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ucy22 2015-11-16 17:06
《(網王)網王之夏天》作者:靜飛雪【完結+番外】
有大叔、有哥哥、有美男、有曖昧!!!PS.堅決不虐女主!!!!!【可能嗎可能嗎可能嗎!!!!】
本文CP神太郎大叔!!
內容標簽:豪門世家 情有獨鍾 青梅竹馬 網王
搜索關鍵字:主角:夏天 ┃ 配角:冰帝、立海大、青學 ┃ 其它:初中、高中、大學、獨立
lucy22 2015-11-16 17:07
NO.01命運
那是場毀滅性的打擊,父親的突然離世令夏天很是措手不及,惶恐且悲鳴。
靈堂中央安放著父親清雋面帶微笑的半身照,身旁是不斷竊竊私語夾雜著令人心碎的慟哭,對於一個十三歲的孩子來說,她表現的過於平靜了,哭,也只是默默的流淚,不像姑姑嬸嬸那般哭得驚天動地,只是她越安靜,親人們越擔心,小臉慘白得讓人心疼。
「天天才十三歲,真的要送她去日本跟著那個女人!?」這是夏天大姑姑夏海娟的聲音,語氣中明顯夾雜著憤怒。夏海娟18歲當兵,今年快41歲,陸軍中校,脾氣火爆,有事說事,最不喜歡拐彎抹角,對於弟弟的突然死亡她本就傷心非常,但是亡弟的遺言也令她頗為不滿。
「姐,你小聲點,沒看到孩子在的嗎!」這是夏天小叔叔夏風的聲音,他是商人,在上海做出口貿易,生意做得不大不小,但也不錯,中國企業100強能佔個末席。
「讓天天去日本跟著那個女人,反正我不同意!」說這話時,夏海娟明顯收斂了音量,她雖然脾氣不好,但是對夏天倒真是疼到了骨子裡。
夏天的父親姐弟三人,夏海娟是老大,夏天的父親夏青陽排行第二,夏風最小。夏家祖籍江南蘇州,家裡世代書香門第,除了夏海娟高中畢業後死活不願再讀書去當了兵之外,夏青陽和夏風都是大學畢業。尤其是夏青陽,中央音樂學院尖子生,如果不是愛上了夏天的母親因此放棄了出國深造的機會,他的前途絕對是不可限量。
夏青陽出生在六十年代末,考大學的時候中國還處於八十年代中後期,那時候專門學音樂的人還不算特別多,主要是沒有那條件。夏家雖不是大富大貴,但畢竟家族歷史悠久,鬧文革時夏家運氣好,沒牽連進去。夏青陽的叔叔在抗美援朝時犧牲在戰場上,是革命烈士,夏家是烈士軍屬,逃過一劫。
夏青陽長得儒雅英俊,喜歡他的女性絕不在少數。大三的時候他帶了個女孩回家見父母,說是大學同學,學聲樂的,其實大家心裡都明白,這是想把關係定下來呢。當時夏青陽有出國深造的機會,就是因為這個女孩放棄了這次機會。夏家大家長也不捨得讓自己寶貝兒子去國外受苦,所以對這個女孩的出現倒是樂見其成的。
那個女孩長得可真是漂亮的不像話,又聰明乖巧,很快就贏得了夏家上下的一致喜愛。雖然女孩家庭條件一般,父母都是農民,但是夏家也沒什麼門第觀念,誰家祖上數幾輩兒不是種地啊!大學一畢業,就給兩人辦了婚禮。
夏青陽夫婦都是學音樂的,又是情投意合,婚後生活也是幸福美滿。夏青陽大學畢業後留在了大學母校任教,夏太太心氣高,不願默默無聞的只做個老師,她長得漂亮、條件又好,很快就有人找上了她,說是要給她出唱片。夏太太自然是樂意非常,夏青陽寵她,也就沒反對。那個時代的人娛樂節目不多,歌星之類的對大眾來說算是非常新鮮了,夏太太各方面都優秀,出名是理所應當的。
出名了,心就野了,不再滿足現狀,夏太太對夏青陽的心也就沒原來那麼熱了。1991年,夏天出生了,即使有了這麼漂亮可愛的女兒,也沒有挽回夏太太的心,她要求和夏青陽離婚,夏青陽起初不同意,後來見夏太太去意堅決,也就心灰意冷了,簽了離婚同意書,帶著女兒獨自生活。夏太太離婚後就去了日本發展,十幾年來雖不說音信全無,但也差不多。
對女兒、對前夫,夏太太實在是讓人心寒,離婚後兩年不到就在日本再婚了,嫁了個日本男人,據說很有錢,自此,再未主動關心過女兒。
夏天長這麼大,壓根就沒見過自己親媽長什麼樣,那個女人也沒主動看過關心過她,家裡也沒有什麼照片留下。夏天想,估計是被大人收起來或者扔掉了。不過,這些她也不在意,雖說是親媽,但壓根就沒啥印象,有時同學問了,她就直說死了,懶得多做解釋。有一次這話讓夏海娟聽到了,非但沒教育她,還對她豎起了大拇指直說這孩子有個性,像我。
夏家對這個女人是非常的不待見,夏青陽在北京獨自帶著夏天是又當爹又當媽,親戚遍佈各地,根本顧不到這邊,幫不上什麼忙。夏青陽辛辛苦苦把孩子一點點拉扯大,從原來的音樂教師變成了後來的音樂教授,十幾年就這麼走了過來。他對夏天可謂是寵愛之極,家裡親戚朋友不少人勸他再找一個,可惜,前妻傷人太深,夏青陽對婚姻沒了念想。
好在夏天打小就懂事,性格安靜乖巧,長得又漂亮水靈,很得眾人寵愛,給夏青陽減少了不少負擔。
夏青陽是出車禍死的,那天他本來打算開車去接女兒放學,哪想到過路口時突然就衝出來一輛卡車,卡車和轎車,那可不是一個概念,夏青陽被送到醫院時已經岌岌可危了,剛巧夏風在北京出差,趕到醫院只來得及聽了哥哥的遺言,說是讓夏天去找她媽媽,夏風當時都嚇傻了,看著哥哥渾身是血的樣子哪能說出個不字,當夏天趕到醫院時,夏青陽已經永遠辭世了,沒見到最後一面。
現在想起幾天前的一幕,夏風還是痛得扎心,二哥辛辛苦苦矜矜業業一輩子,就這麼說走就走了……
雖然不樂意,夏青陽葬禮結束後,夏家還是主動聯繫了日本那邊夏天的母親。夏天的爺爺奶奶前幾年就相繼去世了,夏家大事小事都是姐弟幾個商量著辦,現在夏青陽不在了,他的遺言自然想幫他完成,一個月後,日本那邊有了回應,說是很快會安排夏天過去。
夏天是個聰明的女孩,心裡多少明白父親遺言的意思。姑姑、小叔叔雖然是親人,但是再親也比不上親媽,不是擔心親人們對她不好,只是想彌補她從小缺失的母愛。可是十三歲的年紀說小也不算小了,已經有獨立思考的能力,她對【媽媽】的概念就止於一個稱呼罷了,再多,就是經常從姑姑嘴裡聽到的對於母親的不滿和憤怒。
作為夏天個人來說,她是不想去那個陌生的國度去見那個算是陌生人的女人的。可是這是父親的遺願,她想完成,再加上兩年前父親就為她找了個家教專門讓她學日語……夏天想,就算父親不發生意外,也許他也會送她去日本見見那個女人的。
夏家不缺錢,夏青陽的個人家底也還算豐厚,再加上意外身亡的保險金、肇事司機的賠償金及夏青陽所在院校的慰問金……零零總總加起來數字非常可觀,夏天是唯一的受益人,姑姑和小叔叔又對她疼愛非常,就怕她到日本吃苦受氣,大把大把的往她賬戶裡存錢,也不擔心孩子錢多了學壞這等的問題,溺愛的不像話。
夏天的姑姑脾氣不好,嫁的丈夫不錯,有錢有權,姑父算是個妻奴,老婆說什麼是什麼,所以出手也極其大方,一點不心疼。
兩個月後,夏天在小叔叔的陪同下踏上了飛往日本東京的航班,那邊的態度一直比較淡,這讓夏海娟和夏風都很不滿,本來夏海娟打算陪著去東京的,但是夏風覺得自家大姐脾氣太不好,弄不好見到那個女人就會打起來,所以態度很堅決的和姐夫組成統一戰線制止了大姐的同行要求。
在飛機上,夏風一直叮囑夏天,如果在日本受了委屈一定不要忍氣吞聲,要及時的告訴他和姑姑,有他們為她做主;還告訴夏天說,她姑父已經幫她在東京把入學手續辦好了,柛太郎先生也幫了不少忙,這些他會和那邊的人交代好,讓她不用想太多,只要過得開心就成,其它沒別的要求……說白了,還是怕那邊虧待夏天,早早的把她的學業、證件之類的安排好。
夏天乖巧的靠在夏風的肩膀上,微微撒嬌,「小叔叔,我捨不得你。」
「傻丫頭,在那邊呆一段時間,要是不適應咱就回去。」
「可是回去的話就對不起我爸了。」小女孩並不是像表面上看去那麼的成熟,面對即將到來的陌生生活她亦不安、焦躁、惶恐。
夏風忍不住揉了揉侄女的頭髮,帶著寵溺,「你爸之所以讓你去找她,就是為了彌補你,想讓你快樂。你要是過得不開心,他在天上肯定也難過,別勉強自己,只要你幸福了,我們就高興。」
夏天的媽媽原名叫季和美,在日本再婚後就隨夫姓忍足,忍足這個家族在日本很有影響力。日本55%的醫院都隸屬於忍足財閥,忍足家不但醫用方面在日本拔得頭籌,其它諸如房地產、IT等行業也有涉足。
總之這是個複雜的大家族……
夏風想到這些,眉頭就不自覺皺了起來,這樣的家族讓夏天入足進去,真的好嗎?
面對忍足一族,說實話,就算是權勢不弱的姐夫……將來夏天要真有什麼事,估計也是愛莫能助的,更何況這其中還夾雜著兩個不同國家的國際問題……
二哥的遺願……他希望是對的……
那個女人怎麼說也是夏天的親生母親,她總會護著她的吧……?
NO.02媽媽
忍足和美現任的丈夫叫忍足瑛士,忍足家是醫學世家,他作為忍足家族的繼承人,自然也是學醫的,據說他的醫術頗高,在國際上相當的具有權威性。
忍足瑛士和忍足和美結婚時,忍足瑛士身邊已經有兩個孩子了,是前妻留下的,大女兒忍足惠裡奈,今年十九歲,在大阪一所非常出名的醫學大學讀一年級;兒子忍足侑士今年15歲,在東京冰帝學園讀初中三年級。
忍足和美嫁給忍足瑛士時,兩個孩子一個6歲、一個3歲,年紀都不算大,兩人的生母在生下忍足侑士後因為身體原因早逝,所以對生母,惠裡奈和侑士都沒有特別的印象。忍足和美雖然是繼母,但對他們姐弟關愛有加、愛護非常,兩個孩子也就自然而然的把她當成了親生母親來尊敬,總得來說,這是個尚算和睦的四口之家。
在飛機上夏風簡單向夏天講了季和美現今的生活情況,夏風說,「天天,你從小到大家裡人都疼你,沒吃過苦,你母親家裡現在有兩個孩子,雖然不是她親生的,但畢竟一起生活了那麼多年,有時候難免可能會偏心,你別太在意這些,咱不和他們爭什麼母愛,咱去日本就是為了讓你爸安息。」
夏天的小腦袋蹭了蹭夏風的肩膀,「小叔叔,這些我都懂,你和姑姑不用擔心我,要是受了委屈我也不會瞞著你們,那個女人關不關心我,我才不在意。」
夏風聽了啞然失笑,到底還是孩子,說得話儘是孩子氣。看著懷中嬌美的侄女,夏風心下不免歎息,這孩子命苦。
東京成田國際機場,人潮擁擠,夏風一手推著行李車一手護著夏天相攜從關卡走出,幾乎立刻的,夏風就認出了那站在接機口與身側男人不時耳語的女人——他曾經的大嫂,畢竟那麼有氣質的女人,在人群中實在是惹眼。
忍足和美現在內心很複雜,自從十二年前離開後她就再沒見過夏天了。當初離婚時對女兒多少是有些愧疚的,但是那時候她的心太高了,所以即使有愧疚也毅然決定和前夫離婚。後來到日本發展,因為事業並不順利,初時真的很想那孩子,但自從認識了瑛士後,她的注意力漸漸就被分散了,和瑛士再婚,她又忙著照顧惠裡奈和侑士,慢慢的,也就把那孩子拋到了腦後。
十幾年來她一直盡責的做一個合格的太太和繼母,把家庭打理的井井有條,歌唱事業在與瑛士再婚後就放下了。
自兩個月前接到中國那邊的消息說夏青陽出車禍身亡時,她突然就覺得天崩地裂不可置信,那個如月光般儒雅的男人就這麼死了?一切來得太突然了,讓她應接不暇。
夏青陽最後的遺願是希望夏天來跟自己生活,忍足和美心裡又澀又痛,那個男人總是這麼傻,即使當初是她拋棄背叛了他,他還是可以不計前嫌的為她著想。當初生夏天時因為難產,醫生就判定她以後不會再有孩子了,雖然惠裡奈和侑士是她看著長大的,但心裡,多少比不過親生的。
讓她感動的是,對於夏天的到來,瑛士給予了她很大的支持和鼓勵,沒有讓她為難,惠裡奈雖然比較冷淡,倒也沒讓她難堪,侑士則是持無所謂態度。
這樣就夠了……她想要補償那個孩子……
正式的見面其實很平常,忍足瑛士親自開車帶兩人去了他們在東京的家,路程雖不近,但車裡一直很安靜。
夏天對於親眼看到的親媽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初始印象就是覺得人挺漂亮、有氣質,看上去嬌嬌弱弱的,像菟絲花一樣總是粘在她丈夫身邊,別的諸如激動啊、忐忑啊或者對她十幾年不聞不問的憤怒之類的情感沒有出現在夏天的身上。
夏天暗歎,原來她真的可以不要媽。
車上,忍足和美與夏天簡短對話內容如下:
「天天,坐了這麼久的飛機很累吧?」忍足媽滿臉微笑式。
「還好。」夏天沒啥表情的點點頭。
「我聽你叔叔電話裡說你已經學了快兩年的日語了?」忍足媽繼續微笑。
「嗯。」夏天繼續沒啥表情。
「要和媽媽做個簡單的日語交流嗎?」忍足媽再接再厲。
「謝謝,但不需要。」
忍足和美臉上得笑掛不住了,夏風坐在前面的副駕座,聽到自家侄女這麼不給她親媽面子,說實話,他心裡挺爽,這就是不盡當媽義務的後果,哼哼。不過,以後夏天要跟著她生活,第一次見面不能太不給面子,夏風心裡不情願,還是側過身對著忍足和美解釋起來,「夏天的日文老師說這丫頭有語言天賦,聰明的很,學日語雖然時間不長,但是在日本日常生活是沒問題的。」語畢,又似責怪的看著夏天,「和長輩說話要有禮貌,以為在家裡呢。」語調親暱,眼神寵溺。
夏天哦了一聲,抬頭瞟了眼身邊的親媽,「非常抱歉,我只是有些累了,有失禮之處請您原諒。」標準的日語從小嘴裡崩豆似的崩了出來,流暢、清晰、乾淨利落、就連聲調的拿捏都是相當的到位,忍足和美對此非但不覺得驚喜,反而覺得有些難堪的扯扯嘴角,笑笑。
前面正開車的忍足瑛士倒是不吝嗇的回頭誇了兩句,當然,他說得是日語。夏天客氣的用日語謙虛了一下下,不卑不亢不忸怩,大方得體,忍足瑛士看夏天的眼神多了幾分欣賞。
忍足和美在意識到女兒對自己的冷淡後,火熱的心突然就涼了半截,表情笑起來都有些僵。其實她心裡也明白,這孩子肯定是怨她的,從見面到現在都沒喊她一聲媽,只是明白是一回事,真的要面對這種情況還是令她覺得不舒服。
忍足和美自從和夏青陽結婚後就一直順風順水,被人寵著、讓著。她長得美,和夏青陽離婚後在日本獨自發展事業雖然不順利卻也沒吃過苦,後來很快就認識了忍足瑛士,他對她同樣很好,忍足家又是大家族,忍足瑛士是唯一的繼承人,想當然的,再婚後多數都是別人看她臉色,哪裡有人敢給她臉色看?
其實,十幾年前,忍足家的大家長竟然同意唯一的繼承人娶一個沒什麼背景的中國女人這件事一直是日本上流社會的不解之迷之一,因為同意的太簡單,所以才更引人遐想和詬病。
忍足和美是非常敏感的一類人,她做不來熱臉去貼人家冷屁股的事,即使是親生女兒也一樣,所以在嘗試著幾次和夏天溝通未果後,也就不再主動說話了。
進了宅子,夏天微微打量了一眼,三層的洋房別墅,佔地面積大,裝修精緻豪華,家裡有傭人數名,見到主人帶著客人回來紛紛忙碌起來。
夏風和夏天也不是沒見過世面的,忍足瑛士招呼兩人在客廳坐下後,微笑著說,「我們一般都住在大阪,這裡現在只有侑士在住。」頓了頓,想起兩人不知道誰是侑士,就繼續介紹說,「侑士是我的小兒子,在冰帝讀初中三年級,以後就是夏天的哥哥了。」說著溫和的看向夏天,「我說得這些你可以理解嗎?」他不問夏天能不能聽懂他說得日語,就問她理解不理解,周到卻不明顯,這是個細心的男人。
夏天點點頭,表示沒問題。
夏風也點頭,心裡雖對夏天這個所謂的『哥哥』非常不以為然,但人家對他們客氣有禮,他當然也不能讓人難堪,又想到夏天的學業,於是順勢客氣道,「令公子與天天倒是有緣,天天的新校也是在東京冰帝學園。」夏風做的就是貿易出口的生意,與國際接軌,像英語、日語、法語之類的日常交談並不在話下,當初沒讓大姐夏海娟陪著來日本,其中一個原因就是她不會日語。
忍足和美聽了很驚訝,「天天要讀冰帝?!」她已經和大阪的一所私立女中打好招呼,打算讓夏天在語言學校學習一段時間後就去那裡讀書。可現在……她心裡有些不高興,夏天既然以後要和她生活,她是母親,夏天的一切事情自然該交給她全權打理,現在這樣算什麼事兒?!
忍足瑛士是什麼人,人精中的精英,心裡隨便一想就明白了對方的意思,估計是怕忍足家虧待了小姑娘,所以提前把事情都安排好了。他心裡多少也有些不高興,但是能體諒,畢竟誰的孩子誰心疼。小姑娘雖說是和美的親生女兒,但說句不好聽的,十幾年沒接觸過的母女能有多少感情?要說起來,和美肯定還是更疼惠裡奈和侑士多些。
夏風雖然對忍足和美不屑,但也不會意氣用事,讓夏天以後難做,對於此事早就有了最合適的理由,於是解釋說,「別誤會,我們並不是想特意去干涉夏天以後的讀書學習,天天的鋼琴一直學得不錯,在中國已經得過不少大獎,我哥哥原本打算讓天天參加明年的肖邦國際鋼琴比賽……」想到去世的哥哥,夏風的語氣有些不穩,頓了頓,才繼續道,「冰帝的音樂老師柛太郎先生是哥哥生前摯友,聽說我哥哥去世,天天要來日本生活,就表示希望由他來繼續輔導天天的鋼琴,所以,還請你們諒解。」
話說到這個份上,沒有人能夠再反駁什麼。忍足和美、忍足瑛士心裡的不快立時小了許多,忍足媽親切的拉過夏天的右手放在手心裡輕拍,「我原本還希望和天天好好培養感情,現在看來……」苦笑的扯扯嘴角,「只能等到假期的時候了,不過天天竟然會彈鋼琴而且還得過很多獎啊,真厲害。」
忍足瑛士微笑接話,「以後有的是時間和機會,況且你隨時都可以來東京看天天,天天週末時也可以經常回大阪的家,大阪離東京還是很近的。」他說話極有技巧,先是稱呼上親暱的喊夏天的小名天天,又以一個『回』字和一個『家』字無形中拉近了雙方的關係,表示他已將夏天視為了自己人。
夏風聽在耳中,心裡寬慰,安心許多,這個忍足瑛士沒有他想像中的跋扈不可一世,人看起來還是不錯的,應該不會虧待天天。只是……眼睛不經意瞥了眼忍足和美,這女人連天天學鋼琴的事都不知道,真是親媽。眼中的譏諷一閃而過。
既然夏天要呆在東京讀書,自然只能交給他們的兒子忍足侑士照顧。忍足和美雖沒有工作,但偌大一個家族需要她打理應酬的事兒還是不少的。
忍足瑛士這一輩只有他一個男孩,但卻不是唯一的孩子,他還有兩個姐姐、三個妹妹,雖都已出嫁,但……這麼大份家產,哪裡有不覬覦的。法律上來說,她們是沒有繼承權的,但她們出嫁時的嫁妝忍足家的大家長給的都不含糊,每個人都分有忍足財團的股份,家大,事多,所以就如夏風所想的,忍足家族,是個複雜的大家族。好在夏天的戶籍還是跟著他們夏家,如果轉入忍足家……夏風想,天天的日子肯定過不好。
夏風和夏天剛下飛機沒多久,旅途勞頓,忍足和美尚算體貼的先安排兩人到二樓的客房梳洗休息,其他的事稍後再談,她也需要時間就夏天的問題重新和丈夫商討一番。
夏天待忍足和美出去以後,疲憊的撲倒在床上,床墊很軟,床單被褥觸感柔軟絲滑,有淡淡的馨香,具體什麼味道她也不知道。
剛才在客廳夏天幾乎沒說什麼話,她本性恬淡,沒有自來熟的本事,不是怕生,只是面對傳說中的親媽她實在沒什麼話可說,即使她們之間可談的話題其實有很多,幾乎是隨手捏來,可她還是不想和她說太多話。
這是十三歲的她,在大人眼中還是個孩子的她的特權,沒人會怪她……
NO.03初見
夏天要在冰帝讀書的事是肯定沒有轉圜餘地的,忍足瑛士見妻子自進到書房後就不怎麼高興,搖頭歎氣,安慰說,「放心吧,一切都會好的,別太擔心。」
忍足和美走到丈夫身邊,環著他的手臂,頭輕靠他的肩,「我不知道該怎麼和她相處,她似乎不喜歡我。」怎麼說都是唯一的親生孩子,就算十幾年沒接觸過,也是身上掉下的一塊肉,哪裡可能真不在意。即使明白是第一次見面,難免生疏,但她還是希望女兒能和她親近。
忍足瑛士摟著她的肩,勸解道,「她還是個孩子,我們不能要求她太多不是嗎?要給她足夠的時間和空間,和美,這些年你把惠裡奈和侑士照顧的很好,你是個合格的母親,天天很快就會接受你的,她現在只是對一切都覺得陌生,我們要試著理解她,想想她最近的遭遇,她還這麼小,就失去了最親近的父親,這樣的打擊讓她高興不起來情有可原。」
想到去世的夏青陽,忍足和美心裡也不好受。又想到夏天才十三歲就要面對父親的突然身亡和現今的陌生環境,原本的點點憐惜倒是突然間變成了莫大的心疼,暗自責怪自己的不周到,心裡下了決心要好好補償這孩子。
忍足瑛士見妻子臉色好了很多,就稍微輕鬆的繼續說道,「說實話,讓侑士照顧天天我還真有點不放心。」誰的的兒子誰知道,侑士平時看起來溫文有禮的很,真要和不熟的人相處起來,卻很能讓人不知所措。那孩子將自己的世界把守的很嚴格,只有少部分人才能得到他的真心對待,對於他世界以外、又想靠近他的人,疏離的能令人揪心。
顯然忍足和美並不瞭解忍足侑士的本質,她輕笑著捶了下丈夫的胸膛,嗔道,「侑士是好孩子,天天交給他我放心。」可見忍足侑士在她面前的形象塑造的何其成功,懂事、沉穩、有紳士風度。
忍足瑛士淡淡一笑,不再言語。
忍足侑士知道今天家裡會來特殊的客人,父母也會從大阪趕過來,所以一結束社團訓練就很乖覺的早早回了家,期間,拒絕了搭檔向日岳人邀他去參加朋友生日聚會的邀請。
剛進家門就聽到繼母忍足和美在餐廳吩咐傭人整理餐桌、擺放餐具的聲音,嘴角掛上最合時宜的微笑走過去,「媽媽。」他的口音帶著微微關西腔,但聽起來又讓人覺得很舒服。
忍足和美聽到聲音,立即轉身,笑容得體帶著一個母親特有的慈愛,「歡迎回來,侑士。」見他還穿著制服,拍著他肩膀道,「先回房間換件衣服,你父親在書房等你呢。」有關夏天的事,她覺得由丈夫和兒子談比較好。
忍足侑士也不多問,點點頭轉身上樓去了。他對現在的母親,怎麼說呢,雖說她從他三歲時就照顧他,對他不可謂不好,甚至可以說是無微不至,但是忍足侑士就是覺得和現今的母親之間有些隔閡,雖然他對親生母親也沒多少印象。
對此,忍足侑士自動理解為:磁場問題。
當然,這樣的心理狀態他不會讓其他人知道,畢竟連惠裡奈姐姐都完全接納她了不是嗎?他要維持家族和諧啊……況且她照顧了自己這麼多年,他是真的感激的。
夏天趴在床上並沒有睡多久就醒來了,因為睡覺姿勢不好,從床上站起來時渾身都不舒服。見房間裡帶有浴室,從行李箱中翻出換洗的衣物和自帶的洗漱用品就打算好好梳洗一番,然後她也要好好想想以後的生活打算了。
單親家庭的孩子早當家,夏天從小就獨立有主見,別看年歲不大,對自己的未來發展可是計劃的一套一套的,雖然難免不成熟,可是青澀不代表沒思想,誰又能妄言十三歲孩子的未來人生計劃就一定是異想天開呢?
洗了澡換了衣服,現在是五月份,東京的天氣已經很暖和了,懶懶的梳理著已經吹乾的頭髮,夏天坐在房間的單人沙發上看著窗外發呆。夕陽餘暉,橘色的天空,這裡就是她以後要生活的地方了。
夏天有一頭好頭髮,黑亮黑亮的,比加了特技效果的洗髮水廣告裡模特的頭髮還漂亮,順滑柔軟,像絲綢,手感不是一般的好。所以夏天的頭髮留得很長,到腰際還要往下,姑姑夏海娟整天叮囑她,這頭髮可不能糟蹋了,一定要好好打理。夏青陽最喜歡的就是摟著她邊摸著她的頭髮邊和她談心交流,父女倆的感情好得不得了,想到去世的父親,夏天漂亮的鳳眼一黯,眼淚就在眼眶裡打轉。
『卡噠——』門鎖開門的聲音讓夏天陡然一驚,驚訝的扭頭,對上的,是一雙同樣驚訝的眼,兩個人就這麼對視著,他站著,她坐著,「呃,抱歉,我不知道房間裡有人。」忍足侑士很快反應過來,略帶歉意的開口解釋。
夏天轉過頭使勁的眨眨眼,將眼裡差點流出的眼淚給眨了回去。從沙發上從容的站起來,米白色長到腳踝的長裙讓她整個人看起來單薄纖細,夏天走到他面前兩米處停了下來,「你好,初次見面請多關照,我是夏天。」看他的年紀和穿著,夏天知道眼前的男生就是她親媽的繼子忍足侑士,以後真正要和她一起生活的人。
忍足侑士顯然對面前的女孩這麼的……鎮定自若有些佩服,看到她第一眼他就知道她就是今天的重要客人,繼母的親閨女。微笑著點頭,「你好,我是忍足侑士,請多關照。」初見的尷尬就這麼輕鬆的化解了。
昨天晚上,冰帝網球部的人來家裡做客,有不少人留宿這裡,岳人和慈郎那兩個傢伙佔了他的房間,他就睡在了這個房間裡,現在過來是要拿回落在這裡的網球拍,於是就有了眼前的情況。
夏天聽了忍足侑士簡單的解釋,哦了一聲,側身讓出位置讓他隨意,他是主人她只是客人。
晚餐時,忍足侑士見到了夏風,簡單的寒暄。餐桌上,忍足和美一直慇勤的給夏天夾菜,因為來的是中國客人,所以晚餐特意準備的中國菜。
「天天,多吃點啊,你太瘦了。」說著,忍足和美又給夏天夾了塊糖醋排骨放在碗裡。
夏天低聲說謝謝,埋頭就吃,不急不緩,禮儀完美,舉止優雅,這點,忍足和美很滿意。
用餐完畢,接下來就是繼續談夏天的生活問題了。忍足侑士已經從父親那裡知道以後要由他來照顧這位新來的【妹妹】,也沒推辭說不願意,家裡有傭人照顧,頂多就是在學校時多留意一個人而已,不費事。再加上是柛太郎教練摯友之女,其實在學校估計也用不著他。
忍足瑛士和忍足和美的意思是希望夏天最好還是念一段時間的語言學校後再正式去冰帝報到,夏風對此不發表意見,他溫柔的看著夏天問,「天天想去語言學校嗎?」
夏天對著自家小叔叔搖搖頭,表示不想去。於是夏風回頭對其他人說,「還是直接去冰帝吧。」
「夏風,她還是個孩子,念語言學校的好處她不明白,你難道不明白嗎?」忍足和美忍不住開口帶著些微的責怪,在她看來,夏天在夏家估計是被寵得沒邊了,現在是說正事呢,哪能問孩子!
夏風英挺的眉梢一挑,淡淡的看著她道,「這是我接下來希望和你們談論的話題。」伸手將夏天擁進懷裡,一下一下撫著夏天柔滑的長髮,滿臉的憐愛,「天天從小就有主見,我們也從不逼她做不願意的事,所以希望你們也不要讓她做自己不喜歡的事。」
「孩子怎能如此教育!」忍足親媽不滿的皺眉。
「我哥就是這麼教育她的,所以天天現在很優秀。」夏風譏諷的看她一眼,「忍足太太這麼多年來肯定是已經有了自己一套的教育方針,當然,忍足少爺看上去也非常優秀。但,請不要將您的方法用在天天身上,她是我們夏家的珍珠,她不姓忍足。」
這話說得就有點重了,絕對的是諷刺忍足和美為人母不盡母責的行為,忍足和美臉一陣青一陣白,拳頭握得死緊。忍足瑛士臉上也沒了笑意,「夏先生,天天以後既然要生活在忍足家,那麼她就是家族一份子,雖然她的戶籍沒有轉入忍足家,但是我們要對她的人生負責,您這樣的說法未免太過分了。」
夏風淡然一笑,「別誤會忍足先生,也許我說的話不中聽,但是請您理解我的心情。天天是我看著長大的,她在夏家從沒受過任何委屈和約束,她聰明、堅強、有主見,我這麼說也許您還不能真正理解,這麼說吧,天天一直跟著我哥哥在北京生活,她六歲開始就能打理好自己的生活,她學煮飯、學洗衣、學收拾家務,她總能把自己的時間規劃的很好,天天四歲開始學鋼琴,每天練琴四個小時一直保持到現在,這期間從沒人去督促她,都是她獨自堅持下來,8歲以後,與其說是我哥哥在照顧她,不如說是天天在照顧我哥哥,她的一切的一切都不用我們大人來操心,懂事的讓人心疼。雖然冒昧,但希望您能理解我們的心情,我們不希望天天的成長環境被外在因素所束縛,我們只希望她輕鬆快樂的成長。」說到最後,夏風語氣已經帶上了些微的請求。他請求的是忍足瑛士,不是忍足和美,對於這個可以對親生女兒不聞不問十三年的女人,他不放心。
lucy22 2015-11-16 17:07
NO.04入學
一時間整個客廳的氣氛就僵持了起來,沒人再說話,夏風看著忍足瑛士,無聲的要求他做出許諾。忍足瑛士側頭看看身旁臉色難堪的妻子,又瞅瞅從剛才開始就當隱形人的兒子,突然笑出了聲,打破了詭異的僵持,從沙發上站起來,向著夏風伸出手,「您說得對,我保證,忍足家任何人都不會隨意干涉天天的成長自由,一切以她的意願為優先。」
夏風也笑了,亦從沙發上站起身與忍足瑛士握手,「謝謝。」簡單兩個字,卻包含了真心誠意的感謝。這是男人與男人之間的約定,夏風一點也不擔心忍足財閥的繼承人忍足瑛士會反悔打自己的臉。
「你有個好叔叔呢,天天。」忍足瑛士微傾前身對著夏天和煦的笑道。
夏天側頭看著小叔叔與父親有五分相似的俊臉,眼淚突然落了下來,無聲的哭泣,她是幸運的。
夏風在東京停留了大概半個月就必須要回國了,開車撞死哥哥的兇手過兩天就要上法庭,他不想把這事告訴夏天,徒留傷悲,想等過了這段時間她看開了再和她提這事,這也是為什麼夏家人同意讓夏天這麼早就來日本的原因,何必讓孩子觸景生情?!
臨走時,夏風又將大大小小的事叮囑了一遍又一遍,什麼家裡電話記好沒有,銀行卡要保存好,別省錢,該花就花,沒錢就給他打電話,要是在學校有人欺負就去找你侑士哥哥,平時說話要機靈點、嘴巴甜點,就算不叫那女人媽,也要和忍足家其他人相處好……
這半個月來,夏風領著夏天先去拜會了夏青陽的摯友柛太郎。對於好友的意外辭世,柛太郎是很傷心和可惜的,他非常欣賞夏青陽的為人和音樂素養,在簡單考察了夏天的音樂功底後,將對好友一腔的遺憾全部轉移到夏天的身上,對她要求很是嚴格。
嚴格,才能說明重視。
夏天已經去冰帝把相關手續全部辦理妥當了,學校開學已一個半月,因為她本人情況特殊,後台夠硬,所以校方也沒說什麼,輕輕鬆鬆就把夏天分到了一年A組3番,等夏風今天離開後,明天就正式上學了。
機場,人潮湧動。
十三歲的夏天在這裡送走了她的親人,從此刻開始,她必須獨自應對在陌生國度以後的生活,無論開心也好,悲傷也罷,她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忍足夫婦在東京停留的時間也不長,夏風離開後兩人也回了大阪。忍足和美本來打算繼續留在東京多和夏天培養培養感情的,可是家族事太多,她必須回去了。
夏天的房間已經從客房搬到了三樓的臥室,和忍足侑士的房間相對。她房間的擺設裝潢全是忍足和美一手打造的,天藍□調為主,淡雅清新,因為夏天喜歡這個顏色。
忍足和美給夏天買了很多新衣,生活用品一應俱全,雖然夏天對她還是疏離的很,但忍足和美不能和她計較,她還是個孩子,她是親媽,周圍人都看著呢,她可不能落人口實。
從某些方面來說,忍足和美此人太過虛榮了些。
床上是一套嶄新的女式校服,白色襯衫,藍白相間的格子短裙,這是冰帝初等部的校服,襯衫左胸口處是冰帝特有的【帝】字標誌,醒目非常。夏天從浴室出來,脫衣換衣,梳理好長長的頭髮,從試衣鏡裡瞥了一眼,不錯,很合身。
夏天五官精緻,鳳眼又大又有神,眼珠黑漆漆的特漂亮、乾淨剔透。沒有十三歲孩子常見的嬰兒肥,因為夏青陽去世的原因,夏天整個人看上去單薄的可以,皮膚白得都能隱約看到內裡的青色血管。
『登登——』的敲門聲從外面傳來,夏天趕忙過去開門,忍足侑士站在門外,看著眼前漂亮的小丫頭有一瞬間的愣神,「哥哥?」夏天特有的軟軟的聲音讓他很快回神,咳咳兩聲,「準備好了嗎?我們快遲到了哦。」忍足侑士摸摸夏天順滑的長髮,這是他最近新養成的習慣,沒辦法,夏天頭髮的手感實在太好。
夏天微笑著點點頭,「等我拿書包。」她這些天和忍足侑士比較熟了,叫【哥哥】也叫的順口了很多,雖然不是親哥,但名義上確實是哥哥。況且忍足侑士確實挺照顧她,不但幫她借書補習一年級的功課,還帶著她把學校到家裡的路線摸了個熟悉,起碼不會迷路。
冰帝學園是東京有名的貴族私立學校,這一點和中國不同,國內凡是帶【私立】倆字的,那學校教學質量一般都不咋樣,但在日本,私立學校地位要比國立的高一個層次,無論是教學設備還是教學質量都非常先進高檔,窮人家的孩子除非是特別優秀的特招生,否則一般人上不起。
忍足侑士和夏天坐著私家車到學校時,已經有些遲了,因為夏天第一天正式上課,所以侑士特意向網球部請假沒有參加今天的晨訓。
「緊張嗎?」侑士低頭問坐在身邊的夏天。
夏天搖搖頭,「還行吧。」
忍足侑士忍不住又伸手摸摸她的頭髮,打開車門拉著她下車,然後……兩人被圍觀了……
冰帝的網球社是明星社團,正選隊員是全校偶像。忍足侑士又長得帥氣英俊家世非凡,平時暗戀關注他的人本來就很多,所以,當N多人見他一大早拉著個漂亮女孩的手從自家車裡下來時,學生們沸騰了,嗡嗡的議論聲此起彼伏。
忍足侑士根本不在意周圍的議論聲,顯然是早就習慣了,他只是從容的拉著夏天的小手走進校門。低頭看小丫頭的反應,卻發現她比自己還從容鎮定,一點也不怯場,侑士笑了,「天天似乎很習慣這種場面呢。」
夏天眨眨大眼,抬頭衝著忍足侑士微笑,「哥哥不在意,所以我也不在意。」
於是忍足侑士感性了一回,這孩子可真會討人喜歡。
站在一年A組3番教室門前,侑士將手裡的書包遞給夏天,「中午我來接你,有事就打我手機。」
夏天乖巧的點頭,周圍都是打量的目光,沒過多久,A組3番的班導就過來了。他是個四十上下的中年男人,禿頂、啤酒肚,臉上掛著笑,敦厚又和藹。
侑士有禮的和這位教英語的淺倉老師打了招呼,介紹了夏天的身份。淺倉大叔早就從校長那裡得到了指示,對著夏天自我介紹後,就帶著夏天進教室去了,原本吵雜的教室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夏天回頭看向還站在門口的忍足侑士,對著他可愛一笑,眼睛一眨,不經意的指指手腕的表,示意他再不去教室就要遲到了。侑士一陣好笑,衝著她擺擺手,轉身離開了。
淺倉帶著夏天站在講台上,他圓筒般得身材和夏天纖細的身材站在一起,比平時看上去更加的……滑稽可愛……
「這位是來自中國的轉校生夏天同學,大家以後要好好相處。」淺倉先是很具權威的說了這麼一句,然後側頭對著夏天時就變得溫柔起來,聲調都降了一個度,「來和大家打個招呼吧,夏同學。」
夏天點點頭,抬頭掃了整個教室一眼,大概有三十人左右。嘴角帶上合宜的微笑,「大家好,我姓夏,叫夏天,來自中國,以後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希望大家多多指教。」她的日語口語是不錯的,聲音又是軟軟的那種,長得又漂亮,像洋娃娃似的,很容易就能得到人的好感。
「你叫夏天?那我們直接叫你Summer得了。」一個戴眼鏡的男生開口說道。
夏天對於稱呼之類的並不是很在意,在中國時也有同班同學喊她Summer,反正都是一個意思,於是點頭說好。
「Summer是夏天出生的吧?愛好是什麼?」又是一個男生提問。
「嗯,對,我是夏天出生的,剛好我姓夏,所以就叫夏天,呵呵,至於愛好,我喜歡鋼琴。」
「你和忍足學長是什麼關係?」一個女生開口問,表情很嚴肅。
夏天眨眨靈動的大眼,「他是我哥哥。」
然後教室沸騰了,還沒聽說過忍足學長有個中國妹妹呢!
