷漠讓麗蘭哥真正發火了：「自己的女人，自己去救！四天王、包括我，有什麼義務管你的女人的死活！」
「因為我是才統治者。同理，你的妹妹，憑什麼要四天王救？」黑龍的語氣很平淡，但目光卻流露出一種可怕的威懾力，他的意思與麗蘭哥相差不大。
風龍微微垂頭，承認他的統治，麗蘭哥卻偏偏要與黑龍對視，目光中分毫不讓。
他是死過一次的人。難道還怕死？
傳真的響聲。
「哎呀，真是怪了，誰會傳真來這裡？！」
火龍故作驚訝的大呼小叫，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他試圖用這種方法緩和麗蘭哥和黑龍之間一觸即發的火焰。但拿起傳真的那一刻，火龍卻不再笑得出來。那上面印著一張黑白圖片，不算太清楚，但能看見寧檸被困在一間看不出絲毫特徵的小房屋內。似乎並沒有受到傷害。
照片下，是一行古怪的數位。
那張紙立刻被交給了風龍。
「那是密碼嗎？」麗蘭哥將所有希望寄託在風龍身上。
只瞥了一眼，風龍扶了扶眼鏡，「到底是那個如同天才一樣的蠢貨發的‘密碼’！？」
所謂蠢，自然是因為這「密碼」的簡單程度。
下面的那一行數字不過是經緯度。
所謂天才，因為這個人找到了龍王社全體出動都尋不到的人不說。
還有能力送來照片？！
「這行數字是經緯度。如果沒推算錯，你妹妹在新界的一處地方。」放下單子，風龍的口氣很是篤定。
火龍有些不太相信，「可我們幾乎將新界翻了個遍！」
「龍王社找人的習慣是查別的社團和阿sir們的大樓吧！因為他們才是最能威脅我們的存在。實際上，在找人這點上，我們已經有了思維定勢。故而……」
風龍打開電腦，輸入經緯度，確定相應的地點，冷笑了一聲，「我們會去查一個破破爛爛，廢棄了十餘年，還位於垃圾場附近的肉食品加工廠嗎？」
「我去吧。」至始至終只是一聲不響抽煙的地龍率先起身，拿起早已準備好丟在沙發上的槍盒。
電話又響了。
還是火龍接的，聽著電話，他臉色越來越難看，「黑龍，楊義生請你去九龍塘的一家酒店小酌。他說，他手中有你想要的東西。」擱下電話，他輕聲說。
黑龍沉默了片刻，開始下達命令：「所有人，去九龍。」
「沒時間，我要去新界找丫頭。」地龍低頭準備自己的東西，。
「如果需要用飛機呢？這是我的命令。」黑龍面不改色。
地龍卻是笑了，「您的確是老大，我也的確是您的屬下。但在龍王社，能開飛機的人很多，不一定非要我去。你也應該相信我的能力，你驅車去九龍塘的時間，足夠我飛來回。更何況不管在香港還是九龍，我們都有很多屬下，誰都能幫你。唯有新界才是龍王社的盲點。而我，絕不會讓那些能力不足的屬下因為可笑的失誤傷害丫頭。」
「我也去！」麗蘭哥從沙發上跳了起來。
「地龍去，但麗蘭你必須留下救來實。」這是黑龍的第二個命令。
「憑什麼？！」麗蘭哥徹底炸毛。
「麗蘭，請注意你的身份。」黑龍依舊不動聲色。
「身份？黑龍，對你來說，最重要的只有來實。我妹妹怎樣都無所謂。但是……我也一樣喔，對我來說，最重要的是妹妹，來實，被殺了被奸了被沉海底了，怎樣都無所謂！」
這番話的每一個詞都刺中了讓黑龍的底線，他站起身，掏出槍，鬢角出現死亡黑龍的印記：「我對來實之外的人也是如此。麗蘭，你不怕死？」
「人威脅人，人控制人，無非是生死。可是你，用死亡來威脅一個已經死過一次的人，有什麼用？」麗蘭哥盯著他的雙眼，目光不移動分毫。
房間內只聽得見地龍擺弄□□的聲音。
風龍攔住麗蘭哥，扶了扶眼鏡，用不容置疑的口氣低聲警告道，「請你不要忘了，你是龍王社的人，凡是應該以社團為重。」
狠狠瞪了他一眼，麗蘭哥直言不諱，「以社團為重不包括關注老大的女人！」
「以社團為重的老大也不應該過分關注手下的妹妹！」黑龍回應道。
風龍扶額，只想長歎。
這兩人在固執這方面 ，真是不相上下。
「麗蘭，我知道你擔心，但是，地龍已經去了，你不用太過於害怕擔憂。」風龍輕輕解釋道。
麗蘭哥不說話。
他們都不明白，他的不安。
他的不安與怨憤，不是因為妹妹還未得救——他知道地龍能做到。
他所不安的、所要與黑龍爭吵的，是因為去拯救妹妹的那個人……
不是他。
緩和了口氣，麗蘭哥又望著黑龍，「黑龍，如果你真的愛來實，你就能明白我現在的體會，體會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被人搶走的那種感覺！所以我必須去！」
「你要相信地龍的能力。」黑龍的話語很輕，卻不容人否決。
「你認為殺人越貨這種事你能比地龍熟練？」風龍補充道。
地龍：「風龍你這算是表揚我嗎？」
沒有搭理地龍，風龍繼續問：「麗蘭，你並沒有經過專業的訓練，一旦遭遇槍戰，你能避開四下亂飛的子彈？你確定你去是救你妹妹而不是給地龍添亂？屆時還需要地龍保護你？」
麗蘭哥沉默著，咬緊牙關忍耐。
他好恨自己！
擴音器裡傳來通知說飛機已經準備好了。地龍帶上收拾好的東西，「喂，黑龍，我開飛機過去找丫頭，速度很快的。解決了那邊的事，我一定回來幫你找波】霸。難得白虎會來挑釁，這次一定要玩死他們！」
「這還用你說？」黑龍輕輕玩著手中的槍，讓手下準備好車出發去九龍塘。以地龍的速度，來回正好。對那些膽敢搶他東西的人，一定好好收拾才行。
麗蘭哥攔住了地龍。「你能保證將我妹妹毫髮無傷地帶回來？」
「她少一根頭髮，我殺白虎會一個人。」
麗蘭哥笑著，悻悻然放手。
這是他第一次放手，將妹妹託付給另外的男人。
悠于 2015-11-13 12:10
第52章 五十二
冷藏室裡越來越難熬。
寧檸覺得自己就要堅持不住了，她決定使用之前想到的那個方法。
拿起噴霧，她挪至冷藏室的密封性極為良好的大門。
被關入冷藏室後，甯檸認為楊義生將她鎖在冷藏室除了降低她的抵抗能力威脅龍王社外或許有另一個目的，那就是通過降溫改變噴霧內藥物的化學性質。
眾所周知，化學品都有一定的儲存條件，改變儲存條件極可能改變其化學性質。
這讓寧檸腦中生出一個想法：這藥品的腐蝕性極強，會不會是鹽酸或硫酸？那樣她就可以用藥品腐蝕掉大門離開。
可她又想到鹽酸硫酸會腐蝕金屬，這噴霧卻也用金屬製成。
即是說——噴霧裡的藥品不能腐蝕所有的金屬。
這卻不影響她試一試。
心裡明白了這一點，但寧檸依舊忍耐著直至自己再也無法忍受才開始下一步行動。
讓她忍著寒冷拖延的原因是楊義生。
噴霧的量小，且攻擊範圍不大。單純想要依靠噴霧而不制定具體的計畫就逃走根本是找死。
而她能逃走的前提是楊義生得先行離開。
楊義生曾讓她看監控，而監控清清楚楚告訴她來實並不在這裡，楊義生想要在黑龍面前玩一場現場直播就必須去離開這裡去來實那——
將來實轉移至這處玩現場直播不但浪費時間而且相當危險。
而若要對付龍王社，楊義生一定會帶走絕大部分手下。
她對楊義生來說是換取水龍配置的化學武器配方的籌碼，楊義生不可能不讓人盯著她。可楊義生又會留下多少人？
冷藏室隔音效果極好，她聽不見外面的任何動靜。
如果外面有人，她又要如何應對那些身上帶槍的人？
最簡單辦法就是拖延。
人的耐心是有限的，被推來這裡的時候寧檸注意到這裡似乎是一家廢棄的工廠。所使用的門鎖也全是最老式的扣鎖。
像這樣的地方八成沒網還斷信號，楊義生的手下看守她太久自然會閑得無聊。無聊就要找事做，而後就會離開。
寧檸不能確定他們什麼時候離開，她決定當自己再也堅持不下去了再行動。
在冷藏室尚未被寒霜徹底封凍之前，寧檸已經找門合頁並撕下那床薄床墊的一角將其裹住，以避免裹上太多的冰珠影響最終的效果。
踮著腳取下裹在門合頁上的布料，用身上殘餘的熱力暖了暖門合頁。寧檸拿起噴霧，伸直手臂，對準門合頁，側開臉避免傷到自己，輕輕擠壓了一下。
刺冷的空氣中彌漫開一股古怪的花香。
絲絲作響的聲音。
兩片門合頁一點一點被腐蝕。
寧檸松了一口氣，嘗試著推了推，門有鬆動的跡象，卻並沒有帶給她曙光的微笑。
畢竟這家工廠已廢棄了很久的時間，許多部件上都出現了黃褐色的鐵銹。
想了想，她後退到牆角，用最快的速度撞向門的右側。低啞的暗響聲。門被撞開了食指寬的一道裂縫，這麼大的聲響卻沒有驚動白虎會的人，看來現在外面沒有人。
寧檸又撞了一次。
一道光透過門縫擠進這間小小的冷藏室。
最後一次！
門被撞開了三十公分左右的一道口子。
對寧檸來說卻也夠了，她比較瘦，擠一擠還是能出去的。
屏住呼吸朝外看了眼，果真沒人，小心翼翼地從口子中擠了出去，又費力將打開門的門重新推了回去，弄出門依舊完好無損的狀態。
寧檸松了一口氣，做完這些事，她幾乎用盡了所有的氣力。
天際泛起一抹魚肚白。今天又是新的一天了。
放眼四顧，冷藏室外有很多空酒瓶、煙蒂，吃剩的骨頭。這些足以證明她之前的猜測沒錯，楊義生果真留了手下監視她！
從酒瓶的數量來看，留下的人還不少。
地上還躺著一隻啃了幾口的烤雞和才一瓶不過蓋子的酒。似乎楊義生留下的那些人走得很匆忙。