夏天覺得她和忍足侑士的關係沒必要做什麼隱瞞,夏青陽曾說過,一個謊言往往需要無數個謊言來遮掩,最終的結果是這個謊言終有被拆穿的一天,與其如此,不如直接說實話來得省事。
「你是忍足學長的親妹妹嗎?」另一個女生聲音嘹亮的問了出來,打斷了教室裡的議論聲。
夏天搖頭,「我媽媽嫁給了他爸爸。」
「你和忍足學長到底有沒有血緣關係?」那個女生追問,當然,這個問題也是很多人想問的。
「沒有血緣關係。」夏天肯定的回答,見其他人還想追問,立刻開口繼續道,「抱歉,這些私人問題,我可以不回答了嗎?」潛在意思就是『你們能不問這麼私人問題了不』!夏天臉上的表情很糾結,說話的語調可憐兮兮的,似乎這樣的拒絕是做了什麼壞事似的。她這樣的表情和道歉,倒是弄得提問的人不好意思了,不知為何就有了某種負罪心理。
他們都剛剛一年級,入學也沒多久,對忍足侑士頂多就是八卦一番,稍稍崇拜一下下,要說喜歡之類的情感一年級的女生們現在還真沒有。
於是提問到此結束,淺倉大叔和事老般挺身而出,指著教室中間的空位對夏天說,「夏同學就坐那裡吧,你旁邊是班長枝野幸男,有什麼問題可以找他。」
枝野幸男就是剛才第一個提問的眼鏡男生,此人長得頗為秀氣,人似乎很開朗,等夏天坐好了,就和她攀談起來,說了些班級常識問題,很熱情。
直到中午午休前,夏天已經和全班所有人有愛的交換了姓名,班裡有人叫她Summer,有人直接喊夏天,有人熱情,有人冷淡,但沒人為難她倒是真的,總之夏天在這裡混得如魚得水。
夏天這姑娘外表看起來無害又乖巧文文靜靜的,其實心眼多得很,很會做人。她懂得如何避重就輕的去拒絕一些要求,就像剛才那麼多人對她的**感興趣,這類的問題她不好回答太多,太私人,牽扯的人也多,就算她不在意,弄不好也許會給忍足侑士帶來不必要的麻煩,這種情況下,夏天就扮起了可憐,不管什麼事先認錯,再拒絕,一般肯定不會再有人為難你,這是小叔叔夏風以前對夏天說得原話。
NO.05瞭解
午休的時候枝野幸男本來想先帶著夏天去學生餐廳用餐,然後再去參觀下學校,只是他還沒來得及邀請,忍足侑士就出現在教室門口把夏天喊走了。
侑士問夏天班級怎麼樣,夏天說挺好的,就是太熱情了。侑士笑了,說熱情還不好?夏天皺皺小鼻子,「是對你和我的**太熱情了。」
於是侑士明白了,不過他也早想到了會這樣,畢竟在冰帝,他的人氣還是挺高的。
「哥哥,我把我們的關係說出來會不會給你帶來不好的影響?」
侑士摸摸她的頭,「不用去特意隱瞞。」他的意思就是順其自然,不用太糾結。
夏天點頭說好。
其實夏天這是白擔心了,忍足和美是忍足侑士後媽的事在上流社會根本不是什麼秘密,那個圈子裡的人都知道。只是忍足財閥實力雄厚,沒人敢隨便八卦這事!
所以多數人對於夏天的驚訝不是驚訝於她和忍足侑士無血緣的兄妹關係,而是驚訝於沒想到忍足親媽竟然會有這麼大的一閨女,還是平白無故這麼突然冒出來的,不讓人多想都不行。
當然,也沒人會無聊到去追問夏天,你媽在中國的前夫也就是你爹現在在哪裡是什麼人這樣的問題,那不是腦抽嘛。這其中的彎彎繞繞有錢人家的小孩一想就明白了,大家族裡誰家沒有個三四五六啊。
可是偏偏有些人的想像力是非常豐富的,比如上午第一節下課時,就有個叫小倉園子的女生跑過來跟她不冷不熱的說,「你不是私生子吧?」這話說得過分了,把夏天氣得不行,夏天說這位同學,你的想像力豐富的令人吃驚,明顯的諷刺。那女生聽了也不生氣,只是留了個『隱瞞就等於掩飾』的眼神走了。然後就有人對夏天說,這個小倉園子是冰帝今年的特招生,意思很明白,就是說這女生不是他們上流社會圈子裡的,不知道你們忍足家的情況。
這人是好心解釋,但是夏天當時根本沒明白此人說這句話的深意,還是晚上回家時和忍足侑士無意中說起了,忍足侑士才解釋給她聽的。
冰帝是日本數一數二的貴族私立學校,實行推薦入學,想單方面報考是不行的。能上得起這所學校的學生除了學習成績十足優異的,那就只有有錢人了。
所以冰帝的大多數學生是沒有帶飯盒的習慣的,冰帝學園裡有三棟非常豪華的學生餐廳,各國美食餐點豐富齊全,點餐制,侍者服務生服務的那叫一個周到,和社會上的餐廳沒什麼區別,當然,價位也沒什麼區別,一點都不便宜。
忍足侑士帶著夏天左轉右繞到了他經常去用餐的C座餐廳,一路上各方視線火辣辣的集中在夏天身上,夏天這姑娘表情特淡定,眼神都沒飄一下。
進來餐廳,侑士帶著夏天直接乘電梯去了三樓的包廂,夏天對於這所學校的豪華程度是有些震驚的,不震驚也不可能。國內可沒聽說過有專門在學生餐廳還給配置電梯的,也沒見過對學生服務這麼到位的侍者,更沒見過裝修這麼豪華的食堂,夏天在國內讀書的時候,中午不回家吃飯都是在學校解決,她們學校食堂也不小,但是人多不說,還得排長隊,吃得是大鍋飯,衛生還算不錯,但偶爾也能發現根頭髮啥的。有時吃飯慢了,負責收盤的大媽還會虎視眈眈的一直瞅著你,那眼裡的意思很明白,這學生吃個飯咋這麼費事!
想到這些,夏天的嘴角不經意的彎了彎,以前覺得缺點多多的地方,現在想來倒覺得挺親切。這裡雖然豪華,但夏天總覺得和自己格格不入,在這個陌生的國度陌生的地方,她是外來人口,沒戶口,只有高級暫住證的外來戶。
「天天,這裡的中餐不錯,要試試嗎?」忍足侑士優雅的嗓音在耳畔響起,夏天怔了一下,回神,仰頭微笑,「我想吃水晶蒸餃和炸醬麵。」笑容乾淨純粹,沒有了剛才的恍惚。侑士忍不住捏捏她的鼻尖,帶著不經意的包容微笑。這是兩人相處半個多月來,第一次這麼親暱。
忍足侑士吃的是法國菜,用餐過程中,夏天給他講了些自己在中國的成長趣事,在提到爸爸夏青陽時,也能心平靜氣的說出來,有懷念卻少了悲傷,這是個堅強的女孩,忍足侑士暗歎。
「哥哥,我今天聽同學說,這裡的學生都必須至少參加一個社團對嗎?」夏天嚥下蒸餃,喝了口豆漿問道。
侑士點了點頭嗯了一聲,解釋說,「社團評分和期末綜合評分掛鉤,如果不參加社團的話,會影響期末考試成績排名。」
夏天哦了一聲,表示明白。
「柛太郎老師是吹奏樂社的顧問,你參加這個社團就可以。」
夏天點點頭,「哥哥,你今天也要訓練到很晚嗎?」
這半月來,夏天對忍足侑士的生活規律已有了一定的瞭解,他參加的是網球社,每天早晚都要緊張訓練,很辛苦。
今天上午在教室裡,有不少人衝著她用星星般閃亮的眼睛崇拜著述說冰帝網球部的輝煌史,比如網球社全社二百多人,只有實力最強的八個人才能成為正選球員;網球社成績斐然,去年奪得了全國大賽的亞軍、東京地區都大會冠軍……當然,夏天聽到的八卦也是不少的,比如社長跡部景吾多麼多麼帥氣優雅啦、你哥哥忍足學長多麼多麼受女生歡迎啦……總之一個上午,夏天耳朵裡聽到的基本就沒離開過網球社這個話題。
侑士啊了一聲,點頭說,「下個月有比賽,所以最近訓練比平時多一些。」一般網球社都只有每天下午才有社團活動,每週三、六也會休息。
「那要我等你回家嗎?」
侑士放下刀叉,用餐巾拭了下嘴角,有些薄得嘴角勾了勾,玩笑似的問了句「天天不想去參觀下哥哥的社團嗎?」
夏天立刻搖頭,態度明確,「不去。」
侑士好奇了,「為什麼?」
夏天漂亮的大眼嗔他一下,「哥哥知道的。」
侑士開懷的哈哈笑出了聲,隔著餐桌伸出修長的手臂拍拍她的頭,「聰明的小丫頭。」這是個非常聰明的女孩,懂得如何才能遠離麻煩,是的,和網球社太過接近的話,遭到排擠是小,被欺負可就麻煩了,他不可能一直跟在她身邊。
「那放學後你就先回家吧,小田先生會開車來接。」小田一郎是忍足家的專職司機,在忍足家工作快十年了。
用過午飯,侑士送夏天回教室。
冰帝所設學院從幼教部一直到大學部,所以大家基本都認識。
一年級的小姑娘們雖然對網球社的人崇拜居多,但能與冰帝的傳奇社團中的新聞人物如此近距離接近還是很興奮的。
於是夏天被排擠了,侑士被包圍了。
忍足侑士素有紳士美稱,對人親切溫和,對圍上來的學弟學妹們有問必答,很是體貼。
夏天已經無語的回到座位,拿出課本溫習功課,學校開學兩月不到,落下的功課不算多,忍足侑士每天都會幫她補習,所以夏天學起日本的功課來還是比較得心應手的。
侑士見夏天就這麼丟下他做自己的事去了,很是哭笑不得,他對她班裡的人這麼溫和還不是為了小丫頭在這裡被多多照顧!直到預備鈴聲響起,忍足侑士周圍的人才慢慢散開,侑士走過去報復性的彈了下夏天的額頭,「放學就早點回家,不用等我吃飯。」
冰帝是所非常人性化的學校,上午八點半上課,十二點午休,下午一點半上課,三點放學,然後是社團活動。
放學時,枝野幸男遞給夏天一張表格,解釋說,「這是社團申請表,你好好考慮下要報哪個社團,週末之前交給我。」
學校離忍足宅不是太遠,坐車大概十五分鐘左右。
回到家,夏天先回房間洗漱換衣服,然後去琴室練鋼琴。這間琴室是忍足和美特意收拾出來的,裡面一架黑色三角架鋼琴,牌子是德國老牌施坦威,夏天最喜歡這個牌子的鋼琴,造型古典精緻,琴音清脆剔透,琴鍵的手感也好,她在中國時用的就是和現在的鋼琴同款。
夏天練琴時不喜歡人打擾,她每天固定要彈四個小時,父親夏青陽去世後,夏天有一段時間沒有觸碰過鋼琴,手都有點硬了,那天在柛太郎叔叔家被考查時,夏天彈得就有些勉強,不過好在沒出錯。
連續七八年每天坐在鋼琴前四個小時基本不停歇的彈鋼琴不是任何人都能做到的,這需要毅力和堅持,夏天很用功,也有天賦,所以夏青陽培養她,柛太郎培養她,她以後的路還很長很寬。
忍足侑士到家時已經七點多了,他問管家夏天是不是在房間裡,老管家很無奈的搖頭,「小姐從學校回來後就一直呆在琴房,還沒有吃晚餐。」
侑士擺擺手表示知道了,夏天對家裡的傭人唯一的要求就是在她練琴時請不要去打擾她。所以即使到了用餐時間,也沒人敢去敲琴室的門。
NO.06習慣
夏天是晚上八點十分的時候從琴室裡出來的,下樓打算找水喝時正好碰到忍足侑士從樓下上來。
「哥哥,你回來啦。」夏天笑著打招呼,側身想給他讓出樓梯。
忍足侑士點點頭,問她餓不餓,讓她下樓吃點東西再回房間,夏天乖巧的說好,然後想到什麼,開口叫住他,「哥哥,等下能去你房間找你嗎?」
侑士說好啊,隨時都可以。
夏天到樓下吃了些點心,老管家對此有些不滿意,「小姐,您只吃這麼一點東西怎麼行!」
「中川爺爺,我中午和哥哥在學校吃了很多東西,肚子到現在還撐著呢,要不等會您讓田中叔叔做一點夜宵送到哥哥房間吧,哥哥等下要幫我補課。」
中川廣介是這裡的管家,六十五歲的老人家,從二十歲起為忍足家服務,是個很慈祥的老頭,他的兒子在大阪忍足本家做管家。讓他在東京照顧小一輩也是因為想減少些老人家的負擔,畢竟年紀不小了,他又不肯退休休息,夏天挺喜歡他的,因為他對她好。田中慶二是負責這裡的廚師,中餐、西餐、日本菜都做的很好吃,是個開朗的大叔,胖乎乎的挺可愛。
夏天嘴巴甜,不止叫爺爺叔叔,姐姐阿姨也是隨口就來,把這棟房子裡上下十五個傭人哄得那叫一個高興,本來長得就乖巧漂亮,身世也是惹人疼的,夏天再這麼主動的親切,家裡就沒人不喜歡她的。
中川管家聽夏天說要吃宵夜就很滿意的放她上樓去了,雖然夏天對他們沒有主人的嬌態架勢,但傭人們也沒人蹬鼻子上臉,該有的禮儀一點也不少,只是其中多了真心實意。
小叔叔說,「天天,你在忍足家一定不能太把自己當回事,咱要懂得籠絡人心,嘴巴要甜,要謙讓,你一個人在日本,可不能隨便任性使性子。」
於是夏天事事謙讓有禮,逢人就爺爺叔叔姐姐阿姨的叫,她十三歲,不懂得世態炎涼,卻懂得與人為善,於己方便的道理。
夏天回房間拿了書包就去敲忍足侑士的房門,忍足侑士剛洗完澡,打開門把她讓進來,自己繼續擦頭髮。
「哥哥,你近視多少度?」夏天看著書桌上的眼鏡隨意的問。
侑士呵呵一笑,隨手把毛巾搭在脖子上,「你猜。」
夏天抬頭觀察了下他的臉,「二百度?」
侑士搖搖頭。
「可是我覺得你應該不會超過二百度。」夏天皺眉,他的眼窩並不深,不像是戴了很久眼鏡的人。
侑士也不說話,側身拿起桌上的眼鏡遞給夏天,夏天接過來試戴到鼻樑上,然後驚訝了,「哥哥,是我眼睛有問題還是你眼鏡有問題?」
侑士伸手把她鼻樑上的眼鏡摘下來,自己戴到眼睛上,還有些濕的頭髮雖凌亂卻有型,絲毫不影響帥氣。
「你不覺得我戴眼鏡的樣子更帥?」
夏天無語,「哥哥————」為了帥氣就在眼睛上架個沒有度數的平光鏡,真是讓人無話可說了。
侑士拍拍她的頭,笑笑,拉開書桌旁的椅子坐下,「開始學習吧,小丫頭。」
夏天日語雖然不錯,但也只限於口語日常交流,數理化英這些科目她還能應付,但國語卻成了她頭疼的科目,字很多不認識,說話流暢,照著書讀的時候就變成坑坑巴巴的了。
侑士見夏天對著國語書一臉的苦惱,安慰,「慢慢來,不要急。」
「可是下周就要期中考試了。」夏天嘟起嘴,她雖不指望能考第一,但也不想墊底。
侑士氣笑了,「你上學還沒幾天呢,沒學會走就想跑了。」
夏天撇撇嘴,「我認為我有實力能考到好成績。」只要她把國文這個難關給攻佔了。
侑士揉揉她的腦袋,「倔女孩。」
第二天去學校,上課下課,和班裡同學隨意交談,和諧的很,夏天的適應力真是好。中午侑士再去接夏天去吃午飯時,在路上就有同班同學和夏天主動打招呼,雖然今天各方觀察夏天的視線更加火熱。
一年A組三番來了個特別漂亮的轉學生是忍足侑士的繼妹,這件事已經在冰帝整個學校傳開了,基本已經到了無人不知的地步,夏天無形中就成了校園名人。
於是在到了餐廳進了昨天同一個包廂沒多久,就有人直接推門進來了,門都不敲一下,一點都不客氣。
進來的是個男生,留著娃娃頭,齊劉海,比較可愛的那種。他一進來就盯著夏天猛瞧,夏天對他眨眨眼,側頭去看忍足侑士,「哥哥,你認識的人?」
忍足侑士單手撐著頭,有些無奈,「岳人,吃飯的話就坐下。」
向日岳人哈哈一笑,不客氣的在忍足侑士右邊坐了下來,左邊是夏天。
侑士對夏天介紹說,「這是向日岳人,三年級,同一個社團的搭檔。」又對向日岳人道,「我妹妹夏天。」
「你好,向日學長。」夏天從座位上站起來有禮的問好,他三年級,她一年級,他是學長,她是學妹,只能由她主動問好。
向日岳人淡淡一笑,「你好。」
向日岳人此人看起來不像他的外表看上去那麼容易親近,餐桌上總是不經意的觀察著夏天,淡淡的,若即若離。夏天也不隨意和他搭話,他對她淡,那她就更淡。
吃過飯,侑士要送夏天回教室,夏天擺擺手,「哥哥,我記得路的,不用特意把我送回教室。」
侑士也不勉強,又是習慣的摸摸她的頭髮,「回家後先吃點東西再去琴房。」
夏天一離開,向日岳人就話多起來,勾搭著忍足侑士的肩膀痞痞的說,「搭檔,你妹妹很漂亮嘛,就是不太愛說話。」
侑士拍掉肩上的爪子,自若的朝著三年級校舍走,「你對她淡,她自然不會對你熱情。」
「可是一般女生都會硬纏上來和我說話。」向日岳人撇著嘴說。
「所以夏天不是一般女生。」忍足侑士頭也不回的說,「你管好自己就行了,別去招惹她。」
「哦呀,看不出來你還蠻重視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妹妹嘛,不會是看上她了吧。」向日岳人和忍足侑士平時說話就喜歡這個調調,無論是談論女生還是女人。
向日岳人,是個隱藏的最深的叛逆者。
侑士終於停下了腳步,回頭,笑瞇瞇的看著身後的岳人,「岳人。」
「啊?」向日岳人被忍足侑士突然這麼有愛的微笑給弄愣了。
「如果接近她,你會後悔的哦。」
夏天回到教室時,還沒在座位上坐穩當呢,就被班導淺倉大叔喊出去了,夏天問,「老師,有什麼事嗎?」
現在的天氣已經有些熱了,淺倉大叔拿著手帕擦擦額頭的汗,將手裡的一張表格遞給夏天,「你把這張表格填一下,放學後送到學生會。」
「這張表格是?」
「哦,這是為了辦理學生證用的表格,表格必須你本人親自交到學生會,他們需要對你本人進行核對。」
下午放學後,夏天先給司機小田一郎打了電話,說是麻煩他在校外等她一會兒,她要去學生會交份表格,小田一郎自然滿口答應。
「要不我帶你過去吧。」枝野幸男不放心的說。
夏天擺擺手,「不用的,你說的位置我知道在哪裡,枝野君還要去社團吧,遲到了就不好了哦,放心放心。」
於是夏天獨自去了學生會。
學生會在另一棟樓舍的三樓,下午去的化學實驗室也在這棟樓,所以夏天找到學生會並不難。
在掛著【學生會】三個字的門上登登敲了兩下,裡面有聲音傳出來,說進來。
夏天推開門,手裡拿著表格,「打擾了,我是來送表格的。」
學生會室的房間很大,裝修擺設也很豪華精緻,裡面只有一個人,因為逆著光,所以夏天看不清他的長相,只知道是個男生。
「表格?拿過來。」男生的聲音有些低沉,但很優美,說到最後一個字時會帶上上調的滑音。
夏天上前幾步目不斜視的將表格放到寬大的辦公桌上,也看清了男生的樣子,很英俊,黑髮及耳,兩邊的髮梢特意的翹起,應該是嗜喱的效果。
「你就是那個一年級的轉學生夏天?」男生接過她的表格看清名字時淡淡的問。
夏天點頭,表示是的。
「你沒有嘴巴嗎?在回答前輩問題時只是搖頭或點頭是相當不禮貌的行為。」男生皺眉抬頭看她。
夏天垂下頭,淡淡道,「抱歉。」
「嗯。」男生滿意的看她一眼,將表格放回桌子上,「明天交上來三張一寸近身照過來,午休時送過來,下午本大爺沒時間。」
「是。」
「你可以離開了。」
夏天出了學生會室,臉上淡淡的,在走廊邊的窗前站了一會兒,看著外面已經不算刺眼的陽光,瞇著眼,深呼吸,沒關係,只是被訓了一句而已。
lucy22 2015-11-16 17:08
NO.07心殤
第二天快到午休時夏天給忍足侑士發了條短信,意思是讓他等下不用來教室接她去餐廳吃飯了,她午休時有點事,稍後會去老地方找他。所謂的老地方,自然就是C座餐廳的那個包廂。
忍足侑士也不問她有什麼事,只簡單回了個好。
下課鈴聲一響,夏天就直接出了教室去了學生會。路上看她的視線一點也沒有因為少了忍足侑士而減少,她也不在意。
學生會所在的校舍很安靜,幾乎沒什麼人。夏天輕聲敲門,裡面傳來同昨天一樣的男聲。
推門進入,夏天依然的目不斜視,「打擾了,我是來送照片的。」
「嗯,拿過來。」他說話的方式是真的很有特色,尾音總是會滑一下。
房間裡還是只有他一個人,將手裡的一寸照遞交過去,夏天等待著面前的男生下達驅逐令。其實還是有些不習慣的,在日本,學生會的權利很大,和在國內的學校很不一樣。
在國內,夏天原來呆的中學裡也有學生會,但那和個擺設基本沒什麼區別,一切都是以學校、以老師意願為優先。
可是在日本,校方與學生會的職責是完全分開的,學校只負責學生的教學學習,學生會則負責學生零零總總大小事,就拿夏天辦學生證來說,在中國的時候都是直接找老師辦就行了,在這裡,卻要由她本人找到學生會進行逐一身份核對後才能辦理。
「你可以離開了,證件辦好後,本大爺會派人通知你。」夏天終於聽到了面前這位的逐客令,沒什麼表情的彎了下·身算是禮儀,轉身就走。
在日本還有一點讓夏天很不喜歡,就是動不動就要給人鞠躬問好,由其是面對長輩時,如果你不鞠躬,那就是對長輩不尊敬,被視為無禮儀無家教。
夏天到了餐廳包廂時,侑士午餐剛用一半。點了份意大利面,侑士問她剛才去了哪裡,夏天就把要辦學生證的事和他說了,然後夏天忍不住問了一句,「哥哥,學生會一般都只有一個人辦公的嗎?」
侑士不在意的笑笑,「你見到的人應該是小景,跡部景吾,他是學生會會長,也是網球社的部長,學生會室一般人是不少的,只是最近情況特殊。」
究竟是怎樣的【情況特殊】忍足侑士也不詳細說明,夏天對這些沒興趣,點點頭哦了一聲,就不多問了。
侑士其實很欣賞夏天這一點,對什麼事都沒有特別大的好奇心,也不會提過分的要求,安分乖巧不生事。如果換了一個女生,有夏天這樣的條件的話,估計早就提一堆異想天開的要求了。
不是侑士高看了夏天,而是不能認清現實的女生他已見了太多。
今天是週四,夏天要到柛太郎老師家裡去上鋼琴課。每週有四天夏天都要到柛太郎家去上鋼琴課,週四、五、六、七。
這是夏天第二次來到柛宅,佔地面積很大,和她現在所住的忍足家大小差不多,只是裝潢方面風格非常不同。忍足宅的以精緻典雅為主,而這裡無論是房屋建築還是內裡裝潢則是更趨向於巴洛克風格的不規則浪漫主義。
夏天喜歡這裡。
其實在中國時夏天是見過柛太郎三四次的,夏天對柛太郎的印象最深刻的是他的著裝,每次見到他都是西裝革履,無論是天氣炎熱的夏天還是寒冷的冬天。
柛宅的傭人有禮的將夏天帶到了三樓的琴室門前就悄聲離開了,琴室的門沒有關緊,從裡面傳來的是鋼琴叮咚流暢的樂音,舒曼的《克萊斯勒偶遇記》,這首曲子是舒曼從他仰慕的作家霍夫曼的小說中提取的曲名,夏天曾經試彈過這首曲子,不過總找不到感覺,現在聽著裡面傳出的琴音,夏天的眼前彷彿出現了一場虛無的、糾結的、卻美好的愛情故事畫面,主人翁有苦惱時樂音是那麼的低沉交錯,主人翁欣喜時,樂音又是如何的輕快跳躍……
突然,一切戛然而止。
夏天回神,趕忙輕輕的敲門。
「進來。」裡面的聲音也是低沉的,與學生會室的男生不同,這個聲音是男性特有的成熟的低沉,帶著磁性的中音。
柛太郎坐在靠窗的沙發前,手中捧著一本書安靜的閱讀,耳中聽著夏天的彈奏。他是個英俊的男人,很有魅力。
「停下。」柛太郎微蹙著眉,側頭看向坐在鋼琴前單薄的少女,「你已經在同樣的地方錯了三次。」
夏天慚愧的低下頭,「對不起。」
「再來。」
「是。」
「停。」
柛太郎終於將手中的書本放下,站起來走到夏天的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以你的能力,不該在同一個地方犯四次錯誤,夏天,你沒有用心。」
「對不起。」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柛太郎語調淡淡的,臉上的表情也是淡淡的,「你該向你已經去世的父親道歉。」說罷,柛太郎錯開她直接出了琴室。
夏天佝僂著身體就那麼坐在琴凳上一動不動,漂亮的鳳眼裡水汪汪的,積聚的淚水越來越多,最終緩慢的順著臉頰流淌下來,劃出明晰的淚痕。
是的,柛太郎老師說的很對,她沒有用心。
可是!
她的腦子根本就控制不住,她想念去世的父親,很想很想,尤其是今天,在琴室裡有人教導自己學琴的情景讓她更加的不能專心。她會不自覺的想起父親以前總是在她彈錯音時懲罰的彈她的額頭、會想到在她彈得流暢順利時父親眼中的讚賞和驕傲、會想到父親和她並肩坐在琴前與她四手聯彈……回憶太多,她和父親的美好回憶大多都發生在琴室中……
回到忍足宅時六點鐘剛過一刻,忍足侑士正在餐廳用晚餐,看到她這麼早回來有些驚訝,「怎麼回來這麼早?」根據夏天原來的說法,她今天最快也要八點鐘以後才能回來了。
夏天笑笑,「哥哥回來的也很早。」她的臉色蒼白,眼眶微紅,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剛剛哭過。
侑士揮手讓傭人們迴避,他從餐桌前站起來,從容的走到夏天的跟前,微彎下·身,「哭了?」
「嗯。」夏天大方承認。
侑士摸摸她的頭髮,「怎麼?被柛太郎老師罵了?今天學琴不順利?」
「嗯,很糟糕。」夏天的聲音帶著了些微的哽咽。
「這樣就哭?太不堅強了。」侑士笑著調侃。
夏天突然抬頭瞪了他一眼,復又低下頭去,「哥哥不會明白的。」轉身就要離開,侑士好笑的伸手把她拉了回來,半擁在懷裡,「真是倔女孩。」將她手裡的書包拿過來放到身後的餐桌上,擁著她往外走,「我帶你去散心。」
坐在銀灰色的跑車裡,夏天瞪大了一雙微紅的美目,「哥哥,你還未成年吧。」
侑士悠然自得的開著車,懶懶的瞟他一眼,「怎麼,捨得和我說話了?」從家裡出來到現在二十分鐘時間,夏天終於開口和他說了第一句話。
夏天像是洩了氣的氣球窩在副駕座上,抿著唇又不說話了。
侑士抬起右手拍摸摸她的頭,把汽車天窗打了開來,夜風吹來,暖暖的,有點點涼意,很舒服。
「哥哥。」
「嗯?」
「我想爸爸。」
「啊。」
「今天柛太郎叔叔說我彈琴沒用心。」
「為什麼不用心?」
「我總能想到爸爸教我彈琴時的樣子,很懷念。」
「所以不能專心彈琴?」
「嗯。」
車裡靜默了一會兒——
「我爸爸出車禍那天是為了接我放學。」
「其實我可以自己坐車回家的,可是我任性,非讓爸爸開車去接我。」
「如果不是我,也許什麼都不會發生。」
忍足侑士安靜的聽著夏天的低聲自責,直到夏天再次安靜下來,他說,「不怪你。」
忍足侑士簡單的三個字【不怪你】讓夏天在今天第二次哭出來,剛開始只是無聲流淚,後來慢慢發出了哽咽聲,然後是嚎啕大哭。
她只是一個十三歲的小女孩,父親的車禍讓她的負罪心理一直沉悶的壓抑著,她沒和任何人提過這些,因為害怕,害怕親人會用異樣的眼神看她。
「傻女孩。」侑士低聲的歎息隨著夜風飄盪開去——
一個人如果壓抑太久,那麼爆發出來時一定是歇斯底里的。夏天也是如此,她哭得酣暢淋漓,哭了很長時間。忍足侑士剛開始是沒有制止的,可是後來,他想制止時卻晚了,夏天哭得幾乎脫力,纖薄的身體開始不斷的發抖。
侑士趕忙停下了車,雙手扶著夏天的雙肩,「天天?天天?深呼吸,按我說的,深呼吸。」
「哥……哥哥……我……我控制不了……」
忍足侑士擔憂的皺起了眉,看了下周圍環境,拿出衣兜裡的手機,快速撥了電話,「小景,我需要幫助。」
NO.08心病
這是跡部景吾長這麼大以來第一次見到哭得這麼痛的人,他不能理解什麼樣的傷心事能讓一個剛剛十三歲的小丫頭哭成這樣。
忍足侑士抱著夏天熟門熟路的去了二樓的客房,他因為著急額頭都是汗,夏天還在繼續哽咽,身體也在不停的顫抖,呼吸急促,跡部皺著眉看著,「這是怎麼回事?」
「具體的等會再說,醫生來了沒有?」
跡部點頭,「馬上會到。」
忍足侑士把夏天的身體盡量放平,他的手撐在夏天的肩兩側,低聲安慰,「冷靜下來,天天,你是個堅強的女孩。」
夏天抬起右手顫顫的在眼睛上抹了下,她扯扯嘴角,想衝他笑笑,可是她的身體現在太不聽話了,她控制不了。
跡部家的家庭醫生來得很快,他看一眼夏天的情況就知道怎麼回事,給夏天先注射了一針鎮定劑,夏天沒一會就不再抖動了,情緒漸漸安定下來,過了一會兒就睡著了。
「這位小姐有些營養不良,貧血,要好好調養身體才行,她似乎還有神經衰竭的症狀,這個要到醫院做詳細檢查才能查出具體病因,年紀這麼小如果不注意的話,很可能對將來產生不良後果。」跡部家的私人醫生簡單的為夏天做了檢查後得出以上結論。
侑士聽著醫生的結論眉頭就沒鬆開過,跡部景吾見好友不開口,只能他來問,「她剛才身體一直顫抖是怎麼回事?」
「那是因為情緒過於激動引發的心悸,我建議還是盡快送這位小姐去醫院做個全面檢查,現在得出的結論多數也只是我的推測。」
送走了醫生,跡部扭頭去看侑士,「怎麼辦?」
侑士抿唇想了想,「你幫我聯繫家醫院,明天我帶夏天過去做個全身檢查,不要找忍足名下的醫院。」
跡部挑眉,「怎麼?怕你爸媽知道了找你算賬?」
侑士聳聳肩,「她會成現在這樣也有我的責任,等檢查過後如果沒什麼事就不用告訴我父母了,本來也不是什麼大事。」
跡部心裡還真拿不準好友對這個夏天到底是個什麼態度,聽岳人說他似乎挺寶貝這個妹妹的,剛才抱她過來時他臉上的擔心焦急也不是假的,這會兒卻又突然變了態度,變得無所謂了。
跡部景吾也不是愛八卦的人,他沒心思去探究好友的心底深處對這女孩的真實看法,側頭看了眼呼吸平穩閉眼沉睡的少女,雖然不愛八卦,可是他真的好奇,明明白天見的時候還好好的。指著床上的女孩兒問好友,「她是怎麼搞的,怎麼哭得這麼傷心?」
侑士神色淡淡,「柛太郎老師是夏天的鋼琴老師這件事你是知道的,今天上鋼琴課時夏天的表現不怎麼在狀態,柛太郎老師很不滿意。」
「只因為這個?」跡部表示不相信。
侑士笑笑,「還有就是想到了她已經去世的父親。」伸手拍拍跡部的肩膀,「小景,想知道具體原因,等夏天醒了以後你可以問她。」
夏天是在凌晨三點的時候醒的,睜開眼,對上的是忍足侑士調侃的眼神,「你可終於醒了,怎麼樣,還難受嗎,愛哭鼻子的小姐。」
夏天看著他怔了怔,然後想起了侑士這麼調侃自己的原因,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對不起,哥哥,給你添麻煩了。」她的聲音沙啞,侑士起身倒了杯涼白開餵她喝下,摸摸她雖然凌亂但依然手感不錯的長髮,「今天要我幫你請假嗎?」
「今天?」夏天有些反應不能,房間裡開著燈,只知道現在還是晚上。
「是啊,現在已經凌晨三點鐘了,再過幾個小時就到了去學校的時間了。」
夏天感動了,「哥哥一直在照顧我嗎?」
侑士不在意的嗯了一聲,「還是請一天假好好休息一下吧。」
「哥哥也要請假嗎?」
「我?我又沒生病。」
「那我也不用請假休息,我已經沒事了,而且,我剛上兩天的課第三天就請假,多不好。」夏天表情很堅持。
侑士也不勉強她,點頭說好,然後告訴她醫生的檢查結果,說是今天下午放學後帶她去醫院做個詳細檢查,夏天一聽就不願意,「哥哥,我沒什麼大事,不用去醫院了。」
侑士似笑非笑的看她,「怎麼?還當自己是孩子呢,害怕進醫院?」
夏天垂下眼簾,臉色有些蒼白,「自從我爸爸去世後,我就討厭醫院。」
一般情況下聽到這麼個原因,人都會妥協的,但是忍足侑士卻壓根不搭理她的理由,伸手稍稍用力擰了下她沒什麼肉的臉,笑容很帥氣,眼神很危險,「只有小孩子才會這麼任性。」
於是侑士的態度很明確,不想去醫院?窗戶都沒有!
現在剛剛凌晨三點,侑士讓夏天再睡一會兒,夏天問他這是在哪,侑士說,「在小景家,哦,就是跡部景吾,你見過的。」
夏天想到了那個傲慢的、英俊的、說話總喜歡在尾音處上調個滑音的男生,蹙蹙眉,沒說什麼。
侑士幫夏天掖了掖被子,叮囑她好好休息,然後就出去到隔壁房間休息去了。
到早上六點鐘的時候,夏天睡醒了,她原來穿在身上的校服昨天已經被人換下來了,現在穿著一件藍色的睡裙,有些大,都墜地了,夏天要用手提起裙擺才能不被裙子絆倒,這該是跡部景吾家人的衣服。
去房間自帶的浴室裡洗了澡,浴室裡的東西很齊全,夏天皮膚好的很,嬌嫩嫩的,平時在忍足宅也只是用點面霜而已,現在在別人家,一天不用也無所謂。擦著頭髮從浴室出來,她站在窗前看著外面的花園,入眼的都是玫瑰花,紅色的,一簇簇很漂亮。
侑士敲門進來時夏天還在和自己的頭髮戰鬥,她的頭髮太長了,沒找到吹風機,擦了這麼久還是濕漉漉的滴水。侑士出去找跡部家的傭人要了電吹風,衝著夏天招招手,「過來,我幫你吹頭髮。」
夏天說不用不用,我自己來就好,忍足侑士又是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看著她,看得夏天心裡毛毛的,她記得自己沒做啥虧心事啊,怎麼就覺得在他那眼神底下就抬不起頭呢!
於是,覺得境況很詭異的夏天還是乖乖的讓忍足大神幫她吹乾了頭髮,順帶著還幫她把頭髮梳理的順溜溜的。
忍足侑士對自己的勞動成果很滿意,他就是喜歡她這頭頭髮,真漂亮!指著床上的紙袋對夏天說,「這是我讓小田先生送來的換洗衣服,你穿好衣服就出來吃飯吧。」
等他出去了,夏天打開紙袋看,一套校服,還有一套白色的內衣褲,夏天有些窘。
跡部家的房子很大,比忍足家東京的房子大出差不多一倍還多。夏天在傭人的帶領下進了餐廳,裡面,忍足侑士和跡部景吾正在安靜的用早餐,夏天乖巧問好,對著跡部景吾很有禮貌的鞠了一躬,說了聲,「給前輩添麻煩了,很抱歉。」
跡部懶懶嗯了一聲,說不用謝,然後示意她坐下吃飯,也不問她身體如何如何了這樣的問題。
夏天早飯吃得很少,只吃了個還沒她手掌大的小蛋撻就說飽了,侑士看她一眼,「把牛奶喝掉。」夏天搖頭,說不想喝,忍足侑士拿起桌上的餐巾抿了下唇,然後抬頭一直盯著她,也不說話,就是盯著她,夏天剛開始還能和他對視一會兒,但慢慢的就堅持不下去了,像個犯了錯的孩子撅撅嘴,「我喝。」然後咕嘟咕嘟就把一大杯牛奶喝完了,一滴都沒剩,坐在一邊一直看戲的跡部景吾好笑的挑挑眉,這倒是有意思。
早上去學校,夏天和忍足侑士還是坐著司機小田一郎的車,跡部景吾坐他自己的車一前一後出發。到學校時,時間還比較早,剛七點半,冰帝是八點半上課,一般學生都是在八點鐘以後才會陸續到校,所以現在校門口沒幾個人,夏天和侑士是在校門口就直接下車了,跡部景吾則是坐在那輛很強大的車裡大搖大擺進了校園。
夏天對此沒啥感覺,也沒問侑士為啥人人都必須在校門口下車走進學校而那位大少卻能如此囂張這樣的問題,無非就是權錢不在一個檔次罷了,她對這些不感興趣。
今天是週五,明天是週末,夏天把入團申請表交給了枝野幸男。枝野幸男說,「你要加入吹奏樂社?」
夏天點頭說是啊,有什麼問題?
枝野幸男的表情有些糾結,「想加入這個社團的話必須得到柛太郎老師的首肯,我先幫你把這張申請表交過去吧,能不能進去要看你自己的實力了。」
夏天表情很疑惑,「為什麼一定要得到柛太郎老師的首肯?其他社團不是只要申請一般都可以加入嗎?」
枝野幸男表情更糾結了,「這個比較複雜,我也說不清楚,總之這個社團不好進,比網球社還難進,具體的等下周你就知道了。」
放學後,忍足侑士來接夏天去醫院,現在A組三番的學生對於忍足侑士不時的出現在教室裡已經很習慣了,不會再像第一天似的總是圍著他不動,打個招呼問個好就去做自己的事。
夏天在跡部景吾的車裡坐好後,疑惑的問身邊的侑士,「哥哥,小田叔叔人呢?」
侑士還沒問答,跡部景吾就開口了,「怎麼?坐本大爺的車委屈你了?」
夏天趕緊搖頭說我只是隨便問問,問問,前輩誤會了。對於跡部景吾,夏天不知怎麼的,就有點犯楚,心裡有些牴觸,說怕談不上,總之就是無法和他硬碰硬。夏天想,之所以如此,估計和第一次見他時被他訓的那句話有關,雖不是什麼重話,但是有心理陰影。
NO.09好意
用了大概一個小時的時間,夏天做完了全身檢查,檢查結果出來很快,基本沒什麼大病,就是營養不良、貧血、低血糖之類的小症狀,還有神經衰弱症,但不嚴重,不需要看心理醫生也不需要吃藥,醫生說,只要放寬心,別想太多事,別給自己太多壓力,平時多鍛煉身體,多喝牛奶,少熬夜,神經衰弱的症狀很快就能緩解。
於是結果就是,夏天平平安安從醫院貴賓區走了出來,一丁點的藥都不需要吃。
回程路上,夏天很乖很乖的窩在車裡最角落當隱形人。跡部景吾瞟她一眼,對面的侑士問他,「樺地這兩天應該會回來吧?」
跡部點點頭,「今晚的飛機,後天可以歸隊。」
侑士抬手將鼻樑上的平光鏡摘了下來,揉揉眉心,「柛太郎教練讓樺地一個人去那邊做特訓,岳人可是嘮叨了很長時間呢。」
跡部哼笑一聲,「岳人那傢伙可沒在本大爺跟前抱怨過。」
夏天對兩人的談話沒啥興趣,打了個哈欠,揉揉眼睛,昨天睡的時間不短,可是這會兒又有點睏了。忍足侑士停下了和跡部景吾有關網球部的討論,側頭看她,「累了?」夏天懶懶嗯了一聲,「有點兒,對了,哥哥,我等會兒能去柛太郎老師家嗎?」
忍足侑士回答說,「我已經幫你打過招呼了,柛太郎老師說讓你今天好好休息,明天再去他那邊繼續上課。」
「哦。」夏天低低應了一聲,不再說話了。
回到忍足宅,夏天相當有禮貌的和跡部景吾再三道謝後才上樓回了房間,禮貌的不行,夏天這態度讓跡部有些鬱悶,這也太做作了……
家裡傭人們對於昨天發生的事一概不知,只知道少爺和小姐昨天在跡部少爺家住下了,這也不是什麼大事,所以也沒人多想。
跡部對忍足家一點都不陌生,熟悉的很,和忍足侑士在書房討論了會兒關於下個月全國大賽地區賽的人員編配和近期的訓練計劃,直到晚餐時間,管家來敲書房的門兩人才出去。
意料中的,夏天沒下來吃飯,侑士問管家,「夏天去琴房了?」
老管家說話的語氣中帶著明顯的不贊同,「我勸過小姐,希望她用過晚餐後再去琴室,可是小姐太固執了,她的臉色很蒼白,我很擔心她的身體。」老管家是真心疼夏天。
侑士蹙蹙眉,對跡部道,「我上去看看她,你先用餐。」
跡部挑眉,「一起吧。」
侑士有點點驚訝,不過也沒說什麼,兩人一前一後去了二樓的琴室。
琴室是二樓迴廊盡頭的房間,原來是間普通的客房,現在是夏天的專用琴房。裡面的隔音效果不錯,即使離得很近也只能聽到裡面傳來的零星的樂音,侑士象徵性的敲敲門,然後就想直接推門進去,可是……門從裡面上鎖了,進不去……
忍足侑士鬱悶了,只能登登登繼續敲門,聲音大了很多,可是依然沒有開門的跡象,裡面的琴聲依然斷斷續續的傳了出來,跡部景吾呵了一聲,似諷非諷的說了句「她倒是專注。」
單敲門就敲了大概有十分鐘,敲門的力道也越來越大,跟在後面的老管家有些著急,看少爺的臉色很不好啊。忍足侑士的耐心終於用完,他讓老管家去把琴房的鑰匙找來,順利開了門,夏天琴彈得似乎太忘乎所以了,根本什麼事都不知道,當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突然按住了她的手時,她還有些反應不能的低呼了一聲。
不明所以的抬頭,「哥哥?」
「嗯。」忍足侑士淡淡應了一聲,「先下樓吃飯。」多餘的話什麼都不說,拉著她的手從琴凳上站起來。
「可是我……」
「先吃飯。」侑士打斷她的話,淡淡的強調。
夏天還想說些什麼,可是不遠處的中川老管家一直對她使眼色,示意她乖乖聽話,又看到跡部景吾那滿臉玩味的表情,她就不敢多說話了,乖巧的哦了一聲,跟著忍足侑士下樓去了。雖然她真的很好奇他們是怎麼進來的。
餐桌上,夏天剛開始吃得依然不多,可是在忍足侑士那一直盯——————的眼神下,斷斷續續又吃了不少,吃得都有點反胃了。
晚飯過後,侑士讓夏天去花園裡散步半小時才讓她重返琴室練琴,夏天對此都很乖巧的服從。她想到了今天醫生說的讓她按時吃飯、多鍛煉身體的話,心裡暖暖的,和侑士哥哥雖然相處時間不長,不過他對自己真的不錯,親哥哥估計也就是這樣了。
剛才老管家已經告訴她事情經過,當時她一直在專注彈琴,根本沒聽到有人敲門,現在想來倒覺得自己有些矯情了,每天為了練琴都不按時吃晚飯,給別人添麻煩不說,還讓人家為自己擔心,夏天認為這事兒是自己做的不對,要改。
知錯就改這是夏天的一大優點,這姑娘不像有的人明知自己錯了卻還要死硬到底,她不覺得承認錯誤有什麼可丟人的。
夏天是個好孩子,從這一點來看,夏青陽的教育很成功。
夏天回琴室繼續練琴前,先向老管家還有其他傭人們道了歉,說是自己以前太任性了,給他和其他叔叔姐姐添了麻煩,以後她會按時吃飯,她練琴時如果有事找她也請不要客氣的去敲琴室的門。總之道歉很有誠意,把老管家感動的手都有點抖了,其他人也紛紛好心表態,心裡對這個小姑娘的看法更好了一層。
是個好孩子。
當然,夏天也向忍足侑士承認了錯誤,深刻批評了自己的主觀任性行為,同時也向忍足侑士表達了自己的謝意,保證以後絕對按時吃飯,不給家裡人添麻煩。
侑士拍拍她的頭,誇了句,「乖。」
跡部景吾對於夏天不僅向繼兄道歉,竟然還同家裡傭人表達歉意的行為很是驚訝,畢竟就整個事件來說沒人是錯的,她不吃飯也不犯法,更沒有因此產生了什麼不良影響,按理說她的道歉有些無厘頭。
但是,從另一方面來說,她這樣的性格讓他刮目相看,坦白說,如果是他,他就做不到這一點。
跡部景吾晚上就留宿在忍足家了,他和忍足侑士是從小玩到大的。跡部8歲時去了德國,小學畢業後才重新回到日本,跡部家和忍足家是世交,也是親家,跡部景吾的老媽就是忍足侑士的小姑姑。
第二天是週六,休息。網球社和立海大有一場交流賽,忍足侑士和跡部景吾早上七點就出發去學校集合。
夏天上午十點鐘的時候到了柛宅,這次依然是傭人帶著她去了琴室,柛太郎今天穿著一身淡藍色休閒裝,他身材高大,長相英俊,典型的衣架子。
柛太郎沒有立即開始上課,而是和夏天坐下來先聊了會天,柛太郎問她身體怎麼樣,昨天去醫院檢查如何?夏天規規矩矩的端坐,規規矩矩的回答,「謝謝您的關心,我只是有點貧血,不是什麼大病。」
柛太郎笑了,「怎麼?還在生氣?那天我是有點嚴厲,不過確實是你沒有用心。」
夏天抿著唇搖搖頭,表示沒生氣,還表示那天都是自己的錯,今後一定好好用心學習。
「沒生氣怎麼和我說話這麼客氣?」柛太郎伸手拍拍夏天的小腦袋,「天天,你很有天賦,我和你父親一樣,希望你能取得成功。」
「對不起。」夏天垂著頭道歉,然後繼續保證,「我一定會更加努力的!」
柛太郎見小姑娘一直放不開,拘謹的很,想著那天估計是把她給嚇到了,嚴肅過頭了,於是也不再說什麼,開始上鋼琴課。
今天夏天的表現確實好了很多,那天犯的錯誤今天沒有再出現,柛太郎很滿意。那天晚上的事侑士已經告訴他了,事後他也挺後悔,覺得不該和個十三歲的小丫頭較真,他是老師,就該負起責任,把小丫頭留在琴室裡他自己生氣走了,肯定是傷了小姑娘的心。
又聽傭人說她那天臨走時眼睛都是紅腫的,柛太郎更自責了,所以今天對夏天出奇的包容,偶爾夏天犯了小錯都是緊張兮兮的先看他一眼,見他沒有責怪的意思才呼出口氣,繼續彈奏,看得柛太郎都快覺得自己是洪水猛獸了。
中午吃過午飯,柛太郎對夏天說,「今天下午我帶你去聽場音樂會。」
夏天自然點頭說好,她現在在柛太郎面前是盡量低調做人,乖巧做事。
這就是心理陰影啊……
柛太郎先帶著夏天去高級時裝店買了身禮服,做了造型,化了淡妝,白色的單肩絲綢長裙,淡藍色的緞子小披肩,長長的黑髮披散在背上,額上別了個梅花形的發卡,漂亮極了,本來就是小美人,這麼一捯飭就更好看了,就連幫夏天做造型的人都不住口的誇好看。
柛太郎也很滿意夏天的一身裝扮,純潔、乾淨、剔透。一點也不吝嗇的說漂亮,說得夏天都不好意思了,摸摸自己的耳朵,夏天說,「柛太郎叔叔,謝謝你,這些很貴吧,我明天把錢還給你。」
柛太郎怔了怔,這還是第一次他送女性東西還有人說要還錢的。然後呵呵一笑,輕點了下夏天的鼻尖,「小丫頭終於又肯叫我叔叔了。既然叫叔叔,你覺得我會要你的錢嗎?這些就送給你了,算是給你的補償,那天我可是讓你哭得很傷心啊。」柛太郎的語氣帶著明顯的調侃,主要是怕她不好意思。
夏天抬頭衝著他笑笑,也不再推辭。
柛太郎一直記得這個笑容,乾淨、純粹……
lucy22 2015-11-16 17:08
NO.10考核
在冰帝學園,有三個社團號稱學園之最:人氣最高的網球社,得獎最多的棒球社,還有最難加入的吹奏樂社。
吹奏樂社很牛掰,用枝野幸男的話來總結就是:想進這個社團?哼~~哼哼~~~
其實要進入這個社團沒有想像的那麼複雜,和別的社團最不同的地方就是,吹奏樂社對部員的能力要求很高,或者可以說是苛刻。夏天在週一下午放學前接到吹奏樂社的面試通知時,她還愣了愣,加入個社團還要面試,搞得她不緊張都開始有點緊張了。
據班長枝野幸男的介紹,吹奏樂社每年考核的題目都不相同,申請加入的人很多,真正被接收的人少之又少,有時甚至連續一整年都加入不進一個新社員,所以對於能進入吹奏樂社的學生,那是非常值得驕傲的,冰帝的學生以能加入吹奏樂社為榮,這也是為什麼此社團要求苛刻卻年年申請加入的人數只高不低的原因。
虛榮的人太多!
吹奏樂社在冰帝G座的三樓,一整層樓都屬於吹奏樂社的活動範圍。冰帝共有社團78個,吹奏樂社是其中人數最少的社團,據枝野幸男介紹,好像還不到二十人。
有錢人家的孩子一般都會玩一兩種樂器,但會玩不行,要精,精到什麼程度?苛刻的程度。
夏天找到吹奏樂社時,已經有接待的人在那裡等她了。
負責接待的是個男生,瘦高、及耳碎發、琥珀色眼睛、很帥氣。男生介紹說他叫佐籐涼,二年級。
佐籐涼是個寡言的男生,看上去不怎麼好相處,不像枝野幸男給人種開朗陽光的感覺,夏天覺得,這是個叛逆的、帶著些微憂慮、些微頹廢的男生。
佐籐涼簡單的介紹了入社要求,如果想要入社,夏天必須通過考核。考核分三個部分,首先是要考察她的技藝,就是樂器彈奏技巧。
這層樓分成好多個隔間,隔間裡會傳出樂器演奏聲,佐籐涼帶著夏天在其中一間停了下來,推開隔間的單層玻璃門,說,「你在這裡演奏一首你最拿手的曲子給我聽。」
於是夏天知道,這個男生是她第一關的考官。
夏天也不廢話,從容的走過去坐到黑色的立式鋼琴前,掀開琴蓋,深呼吸,纖細的手指觸上琴鍵,翩然的音符從她的手中流瀉出來。肖邦《第一鋼琴協奏曲》E小調這部作品是肖邦對故鄉華沙的惜別及即將展翅飛翔的愉悅,這是首配以管弦協奏的曲子,首先,以管絃樂部厚重有力的提示部開始,接著,從甜蜜而悲傷的第一主題變為E大調如歌唱般的第二主題,鋼琴本該在第二主題中間時加入進去。
夏天卻僅用鋼琴完成了這首曲子,她指法流暢,張力和技巧搭配嫻熟,雖沒有管絃樂演奏時所帶來的那種氣韻魄力,卻也獨樹一幟,新穎、有特色。最後一個音符落下,佐籐涼皺著得眉頭終於鬆開,他看著她,淡淡的說,「合格。」然後拉開門走了出去,夏天眨眨眼,對這個男生如此利索的判定顯然是有些反應不及。
匆匆忙的起身拿起書包追了出去,佐籐涼帶著夏天繼續往裡走,長長的走廊裡依然不時的會聽到各色樂器的演奏聲,其實夏天可以選擇一個不這麼麻煩的社團,她本不是什麼虛榮的人,有柛太郎對她單獨指導已經夠了。但是學習樂器,有對比才會有進步,有競爭才會有鬥志,只是一個人悶頭苦學,那就會劃地為牢,很難突破。
佐籐涼帶著夏天在一間類似於辦公室的門前停下,他側頭對她說,「敲門進去。」然後不等夏天再說什麼,直接轉身就走,相當相當的……不負責任……
夏天撇撇嘴,衝著他的背影翻了個白眼,然後有禮貌的輕聲敲門。
夏天是被一個女生拉進屋子裡的,這個女生頭髮短短的,也就比寸頭長了那麼一點點,還沒有剛才那個佐籐涼的頭髮長,不過她長得比較偏中性,漂亮帥氣,身高挺高,有一米七多,夏天剛剛一米六還差那麼0.5公分,站在此女生跟前絕對的蘿莉。
此女介紹說她叫佐籐倉子,中等部三年級,主修大提琴。
佐籐倉子很熱情,熱情似火,可以燒人。她似乎很喜歡夏天,由其是對夏天那頭長長的、滑滑的、漂漂的頭髮,愛不釋手。
夏天問,「學姐,請問這一關需要考核什麼?」順便把自己的頭髮從此女手中解救出來。
佐籐倉子用力拍了下自己的頭,不好意思的笑笑,「抱歉抱歉,我一看到你的頭髮就忘記這事兒了,你是申請加入的夏天對吧,是涼那傢伙帶你來的?不錯不錯,能讓他滿意,看來你的實力不錯。」
夏天覺得如果可以影射出來,那麼她的額上一定是掛著三條黑線的。
「這一關是要考察你的音樂基礎。」佐籐倉子終於拿出了辦正事的樣子,從桌子上拿出一份考卷遞給夏天,「30分鐘內把這些答完,這些問題都是硬件試題,有絕對的標準答案,不能出錯,出錯的話你就out。」
夏天點點頭,拿出筆坐到那邊開始安靜答題。說實話,這些題目很……刁鑽……夏天很糾結。
題目不多,十三道題,六道選擇題,七道填空題,沒有辯證、沒有鑒賞、沒有即興創作……
夏天是個乖孩子,乖巧聰明、從不罵人。可是現在,她看著手裡的卷子,她想罵人!
三十分鐘後,佐籐倉子連多一秒鐘都不給夏天,直接收卷,改卷子。
三分鐘後,佐籐倉子說,「恭喜,全對。」
夏天噗通噗通的小心臟終於回歸正常速度。
佐籐倉子看著夏天的眼神很發光,「看不出來你年紀不大,懂得不少嘛,能把這些題目全部答對的每年不會超過三個人,小丫頭,有前途。」她的口氣很像好爺爺誇獎小孫女,夏天聽著只能乾笑,謙虛說運氣運氣。
佐籐倉子帶著夏天出了辦公室,一路上手就沒離開過夏天的頭髮。夏天是乖孩子,主要是不敢得罪學姐,此女很彪悍,據說是吹奏樂社副社長,權利大大滴,夏天膽子小小滴。
佐籐倉子帶著夏天來到此層樓得最裡面,推開一扇白色雕花門,夏天愣了愣,這不是教室、辦公室、練習室,而是一個小型的音樂廳,有舞台,有觀眾席,舞台不大,可以容納大概三十人左右,觀眾席不多,不會超過二百個,裝潢很精緻,舞台上的三腳架鋼琴看上去價格也不菲,可是這些不是重點,重點是一棟普通的校園樓層裡竟然會有這樣規模的音樂廳……夏天很佩服,冰帝學園果然是有錢人的學校。
佐籐倉子帶著夏天繞過前台去了舞台後面的其中一間休息室,這間休息室裡只有一個人,一個男生,頭髮挺長,都快到胸口了,用根皮筋隨意的紮了起來,他的頭髮顏色不是特別的黑,有些泛黃,五官輪廓很好,流線型的,細膩精緻,眼睛是狹長的鳳眼,嘴唇薄薄的,皮膚很白,帶著些微的病態,個子很高,夏天估摸著最少得有一米八,總體來說,這是個非常漂亮的男生,比一些女生還要漂亮。
佐籐倉子在此人面前臉蛋緋紅,杏眼水潤,說話是小小聲的那種,嗲嗲的,聽得夏天有些汗毛豎起的感覺。
於是夏天知道,這位看上去非常特立獨行的學姐,鐵定喜歡這個漂亮的男生。
男生的聲音很溫潤,很剔透,和時下某些還處於變聲期的男生不同,他的聲音很好聽,比哥哥、比跡部景吾的聲音都好聽。
男生對著夏天說話時同樣的很溫柔,他自我介紹說名叫籐井冥夜,三年級,主修小提琴,是吹奏樂社的社長。
夏天早就猜到此人身份,所以一點也不驚訝,看佐籐倉子那小心翼翼的表情就知道了。
籐井冥夜說,「如果能通過第三關,那麼你就是我們今年第一個入社的新社員,請加油。」很官方的話語,夏天點點頭,謙虛著回說,「我會努力,請學長多多指教。」
夏天慢悠悠的從G座樓走了出來,今天只進行前兩關考核,第三關安排在一周後,書包裡有一本曲譜,夏天要在這些天內熟悉下來,第三關考核的是組織協調能力,要成功的與管絃樂隊配合將指定的曲子演奏下來且獲得評委認可才算過關。
夏天覺得很有鴨梨,不讓排練就直接上陣,這也太苛刻了,就是專業的也不一定能完成任務啊,哪有不讓排練的,他們是初中生不是大學專修生好不好!!!好不好!!!
怪不得每年那麼多人報這個社團,每年卻幾乎沒幾個人能加入進去。
夏天呼出口氣,快走到校門時聽到有人叫她的名字,夏天轉身,看到一群人向她的方向走來,她的好哥哥忍足侑士就在其中。
NO.11糾結
忍足侑士老遠就瞅到了夏天,他的視力不錯,看到了夏天苦惱的小臉皺得跟什麼似的。
夏天站在原地等著忍足侑士靠近,剛才喊她的是向日岳人,夏天在那群人裡還看到了跡部景吾,那位大少走在最中間,眾星拱月似的,很有氣場。
侑士走到夏天跟前問她怎麼這麼晚才回去,夏天說去吹奏樂社面試去了,然後向日岳人就很不懷好意的問,「被淘汰了吧?」
夏天覺得向日岳人不是好人,性格惡劣,聽他那口氣,她如果被淘汰了估計他會高興大樂三天似的,夏天不記得她和他有熟悉到可以讓他埋汰的程度,也沒交惡到讓他如此不給人面子的地步。
所以夏天直接無視了此人。
跡部大少似乎對夏天的面試結果同樣好奇,很大爺的開口問,「淘汰掉了?」
夏天覺得如果可以的話,她真想把他和向日岳人一起暴打一頓,她現在心情真的不怎麼好,吹奏樂社太欺負人了,可是她沒那麼彪悍,夏天是乖孩子,對跡部景吾本身就有點忌諱,所以不敢表現出有所不滿,只是說,「下周如果通過第三關考核就能加入吹奏樂社。」
侑士見她的眉頭皺得一點都不松,於是問,「那你怎麼一點都不高興?」能連續過兩關已經很不錯了,況且下一關還沒開始考核,結果還是未知,夏天這表情就像已經被淘汰了似的。
夏天簡單說了第三關考核的內容,網球部的正選們聽了也跟著皺起了眉,其中一個夏天不認識的男生說,「籐井前輩今年出的題目太嚴苛了。」
夏天疑惑的看向他,那個男生似乎比較靦腆,見夏天看他就臉微紅的笑笑,忍足侑士趁機介紹說,「這是鳳長太郎,二年級正選,哦,他同時也是吹奏樂社的社員,小提琴拉得不錯。」然後依次指著其他人做介紹,「肉戶亮,三年級正選;日吉若,二年級正選;芥川慈郎,三年級正選;樺地崇弘,二年級正選。」
夏天很有禮貌的和這些人打了招呼,然後那個叫做鳳長太郎的清秀男生繼續剛才的話題,「我去年考核的只有一道題目,即興演奏。」
於是好孩子夏天真的真的很想開始罵人了!
晚上回到家,夏天吃過晚飯就一頭扎進了琴室,她是個聰明堅忍的姑娘,越挫越勇,不會向困難低頭,所以今天這姑娘呆在琴房的時間比平時還多了近一個小時。
夏天從琴室出來的時候渾渾噩噩的,手指都是酸疼的,她揉著手下樓找吃的,今天練琴精力投入太多,現在餓了。
在廚房吃了塊草莓蛋糕,回房間還沒推門呢,對面的房間門開了,忍足侑士看著她,淡淡的,夏天立即鬆開還在自己按摩的手指,問,「這麼晚了哥哥怎麼還不休息?」
忍足侑士抬起手腕上的手錶看了看,沒有戴平光鏡的眼睛比平時看上去要有神很多,確實不早了。」他說話的語氣基本沒有起伏,可是夏天覺得很不妙。
「今天練琴時間延長了多久?」忍足侑士隨意的問。
夏天難得有些憨憨的嘿嘿笑,「還不到一個小時。」
侑士哦了一聲,「天天,你過來。」
夏天覺得如果聽話過去肯定會倒霉的,可是……在忍足侑士那麼盯——————的眼神下,她也沒膽子不過去,慢騰騰的終於走到了目的地,夏天問,「哥哥,有什麼事嗎?」
忍足侑士嗯一聲,「有點事。」
然後夏天啊一聲,低聲痛呼,揉著額頭齜牙咧嘴,可見她現在的額頭有多疼。
「以後十點鐘必須準時回房間睡覺。」忍足侑士說完這句就直接關門回了房間,關門的力度不大,但還是差點蹭到夏天的鼻子,如果不是她眼尖向後跳得比較快的話,那她的鼻子這會鐵定是紅通通的。
週四開始中考,考兩天,考完後,夏天很糾結,她覺得這次考試成績出來,她會丟人一回,因為除了英語卷子上的題目是用英文以外,其它科目全部都是日文題目,夏天有些字根本不認識,有的字雖然認識卻不理解其中意思,總之很混亂,因為混亂,所以她答題時很多都是連猜帶蒙的。
夏天哭喪著臉回了忍足宅,一路上司機小田一郎已經安慰她好一會兒了,夏天心裡也明白就算這次考不好她也有充分的理由,畢竟她從入學到現在滿打滿算連十天都不到,成績不理想很正常。只是這姑娘骨子裡比較好強,有點倔,不想被她親媽瞧不起,理由再充分,沒考好就是沒考好。
忍足宅現在很熱鬧,夏天還沒進去呢,就聽到了裡面吵嚷嚷的聲音,老管家中川廣介在門口迎接她,對她說少爺社團裡的同學來家裡做客。
夏天進去一看,好傢伙,人可真不少,有二十多個人呢,除了上次在校門口見到的,其他的人夏天一個沒見過。
剛好坐在沙發上和人說話的忍足侑士見到夏天回來,站起來招招手讓她過去。夏天乖巧的走過去,侑士指著對面的男生介紹說,「這是立海大網球社的社長幸村精市,打個招呼。」
夏天聽話的打招呼,「你好,我是夏天,初次見面請多關照。」
幸村精市柔和一笑,「你好,我是幸村精市,請多關照。」
此時夏天才看清了男生的長相,精緻、漂亮,夏天看到他就想到了那位很是刁難她的籐井學長,那個人長得也好看,精緻漂亮,笑起來也很溫和,可是和眼前的男生相比,他的笑假了,當然,這個名為幸村精市的男生笑起來也是疏離客氣的。
侑士對夏天說立海大網球部的正選要在家裡過週末,冰帝和立海大會在這裡打場友誼賽。
這棟宅院的後花園再往後有個網球場,是忍足侑士專門找人搭建的,以往五六月份的時候,冰帝的正選都會來這裡打網球進行特訓,只是夏天來的時間比較短,對這些不瞭解罷了。
夏天對於週末要在二十多人的『陪伴』中度過持無所謂態度,她又不是這棟房子的主人,哪有提意見的權利!
因為中考,所以夏天這週四、五兩天的鋼琴課暫停,週六重新開始。晚上餐桌上,很熱鬧。夏天已經認識了立海大的這些網球部正選,年紀都比她大,所以她必須一一主動問好。立海大的正選們見小姑娘長得這麼漂亮,性格又溫柔乖巧,自是個個都很給面子的做了自我介紹,就連脾氣最不好的切原赤也和夏天說話時都收斂了囂張氣焰。叫丸井文太的可愛男生還送了三個泡泡糖給夏天,強調說一般人我不送給他。
於是夏天心裡對於周圍突然出現了這麼多的人那點點的不滿也消下去了,夏天當即覺得,立海大網球部的人要比冰帝網球部的某些人好很多,比如丸井文太就比向日岳人要容易相處。
向日岳人這傢伙,夏天越來越不喜歡他,他總是不時的沒事找事找她麻煩。比如剛才在餐桌上,本來大家都吃得好好的,他偏偏把她在吹奏樂社面試時的事情當做笑話講給立海大的人聽,還特諷刺的說:這小丫頭真是沒人緣,傻呼呼的活該被人欺負。把夏天給氣得,當即就想把手裡的叉子插他嘴巴裡攪幾圈!
要不是她哥忍足侑士替她出氣在那傢伙的手背上用叉子狠狠紮了一下,夏天估計會鬱悶不短的時間。
跡部景吾有個跟班叫樺地崇弘,冰帝二年級,長得高大威猛。那天在校門口見到他夏天也沒覺得他有什麼特別,除了憨了點、壯了點。
可是今天,夏天終於注意到了跡部景吾有一個壞毛病,他說話時總喜歡在句尾加上『吶,樺地?』然後樺地崇弘就特有責任心的回答一個字『是』。幾乎跡部每說一句話都會帶上這個,於是夏天知道了為何跡部景吾說話時在最後一個字尾很喜歡用上調的滑音,癥結都在這呢。
前段時間樺地崇弘被柛太郎叔叔送到國外特訓網球半個月,所以夏天以為跡部是習慣說話帶著滑音的,現在才知道,他是習慣在句尾加上『吶,樺地?』
忍足宅的房間夠多,雖然二十幾號人,但是兩人一間還是綽綽有餘的。夏天照例在琴室練了琴,只是自從忍足侑士要求她每晚睡覺時間不能超過晚上十點以後,夏天練琴的時間就縮水了,從每天固定的四小時到現在的看時間來定時間,夏天對此沒有不滿,她心裡明白忍足侑士是為她身體著想,畢竟她身體確實不怎麼好。
半夜的時候夏天突然醒了過來,做夢了,夢到了去世的父親夏青陽,這還是爸爸死了以後夏天第一次夢到他。心裡很難受,從床上坐起來,眼淚就止不住的往下掉,自從那天晚上哭得死去活來以後,她確實看開了一些,可是心裡還是自責的,只是這樣的自責被她埋得很深,平時不去輕易觸動罷了。
哭了大概有半個多小時,夏天覺得嗓子干癢的難受,穿上拖鞋下樓找水喝,哪想到廚房裡竟然亮著燈,夏天進去一看,好嘛,向日岳人和丸井文太正兩人正一人一盤巧克力蛋糕吃得歡呢。
向日岳人見到她,先是想諷刺她兩句,可是看到她眼眶紅的厲害,眼睛裡水汪汪的,那諷刺的話就怎麼也開不了口了。
NO.12病了
夏天和向日岳人、丸井文太是真沒什麼話可說的,不熟不說,夏天和向日同學之間不知何時就有了私怨,再加上心情沉悶,淡淡的沖兩人點點頭,直接去冰箱裡拿了冰水就上樓去了。
丸井用手肘推了推向日的手臂,「夏天是不是哭了呀,眼睛都是腫的。」
向日岳人此時也回了神,哼一聲,「你眼花了。」說完就覺得盤子裡的蛋糕一丁點都不好吃了,嫌棄的把盤子扔到廚台上,悶頭回房間去了。
夏天第二天一大早就起了床,洗臉刷牙換了身牛仔背帶短褲藍T恤衫,長長的頭髮用黑皮筋高高的紮了起來,清爽又好看,很有活力,紅腫的眼眶也已經看不出痕跡,只是臉色卻是有些蒼白。
下樓時剛好趕上吃早飯,這兩天是真熱鬧,餐桌上呼呼鬧鬧的,餐桌禮儀什麼的都成了浮雲。夏天找了個空位坐下來,老管家端上蝦仁蒸餃和小米粥,夏天還是習慣吃中國菜,日本菜和西餐偶爾吃一兩次沒什麼,吃多了不行。
丸井文太對夏天的早飯比較好奇,他盯著夏天面前的蒸籠眼睛都不眨一下,夏天被他盯得不自在,分了幾個蒸餃給他,於是在丸井同學心中,立刻就把夏天圈定為好人範疇。
向日岳人總是不經意的往夏天那邊瞟,夏天有所覺抬頭時他就又轉開了視線,夏天也不理他,吃完了早飯就要出門。剛坐進車裡,忍足侑士就從屋裡走了過來,他瞧著她的臉色問,「昨天晚上沒休息好?」
夏天搖搖頭,又點點頭,「前半夜還好,後半夜做夢了,就沒怎麼睡。」
侑士挑眉問,「噩夢?」
夏天抿抿唇,「夢到爸爸了。」
侑士抬手摸摸她的頭,叮囑,「累了就早點回來。」
夏天到柛太郎家時,他剛剛晨跑回來,白色背心,深藍色短褲,脖子上搭著擦汗用的毛巾,他身材很好,健壯高大,□出的小麥色肌肉緊實分明,夏天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柛太郎,不知怎的就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帶著些微驚惶的低著頭錯開了視線。
柛太郎也沒想到夏天今天會來這麼早,他接過傭人遞過來的蘇打水喝了幾口,然後對夏天說,「我去換件衣服,你先去餐廳吃點東西。」
夏天搖頭說,「不用了,我是吃過早飯來的。」柛太郎說,「那就陪我再吃點吧,你今天臉色不好。」不等夏天說什麼就蹬蹬蹬上樓去了,自有傭人領著夏天去餐廳用餐。
夏天現在是真不餓,她的胃本來就小,早上吃得也不少,所以只讓傭人給她一杯牛奶而已。柛太郎下樓時已經沖了澡換上了酒紅色的西服,衣著考究,頭髮梳得一絲不苟,和剛才的運動裝扮相比,年紀彷彿一下子就跨越了一個度,成熟、嚴肅。
夏天覺得柛太郎還是穿休閒裝好看,年輕帥氣,像二十歲。
柛太郎看了看夏天跟前的牛奶也沒說什麼。他是個習慣西式生活的人,餐飲以西餐為主,和夏天正好相反。
上午的鋼琴授課很順利,在沒有任何雜因干擾下,夏天無疑是非常優秀的。中午休息時柛太郎問夏天下周的音樂考核準備的怎麼樣了,他是吹奏樂社的顧問,自然知道了夏天被刁難一事,只是他雖然是顧問,卻沒有權利干涉學生社團的招募自由。
夏天揉揉腦袋瓜,不太淑女的伸了個懶腰,「還成吧。」
晚上臨走時,柛太郎交給夏天一張光碟,讓她回去後聽聽看。
週日早上,夏天起晚了,下樓時頭重腳輕,暈乎乎的。餐廳只有跡部景吾坐在那裡悠閒的用餐,連他的跟班樺地都不在,夏天想,這些人估計都在花園後面打網球呢。
懶洋洋的和跡部打了個招呼,沒辦法,這少爺相當重視禮儀,對很多事都追求完美,夏天有點楚他,盡量不去招惹他。
跡部抬頭瞟了眼坐在餐桌另一端的女孩,挑挑眉,「就這麼怕本大爺?」他難得主動和女孩說話,主要是夏天這姑娘和別的女生不一樣,別的女生都是一股腦的往他們身邊湊,她倒好,不接近就算了,還特意的疏遠,比如現在,這姑娘連吃飯挑的位置都是離他最遠的。
夏天現在感覺很不好,頭暈得比剛才厲害,還有些疼,聽到跡部的話也只是看他一眼,淡淡說了句學長想太多了,跡部顯然今天心情不錯,很有聊天**,抬手摸了摸自己左眼角的淚痣,說,「你是侑士的妹妹,不用和本大爺這麼客氣,你和那些別有用心的傢伙還是有那麼點區別的。」他這話語氣不好,像是施捨和恩賜,彷彿讓夏天不用和他客氣是給予了夏天多麼大的榮耀似的。
人在身體不舒服得時候脾氣一般都不好,尤其是頭疼頭暈的時候,脾氣最易暴躁,夏天是個普通姑娘,還是個才十三歲的普通姑娘,該生氣時一點也不含糊,即使平時因為有寄人籬下的感覺凡事都忍讓,但夏姑娘還是有底線的。她覺得自己的尊嚴受到了挑釁,於是兩手撐著桌面有些困難的站了起來,看著另一端的大少,只覺得他那英俊的五官何其的浮誇,俊逸的笑容多麼的虛偽!
「也許學長覺得像我這樣來自異國投奔親媽的傢伙很不怎麼樣,可憐也好,憐憫也罷,你可能覺得面對我時不需要給予我太多的尊嚴,稍微的施捨我就應該感恩戴德!因為我本來就是個可憐蟲,父親死亡,親媽不顧,在日本等同於孤身一人……」她越說,越覺得自己委屈,聲音都啞了,大大的鳳眼也酸澀的難受,「對,我是個可憐蟲,我沒說過我不可憐!可是!我可以明白的告訴你,我有我的尊嚴和底線,所以……」她站直身體,深呼吸,兩眼直直注視著對面似乎有些傻了的跡部景吾,「所以請學長以後見到我都不要和我說話,學長是高貴的少爺,我高攀不起。」
跡部大少是真的傻眼了,他沒想到自己簡單的一句話竟然換回了夏姑娘這麼一大串的控訴,字字珠璣,說得他都蒙了,他好像也沒說什麼吧,用得著嘛!這丫頭絕對的反應過度了。
跡部大少覺得他得為自己辯護,他得把面子找回來,這小丫頭一番話說得好像他就是那眼高於頂的土財主差不多,於是眼見著夏天就要離開餐桌出去,大少猛的就從椅子上站起來,大步走過去伸手就拉住夏姑娘的胳膊,「說了這麼多廢話就想這麼走了?本大爺是那麼好糊弄的嗎?!」跡部大少覺得自己這句話說得很有氣勢,不管怎樣先把小丫頭震懾住才是正理。
跡部大少聰明的腦袋瓜已經將接下來該如何為自己找回面子打壓小丫頭的步驟在腦子裡過了一遍,大少的構思很完美,唯一沒有想到的是,夏姑娘根本就沒給他辯證的機會,直接暈倒在他懷裡了。
跡部大少慌亂的抱著夏姑娘,傭人們聞聲也都趕忙擁了過來,一時間雖然很寬敞但畢竟不如客廳大的餐廳就變得混亂不堪,大少這一瞧,怒了,大吼一聲,「該幹嘛幹嘛去!」然後徑直抱著夏姑娘蹬蹬蹬上樓去了。
老管家心急啊,生怕夏姑娘有個好歹,但老管家幾十年的管家不是白幹的,見跡部家的少爺送小姐上樓去了,老先生立刻鎮定下來,挨個吩咐傭人你你你去樓上照顧小姐、你你你趕緊去聯繫醫生,你你你去通知少爺,混亂的場面立刻就有條理起來。
大少抱著夏姑娘一口氣上了三樓,在後追上來的傭人帶領下去了夏天的房間。把夏天輕緩的平放到床上,見夏天臉色白得幾乎透明,呼吸急促,體溫冰涼,跡部眉頭皺得死緊,剛才抱夏天時,他就覺得這姑娘可真瘦啊,輕得都快沒重量了,估計連75斤都沒有。平時看不出來,怎麼這麼瘦!