那麼，他們去哪裡了？
握緊噴霧，甯檸抓起隨意躺在地上的一根長滿鐵銹的管子。也許是因為長時間的冷凍，她四肢沒有什麼力氣，從冷藏室出來不久就覺得頭暈目眩，甚至有些反胃。扶著牆，選中一個方向，她一點一點挪動著身體。用自己能聚集的最大精力查探周邊的動靜。
說話聲。
腳步聲。
白虎會的人回來了？！
寧檸加快速度，移動進身側的一間廠房，蹲在門後的角落。
雜亂的腳步聲。
那些人從她藏身的機房旁走過，其中一個抱怨道，「會長倒是舒服，跑在大酒店玩黑龍的女人，我們可慘了，得呆在這個連只鳥都打不到了鬼地方等待下一個命令。幸好有兄弟送了幾個小妞過來打炮。要不，真是無聊之極。」
他的抱怨讓另外幾個發起牢騷並打鬧著回味那幾個女人的味道。從聲音上聽，至少有□□人。
這些人之前去了哪裡，答案很明顯。
留下這麼多人監視，看來楊義生也挺重視她脖子上的藥品。
但逃走卻變得比較麻煩，畢竟她和他們處在同一層樓。不能從正面突圍，她就只能選擇翻窗從下水管道處離開。
空中忽然響起轟鳴的螺旋槳聲。
直升飛機？
這種連鳥都找到一隻的地方為什麼會有直升飛機？
寧檸不解。
白虎會的人也被嚇著了。
嘰嘰喳喳地鬧騰開，開槍的聲音，互相抱怨對方距離那麼近，卻連飛機都打不中的說話聲，砸酒瓶發脾氣的聲音，各種聲音混雜在一起，亂成一片。
「飛機停在樓頂上了！」其中一個大喊道。
白虎會的人很快上已完畢，決定原地按兵不動，就在這裡伏擊飛機從上下來的那個人。
「會不會是會長派來的？」其中有個小子問。
「我們又沒有直升飛機，你以為我們是龍王社嗎？」另一個這樣回答。
「為什麼我們就進不了龍王社呢？」之前那個問。
因為不夠資格唄！寧檸在心中替他們回答了。
她也希望來的是龍王社的人。但是眼下來實也被擄走了，以黑龍對來實的寵愛，自然會動用龍王社一切力量去搭救來實。
除了哥哥，還會有人來搭救她嗎？
寧檸朝牆角縮了一點，頭越來越暈，氣若遊絲，摸摸額頭，燙得厲害。為了保持大腦的清醒，她拿起地上的一枚細小的螺絲釘狠狠紮向虎口處。疼痛讓她再度睜開眼，握緊之前拿在手中的那根鐵棍，她用最後的一絲清醒等待結果。
槍聲。
一聲，兩聲，而後雜亂。
慢慢地，原本密集的槍聲一點點變弱。一聲悶響，一切歸於沉寂。
因為不太確定來人究竟是誰，寧檸只得繼續藏身在這裡，一動也不敢動。她又聽見重重一聲響，門鎖被砸壞的聲音。
緊接著，是飛快朝她藏身方向跑來的腳步聲！
屏住呼吸，寧檸握緊手中的鐵棒，同時，沒有忘記小小的噴霧。
那個人沖了進來！是白虎會的人！
那個人身上並沒有攜帶槍支，用手捂著另一條手臂的不斷湧出鮮血的傷口！
看見甯檸在這裡，白虎會的小子瞠目結舌，語無倫次地罵道：「他都已經將你弄出來了！還殺我們兄弟做什麼？你這個災星！我要殺了你！你這個臭~婊~子！」
在地上拿起一根鐵棍，白虎會的人朝著寧檸沖了過來！
身上沒有絲毫氣力，但寧檸還是舉起噴霧，她的心跳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快。
幸好，這個白虎會的小子早在之前就領略了噴霧可怕力量，在要靠近寧檸的時候，他略微有些遲疑，看準時機，寧檸用自己殘餘的所有力量，朝著那人的腳踝狠狠打了下去！
一聲慘叫，那個人朝後躍了好幾步。他本打算再次沖上來，卻又擔心被噴霧所傷。「算你運氣好，婊……」
他忽然不說話了。
胸口處彌漫開一團血暈。
「竟有膽子罵我的丫頭……丫頭，你居然能逃出來……你總喜歡做一些超乎我的想像的事。」
好熟悉的聲音，寧檸手一松，鐵棍落在地上。累積了很久的疲憊，無力，驚惶還有不安在這一刻化作淺淺的希望和淡淡的幸福。
她卻哭不出來，身體有種再度脫水的感覺。
溫暖的手覆上她的前額。「好燙……身上又這麼冷？」
她被一雙強有力的手臂從地上輕輕抱起，地龍輕撫著她的後背，告訴她不用擔心。「幸好我不留神放掉了一個，要不我還得花多少時間才能找到你。」
「哥哥呢？」
「他要跟著黑龍去來實那裡。」地龍輕聲撫慰著她的難過，「麗蘭去看看是必要的，那樣才能明白龍王社的運作，對麗蘭將來的發展有好處。丫頭，還有力氣抱著我的脖子嗎？好……乖，抱緊。為什麼你總喜歡叫麗蘭哥哥呢？」
因為他本來就是她的哥哥啊……
寧檸想。
路過之前的戰場時，地龍提醒她不要睜眼。
寧檸乖乖閉著眼，什麼也不看，什麼也不想，她知道會看見什麼。
只是那麼幾分鐘的時間，八個人、或者九個人，或者更多的人就失去了性命。寧檸不會責備地龍濫殺無辜，那不過是他們的生存方式。
「我沒事了嗎？」
「沒事了。丫頭，就算你以後再遇見危險，也要記住。我一定會來保護你的。我不會讓你出事。有我在，你永遠不用擔心。」
小心翼翼地抱著她，地龍帶她來到屋頂，那裡停著一架黑色的直升飛機。艙內沒有別人。
「你會、開……飛、機？」
「連飛機都開不了有什麼資格當四天王？」地龍笑著，用鼻尖輕輕碰了碰她的臉。
寧檸想配合著笑一下，無奈嘴角凍得生疼，笑不出來。將她抱上飛機，地龍順手扒光她被水霧打濕的衣裳，丟在機艙的地上，又用一床鬆軟的絨毯將她緊緊包裹，替她系好安全帶，戴上了耳機。
「丫頭，可以回家了。」寧檸感覺冰冷的額頭被嘴唇輕輕碰了一下。
螺旋槳的轟鳴聲。
身體有短暫的失重反應。隱約聽見地龍通過無線電同水龍說話，說人已經找到了，讓水龍帶上最一流的醫生和最好的搶救設備在醫院的頂樓上等著。地龍還說她被凍了很久，一會兒冷一會兒又熱，似乎正在發高燒。
睜大眼，感受著透過機窗落在自己身上的第一縷溫暖晨光，雖說還是腦子還是暈乎乎的，但寧檸心裡卻舒坦很多。救了她小命的噴霧依舊緊握在手心。想到之前的事，她有些想笑。
其實噴霧的容量比寧檸想像中的更小、而裡面的藥品在對金屬的腐蝕性上也比不上遠遠對人體的腐蝕性。直到徹底用光，也不過粗糙地蝕落了門合頁。所以，寧檸只有依靠身體衝撞才能將門弄開一道僅容自己通過的縫。
出去之後，寧檸有片刻擔心失去噴霧的自己無法逃離白虎會，便拿了地上的一根鋼條。這裡本是廢舊的工廠，遍地都不乏這樣的武器。
但當那個人朝她襲來，渾身幾乎沒有絲毫氣力的寧檸突然意識到——
她知道噴霧已經用光了，但白虎會的人並不知道。
而這個「不知道」，成了她最後的救命稻草。
這次能逃脫，多虧水龍將她當做了小白鼠。
冰冷的身體在絨毯的保護下漸漸暖和了起來，但還是暈乎乎。昏昏沉沉中，一陣失重，飛機似乎降落了，艙門被打開，甯檸看見水龍溫柔的笑臉。
指揮著手中最精銳的醫生將甯檸抬上病床，水龍始終面帶著笑意。他沒有忘記先給甯檸蓋上被子再取下她身上的絨毯。
地龍刮了刮她的鼻尖。
「好好休息，我做完了事情再來看你。」
「你、做什……麼……呢……」
「我還要去給黑龍開飛機幫著他把波】霸弄出來。」沖她眨了眨眼，地龍再次上了直升飛機，螺旋槳的轟鳴聲漸漸遠離。
聽著水龍溫柔的聲音，寧檸終於暈乎乎地睡了過去。
閉上眼的時候，她體會到好些時日未曾感受到的安心。
第53章 五十三
小透明開著車，帶著風龍和麗蘭哥朝九龍塘的方向一路疾馳。黑龍和火龍在他們前一輛車上。風龍閉目養神，準備待會兒的談判。麗蘭哥心神不寧，雖說他此行是為了收拾那個膽敢搶他妹妹的王八蛋！
但是……
不是他救的妹妹。
對這個問題，麗蘭哥一直耿耿于懷。
「地龍已經找到你的妹妹，他說你妹妹身體並未受到大的傷害，在水龍那裡休息幾天就好了。地龍做事，你放心。從天上走，來回一個小時都用不著。」一直都閉著眼的風龍低聲說道。
「就是因為是他我才不放心。」
麗蘭哥的回答讓風龍很是詫異，睜開了眼。
抱著手臂望著車窗外不斷倒退的風景。麗蘭哥用手指在手臂上彈鋼琴。只要是對妹妹有絲毫企圖的男人素來逃不過他的眼睛，但為了最大限度保證妹妹的安全，他又不得不讓地龍去。
如果他重生的時候得到的是一具男人的身體該多好！
他真是恨死了這副女人的身體……
不管如何訓練，女人因為天生的生理特徵，麗蘭哥至今在力量和攻擊的強度上連龍王社武鬥能力至多二等的社員都比不過。
更別說同據風龍說經過了專業特種兵級別的殺人訓練的地龍相比。
強烈的受挫感。
他的寶貝妹妹，竟然被別的男人救了！
地龍搶了他一直以來在寧檸生命中扮演的重要角色！
「你之前對黑龍的態度很差。」風龍忽然談到黑龍。
麗蘭哥別過臉。
風龍繼續說道：「其實當時只要你略微示弱，黑龍一定會動用龍王社一切關係保護你的寶貝妹妹。你吃軟不吃硬，黑龍也吃軟不吃硬。性格相似的兩個人撞在一起，針尖對麥芒。」
麗蘭哥哼了一聲。
「其實，黑龍已經讓步了，否則他不會讓地龍走。」
麗蘭哥不再說話，之前他和黑龍險些為了「來實和寧檸究竟誰更重要」這種問題大打出手，當時覺得這問題十分重要，現在回想，卻覺得有些可笑。