忍足侑士聽到消息就趕緊從網球場回來了,其他人聽說夏天突然暈倒,雖然交情不深,但也算是認識的,也都紛紛趕了回來。
當時餐廳裡除了夏天和跡部就只有老管家在場,他是目睹了事情經過的,只是這時候人多他不方便說什麼,而且小姐會暈倒和跡部少爺應該也沒什麼關係。
二十幾號人一下子蜂擁進了夏天的房間裡,好在她房間夠大,否則還真塞不下這麼多人。侑士見夏天躺在床上臉色慘白的樣子,心裡很不是滋味,好在醫生來得夠快。
這位醫生大叔一進房間,好傢伙,這麼多人,臉色立刻就不好看了,像哄蒼蠅似的把礙事的人都給哄了出去,連他的衣食父母忍足小少爺都沒得到特權留下來。
經過醫生大叔檢查一番後,得出結論:這姑娘體質特殊,發燒時人家都是臉頰通紅渾身發熱,她卻是燒得越厲害臉色越蒼白,體溫也越低,大叔感歎說,「現在孩子真不得了,發個燒都能被這麼多人牽腸掛肚。」【這麼多人】指的自然是他剛才哄出去的青春美少年們!
lucy22 2015-11-16 17:09
NO.13氣了
夏天病來的快,去的也快,掛了兩瓶針就退燒了。
在餐廳發生的事老管家已經找機會向忍足侑士報告了,侑士當時聽了也就是蹙蹙眉,沒說什麼。
老管家是個精明的老大爺,懂得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今天餐廳裡的事不能讓其他人知道,否則跡部和忍足兩家都沒面子,在老人家看來,這就是倆小孩鬥嘴,沒必要上升到家庭問題。況且小姑娘這麼可憐,要真追究起來,估計她會比較吃虧,畢竟跡部少爺的母親是忍足家貨真價實的小姐。
夏天醒來的時候身邊守著的是忍足侑士,夏天迷糊糊的記起了自己暈倒的事情,現在的情況似乎同幾天前很相似,那天也是忍足侑士守在她床前。夏姑娘又是感動又是覺得不好意思,想開口道歉,卻被忍足侑士伸手按住了她的嘴巴,「道歉的話就不用說了,我不想聽。」
夏天無辜的睜著大眼,雖然嘴巴重獲了自由卻不敢開口說話了,如果她感覺沒錯,他在生氣。
現在是下午一點鐘,陽光還很明媚,夏天躺在床上一動不敢動,身體都是僵的。侑士看著她好一會兒,才又開口說話,「你是個可憐蟲?在日本孤身一人?」
夏姑娘覺得這話很熟悉,仔細想了想猛的就想起來了,這可不就是她昏倒前對跡部大少放的厥詞嘛。夏姑娘覺得自己的小心臟噗通噗通開始了不規則跳動,本來蒼白的小臉硬是給染上了一抹紅暈,羞的。
「天天知道什麼樣的人才叫做可憐蟲嗎?」忍足少爺溫柔的低聲詢問。
夏天不敢搖頭也不敢點頭,更不敢說話,只是睜著她那雙似乎會說話的眼睛眨巴眨巴。
忍足侑士伸手撫上她散落在床上的長髮,「天天知道非洲吧,你知道那裡有多少人在餓肚子嗎?知道在貧民窟裡像你這麼大的女孩是怎麼生活的嗎?知道孤兒院裡的小孩都是什麼命運嗎?」
他並不想得到夏天的回答,只是繼續開口,「非洲有650萬難民,每年因為疾病、部落仇殺、食物匱乏這些原因就有近20萬人死於非命,在貧民窟裡,像你這麼大的女孩每年不知道有多少在賣·身做·妓·女又有多少人被父母賣給人販子換錢,孤兒院裡的孩子有多少死的不明不白的你知道嗎?天天,你一點都不可憐。」
夏天覺得很難受,胸口像被什麼重物壓著了,幾乎喘不過氣來。她覺得慚愧,覺得羞恥,覺得自尊心很受傷。
猛的撩起被子蓋住了頭,翻個身將自己包成一團蜷縮起來。她覺得冷,很冷。
忍足侑士淡漠的看著裹著被子縮成一團的女孩,卻不再說什麼,轉身走出了房間。
週一早上,夏天和忍足侑士和往常一樣去了學校。
兩人的相處看上去和平時沒什麼不同,夏天會禮貌的和侑士道聲早安,會在到校後與侑士說再見,午休時也會和他一起吃飯,她的臉上帶著微笑,侑士的臉上也帶著微笑,只是有什麼不同了,夏天對他太有禮貌了,禮貌得過分就代表著疏離。
中考的成績出來了,夏天的成績總體比較一般,沒有想像中的那麼糟糕,英語得了滿分,其它科目在及格線徘徊,好在沒有不及格的,成績算是中游稍下,還是不錯的。因為英語成績是年級唯一的滿分,夏天的名聲更加響亮,她也一躍成為教英文的班導老師淺倉大叔的寵兒。
下午是第三關考核,夏天一放學就去了吹奏樂社,學姐佐籐倉子很熱情的把她迎到了三樓的那間音樂廳,帶著她從側門直接到了舞台後面。夏天小心的掀開舞台幕布一角看外面,那裡現在已經有很多人在了,舞台上有十幾個人,每人手裡都有樂器,小提琴、大提琴、雙簧管、橫笛……演出要用到的樂器都有,觀眾席上坐的人不少,二百個席位幾乎坐滿,夏天在環顧時甚至看到了跡部和侑士,再一看,好嘛,網球部正選都在。
夏天覺得很氣憤,有種被欺騙的感覺,她只是想加入這個社團,安安穩穩的追求進步,現在找來這麼多觀眾算什麼?是想讓更多的人看她出醜嗎?她不是來供這個社團裡的人消遣的!
佐籐倉子似乎也訕訕的不太好意思,「那個,這些觀眾是籐井社長要求的,說是這樣才能更對得起夏天你的努力。畢竟是演奏,當然還是有觀眾比較好吧。」
佐籐倉子憑良心說,籐井冥夜這事做得確實不地道。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在欺負新人嘛,要求夏天和樂隊配合演奏,又不讓排練,她自己都為夏天捏把汗,現在籐井又讓找來這麼多外人來湊熱鬧,萬一小姑娘今天演出失敗,她還怎麼在學校呆下去啊。
太不地道了!真是太不地道了!可是怎麼辦,她就是喜歡籐井那傢伙!!!
夏天轉身就想離開,她不想在這裡做跳樑小丑,這兩天她心情都不好,壓抑的厲害,現在她只覺得委屈,很委屈很委屈。
「夏同學要做逃兵嗎?」優雅溫潤的男音在身後響起,那麼好聽。
夏天本想邁開的腳停了下來,筆直的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籐井冥夜臉上帶著微笑走過去,繞過夏天的身體站到她面前,「如果連這樣的問題都克服不了,那麼就請離開吧,這個社團不需要膽小鬼。」明顯的激將法。
夏天突然抬頭瞪他,狠狠的瞪,漂亮的大眼水汪汪的卻又似燃燒著火焰,籐井冥夜臉上的笑容更加俊逸柔和,他忍不住抬手覆上這雙漂亮的大眼,「我想你是個堅強的女孩,去吧。」他說話的語氣很有意思,就像在哄小孩,哄一個鬧情緒的彆扭小孩一樣,讓夏天聽得更氣,退開一步繼續抬眼瞪他,籐井笑得更歡了,還呵呵出了聲,見夏天的表情越來越憤怒,他聳聳肩,不再說話,轉身走了。
佐籐倉子尷尬的站在那,等著夏天做決定。
夏天淡淡的轉身,朝著佐籐倉子鞠躬,「請多指教,學姐。」
雖然知道那傢伙是有意激她,可是……就這麼走了她還真是不甘心!夏姑娘是個好姑娘,上進、堅強、面對困難不屈服,面對刁難,這姑娘也決定拼了!
《c小調第二鋼琴協奏曲》是俄國作曲家謝爾蓋·拉赫瑪尼諾夫的成名代表作,夏天今天要演奏的是C大調第三樂章。這首曲子是籐井冥夜指定的曲目,夏天很少接觸拉赫瑪尼諾夫的作品,要在短短一周內熟彈並深入理解這首曲子不容易,好在只是一個樂章,如果是全篇,那麼夏天會揍人。
夏姑娘在中國時參加過不少比賽,所以對於上台演出並不怯場,別說觀眾只有200人,就是有2000人的演出她也不是沒參加過。
夏天一出場,原本有些吵雜的音樂廳就立即安靜了下來,在沒有排練的情況下就和樂隊演出,很危險,好在有指揮,只是指揮的人讓夏天不爽,籐井冥夜。
忍足侑士坐在觀眾席的中間位置看著舞台上的少女洋溢的演出,說實話,很震撼。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聽夏天的演出,以前只是聽繼母和父親誇獎過,後來知道柛太郎老師主動要求教導她,他知道她優秀,卻沒想到這麼優秀。
這首曲子他熟悉,很有難度,對鋼琴演奏者的技藝要求很高,夏天演奏的第三樂章鋼琴獨奏很多,到樂章結尾,鋼琴要以強音對旋律進行修飾,並逐漸加快速度,這不僅需要演奏者要指法技藝很高,更需要力量,否則強音修飾旋律時出不來那種大氣的效果。
可是夏天那麼瘦……
但是……當樂曲最後一個音符落下帷幕時,當雷鳴的掌聲在耳邊不斷迴響時,侑士笑了,簡單的、直接的笑了。
這個女孩啊……
夏天成功進入了吹奏樂社,她現在名聲不小,那次的演出很成功,與樂隊的配合幾乎完美,現在冰帝的人提到夏天時已經很少會加上前綴『忍足侑士的妹妹』這樣的稱呼,而是會直接說,『那個英語考滿分的』或者『那個鋼琴彈得很厲害的』又或者『那個吹奏樂社的』……
之所以演出會成功,夏天有兩個人需要感謝。第一個是柛太郎,那天他交給她的那張光碟給了她很大的啟發和感悟,如果沒有那張光盤,她還會在拉赫瑪尼諾夫的世界裡迷茫當中;第二要感謝的是籐井冥夜,雖然她真的真的不想感謝這傢伙,可是那天演出時如果不是他的指揮近乎完美的配合著她的速度,那麼那天估計會鬧笑話。
夏天彈琴有個毛病,就是彈快節奏曲子時如果彈得太順手有時就會不自覺的以主觀意向來加快速度,她和管絃樂隊合作的次數不多,不習慣看指揮,那天演出到高·潮部分時她老毛病犯了,速度幾乎可以用變幻莫測來形容,如果不是籐井冥夜指揮有方,她的演奏絕對會和樂隊脫節。
正式加入吹奏樂社後,夏天深入瞭解了這個社團。枝野幸男口中所說的要加入吹奏樂社必須得到柛太郎老師首肯一說純屬誤傳,要進這個社團主要是要得到社長的首肯,顧問老師只能推薦,沒有決定的權利;社團加上她現在一共20人,社長籐井冥夜,主修小提琴和指揮,副社長佐籐倉子,主修大提琴,社團成員三年級七人,二年級十二人,一年級的只有夏天一個人。
所以夏天是這個社團裡最沒地位的。
主修鋼琴的除了她就只有佐籐涼了,那個酷酷的、不負責任的男生。後來夏天才知道佐籐涼和佐籐倉子是親姐弟,姐姐熱情外向,弟弟冷漠,只是內向什麼的看不出來,毒舌倒是真的,他鋼琴彈得比夏天好,柛太郎一般很少來社團,所以他把夏天交給佐籐涼來帶,現在只要有社團活動,夏天都會被此男打擊至少兩次。
夏天是新人,沒地位,所以沒有反抗的權利,主要是人家諷刺她的鋼琴技術都在點子上,她反駁不了。
夏天和忍足侑士的關係繼續保持著不冷不熱進行時,期間,夏天被親媽喊去大阪忍足本家一次,在那呆了兩天,見到了忍足侑士的姐姐忍足惠裡奈,很清秀的女生,對夏天的態度一般般,不熱情也不給夏天難堪,平平淡淡,不過對此,夏天還是比較滿意的,雖然冷淡,好在不算難相處。
五月末的時候學校組織了校內球類大賽,夏天班裡有32人,每個人都不能倖免的參加了一到兩個比賽項目。
夏天報的是網球和籃球,其實不是她自己報的,是班裡的女生喳喳呼呼直接跳過本人意願直接幫她報的。
原因?
第一,忍足侑士是網球部正選,夏天是他妹,她不參加網球比賽誰參加?第二,夏天個子夠高,參加女籃最合適。雖然離一米六還差那麼0.5公分,可是和班裡其他女生相比,她是比較高的,班裡一米五不到的都能一把抓。
日本女人個子小巧,夏天深有體會。
可是問題是,夏天不會網球,籃球也只會那麼一點點,根本達不到比賽水平啊!!!
離比賽還是五天的時候,夏天在晚飯後主動敲了忍足侑士的房門。
見到夏天主動來找他,侑士很玩味,這姑娘都快半個月沒來主動找過他了,尤其在家裡,那是能避開他就避開,避不開就當啞巴,冷戰氣氛讓他哭笑不得。
「哥哥。」夏天站在忍足侑士房門口低著頭喊了聲哥。
侑士配合的嗯?一聲,表示她找他有什麼事。
夏天有點不好意思的抬手摸摸耳朵,「那個……你能不能教我打網球……我要參加下周的球類比賽……」
NO.14和解
夏姑娘不是運動達人,身體機能一般般,耐力也不長久,不管是打網球還是打籃球需要的都是耐力,耐力跟不上,一起都是浮雲。
侑士頗為無力的看著不顧形象已經癱坐在地上的夏天,歎氣走過去將她從地上強勢拉起來,「剛跑完步別坐下,對身體不好。」
夏天喘著氣不願意動,太累了,話也說不出來,侑士環著她的肩強推著她沿著自家網球場慢走了一會兒,夏天也慢慢恢復了過來。
給她講解網球規則和打法要領時,侑士講得仔細,夏天聽得也用心,侑士問,「聽明白了嗎?」夏天說,「還好。」
於是拿著網球拍實戰,結果……
「天天,要不……你還是申請退出比賽吧。」雖然不想打擊小姑娘的自尊心,可是夏天實在不是打球的料,網球拍拿的是挺標準,姿勢擺得也挺像回事,可是……老打不中球也不成啊,他打得她接不住也就算了,連她自己發球時都總是揮空拍,拋出去的球自己卻打不到,這要上場了不是純粹去丟人現眼嘛。
夏姑娘也很氣餒,見自己實在沒有打網球的天賦,心裡就動搖了,想著要不明天去和班長說說,把自己的網球比賽給撤了。
第二天一大早到了教室,夏天就找班長枝野幸男訴苦衷,聲情並茂的講述了自己昨天的網球訓練史,枝野幸男聽了,先是一愣,然後一笑,最後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名單已經送到學生會了,不可能改了,除非去學生會把班級報名表要回來。」
夏天說,「那你去要回來啊。」
班長說,「我可不敢,學生會不允許。」
夏天說,「那怎麼辦?我根本不會打球啊。」
班長說,「你不會打網球當初報名時怎麼不說啊。」
夏天覺得挺委屈,「報名的事我壓根不知道,綾子她們報完後才跟我說。」那時她想著既然報就報了吧,反正每個人都得選個球類比賽參加,打網球估計和打羽毛球差不多,哪裡想到,網球竟然竟然這麼難控制!
班長聳聳肩,「這事我解決不了,你自己想辦法吧。哦,對了,忍足學長也是學生會的,你去找他吧。」
夏天覺得這可真是個麻煩事,卻也無可奈何,不想幾天後丟人,就得去走後門。
上午第一節下課時,柴田綾子跑過來問夏天是不是要退出網球比賽,夏天把她偷偷拉到一邊,把自己壓根不會打網球的事招了,柴田綾子登時就伸手戳上了夏天的腦門,「不會打你當時怎麼不說!現在名單都遞上去了,人數都湊齊了,根本沒有替補,你說怎麼辦!」
此女也是最近才和夏天熟了起來,長相清秀,性格火爆直率,是班裡女生體育委員,和大姑姑夏海娟有些相似,屬於沒心機又直腸子的一類,夏天挺喜歡和她相處的。她家裡是做外貿的,剛好夏天的小叔叔夏風也是做外貿,後來倆人無意間聊天說起了這事,柴田姑娘問,「你叔叔是不是叫夏風?長得特帥!」
夏天說,「是啊,你怎麼知道?」
柴田綾子當時就樂了,說,「在中國做貿易,又姓夏的人我記得我爸爸說過只有他一個人,我以前去中國時還見過你叔叔呢,真英俊!」
夏天當時開玩笑的感慨說,緣分啊!!
在一個新的環境,能交到朋友,融入新生活,那麼人活著才不會那麼累,漂浮的心才會有歸屬感。
夏姑娘的歸屬感越來越多了。
夏天見柴田綾子怒不可及的瞪她,自知理虧,賠笑臉,「放心放心,這事我來解決,實在解決不了我就自己上,放心吧,放心吧。」
柴田綾子說,「你去學生會想法子把報名表要回來,我和你交換,你去打羽毛球。」
午休時,和忍足侑士在餐廳包廂吃飯,夏天說,「哥哥,你是學生會的人?」侑士挑眉,「你不知道?」夏天白他一眼,「沒人告訴過我。」侑士笑了,「我以為早就有人把我在學校的事情都告訴你了。」畢竟他是名人啊。
夏天把盤子裡的牛排吃完了,胡蘿蔔和青椒都挑到了一邊,碰都不碰,見忍足侑士也吃完了,就笑瞇瞇的問,「哥哥,能幫我個忙嗎?」
侑士懶懶看她一眼,又看了看她盤子裡的蔬菜,「挑食可不是好習慣。」
夏姑娘覺得有求於人,泛著噁心硬是把胡蘿蔔和青椒吃了下去,然後喝了一口果汁才舒口氣說,「你幫忙把我們班的球類比賽報名表找出來還給我吧。」
「你決定不參加網球比賽了?」
夏姑娘使勁點頭,「我得找人和我交換比賽項目,但是報名表已經交到學生會了。」
侑士哦一聲,「這事得著小景,我做不了主。」
「這麼點小事怎麼還用找他!」夏姑娘表示不滿。
侑士笑笑,「他現在應該還在學生會,哦,對了,忘了和你說了,小景說你的學生證已經辦好了,讓你下午上課前去學生會領回來。」
夏天覺得忍足侑士此時的笑容很像狐狸,狡猾又奸詐,騙了自己把胡蘿蔔和青椒吃了不算,最後也沒辦成事。
忍足侑士也是有自己的考量,忍足家和跡部家畢竟是親戚,夏天現在也算是忍足家的人,和跡部景吾鬧得太僵不好,總得找個機會緩和下,夏天那天把話說得太絕了,小景面子上下不來,侑士就想著,還是讓夏姑娘先去服軟的好,那位大少可是很要面子的。
這次機會來的太是時候了,忍足少爺自然要推波助瀾一番。
夏天和忍足侑士分開後,就一臉糾結的朝著學生會的方向前進。
學生證是肯定要去領回來,可是讓她低頭去找跡部大少開後門她還真拉不下臉。但是如果不拉下臉去找他幫忙,她就必須參加幾天後的網球比賽,可是網球真的太難玩了,到時丟人可就丟大發了!
敲了學生會的門,跡部的聲音從裡面傳過來,讓進去。夏天臉上沒啥表情的推門進去了,走到大大的辦公桌前,對著跡部大少說,「我來拿學生證。」房間裡還是只有跡部景吾一個人,夏天覺得跡部這個學生會長還是挺盡責的。
跡部臉上也是沒啥表情的把個巴掌大淡藍色的小本遞給夏天,也不說話。
氣氛挺僵的,夏天在丟臉和低頭之間艱難選擇,最後牙一咬,睜著大眼開口說話了,「學長,那個……」手不自覺的抬起來摸摸耳朵,「上次的事情很抱歉,我那天心情不好,說話就沖了一些,請不要在意。」
跡部大少掀了眼皮看她,「不要在意?」
夏姑娘見他開口和自己說話,沒有無視她,心裡不知怎麼的就放了點心,笑笑,「請學長不要和我一般見識。」
跡部大少其實很想回她一句,你不是要尊嚴嘛!你不是有底線嘛!現在這樣算什麼事!可是到了嘴邊的話硬是怎麼也說不出口,他還記得那天她怒瞪他的樣子,也記得那天小丫頭差點哭出來的眼睛……
心裡頓時一軟,淡淡道,「本大爺才不會和女人一般見識。」
這樣差不多就算是和好了,夏天嘻嘻一笑,「學長,有件事想拜託你一下。」
跡部大爺不爽了,敢情你主動和我道歉是另有圖謀啊!不過跡部畢竟是男生,又比夏天年紀大,不屑計較這個,當然了,也沒法計較。於是臉色不太好的問,「什麼事?」
夏天大眼一眨,「A組3番的球類比賽報名表能先歸還我們班級嗎?」
「怎麼?」
「比賽的人事填寫有些紕漏,填錯了,需要更改。」
「誰的填錯了,嗯?」
夏天不好意思的摸摸自己的耳朵,「我的。」
跡部大爺很快就找到了一年A組3番的比賽報名表,興味的挑眉瀏覽了一遍,看到夏天的名字出現在網球類和籃球類的表格中,笑了,「你還會打網球?」
夏天趕緊解釋,「我要報的是羽毛球,不知道怎麼搞的就成了網球了,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學長,可以改的吧?」
跡部說,「可以啊。」
夏天高興的就要從跡部的手裡把表格接過來,哪知還沒碰到呢,跡部手就抬高了,夏天疑惑的抬頭看他,「學長?」
跡部低頭看著幾乎近在咫尺的俏顏,近看,發現她的眼睛真是漂亮啊,黑亮黑亮的,又大又有神,五官也精緻,皮膚也好的不得了,連毛孔都看不見。
夏天皺眉了,見跡部一直盯著她看卻又不說話,心裡嘀咕,有點不滿,「學長,有什麼問題嗎?」
跡部一下子就回神了,然後才發現自己竟然就這麼盯著她看了這麼久,尷尬的咳了兩聲,把表格遞給了她,說,「你就在這改吧,不要拿回去。」
總之呢,夏姑娘是終於得償所願的改了自己的比賽類目。
到了比賽那天,夏天籃球打了十分鐘就下場了,體力太差,羽毛球成績不錯,最後得了個年級第五,雖然沒有獎品,但名次不錯。
NO.15比賽
六月一日是衣更日,學生脫去冬季制服統一換上夏季制服。
冰帝的夏裝和冬裝其實沒什麼本質的區別,只是衣料變得輕薄清爽,上衣的襯衫由長袖變為了短袖,少了針織的毛背心,裙子還是一樣的短,不到膝蓋。
六月中旬,學校舉辦了幼教部、國中、高中、大學交流會,以此增進各個年級段的互相瞭解,夏天所在的吹奏樂社在那一天舉辦了場演奏會,三千人的大會場座無虛席,夏天和佐籐涼還表演了四手聯彈,俊男美女組合,最是奪人眼球。
從那天開始,鋼琴公主、鋼琴王子的綽號在冰帝流傳開來,夏姑娘和佐籐少爺儼然成了公眾眼中的最佳情侶。
對此謠傳,當事人一個保持冷漠,一個保持淡定,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
六月下旬開始,冰帝網球部的人就停課了,說是要準備全國網球大賽。
夏天在那段時間經常性的見不到忍足侑士的面,他和網球部的人全部跑到跡部大爺在郊區的別墅閉關集訓去了,夏天對網球比賽什麼的一點也不感興趣,主要是她對網球不感興趣。再加上佐籐涼的毒舌功力一天天見長,夏姑娘咬著牙在鋼琴上越發的下苦力。
後來某一天,夏天在柛太郎家裡上鋼琴課時,柛太郎突然接了個電話,是跡部打來的,夏天不知道跡部和柛太郎說了什麼,反正掛斷電話後柛太郎就不怎麼高興,等第二天去了學校,夏天才知道原來冰帝網球部在昨天和不動峰中學的比賽中輸了。似乎是因為輕敵,昨天的比賽,正選只有肉戶前輩上場了,其他正選連比賽場地都沒去。
由此可見,任何比賽,輕敵是大忌!
後來關東大賽,對戰青春學園,冰帝網球部吸取上次輕敵的教訓,全部正選都上了,只是結果還是輸了,那天夏天沒去現場看比賽,不過後來聽班裡同學講得時候,心裡也挺難受的。
不過好在今年全國大賽的舉辦地區是東京,所以允許東京地區有一個特別名額,這個名額就給了種子學校冰帝,所以冰帝就有了參加全國大賽的資格,還有一雪前恥的機會。
全國大賽1/4決賽時,夏天和柴田綾子、佐籐倉子一起去看了比賽,冰帝VS青春學園。綾子和佐籐學姐都說冰帝這次穩贏,青春學園今年進入半決賽純屬運氣,上次贏了冰帝也是運氣。夏姑娘覺得這話說得真不可靠,哪有人能靠運氣一路過關斬將的,由其是體育項目比賽,那更不可能。
當然了,夏姑娘心裡還是希望冰帝贏的。
只是結果還是讓人失望的,冰帝再次輸給了青學,哥哥侑士的單打贏了,跡部VS青學的越前龍馬時輸了。
回去的路上,夏天想著等會要不要去安慰下哥哥侑士,畢竟誰輸了比賽心裡都不好受。吃晚飯時侑士沒有回來,九點半的時候夏天從琴室出來,和往常一樣下樓找水喝時,看到忍足侑士正坐在客廳沙發上發呆。
夏天抿抿唇,走過去拍了下他的肩,「哥哥在想什麼呢!」
侑士扭頭對她笑笑,拍拍身邊的空位,「來,坐這。」
夏天乖巧的繞過沙發走過去坐到他身邊,剛坐好,就覺得右邊的肩膀一沉,側頭,原來是忍足侑士的頭枕在了她的肩上。
「哥哥?」
「天天,我今天有點兒累,讓我靠一會兒好嗎?」
「好。」
冰帝網球部雖然輸了今年的比賽,無緣冠亞軍,好在最後贏了個季軍,全國第三名,還是不錯的。當然,這只是在夏姑娘眼裡覺得不錯,在跡部大爺眼裡,這就是恥辱,在柛太郎眼裡,這也是諷刺,總之全國大賽結束後,網球部的人不但沒有停止訓練,反而比以前更艱苦嚴苛。
七月初的時候,冰帝組織了場歌劇鑒賞會,學校邀請了英國著名的歌劇團來學校演出七天,夏天感歎,這學校真有錢!
七月中旬,冰帝又舉行了校內游泳比賽,夏姑娘怕水,不會游泳,就沒參加。
然後……期末考的時間到了……
夏天現在的認字能力比兩個月前好太多了,這姑娘是真聰明,這次的期末考成績好得很,年級第十,英語又是滿分,把淺倉大叔給樂的,就差給夏姑娘頒發個最佳上進優秀學生獎了。
結業典禮結束後,暑假開始了。
暑假期間,冰帝組織了兩個活動,可以自願參加。一個是森林戶外教學,一個是姐妹校研習旅行,夏姑娘挺想參加這個研習旅行的,可是她更想回中國去看看親人朋友。
夏天的親媽剛開始並不同意夏天獨自回中國,主要是親媽想通過這一個多月的假期和親閨女培養下感情,順便教習她一些上流社會的禮儀,更重要的是,親媽想帶著夏天多多參加上流社會的宴會,把親閨女推銷一番,為以後夏姑娘能找個好婆家做準備。
夏姑娘可不會搭理她親媽為她打造的人生計劃,她有錢,證件也是她自己保管,想去哪去哪,親媽也管不著。
唯一要交代的人只有柛太郎和忍足侑士了。
夏天對柛太郎說,「柛太郎叔叔,我想回一趟中國。」
柛太郎想都不想直接否決,「你這個暑假要開始學習德語。」想在音樂上有建樹,學好德語很重要,這也是為了明年夏姑娘第一次去參加國際鋼琴比賽做準備。
夏天很失望,晚上餐桌上都是苦巴巴著臉。網球部的正選都在忍足宅做客,向日岳人瞟她一眼,「你哭喪著臉給誰看呢,醜死了!」向日同學自從全國大賽結束後,又開始了對夏姑娘不時的冷嘲熱諷。
向日同學為何要對夏姑娘這樣毒舌呢?究其原因,現在還是個迷。
夏天瞪他一眼,無視之。
鳳長太郎微笑著說,「是不是又被佐籐君欺負了?」佐籐涼自夏天入社以來就一直欺負夏天的事,吹奏樂社沒有不知道的。
夏天搖頭撇嘴,「他和佐籐學姐到奧地利度假去了。」那傢伙敢在暑假欺負她,她就讓他好看!
侑士問,「是因為回中國的事?」
夏天歎氣一聲,點頭,「柛太郎叔叔不同意我回中國,說是讓我暑假開始學德語。」
跡部大爺插嘴了,「德語?嗯哼~」
鳳長太郎恍然大悟的悄聲問身旁的肉戶亮和日吉若,「我記得部長的德語好像特別好。」
一直埋頭吃飯的芥川慈郎忙中抽閒口齒不清的說,「跡部就是在德國長大的嘛。」
夏天瞅瞅下巴都快翹到天上的跡部,撇撇嘴,聰明姑娘腦子就是好使,反應快,吸了口氣,笑容特甜的對跡部大爺說,「學長還沒去過中國吧?我請你去中國玩好不?」
跡部大爺掃了圈餐桌上的他他他,然後又看向夏天,意思很明顯,本大爺是會拋棄自己的部員獨自享受的人嗎?
夏天暗自咬牙,笑容更加的甜美,「各位學長如果暑假沒有別的安排的話,請來中國玩。」
夏風這幾天高興壞了,夏天前幾天打電話說要回中國來過暑假,就今天的班機。都快四個月沒見過自家侄女了,夏海娟也高興的什麼似的,早早的就從南京跑來了上海,連她兒子老公都沒放過,全都提溜著過來了。
夏家的女兒嬌貴,到夏天這一輩,就她一個女孩,小叔叔有兩個兒子,大姑姑也有兩個兒子,其他親戚家基本也都是兒子,夏家的兒子太多,女兒太少,要不夏天從小也不會被這麼多人寵著,多寶貝的女娃啊。
夏天帶著大部隊出了上海虹橋機場,周圍的人說得都是中文,夏天聽得那叫一個親切。冰帝網球部的這些正選們一個比一個帥氣,再加上夏天這小美女,人數又多,走哪都是被人圍觀的。
遠遠的夏天就看到了小叔叔夏風和表哥王亞楠的身影,夏天激動啊,夏風更激動,大跨步的就迎了過來,把夏天摟進了懷裡,親親頭髮,拍拍背,抱著她轉了兩圈,夏風說,「小丫頭怎麼瘦了這麼多,在那邊是不是過得不好?」
夏天窩在夏風的懷裡眼淚流的嘩啦啦的,搖搖頭,激動的說不出話。
跡部一幫人看著,然後都看向忍足侑士,侑士笑著解釋說抱著夏天的那個男人是夏天的小叔叔,叫夏風,另外一個人他就不認識了。
向日岳人切了一聲,低聲嘟囔,「抱這麼緊做什麼。」
因為人數很多,所以夏風特意找了輛大巴車過來接人,自打上了車,夏天就成了小鳥依人,膩在夏風和王亞楠的身邊不離不棄,那熱乎勁,連跡部看了都直皺眉。
加上夏天,一共九個人,網球部的跡部、樺地、肉戶、向日、芥川、鳳長太郎、日吉若、侑士,本來夏天還邀請了柛太郎,可惜這位太忙,抽不開身。柛太郎家大業大,家業不比跡部家小,做老師純屬個人愛好,主業還是個商人。
lucy22 2015-11-16 17:09
NO.16親人
王亞楠是夏海娟的大兒子,今年19,剛大學二年級,在軍校讀書,長得那叫一個玉樹臨風,身姿挺拔,他對夏天這個小表妹也是疼愛的很,要不也不會她媽一聲令下,他就直接從學校來了上海,連家都沒回。
夏風在上海有幾處房產,他和妻子還有倆兒子住在市中心的複式公寓裡,上班上學方便,在郊區有一棟別墅,三層樓,十八個房間,當時買的時候就沒打算在那住,只是覺得價錢合適,環境清幽,很是升值空間,裝修完工後,夏風一家只有休假或和朋友聚會的時候會去那,其他時間都是請的人在那照看。
現在夏海娟一家還有他老婆兒子都在那棟別墅裡等著呢,人多,住那正合適。
夏海娟一看到夏天,就摟著小丫頭不鬆手了,那哭得叫一個肝腸寸斷,比夏天這遠離故土獨自一人在外的小姑娘哭得還酣暢淋漓,網球部正選們並排站著看著眼前的場景,也不知道是感傷多一些還是尷尬多一些。
這位大嬸的嗓子可真好。
最後還是夏天的姑父幾句話把她給勸住了,鬆開了夏天,夏海娟就開始問東問西,看上看下,弄得夏姑娘哭笑不得,連連擺手說,「我好著呢,姑姑,哎呀,咱還是先進屋裡吧,我還有朋友在呢。」
夏天的小嬸嬸叫趙語心,是大學副教授,教美術的。夏天以前跟著她學了段時間素描和油畫,畫技一般,還能入眼,自然比不上音樂上的天賦,純屬自娛自樂。趙語心性格外柔內剛,對男人很有一套心得,否則也不能把當年的花花公子夏風調·教成新好男人,愛家顧家的很,自打結婚後就從沒在外沾花惹草過,出名的愛妻如命。
趙語心很喜歡夏天這個小侄女,這一點和夏海娟類似,都比疼自家兒子還疼夏天,她兩個兒子年紀都不算大,一個八歲,一個六歲,調皮的很,她是做夢都想要個女兒,可惜總生兒子。
夏天的姑父叫王軍,是某軍區司令,軍人作風及其濃烈,脾氣也不好,對倆兒子基本實行的就是鐵血教育,沒少打倆兒子。可對夏天,那是真疼,小姑娘漂亮亮的,跟玻璃娃娃似的,和夏天說話時大嗓門都得降八度,對夏天就跟對親閨女似的,要不是小舅子夏青陽臨終時希望夏天去找她親媽,他還真想把這孩子收養了好好的疼在心窩裡。
夏天和姑父撒了會嬌,和小嬸嬸擁抱親暱了一番,又和兩個堂弟逗趣了一下,剛想把網球部的他他他介紹給親人,就被人突然拉著胳膊上樓去了。
夏海娟的二兒子比夏天大三歲,今年高一,叫王亞輝,小帥哥一枚,和夏天的關係那叫一個鐵,啥秘密都對夏天說,比對他親爹親媽親哥還親。就是他一把拉著夏天蹬蹬蹬上樓去的,也不管身後長輩的叫喚。
夏天也挺想這傢伙的,匆匆回頭對著哥哥侑士做了個無奈的表情,跟著二表哥上樓去了。
王亞輝隨便推開個房間就把夏天推了進去,把門上了鎖,王亞輝臉色不怎麼好的瞪著夏天,夏天不明所以,「怎麼了?誰氣你了?」雖說王亞輝比夏天大三歲,可兩人相處時隨意的很,都是互稱姓名,沒大沒小。
王亞輝氣呼呼的問,「你怎麼和那麼多男的一塊回來!」
夏天眨眨眼,笑著將為何會帶一隊人回國的事解釋了一下,然後拍拍王亞輝的肩膀,「我這次回來時間有限,就兩星期,中間還要學德語,忙著呢,你可別給我添亂啊。」王亞輝這人長得帥氣漂亮,可惜一身的壞水兒,學習不錯,但在學校拿獎狀的從來不是他,為啥?這娃愛打架、愛惹是生非、愛逃學……反正什麼叛逆就做什麼,要不是看在他每次考試都能保持年級前三名的份上,早不知道被退幾次學了!
王亞輝聽了夏天的解釋,臉上的怒氣一下就散沒了,笑嘿嘿的咧著嘴,露出了一簇的白牙,「添啥亂呢,你哥我都計劃好了,你就等著好好玩吧!」
夏天白他一眼,推開他走到房間的沙發上坐下來,「你最近聽話不?姑父沒揍你吧?」
王亞輝嘿一聲,湊過去硬是在夏天的單人沙發上擠出了自己的位置,胳膊往夏天的肩膀上隨意一放,「咋說話呢,和著在你眼裡我就是天天挨打的命?」
夏天切一聲,「你是天天找揍的命。」
「小丫頭出去一趟嘴巴厲了啊,看我怎麼收拾你!」說著王亞輝就伸手撓夏天的胳肢窩,夏天打小就怕癢,被他這麼一撓,就哈哈的笑出了聲,左躲右扭的連連求饒,沒一會兒倆人就鬧到地上去了,夏天在下邊,王亞輝在上邊。
夏天臉上跟染了胭脂似的,漂亮極了,大大的鳳眼亮晶晶水汪汪的,特好看,王亞輝看得有些愣神,突然趴到夏天的身上就不動了,摟著夏天的肩湊在她的頸窩處蹭了蹭,親暱又曖昧。
夏天伸手推他,「怎麼突然不高興了?」
王亞輝搖搖頭,摟著夏天的手勁越發的大,夏天左手在他背上拍了一下,「重死了,起來啦。」
王亞輝的身體從夏天的身上滑了下來,只是摟著夏天的手並沒有放開,他悶悶的說,「咱倆就這麼躺一會兒吧,天天,你不知道你走了以後我多想你!」王亞輝初中開始就在北京讀書,他現在讀高一了,幾年相處的點點滴滴,他和夏天的關係絕對的青梅竹馬。
夏天眉眼間閃過懷念,「嗯,我也想你。」
「要不你回來吧,我讓我爸給你辦手續。」
夏天沉默了,過了好一會兒才說,「我得讓我爸在天上安心。」
夏風這棟別墅房間實在是充裕,一人一間,夏天幾人都是長途跋涉,吃了晚飯早早就休息了,第二天吃過早飯後,夏風和夏海娟就把夏天叫到了書房,夏風說,「天天,你在那邊適應的怎麼樣了?」
夏天笑,「還不錯。」
夏海娟問,「那個女人對你咋樣?」
夏天無所謂的說,「一般般,我住東京,她住大阪,一個月估計也見不到一面。」
夏海娟怒了,「她是怎麼當媽的!一個月都不來看你一次!」
夏天淡淡的說,「她現在家大業大,要打理的事挺多,抽不開時間。」
夏海娟還想說些什麼,被夏風拽了袖子,硬是把話給憋了回去。
夏風說,「天天,你要是想回來,我現在就給你辦手續。」夏海娟一旁聽著直點頭,這小弟,關鍵時候還是跟我一條心。
夏天抿著唇看著一臉期望的姑姑和小叔叔,不知怎的眼淚就忍不住的往下掉,夏風、夏海娟看得一愣,這是咋得了,小丫頭怎麼突然就哭了!?難道是在那邊過得不好被欺負了不敢和家裡人說?
要不是親姐弟呢,想一塊去了,兩人這麼一想,登時怒了,夏海娟拍著桌子吼一聲,「老娘去找忍足家的那小子算賬!」
夏天一聽,急了,哪還敢哭啊,趕緊拉住了夏海娟,眼睛紅通通得解釋,「姑姑,我不是在那邊受委屈了,我就是覺得有親人關心我真好,真的真的,侑士哥哥很照顧我的。」
夏風和夏海娟瞅著夏天不像是在說謊,半晌才把提起的心放了下來,夏風摟著夏天的肩安慰說,「親人關心你不是天經地義的?傻丫頭,有什麼好感動的!」
夏海娟也說,「都是大姑娘了,也不怕人笑話!」
夏天揉揉鼻子,不好意思的笑笑,「我在那邊過得真的挺好的,班裡同學對我很好,學校老師也很照顧我,柛太郎叔叔也特別關心我,侑士哥哥也把當我親妹妹疼我,那邊的傭人也沒人敢欺負我,叔叔、姑姑,我暫時不會回來,我得讓我爸在天上安心。」
夏海娟、夏風聽了齊齊歎氣,也不再說什麼。
又過了一會兒,夏風摸著夏天的頭髮對她說,「天天,你爸爸車禍的那個……肇事司機是酒後駕駛,被判了死刑,一個月前已經行刑了,你別再難過了,啊。」
夏天從書房出來後去了一樓花廳,表哥、堂弟還有侑士幾人都在那邊,王亞楠的日語不錯,負責和侑士幾人交流。見夏天過來了,王亞輝蹭的從沙發上蹦了起來,走過去摟著夏天的腰,見她臉上悶悶不樂,眼睛也紅腫不堪,皺著眉問,「怎麼哭了?我媽和小舅跟你說什麼了?」
夏天搖頭說沒什麼,見侑士幾人都看著她,不好意思的衝他們笑笑,掙開王亞輝的手,走過去和幾人道歉說,「抱歉啊各位學長,有點私事耽誤了,我們現在出發吧?」他們約好今天要去城隍廟逛逛。
侑士幾人聰明的沒有多問,王亞楠招呼著一大幫子人說,「走吧走吧,再晚城隍廟人就多了!」
夏天幾人在上海呆了八天,把上海有名的遊覽區玩了個遍,然後去了北京。
夏天的小嬸嬸、倆堂弟都留在了上海,趙語心還要給學生上課走不開,兩個調皮鬼自然跟著媽媽。姑父王軍在上海逗留了2天不到就匆忙忙的返回部隊了,夏海娟也被指派了任務不得不離開,陪著夏天回北京的親人只有夏風和王亞楠、王亞輝了。
NO.17回程
北京是個傷心地,夏天自打下了飛機臉上就沒了笑臉。
夏天當初回國的第一站選擇的是上海而不是北京,肯定是有逃避心理的,十幾年都和父親生活在北京,雖說蘇州才是祖籍,可北京卻實實在在是夏天成長的故鄉。這裡的回憶太多,開心的、傷心的、絕望的……
只是夏姑娘是個孝順孩子,也是個堅強姑娘,有心逃避,卻沒有勇氣不回來看父親。
農曆七月十五是中元節,也就是中國人俗稱的鬼節,日本人稱為盂蘭盆節,不過日本可沒有農曆一說,他們過陽曆,七月十三到七月十六號。
夏天是中國人,自然不會過日本的鬼節,只是今年的農曆七月十五要等到陽曆八月三十號,冰帝九月一日開學,夏天是肯定等不到那時候的,所以也只得計算著時間提前去掃墓。
夏風已經問過夏天的意見,問她是回原來的家還是到他在北京的別墅,夏天和夏青陽在北京的家不算大,四室兩廳,十幾個人住進去是肯定不成的,夏天也不願意讓外人住進她和爸爸的家,於是一幫人就去了夏風在北京的高級別墅扎堆了。
北京是個好地方,名勝古跡比上海只多不少,而且個個景點基本都是世界聞名。網球部的驕子們也都多少知道點夏天的身世,所以自打到了北京後,每個人說話時都帶著小心翼翼,就怕惹小姑娘傷心,就連最愛沒事刁難夏天幾句的向日岳人都顯見的閉上了嘴。
夏天在北京是肯定沒有玩的心了,就拜託表哥王亞楠幫著招待跡部一行人,畢竟是自己邀請的客人,即使心情不好,也沒有讓別人陪著她難過的道理。
從到北京的第一天起,夏天就開始失眠,整晚整晚的睡不著覺,臉色一天比一天蒼白,本來就跟紙似的姑娘越發的單薄了。
忍足侑士在第三天的晚上敲了夏天的房門,時間已經是凌晨兩點鐘了,夏天紅著眼眶開了門,見是忍足侑士就有些驚訝,啞著嗓子問,「哥哥?」
侑士把手裡的托盤往前遞,「我猜你就還沒睡。」他有意不去看她淚痕未乾的眼。
夏天接過放著牛奶的托盤,勉強笑笑,「嗯,睡不著,哥哥怎麼還不睡?」
「我也睡不著。」侑士聳聳肩,挑眉看著夏天,「既然你和我都睡不著,不如一塊找點事打發時間?」
王亞輝早上六點鐘就從房間出來打算去敲夏天的房門,只是他還沒敲呢,房門從裡面就打開了,待看清了開門的人,王亞輝先是一愣,然後就怒了!