「對黑龍來說，我妹妹永遠不可能重要。對我來說，來實一文不值。這其實是一個最簡單的問題。但是……我們倆很可笑是吧？」他問。
風龍的回答很有他個人的特色。「人是自私的生物，在危急關頭只重視自己在意的人或事，不過是人的本性。」
「你真夠哲學。」麗蘭哥想了想，決定實話實說，「以前我並不覺得，經過今天的事，我發現你們四天王都不太待見來實。」
風龍沒有說話，只是點點頭。
麗蘭哥不再多問。
風龍卻滿腹心事，皺著眉，他一臉的不悅意，「黑龍讓我參合來實的事，說實話，我對此不太熱心……其實以往黑龍的所有命令我都會毫無異議地貫徹執行到底……看不順眼黑龍喜歡的來實，不願意去幫助她，這是我的錯嗎？」
「當然不是。」麗蘭哥立刻否認道，一把拉住鳳龍的手，眼中是風龍前所未見的認真，「其實現在的她連黑龍的女人都不是。在我看來，任何一個人都沒有資格讓其他人為了自己喜歡的女人賠上性命！你的生命是自己的，不是黑龍的女人的！
「不過，我雖這樣說，真正遇見危險的時候，我卻還是希望全世界都來拯救自己心愛的人。這也是人的本性。我也希望你們可以不顧一切救我妹妹……
「我很理解你為什麼對救那個日本女人並不太熱心。Boss，我甚至覺得你心中隱約有些期待那個日本女人死掉。」
「為什麼？」
「你跟隨黑龍，認為他能帶你走向更遠的地方，可是他卻因為一個女人迷失。雖說從妹妹最喜歡的那些言情小說來看這樣的男主實在太完美。但是對你們這些跟隨他的人……最憎恨的事應該就是自家boss喜歡個妹子不說，還被愛情弄得神魂顛倒，恨不能離開你們抱著妹子生孩子玩。」
麗蘭哥說完，才發覺風龍臉色不太對勁，火龍曾三番五次強調，切莫在風龍面前攻擊黑龍，一定會被滅的……
結果他忘了。
瞅瞅風龍的臉，似乎也沒有特別生氣。
半響後，風龍低聲說，「你說得對，我恨不能將那個日本女人碎、屍、萬、段！」
這答案讓麗蘭哥為之一愣，麗蘭哥至多認為他會說自己厭惡來實而已。
眼見氣氛越來越冷寂，麗蘭哥決定說點別的打打圓場，「為什麼楊義生知道四天王和黑龍的事卻從未告訴媒體？」其實這件事困擾了麗蘭哥很久，在飛機上他擔心妹妹，沒心情問。
現在終於有機會了。
「很簡單，因為楊義生並沒有證據。龍王社做事素來很乾淨，每次都掃清了一切可能成為證據的東西。如果楊義生在得不到證據前貿然將一切告訴媒體，我們就能控告他誹謗，而後搞得他傾家蕩產。」即便談這種讓龍王社顯得分外牛逼的話題的時候，風龍都相當冷靜。
麗蘭哥陷入沉默。
「怎麼了？」
「我覺得，那位程玉可小姐……真的好笨……如果將那些珍貴的有你們犯罪證據的照片賣給條子的話，不但能順利出國避開龍王社，還能將來實趕回日本，讓黑龍蹲老久的監獄。然後等黑龍放出來，就能像你們拍那什麼《警花迷情》裡的王子和公主那樣幸福的生活下去。可她居然拿給來實，就為了離間黑龍和來實的關係……簡直是浪費東西！」
輕輕一聲笑。
風龍扶了扶眼鏡。
車在一間酒店門前停下，楊義生已經開好了房間。黑龍、風龍、火龍和麗蘭哥來到位於十八樓的套房。裡面沒有楊義生的身影。這家酒店內置視像電話，可以通過網路連線交流。
楊義生讓他們來這裡，來實自然不會在此處，這樣做不過是故弄玄虛。
但黑龍也是如此。
明明一個人都能做到的事卻要逼著一群人一起來，無非是給楊義生造就一種「龍王社來了很多人，他們對此非常重視」的感覺。
這樣做，就能讓楊義生忽略掉地龍並不在其中的事實。
連線。
最開始只看見一面牆，楊義生翹著二郎腿，手中端著一杯酒，意氣風發，「黑龍，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楊義生。」
「黑龍，你知道我找你究竟有什麼事？」
黑龍哼笑了一聲，這問題其實很簡單。
楊義生擄走來實卻將來實關押了整三天才同黑龍談條件，只因為楊義生想要賭場！他想要風龍從楊古生手中買下的那家賭場！
賭場最初被隆哥買下。隆哥註定付不了錢，只得用財產作違約金，而後隆哥將賭場還給楊古生。楊古生就會在今天早晨將賭場轉讓給龍王社！
之前的一切發生在澳門，為了保護賭場，楊古生自然會加大防範，楊義生動不了手。
想要得到賭場，就要選在賭場成為龍王社財產的時候！
所以，楊義生需要將來實囚禁整整三天。
至於現場直播，那是他個人的惡趣味。
「對了，賭場，但可不止這一件事喔，黑龍。上次你把我的組織逼得幾乎要解散，為了感謝你，我通過一位可愛的小姐，找到了你最珍貴的東西。我相信，她會帶給我莫大的效用。」
「可惜，在這個世界上除了血和金錢，我不在乎任何東西。」黑龍試探著回應，等待著楊義生手中的牌。
「是嗎？可惜。」
楊義生輕輕拍拍手，鏡頭抖動，而後轉移到被晨光撫慰的床上。來實穿著一身鮮豔的旗袍，被束著雙手，戰戰兢兢地跪坐在床上。
楊義生出現在她的身後，輕輕撫摸著她的肩膀，「黑龍，我想，看見這個人你還有什麼話說？」
「楊義生，你的最大才能就是找來一個女人？難怪會讓好好的白虎會瀕臨解散。」
「我可不像你，有強大的後臺自然容易出人頭地。」楊義生的手滑向來實領上的盤扣，輕輕解開第一顆，「從上次抓了她又放掉，我真是後悔呢！這麼長的時間，黑龍你竟然沒有奪取她的身體，對你這種為了獲得利益，幾乎睡遍香港美女的人來說，真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喔？」黑龍躺在沙發上，用手撐著頭，調侃道，「這種事調查得如此仔細，楊義生，你很羡慕我嗎？若是我沒在你那張美麗的臉上留下那道觸目驚心的傷疤，我想，你一定能引得女人的注意。」
視頻裡的楊義生面上輕輕一顫。又恢復正常。他解開來實的第二顆盤扣。「黑龍，你說，你最寶貝的女人的身體，是什麼樣子的？」
「我沒有任何值得寶貝的女人。」
「是嗎。」解開來實腰間盤扣的楊義生輕輕拉下來實的衣裳，笑道，「那就是說，我可以盡情享用了。」
黑龍笑了，「楊義生，你不是來同我談賭場問題的嗎？」
「對了，賭場，黑龍，你是想要你最寶貝的女人還是想要賭場？」
「你認為這個女人對我這麼重要？」
「無所謂……」楊義生的手滑向下一顆盤扣，「賭場什麼的無所謂了。或者，我大費周章只是想要看見你那張充滿屈辱的臉罷了……黑龍，你想要看我玩你最寶貝女人的場面嗎？」
「黑龍，看見這一幕，你開心嗎？」
「替我關掉……」黑龍突然下令。
螢幕一片漆黑。
只不過幾秒鐘的時間，顯示幕上就出現了要求再度連接的消息。黑龍不做聲，風龍他們站在他身後，連大氣也不敢出。
想了片許，黑龍抬起頭，眼裡露出殺人的凶光。
「風龍，通知香港區的屬下。地點是文華東方酒店的套房。那間房位於中建大廈的南面，層數在二十層到二十五層之間！」
「需要屬下們上去嗎？」風龍問。
「不……讓他們待命。地龍呢？」
「在我們頭頂上轉悠。」
「這家酒店的頂樓沒有停機坪，但是，同對面的大樓距離比較遠。」黑龍沉吟道，哼了一聲，「火龍，通知地龍，讓飛機下降到這層樓的附近。」
「您的意思是您從這裡上飛機。」
黑龍點頭，走到陽臺上，又看了眼楊義生不斷發來的要求連結的消息，想了想，又搖了搖頭，「不是我去，麗蘭，你去！」
【無節操Q劇場（二）】
《關於風龍身邊那位小透明的專訪》
採訪者：甯檸小記者
寧檸：為什麼你的名字是小透明？
小透明：因為作者偷懶。
寧檸：你在風龍生活中有什麼樣的作用？
小透明：洗衣打掃做飯洗碗開車買菜捶肩敲腿幫著系鞋帶等等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小透明。
寧檸：你一個人做這麼多事？
小透明：我們是無數風龍大人身邊的人聚合而成的萬能鋼鐵俠！
寧檸：那為什麼你們這麼多人都沒有名字？
小透明：因為作者偷懶。
寧檸：你們長什麼樣子？
小透明：你們認為我們是什麼樣就是什麼樣。為什麼，因為作者偷懶。
寧檸：那為什麼作者偷懶？
小透明：……因為我們本來就是小透明啊！
寧檸：……
第54章 五十四
突然被點名，麗蘭哥沒在狀態，更沒有回過神。
他沒有機會救自家妹子，卻要拼命去救黑龍的波】霸？
什麼世道……
「黑龍，你能給個讓我不至於掀桌的理由嗎？」任務已經安排，還要討價還價的只有麗蘭哥了。對他來說，需要徹底服從的是風龍而不是黑龍。
「麗蘭。」黑龍朝他走來，「你去救來實，我就給你動用龍王社的部分資源的權利。」
麗蘭哥愕然，動用龍王社部分資源的權利？！這不正是他嚮往的？可若是答應了這個要求，就意味著他必須對黑龍低頭！
……
但不就是低頭嘛！有什麼大不了的！
前世的他奉行不為五斗米折腰，卻願意為了最寶貝的妹妹給別人下跪。這一世，不過是為了一個緊張自己寶貝的男人把寶貝救回來向另一個男人低頭，如此罷了。
但是……
談條件需要雙方一起。
「我可以幫你，但下次，我妹妹遇見危險的時候，希望你不要滿腦子只是波】霸。我希望那樣的日子永遠不會到來，但若是出現，我要龍王社所有資源的控制權！」
只要是為最寶貝的妹妹，麗蘭哥願意做任何事。
沒經過絲毫考慮，黑龍就應允了麗蘭哥的要求。
從擔心最在乎的人的心情上來看，妹控比在場的任何人都理解來實控。
黑龍比任何人都想要親自去救來實，但是，如果他即刻就從電視會議前離開，楊義生或許會出現兩種情況：其一，立刻帶著來實逃走；其二，立刻辦了來實。
九龍區到香港區說遠不遠，說近不近，可即便使用飛機，所耗費的時長也足夠楊義生做完想做的事情了。
既然如此，黑龍不如留在這裡拖延楊義生。
眼下，楊義生正是春風得意，只要黑龍面部表情足夠痛苦，他不會留意到四個人只剩了三個，也不會在乎留下的究竟是誰。
比起對來實做點什麼，楊義生更願意看黑龍氣得發瘋的臉！
但派誰去卻是個問題。
風龍還有很重要的事做。火龍對武鬥並不在行不行。地龍要開飛機。
麗蘭哥是唯一的人選。
雖說從旁人的角度來看，讓未婚妻去救情人其實是一件很搞的事……
「風龍，你帶電腦了嗎？」黑龍問。
風龍扶了扶眼鏡，明白了他的意思。
螺旋槳的聲音。
無線電裡傳來地龍的抱怨聲，說由於黑龍所在地點與臨街大樓之間的距離，他降落到二十層樓的位置就再也無法下降。他將機身略微傾斜，飛機裡落出一條長長的繩梯。
「不過剩下兩層樓的距離，你爬上來吧。」無線電中傳來他懶洋洋的聲音。
麗蘭哥要上飛機，必須爬上足有八米、在風中搖晃不定的繩梯。
臨走前風龍突然拉住他的手。
麗蘭哥詫異回頭，難道改主意了？
風龍看起來有些緊張，但依舊用平穩得沒有絲毫波瀾的語氣對麗蘭哥說，「地龍開飛機很穩的。不用擔心，但是你要小心。」
「唉，睜眼瞎，我是誰啊？！怕這個？」
這話是胡說八道的。
麗蘭哥的確是天不怕地不怕，但是他恐高。站在五層樓的位置朝外看都心驚膽顫。
但他不會告訴任何人他恐高。
他不是為了來實，而是為了妹妹。
只要救了那個女人，下一次即便妹妹遇見危險，他也有動用龍王社全部資源救妹妹的資格！不用再像現在這樣，由黑龍掌控一切！
他必須做到。
一咬牙，麗蘭哥右腳踩上了繩梯的一階。另一隻腳緊跟著踏出陽臺的那一刻，他清楚地意識到自己的小腿正在打顫。
這是十八層，比他以前忍受的最高樓層還多了整整十三層！
腳下，是空洞又微冷的空氣，繩梯在空中劇烈搖晃，風卷得接發亂舞，在眼前迷成一片眩暈的夜，頭略一低垂，就能看得見路面上那小得像甲殼蟲的車流緩緩移動。
他的腳朝下挪了一階。
恐懼。
與生俱來的恐懼。
「咕咕……咕咕……」
記憶之門卻在此刻開啟。
在前世，妹妹一歲生日那天，第一次學會了叫「哥哥」，但那個時候她太小了，每次都叫成「咕咕」。聽起來有些像「姑姑」。
可愛的妹妹。
……
可憐的妹妹……
前世沒能保護的最重要的人……
上一世做不到的事，這一世是否能順利完成？
既然已經一腳踏進了龍王社，他就一定要做到底，用盡一切手段、付出一切代價，他要獲得力量！
獲得能保護妹妹的力量。
咬緊牙關，望著頭頂的那一方蒼空，麗蘭哥拉緊繩梯，過去那個站在五層樓都心驚膽顫的他竟然用最快的速度爬過足有十米長的繩梯，忍著因為懸空而導致的致命眩暈和生來對高空的恐懼，一步又一步，穩穩地進入機艙。在地龍的指揮下，熟練地收好繩梯。
地龍合上艙門。
生命有了穩固的保障，麗蘭哥松了一口氣，透過機窗，看見反射著晨光、鱗次櫛比的高樓，麗蘭哥忍不住笑出了聲。
「高興什麼？」地龍問他。
「熱血動漫中時常出現一句話：因為想要保護重要的人，所以變得強大。我曾認為這樣的話不過是無病□□，直到自己做了，才發覺愛真的能讓人變得更加強大。」
地龍應付性地嗯了一聲。
很多事情，只有自己才能體會。
收斂起興奮，麗蘭哥留意到扔在艙內的女孩衣裳。「說！你對我妹妹做了什麼？」
「不脫掉她會死掉的。」地龍的口氣很鎮定，似乎已經料到他會有這樣一問，「你腳下的箱子裡裝有武器，選一個你喜歡的吧！建議選我龍王社自己生產、內部使用的那把□□，子彈多，射程遠。我們飛去炸了楊義生所在的酒店如何！」
麗蘭哥沒答話，拿著一把槍放在手中擺弄。手一抖，槍口對準了正在駕駛飛機的地龍的腦後。只要一槍，他就可以結果他。
這個想要搶他妹妹的人……
「丫頭沒什麼外傷，但是有點發高燒，水龍說休息幾天就好了。」地龍突然說。
麗蘭哥手臂重重垂下。
「謝謝你，我……知道了。」
伴隨著螺旋槳的轟鳴聲，直升飛機穩穩地向上升，調轉頭，飛向來實所在的方向。
飛機走後，黑龍讓風龍連線楊義生。
本已經覺得黑龍沖著自己來了，打算開溜的楊義生看見再度連線，松了一口氣。遊戲還沒有徹底結束。主動權還掌握在他的手中。
「黑龍，我還以為你害怕了。」
嘴角泛起一抹笑，黑龍翹起一條腿，「怕？怕什麼？難道你認為我在乎那個女人？」
「你不在乎？」
「你想殺就快點殺了！省得我看著心煩！」
楊義生愣了片刻。黑龍的反應與他想像中差異較大。他解下來實身上的最後一顆盤扣。拉下華麗的絲質旗袍。將來實白皙的身體展露在攝像機前。
「你的女人有很美的身體。」
視像裡的黑龍蹺著腿，腳一個勁地抖，「你這個人做事這麼磨蹭！連個女人都搞不定嗎？！」
「黑龍，你真不在乎？」
「你最好動作快點，三分鐘內將那個日本女人辦了，而後我們好好談談賭場的事？」黑龍的口氣依舊不緩不急，腳卻一個勁的亂抖。
憑藉腳的動作，楊義生確信黑龍不過是在虛張聲勢。
「黑龍，你果真怕了。」
「是，我怕了。行了吧？」黑龍肯定得相當堅決，「還是說說賭場的事，我對那個女人的死沒絲毫興趣。」
黑龍越是如此，楊義生越要慢慢來。他確定自己手中的女人對黑龍很重要。從視像上看，黑龍身後站著沉默的四天王。
黑龍，真的很生氣。
他輕輕解下來實的bra，放肆地在她胸上揉捏起來，……
【不是我偷懶~~~我不過是為了明日大家打開電腦時不會又看見「鎖文」兩個字而放下了無數隻小河蟹~~~~想看發生的什麼的，請度娘漫畫……】
但鏡頭那邊的黑龍卻依舊不為所動，只是腳抖得也來越厲害。
楊義生愈發滿足。
他不是不想要賭場，只是相較賭場，他更願意看見黑龍那張因為憤怒而扭曲的臉！
雖說眼下黑龍臉上沒有絲毫表情……
但看看因憤怒和不安瘋狂抖動的腳也不錯。
【亂入下：寫這個變態真心虐心！】
螺旋槳的聲音。
停住了手中的動作。楊義生狐疑地看向窗外。
視線中，一架黑色的飛機緩緩降落。
原本透過落地窗鋪散的晨光被深黑色的機身徹底遮擋，留下了一地的黯淡。緩緩的，機艙門打開，麗蘭哥手中的漆黑的槍頭對準了楊義生。
一把拖起被扔在床上的來實做擋箭牌，楊義生笑著看著視像，「黑龍，你不擔心最心愛的女人受傷嗎？讓你的部下退下！」
視像上的黑龍依舊淡然笑著。
「我都說了，你要對黑龍的女人做什麼，和我沒有任何關係！」
螢幕上出現一片雪花。
再度清晰的時候，出現了風龍懶洋洋的臉。從去澳門那天就開始折騰，到今日，終於折騰結束了。「楊義生，通過網路傳遞的東西，也能相信嗎？」
楊義生腦中一片空白，同他談話的人竟然是風龍。
怎麼能是風龍？！
那麼，黑龍呢？
一聲沉悶的槍響，之前拿著攝像機得意洋洋錄影的手下栽倒在地上。
彌漫的鮮血味讓來實發出一陣尖叫，幾乎同時，楊義生的太陽穴感受到一抹火藥尚未散去的炙熱。
「放開來實，不然我殺了你！」黑龍的聲音。
火龍拿著一件衣裳跑來，從楊義生手中扯過來實，將她緊緊包裹帶了出去。
「楊義生……」
黑龍緊貼著楊義生的耳根，一字一頓，「你說得很對，有強大的後臺的確容易出人頭地，如果你對此感到不滿，麻煩你也去找一個強大的後臺。找不到，你就慢慢妒忌我好了。我就是有強大的後臺，又如何？我不會殺了你，楊義生，因為你對我來說，還有廢物利用的價值。」
手一松，黑龍丟開楊義生。
之前，黑龍在辦公室裡被麗蘭哥一陣痛駡，說他自己的女人不知道自己去救。
胡說八道！
他的女人他一定會親自救。
可他也不會讓自己的女人受絲毫傷害，所以，他必須帶上四天王一起去。
說他霸道也好，不講情理也罷。
對黑龍來說，這不過是保護來實的一種手段罷了。
讓麗蘭哥上了風龍的飛機後，黑龍立刻命令風龍黑進酒店的電腦，將龍王社四天王的影像傳遞給楊義生。楊義生所看見的黑龍，不過是借由風龍身體和電腦技術「拼貼」而成的人。
所以，「黑龍」才會絲毫不在乎來實的死活。
風龍一個勁抖腳，只不過是為了讓楊義生覺得，「黑龍」很緊張，很怕來實受到傷害。
只有這樣做，黑龍才能坐上另一架飛機趕去救來實。
「楊義生，你真夠蠢的。」拾起用來錄影的DV，俯視著跪在地上因為受挫而渾身顫抖的楊義生，黑龍就像在看一隻瀕死的螻蟻。
「你竟然沒有注意到我身後的四天王早已經換了人！時間過於緊張，風龍只能大概做一個圖像。最開始，我還擔心你發現多了一個人而快速撤離。但是你……太過於自負了！都沒仔細打量‘我’身後的人！你以為有了來實，就能徹底掌控我？！你以為，你在和誰戰鬥？」