忍足侑士也沒想到會有這麼巧的事,見面前的男生一臉憤怒的看著自己,倒也不慌亂,衝著他笑了笑,做了個手勢,意思是不要大聲說話,然後側著身讓他看看房間裡的情形。王亞輝探頭去看,夏天側躺在地毯上睡得正香,身上蓋著薄被,手裡還牢牢捏著遊戲機操盤,想來她是玩遊戲時玩著玩著睡著了。
王亞輝立時就明白了過來怎麼回事,這時夏風也從房間出來了,湊過去看了看,見自家小侄女睡得香甜,心裡就高興,對忍足侑士的為人稍微有所改觀,看來這小子確實像天天說的,挺照顧她。
夏天在北京的第四天去了陵園,在跡部、侑士幾人的強烈要求下一個不落的都去祭拜了夏青陽,夏天對此很感激。
在夏青陽的墓碑前,夏姑娘出奇的安靜,安靜的獻上白菊、安靜的上香、安靜的燒紙錢、安靜的哭泣。
夏天沒有回北京的家,她現在實在沒有勇氣去重新踏進那棟房子。
人這一生,總是要面臨生離死別的,夏天在爺爺奶奶去世的時候,年紀還不大,所以感受不是特別深刻,父親的死亡讓她刻骨銘心,夏天在十三歲這一年懂得了尊重生命、懂得了自強獨立。
也許明年、後年、後後年、後後後年……不定的某一年,她可以真正的、坦然的去面對父親的死亡,只是現在,再讓她逃避一些時候吧……
在北京呆了一周時間,夏天要返回日本了,日本的親媽已經催促了好幾次。夏天其實大可不必去搭理親媽,只是學校還有一周不到的時間就要開學了,必須要回去了。
機場上,王亞輝摟著夏天不鬆手,夏天被他這孩子氣的動作逗樂了,拍著他的肩,「幹嘛呢這是,你還是三歲小孩啊!」
「天天,要不我也去日本上學吧。」王亞輝悶悶的在她耳邊說。
夏天說,「好啊,只要姑父和姑姑同意。」中國和日本關係本來就緊張,王軍和夏海娟是軍人,最看不慣小日本,送夏天去日本已經是不得已的極限了,再把親兒子送過去?還是個一直闖禍不斷的敗家兒子?可能嘛!可能嘛!可能嘛!當然不可能!!!
王亞楠在一旁聽著自家弟弟任性的話也是哭笑不得,無奈提醒,「有什麼話就快點說,天天快到登機時間了。」
王亞輝心裡也明白他說的話絕對的異想天開,他家老頭最恨小日本,哪裡可能會讓他過去!於是他聲音更悶了,「你寒假的時候記得回來啊,記得給我發郵件,多給我打電話,別十天半個月不見人影,多注意身體,要是有人欺負你你就跟我說,我就是偷渡也過去幫你揍人!」
夏風聽著自己外甥越說越不像話,連偷渡都說出來了,一巴掌拍到他頭上,「臭小子說什麼瘋話呢,去去去,咱家又不是沒錢,夏天想啥時候回來就啥時候回來,天天要是高興,一個星期回來一次都成,叔叔給掏路費!哪還用得著你偷渡!這話要讓你爸聽到了,准讓你吃不了兜著走!讓邊兒去,我交代天天幾句!」
王亞輝撇撇嘴,迫於小舅的淫·威之下,只得悻悻的放開了夏天,讓到一邊去了。
夏風對著夏天時,說話的聲音溫柔的不得了,和對王亞輝的態度絕對的差別待遇。
夏風說,「天天啊,小叔還是那句話,你啥時候想回來都成,一天回來一次都沒問題,咱不缺那飛機票的錢,要是不想呆日本了,打個電話小叔就給你辦妥,主要是你得開心,啥事都別硬撐,你銀行卡裡小叔和姑姑給你存了點錢進去,在那邊想買啥買啥,別替我們省錢啊。」
王亞楠聽了直抽嘴角,撫額,慶幸,還好他家天天是好孩子,否則真得被家裡一幫子大人寵得無法無天不成!
夏天心裡感動,撲到夏風懷裡不捨得鬆手,直到機場廣播響起,忍足侑士幾人才走過來和夏風幾人道別,順便把夏天拉走。
該交代的,夏風昨天都對忍足侑士交代過了,對忍足家的這個孩子,夏風還是很滿意的。
快進關卡時,王亞輝突然跑過去摟著夏天狠狠親了下她的臉,「記得給我打電話!」然後紅著眼睛轉身就走了,倒是讓夏天愣了一會兒。
回到東京,夏天一行九人直接回了忍足宅。梳洗一番睡了午覺,然後紛紛離開各回各家。跡部臨走時嗯哼著瞟了夏天一眼,「明天來本大爺家裡補課。」
在中國的這段時間,夏天的德語基本等於沒學,在上海的時候是天天的玩,在北京的時候是天天的傷心,壓根沒有學習的時間,只有鋼琴夏天不曾不間斷,每天都彈2~3個小時,絲毫不鬆懈。
夏天和忍足侑士從中國回來的第二天,親媽就從大阪趕了過來。親媽對於夏天回中國的先斬後奏很是不滿,對著夏天說了幾句不輕不重的酸話,夏天聽著,既不反駁也不應承,聽過就忘。倒是對忍足侑士,親媽沒說什麼,只是問了他出去這段時間身體怎樣,有沒有水土不服之類的,關心之情溢於言表。
親媽離開後,夏天下午時去了跡部家學習德語一個半小時,然後去了柛太郎家,送了一套瓷器給他,算是禮物。柛太郎手裡把玩著青花瓷瓶,淡淡的問,「德語學得怎麼樣了?」
夏天訕笑,「一般般,學得不好。」
「哦?不好?怎麼個不好?」
夏天說,「反正沒日語好。」
「鋼琴有按時練習嗎?」
夏天點頭,「每天都有按時練習。」
「嗯。」
然後柛太郎就不說話了,夏天也不敢說話,心裡挺忐忑的,畢竟她當時回中國前可是打包票說會學好德語,可是事實上,她從今天下午才開始真正學習。
說謊的滋味不好受。
好孩子夏姑娘被客廳裡這種靜默弄得心慌慌,斟酌著開口,「柛太郎叔叔你是不是生氣了,我沒有好好學德語。」
見柛太郎還是不搭腔,夏天偷偷抬頭瞄他一眼,見他依然低著頭把玩著手裡自己送的瓷瓶,夏姑娘撅嘴了,「好吧,我在中國期間沒有學德語,一點都沒學,我認錯,我認罰,這樣總可以了吧。」
柛太郎抬頭懶懶看她一眼,見小丫頭嘴巴撅的老高,眼裡也可憐巴巴水汪汪的,歎氣一聲,「天天,你時間不多了,明年3月份就開始比賽了,你這樣不行。」
「我現在實力不行,參加了也得不了名次。」夏天難得的有些洩氣。
NO.18升學
柛太郎似笑非笑的看著夏天,英挺的眉梢微微挑起,「天天,你和你爸爸說過類似的話嗎?」
夏天抿唇,臉色有些蒼白,搖搖頭,表示沒有。
「那為什麼現在就變得這麼不自信?因為我教導的方法沒有你父親出色?」
「不是!」夏天立刻反駁,大睜著雙眼,繼而垂下眼簾,「我道歉,對不起。」
柛太郎伸手抬起夏天的小下巴,讓她和自己對視,「天天,我不會每次都接受你的道歉,你已經十三歲,明年將走向國際舞台,如果你一直這般的不自信下去的話,與其讓你去丟臉,不如……我放棄你。」
我放棄你……我放棄你……
夏天的眼淚唰的就掉了下來,慌張的緊緊拽住柛太郎的手,像抓著唯一的救命草一般,「不要……不要放棄我……」夏天和柛太郎相處的時間不長,滿打滿算不到四個月,夏天卻清楚柛太郎的性格,說一不二,一旦下了決定,就不會再留有任何餘地。
「天天,你覺得我該給你機會嗎?你……值得我繼續付出嗎?」他說話的語調非常非常的溫柔,帶著成熟男人特有的魅力。
夏天怔怔的看著近在咫尺的俊彥,有些迷茫,有些無措,更多的卻是不甘。是的,不甘心!她跟想起過去和父親學琴時的情景,想起每次參加比賽時父親的叮囑,想起自己得獎時父親溫柔又欣慰的笑容……
夏天想,如果柛太郎放棄了自己,那麼還有誰能給她通往成功的機會?
父親的殷殷教導是為了什麼?她自己每日坐在琴前三四個小時不停的彈奏是為了什麼?
每次手指僵硬、身體酸痛是為了什麼?
是為了成功!
是的,成功!!!
夏天從沙發上站起來,筆直的站立,用手背狠狠擦去了臉上的淚痕,她鄭重的看著他,漂亮的雙眼亮得出奇,黑漆漆的像黑珍珠,「我值得!柛太郎叔叔,我有那個價值!」
柛太郎笑了,「我很期待。」
九月一日,冰帝開學了。開學典禮結束後,就是學生會選舉。因為是第二學期,三年級的學長學姐將從這學期開始全面移交職務,比如跡部,他就要在國中畢業前辭去學生會長和網球部長的職位,並負責對選出的接班人進行培訓。
冰帝的學生是沒有升學壓力的,當然,打算報考外校的學生除外。
所以即使已經面臨畢業,國三的學生照樣過的悠然自得。
夏天自那天向柛太郎做了保證後,無論是鋼琴還是德語,她都更加的用心。尤其是德語,夏姑娘的進步可用神速來形容,連最不愛誇人的跡部大爺都不止一次的感歎此姑娘的語言天賦何等的得天獨厚。
吹奏樂社並不是每天都有活動,籐井冥夜在剛開學時曾找夏天單獨談話。談話內容不複雜,卻讓夏姑娘鬱悶了好一段時間。
籐井冥夜說,「夏同學已經適應社團了吧?」
夏姑娘點點頭,謙虛說還好。
籐井冥夜微笑,「我這學期就要畢業了,夏同學覺得該由誰來接替我的位置呢?」
夏天一一列舉了幾人,都是二年級的佼佼者,其中就包括和她不對盤的佐籐涼。
籐井冥夜略沉吟,「可我覺得夏同學更適合這個位置。」
夏天有冒冷汗的衝動,連連擺手,「我沒那個資歷和實力。」
籐井冥夜樂了,「可我已經向柛太郎老師推薦你了,夏同學可能還不知道的吧,吹奏樂社和其它社團還有個不同的地方,就是每屆的新社長都由現任社長推薦,若社團的顧問老師亦不反對,那麼這個人就是新任的社長。」
夏天臉現怒容,這傢伙是想讓她成為社團公敵的吧!!!她進社團的時間最晚,實力不是最強,要她做社長,後果絕對不堪設想!夏姑娘深呼吸,瞪視對面笑得很帥氣,在夏姑娘眼裡很齷·齪的傢伙,「我曾經招惹過您?」
籐井冥夜搖頭,夏天又問,「我長得和您的仇人很像?」籐井君再次搖頭,強調,「我只有朋友沒有敵人呢!」夏姑娘繼續問,「您看我不順眼?」籐井君眨眨眼,「怎麼會!你長得這麼漂亮可愛!」
於是夏姑娘蹭的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那為什麼總是針對我!!!!」
籐井君好脾氣的對著夏天做了個稍安勿躁的手勢,睜眼說瞎話,「我什麼時候針對你了?」
「入社考核的時候還有現在!」
籐井君無辜的看著她,「入社考核是每個新社員都必須經歷的,現在?我推薦你做社長還不好?」
夏天想,她和這傢伙是沒法溝通了,反正他快畢業了,也懶得和他多費口舌,與其在這裡浪費時間,不如直接去找柛太郎叔叔更實際。
只是……真想把這傢伙狠狠揍一頓啊啊啊啊!!!
本來,這次對話到這裡就該停住了,可是,在夏姑娘怒哼哼的要離開房間時,身後又飄悠悠的飄來一句話,就是這句話讓夏姑娘鬱悶了好久。
籐井冥夜說,「哦,忘記說了,柛太郎老師是我親舅舅喲,高中開始我要住到他家裡。」
…………
…………
十月一日衣更日,學生全部換上冬季制服。十月份期中考,夏天年級成績穩步上升,年級第七,班級第三。十月中旬學校舉辦了秋季運動會,夏姑娘參加了女子百米賽跑,沒有名次。十月末修學旅行,冰帝組織學生去了意大利,夏天跟著哥哥忍足侑士好好體驗了一把異域風情,買了不少紀念品寄回了國內。
十一月文化祭,夏天的班級出的節目是鬼屋,夏姑娘客串了把女鬼,嚇跑13人。十一月末期末考,夏姑娘成績與上次持平。十二月結業典禮,然後是聖誕節和新年,國內稱為元旦。
新年假期不長,不到兩周時間,聖誕節夏天是跟著網球部在跡部家過的,很熱鬧、很開心。新年夏天和忍足侑士自然是回大阪過,對此,夏姑娘有些不適應,在國內,元旦不算什麼特別的節日,撐死三天假,在日本,人人都很重視,忍足家族的親戚都回到了本家,夏天見到了很多人,每個人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樣,有不屑也有審視,估計是怕她這個拖油瓶會分走忍足家的財產。
其實這樣的想法很可笑,她不姓忍足,戶籍也沒有轉入忍足家,怎麼可能會分得忍足家的財產?
日本的學期制度和中國不一樣,一學年有三個學期,所以新年假期過後,第三學期就開學了,第三學期的時間不長,不到兩個月,二月末的時候就是期末考,3月初是三年級的畢業旅行和畢業典禮。
然後……春假來了……
忍足侑士和跡部景吾自然是升入冰帝高等部,網球部正選除了二年級的樺地、鳳和日吉若,全部升入了高等部,冰帝初等部的網球社大換血,日吉若成為新一任部長。
吹奏樂社新社長是佐籐涼,副社長是鳳長太郎。
四月一日,春假結束,夏天二年級了,有了學弟學妹,她已經完全適應了日本的生活,春假的時候夏天本打算回國探親,可惜親媽這次太精明,夏姑娘剛放假她就來了東京,每天跟盯犯人似的盯著她,再加上鋼琴比賽的日期日益臨近,柛太郎也不太贊同夏天回中國,他認為,夏天現在全部心思都應該投入到鋼琴比賽上。
從四月份開始,夏天的鋼琴課由每週的四節改為一周七節課,夏天每天都要在柛宅、學校、忍足宅三頭跑,社團活動夏天能不參加也不參加了,社團裡的人都知道夏天7月份要參加肖邦國際鋼琴比賽,自然也不會有什麼意見。
佐籐涼鋼琴彈的比夏天好一些,讓夏天驚訝的是,他卻不打算參加比賽,問其原因,佐籐少爺回給她的就是個冷得不能再冷的眼神,後來和升入高中部的佐籐倉子無意相遇,夏姑娘說了自己近期的情況和比賽的事,她都沒問為啥佐籐少爺不參加比賽的事,這位大度學姐卻很自覺的一五一十就說給了夏天聽。
總結一下,就是佐籐少爺有比賽恐懼症,平時上台演出倒沒什麼,可是一到比賽的時候此少爺就掉鏈子,發揮沒有一次不失常的,小時候也不是太嚴重,大人以為是年紀小所以膽怯,也就沒在意,哪裡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佐籐少爺的比賽恐懼症非但沒有隨著年齡的增大而減弱,反而越來越厲害,根本就參加不了比賽。
夏天聽罷唏噓不已,像他們這種學樂器的,想要成功,比賽是絕對少不了的,參加不了比賽,就很難得到認可。現在的社會,比賽的成績才最重要。
七月初,夏天結束第一學期期末考以後,就跟著柛太郎離開日本去了波蘭華沙,比賽時間是7月21日,提前去是為了讓夏天適應比賽環境調整心態,萬一水土不服或怎樣也好提前解決,總之就是為了比賽時不掉鏈子!
lucy22 2015-11-16 17:10
NO.19成績
作者有話要說:
上一章出了個BUG,肖邦國際鋼琴比賽是在波蘭華沙舉行,我給記錯了,寫成了奧地利,請大家見諒!!呵呵~ 肖邦國際鋼琴比賽堪稱音樂界的奧運會,它是世界上最有名、最嚴格、級別最高的鋼琴比賽之一,每5年在波蘭首都華沙舉辦一次,至今已有70多年的歷史。【by—百度大神】
夏天第一次參加國際比賽,心裡要說不緊張壓根就不可能。柛太郎在這裡有房產,夏天自然跟著他住。自到了華沙後,柛太郎就不再監督夏天練琴了,只是讓她隨性,想彈就彈,不想彈琴可以找些別的事放鬆一下。
夏姑娘哪可能有玩的心情,每天恨不能就駐紮在琴室裡不出來,抱著鋼琴當親媽。臨到比賽前一天,柛太郎不得不強行把夏姑娘從琴室裡揪出來,帶著她在華沙市區轉了一圈,買了幾套禮服、鞋子、還有首飾,價格不菲,夏姑娘這次固執的自己掏錢,柛太郎無法,只得由著她。
第二天到比賽時間,夏天反而不那麼緊張了,在後台換衣化妝收拾妥當,就安靜的等著,每屆肖邦國際鋼琴比賽報名人數都很多,競爭異常的激烈,參加這次比賽柛太郎也沒指望夏天能得個特別好的名次,主要是讓她能走出好的第一步,她年紀還小,以後有的是機會。上次關於自信的談話,也是為了讓她對比賽抱有更高的熱忱和信心。比賽,最怕的是在還沒開始前就先輸了信心和氣勢。
夏天準備的曲子是莫扎特的《降E大調鋼琴奏鳴曲》,曲子難度不是特別高,夏天能很好的演繹出來。柛太郎沒有為夏天挑選高難度的曲子,主要是考慮到她的年齡和經驗問題,保險起見還是簡單的曲子好些,如果曲子太難的話,難保夏天在比賽時會因為緊張發揮失常,那樣對夏天以後的音樂之路絕對是個打擊,太得不償失。
夏天報名比較早,很快就輪到她登台了,除了舞台中央的光束,四周都是黑漆漆一片,台下的一切什麼都看不清,夏天深呼吸,緩緩的踏上舞台……
下台時,夏天的手是有點抖的,到底是第一次參加這樣規模的比賽,剛才觀眾席上坐的只有評委,其實這樣比被一溜的觀眾圍觀還難受,人越少,越能感覺到氣氛的緊張。柛太郎已經在後台等著她了,在仔細確認了柛太郎的臉色沒有任何異常時,夏姑娘才將緊繃的身體放鬆下來。這場是初賽,會大面積的刷人下去,初賽結果會在稍後宣佈。
夏天沒有留下來聽其他參賽者演奏,對於比賽中的人來說,盡量不要聽對手演奏才是正途,否則萬一被打擊到,那以後的比賽弄不好就會出岔子。
報名人數太多,初賽預選期為五天,夏天是第一天就上了賽場,如果今天她不能入圍接下來的比賽,那麼明天估計就能打道回府了。夏天不知怎的又突然緊張起來,既然來參加了比賽,自然是希望取勝的,即使明知自身技藝現在還不成,心底的那點念想卻是怎麼也消除不掉。
夏天仰頭看著站在自己身旁的高大男人,小手怯怯的抬起抓住了修長厚實的大手,柛太郎的手無論何時都是溫的,不會熱的沁出汗液,也沒有因為室內空調的低溫而泛著涼意,夏天喜歡這雙溫暖的手,這讓她想起過世的父親,不自覺的就多出了份無以名狀的親切感。
估計是察覺到她的緊張,柛太郎沒有掙開自己的手,手腕一轉,反而將夏天的手牢牢握進了手心,給予她無聲的寬慰。
憑事實來說,夏天剛才的演奏還是不錯的,完全正常發揮,和平時練習時也沒有差別,對此,柛太郎是滿意的,他不會要求學生超常發揮,那樣不實際,只要能演奏出平時的水平就是一大成功,即使夏天沒有突圍成功,也沒什麼好遺憾的。
小丫頭年紀畢竟不大,嘴裡說著不看重成績排名,其實心裡現在肯定跟貓撓心似的,癢的難受,柛太郎微微勾起嘴角,好強又倔強的小丫頭!
成績出來,夏天成功入圍下一場比賽。夏姑娘很激動,一臉燦爛笑容瞅著嘴角輕勾的柛太郎,一臉的『表揚我吧,誇耀我吧』的樣子,柛太郎笑出聲,伸手在夏姑娘的翹鼻樑上刮了一下,「恭喜你,天天。」
下一場比賽定在十天後,夏天一回到住處就開始不間斷的打電話,先給小叔叔和姑姑打了電話,又給王亞輝、王亞楠打電話,說了自己晉級比賽的事,把夏風幾人高興的什麼似的,姑姑夏海娟更是桌子一拍,傲嬌一聲,「乖寶貝,你好好加油,姑姑到時候去給你加油啊!」王亞輝當時就在夏海娟身邊,聽自己老媽這麼一說,他興奮了,不等自己親媽掛斷電話,就出了房間,一遛彎的去找自己老爹去了。
夏天給忍足侑士也打了電話,彼氏,侑士正呆在跡部家討論高中網球部事宜,跡部大爺自來不是低調的主,一升到高中就直接帶著自己這班子人去網球部挑戰去了,結果可想而知,高等部的學長們被這幾個娃修理的很慘,敗得很悲烈,退位讓賢是必須的,沒臉繼續呆在網球部直接離開也是客觀的。
冰帝網球部自始至終都是強者為尊!
侑士掛了電話,臉上的笑容是相當真實的,和他平時的假笑很不一樣。跡部瞟他一眼,「是那丫頭打來的電話?」其實大少爺心裡很憋屈,咋說那丫頭的德語都是他親自交的,自打去了德國,別說報備了,就是一通普通的問候電話都沒有,這算什麼事兒!整一白眼狼!
侑士點頭,說,「夏天入圍第二場比賽了,打電話來說一聲。」
跡部心裡其實也挺高興,畢竟就夏天的年齡及她參加的比賽等級來看,能進入第二場比賽很不容易,只是大少心裡窩憋,憑啥不給他打電話啊啊啊!!!於是只是淡淡的說,「哦,才進到第二場就這麼高興,哼。」
侑士沒搭理他,和眼紅的人沒啥共同語言。要是跡部大爺知道好友現在是這麼想他的,估計非得吐血不可!
十天時間其實一溜煙的就過去了,夏天準備的很充分,第二次上台也不像上次那樣緊張,又是一次正常發揮,等下台後,本來很鎮定的夏姑娘在看到了迎接自己的陣容時,哭了。
姑姑、姑父、小叔叔、小嬸嬸、兩個表哥、兩個堂弟都來了,夏天還沒回神呢,就被王亞輝給摟住了,擰著她的小鼻子說,「傻了吧,是不是特感動!」
夏天回神,白他一眼,手肘拐了他一下,然後撲過去摟住夏風甜甜的叫了聲小叔叔,又撲到夏海娟的懷裡,摟著她不鬆手了,夏海娟高興的很,拍著夏天的肩膀說,「我們這些親友團陣容咋樣?好好努力,家裡人都支持你!」
夏海娟疼夏天是出了名的,比對親兒子還親。這次來給夏天加油,老公兒子一個都不少,全帶過來了,王軍幾年來好容易休息一次長假,也被老婆提溜過來給侄女加油打氣,他也疼夏天,所以也高興,沒有不樂意。
趙語心本來安排的也有課,可是大姐一聲令下,她想不來都難,況且夏天這次比賽成績也不錯,她是真想來給夏天鼓勁,索性板子一拍,成,請假!於是帶著倆調皮兒子和老公一起來了。
夏天感動,那天電話裡姑姑說要來給她加油,她也沒當回事,以為姑姑說著玩呢,哪想到今天他們就都來了,這種感覺沒辦法形容,感恩又感動,就是她親媽也沒這樣。那天晉級的時候,她也給親媽打電話了,親媽只是在電話裡淡淡的說了聲恭喜,讓她繼續加油之類冠冕堂皇的話而已,冷淡的讓她心寒。
一下子來了這麼多給自己鼓勁的親人,夏天在等成績的時候緊張了,萬一這次成績不好被刷下來怎麼辦啊?家裡人剛來,她就下去了,那……
夏姑娘心裡熱浪翻騰,心焦啊。柛太郎一直不動聲色看著她,見小丫頭表面鎮定,實則不停的摸自己耳朵的樣子,知道她緊張,於是從後面趁人不注意的時候握住了她快捏成拳頭的小手,夏天身體一震,繼而放鬆下來。
第二場比賽結果出來,夏天再次順利晉級,夏姑娘高興了,王亞輝比她還激動呢,抱著她在原地轉了好幾圈,長輩們則是更多的欣慰,第一次參加這樣的國際大比賽,能進入第三輪比賽實在不容易,想來,夏天她爸在天上肯定也是高興的。
夏青陽,那個如月光般溫雅的男子……
如果從預選賽進入第二場比賽算是運氣的話,那麼從第二場進入第三場絕對是實力的證明,就是柛太郎也是高興的很,這丫頭有天分,以後的前途絕對不可限量。
第三場比賽還是十天後,這場比賽在選手演奏完畢後,可能會有兩分鐘與裁判簡單交流的機會,柛太郎讓夏天努力學習德語也是為了這個時候做準備。
這十天裡,夏海娟一家和夏風一家把華沙好好逛了一遍,夏天跟著柛太郎去拜訪了一些音樂大師,多數都是柛太郎的恩師摯友。這些大師對夏天的評價很高,小姑娘悟性好,天分更好,雖然現今還顯得有些稚嫩,但磨練段時間後,就會成為最漂亮的珍珠。
NO.20打算
即使前兩輪已經大面積的往下刷人,到第三輪時,也還剩下103人,競爭越發的激烈,夏天這次準備的曲子難度比較大,柛太郎選定這首曲子時是猶豫不決的,夏天的實力在比賽中演奏這首曲子有風險,一不小心就得玩完。
可夏姑娘很固執,瞅定了這首曲子不願意更換了,臨到第三場比賽前,亦是手不離琴譜,睡不離琴室的刻苦下功夫,努力程度讓夏家一幫子人心疼的不得了,夏海娟這麼一女強人瞅到侄女這麼拚命的樣子在人後都悄悄掉了好幾次淚,王軍每次看到都是哭笑不得,覺得自家老婆對著夏天時太容易多愁善感了。
只有夏風明白,大姐是欣慰,要是二哥還活著,肯定以夏天為傲!
李斯特的《匈牙利狂想曲第二號》難度確實挺高,要求彈奏者最低要有5~8年基本功,像夏天這樣學了快十年鋼琴的專業人士第一次彈奏這首曲子時也要至少一個月的磨合期,柛太郎想,既然小丫頭這麼固執,那他何必做個惡人,如果上場演奏時成功了,那自然是大家都高興,如果失敗被刷下來,也是次教訓,總之對夏天以後的人生沒什麼壞處。
到比賽當天上台前,忍足侑士給夏天特意打了個電話鼓勵一番,如果不是網球部實在走不開,他也想跑到華沙給夏天加油,可惜跡部大爺硬是不放人,侑士無奈,只得電話鼓勵。跡部大爺為嘛不放人?主要還是跡部心裡窩憋,夏天進入第二場比賽不給他打電話就算了,進入第三場還是不給他個電話,這算什麼事兒啊!虧得他每天還特意留意比賽信息……
總而言之呢,跡部大爺就是心裡不爽,他心情不好,哪裡可能讓忍足侑士如意?!想去華沙?窗戶都沒有,留在日本給本大爺好好訓練吧!!!因此,本該早就放暑假休息的高中網球部因為夏姑娘的緣故硬是休息不得,每天累得叫苦不迭,向日岳人原本計劃著去華沙等夏天比賽失利時好好嘲笑她一番的計劃也就此泡湯了。
夏天第三次踏上同樣的舞台,手指熟練的演奏出樂音,流暢、精準、時速拿捏的特別好,直到最後一個音符落下,站在後台的柛太郎緊繃的臉色終於和緩,夏天從琴凳上站起來向評委席鞠躬時腿都有點顫。
這次演奏完畢,夏天沒有直接下台,而是站在原地等待,看評委們是否有問題向她提問。如果一分鐘內沒有評委發言,夏天才能下台去。
「你演奏的非常棒,小姑娘,能告訴我你在演奏時心裡在想些什麼嗎?」直到夏天已經準備要下台時,評委席有人發言了。這是個蒼老卻又溫和的聲音,因為燈光的原因,夏天看不清發問人的長相,只能聽出是個上了年紀的男聲。
夏天的德語沒有日語好,好在提問的問題所用的詞彙都不難,夏天腦子轉的快,雖然緊張,卻不慌亂,很快整理了下自己的思維,然後不卑不亢的回答,「我在想比賽結束後該去什麼地方大吃一頓,您知道,為了準備今天的比賽我可是很多天都沒有好好吃一頓飯了!」說罷夏天還委屈的嘟嘟嘴,眨眨眼,俏皮又可愛,評委席上的一眾評委都被她的玩笑逗樂了,蒼老的男聲也笑了,說,「你是個天賦極佳的聰明孩子。」
然而自認回答還不錯的夏姑娘剛到後台就被姑姑夏海娟揪住耳朵不鬆手,夏天嘴裡直喊疼,其實一點不疼,不過夏海娟還是趕緊鬆開了手,又氣又無奈的幫她揉耳朵。夏天問,「姑姑,你幹嘛揪我耳朵啊?」夏海娟恨恨,「人家評委問得正經問題,你回答的是什麼?!!啊?還想著去哪大吃一頓?你這讓人評委怎麼想?!你個笨丫頭!!」
夏天無奈了,「我這不是為了活躍氣氛嘛,況且我彈琴的時候除了想譜子還能想什麼,那些評委都知道,我就是換種方法回答而已。」
夏海娟才不管她的解釋,憂心忡忡的看著柛太郎問,「柛太郎先生,夏天這麼回答評委的問題,會不會被刷下來啊?」她不會日語,雖是對著柛太郎說,翻譯的任務卻是夏風在執行。
柛太郎笑笑,安慰夏家一幫子人說,「夏天這麼回答很好,不會對她的成績有任何影響。」
他這麼一說,夏家一家子人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其實不單夏海娟,夏風、趙語心、王軍、王亞輝、王亞楠都被夏天的回答嚇到了,他們都不會德語,柛太郎先用日語翻譯出來,夏風又把日語翻譯成中文,繞了幾圈,明白了夏天的『膽大妄為』,在他們的認知裡,評委既然這樣問,回答時就該特文藝,這樣才對!
夏天的回答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平時那麼乖巧聽話的小丫頭竟然能開出這樣的玩笑,不驚訝才是怪事,連柛太郎都對夏天刮目相看了,虧得她臨危不懼,腦袋瓜聰明,回答的方式雖然不倫不類,卻能給評委留下深刻的印象,這是好事,中規中矩的回答評委聽多了,突然冒出個刺頭,肯定新鮮且多加留意。
第三輪刷下去47個人,夏姑娘幸運的不在47人之中,順利的進入第四輪比賽。
這樣的成績大大出乎了柛太郎的意料,在來華沙前,他心裡基本是有個底的,夏天頂多走到第三輪就會被刷下來,沒想到小丫頭運氣不錯,能闖入第四輪比賽。那天夏天的演奏其實並不是特別的出彩,被刷下來也在情理之中,現在竟然進去了,柛太郎想,也許和夏天回答評委問時的出挑有關。
不過,夏天這次比賽的進程也止於第四輪了,在這一輪夏天被刷了下來,其實這樣的成績真的很不錯了,她才14歲,第一次參加這樣的比賽,這樣的成績不得不說是個奇跡。但是,想是這樣想,被刷下來到底是難過的,夏天躲在房間傷心了好一陣。好在這姑娘堅強,第二天就恢復了過來。
現在已經是八月中旬了,夏天來華沙差不多一個月了,學校九月一日開學,還有差不多兩個星期時間,老大夏海娟大手一揮,決定自掏腰包帶著夏家一家人再加上柛太郎這個外人來個歐洲十日游,她和王軍也是幾年來好容易休次假,索性好好放鬆一下,也算是對夏天的比賽取得好成績的獎勵。
夏天本來打算留在華沙等比賽結束後再離開,可是柛太郎勸她說不需要,讓她好好放鬆玩一下,不用特意去關注比賽聽別人演奏,這對她沒有什麼幫助。
王亞輝自打夏天比賽結束後就整天和她膩歪在一起,除了上廁所,恨不能24小時都和夏天呆一塊,大人們對此早就見怪不怪,夏天倒是嘲笑過他,說他怎麼像只沒斷奶的貓,整天纏著她不放。王亞輝當時聽了,就怒了,撲上去撓她癢癢,夏天最怕他這一招,連連求饒,王亞輝哼笑一聲,「小樣,讓你得瑟。」他這一招百試百靈,夏天最怕癢。
有時到個新的國家,在酒店裡,大人們各自出去遊玩,王亞輝就喜歡拉著夏天呆在酒店房間裡,要麼發呆,要麼鬥嘴,要麼就一塊打鬧,自在的很。
某天,王亞輝和夏天兩人坐在沙發上,頭抵著頭,肩並著肩,王亞輝問,「你高中回來上不?」夏天說,「不知道。」王亞輝說,「要不我到日本上大學?」夏天樂了,「你敢到日本上大學,姑父不打斷你的腿才怪!」王亞輝憤恨,「都怪你那個媽,沒事嫁小日本幹嘛!」夏天白他一眼,「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從她的口氣中,不難聽出對自己親媽的不屑。
王亞輝安靜了會,又說,「你不喜歡和她生活在一塊幹嘛不回來?二舅也沒說讓你一直和她一塊生活啊!」夏天把頭往他懷裡拱了拱,淡淡的說,「我有自己的打算。」
「屁的打算!」王亞輝怒,擰了下夏天的耳朵道,「你初中畢業就回來吧,在日本呆三年對得起二舅了。」
夏天笑笑,坐直了身體,見王亞輝一臉的怒意,她伸手在他俊逸的臉上拍了拍,「你生什麼氣呢!我在日本呆多久其實都無所謂,為我爸的遺願是其中一個原因,另一個原因就是為了求學,比賽的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如果沒有柛太郎叔叔在,我這次比賽的成績可能不會這麼好,不是說國內就沒有比他好的老師,只是柛太郎叔叔的那套教導方法很適合我,再加上他在音樂領域人脈廣,能一心為我著想,為我鋪路,換成其他老師估計都不會像他這樣對我。」
14歲的小姑娘能想到這些,不得不說夏天眼光獨到,思想成熟,腦袋瓜聰明,計劃周詳。
王亞輝張嘴想反駁,卻反駁不了一句話,他不得不承認,夏天說得這些都對,夏天的老師如果換成國內的知名導師的話,非親非故,人家憑什麼為你無償鋪路,事事為你著想?也只有二舅的摯友柛太郎先生才會為夏天做這些。
夏天見他不高興,笑嘻嘻的在他臉上親了下,「別生氣啦,以後只要有時間,我就回去看你。」
這是夏天第一次這麼親他,王亞輝臉紅了,紅得通透,即使知道夏天親他的臉壓根沒什麼特殊意義,他心裡也高興,傻笑幾聲在夏天的小臉上回吻了一下,然後拉著她出去玩了。
夏天和柛太郎回到日本時,是在九月一號的前一天。
NO.21高中
時間總是在不經意間過得異常的快,轉眼間,夏天十六歲了,是高中生了。
今天是高中部入學典禮,夏天早早的起了床,洗漱一番,換上了高中部的校服,白色襯衫,藏藍色小西裝,藍白相間格子短裙,比國中部制服要更淑女成熟些。
夏姑娘這幾年身高竄的挺快,一米六五,五官也長開了,更加精緻漂亮,頭髮還是及腰的烏黑長髮,順滑無比,皮膚好的讓人嫉妒,雖然瘦,身材卻是凹凸有致,非常勻稱,因為是學音樂的,氣質淡雅如菊,總而言之,此妞現在就是一渾然天成的美女中的美女啊。
夏天蹬蹬蹬下樓時,侑士已經在餐廳開始吃早餐了。她和忍足侑士和平相處三年,今年已是第四個年頭,熟悉度自是不必說,感情是真的培養出來了,反正比對親媽感情深。說到親媽,就得說下發生在去年的事,去年暑假夏姑娘本想按照以往計劃回國探親,可是親媽偏偏和夏姑娘槓上了,回國?不行,你得跟我去參加XXX的家族宴會,XXX家的少爺可是人中龍鳳,雖然我是你親媽,可你畢竟不是忍足家的人,現在不把握好機會,將來怎麼能嫁個好人家……之類的YY……
夏姑娘當時就怒了,和親媽吵了一架。別看夏姑娘平時看上去柔柔弱弱,對人也和藹親切,真要吵起來,嘴皮子還真不是擺設,先是歷數自己從小到大成長史,爸爸夏青陽一個大男人如何如何把她養大的,叔叔姑姑如何如何疼愛她、親戚們如何如何照顧她……她從小被同學如何如何異樣看待,被人背後說三道四,犯點錯就要被人說沒媽的孩子什麼什麼……直說的親媽無地自容。最後親媽大吼一聲,「你爸爸讓你來日本投靠我是為了什麼!還不是希望我能給你一個好的出路!!!」
夏姑娘氣啊,她怎麼就攤上了這麼個膚淺的媽!把女兒的到來說成是投靠,投靠是什麼意思?絕對不是褒義詞,漢語上這樣解釋:1.投奔權貴,求得托身,多指賣身為奴;2.謂政治上的依附;3.投奔依靠。這哪種解釋也不適合用在親閨女身上啊,敢情自己在親媽眼裡就是個來攀附巴結她的窮親戚呢!