低下頭，黑龍的笑容充滿傲慢和不屑，「來實就是我最愛的女人，搶得到，你就來搶吧！」轉身離開的時候，黑龍揮了揮手。
這是他同麗蘭哥約定的信號。
「哈哈！終於可以為妹妹報仇了！」麗蘭哥high了！「讓你搶我妹妹！讓你欺負我妹妹！」
劈裡啪啦的混亂槍聲，四下亂飛的子彈。
將賓館的落地窗打成一堆廢玻璃後，麗蘭哥本打算再沖進去暴打楊義生一頓，但地龍說阿sir們就要來了，溜得越快越安全。
離開前，地龍沒有忘記提醒麗蘭哥將賓館內的視像電話打個粉碎。
至於阿sir們全副武裝沖進來究竟是看見垂頭喪氣的楊義生還是血糊糊的楊義生的屍體，那就不關地龍和麗蘭哥的事了。
畢竟，黑龍也沒有下令殺了他。
是死是活，老天爺決定。
丟掉手中的槍，麗蘭哥在機艙內肆意伸展著軀體。
結束了？
他也做到了？
真好。
他喜歡這種感覺。
太陽終於升了起來，陽光將溫暖毫無保留地鋪灑在這個世界。
因為開著飛機在天上晃悠太過於顯眼，所以，麗蘭哥先同地龍回了龍王社總部。下了飛機，麗蘭哥就準備去找妹妹。
路過黑龍辦公室的時候，他看見黑龍正在接電話。黑龍一聲不吭，但面上很是難堪。麗蘭哥忽然想起那張救了妹妹的傳真，心中多少有些在意，便跟著地龍進了辦公室。
同清晨相比，辦公室乾淨了許多，之前的滿屋子煙味也被清新的玫瑰花香徹底洗滌。
那傳真依舊放在黑龍的桌上，拿起傳真，麗蘭哥想到一個問題：究竟是誰發的傳真？他不自覺將目光投向風龍。
風龍也望著傳真，若有所思。
「我明白了。是。」恭恭敬敬地放下電話，黑龍歎了一聲。
風龍正襟危坐，地龍打著哈欠等著接下來的任務。
來實安然無恙，換好了衣裳坐在沙發上，一臉緊張地看著黑龍。
火龍在一旁安慰著她。
辦公室裡充滿暴風雨就來臨前那壓迫的靜。
起身緩步走向看見自己欣喜若狂的來實，黑龍輕輕拉起她的手，放在唇上吻了一下。而後，板著她的肩膀帶著她走向風龍。
黑龍一字一頓。
「風龍，從今天起，來實就是你的愛人。」
作者有話要說：
【這裡改得有點厲害。為嘛，因為原著不和邏輯啊！
其實原著在這裡特別好玩。
其一，楊義生的目的是通過對來實同學那啥刺激黑龍，是吧？
那麼，黑龍都把電視會議斷了，楊義生你還刺激啥黑龍？為毛你還意識不到黑龍沖著你來了呢？
而楊義生你既然打算把來實妹子辦了，為嘛要選在中環的大酒店？這麼招搖是生怕黑龍抓不了自己的節奏啊！
依我看，找家小旅館將來實妹子拖進去，封了門窗，斷了線索，利用域外伺服器上傳圖像給黑龍。那恐怕XXOO無數遍，黑龍都還沒頭緒吧！
你是炮灰所以就應該沒大腦嗎？
其二，黑龍在飛機上狂轟酒店玻璃的場面真心牛！但是……
黑龍，你就不擔心楊義生用來實當盾牌？更囧的是，原作裡是楊義生用身體保護的來實……狂轟濫炸中楊義生還沒有受傷……
黑龍，即便你說你沒對準來實射擊，但有種東西的名字叫做流彈~~~~~~
┭┮﹏┭┮
不是我吹毛求疵……
我以前是寫懸疑和推理的……所以特別喜歡推敲這類問題……
（那書沒掛在晉江~~）。
那麼，為嘛來實還是被送給風龍了呢~~~
妹子們想想悲摧的風龍和骨子裡是個男人的麗蘭哥中間再加個風龍特別看不順眼，還是原麗蘭情敵的來實進去~~
呵呵呵呵呵~~~~~~~
*^__^*
楊義生同學究竟有沒有從槍林彈雨中生存下來？究竟是He is dad.還是 He will be back呢？】
悠于 2015-11-13 12:10
第55章 五十五
寧檸醒來的時候，眼前是一片慘生生的白，身上插滿了各種管子。
這是第三次了。
若還有下一次，她能否能再次清醒？
身邊的椅子上坐著一個正在打瞌睡的人，是地龍。
從她的角度看去，地龍的側臉挺好看，鼻樑很高。在四天王中，地龍的長相算是一個異類，另外幾人在長相上都偏陰柔美，「美豔絕倫」這個詞就是用來形容他們幾個的。但地龍的長相卻偏向陽剛，更適合「瀟灑」或是「英俊」這種詞。
地龍睡得很熟，寧檸不想打攪他，就只能帶著呼吸機鼓著大眼睛四下張望。
長時間在醫院來來去去，她倒也看出些門道，今天住的是最高等的特護病房。看看病房內的環境，不得不說龍王社連醫院都比別的地方高出無數個等級。輕輕鬆松就送出擁有這樣的設備、條件的醫院，無怪乎水龍對皇龍那樣忠心耿耿——
所以，為了實現皇龍的理想，水龍甚至不惜以任何人為小白鼠？
她輕輕歎了一聲。
地龍被驚醒了。看見寧檸睜著大眼睛看著自己，他似乎松了一口氣，取下壓在寧檸嘴上的呼吸機，順便按了水龍的專線。
「舒服點了嗎？水龍馬上就來了。」趴在寧檸床頭，他輕輕摸著她的頭髮。
嗯了聲，寧檸問，「你的飛機開得如何？」
「很不錯，你真該來看看當時楊義生的表情。」
「你們殺了他嗎？」
「沒殺。留著，什麼時候能用來應付條子也算是廢物利用。」一面說，地龍朝寧檸眨了眨眼。
寧檸笑了，一笑，牽著胸口疼得厲害。
水龍適時到來。動作熟練得替寧檸做起了檢查。他說寧檸這次又昏睡了一天多的時間，她的凍傷並不太嚴重，掛了水，燒也退了下來。但是由於之前三天的昏迷，她身體還是很虛弱，最好養個十天左右再出院。
水龍沒提□□的事。
寧檸卻想要知道一個答案，「謝謝你的東西。但我是小白鼠嗎？」
水龍詫異地看了她一眼，搖搖頭，笑道，「不是，若不是值得信賴的東西，我不會給你。若我不是值得信賴的人，地龍不會讓你來找我。」
一旁的地龍點點頭。
寧檸舒心了。「對不起，不該懷疑你。」
「不，是我不好。其實我該說清楚，但當時我想如果說清楚，真遇見危險的時候，你不敢用了，又怎麼辦？」
「楊義生說你很笨，手中有這樣的武器卻用來做導彈什麼的控制一個國家，他說你很笨。」
水龍笑笑，露出永遠不變的溫柔，「對我來說，保護一個女孩子的生命和純潔比控制國家重要幾百倍。」
嗯~~~
為什麼即便這是個可怕的男人、但他說話還是那麼討人喜歡呢？
*^__^*
寧檸覺得自己似乎又快要愛上這個男人了！
唔……
地龍眼神不對勁~~~
她還是別沖著水龍犯花癡~~~~~~~
「你還會做那樣的東西嗎？」寧檸還想要一個，用那小東西應付不時之需挺不錯的。
「我之前給留存的藥品中添加了一些東西，改變了他的化學性質，再也不會傷害人了。以後讓地龍給你設計一個能容納兩種藥品的小噴霧，一邊裝迷暈人的藥，一邊裝致命的藥。到時候再給你？」水龍溫柔地笑著問。
收起儀器，水龍笑著離開病房。「你可以給她吃點東西了。」
吃的自然是榮姨熬的湯。
湯裡有山楂、當歸和枸杞。
「挺好喝的，是什麼湯啊？起什麼作用的？治傷？暖胃？」
面無表情的地龍回答：「山楂豐胸美容湯。」
寧檸：「……」= =
「最大的作用當然是豐胸。」
「……為什麼？」和來實當然沒得比，但她也沒有那麼差吧！
「我老母說，胸大奶水足。」
寧檸差點被嗆著。
地龍的表情也很悲壯。
「你……當時是怎麼回答的？」
從香煙盒裡抽出一根香煙，地龍正欲點上，忽然想起這裡是醫院，又悻悻然放下，倒了一杯水喝著玩，翹著二郎腿，欣然作答，「我當時回答說豐胸可以，但得等我先吃個五六年再談孩子吃的問題。」
寧檸：「……」
她錯了……她根本不該多問……
轉換話題！「程玉可呢？」
「結局不錯。」
「殺了？賣了？」寧檸有點緊張。
「拜託！我們龍王社素來不會對女孩子做不好的事情。這是我們的底線。但同時，我們也不會放過一個該收拾的人。」
「所以？」地龍這話根本是打太極嘛！
地龍又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笑眯眯的，「畢竟程家也算是黑龍的恩人，我們龍王社對未來老大的恩人也不至於太殘忍。所以，你可以猜猜什麼叫做‘玩死你’。」
寧檸總覺得地龍這番話中蘊藏的意味有些可怖。
門被砰一聲撞開，左臂抱著大史努比，右臂攬著小史努比，左手提著一口袋水果，右手提著一口袋零嘴頂著那頭黑色直長接發的麗蘭哥闖了進來。
看見妹妹醒了。麗蘭哥一陣嗚咽，而後自然是各種噓寒問暖，各種心疼得掉眼淚。「要不我離開龍王社吧。這樣，你就不會再受傷了。」
寧檸卻搖搖頭。
龍王社是哥哥的夢想。
她永遠不要讓哥哥因為自己受的一點小傷放棄自己的夢。
更何況，龍王社是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地方嗎？
菜市場嗎？
麗蘭哥來後，地龍就走了。
甯檸注意到麗蘭哥似乎有些不太對勁，每當他有重要的事對她說卻又不好意思開口的時候，他都會露出那種不安的表情。每到這種時候，她需要做的只有一件事，拉住哥哥的手，告訴他沒關係，什麼樣的事都不要緊。
「我來例假了。」麗蘭哥的表情就像快要上前線的戰士。
「……」寧檸很想立刻安慰她。但一直一來，在她心中擁有麗蘭身體的哥哥也是個爺們~~所以，一時間別說安慰，連怎麼介面都不知道。
「在澳門，你打不通我電話的那幾天發生的事。」麗蘭哥繼續說。他全說了出來，將在澳門那幾天的不安和慌亂全說了出來。
寧檸一言不發，只是始終拉著他的手，認認真真地聽著。麗蘭哥會同她說，應該已在心中有了答案。
「所以，我現在想明白了！」
「？」
「既然我無法擺脫男人的心理和女人的肉~體，我只能退而求其次！」
寧檸不太能理解麗蘭哥的意思。
「當男人有利的時候我就當男人，反之，我就當女人！即是說，我是一隻——蝙蝠！哇哈哈哈哈哈！」
「……」= =|||
她真是白擔心了……
「胡說八道。」永遠很冷靜的風龍推門走了進來，手中拿著一束香水百合。「好端端的女孩，老裝什麼男人？」
「你昨晚和那個日本女人大戰三百回合沒有？」從黑龍將來實過給風龍的那一刻起，麗蘭哥就靜候著結果。
香水百合被狠狠摔在寧檸身上。風龍扶了扶眼鏡。
麗蘭哥：「Boss……你當我是啞巴吧……」
寧檸聽出一點問題：
楊義生被滅了，程玉可被趕走了……
緊接著黑龍將來實送給風龍了？
這在邏輯上有點說不通吧？
寧檸心中有個大大的問號。
同時，她在心中寫了一首打油詩——
由你千般計，任萬般努力。
我是原設定，
無敵。
囧~~
「我將那幾個綁架你妹妹的人白虎會餘黨賣去東南亞了。」扶了扶眼鏡，言簡意賅是風龍的習慣。
「謝謝你，風龍。」這是第一次，麗蘭哥沒有叫風龍睜眼瞎。
風龍瞪大眼，曾呆滯狀。
因為道完謝後，麗蘭哥又緊緊抱住了他。
當然，對麗蘭哥來說，這不過是表達兄弟情的另一種方式罷了。所以，但他鬆開風龍就被攝走雙唇的事全然不在他的計畫之中。
沒有計劃，等於沒有任何思想準備。
沒有思想準備，等於——
本能反應！
一個過肩摔，風龍同地面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左手端著榮姨熬的豐胸大補湯，右手拿著盛著滿滿湯水的勺子正準備朝嘴裡送的甯檸張大嘴，還未從自家老哥被風龍kiss的幻滅感中掙脫，又再次目睹自家老哥把風龍過肩摔，小心靈接連受到致命驚嚇~~~她忽然有種如果再成日盯著這一對，她距離被生生雷死、活活嚇死其實並不遙遠的感覺。
好死不活的，這時候火龍又鑽了進來。
「哎呀！風龍，你怎麼躺在地上啊~~~我知道了，肯定是黑龍將來實讓給你，然後你【消音一千字】，不要這樣嘛，年輕人精力足精神棒是好事情，但是要知道節制喲~~~~喔呵呵呵~~~」
從地上爬起來，風龍神態冷漠，但他素來面癱慣了，大家也不認為有什麼不對勁~~~
除了現在的他連站立都似乎有點不穩~~~~~
之前發生武力事件讓風龍和麗蘭哥互相瞪眼。電光火石，眼神拼殺，似乎整間病房都被籠罩上了一層重重的寒氣。
風龍的眼鏡因為之前的劇烈「運動」而摔裂了其中一邊的鏡片，望著氣得滿臉通紅的麗蘭哥，他取下眼鏡。順手丟進垃圾桶。
這是甯檸第一次看見沒戴眼鏡的風龍。
愣了片刻，她的小心臟在胸腔裡捶胸頓足，難道真是天妒紅顏？這樣一張完美得無可挑剔的臉，走到哪裡都能電死無數小女生的臉的主人竟然是個離不得眼鏡的睜眼瞎！
眼鏡啊眼鏡！你究竟毀了多少張絕世容顏！！
「你總說你是男人……」風龍開口了。
「我本來就是男人啊！」
「就算你是男人，那又如何？」眼鏡已經摔壞了，但風龍還是習慣性做出扶眼鏡的動作。
他的回答多少算是告白，火龍等著看好戲。寧檸一腦袋漿糊，努力端平湯碗不讓過分的震驚砸了地龍家的碗。
「可是我不想同你攪基啊！！！」這就是麗蘭哥的回答了。
寧檸堅持著捧了很久碗的終於因為過度的驚訝落在地上，粉碎是必須的。否則又該如何讓這吵得天翻地覆的兩個人冷靜下來？
麗蘭哥趕緊裝模作樣地幫著收拾碎片，長髮擋住了他大半張臉，露出的耳根紅得厲害。
素來很冷靜的風龍依舊很冷靜，除了他忘了自己沒戴眼鏡，出門的時候撞牆上了……
緊接著，倆人都溜了……
寧檸：「……」
火龍：「咳！小檸不要太在意，至多，不過是攪基……」
寧檸一聲幽歎。
火龍有點緊張，
「你說，萬一他們成了，我該叫風龍什麼呢？嫂子？姐夫？」這是寧檸第二次深入思考這個問題。
「當然是姐夫了.」火龍幫著出主意。
「麗蘭會討厭我的。」寧檸愁眉不展。
「那……嫂子？」火龍繼續出主意。
「風龍會殺了我的。」甯檸依舊滿腹憂愁。
火龍：「……」
幸好，還有更麻煩的事可供兩人聊聊。
那就是來實被黑龍送給風龍的事。
對黑龍的做法，火龍很鎮定，還悠然對寧檸解釋說，「黑龍沒辦法。這次的事鬧得太大。雖說來實是無心的，但這樣的事等於背叛。如果來實還在黑龍身邊，皇龍一定會殺了她的！皇龍本就認為來實根本不配站在黑龍身邊，會毀滅黑龍。而從黑龍的角度來看，將來實留在身邊不過是增加來實的危險。但若將來實送回日本，萬一又被白虎會擄走了，更危險，既然如此，還不如放在離自己不遠的地方。」
黑龍的想法寧檸是明白的。
但是黑龍就不擔心風龍對來實做點什麼？
「沒關係啦~~黑龍知道風龍最討厭來實啦~~~」
寧檸呵呵。
從原著來看，風龍真是辜負了黑龍的信任……
「那為什麼不將來實留給你呢？」寧檸想要知道火龍是否還在心中記掛著來實。
「嗯……大概是因為擔心我對來實襲胸吧~~~~」
「那，水龍呢？」既然問了，索性問到底。
「水龍對付女人很有一套，黑龍八成擔心來實被水龍引誘、或是被當成小白鼠~~~」
「那……地龍呢？」之前的所有問題都不過是為了這一個問題。很小心翼翼地問出，寧檸卻有些害怕答案。
火龍卻似乎被問住了。手指在唇上輕點，故意作出一副很蘿莉的神情，火龍長長歎了一口氣。
寧檸有些緊張。
「那當然是他知道地龍喜歡你，害怕你誤會~\\(≧▽≦)/~啦啦啦」
「胡說！我才不喜歡呢！」
用手擋著氣鼓鼓的寧檸扔來的大枕頭，火龍嬉笑著，「當然，當然，我知道啦，我是胡說的！我的意思是，黑龍擔心地龍非禮來實，先【消音中】，再【消音中】，到最後，來實就迷上地龍不認黑龍了。」
「火兒！！」
「你當我胡說的吧~~~~」在寧檸臉上啄了一下，火龍沖她眨了眨眼，「悄悄告訴你，為了準確掌握風龍是否欺負黑龍的心肝寶貝作出對不起黑龍的事來，我在風龍家裡安裝了一些東西。特別是在床的所有位置上。呵呵呵~~~~」
寧檸：「……」
火龍諜中諜，第三場！
開工！
「小檸，你說我這次能成功嗎？」火龍一臉期待。
寧檸立刻給與火龍最堅定的信心。
但說實話，她總覺得火龍依舊會失敗……
黑龍將來實送給了風龍？
若是依照原著……
「你在想什麼？」火龍一臉八卦。
滿腹心事的寧檸想在火龍面前瞞下一肚子的小心思還是欠缺火候。她只說忽然想到昨天地龍開槍打穿白虎會手下心臟的那一刻，她嚇得心臟幾乎停止。
「奇怪了……」手指放在唇上做可愛的表情，火龍愁眉不展。「奇怪，地龍居然會開槍打人的心臟。」
「哪裡奇怪？」難道那不是一擊致命的地方？
「因為是地龍嘛……地龍用槍殺人，一般只打兩個地方，爆頭，或者打頸動脈。
「別那麼驚訝，地龍能輕易做到一槍打穿敵人的頸動脈。但是，他真的很少瞄準心臟。因為人體是個很複雜的東西，每個人心臟的大體位置能確定，但具體位置都有所不同。甚至有些人心臟在身體另一邊。攻擊心臟並不能百分百保證殺死目標，所以他從來不對對手的心臟部位開槍。」火龍解釋說。
寧檸心裡有種被壓抑的歡樂。最後的答案讓她惴惴不安。
「也許是打歪了，但是地龍應該不會犯這樣的錯誤。除非……」火龍輕輕捏住寧檸的手，溫柔地笑著，「他擔心腦漿橫飛的屍體嚇壞你。也擔心打頸動脈會立刻流太多大多的血嚇著你。故而選擇心臟。」
寧檸心中有些感動，有些緊張，感到一絲淡淡的溫暖，還有一絲絲的甜蜜。
不對！
現在不是感動的時候！
來實被送給了風龍……
那豈不是等於——
地龍會去揩油！！！？？？
第56章 五十六
火龍聽水龍說寧檸醒了便抽空來看看她。不過龍王社的事並未徹底結束，所以火龍也沒在病房中待太久。探病的人都走了，按理說正是寧檸休息睡覺的好時間，可是翻來覆去，她怎麼都睡不著。原著中發生的事一件接一件趕鴨子似的湧入腦中。
黑龍把來實送給了風龍，接著地龍就會去揩油，接著地龍就會去揩油，接著地龍就會去揩油，接著地龍就會去揩油……
滿腦袋都是這句話……
……
她睡不著了……
起床！
打擊地龍，拯救來實！
水龍說她身上的凍傷並不特別厲害，寧檸嘗試著活動了一番身體，也不是特別難受，之前插在身上的管子也都被取了下來。用溫水洗了個澡，洗乾淨頭髮，打開桌上的紙袋準備從火龍帶來的衣服裡選一套漂亮點的。
略微翻看了一下，寧檸一腦袋黑線，裡面竟然全是旗袍？！
什麼樣的旗袍，可以用詩歌這樣概括
——
大紅牡丹富貴鳥，俗氣芍藥配花貓；
領口雞心高開叉，面料普通價位高。
火龍的品位真是……
讓人無言以對……
找了許久，寧檸最後選了一套花色相對素淨一點的短旗袍。穿上白搭的坡跟涼鞋，綰個丸子頭，再塞個大枕頭在被窩裡偽裝自己，她從後門溜了出去。