多說無益,和這種人是說不通的,夏姑娘狠狠白了親媽一眼,回房間拿了錢和護照就走,她才不管親媽在身後氣的跺腳呢!當時母女倆在客廳吵的凶,傭人都很識相的躲了起來沒敢露頭,所以親媽和夏姑娘都沒注意到在一樓小書房有個聽的津津有味的忍足侑士。
忍足侑士中文一般般,這還是自打夏天來了以後沒事時學的,親媽和夏姑娘吵架時是用漢語吵的,他聽懂了七七八八,心裡也不知道怎麼想的,就是覺得挺好玩,小丫頭竟然也有這麼凶悍的時候,那聲音,比平時至少高了兩個八度啊。這廝當時實在是沒心沒肺,人都吵紅眼了,他還有閒心點評,後來覺得時間差不多了,該去把小丫頭追回來時,他卻收到夏姑娘發的短信,說是回國探親,開學前回來。
直到現在,夏姑娘和親媽之間的關係都沒有緩和,說話時不冷不熱的,反正一個月也見不到一次面,母女倆也就這麼著了。
夏天從到日本開始,就沒用過忍足家的一分錢,學費夏家出,生活費夏家給,除了和忍足侑士一起住在東京佔了住宿費、伙食費和汽油費的便宜之外,她和忍足家可謂是涇渭分明,忍足瑛士曾經提議給夏天辦個賬戶,每月的零用錢直接打她賬戶裡,不過被夏天委婉拒絕了,開玩笑,她現在沒用忍足家的一分錢每年過年還要忍受忍足家一堆親戚虎視眈眈的掃視呢,這要是額外給她開個賬戶,那幫親戚不得把她給瞪穿了?!
在親媽眼裡自己都屬於投靠的窮親戚了,其他人怎麼想?夏姑娘不是認死理的人,可是咱不能讓人瞧不起,忍足家有錢了不起嗎?姑娘我不稀罕,要不是不想把關係弄的太僵,夏姑娘真想把這堆虎視眈眈的小日本叫一塊交流交流。
總之現在每次過年見到忍足家這些親戚時,夏姑娘都得憤青好一段時間。
夏天和忍足侑士到學校時,正好碰到跡部景吾和樺地,於是四人一路往學校裡面走,這幾年夏姑娘早就適應無論是在學校還是其它地方各方投注在她身上的視線了,她和忍足侑士是繼兄妹,這關係本來就夠曖昧的,偏偏她和明星社團網球部的正選們關係都還不錯,本身自己就是一難得的青春美少女,學習成績拔尖不說,鋼琴也彈得不錯,鋼琴公主的頭銜至今都沒更替,當然了,她和吹奏樂社的鋼琴王子佐籐涼不清不楚的關係也是眾人八卦的焦點之一。
夏天在學校是名人,不過好在這姑娘待人接物都極有分寸,不囂張跋扈,也不搞特權主義,大掃除時輪到她倒垃圾一點都不含糊,擦桌子窗戶也沒假手他人,比某些嬌滴滴的女生要好的多。冰帝雖是貴族學校,可教室衛生還是必須學生親自動手,這也算是學校給予學生的自我鍛煉機會。所以夏姑娘在學校人緣還是不錯的,即使有幾個大小姐看她不順眼,背後說幾句壞話啥的,夏姑娘也不在意,哪能讓所有人都喜歡自己呢,她又不是聖母。
夏天瞅了眼跡部大爺,「學長平時不都是直接把車開到學校裡嗎?」今天竟然在校門口就下車了,真是稀奇。
跡部大爺蔑視她一眼,「本大爺的事哪輪到你小丫頭管東管西,本大爺愛怎樣就怎樣,吶,樺地?」
樺地君特盡責的回應之:「wushi.」
夏天嘴角抽了抽,這位早上吃火藥了吧,說話這麼衝!白他一眼,繼續掃視四周,欣賞下高中部的校園景色。侑士在一旁伸手環了下她的肩,摸摸她的頭髮,「午休的時候我帶你在周圍逛逛。」
夏天笑笑,「謝謝哥哥。」
跡部大爺見她對忍足侑士笑得燦爛,不知怎的就覺得挺刺眼,冷哼一聲,抬手在她後腦勺用力敲了一下,夏天立刻齜牙咧嘴喊痛,扭頭瞪罪魁禍首,跡部大爺沒事人似的瞟她一眼,特囂張的說,「你被分到一年A組一番,不用去那邊擠著看分班名錄了。」
夏姑娘有點小鬱悶,雖然自己腦袋被打了,可是人家好意告訴了自己分班情況,這事弄的,有氣都發不出來,跡部景吾這人太惡劣了!
而跡部大爺呢,現在心情挺舒暢,見小丫頭皺著眉頭小臉憋屈,他忍不住用手指戳戳夏天的臉頰,手感真是好,這丫頭皮膚不錯嘛。
侑士頗有些無奈的掃了眼跡部,安撫的摸摸夏天的頭,「走吧,天天,我送你去教室。」
其實現在的情況和三年前挺像的,夏天是一年級,侑士和跡部這些人是三年級,因為冰帝是直升制,學生之間都是熟悉的不行,加入的社團一般和國中部也都大同小異。夏天會繼續加入吹奏樂社,侑士和跡部的網球部基本也是照搬三年前得網球部,就連正選也還是那幾個人,沒什麼改變。
和三年前不同的是,讀書的校園更改為了高中部,教導的老師變了,同班同學也許也不再同班,年齡增加了,心智成熟了,煩惱的事該多了。
開學典禮上,學生會長跡部景吾相當大爺的發言引起了學生熱烈的掌聲,夏天明顯瞅到高中部的老校長臉色已有扭曲趨勢,想來也能理解,作為德高望重的學校一把手,他發言完畢鼓掌的學生寥寥無幾,相當不給面子,到了跡部大爺這,掌聲雷鳴,這不明擺著打他臉的嘛,可惜跡部大爺後台太硬,這位校長同志注定是找不回場子了。
讓夏天比較高興的是,她現在的班級同學基本和國中時一樣,除了個別的分到了其他班級,比如打從夏姑娘國中剛入學就和她不對付的特招生小倉園子就不在現在這個班級,夏姑娘高興啊,那女孩每次見她都沒好臉色,好像自己欠她多少萬似的,現在這人不在自己附近轉悠了,夏姑娘能不高興嘛。
現在的班導老師是教數學的賴川朝日,長得那叫一個帥!無論是五官外形還是穿衣打扮都是一等一的優啊,把班裡女生迷得七葷八素的,夏姑娘好友柴田綾子口水都快流出來了,夏姑娘很無語,至今她都無法理解世上怎麼會有花癡的存在,在這姑娘看來,長得漂亮或帥氣什麼的,雖然挺惹人注目,可以欣賞,但到花癡的程度,就誇張了。
開學第一天一般沒什麼事,就是和班導老師互相熟悉一下,自我介紹一番,然後選班委,班長還是枝野幸男,雖然夏天明顯看出此君其實很想把這一職務推給他人,怎奈人氣太高,他連拒絕的話都不好意思說出來,夏姑娘覺得此君其實挺悲催。
班委其實和在國中時一樣,還是那幾個人,這就是一同升入同一個學校同一個班級的好處啊,大家都是熟人,什麼都方便。
lucy22 2015-11-16 17:10
NO.22酒鬼
午休時忍足侑士來接夏天一塊到高中部學生餐廳吃飯,夏天班裡的同學現在已經可以相當淡定的和侑士打招呼了,畢竟曾經有一整年的時間,此種狀況每天都在重複,不淡定都難,新鮮勁早過了。
高中部學生餐廳和國中部基本可以用一模一樣這個詞來形容,就連餐廳包廂的位置都是一樣的,夏天進到裡面時,奇異的,網球部的正選學長們竟然都在,夏天挺詫異,國一的時候,雖然和侑士一塊吃午飯偶爾也會有一兩個正選來湊桌,但從來沒像今天這麼全過。
侑士在身後推了夏天一下,笑著解釋,「今天是你升上高中的第一天,他們幾個想和你一塊慶祝一下。」
夏姑娘感動了,她和網球部的這幾個正選關係是還不錯,畢竟都三年了,這幾個三五不時的都會到忍足宅做客,不熟都不可能。只是熟是一回事,人家能想著為你慶祝就是另一回事了。
向日岳人哼笑一聲,「傻站在那幹嘛呢,你這傢伙真夠慢的,我都快餓死了!」一臉的不耐煩,只是他是娃娃臉,就算表情再惡劣,也難有特囂張的效果。
夏天白他一眼,先是朝著在座的正選們鞠了躬,表示感謝,然後才走到空位上坐了下來,侑士坐她左邊,夏天的右邊是日吉若。
其實網球部的這些正選哪個不是鼻孔朝天,眼界奇高的主?對夏天,他們確實是好的。不是因為夏天和忍足侑士的兄妹關係,而是夏天這女孩值得他們親近。她不像別的女生搞特權主義花癡的親近他們,也不像某些高傲的女生自以為是傲嬌的不行,夏天對他們平平淡淡,不巴結,不討好,這姑娘英文好的一塌糊塗,有時她還會幫他們補課,耐心又負責,況且冰帝的學生自來崇尚高實力人員,這女孩,值得結交。
午餐吃的很熱鬧,大家都是熟人,餐桌上吵吵鬧鬧,爭搶食物啥的一點都不客氣,就連夏姑娘都特不客氣的把芥川慈郎的甜點草莓蛋糕給搶了過來,芥川那個哭啊,可惜他是男生,哭都沒人搭理他。
午餐結束,跡部大爺問夏天有無興趣來網球部兼職做經理,夏天笑笑,不好意思的搖頭拒絕,「學長,我要準備幾個月後的比賽,抱歉啊,而且我也不懂網球,幫不上你們什麼忙。」這也是夏天的優點之一,冰帝女生們擠破頭都想做網球部的經理,可夏姑娘呢,實事求是,她明知道自己不是這塊料,就不會去攬這個活,這一點,亦是跡部欣賞她的原因之一。
跡部也不勉強她,吃過飯散伙,夏天跟著侑士把學校簡單逛了一遍,放學後,夏天要去吹奏樂社報道,網球部也要訓練,兩人說定了放學一塊回去後就分開了。
高中部吹奏樂社的社長是籐井冥夜,副社長佐籐倉子,和以前一模一樣,就連社員都是一樣的,不多不少,社團加上她還是20人,三年級七人,二年級十二人,一年級的只有夏天一個人。當然,這次加入社團夏天不用接受二次考核了,這也算是對老社員的優待之一。
吹奏樂社現在的位置在高中部的獨立音樂廳,舞台後面有分隔好的小練習室,前面的舞台可以方便整個社團一起練習。佐籐倉子見到夏天特高興,拉著她把整個音樂廳前前後後參觀了一遍後才帶她去社長辦公室找籐井冥夜。
籐井冥夜見到夏天時笑的那叫一個溫柔和煦,「我還以為你找不到地方,正打算去接你呢。」
夏天切一聲,佐籐倉子已經離開辦公室,這裡只有夏天和籐井冥夜兩個人,夏天也不和他客氣,直接在他對面的椅子上坐了下來,「那我謝謝你了。」這傢伙會去主動接她?可能嗎?可能嗎?!!當然不可能!!
夏姑娘和籐井冥夜之間現在的關係用一個詞來概括,就是【損友】。籐井冥夜是柛太郎親外甥,就像他當初對夏天說的,升上高中後,他就住進了柛太郎家裡。夏天每週至少要往柛太郎家跑四回,兩年下來久而久之,不知怎麼發展的,她和籐井冥夜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沒大沒小,想說啥就說啥,該諷刺時就諷刺,該拆台時就拆台,一點面子都不給,偏偏兩人的關係卻是日益的好了。
籐井冥夜問,「你現在在哪個班?」
夏天說,「一年A組一番,你呢?」
「我?三年A組一番,你和我還真有緣,都是A組一番。」
夏天低頭填寫他遞過來的入社申請表,不在意的說,「要不咱倆是損友呢,損一塊去了。」
籐井冥夜啞然失笑,隔著桌子敲了下她的額頭,「怎麼說話呢,今天你入學,晚上請你吃飯?」
夏天抬頭瞟他一眼,「算了吧,你的便宜我可不佔,而且今天我已經和哥哥說好一塊回去了。」
「難得讓你佔次便宜還不願意,真是。」籐井冥夜搖頭歎氣,然後問,「八月份的那個比賽你已經報名了?」
夏天嗯一聲,「柛太郎叔叔說我這兩年進步不小,這次比賽也許有機會獲獎。」
要不是損友呢,籐井冥夜忍不住潑冷水,「別抱太大信心,小心到時被刷下來有你哭鼻子的。」
夏天瞪他一眼,無視之。
籐井冥夜今年已經十八歲,本來長得就很不錯,現在看上去就更不錯了,身高足有一米八還多,身型高挑,腿長,穿衣服就很好看,典型的衣架子,和網球部的那些正選們一樣,是女生們心中的白馬王子,人氣特別高,不比網球部那幾個差。
和侑士一塊回到忍足宅,吃過晚飯,夏天就和平時一樣去琴室練琴去了,十點鐘準時回房間睡覺,這幾年夏天已養成了十點準時睡覺的好習慣,說起來,這還多虧了忍足侑士盡責監督,否則小丫頭哪會這麼聽話。
夏天睡得正迷迷糊糊的時候,放在床頭的手機嗡嗡的震動起來,瞇縫著眼懶懶的伸手拿過床頭櫃上的電話接聽,「喂。」明顯的還沒睡醒。
「夏天。」電話那頭的聲音淡淡的,冷冷的,夏天一個激靈一下子就清醒了過來,「佐籐學長?」打開檯燈看看時間,這都凌晨三點了,佐籐涼怎麼這個時候給她打電話?
「我現在有點小麻煩,你能過來一趟嗎?」他說話似乎有點喘,但還算連貫,夏天有些懵,「學長你怎麼了?」
「我現在在XX路的24小時咖啡廳,麻煩你了。」說完就掛了電話,也不管夏天願不願意過去,夏姑娘犯難了,這都凌晨三點了,外面黑不隆冬的,她一個小女孩還真不敢隨便往外跑,雖然日本的犯罪率不是特別的高,但也不低啊,可是佐籐涼這個時候打電話,她要是不管他,萬一那傢伙出事怎麼辦,她可負不起那個責任。
最後沒辦法,夏天還是趕緊換了衣服去敲侑士房間的門,忍足侑士這時候也是睡得迷迷糊糊的,打開門時還不斷的打著哈欠,見夏天穿的整整齊齊的站在門外,侑士奇怪了,「怎麼了,天天?」
夏天把佐籐涼打電話的事說給了忍足侑士聽,侑士這時候也清醒了,他自然不會放心夏天一小姑娘這個時候往外跑,多危險啊,也不敢多耽擱,趕緊換了衣服和夏天一塊去了車庫開車,他已經十八歲,考了駕照,夏天現在也不怕坐他的車了。
到了佐籐涼說的那間24小時咖啡廳時,夏天一眼就瞅到坐在靠窗位置上的佐籐涼,彼時,他正半趴在桌子上,似乎睡著了,夏天走過去推了他幾下,他才慢吞吞的抬起了頭,還沒張嘴說話,夏天就聞到一股子酒味,特別沖。
「學長,你喝酒了?」夏天驚訝的低聲詢問,顯而易見,佐籐涼不是在這裡喝的酒,他跟前只放了一杯還麼喝完的咖啡。
佐籐涼呵笑一聲,擺擺手,「你來啦,抱歉抱歉,我出來時身上沒帶現金,你幫我把帳結了吧。」這個時候的佐籐涼和平時很不一樣,平時他都是冷冰冰的特不容易親近,現在的他卻相反,痞痞的,竟然還對夏姑娘笑了,多驚悚啊。
夏天扭頭向忍足侑士求助,侑士蹙蹙眉,掏出錢包付了賬,然後把夏天拉一邊,自己上前去把佐籐涼架起來從咖啡店裡出來,直接把他扔進了車後座,他對陌生酒鬼可不會客氣,夏天聽到咚一聲發出的聲響,然後又聽到佐籐涼倒吸口涼氣,夏姑娘心顫顫,這得多疼啊。
回到忍足宅,還是侑士把佐籐涼拖到一樓的小客房,夏天幫他把鞋脫了,又給他蓋上被子,然後才鬆口氣,剛想出去,又聽到佐籐涼嚷著口渴要喝水,夏姑娘那個氣啊,這人怎麼這麼能折騰,只是和個酒鬼實在沒什麼好計較的,只能認命的去廚房給他倒了杯水餵他喝下,然後才徹底安生下來,直接睡著了。
NO.23變化
不得不說,佐籐涼的酒品還是不錯的,不發酒瘋、不嘔吐,睡得很安穩,夏天後半夜基本就沒睡了,每隔一個小時都會下樓去客房瞅兩眼,忍足侑士倒是一回房間就躺著睡著了,他可不會隨便什麼人都去關心。
早上起來時,夏天臉色有些蒼白,眼白泛血絲,明顯沒休息好。佐籐涼一覺醒來,精神倒是不錯,就是頭疼的厲害,然後就是迷茫,不知身在何處。等到有人推門進來,看到手裡端著托盤的夏天時,才想起來一些事來。
夏天見佐籐涼醒了,沒好氣的瞪他一眼,「學長,你可終於醒了。」
佐籐涼捂著頭,單手支著身體半躺在床上,有氣無力,「現在幾點?」
夏天把手裡的托盤往桌子上一放,端起白瓷碗遞過去,「醒酒湯,喝了吧,現在剛早上六點十五,放心,不會遲到。」
「哦。」佐籐涼懶懶應一聲,接過她遞過來的醒酒湯看也不看就喝了下去,味道有點怪,酸中泛著苦,苦裡帶著甜,總之不好喝。夏天見佐籐涼喝得直皺眉,笑了,「這是獨家秘方,我姑姑教給我的,感覺怎麼樣?」
佐籐涼見她笑得燦爛,一雙大眼亮晶晶的看著他,不知怎的就覺得有些不自在,唔一聲,下床穿好鞋說,「好多了,謝謝,這裡……是哪裡?」
夏天見他精神不錯,就把事情的經過複述了一遍,然後說,「你先去浴室洗漱一下,我去找哥哥要套新校服給你。」佐籐涼現在一身的休閒裝,冰帝校規還是挺嚴格的,學生到校是必須穿制服的。夏姑娘做事極有分寸,不該問的就不問,關於佐籐少爺為何會深夜醉酒且不回家的因由提都不提,對待佐籐少爺就像對待在家裡做客留宿的朋友一般,沒有任何的不尋常。
忍足侑士的校服每季都會多準備好幾套,其實不止是他,除了特招生之外,冰帝的少爺小姐們都是如此,就是夏姑娘自己每季也有四五套或六七套不等的新校服。
佐籐涼身型體格和忍足侑士大差不差,都是極標準的高挑身材衣架子,他穿著忍足侑士的校服大小正合適。
夏姑娘不是愛八卦的人,侑士亦不是,他在早餐桌上見到佐籐涼時也只是簡單的打個招呼而已,對於醉酒的事同樣隻字不提。侑士和佐籐涼是相識的,兩人曾在雙方各自的家族宴會上都見過面。佐籐家是東京較為古老的世家,上流社會嘛,也就那麼回事兒,人人基本都相識,就算沒說過話至少也是臉熟。
到校後,佐籐涼就和夏天、侑士分開,獨自去了二年級教室,侑士把夏天送到教室門口時,叮囑她不要去多管佐籐涼的閒事,夏天衝著侑士做了個俏皮的鬼臉,撇撇嘴,「我哪那麼閒!還有幾個月就該比賽了!」
本來這件事到此為止,就算是過去了,但哪成想醉酒的事其實只是個開端……
自那天醉酒後夏天有好長一段時間沒再見過佐籐涼,無論是在社團裡還是在學校任何地方,這很不正常,夏天問過佐籐倉子,哪知這位學姐竟對她打起了馬虎眼,只說佐籐涼身體不適,需要在家好好靜養一段時間。畢竟是人家家裡的私事,夏天也不好多問。
四月二十三號正好是週末,柴田綾子過生日,邀請了夏天,本來還邀請了忍足侑士,只是很不巧,侑士被忍足瑛士叫回了大阪本家,要去參加一個重要的宴會。對於忍足家的上流社會交際夏天是從來不參加的,親媽雖然極想把親閨女推銷出去,可惜首先親閨女不待見她,不是任她擺佈的主,其次,當初夏風把夏天送到日本的時候和忍足瑛士有言在先,忍足家絕不強迫夏天做任何她不願意的事,就是礙於誠信和面子問題,忍足瑛士也不可能自打臉面,親媽就更不可能去做違背丈夫的事了。
柴田綾子愛熱鬧,她父母現在都不在日本,所以這姑娘也懶得在自己家裡規規矩矩的辦生日宴會,太單調。她在高級中餐館擺了幾桌和同學朋友熱鬧了一番,然後一夥人去KTV唱歌,夏天本來是不想去的,時間已經不早了,剛才忍足侑士已經打電話過來催她早點回去。怎奈柴田小姐不好對付,死活不放夏天走,今天來的又大多都是同班同學,大夥一人一句湊熱鬧也不放人,夏天就不好意思說走了,只得無奈跟著大部隊前進。
柴田綾子帶著一大幫子人去了家高級會所,環境清雅,不像一般的KTV那樣吵鬧,柴田小姐早就提前預定了這裡最大的包廂,幾十號人擠進去一點都不擁擠。大家都是年輕人,沒一會就玩開了,哄鬧的不行,夏天無奈的唱了兩首歌後借口去洗手間到外面透氣去了。
這家會所一層樓有三個包廂,呈三角形狀,中間是供客人休息的大廳,夏天想去那邊坐坐,這姑娘喜靜,不太喜歡包廂裡那種鬧騰的氛圍。只是……世上就有這麼巧合的事,夏姑娘剛在大廳的其中一張沙發上坐下來,對角的包廂門就打開了,有人從裡面走出來,夏天本來不在意,可不經意大眼一掃,就愣住了。
那是消失了快一個月的佐籐涼,這家會所雖說環境清雅,但好歹也算是夜店,四周的燈光是昏暗的曖昧系,此時,佐籐涼正毫無形象的坐在包廂的門邊,他的頭垂的有些低,額前的發凌亂的遮蓋住了他半張臉,夏天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他就那樣坐在那裡,頹廢又陌生,當他終於抬起頭時,夏天差點驚呼出聲,他臉上的表情相當之詭異,帶著似滿足似渴望的微笑,沉迷的、放縱的,夏天看不懂他此時臉上表情的意思,卻知道他現在的情況不正常。
「學長?」夏姑娘終於還是走到他跟前,畢竟是熟人,他現在的情況看上去又不太好,夏天不可能看到了裝沒看到,放著他不管。
佐籐涼懶散的抬起頭,瞇著眼看了好一會似才認出眼前人,「夏天?呵,你怎麼在這裡?」他緩緩的從地上站了起來,不知是因為坐的時間比較長腿麻了還是怎樣,他必須要依著牆壁才能站起來,站起來後整個後背都貼在牆上,他的呼吸聲有點重,像是個體力不支的病人。
夏天蹙眉看著他,「綾子過生日,我們來這裡聚會。佐籐學姐說你身體不好要靜養,現在你……怎麼還出來喝酒?」他身上的酒味很重,似乎比醉酒那天喝得還多。
佐籐涼笑了,笑得自嘲,「靜養?呵,是啊,我身體確實不好。」好在他說話還算連貫清楚。
夏姑娘聽他這話的語氣,就知道佐籐倉子說的他身體不好需要靜養的事多半另有隱情,不過還是那句話,別人的私事她不好多問,出於道義,夏天問,「你現在感覺怎麼樣?身體還好嗎?需要我送你回家嗎?」
佐籐涼掀開眼簾,歪頭,似想到了什麼,那雙以前總是冷冰冰的眸子此時竟閃爍著某種亮光,嘴角也掛著怡人的微笑,「好啊,你送我。」
夏姑娘其實只是隨便一問,沒想到他竟然還真讓她送!?夏天問,「學長要去和包廂裡的朋友打聲招呼嗎?」意思就是,你和朋友一塊出來的,應該輪不到我送你的吧?
佐籐涼擺擺手,「裡面那些人也配!」也配什麼?也配當他的朋友?還是也配他去親自打招呼?
夏天覺得佐籐涼變了,變得太陌生了,這才多久啊,那個冷冰冰、總是喜歡諷刺她的琴藝,喜歡對她毒舌一通的男生似乎徹底消失不見了。
忍足家的司機一直在會所外面盡責的等著,夏天扶著喝的有些暈乎乎的佐籐涼從會所裡出來上了車以後,才給柴田綾子發了條抱歉的短信,說是臨時有急事先走了,不好意思等等。司機小田一郎見自家小姐帶了個漂亮男生上車,很驚訝,再仔細一瞅,這不就是那次留宿忍足宅的少年嘛!
夏天問佐籐涼他家住哪,佐籐涼拍著夏天的頭說,「不介意讓我再去你家打擾一下吧。」意思就是他想如上次那般去忍足宅蹭一晚。
今晚忍足侑士不會回來,忍足宅雖然傭人不少,但是她一個女孩私自讓一個男生留宿,怎麼都說不過去,這要讓她親媽知道了,非得衝到東京來和她再吵一架不可,況且她也不是忍足宅的主人,就是個借助的,這事讓傭人們怎麼看?萬一傳開了,忍足家的那些親戚不知道在背後會怎麼編排她呢!
夏天大眼瞪著佐籐涼,這廝竟然堂而皇之的閉上眼睡著了,還發出了輕微的鼾聲!以前怎麼沒發覺這人臉皮那麼厚呢!最後無法,夏天只得讓小田一郎把車開到柛太郎家,車停下來後,夏天先下車進去找柛太郎商量去了,好在每週末籐井冥夜都要回自己家一趟,否則,那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傢伙指不定怎麼損她呢。
柛太郎見夏天這麼晚了還過來有些驚訝,聽到她的因由後,就面無表情的瞪射小丫頭,夏姑娘被瞪的抬不起頭,站在那不停的摸自己耳朵,這是夏天緊張時最愛做的動作,也許連她自己都沒有發覺。
柛太郎問,「知道今晚的事你都做錯哪裡了嗎?」
夏天特無辜的搖頭,她自認今天沒做任何錯事。柛太郎朝著夏天招招手,「過來,靠近點。」夏姑娘有點怯怯的往前磨蹭了幾步,剛站好,猝不及防手腕被人用力一抓,踉蹌著身體前傾,再回神,她已經被柛太郎擁在了懷裡。
NO.24態度
還差65天就正式年滿16歲的夏姑娘傻眼了,現在這個算是什麼情況?
「柛太郎叔叔……」夏天僵著身體一動不敢動,柛太郎身上那種成熟的、獨特的男性氣味充斥於夏姑娘的鼻腔,他的手臂環著她的腰,他的大手覆在她的小腹上,那麼燙,觸感那麼的明晰,隔著衣服,似乎連他手心的掌紋紋路都可清晰感知。
這是種全新的、陌生的體驗。小丫頭夏天不知所措,心臟怦怦的亂跳,第一次和柛太郎這般的親近,讓她無所適從。
「夏天。」柛太郎低醇的、悅耳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如電流一般,令她的身體微微顫了顫。
夏天抿唇不語,垂著眼簾,不敢抬頭,16歲,已經不小了,曖昧的異性觸碰讓她既陌生又好奇,心底似有什麼在蠢蠢欲動,這是種新奇的感覺,和父親長輩們的擁抱不同,如此的與眾不同。
「如果當時佐籐涼這樣對你,你該怎麼辦,嗯?」他說話的語氣沒有怪責,似百轉千回的婉轉,在用另一種方式述說她可能遇到的危險。
她還只是一個小女孩,父親早逝,與母親關係糟糕,在日本,她能依靠的人不多,沒有親近的長輩去教導她一個女孩該如何去處理長大後所要面對的某些突發情況,不會有人諄諄教導她面對異性時該去堤防些什麼,就如今天,在那家夜店裡,面對一個喝醉了的男生,即使是學校前輩又如何,當時四周沒有同伴,她只單身一人,被人欺負都只得自認倒霉。
柛太郎是心疼這個女孩的,她音樂天賦極好,又乖巧懂事,不嬌氣,不任性,堅強,有主見,隻身在異國他鄉,唯一的母親對她幾乎不管不問,她從不自暴自棄,她有上進心,有那種渴望成功的魄力,這樣的孩子他欣賞,如果夏天不夠優秀,即使是摯友孤女,他亦不會如此上心。
因為重視,所以面對她難得一次的錯誤,他才會如此這般的氣憤!
夏天是個好姑娘,她不會將長輩的訓斥當做耳旁風,夏天很聰明,立刻就明白了柛太郎這樣做的原因,他在告訴她,男性與女性之間的實力差別。
不知為何,夏天在此時、在柛太郎的懷中,她竟突然想到了以前每當自己做錯事時,父親不止一次對她說過的一段話,「長輩的訓斥都是建立在經驗基礎上的,天天,你做錯事時爸爸吵你,不是對你失望,也不是生氣,只是希望你能用心的去想、去思考,用自己的眼睛去觀察、去摸索,如果最終,你認為自己是正確的,那麼就繼續堅持你自己的主見,如果你發現自己是錯誤的,就要吸取教訓,不要再犯同樣的錯誤。」
夏青陽是個好父親,他教導出了一個明事理的女兒。
此時重新想起爸爸曾經的話語,夏天一直慌亂的情緒立刻就安定了下來,她已經太久沒有想起這段話了,自從父親去世後,她刻意迴避了很多往事,雖然這幾年她步步為營,小心翼翼,暮然回首,原來這些年,她一直在不自覺中照著父親曾經的教導做人做事。
去年和親媽大吵一架後,她沒有去道歉,對於親媽替她打算的那些事,她從不妥協,因為她覺得這些都是錯的,錯的不是她,是親媽。
現在,柛太郎說,「如果當時佐籐涼這樣對你,你該怎麼辦?」夏天想,今天的事她做錯了,她沒有去考慮人心的險惡,沒有去考慮自身的安全,佐籐涼醉酒這件事,就算不方便讓其他同學知道,她也可以打電話向在外面等候的司機小田先生求助。膽大妄為,自作主張,夏姑娘開始自我檢討。
見小丫頭臉色泛白,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柛太郎皺皺眉,抬起她的小下巴,讓她和自己對視,「你在想什麼?夏天,你覺得今天這件事是我小題大做嗎?」如果她敢點頭,柛太郎保證他會讓小丫頭吃不了兜著走。
夏天眨眨眼,回神,與柛太郎那雙泛著琥珀色的眼睛對視,然後微微一笑,拂開他放在下巴上的大手,身體向前傾,在他略微驚訝的表情下,夏天伸出纖細手臂環上了柛太郎的腰背,頭靠在他的胸腔,聽著內裡有規律的心跳聲,低聲的開口,「我知道我錯了,不會再有下次了,柛太郎叔叔,好久沒人這樣糾正我的錯誤了,真懷念啊。」
有多久,沒有被人這樣糾正錯誤了?夏天閉上眼,窩在柛太郎的懷裡,沒有了初時的緊張與惶然,她的心跳頻率如同他的,整齊、有規律。
這個懷抱,讓她安心,有多久,沒有被人這般的擁抱她了,柛太郎的懷抱很寬闊,她留戀這樣的感覺。
柛太郎勾勾嘴角,小丫頭就是這樣惹人憐愛,對於自己的錯誤,她坦承的讓他這個大人都覺得自愧弗如。即使是大人,在面對自己的錯誤時,即使明知是錯也總要狡辯一番,很少有人像她這般,乾脆、利落。
佐籐涼最後宿在了柛太郎家裡,夏天回到忍足宅時,都十點多快十一點了,夏姑娘剛從浴室裡出來,手機就響了,是忍足侑士打來的電話,他問夏天怎麼這麼晚才回來,夏天特自覺的就把佐籐涼的事給交代了,不過小姑娘留了個心眼,沒敢說當時在夜店是她自己獨自面對喝醉了的佐籐涼,有技巧的偏移了忍足少爺的認知,讓忍足侑士自以為當時夏天是和很多人都在一起的。
他不擔心佐籐涼未成年喝酒的事被冰帝學校的學生知道後會引起怎樣的軒然□,因為根本不用擔心,沒人會蠢到招惹佐籐家,就像沒有人敢去挑釁跡部景吾一樣,佐籐家在日本的上流社會中,是朵奇葩,非同一般的存在。當然,這些夏姑娘是不會想到的,她對佐籐涼也算是仁至義盡了,其它的她不願再去干涉。
週一早上校會結束後,夏天遠遠的瞅到了佐籐涼,看來他今天開始回校上課了。下午到吹奏樂社報道時,夏天被籐井冥夜拉進了社長辦公室,夏天問他有什麼事,籐井冥夜笑笑,「沒什麼大事,就是通知你一聲,佐籐涼退社了,以後你就是我們社團的台柱了。」
夏天驚訝,「退社?怎麼會?」佐籐涼國中時做了一整年的吹奏樂社社長,期間盡職盡責,比籐井冥夜還合格,這樣的人怎麼會退社?
籐井冥夜聳肩,揪了縷夏天的長髮在手裡把玩,不在意的說,「小丫頭,不是所有人都有你這樣的運氣的,佐籐涼是佐籐家唯一的男孫,他又有比賽恐懼症,在音樂這條路上他沒有前途,況且今年他已經17歲,佐籐家不可能放任他繼續荒廢時間了。」
夏天這兩年對於日本的大家族制度也算有所瞭解,聽了籐井冥夜的解說也只是在心裡可惜了一下,佐籐涼的音樂天賦真的不錯,她尊敬他的琴技,只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人生,她無權去過多評價。就像籐井冥夜說的,不是誰都有她這樣的運氣,可以全心全意的在音樂之路上一往直前。
即使是籐井冥夜本人,在上有兩個哥哥的前提下,如果在20歲前他無法在音樂之路上取得輝煌的成就,擁有足夠的、令家族滿意的成績,放棄音樂,亦是遲早的事,在日本,財閥家族成員所要承擔的責任太多了,夏天光是想想都覺得心寒……
五月初的時候,冰帝組織了遠足,高中部三個年級的學生都必須參加,目的地是神奈川縣西南部有『國立公園』之稱的箱根。
前年的時候夏天跟著網球部的人來過一次,箱根最出名的是溫泉,景色也特別的秀麗。五月初,正是櫻花開的最美的時候,粉色的櫻花瓣小巧又漂亮,不過夏姑娘是怕蟲一族,雖然櫻花漂亮,一般也不願意太過接近這些漂亮的樹。
樹多,代表蟲多。雖然侑士不止一次的和夏姑娘解釋這些櫻花樹都提前打過除蟲藥,一般不會有蟲,可是一般不代表絕對,夏姑娘對樹木、尤其是在春夏季節時,絕對是能遠離就遠離。
大部隊到了箱根後,先是各年級各班的帶隊老師集合學生清點人數,然後到學校提前預定的大酒店開始分配房間,女生8人一間,男生12人一間,好在都是榻榻米標準日式房間,否則還真擠不下這麼多人。
夏天和同班同學另七個女生一個房間,好友柴田綾子也在,柴田小姐愛鬧騰,因為有了她,所以夏姑娘的這間房間基本就是笑語不斷,熱鬧非凡。
在房間簡單收拾了一下後,就到午餐時間了,虧得這家酒店夠奢華夠大氣,否則一下子還真準備不出兩千號人的飯食。因為是遠足,大家心裡都很輕鬆,說說笑笑的一頓飯吃的特別開懷,柴田綾子一瞅到夏姑娘和貓食差不多得飯量就一直齜牙咧嘴,捏捏自己的游泳圈,感歎,美女也是要天分的!
lucy22 2015-11-16 17:11
NO.25燙傷
這次遠足計劃是五天時間,今天是第一天,吃過午飯,下午的時間學生可以自由安排,但晚飯前必須回到酒店集合,學校老師要負責清點人數。夏天被柴田綾子和另外幾個同班女生拽著出去逛了,箱根這地兒風景很不錯,有不少特色店面,女孩子都喜歡買些不實用卻可愛的小玩意,夏姑娘也不例外,幾個女生喳喳呼呼的沒一會都大包小包買了不少東西。
路經一家和服老店,柴田綾子指著玻璃窗裡一件成衣和服就挪不動腳了,滿臉的垂涎之色,夏天扭頭去看,那是款月白色的留袖和服,在袖口、衣領、下擺處都點綴著朵朵粉色櫻花瓣,簡潔又大方精緻,確實很漂亮。
柴田綾子拽著夏天的胳膊就往店裡面鑽,其她人自然跟上,女孩子都喜歡漂亮衣裳,這是恆古不變的真理。進到店裡,古色古香,很有日本本土文化底蘊,店裡的成衣不少,套套精緻美觀,夏天對日本的和服其實挺感興趣,只是一直沒機會接觸,這次機會難得,她亦看得津津有味。
店裡的營業員服務態度相當的好,非常盡責的為客人一一介紹。柴田綾子相中了那件月白色留袖和服,讓店員取下來就到裡面試穿去了,等柴田小姐從試衣間裡出來往鏡子那一站,原本開懷的笑臉立馬收斂了,嘟著嘴,「怎麼我穿這個這麼顯胖!」
柴田綾子其實不胖,當然,也不是骨幹美眉,胖瘦剛剛好,只是這件和服比較挑人,顯然柴田小姐穿不出這件衣服的味道來,反而被這套和服襯得又矮又有些臃腫。店員這時上來解圍,指著一件深藍色和服為她介紹起來。
夏天笑瞇瞇的勾搭上柴田綾子的肩膀,「綾子,讓我試試這套。」她其實也相中了這套和服,現在見柴田小姐是肯定不會買這套了,夏姑娘心裡就蠢蠢欲動啦。
柴田綾子沒好氣的白她一眼,「知道你身材好長得漂亮,不用這樣刺激我吧!」
夏天嘿嘿一笑,「反正你喜歡這套衣服,以後我穿著你看著,不也挺好嘛~」
柴田小姐那個氣啊,她怎麼就和這麼個臭丫頭做了好友啊!狠狠瞪她一眼,到底忍不住在她腦門上敲了一下,然後才算心情舒暢的哼著小調拿著店員推薦的那套深藍色和服進了試衣間。
夏姑娘屬於骨感美之列,身材高挑,膚色白皙細膩,長得精緻漂亮,那套月白色的留袖和服就像是為這姑娘量身定做似的,合身的不得了,黑色如緞的長髮披著身後,突顯古典美,漂亮啊。店員小姐連連讚歎,其她人看著也是直誇漂亮,就連柴田綾子都咬牙切齒卻不得不承認這丫頭穿著確實比她好看許多。人比人,果然是氣死人啊!