溜出門，寧檸才很悲催地意識到，她根本不知道地龍在哪裡啊！香港區還是九龍區？還是在新界晃悠？什麼都不知道，難道她要去風龍的門口堵？
可她也不知道風龍家在哪裡啊！！
先打電話問問地龍？
那不就暴露了嗎？
垂頭喪氣的時候，手機響了。
是水龍。
「你逃出醫院，究竟想要去找誰？」水龍的聲音就像一股緩解盛夏的美麗微風。
寧檸垂頭喪氣準備回病房，逃走的病人被醫生抓包了……
「火龍在本部做事，地龍回九龍了。如果要找地龍就去他家的茶餐廳門口等著，我一分鐘前打電話問了，他在自己母親那裡混午飯。醫院離他家並不遠，坐車去用不到半個小時。對了，你今天的營養液已經輸完了，但記得五點前回來。對了，替我向地龍問好。」連珠炮一樣的水龍掛斷了電話。
寧檸默了一會。
為什麼水龍知道她想找誰……
既然知道，為什麼還要先提火兒……
= =
乘車來到地龍家茶餐廳的樓下，在對面的好記糖水買了一碗甜湯，寧檸死盯著地龍家的樓梯。約過了十幾分鐘，她就看見帶著墨鏡的地龍叼著一根煙大搖大擺地下了樓，身後跟著一乾等唯唯諾諾的手下。她覺得地龍似乎朝她這邊看了一眼，但似乎又是錯覺。
地龍對手下們說了幾句就獨自離開，在街角買了一包香煙，地龍鑽進一條小巷。
機不可失！寧檸抓緊時間跟了上去！
這一帶小巷子挺多，若不是緊緊跟著地龍，寧檸覺得自己一定會迷路。地龍走得有些慢，時不時拿出手機上上網，遇見小野貓還會停下來打聲招呼。優哉遊哉的樣子很讓寧檸為還在本部忙碌的火龍感到不平。
更讓人生氣的是，地龍還同在街上遇見的幾個一看就是從事某種職業的女人打招呼！
態度還很親密！
寧檸氣得想要跳腳，更恨不能趁著地龍還沒意識到她在跟蹤的時候跑過去揭發他的真相！偏偏這時候，那幾個女人走了。地龍在拐角處點上一根煙，卻不離開。
寧檸有些緊張。
萬一地龍看過來該如何是好？
必須藏起來！
跟蹤黑龍的那一天，火龍曾經「教育」她，但凡遇見可能被人發現的情況，記得哪裡隱蔽躲哪裡！
撇見左側那戶人家的後門沒有關，寧檸趕緊鑽了進去，只求地龍沒發現她。藏了片刻，地龍沒來叩門，寧檸將小門推開一道縫，悄悄朝外看了眼，糟了，地龍不見了！
難道乘機跑去風龍家欺負來實去了嗎？
寧檸正準備跟著跑，大腿根處卻傳來一陣疼。
低頭一看……
是一隻加上脖子正好夠得著她大腿根的大肥鵝在啄她！八成把她白嫩的腿當成今天的晚飯了。
「去、去。」寧檸輕輕趕了兩下。
「嘎！！！！」只見大肥鵝長大紅撲撲的大嘴，沖著她一聲嘶吼！而後垂著頭，又狠狠啄了她一下！
寧檸趕緊踹了一腳過去。
然後……
人們總喜歡用「炸毛」來形容喵星人生氣時的樣子。或許是因為喵星人很喜歡生氣。
但是……
以前可沒人告訴寧檸鵝炸毛的時候比貓還可怕！
以前可沒人告訴寧檸鵝炸毛的時候可以跳那麼高啄她！
說打吧，腳才伸出去就又被啄了！
說躲吧，那大肥鵝竟然沖出家門跟著她追了過來！
寧檸很想仰天大吼——
為什麼在九龍的繁華區會有鵝？？？
為什麼香港這種傳說中的國際大都市的大街上會出現滿地鵝亂跑的情況啊！！！
為什麼程玉可欺負她！楊義生欺負她！連大肥鵝都要欺負她啊！！！
┭┮﹏┭┮
一雙手臂牢牢抱住她。
寧檸覺得身子一輕，腳下一空，瞬間離地半米。大肥鵝氣勢洶洶地朝她沖了過來，只見一隻腳踹了回去，一陣哀嚎，大肥鵝搖搖晃晃地跑開了。
寧檸松了一口氣，抱緊「從天而降」的「超人」的脖子。
「楊義生都沒困住的你，居然被一隻蠢鵝追著打！？也不是我說你，學跟蹤跟誰學不好非要去學火龍。難道你不知道在四天王中，那傢伙在跟蹤這方面是最差的？」地龍的聲音裡帶著笑意。
驚魂未定的寧檸深呼吸了幾口氣緩和住了狂亂的心跳聲才發現搭救自己的超人就是自己一直小心翼翼跟隨的「揩油大帝」！
他怎麼知道她有危險的？而且，這男人竟然單手像抱小寶寶那樣將她抱了起來！果真像火兒說的，是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典範！
「你什麼時候看見我的？」客套話還是省不了。
「下樓的時候。」地龍用另一隻手取下魔鏡，聳聳肩，「你的偽裝術實在是太過於簡單，偏偏我在這方面相當厲害。這衣裳是火龍那傢伙給你買的吧？一看就是火龍的風格。」
甯檸沒太在意這番話中的調侃意味，她忽然意識到自己今天穿的是包臀的短款旗袍，偏偏地龍又赤著手臂，這樣的抱法實在是……
可因為這個讓地龍將她放下來又……
火兒，都是你害的！
「說！你是不是要去占來實的便宜！」寧檸決定轉移自己的小心思！不要太在意兩人貼得緊緊的部分~~
莫名其妙的地龍反問寧檸：「來實在風龍那裡，即是說在香港區，我和你現在都在九龍區，這便宜占得有點遠。」
「那……那你為什麼不去占來實便宜？」寧檸理直氣壯！
地龍默了很久，面部表情有些糾結，繼續反問：「我……為什麼要去占來實便宜？」
「因為，因為你對黑龍的女人覬覦很久了！」
地龍樂了，笑道，「那麗蘭不也是黑龍的女人，為什麼我沒去占麗蘭的便宜？」
寧檸被問住了~~~
「那……因為你喜歡來實那一型的！」她很快得出答案。
「雖說我喜歡性感的女生，但波】霸那種怎麼也不能算是性感吧？」
寧檸有些沉默了。
喜歡性感的女生嗎？
所以，她也不是地龍喜歡的類型……
地龍會說喜歡她或者是因為榮姨喜歡她吧？
看著突然間沉默的她，地龍有些慌了，「怎麼了？不舒服？我送你回醫院。」
「沒有……」沉默不是因為身上不舒服，而是因為心裡發堵，「老師，你能抽根煙嗎？」
地龍：「……為什麼？」為什麼突然叫他老師？還要他抽煙？
= =|||
理由很簡單，抽煙地龍就要用手，既然要用手，自然會放開她了！但寧檸口上卻說，「你說過你有煙癮，這麼久沒抽一定很不舒服。」
「聞著你的味道，我就沒有煙癮了。」
「流氓！」
「我本來就是流氓，龍王社在條子眼裡就是流氓聚集廳，這點從一開始丫頭你就應該很清楚。」
這……
甯檸的確很清楚。
「放我下來。」她頭輕輕低垂，聲音很輕，有種被瘦雨打濕的弱花的嬌柔。
地龍一時看呆了。
「你……是因為榮姨和皇龍喜歡才保護我的？」
「……丫頭，為什麼你會這樣想？」
「你自己說的，你說你喜歡性感的女生……」甯檸覺得有些委屈，眼淚水在眼眶中直打轉。她以前可不會為這樣的小事哭的……
「我說丫頭啊……」地龍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放我下去，我不要你抱！」
這時，寧檸聽見一陣刺耳的尖叫聲——鵝的聲音！之前被地龍踹走的那只大肥鵝帶著一群大肥鵝氣勢洶洶地殺了過來！
┭┮﹏┭┮
不帶這樣的啊！連鵝都欺負她~！
接下來的那一秒，她被地龍放在地上。
這男人根本是故意的！
「不行啊！！！它們要啄我的！！！」不管是不是故意的，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眷戀地龍的懷抱。
「那你要不要我抱你？」地龍笑得有些賊。
寧檸頭點得像小雞啄米。
身體一輕，她又被地龍單手抱了起來。地龍吹了一聲口哨，街角處串出一隻大黑狗，寧檸認得，就是地龍家茶餐廳那只專門對付吃霸王餐的混蛋的那只大狗狗。
有狗狗在，大肥鵝們一個接一個逃得比來的時候還要快。
「拍動畫片呢……」寧檸嘟嚕著。危機解除，她終於松了一口氣。
「好了，現在我們來談談為什麼我要占來實便宜，還是去風龍家揩油的問題。」
寧檸：「……」
總不能說是新條真由告訴她的吧……
「你先放我下來。」
「要不要我讓家裡的狗把那群鵝趕回來？」
寧檸瀑布淚。
「可是這樣抱著不舒服。」
「那好吧。」
地龍換成了最浪漫的公主抱，手與寧檸裸~露在外的大腿部分貼合面變得更大不說，因為被抱著，身體的弧度讓原本就不長的旗袍變得更短，春~光乍泄就是指的眼下這種情況。
瞥了眼不斷拉扯旗袍邊角的寧檸，地龍歎了一聲，「穿成這樣到處亂跑……幸好你一開始就找到了我，要不遇見什麼壞人你該怎麼辦？我水龍說你還要在醫院養十天左右才會徹底康復，今天才第二天你就跑出來了。這麼不聽話，回去的時候水龍會罵死你的。」他的眼神很溫柔，輕聲低語著，「這段路不會有車，你之前跟了我這麼久，快走不動了吧。」
寧檸：「……誰跟蹤你，我真的只是隨便走走……」
地龍將她抱得更緊了些，「那我們真是有緣，你隨便走走都能始終緊跟在我身後。」
寧檸：「誰和你有緣……好吧，我承認，我跟蹤你……」
第57章 五十七
地龍並沒有將寧檸抱上車直接送回醫院。因為水龍打了電話過來說她下一次輸液在晚上六點，那個時間前送回來就行。
水龍這電話打得真夠及時。除了未卜先知，寧檸找不到其他詞語解釋。
既然不急著回去，地龍便將寧檸抱去了一件十分雅致的水吧。看見地龍來了，水吧老闆各種喜笑顏開卑躬屈膝。用最快的速度趕走了其餘閒雜人等，又依照地龍的吩咐送上不少小吃甜品。
不用說，這又是地龍的場子。