最後的結果就是,夏天一行五個女生,人手一套和服穿身上不願意脫下來了,把店員高興的什麼似的,很是慷慨的每人送了她們一雙木屐。和服自然是不便宜的,不過冰帝的學生很少有窮人,卡刷起來相當的順手,眼都不眨一下,夏姑娘倒是有點小心疼,身上這套和服45萬日元,折合人民幣三萬多了都,有點捨不得。
五個女生穿著各式樣的和服從店裡出來,長得都還不錯,走在路上絕對的靚麗風景線,又逛了一會兒,路過一家瓷器店,夏天就想進去逛逛,柴田綾子對這個不感興趣,就說去對面的咖啡廳等她,另外三人對瓷器也沒多大興趣,就跟著柴田綾子一塊過去了。
夏天在瓷器店看了一圈,還沒決定要買什麼呢,就有人在她身後拍了下她的肩膀,夏天回頭一看,笑了,「哥哥,好巧。」眼角一瞟,又衝著其他人打招呼,「跡部學長、樺地學長、向日學長。」
忍足侑士微笑著摸摸夏天的頭,上下打量她身上的和服,不吝誇讚,「天天,你穿這身和服很美。」
夏天有些不好意思,不過被人誇讚好看心裡是高興的,笑嘻嘻的皺皺小鼻子,向日岳人在一旁插嘴問,「你在這裡做什麼?」他瞅著夏天煥然一新的裝扮兩眼亮晶晶的,閃著精光。
夏天樂了,「學長,我在瓷器店當然是想買瓷器啊,不然你以為我想買衣服嗎?」
向日岳人被她噎了一下,瞪著她不說話了。夏天這幾年和向日岳人鬥嘴斗習慣了,這回他沒先招惹她,夏姑娘倒忍不住先嗆了他。見跡部景吾挑眉瞅著自己,眼似有深意,夏天忍不住往忍足侑士旁邊靠了靠,雖然這幾年和跡部已經很熟了,她也不像當初那麼楚他了,但所謂江山易改稟性難移,心裡到底是有點顧忌的,跡部這人特別護短,被他這樣瞅著,夏姑娘心有點懸。
跡部見小丫頭瞅瞅自己,然後就往侑士身邊靠攏,臉色不好看了,他能吃了她不成!嗯哼一聲,說,「夏天,你過來,本大爺有東西給你。」
夏天問什麼東西,跡部大爺兩眼一瞪,夏天不敢問了,乖乖的湊了過去,跡部大爺見小丫頭到了近前,立刻伸手在夏天腦門上用力敲了一下,見夏天齜牙捂著額頭,一臉的痛苦,小臉皺的跟什麼似的,跡部大爺高興了,什麼話都不說,直接帶著樺地去那邊看瓷器去了,向日少爺幸災樂禍衝著夏天做了個鬼臉,也跟著過去了。
侑士對於跡部的孩子氣舉動實在是哭笑不得,見夏天苦著臉,就笑著走上前幫她揉了揉額頭,然後笑說,「笨丫頭!」
夏天無語,「哥哥,我才是受害。」
侑士又是呵呵一笑,問她怎麼自己一個人在這逛瓷器店。夏天說綾子她們在那邊的咖啡店等她,侑士點點頭,然後半擁了下她的肩,對她說,「天天,這幾天要跟我一起嗎?」
夏天想了想說,「不用了吧,我和同學一起就好,你是三年級,而且都是男孩子,多不方便。」
剛巧轉回來的向日岳人聽了,立刻撇嘴,「上次來箱根的時候你還不是跟著我們這些男生,也沒發現有什麼不方便。」
夏天白他一眼,「那怎麼一樣!」
「怎麼不一樣!」向日少爺怒了。
夏姑娘無語望天,一句話把向日岳人徹底噎死,她說,「學長能陪我一起泡溫泉買內衣嗎?」
侑士揪了下夏天的小鼻子,嗔怪,「女孩子要矜持些。」然後看了眼岳人漸漸緋紅的臉,不知是該笑還是該怒,反正心裡有些不舒服。
夏天在瓷器店買了一套考究的茶具,跡部買了個小花瓶,然後看看時間,差不多該回酒店了,夏天就打電話給柴田綾子,幾人一碰面,就一塊兒往回趕,綾子幾人一路上收斂很多,也不大咧咧唧唧歪歪了,相當的淑女,沒辦法,美男當前,羞啊。
回到酒店,男生和女生住宿的地方是分隔開的,男生自然不能越界到女生那邊去。侑士叮囑夏天有事記得給他打電話,又對她說明天要步行去野炊,別穿裙子等等,夏天一一點頭應下,見侑士還要安排,夏天就環著他的胳膊說,「哥哥,我又不是小孩子,放心啦。」
第二天到箱根郊外野炊,步行了大概二十分鐘,不算遠。夏天動手能力不錯,比另幾個大小姐強很多,拿碳生火架烤架、串肉串烤食物,基本都是夏天在動手準備,看得其她幾人頗有些不好意思,綾子不住讚歎夏姑娘賢惠,夏天笑笑,「好啦,快把醬料拿出來吧。」
燒烤途中,有不少男生拿來烤好的食物送給夏天這一組,夏姑娘都笑著道謝,然後就有更多的人來送,柴田綾子撇嘴,「用中國話來說,這些傢伙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夏天哈哈一笑,用蹭了碳的手刮了下綾子的鼻尖,「你還挺專業的。」綾子哼一聲,那是,她家生意在中國的業務可是很多的,作為繼承人,哪能不多學習!
夏天和綾子一邊鬥嘴玩一邊繼續往烤架上放食物,哪知道另一邊的女生不知怎麼搞的就突然往夏天這倒了過來,夏天沒防備,手一下子就蹭到了烤架上,疼得夏天直抽涼氣,綾子氣得把那女生使勁的推到一邊,著急的抓著夏天的手看,周圍的人聽到動靜的都圍了過來,那個女生也嚇了一跳,害怕的不停的哭,班導賴川帶著校醫也趕了過來,替夏天做了應急處理,好在燙傷不嚴重,不是夏天彈琴的手指,只是手背。
校醫說這要送醫院,侑士那邊早就有人通知了,網球部的人嘩啦啦的趕過來一堆的人,侑士臉色特別的不好,拿出手機給箱根這邊的家族醫院打電話聯繫,要求安排最好的燙傷科醫生待命,岳人瞪著那個闖禍的女生恨不能把她給撕了,其他網球部的人臉色也都不好,跡部打電話讓司機把車開了過來,他這次來箱根是坐著私家車來的,沒有像其他人那樣坐大巴。
NO.26關心
夏天最怕疼,燙傷剛開始時還不是特別疼,等過了一會兒,就是鑽心的疼。幫夏天清理傷口的醫生額頭直冒汗,沒辦法,被自家少爺連同其他少爺這麼虎視眈眈盯著,他不緊張都難,拿著棉簽的手輕得不能再輕,就怕小姑娘喊疼連累自己被掃射。
八月份比利時的比賽就快到了,夏天很擔心,皺著小臉問醫生這個燙傷會不會影響自己彈琴,醫生大叔立刻搖頭安撫說,「沒有燙傷神經,而且是在手背,放心吧,最遲兩個星期就能自如活動了。」
鳳比較細心,看著抹了藥顯得有些可怖的傷口問,「這個會不會留疤?」
醫生大叔踟躕了,夏天揪心了,女孩哪有不愛美的,何況她是彈鋼琴的,手就跟自己的臉面差不多,這要留了疤多醜啊。侑士見夏天大眼水汪汪的,立刻安慰,「傻瓜,現在醫療這麼先進,不會留疤的。」
岳人也在一旁說,「可以整容的嘛,你怕什麼。」
跡部見夏天還是悶悶的,就沒好氣的說,「明知道要比賽了,怎麼還這麼不愛惜自己的手!燒烤也不準備副手套!」
慈郎在一旁推了跡部一下,「小景你別說夏天了,她都快哭了。」
跡部哽了一下,哼一聲不說話了。夏姑娘心裡也挺憋屈,難受的很,拍了片子、做了詳細檢查、包紮好傷口又聽了醫生大叔一堆的注意事項後,侑士就說要送夏天回東京,在酒店住太不方便。跡部點頭同意,就讓網球部其他人先回酒店了,他和侑士一起坐著私家車送夏天回去。臨走時,好孩子夏姑娘不住的感謝各位老師和學長的關心,班導賴川安慰她說在家好好休息,如果不方便來上課就先請假,以後可以安排她補課。
其實說句實打實得話,夏姑娘燙傷真的不嚴重,只是這姑娘手長得出奇的漂亮,皮膚又白皙,燙傷的那一塊就顯得尤其可怖,當然了,不嚴重也不代表沒影響,夏天起碼要半個月不能正常彈鋼琴了。
回到東京的忍足宅,老管家帶著一幫子傭人早就接到了信,早早在大門口等著,夏姑娘一看這陣勢,覺得挺不好意思的,自己這麼點傷就這麼勞師動眾的。
在女傭的幫助下,夏天洗了澡換了衣服,吃了藥就在房間睡了一會兒,醒來時發現有人坐在她床邊,彼時房間開著檯燈,夏天睡得迷迷糊糊的,看了好一會兒才認出來是柛太郎,有些驚訝,「柛太郎叔叔?!」支著身體就要坐起來,柛太郎站起來幫她在身後墊了個枕頭,止住了她下床的動作,問,「怎麼這麼不小心?」
夏天低頭看了看包的跟個粽子似的手,笑笑,「這個就是包紮的嚇人,其實就只燙傷了一小塊兒。」
柛太郎淡淡掃她一眼,「所以呢?」
夏姑娘呃一聲,趕緊聰明的低頭認錯,「是我大意了,下次不會了。」
柛太郎低低的歎息一聲,伸手將她耳畔的長髮別到耳後,「夏天,我不希望你的未來因為某次小失誤而斷送,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夏姑娘慚愧的抿唇不語,其實這事真不怨夏天,要不是那個女生無緣無故的倒過來,她哪能犯這低級錯誤!可是狡辯是無用滴,只有認錯才能博取寬大同情。果然,柛太郎見小丫頭這麼個可憐相,就說不出其它怪責的話了,他心裡也明白這事不怪她,可是如果她提前做好防護準備,戴個手套或在燒烤時與其他人距離隔的遠一些,應該也不會發生今天這事。
當時他正在公司加班批閱文件,一接到跡部的電話就立刻趕了過來,一路上七上八下擔心的很,好在最後確認小丫頭傷得不重,否則他還真敢去把推她的那個女生給滅了,夏天那可是鋼琴家的手,毀她的手就等於扼殺了她的前途她的命,作為夏天的導師兼半個監護人,柛太郎能不氣嘛。
見屋裡氣氛壓抑,小丫頭一臉的罪孽深重,柛太郎又覺得自己太嚴厲了,嚇著她了,從凳子上站起來,坐到床邊去伸手環住她的肩,把她擁在懷裡輕聲安慰,「這次不怪你我知道,但是以後一定要多注意安全,夏天,叔叔是擔心你,知道嗎?」
夏姑娘可憐兮兮的抬頭看柛太郎,點點頭,特善解人意的說,「柛太郎叔叔,我以後一定愛護好自己的手。」
柛太郎勾勾嘴角,擁著她和她聊了些無關緊要的事,夏天見柛太郎臉色緩和沒剛才那麼難看了,心裡也高興,窩在他懷裡沒一會兒就又睡著了,柛太郎見小丫頭睡得正熟,寵溺的笑笑,見她睡相可愛,眉頭微蹙,嘴巴嘟嘟紅潤,忍不住在她額頭吻了一下,然後才驚覺自己做了什麼,突然有了種做賊心虛的感覺,趕緊輕微的把夏天平放到床上,幫她仔細的蓋好被子就趕緊出了房間。
樓下,侑士正打電話給他家老爸報備,說了夏天被燙傷的事,忍足瑛士在電話那頭囑咐他明天帶夏天到東京的忍足醫院去複診,侑士自然回答說好,掛了電話,侑士呼出口氣,跡部似笑非笑看著他,「怎麼?被罵了?」
侑士苦笑,「差不多。」然後瞅瞅樓梯那邊,「柛太郎老師還沒有下來嗎?」
跡部剛要搖頭說沒有,就見柛太郎從樓上走了下來,表情嚴肅,跡部和侑士趕緊迎了過去,他們對柛太郎可是相當的尊敬,即使現在已是高中生,網球部的顧問依然還是他,就像吹奏樂社一樣,柛太郎在冰帝教師群中是特殊的存在。
第二天上午,侑士帶著夏天到了東京的家族醫院去複診,跡部回箱根去了,雖說這次是跟著學校去遠足,但剛好是在神奈川縣,就和立海大約定了期間舉行一場友誼賽,畢竟六月份就是全國大賽了,先探探底總是好的。
複診結果是夏姑娘燙傷面積比較小,不是很嚴重,半個月不能沾水,如果護理得當,按時複診換藥最好配合打針吃藥,是不會留疤的。侑士聽了鬆了口氣,夏天也鬆了口氣,不用考慮整容祛疤的事了。
夏天對網球部的事還是挺瞭解的,知道明天要和立海大打比賽,就讓侑士今天也返回箱根。侑士不放心,怕家裡傭人照顧不好,其實他是白擔心,夏姑娘在忍足宅人緣好的很,光是老管家都夠疼夏天的了,哪能不盡心!但是侑士也不想因為私事就耽誤了網球部的計劃,和立海大友誼賽就算他不上場也必須在跟前看著,好瞭解對手情況制定以後對打策略。
侑士把夏天送回去後就讓司機小田一郎送他回箱根了,臨走不忘叮囑老管家每天記得帶夏天去醫院換藥打針。
夏天這半個月不能彈琴,就變得無所事事了,中午睡了會覺,然後就躺在床上上網看動畫片,直到快吃晚餐時,柛太郎敲門進來,夏姑娘才伸了個懶腰把眼睛從電腦上移開。柛太郎皺眉,不贊同的看著她,「怎麼躺在床上玩電腦!對眼睛不好。」
夏天訕笑,趕緊關了電腦從床上下來,吐吐舌頭,「柛太郎叔叔怎麼來了?」
柛太郎盯著她站在地上白嫩嫩的腳丫子,「穿好鞋。」
夏姑娘又匆忙忙的穿上拖鞋,然後柛太郎才滿意的移開視線,把手裡的手提袋放到夏天房間的小桌子上,從裡面拿出幾個紙盒,說,「這是那家叫【鈴鐺】的蛋糕店裡的蛋糕,你不是喜歡吃?就給你帶了些過來。」
夏姑娘驚訝,柛太郎叔叔給她買蛋糕,多神奇啊!不過心裡是高興的,沒一會兒就有傭人送來了盤子和叉子,夏天吃蛋糕吃的開心,柛太郎看著心裡也覺得開心,問了她今天去醫院複診的情況,夏天就把醫生說的對柛太郎複述了一遍,柛太郎聽了就點頭說,「明天上午十點我來接你去醫院。」
夏天搖頭說,「我讓小田先生送就可以了,柛太郎叔叔你最近不是很忙嗎?」夏天知道他都有好長一段時間沒到學校報到了,似乎是家族企業工作最近驟增的原因。
柛太郎抽了張紙巾幫夏天把嘴角的奶油給擦了,淡淡說,「聽話。」
夏天哦一聲,就不說什麼了。柛太郎直到晚上快十點的時候才離開,盯著夏天把藥吃了,又和管家說了明天的安排。
第二天柛太郎十點鐘準時到達,兩人到了醫院,自有專門安排來的護士接待,先是去主治醫生那裡換了燙傷藥,拆紗布時還是挺疼的,夏天小臉都白了,柛太郎看著覺得挺心疼,盯著換藥的醫生臉色就不怎麼好,醫生大叔挺憋屈,他沒敢下重手啊。
陪著夏天掛完了針,柛太郎把她送了回去然後才離開,到快吃晚飯時他又買了昨天一樣的蛋糕過來,和夏天一塊吃了晚飯,兩人商量了八月份比賽時演奏曲目的事,同樣的盯著夏天吃了藥,柛太郎才離開。
NO.27諷刺
這個世上有好人也有壞人,有人會對你伸出善意的手,自然也有人會對你惡意相向。
這個道理,在最近夏天才真正的有所認知,切身體會。
燙傷後的第四天,忍足瑛士打電話給夏天,希望她回大阪一趟,他亦想看看她的燙傷。夏天對於這個繼父印象還是不錯的,作為一個和自己沒有血緣關係非親非故的人,可以事事都對自己有所照拂、有所關心,她心裡是感激的。
夏天一點都不喜歡忍足本家的這棟古宅,它很大,古老又肅穆,有種恢弘的氣勢,所以進入這裡會讓人心情壓抑,甚至緊張。
這座古宅裡的傭人並不好相處,他們和東京忍足宅的那些傭人不同,這裡的傭人在看人時,會帶著有色眼鏡來打量你,這些人會因為你的身份而對你分三六九等。夏天在這些人眼裡,什麼都不是,只是個父死娘不親的拖油瓶,這樣的人他們是瞧不上的,即使在主人面前時會對你禮遇有加,主人離開後,就無人再理會你。
對此,夏天深有體會。只是夏天從不在意這些,她本就不是忍足家的什麼人,這些人不待見她,她也只能聳聳肩,只要不欺負到自己頭上,在其他人眼中她是個什麼地位,夏天持無所謂態度。
夏天進到古宅時,忍足瑛士正在書房會客,傭人將夏天迎到會客室後就不冷不淡的讓她在這裡等著,夏天直接無視了這個傭人,動作優雅的跪坐在榻榻米的軟墊上,安靜的發呆。傭人不屑的撇撇嘴,轉身離開了。
先過來見她的是親媽忍足和美,她身上穿著黑色精緻的和服,頭髮盤了起來,典雅又顯得高貴無雙。親媽跪坐在主位上,看了眼夏天包裹的手,問,「傷嚴重嗎?」
夏天搖搖頭,「還好,醫生說再過幾天就可以拆掉紗布了。」
親媽嗯一聲,抬眼仔細打量了這個親生女兒,顯然,女兒的長相融合了她和夏青陽的所有優點,所有她長得很漂亮,雖然還沒長開,但將來一定比她年輕時更美。這是個好現象,漂亮的女人才能有更多的追求幸福的機會。
只是……
「夏天。」親媽的口氣突然變得有些嚴肅。
夏天看她一眼,微側頭,用表情詢問有什麼事。親媽斟酌著開口,「我聽說侑士對你很好?」
夏天沒有猶豫的點頭,「哥哥很照顧我。」她的嘴角掛著微笑。
親媽的眉頭機不可見的皺了一下,用告誡的口吻說,「你和侑士都不是小孩子了,今天叫你來,只是想提醒你,天天,侑士只能是你的哥哥,你不要對他產生別的心思,侑士是忍足家下一任繼承人,我們已經幫他物色好結婚對象,媽媽說這些你能理解嗎?」
夏天的臉色立刻陰了下來,淡淡說,「你想太多了。」
「我希望如此。」親媽的表情依然很嚴肅,「我聽說,那天把你從箱根送回東京的是景吾?」
夏天的眉頭已經皺起來。
親媽似沒看見般,繼續說,「你也不要和景吾太親密了,跡部家比忍足家更有實力,他是跡部家唯一的男孫,我知道你和侑士網球部的那些孩子關係都不錯,也許這些話會傷到你的自尊心,但媽媽還是要說,那幾個孩子的家族都不可能接受一個中國媳婦,天天,你的將來媽媽會為你打理好,不要自作主張去接近這些人,你們都是血氣方剛的年紀,媽媽不希望你走錯一步,所以我和瑛士商量,你還是回到大阪讀書吧,好嗎?這樣媽媽也可以好好照顧你。」親媽一臉希冀的看著夏天,看上去溫柔又平易近人,可是夏天卻覺得心疼的厲害,很疼很疼,幾乎無法呼吸,她覺得有什麼東西重重的壓在心頭,那麼重,那麼的令人無法承受……
夏天是堅強的姑娘,她堅強,所以能獨自面對陌生的環境陌生的人;她堅強,所以能克服新環境帶來的種種不適;她堅強,所以面對初時某些人的惡劣態度可以一笑置之,與人親近。其實她怕過、累過、傷心過,可是她記得爸爸的遺願,記得十三歲那年她為自己計劃的人生藍圖,她一天天一年年的挺了過來,她對於這些日本人來說,只是個外國人、陌生人,為什麼現在許多的人對她親近有加?這些不是無緣無故得來的人緣,沒有她的刻意退讓親近,這些異國的學生誰會對你特別友好?
夏天在心裡不斷的對自己說不要激動、不要哭、不要讓人瞧不起……她沒有深呼吸,只是緩緩的、一點一點的勾起嘴角,然後她笑了,大方得體的微笑,她對親媽說,「您和您丈夫的擔心真的很多餘,我的人生您沒有任何權利干涉,所以我和哪些人親近您也管不著,如果您覺得我不該和您的兒子住在一起,那麼我今天就會搬出去,謝謝您的招待忍足太太,告辭。」話畢,夏天不再理會身邊人,她快速站起來走到迴廊處穿好鞋離開,即使親媽在後面叫了她好幾聲,夏天也沒有再回頭。
當終於從忍足家那棟壓抑的大宅中走出時,夏天抬頭看了眼頭頂的湛藍天空,她想笑笑,可是突然發現,自己笑不出來,連勾勾嘴角都不行。夏天覺得自己真是可憐又可悲,忍足瑛士打電話給自己根本不是為了要看她的傷,只是為了讓親媽敲打自己,讓親媽傳遞個信息給她:你只是個沒有父親的中國女孩,我們這些大家族是容不下你的,你不要做非分之想,雖然你不是忍足家的一分子,但你的一舉一動也會牽連上忍足家,不要去勾·引那些少爺,這樣會讓忍足家丟臉。
這就是親媽啊……哈,真是親媽……
夏天想,海口都誇出去了,她要有志氣,不能坐忍足家的車回去了。幸好兜裡有錢,夏天打算去車站坐車,可是她從沒有徒步在大阪逛過,根本不知道車站在哪。她現在已經離忍足本家有些距離了,也許該找個人問問路?可是放眼望去,夏天覺得周圍的人都那麼的陌生,不知是不是因為剛和親媽鬧翻了,夏天發覺自己現在沒有勇氣去和陌生人交談。
也許她該給朋友打電話問問,但是在腦子裡想了一大圈的名單,夏天愣是找不出一個可以幫她的人。
這有種絕境、走投無路的感覺,這樣的感覺很糟糕,非常糟糕,夏天覺得也許她該回中國,小叔叔和姑姑肯定不會像親媽那些瞧不起她,他們會疼她、會寵她、會對她呵護有加,夏天想,為什麼我要在這裡看人臉色?如果在中國,我一定過得順風順水,我這不是沒事找罪受嘛!
衣兜裡手機的突然震動打斷了夏天的胡思亂想,有些嚇了一跳又立即回神的感覺,電話是柛太郎打來的,夏天沒有多想就接通了電話,那頭,柛太郎問夏天今天是否還回東京,夏天說回,柛太郎問幾點,夏天說不知道呢,怎麼了?柛太郎說今天你還沒去醫院複診。他簡單的一句話,夏天突然覺得心酸的厲害,一直憋在心裡的委屈怎麼都克制不住,眼淚流了出來,帶著壓抑的哽咽。
柛太郎在電話那頭立刻聽出不對勁了,皺眉問怎麼了,夏天手裡握著電話一直哭,說不出話來。好在她站的地方比較偏,周圍人不多,沒有人注意到她這邊。
夏天一直哭,越哭越壓抑不住,她只有十六歲,雖然十三歲時經歷了父親去世遠離故鄉的變故,可不可否認,她是被親人疼寵著長大的,夏天從來沒受過這樣的委屈,這麼的丟自尊,這樣的讓人瞧不起,而那個令她喪失尊嚴的人是她的親生母親,這讓她情何以堪?!
當柛太郎開著車終於找到了那個蹲在路邊角落裡的小女孩時,他才驚覺,自己竟然渾身都是汗,衣服都浸濕了。夏天現在的樣子看起來可憐極了,縮成一小團蹲在那,過往的行人有看到她的都會用異樣的目光打量她,柛太郎打開車門大步朝她走過去,夏天察覺到有人站在自己跟前,慢慢抬起她那張滿是淚痕的小臉,用已經哭啞的聲音說,「柛太郎叔叔。」見到他,原本快停住的淚又不受控制的掉了下來。
柛太郎覺得心疼極了,他第一次見到她這麼傷心,他想把她拉起來,可是夏天卻低呼一聲,流著眼淚可憐兮兮的說,「腿麻了,我站不起來。」這一刻,柛太郎覺得自己的呼吸都是沉重的,俯下·身將她直接打橫抱了起來,往車子那邊走去。
小心翼翼的把夏天放到後車座,繼而他也坐了進去,躬身把夏天的鞋脫了下來,抬起她的雙腿放到自己膝蓋上,手輕微的按壓她的腿,幫她按摩疏通血管。沒過一會兒,夏天的腿就不麻了。
柛太郎見夏天終於不哭了,問,「為什麼哭?」
夏天抿著唇不知道怎麼說,柛太郎也不催她,把她的腿放下去,又幫她穿好鞋,然後從後車座下車重新坐到駕駛座,發動車子往東京的方向回程。
lucy22 2015-11-16 17:11
NO.28縱容
回東京的路上,夏天在後座低低的叫了聲柛太郎叔叔,柛太郎在開車沒有回頭,只是通過後視鏡看了過去,問怎麼了。夏天抿著唇,垂下眼簾說,「我可能要從忍足家搬出來。」柛太郎沒有過多驚訝的反應,淡淡的嗯一聲,「等會再談這個,先去醫院複診。」夏天突然又說,「我不想去那家醫院了,能換一家嗎?」她現在很敏感,不想占忍足家一丁點的便宜,夏天寧願換另一家醫院,重新檢查診斷,她自己掏錢,可以心安理得。其實這樣的想法很孩子氣,可夏天控制不了,她現在不想和忍足家牽連上,哪怕只是暫時的也成。
柛太郎沒有縱容她小小的任性,車最終還是停在了夏天一直醫治的那家醫院,夏天臉色不是很好,她坐在車裡不願意下來,柛太郎打開後車門站在那裡看著她,「下車,天天。」夏天雙腿蜷縮起來,兩手臂抱著膝蓋,搖搖頭,無聲的拒絕。
柛太郎的臉色有點冷,他嚴肅的看著她,「下車。」口吻平淡沒有起伏,可夏天知道,他不高興了。夏天心裡悶悶的,她覺得委屈又難過,睜著黑白分明水潤潤的大眼和柛太郎對視,帶著些微的任性和堅持,她討厭忍足家的一切,現在很討厭,不想和忍足家有牽連,她覺得會被人瞧不起。小姑娘的思想真的很不成熟,有些事,不是說斷就能斷的乾淨徹底,她不想占忍足家的便宜,可是之前,那每天來醫院複診換藥從沒掏過醫藥費的是誰?幾年來住在忍足家的是誰?每次侑士帶她出去時玩時的花銷又都是誰拿的?
所以斷不乾淨的,可顯然,夏天不這樣想,起碼現在她不這樣想,她就像是縮在殼子裡的蝸牛,因為外因而敏感的窩在那小小的方寸之間,不願面對現實。
柛太郎的耐心並不好,他冷眼看著車裡的小丫頭,「我數三個數,如果不下來,那麼夏天,你的事以後我不會再管。」
夏天沒想到柛太郎會說的這麼嚴重,她原本就煞白的小臉此時更沒了血色,突兀的大睜著眼,仿似不敢置信般,他竟因為自己小小的任性請求而說出這般的話!夏天覺得眼前漆黑一片,她突然想到剛剛在忍足本家時親媽說的那些話,現在柛太郎又這樣對她,她覺得自己真可悲,一瞬間就被所有人遺棄了。
柛太郎無視掉她受傷的眼神,直直的盯視著她,「下車,夏天。」
「我不要。」突然有些自暴自棄的夏天兩眼一閉,縮在小小的車空間角落裡,執拗的拒絕。
柛太郎覺得這小丫頭任性起來時真是可氣又可氣,這還是幾年來她第一次這麼直接的違背他的意思,三年來,夏天哪次在他面前不是乖巧聽話善解人意?突然這樣固執不懂事,他不滿的同時竟覺得有點新鮮,這樣的想法不好,柛太郎果斷的將之壓下。
之後是長久的靜默,夏天兩眼一閉反正窩在車裡不動如山,心裡想著,他愛咋地咋地,大不了回中國,當初畢竟是父親的遺願還有跟著柛太郎學習的益處多多,才一直呆在日本,今天夏天有種豁出去的瘋狂想法,大不了回國,那裡有最疼她的親人,那裡有不比他差的名師,她還樂得自在呢。
如果柛太郎知道小丫頭心裡這樣的想法,估計他非把她拉出來狂教訓一頓不可!
柛太郎想,不能縱容她,養成這樣的習慣不好!可是瞅著夏天那煞白的小臉,眼角還沒干的淚痕,想到剛才在大阪找到她時像被人遺棄的小貓似的縮在那裡的情景,他忍不住就心軟了……算了,只是換家醫院而已,何必要把她逼的這麼緊……
僵持的最終結果是,柛太郎妥協了,關上後車門,重新坐回駕駛座,發動車子離開了這家醫院。夏天小心的睜開眼,瞅了他一眼,原本覺得悶的快窒息的心不知為何突然覺得舒暢了很多,她重新低下頭,把小臉埋在雙腿間,只有自己知道,她現在的嘴角是彎著的。
柛太郎找了家與之前的醫院不分伯仲的醫院,臉上沒啥表情的讓夏天下車,這次夏天沒說什麼,乖乖的從車裡走了下來,柛太郎鎖好車走在前面,夏天走在後面,兩人之間相隔一米的距離,夏天看著前面高大挺拔的背影,突然覺得暖暖的,之前自暴自棄的想法在柛太郎妥協的那一刻,就統統沒有了。
人有時候就是這麼奇怪,前一刻明明會覺得天昏地暗,被世界所遺棄,後一刻,就能突然柳暗花明,彷彿之前自暴自棄的不是自己。
新的醫院,自然免不了從頭檢查的麻煩,夏天現在一點也不覺得麻煩,特別的配合,就連醫生換藥時每次都疼的齜牙咧嘴的現在都能特淡定,柛太郎在一旁看著覺得氣有點不順,小丫頭真是欠教訓。
醫生的診斷和之前的大差不差,都是每天換藥打針吃藥,好好護理就不會留疤。現在夏天是肯定不會回忍足宅的,她不是傻子,如果不是忍足宅裡的傭人多嘴說了些什麼,親媽和後爹也不會特意把她喊回去當面敲打,把話說得那麼難聽。夏天覺得自己原來的時候太自戀了,以為自己嘴巴甜點、對人和善,人家肯定也會對自己好,現在看來不是這樣,她太自以為是,太容易相信人了。
柛太郎一路上都是冷著臉,就連到了自己家都沒多看夏天一眼,夏天跟在他身後不時的抬頭偷偷瞟他一眼,然後又快速低下頭,有些心虛。進到屋子裡,自有傭人端茶倒水,然後識相的離開不敢打擾。
偌大的客廳裡沒過一會兒就只剩下夏天和柛太郎兩個人。柛太郎又是一直冷著張臉,一臉的生人勿近、熟人退散的表情,夏天的好習慣這時候體現了出來,自我反省。其實人多少都有點這毛病,和熟人鬧彆扭的時候如果對方和你死磕到底,那你肯定也死磕到底,可如果對方有所妥協的話,時間長了,你心裡就會東想西想,自我檢討。
長久的沉默後,夏天首先有動作了,她站起來把柛太郎跟前一直沒動的杯子雙手捧起來遞到他面前,臉上帶著些微討好的微笑,「柛太郎叔叔,喝茶。」
柛太郎覺得有些鬱悶,尤其當小丫頭主動示好,而他竟然很沒脾氣的接受她的示好後,更鬱悶。他一直是個說一不二的人,瞭解他的人都知道,柛太郎是個雷厲風行的人,他做事從不拖泥帶水,更不會去主動迎合別人,像夏天今天下午這麼任性和他對著幹,要是別人,他怕是早就將之『滅掉』了,哪會像現在這樣,妥協她、縱容她。
夏天見柛太郎接了自己手裡的杯子,臉上的笑就更明顯了,重新坐回沙發上,捧著自己的杯子喝水,也不多話。她不說話,柛太郎卻忍不住開口了,「你說要從忍足家搬出來?」柛太郎想,他比小丫頭大十三歲,和她這麼津津計較有失長輩尊嚴。
夏天垂著眼點頭,「要搬出來。」
「搬哪?」柛太郎問。
夏天想了想說,「我想在外面租房子住。」
柛太郎對此不先表態,而是重新問,「今天為什麼哭?」
夏天抬頭看看他,又低頭想了想,覺得今天這事沒什麼好瞞著他的,如果她要從忍足家搬出來租房子,沒有他的幫助肯定不行。組織了下語言,就把今天親媽和她說的話簡單重複了一遍。
柛太郎心裡明白忍足先生和太太的擔憂很正常,他們對夏天說的這些話可能也是出於好意的提醒,他本身就是大家族裡出來的,對於這其中的彎彎繞繞清楚明白的很。可是……他就是覺得生氣,心裡似有一團火在燒著,眼前總是回放著小丫頭當時在大阪街上時的可憐樣,縱使理性覺得可以諒解,可感性主義讓他不得不站在小丫頭的立場上為她憤怒!
柛太郎想,現在搬出來也好,侑士和夏天的年紀確實都不小了,住在一起萬一發生了什麼事,對夏天的將來不好,作為導師和半個監護人,他得為夏天將來打算,不能讓她走錯一步。
於是點頭說,「搬出來也好,不過你不能自己住,搬到我這裡來吧。」讓一個小姑娘獨自住外面,他可不放心,尤其還是個這麼漂亮標誌的小姑娘。
哪知夏天卻是直接搖頭,「柛太郎叔叔,我想一個人住。」其實夏天現在有種『一著被蛇咬三年怕井繩』的覺悟,她和哥哥侑士住在一起名義上還是繼兄妹的關係呢都能被人亂說一通,如果她住在柛太郎叔叔家裡,又不是親戚,只是師生,時間長了也許還會被人說三道四,與其如此,她不如獨自搬出來住,她自己自給自足,有自己一片天地,這樣會安心很多。
NO.29租房
客觀的說,要從忍足家搬出來並不容易。首先,夏天不知道該如何向哥哥忍足侑士解釋她執意要搬出去的原因,顯然把親媽的話向他複述一遍的事她做不到,那太尷尬了;其次,她那個後爹應該也會阻攔,畢竟她親媽在忍足家,她卻要獨自搬出去,即使為了面子著想,他也不會同意她單獨出去生活。
可是話已經說出去了,夏天不願意讓親媽以為她的那些話只是說說而已,她要維護自己的尊嚴,無論親媽有多麼慷慨的理由,在夏天眼裡,她沒有作為自己親生母親的自覺,沒有哪個母親會和自己的孩子說出那些話,可是偏偏她的母親卻說的理直氣壯。
夏天認為這樣的決定也許草率,但絕不是任性。她無論如何不願意再和親媽牽扯到一塊,今天的那番話把她傷得太徹底了。
更何況忍足家已經表態,不同意她再和忍足侑士住一起了,為此,甚至打算讓她轉學!憑什麼?!夏天在大阪街頭的時候一直在想這個問題,憑什麼是她轉學!憑什麼要對她說那些讓人難堪的話!憑什麼說是她主動接近網球部那些人!她做什麼了嗎?違法了嗎?切身去勾·引那些少爺了嗎?
夏天覺得一切都很諷刺,她不缺錢,從來不缺錢,親媽清楚這一點,忍足瑛士也清楚這一點,可他們還是用這些難堪的字眼敲打她,這多麼奇怪啊,她到底有多糟糕、有多淫·賤要去做勾·引人的事!親媽說,「天天,你的將來媽媽會為你打理好,不要自作主張去接近這些人……」夏天從來沒有想過,她的未來竟然是要靠手段去嫁個有錢人家,如果她要嫁個有錢人,還用她來安排嗎!
夏天覺得自己現在混亂極了,她這次絕對要從忍足家分離出來。夏天偷眼瞅瞅對面臉色不太好的柛太郎叔叔,蹙眉,如果他不幫她,她做不了任何事,首先,她就無法租到房子。以她的年紀如果想租房子,是必須要有大人擔保的,她不可能去找忍足家的那些大人。
柛太郎何等精明,夏天的小算盤雖然打得響,到底比不上在商場混跡的他。
讓夏天單獨在外租房住,這事兒柛太郎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同意的,可他今天見識過了這姑娘的倔強程度,他不認為她會輕易妥協。柛太郎亦不願因為這件事和她發生爭執,小丫頭今天已經夠可憐了,他不想再刺激她。
柛太郎想來想去,認為只有一個辦法可行,他修長的手指敲擊著沙發的扶手略微沉吟的開口,「好吧,這樣僵持下去毫無意義,夏天,我們各退一步好嗎?」
夏天見有轉機,自然是請他繼續說下去,柛太郎就解釋說,「你可以離開忍足家在外租房子住,但是你必須租住我指定的房子,這是為了你的安全著想。」見夏天點頭,柛太郎就進一步再解釋,「這棟房子的後面有一間小屋,裡面裝修佈置的還不錯,有獨立的衛生間,當然,也有小廚房,我把那間小屋租給你,相應的,每月你要支付我足夠的租金,水費和電費另算,我不會為你免費提供餐點,一切都要靠你自己。」
夏天沒有因為柛太郎仿似換湯不換料的說辭錯愕或立即站起來反對,這出乎柛太郎的意料,他以為他要面臨小姑娘的瞪視及不滿的爭執,可她沒有,她安靜的聽完了他說的話,然後微垂下頭思考,是真的在思考,柛太郎也不催促,直到夏天重新抬起來看向他,他才挑眉問,「考慮好了?」
夏天沒回答他的問話,而是反問,「每月租金是多少?」
柛太郎哭笑不得,從沙發上站起來,說,「走吧,我帶你去後面的小屋看看,如果你滿意的話,我們再具體談租金的問題。」
柛宅很大,不單指房子面積,它的院子也很大,前後兩院,夏天當然知道後花園有間木屋,可她從來沒靠近過,只遠遠的瞅過幾眼。
那是間小木屋,說小,其實不正確,單從外觀看去,它大概有60坪,柛太郎說他閒暇時會到這裡看書,推開門,裡面佈置的很精緻,有寬寬的床、漂亮的書桌、暖色的壁燈、仿古的壁爐、厚實的地毯,只一眼,夏天就喜歡了這裡。
柛太郎對自己的品味還是很有信心的,這間木屋屬於他的第二個移動房間,他不住在這裡,但有時會在這裡午睡或發呆或看書打發時間,夏天住在這裡,既滿足了小丫頭的執拗心理,又能讓他對她的安全放心,忍足家的人也不會多說什麼,一舉三得,沒有比這裡更合適的地方了。
夏天脫掉鞋踩在地毯上,摸摸鏤花的籐椅,看看特色的壁爐,又到浴室去瞅了兩眼,很不錯。柛太郎站在她身後,見她臉上沒有不滿意,心裡放心了,於是問,「怎麼樣?」
夏天說,「喜歡。」
柛太郎呵呵一笑,把他嚴肅緊繃的五官襯得柔和了一些,「那我們來談租金問題?」
夏天這時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其實照整件事的發展來說,很怪異,她沒想到柛太郎會提出這樣折中的建議,夏天不傻,也知道柛太郎這樣做是為了滿足她小小的自尊心。搬到這裡來住,即使是自己掏錢的,夏天也知道這樣的決定不好,她不可能和每一個外人去解釋自己住這裡是掏了錢的,也不可能讓每一個人相信柛太郎這樣地位的人會向自己的學生收取房子租金,外人依然會有閒言碎語,也許親媽也會在心裡小瞧她,侑士他們可能會不諒解她,總之搬到這裡來真的不是好主意,可她亦知道,如果繼續呆在忍足家,她會難過、會覺得比之前更低人一等、會整天神經兮兮的和哥哥特意拉開距離、會想方設法防備著那些傭人,那太累了,心累身體也累,夏天只想簡單的生活,她有自己未來的藍圖,那個未來計劃裡,不包括在日本找個戀人。
柛太郎叔叔已經做了最低讓步,看現在的情況,他的的確確不會允許自己住在外面,確實不安全 ,如果小叔叔和大姑姑知道她一個人住外面可能也會擔心會反對,她不能太任性了,住在這裡,起碼親人們會放心許多,夏天如此的解釋給自己聽。
租金最後定為每月7萬日元,折合人民幣五千多,這太低了,夏天即使沒有租過房子也知道在東京,一間十坪米的房間至少也要3萬日元每月,這間木屋有60坪還多,裝修這麼精緻齊全,7萬日元太少了。
柛太郎知道小丫頭心裡想著什麼,淡淡的開口,「想想你身上這些錢的來歷。」一句話,把夏天接下來準備說的話全部堵死,她低下頭,握緊拳,難過又自我厭棄,是的,這些錢都不是她自己掙得,小叔叔和大姑姑每過段時間都會往她賬戶裡打錢,剩下的……是爸爸留給她的遺產還有……保險賠償金……
一瞬間,夏天被打擊的體無完膚!