「你出去。關門，五點種把我的車開過來。」地龍下命令道。
水吧老闆一個勁點頭：「是是是，老大說的是，需要小弟幫您買小雨衣嗎？」
「滾！」地龍看起來有些尷尬。
「是是是，老大好好玩，不要怕弄髒地方，這間店的隔音效果不錯，想怎麼叫都……」水吧老闆一邊說，眼睛一邊在寧檸的大腿上掃啊掃~~
「再看我挖了你的眼睛！需要我再讓你滾一次嗎？」
水吧老闆以光速消失在地龍面前。
歎一口氣，地龍解釋道，「其實他想得太多，我以前從未帶人來過這裡，他有些激動得過火。」
「欲蓋彌彰！上樑不正下樑歪！~」
地龍：「……」扶額長歎，他露出一副很傷腦筋的表情。「如果我告訴你以前我從來沒有認真過，你願意相信嗎？」
寧檸臉上一熱，卻還是白了他一眼，「都買小雨衣了。」
「你放心，和你我絕不用。這樣才能真正的貼近你，愛護你。」
「誰要你……」
地龍忽然用手捂住她的嘴，作出噤聲的動作。
靜得只能聽見魚缸裡的小魚躍出水面的吧裡忽然響起麗蘭哥的聲音。
寧檸很快尋覓到聲音的來源，那聲音是從地龍別在腰間的那小方盒裡傳出來的。地龍從小方盒中拉出一副耳機，並將其中一個耳塞遞給寧檸。
「我在波】霸的頭繩上安裝了竊聽器。」地龍笑眯眯的。
寧檸：「你還說你沒打她主意！」
地龍：「……這麼說來，在風龍家中裝了二十個針孔攝像機的火龍不更應該成為你重點監控的目標？」
「……你怎麼知道火兒安裝監控的事？」
「在竊聽這方面，火龍那傢伙需要向我學習的地方還有很多。二十個監控器全被風龍找了出來！看我，裝來實頭上，風龍怎麼都想不到。」
寧檸：「……」
火龍諜中諜第三場！
繼續失敗~~
話說如此……
但麗蘭哥去風龍那裡做什麼？
麗蘭哥主動找風龍或許是想為之前將風龍過肩摔的事道歉。畢竟他也算是風龍的手下，關係太過於僵硬影響以後做事。而之前離開醫院的時候，麗蘭哥用短信安慰總喜歡擔心的她——說想要挽回男人間的友誼，就要用非常的方法！
所以，麗蘭哥的方法是去用男人的方式道歉？
當然……
不是！
囧~~~
接下來的無節操對話如下：
麗蘭哥：「嗨！風龍，好久不見！」
（寧檸：你們不是兩個小時前才見過嗎？= =）
風龍：「麗蘭，你來這裡幹什麼？」
麗蘭哥：「聽說黑龍昨天讓了一個女人給你。」
風龍：「呃？」
（寧檸：風龍當然會驚訝了~~~黑龍給風龍來實的時候麗蘭哥在場不是？所以,哪裡來的「聽說」？）
麗蘭哥：「所以我想來分享一下~~」
風龍：「……」
（寧檸：……）
麗蘭哥：「她雖然是小女孩，但看起來技術很好！」
風龍：「……」
（寧檸：……）
麗蘭哥：「放心吧，來實，姐姐會讓你很舒服的~~~」
風龍：「……」
（背景音是各種雅蠛蝶）
風龍：「麗蘭！你再這樣對待來實，小心我殺了你！」
麗蘭哥：「你怎麼能這樣啊！獨食難肥啊！！」
話說~~
這場面聽起來怎麼有點點熟悉啊~~~~~~~
寧檸：「……」┭┮﹏┭┮
這不就是地龍揩油來即時的場面嗎……
至多不過是換了個男主角而已~~~~
所以，寧檸忍著身體不適，忍著被大鵝追擊的悲慘命運跟蹤地龍，以防他騷擾來實，其結果是——自己的哥哥親自上陣了？？？！！！
什麼世道……
那兩個人還在吵。
風龍：「你一個女孩子，怎麼能做這種事！」
麗蘭哥：「你一個男人，竟然親另一個男人！那麼，我一個女孩子，親另一個女孩子有什麼問題？」
話說那「男人」和「女孩子」不都是同一個人？
這真是史上最牛逼的雙重標準~~~
風龍：「你來這裡究竟是做什麼的？」
麗蘭哥：「我只是來同你鞏固兄弟間的深情厚誼的！你知道嗎，成為好兄弟，最重要的是成為襟兄，那要如何成為襟兄呢？當然是依靠睡同一個女人了！」
風龍沉默了很久，而後，只聽見一聲怒吼，「你給我滾出去！！！！」
聽得很專心的寧檸險些被震破耳膜。
對於自家哥哥，除了┭┮﹏┭┮，寧檸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更可氣的是，地龍還擠眉弄眼地看著她，一臉幸災樂禍，「似乎，想占來實便宜的不是我喔。」、
不甘示弱的寧檸想了想，「那說明你有心無膽！人家風龍可是會劍術的！」她在漫畫上看過！風龍用劍趕走了妄圖侵犯來實的地龍！
「劍術？你說的是那把日本刀？那是上次去日本同一個極道組織合作時對方送的，對風龍來說，唯一的作用是裝飾。」
寧檸：「……」
聽著竊聽器裡傳出的吵架聲，地龍樂不可支，「我還是頭一次聽見風龍發這麼大的脾氣。麗蘭真夠厲害，我們四個這麼多年一起努力都沒能讓風龍發一場脾氣，她卻簡簡單單地做到了。下次要好好求教。」
麗蘭哥還在和風龍爭吵。
麗蘭哥：「難道好兄弟間不應該相互分享好東西嗎？你這個古板的小氣鬼！」
風龍：「誰和你是好兄弟！？不是我古板，而是你過分新潮！你這個女人腦袋裡究竟在想些什麼？」
「我是來和你和好的！」
短暫的寂靜。
「親我一下就和好。」
寧檸一身冷汗，地龍面部表情僵硬。
風龍那邊繼續寂靜。
寧檸這邊也很安靜。
「砰！」
似乎是摔門的聲音。
麗蘭哥砸門離開。
隱約聽見來實對風龍說謝謝。
接下來二人的對話，寧檸一句也聽不懂，全靠地龍在一旁翻譯。
其實也沒什麼特別的事，就是風龍實話實話，對來實妹子表示了強烈的厭惡之情……
「風龍會傷害來實嗎？」寧檸有些擔心，
「如果你指硬來，風龍不是那樣的人。但是來實一定會狠狠體會來自風龍的冷暴力。」 地龍笑道，取下耳塞，關了竊聽器。
「為什麼你要竊聽？」寧檸想要問題關鍵。
「好奇。」一臉壞笑的地龍開始給寧檸剝火龍果，「風龍家做飯掃地的都是男人。他很討厭與女人共處一室。」
這點寧檸也知道，畢竟風龍曾經最愛說的話是「女人這種生物」，想必他是不會讓惱人的「生物」進自己家的。
「所以，我很好奇來實進風龍家後會發生什麼事。」地龍笑道，他將火龍果切成了一小塊一小塊的，用牙籤插了一塊塞進寧檸嘴裡。「還想吃什麼？」
「來實應該知道自己錯了。為什麼黑龍還是……」
「黑龍？問題的關鍵其實在於皇龍。皇龍看不上來實不過是因為覺得來實會耽誤黑龍。皇龍始終希望黑龍能選擇一個能輔助他建立霸業的女人。皇龍是黑龍的恩師，他的話黑龍不敢不聽。而若是黑龍再不聽話將來實弄走，皇龍或許會親自下手殺掉來實。所以，對黑龍來說，最迫切的是能證明即便來實在身邊，他依舊不會受到任何蠱惑成就霸業。所以我想，近段時間，黑龍一定會有大動作。」
黑龍的大動作自然離不得四天王。
「你也要去？」
「不，我會去歐洲幾天。你有沒有想要的禮物？」
見寧檸不太明白為什麼突然要去歐洲，地龍解釋說，其實澳門賭場的事並未徹底完結，楊古生那老頭還活著、還會享受龍王社的好處，而皇龍不願意再多給楊古生一分錢。
他此去歐洲，唯一的目的是殺人滅口。而對龍王社來說，真正的滅口是讓別人出手，澳門賭場一戰中的那個被騙走全部身家的隆哥終於有了利用的價值。
「想要什麼禮物？漂亮的裙子，還是香水？」
「你不缺胳膊不斷腿的活著回來就行了。」這句是寧檸的心裡話。她很害怕別離。
「你擔心我？」地龍的神色中有溫柔的味道。
「沒有！」
「你有沒有愛上我？」
「沒有！」
「那你幹嘛跟著我？」
寧檸：「我……你當我吃飽了撐著的吧……」
= =
手在下顎輕輕摩挲著，地龍若有所思，「你跟蹤我是因為擔心我去風龍家欺負黑龍的來實？即是說你會跟蹤我是因為我們中的某個人。」
寧檸哼了一聲，不置可否，只是一個勁吃火龍果。
「所以，你是愛上來實了？」
「當然沒有。」
「那你是因為愛上風龍了妒忌來實？」
「當然沒有。」
「那你是愛上黑龍了？」
「當然也沒有。」
「好吧，你沒有愛上來實，沒有愛上風龍，沒有愛上黑龍。」地龍將手臂中的她放得低了些，讓她的臉與自己平行，「在這件事中，只剩下我了。」
「沒有！」
「我還沒問，你就否定得這麼快？有問題。」
「沒有！」
「還是那個問題，那你幹嘛跟著我還擔心我跑去睡了來實？」
「我、我、因為我要當聖母小天使！」
地龍一臉愕然，哈哈大笑。他看見寧檸一臉賭氣地一個勁朝嘴裡塞火龍果肉，趕緊制止她，笑著說雖說好吃也不要吃得太多。畢竟才醒過來，身體不是很好。
「待會去我老母那裡吃點暖和東西我再送你回去。」他輕聲說，「我明天就走了，老母不定有些忙，屆時會讓劉叔給你送湯，劉叔就是在我家端茶送水、臉上有傷疤的那個中年男人，以前我老母在九龍當大姐大的時候，劉叔是她的好哥們。劉叔看起來有些可怕，但是不會傷害你。另外，這段時間你記得好好照顧自己。」
「嗯。」寧檸乖乖點頭，想了想，很認真地說，「你不要受傷。」
地龍愣了愣，靠近她，眼中是調皮的笑意，「你親我一下，我就保證不受傷。」
「……你學風龍學得真快……」
地龍正想打趣，寧檸的身體卻離開座位，身體前傾，在他臉上輕輕地吻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