柛太郎蹙眉上前把夏天緊握拳的手掰開,她的手還包紮著,這樣太亂來了。當然,柛太郎心裡也有點後悔,一時沒多想就把話說出來了,這話,太傷人了。
「抱歉。」柛太郎把夏天的手握在手裡,另一隻手拍拍她的頭,「生氣了,嗯?」
夏天抿著唇,臉色蒼白,她被一種從未有過的自我厭棄情緒所包圍,夏天覺得自己可惡極了,想到前幾天自己竟然花了45萬日元買了一套和服,太奢侈了!這樣的自我厭棄情況很糟糕,夏天想到了之前花費的每一筆巨額錢款買的東西,越想越覺得自己可惡!
聽到柛太郎的道歉,夏天搖搖頭,呼吸有些重,帶著鼻音,她牽強的勾勾嘴角,「我沒生氣,就是覺得自己之前花錢太大手大腳了,可是柛太郎叔叔,7萬日元還是太少了,我知道你不會計較這些,那我們各退一步,每個月十萬好嗎?這樣至少我心裡好受些,至於我身上的這些錢,我將來會掙更多的錢來回報給幫助我的親人。」夏天越說越覺得柳暗花明,小臉舒展開來,是啊,她在計較些什麼啊,如果覺得虧欠,將來賺更多的錢孝敬叔叔姑姑就好了啊,夏天突然又覺得自己剛才的那種自我厭棄情況有些可笑!
柛太郎沒想到夏天情緒恢復的這麼快,多少還有些不放心,不過也沒說什麼,租金的事他也不多說了,夏天說多少就是多少。柛太郎問夏天打算什麼時候搬過來,夏天拿出衣兜裡的手機看了下時間,還差20分鐘就晚上六點了,想到在大阪本家時對親媽說的話,夏天有點不好意思的看著柛太郎,「那個……現在搬可以不?」明天侑士哥哥就該回來了,如果白天搬的話,麻煩事太多,要面對忍足侑士,也許忍足瑛士和親媽也會來攪合,既然如此,索性速戰速決,快刀斬亂麻,反正她行李不多,今天搬了,以後的事再說。
NO.30擺脫
對於夏天如此急切想要搬家的行為,柛太郎也只是挑高了左邊的眉梢,英俊的臉上有些玩味罷了,他個人認為,夏天要從忍足家搬出去,應該和忍足家正面達成好協議,而不是這樣慌亂的、急切的、仿似逃走一般偷偷摸摸的搬出去。
只是他明白,小丫頭心裡有自己的想法,她不願意直面忍足侑士應該是其中最主要的原因。
夏天回到忍足宅時已經六點半,老管家中川廣介看到夏天回來放心了似的呼出口氣,笑得很慈祥的對夏天說,「小姐,夫人已經打好幾次電話問您回來沒有,您的手機一直打不通,夫人很擔心。」
夏天有些勉強的對他笑笑,有了上午時在忍足本家的受辱經歷,她現在對這裡的所有傭人都持懷疑態度,夏天知道這樣很不好,非常不好,可她控制不住的會想:是誰,到底是誰一直在監視我,向本家那邊的人提供『情報』?其實她心裡明白,即使這些人和本家那邊串通一氣也是理所應當,畢竟她才是那個外人,是借住的外人。可她心裡不好受,想起也許過去的三年一直有某個或某些或全部的傭人都在像犯人一樣監視她,那樣的感覺回憶起來太可怕了。
夏天沒有直接說出要搬出去的事,只是獨自一人先上樓了,柛太郎留在下面和老管家閒聊。
房間裡,是她所熟悉的一切,她在這裡住了三年多,突然要搬出去多少有些不捨和惶然,只是當她真正的開始打包行李時,才驚覺發現,原來這三年來,她沒有為這個房間添加任何額外裝飾的東西,她自己買的衣服不多,一年當中有三分之二還多的時間穿的都是學校制服,再加上她忙於鋼琴學習,逛街是極少的。
親媽每個季節都會讓本家的傭人送來幾套新衣,一直到去年春天為止。初時夏天還是很高興的,除了穿起來衣服尺碼總是比較大之外,一切都很好,她也從來沒和親媽強調過自己的穿衣尺寸,想著能送衣服來就成,沒必要要求太多。
直到去年春天無意中見到本家傭人再次來送衣時手裡的另一個裝衣紙箱,夏天問起這些是給誰的時,本家傭人淡淡的說是大小姐自己挑的衣服,她有事忙,讓我幫她送回本家,夏天也不知道當時是怎麼想的,就有些貿然的伸手從紙箱裡拿出了一件衣服看,然後……那天她很傷心,因為她發現,她兩年來一直覺得尺碼大的新衣和忍足惠裡奈的新衣尺碼相同,這是個諷刺的發現,讓夏天久久無法釋懷,她是個聰明姑娘,仔細一想就能明白,這些日子讓送來新衣的不是親媽,而是這位忍足家的大小姐,她是故意的,夏天知道,她想藉機羞辱自己,這就像一個局,在她信以為真的時候打破她的自以為是。
其實整件事本身很荒唐也很幼稚,這就像個獨佔欲小孩的宣言自己的領地。可夏天對這樣的惡作劇無能為力,她不可能去找到忍足惠裡奈指著她的鼻子憤吼,這很不明智,因為她才是那個外人,沒人會真的站在她這一邊,即使是忍足侑士可能也會偏幫他的姐姐。這件事夏天一直壓在心底,沒對任何人發過牢騷。
最後整理一番,夏天發現,三年來她的東西真是少的可憐,大多數是換季的新制服,因為她一直在長身體,不能穿的衣服都會及時處理掉,今年還沒開始添加過多的新衣,鞋子也不多,三四雙而已,剩下最佔位置的是一些雜物,三年來的課本音樂書籍,一台筆記本電腦,一些護膚品,首飾、護照身份證明、內衣內褲之類的等等……整個下來,裝了兩個大手提箱,兩個箱子夏天細胳膊細腿是提不動的,好在柛太郎及時過來解決了她的難題。
直到這個時候老管家才知道她這次回來是要搬出去,他想阻止,可下人的身份讓他無能為力,夏天簡單的和老管家告別,這個老人這幾年來確實照顧她不少,即使她心裡開始有所懷疑他的誠心,但依然是感激他的。
夏天出去坐上了柛太郎的車,柛太郎留在屋裡和老管家交代了一些事,大概有二十多分鐘才從裡面出來。夏天知道,很快就會有忍足家的人來找她,她還要應付很多人,今天這樣匆忙的逃離讓她看上去像個逃兵,可這又如何呢,坐在車裡,她三年來第一次覺得輕鬆,不是說侑士對她不好,這是種心靈的解放,在那裡,無論傭人們對她有多麼的照顧,侑士哥哥對她如何的體貼寵愛,但她到底是壓抑收斂的,就如上次忍足惠裡奈的挑釁,她當時不敢對任何人發表不滿,但是離開了忍足家,夏天覺得自己心底深處有股底氣,如果再發生類似的事件,她不會再讓自己忍氣吞聲。
側頭看著身旁的小丫頭一臉的輕鬆微笑,柛太郎不知怎的也覺得全身輕鬆起來,他原本想先帶夏天去商場添置些東西,不過被小丫頭拒絕了,夏天說,「我想先回去列個清單,這樣看缺什麼東西再一次性購買,比較節省時間。」
柛太郎習慣性的挑挑眉,「看來你很懂得如何獨自生活?」他說這句話時語速緩緩的,帶著些微漫不經心的味道,可他的聲音好聽,低醇、有磁性,這樣的語速讓他的聲音聽起來更有味道。
夏天有些俏皮的吐吐舌頭,臉上掛著怡然的淺笑,「以前在中國,我們家什麼事都歸我管,我爸也歸我管!」這是她一整天下來第一次掛上這樣不做作的笑容,乾淨、純粹,像是破土而出的新芽,生機盎然。柛太郎喜歡她此時的笑容,比從前更喜歡。
小木屋從此是夏天生活的小家了,她對此很興奮,柛太郎說這兩天在她把自己住的地方整理好之前,他可以無償的為她提供食物,說得一板一眼的,聽得夏天哈哈一笑,做了個敬禮的手勢,顯然,她這時的心情不錯。
其實也沒什麼要整理的,小木屋乾淨整潔,傢俱齊全,床單應該也是今天新換過的,她只要把自己的東西歸置好,以後要自己做飯的話就要買廚具,還要買一架鋼琴放到窗戶那邊,再買幾個靠墊擺到沙發上,再要買換洗的床單被褥,餐具也要添置,夏天考慮要買台冰箱和洗衣機,這樣清單列出來,要買的東西還真不少,可夏天對此有種莫名的興奮,不覺得繁瑣麻煩,她覺得安心,真的安心。
手機下午時就沒電了,主要是在大阪的時候和柛太郎電話聯繫時用掉了,充上電源開機,一溜的未接來電提醒還有短信,電話有親媽打來的,夏天任性的無視掉,然後是侑士打來的、還有跡部和向日岳人,哦,還有綾子一些同班同學和籐井冥夜一些同社團的學長學姐發過來的問候短信,夏天覺得她應該先給忍足侑士打個電話說自己已經搬出來的事,如果不是面對面,應該會減少一些尷尬。
電話很快就通了,侑士的聲音聽起來有些低沉,他沒有理會夏天的問候話語,只是直接問她,「你……搬出了忍足家?」
夏天沉默了一會兒,回答說,「哥哥,我沒有其它的選擇。」夏天這時突然想,其實她的擔心都是多餘的,既然敲打了她,那麼作為忍足家最重視的少爺又怎麼可能沒收到來自父親的告誡呢?只是也許不會像她被說得那麼難堪罷了。
「天天……」他的說話的語氣中帶著些微的無奈,「你……在外面好好保重,我有時間會去看你。」忍足侑士僅僅說完這句就掛了電話,夏天心裡覺得空空的,對於哥哥的話,她不得不承認自己是失望的,她以為他會因為她的突然搬離憤怒的吵她、她以後他會勸她回去,可是沒有,只有這一句話留給了她。
夏天想,其實這樣也好,說到底,她是外人,哥哥對她再怎麼好,又怎麼會違背父親的話?
綾子在十點多的時候給夏天打了電話,問她的傷怎麼樣了,然後又說了她會把她的行李帶回去,讓她不用擔心,還說了那天害她燙傷的女生的一些事,那個女生夏天其實不算特別熟,是特招生,不過因為是同班同學,偶爾也會說上幾句話,綾子在電話裡幸災樂禍說那女生被所有人隔離了,現在基本沒人和她說話,夏天聽著,覺得這樣不好,不是說她多麼慈悲大度,只是那是個意外,沒有人會傻到在大庭廣眾下害她,太不明智。當然,夏天也不能指責說綾子他們的做法不對,人家畢竟是為她出氣,夏天就隨口說大家都是同班同學,不要鬧太僵了,這樣不好。綾子聽了就說,「放心,沒怎麼她,我們又不是黑社會!」夏天聽了就哈哈大笑,心裡因為侑士剛才的電話有些沉悶的心情好了很多。
明天冰帝的學生就會回來,後來開學,夏天對綾子說她這段時間會住在柛太郎老師家裡發奮準備八月份的比賽,麻煩她把她的行李送到柛宅來,綾子對柛太郎是比較怕的那一類,她很難想像夏天竟然已經跟著這樣可怕的老師學了三年多的鋼琴!不過有些私事她是不問夏天的,所以也沒多說什麼,就說好。
夏天打算當面把自己搬出來的事和綾子說一下,電話裡說不清楚,這事其實也不好瞞著,畢竟從此後她不會再和哥哥一塊去學校上課,也許午休時也不會再在一起吃飯了,學校裡的學生都不是傻子,沒有不漏風的牆。
夏天決定不再多想,回復了一些朋友的問候短信,然後洗洗就睡了,明天她忙著呢……
lucy22 2015-11-16 17:12
NO.31談心
第二天,夏天早早的起了床,因為還包紮著傷口,現在又沒有傭人在一旁幫忙,夏天洗漱都是單手來,昨天晚上洗澡時,燙傷的那隻手夏姑娘很聰明的用塑料袋包了起來,以防沾到水。
現在是早上六點十五,夏天又檢查了下昨晚列的清單,看有沒有漏掉的。今天是陰天,還刮起了風,不過不冷,五月份的天氣已經有不少人選擇穿短袖了,夏天現在身上穿的就是白色短袖T恤衫和牛仔褲,她坐在那把鏤花的籐椅上開始思考問題,顯然她原本最擔心的事情昨晚已經解決了,哥哥侑士對於她搬出來住的事並沒有過激的反應,夏天自嘲的笑笑,她還是太自戀了。
現在要考慮的是如果親媽和後爹糾纏不休怎麼辦,他們更注重家族面子問題,親媽也愛面子,唯一的親閨女搬出了忍足家,可以預見會有怎樣的流言蜚語。夏天覺得她該提前給小叔叔打個電話把搬出來的事先坦白了,大姑姑脾氣不好,她可不敢隨便把這事告訴她,會出大問題的。
撥夏風電話號碼時,夏天是緊張的,電話接通、聽到熟悉的男音後,夏天的緊張變為了心酸,嗓子乾澀,像有什麼東西堵著喉嚨,難受極了。東京和上海有一個小時時差,夏天這邊六點多,夏風那邊剛五點多,對於小侄女這麼早就打來電話他很驚訝,當然,心裡不知怎的就有預感夏天那邊肯定出了什麼事。
夏天努力的讓自己的呼吸緩一緩、情緒安定下來,她拿著手機去廚房接了杯水喝了一大口,然後才覺得好了一些,還算平靜的把昨天一天發生的事和夏風說了,親媽的原話也說了,一字不漏,夏天覺得面對最親的親人,她不想隱瞞自己的委屈。
夏風聽過夏天的陳述後,沉默了很長時間,夏天幾乎可以清楚聽到小叔叔粗重的呼吸聲,她知道,小叔叔肯定生氣了。夏風確實很生氣,非常生氣,他無法想像那個女人竟然能對一個16歲的小女孩說出那些話來,夏天還只是個孩子,一個剛剛讀高中的孩子!
「天天,乖,叔叔等會就讓人訂機票啊,在我到東京之前,你不要理會忍足家的任何人,一切等叔叔過去了再說。」
夏天盯著手裡的電話,笑了,有親人替自己出頭的感覺就是好!
早飯夏天是到柛宅吃的,和柛太郎一起。飯後,夏天把小叔叔夏風要來東京的事告訴了柛太郎,顯然柛太郎對此是在意料之中的,他對這家大人對夏天的寵愛程度尤其的記憶猶新,他將一本新的樂譜書遞給夏天,然後淡淡點頭說,「你有個好叔叔,當然,夏先生的做法很正確,這件事確實需要他出面和忍足家交涉。」見夏天盯著手裡的樂譜書皺眉,柛太郎解釋,「這本書裡的曲子都不錯,你篩選一下,八月份的比賽曲目就從中選取吧。」
「可是我想彈德彪西的曲子。」
「顯然,你更適合莫扎特。」柛太郎眼也不抬的盯著手提電腦工作,對於小丫頭的反駁頗有些不以為然。
好吧,夏天無法反駁他這句話,她確實對莫扎特的曲子更拿手,但夏天偏愛德彪西,她喜歡德彪西作品的風格。柛太郎一點也不在意小丫頭的糾結,她還不懂,比賽與喜愛不該混為一談,不能因為喜歡某個作曲家的作品就要妄為將自己喜歡的拿去參賽,這不明智,比賽不該摻雜個人情緒,端正的態度往往是決定成功與否的關鍵,當然,16歲得小丫頭還沒有切身體會到這一點。
9點鐘,柛太郎帶著夏天去醫院換藥打針。
10:15分,兩人驅車到商場大肆購物,夏天先到電器賣場訂購了冰箱、洗衣機、吸塵器,微波爐、電磁爐,柛太郎問她是否買台電視機和DVD機,夏天想了想,就買了台21英吋的掛式電視,CD機她一般用不著,有筆記本電腦,寫好地址就讓電器賣場的人一次性送貨;之後又買了整套的廚具、餐具、茶具、更替的床單套件、幾個小抱枕、洗滌用品、還有抹布、拖把之類的小物件,最後去了食品區,油鹽醬醋是必須,額外的又挑了些其它的配料,夏天本來想買些蔬菜,不過被柛太郎阻止了,他說你手上的傷還沒好,不方便,等你手傷好之後再買吧,夏天低頭看了看包得和個粽子似的手,想了想就點頭同意了,不過她還是買了些小零食,餅乾、果汁、酸奶之類的。
總之兩人結束購物後,買的東西是絕對一次性拿不完的,太多了,柛太郎只得多跑了兩趟把東西往車裡送,夏天看著都覺得不好意思。
回到柛宅時已經快下午一點鐘了,柛太郎和夏天在外面的法國餐廳解決了午飯問題。夏天看著自己的小屋子裡一堆堆的購物袋,有點頭疼,這些東西比她的行李要多的多,她今天要忙的事太多了。
一點半的時候,電器賣場的人送來了夏天訂購的電器,柛太郎讓管家在那招呼著,就把夏天叫到了柛宅,讓她到客房去休息一會兒,夏天搖頭說不用了,等會綾子要過來把她在箱根的行李送回來,柛太郎說,「聽話。」他說得平平淡淡的,沒有任何的強硬成分在裡面,可夏天還是乖乖去客房睡午覺去了,總覺得如果她不去睡午覺,可能會倒霉。
綾子來的時候是下午3:45分,和籐井冥夜一起,彼時,夏天剛午覺醒來,還迷登登的,下樓時見綾子緊繃著張臉如臨大敵似的樣子,立刻就清醒了,她沒理會籐井冥夜一臉高深莫測的表情,損友,他損,她也損,不搭理他。
夏天知道綾子對柛太郎深為驚恐,於是借口帶綾子參觀她的新住處為由帶著她回了自己的小木屋,顯然裡面已經被柛家的傭人仔細整理過了,電器擺放的很到位,和夏天原本打算擺放的位置大差不差,說明大眾的品味其實都差不了多少。綾子對於夏天的小天地相當的驚奇,她幫著夏天把從箱根帶回的行李整理了一下,床單被套換了一下,又把幾個抱枕放在了沙發上,然後兩個女孩就光著腳坐在地毯上聊起了天。
經過一天一夜的過渡,夏天已經不像昨天那麼敏感了,她想開了很多,綾子看看這間木屋裡家電齊全,很多明顯是新添的,就問夏天是不是打算長住在這裡,夏天沒有否認,她第一次和這個相識三年的好友談起了她現在的生活狀況,也說了昨天在忍足本家的事,這是很**的話題,夏天一般不喜歡和人聊這個,今天這是第一次這樣全面的和算是不相干的人聊起,真的說出來時,發現其實這也沒什麼。
綾子聽得很驚訝,她同樣16歲,可她父母雙全,一直是家中的小公主,父母手中的珍珠,但夏天……她無法想像如果她也有了夏天這樣的遭遇,自己是否會像她這樣堅強,綾子突然給了夏天一個擁抱,然後笑著對她說,「夏天,我很佩服你,你是我的偶像!」接著她蹙蹙眉,「你這樣搬出來,忍足學長沒說什麼嗎?」
夏天笑笑,「哥哥說有時間會來看我,讓在外面住要多保重。」
綾子驚訝了,「怎麼會!學長怎麼會不勸你回去!」那個所有人眼中最寵愛夏天的忍足學長啊!這太不可思議了!
夏天聳聳肩,「綾子,你要這樣理解,無論哥哥怎樣寵愛我,可我始終是個外人,他最親近的依然是他的親人,你也是大家族的孩子,應該理解這一點,沒有什麼比家族更重要,哥哥是忍足家的下一任繼承人,他應該從小就受到了這樣的教育,他不會為了我而違背自己的父親。」這些是夏天今天早上還躺在床上時想通的,不失望是假的,但她已經看開很多。
綾子沉默了,她想,如果為了自己的家族,父母要是反對她和某個男生在一起,她可能也不會違背,這是她對家族的責任,只有自私的人才會棄家族不顧。忍足學長這樣選擇沒有錯,夏天也沒有錯,忍足家的大家長更沒錯,即使知道夏天和學長現今還沒有什麼,難保將來不會有,這樣把可能扼殺於搖籃之中,是最好的抉擇。
但綾子還是替夏天覺得委屈,忍足家的人明顯是欺負她一個孤零零的小女孩無依無靠,如果換成是她柴田綾子或任何一個世家小姐,無論忍足家是否瞧得上,他們不會對她們說出對夏天相同的話。綾子可以預見當忍足學長有意的和夏天拉開距離後,學校會有多少對夏天不利的流言蜚語傳出,綾子想到這些,就對忍足侑士連同他的家族感到了厭惡。當然,夏天的那個親媽,綾子直接無視掉了,用中國話來說,就是人至賤則無敵。
這一天,綾子和夏天的友情加深了許多,這一天,綾子覺得她該為夏天做些事情,即使幫不了她的大忙,至少,不能讓她在學校受委屈。
柴田綾子剛離開,籐井冥夜就來了。要不是損友呢,他壓根不對夏天發表任何同情話語,而是幸災樂禍的說,「夏天啊夏天,你到底是被忍足家給逼出來了。」
夏天白他一眼,去廚房倒了杯橙汁端給他,無所謂的說,「我這樣更自在,本來也沒打算和他們牽扯太多。」
籐井冥夜哼一聲,「不尋死覓活就好。」
夏天拿起身邊的小抱枕照著他的臉就扔了過去,「狗嘴吐不出象牙!」
籐井少爺也不生氣,嘿嘿一笑,「別看我不知道整件事的來龍去脈,不過用腳趾頭都猜得出來,肯定是忍足家的人瞧著忍足侑士那傢伙對你太慇勤,所以對你說了什麼不好聽的話,至於說這些話的人,肯定是你親媽,要不你也不會這麼生氣直接搬出來,對吧?」
夏天拿起桌上遙控器開了電視,新買的,她還沒看畫質呢。籐井冥夜探過身把她手裡的遙控器奪了過去,然後把電視啪的一下關了,不滿道,「和你交心呢,看什麼電視啊!」
夏天不屑的撇嘴,「我又不是棉花做的,就算被忍足家的人欺負了又怎樣,他們欺負我,總會有人幫我討回來的,我也不是軟柿子,那麼容易就被人欺負了還忍氣吞聲,忍足家為自家的利益考慮,可以,但牽連上我,不行,放心,我不是聖母,我叔叔最遲明天會到東京,他會幫我處理好的。」她知道,籐井冥夜是擔心她,變著法想安慰她,夏天心裡是感動的。
籐井冥夜嘖嘖搖頭,「看不出你還挺津津計較的,你就不怕你那個親媽和忍足侑士夾在中間難做?」明顯不屑的口氣,他一直看不慣忍足家那小子,當然,還有小丫頭的親媽。
夏天又扔出去一個抱枕,然後才說,「鬧僵了也好,這樣至少讓那些人安心,我不會為了某些人連尊嚴都不要,哥哥……這樣對他也好。」三年的殷殷照顧,三年的朝夕相處,沒人比夏天心裡更清楚,她到底有多難受,多煎熬。可是就像她自己說的,如果她的刻意離開對忍足侑士有好處,那她就離開好了,將來,總會有機會報答哥哥這幾年的照顧的。
夏天在心裡隱約的開始醞釀一個計劃,也許,她該提前離開日本了……不是立刻,但也不會太遲……
NO.32成長
籐井冥夜的外表是非常具有可欺騙性的,就如夏天第一次見到他時,溫文爾雅,帥氣逼人,聲音好聽,嘴角總是帶著微笑,偶爾會有些邪氣,但這只會更增加他的魅力。和他熟悉以後,夏天知道,此人本質是個沒長大的孩子,有時心眼小,喜歡惡作劇。就像夏天當初申請加入吹奏樂社時他的刻意刁難,那不是無緣無故的。
籐井冥夜非常崇拜柛太郎,那是種帶著敬仰、對強者的崇拜,可某一天,他的舅舅對他說,有一個女孩非常有音樂天賦,他會親自指導她,這個女孩將來的前途不可限量。這些話無疑是敲開了籐井少爺心底的嫉妒源泉,他從小到大也是學音樂的,他的小提琴得過很多大獎,他的指揮堪稱專業水準,即使這樣,他的舅舅也從未這樣評價過他,頂多只是簡單的表揚一番而已。
於是,籐井少爺記住了那個女孩的名字——夏天,一個中國小姑娘。再於是,就有了他先後不斷找碴的經歷,在學校時明面上的只有兩次,暗地裡的夏天後來聽他說起的至少不下十次,後來,籐井冥夜住在柛太郎家裡了,他和她的距離更近了,然後他發現了這個女孩驚人的毅力,他想,舅舅的誇讚也許是因為她的天賦與努力成正比的原因,很少有人明明天賦這麼高,還如此努力的,就像他,他很少刻意的盡力過。
再後來,越接近她、瞭解她,籐井冥夜就越討厭不起來她了,然後他和她開始鬥嘴、開始偶爾的爭吵、最後發展成為現今這樣互損互友的關係。
遠足已經結束,明天剛好週一,冰帝開學,夏天給班導賴川打電話請假,說是要到醫院複診,無法到校。對於好學生老師一般都是寬容的,雖然升入高中後一年級的學生還未測驗過成績,可夏天的升學考成績很好,年級第三,所以夏天的假請得很輕鬆,賴川在電話裡表示,她可以多休息幾天,但最好不要耽誤下周的期中考。
籐井冥夜就坐在她身邊看她打電話,待她掛了電話,就撇撇嘴,「請假的最主要原因是因為明天夏風先生要來東京吧。」她就燙傷了手,又不是斷了腿,打針換藥下午放學也可以去嘛。
夏天從沙發上站起來隨手拿個抱枕往他頭上拍了幾下,「你這麼閒,就過來幫我整理廚房。」雖然柛宅的傭人已經簡單幫她整理過,但廚具、餐具和茶具都是新的沒拆封,需要事先清洗消毒一遍才行。明天小叔叔到東京後肯定會來她的小木屋查看一番,她希望這裡更像一個已經住了人的家。
籐井冥夜苦著臉,卻沒有離開,真跟著她進廚房整理東西了,到洗涮的時候,夏天手不方便,自然是籐井少爺代勞。夏天看他洗的有模有樣的,像個長輩似的拍拍他的肩,「不錯不錯,繼續努力啊,等我手好了,給你做好吃的犒勞你。」
籐井冥夜不屑的白她一眼,「別讓我食物中毒就好。」
夏天聽著也不生氣,人家是免費勞工,發牢騷的權利還是有的。
夏風是在第二天上午快11點時到的東京,他雖然昨天就想坐飛機過來,可公司的事要安排一番,剛巧又趕上自家大姐在上海出差,聽說他突然要來東京,立刻就察覺不對,夏海娟可是當兵幾十年的人了,警覺性高的很,夏風這個她看著長大的弟弟想在她面前耍滑頭還嫩點。這一問不知道,問了那是怒火滔天啊,嘿,那女人可以啊,夏家的寶貝交給她管幾年,不要她掏錢、不要她照顧,她倒好,最後了把俺家寶貝逼走了!!!!這不行!絕對不行!於是夏海娟一個電話打到她家老頭那,哭訴啊,把夏天的遭遇添油加醋說了一番,聽得一旁的夏風直掉冷汗,大姐這嘴裡說的哪是夏家寶貝啊,都快成被法西斯組織虐待的俘虜了!
王軍當然也知道自家老婆這十句話裡只能聽一句,夏海娟的意思很明確,我要去東京!我要去找那個女人算賬!!要是在平時,王軍肯定是順著老婆意思的,可是這次不行,他很嚴肅的在電話裡說,「你身上有任務,不能擅離職守。」他這話語氣很嚴肅,非常嚴肅,即使沒看到他的面,夏海娟也知道他現在的表情肯定是臭著張臉,跟個黑閻王似的。
夏海娟當時就蔫兒,平時家裡她說的算,在正事上,她還真不敢說個三四五六七,王軍在那邊語氣又柔了下來,說,「夏風能處理好,處理的要是不合你心意,等任務結束了,你再去也不遲,放心,有我在呢,不會讓夏天受委屈。」曉之以理動之以情,軟硬兼施,總之最後夏海娟沒跟來,夏風當時就長出口氣,要真讓大姐跟去了,小事都得變成國際大事!
夏風這次直接去了柛宅,他在路上給夏天打了電話,夏天早早的就在柛宅外面等著他了。等夏風到了之後,剛下車還沒站穩呢,就被自家小侄女撲過來抱住了,夏風有快半年沒見夏天了,感覺著夏天在他懷中抖動的肩,眼眶不知怎的就紅了,他家寶貝比上次見時瘦了。
等夏天離開夏風懷抱時,都過去快十分鐘了,夏風看著她濕漉漉的大眼剛想調節下氣氛逗她幾句,可眼睛往下不經意一掃,臉黑了,「你手怎麼了?!!」她要敢說是忍足家的人弄的,他非得把他們家砸了不可!!!
夏天沒敢在電話裡提自己手燙傷的事,這時見小叔叔問了,就解釋說學校組織出去遠足,燒烤時不小心燙著了,不嚴重,都快好了,就是包紮的嚇人。夏風一臉的不相信,這時一直站在一旁的柛太郎無奈上前,對夏風說,「夏先生,夏天的傷確實不嚴重,下周就能痊癒。」見夏風還是一臉的懷疑,瞅著夏天的手眼睛都不動一下,柛太郎再次肯定,夏家的大人對小丫頭太寵愛了,不,是溺愛,絕對的溺愛!
在夏天再三保證並說下午她去醫院複診時小叔叔可以去親自問醫生的說辭下,夏風終於放了心,這時才正式和柛太郎互相問好,三人進了柛宅客廳,籐井冥夜一大早就去學校了,他倒是想請假,可惜他家舅舅可不是吃素的!傭人慇勤的奉上茶水,夏風先和柛太郎客氣一番,講了些沒用的客套話,然後話題才慢慢進入正題。
柛太郎的意思很明確,夏天如果不回忍足家的話,就只能住他這裡,在外面租房不行。夏風對此表示極力贊同,末了,他還特嚴肅的教育夏天,「你才16歲,還想一個人在外面租房住?膽子大了啊,我跟你說夏天,別以為我和你姑姑在國內管不了你就任性妄為,以後再敢提單獨出去住小心我揍你。」這次談話夏風認為沒必要避開柛太郎,因為夏天以後可能要由他照顧,有些事他本身也知道,避開的話就顯得不好看了。是以,就算是教育夏天,夏風說得都是日語。
夏天諾諾點頭,趁小叔叔轉頭的時候特幽怨的瞪了眼柛太郎,這人怎麼還帶打小報告的!柛太郎挑挑眉梢掃了眼夏天,可以啊,小丫頭竟然敢瞪他了。
租房的話題打住,然後是下一話題,夏風問夏天,「那天你去忍足本家的時候,只有她一個人見了你?」那個『她』指的自然是忍足和美,夏天的親媽。
夏天點點頭,「那天是忍足……叔叔打電話給我,說是想看看我的手傷,不過去的時候,傭人說他在接客,不方便。」
夏風眼瞇了瞇,這話騙小孩還成,騙他?哼,行啊,小日本就是狡詐!瞅瞅對面坐的端正的柛太郎,夏風咳咳兩聲,好吧,也不是所有小日本都是我們的敵人!
夏風想了想,對夏天說,「天天,你告訴我,還想繼續生活在忍足家嗎?」
夏天微微的笑了,搖搖頭,「不想。」她這樣的笑是柛太郎第三次看到,乾淨的、純粹的、同時也是豁達的。說實話,他佩服夏天的心胸豁達,很多她這般年紀的孩子如果被親媽當面羞辱,且這個親媽還是從小到大幾乎對她聞不問,一般人是做不到這般的雲淡風輕的,不是說夏天不計較,她現在就在計較,否則她的叔叔也不會這麼快就趕了過來。夏天的雲淡風輕,是對某些事物應對的態度,沉著、冷靜、不會沒有教養的吵鬧、她懂得該如何維護自己的尊嚴。
夏風又問,「還想和她保持聯絡嗎?」這話夏風問的比較含蓄,其實意思就是問夏天以後還想不想認這個媽!
夏天抿唇想了想,對夏風說,「小叔叔,她給予了我生命,所以她把我生下來後不管不問我不怨她,來東京後,她對我鮮少問津我也沒什麼好說的,去年我和她吵過一架,因為她不想我回中國探親,希望我留著東京陪她參加宴會,她覺得只要為我將來找個好丈夫就是對我的交代,這些我也沒什麼好說的,畢竟她的出發點是善意的,那天,她對我說的那些話讓我很難過,當時我覺得失望又怨恨,可是現在你問我還想和她保持聯絡嗎?我覺得我不會再主動聯繫她,如果她主動聯繫我,我可能會偶爾見她一面,以後我不會再和她一起生活,將來如果她老了,病了,我會為她養老,她去世了,我會為她守孝,這些是我的責任,我不會推掉,其他時候,我希望她最好不要打擾我。」
夏風突然覺得很欣慰,非常欣慰,這種欣慰無法用言語形容,夏天長大了,她,太懂事了,如果哥哥活著,會感動的哭吧,因為他現在就想掉眼淚……
NO.33電話
柛太郎對於夏天的一番話亦是震驚加感慨的,小丫頭的話很簡潔,沒有特別的抒情,沒有別樣的煽情,可讓人聽著就是覺得感動、覺得心酸,為她心酸,這個16歲得小姑娘懂事的讓人心疼。
夏風明白了夏天的意思,談話基本到這裡就結束了,眼瞅著中午12點多了,管家過來說午餐已經準備好了,於是三人上餐桌吃飯,吃過飯夏天就帶著點小興奮拉著夏風的手去自己的小木屋參觀,柛太郎這時候當然不會沒眼色的跟著過去招人閒,他回書房辦公去了,因為夏天的事,柛太郎已經有三天沒有去公司了。
夏風打量著這間大概60坪的小木屋,總體下來還是比較滿意的,只是讓夏天住在木屋裡,他心裡老覺得委屈了自家侄女,明明不缺錢,卻不能住豪宅,多磕磣人啊。夏風勸夏天要不搬到前面和柛太郎先生一塊住得了,反正那麼大房子空房間多著呢,大不了如數給錢就是了,夏天嘟嘟嘴,「住這多舒服啊,周圍都是花,和私人花園差不多。」
夏風敲了下她的頭,「花多,蟲子也多,你不是最怕蟲子的嗎?」
夏天蹙蹙眉,她還真沒想到這個。夏風見她一臉的為難,就加把力,「這邊離那邊主屋可有點距離啊,這周圍樹木又多,萬一有些軟體動物爬進來,可沒人救你。」
夏天有點怕,嚥了口口水,乾巴巴的說,「應該不會吧,這裡是住宅區,不可能有蛇的吧。」
夏風帶著點高深莫測的說,「這可說不準,天天啊,你知道我現在住的那個小區吧,多高的樓層啊,上個月我樓下的鄰居家裡就從洗手間排風扇那爬進去一條蛇,最後還是打了119讓消防的人來抓的。」
夏天這會臉都有點白了,夏姑娘有三怕:怕蟲、怕軟體動物、怕水……前兩樣不用解釋,最後怕水是咋回事呢?夏姑娘八歲那年和爸爸夏青陽去海南旅遊,下海游泳的時候因為意外差點被淹死,幸好營救及時,否則夏姑娘這會估計早投胎重新做人去了。打那以後,夏青陽是再不敢帶夏天去游泳了,當然,夏姑娘打從那天開始對海水啊、游泳池的水啊都有了心理陰影,直到現在,誰要敢拉著夏天去游泳,這姑娘非跟他拚命不可!
其實夏風不是嚇她,他說的都是事實,這眼看著天越來越熱了,花多草多樹多,蟲子能不多嗎?日本植被覆蓋面積大,柛宅佔地面積不小,要真有蛇爬出來一點也不稀奇。
「你要是不好意思,我去找柛太郎先生說去,咱每月按時交房租,吃飯你要不想蹭他們的,就自己做,要不每月給他們伙食費也成,咱都給錢,不佔便宜,這麼個小屋子你要真想住,就等冬天再住,那時沒蟲子也沒蛇。」
夏天還是捨不得,不想搬,「我剛新添這麼多東西,不住這多可惜啊。」她是真喜歡這,住那邊大屋子,走哪都有傭人,她因為忍足宅的傭人現在有點心理陰影,總覺得這些傭人是監視人的,雖然她明白這是她的心理問題。
夏風有些無奈,見她是真喜歡這小木屋,雖然他不太滿意,也不願太勉強她,心裡琢磨著等把忍足家的事解決掉就去找專家咨詢咨詢,看有什麼好的防蛇蟲辦法沒有,他可捨不得親侄女為了這些個東西整天擔驚受怕的。
下午夏風跟著夏天和柛太郎一塊去醫院複診,他特仔細的詢問了醫生夏天手的情況,醫生大叔很盡責的回答說,「傷處恢復的很好,平時在飲食上多忌口,不要吃酸辣的食物,不要沾水,按時打針換藥吃藥,下周應該就能痊癒了。」於是夏風徹底放心了……
晚上籐井冥夜回來,這位特能裝,那叫一個溫文爾雅、談吐大方,這不是兩人第一次見面,去年夏風來東京因公出差來拜訪柛太郎時,兩人見過一面。晚上的時候,夏風硬拉著夏天住在了柛宅的客房裡,主要是因為他住豪華別墅,夏天住小木屋,這光想想他心裡都覺得心疼,雖然夏天喜歡那,但起碼在他離開東京之前,不能讓夏天在他眼皮底下住那。
夏天對於小叔叔的執著頗有些無奈,晚上十點回房休息時,夏天接到了忍足侑士的電話,他的話不多,只是詢問夏天的燙傷好些了沒,有沒有按時去醫院打針換藥,夏天嗯一聲,表示每天都按時複診,忍足侑士那邊就沉默了一會兒,夏天想了想,開口說,「哥哥,小叔叔今天來東京了,明天可能要去大阪本家……」
侑士此時站在漆黑的房間裡,窗簾未拉,有月光進來,他聽到夏天的話,原本把玩著窗簾布的手一緊,「天天,你有什麼打算?」
夏天這時也站在了窗前,抬頭看著窗外天上的月牙,輕輕的說,「我只希望以後……不要因為……因為某些事……被打擾……」
「其中也包括我?」侑士的聲音低沉、清淺,有股自嘲的味道。
夏天愣了愣,腦海中一瞬間想起了過去三年的點滴,深呼出口氣,「哥哥不一樣。」
侑士的呼吸陡然一窒,已到嘴邊的話怎麼也問不出口,他想問這個【不一樣】是什麼意思,非常想問,撓心似的難受。可是……他不敢問……侑士想到了昨天下午父親和他在書房的談話,他有自己的責任,夏天,不適合他,這點他比誰都清楚,所以這幾年來他對她朦朦朧朧,似近似遠。侑士想,他未來的妻子必須是世家小姐,必須能給家族帶來利益,夏天,太單薄了……
閉上眼,將混亂的心思強硬的壓下,侑士對著電話說,「天天,你永遠是我妹妹。」他的勇氣,只到這裡,他要為整個家族負責,他不可能如小說裡的主人翁一般放棄一切帶著愛人私奔,侑士從來都是理智的,跡部曾說,他就像只多謀的狐狸,狡猾又冷情。
夏天有些愣的盯著手機發呆,那邊早已掛了電話,她現在心裡悶悶的,夏天知道她對哥哥沒有那種特別的心思,可剛剛聽到他說永遠是妹妹時,夏天覺得難過。這是種複雜的心思,非常複雜,她理不清頭緒,亂七八糟。
打開房門,夏天打算下樓找些喝的,她現在嗓子難受的厲害,乾澀、甚至有些疼痛。樓下傭人都已回到傭人房休息,客廳裡亮著幾盞壁燈,夏天從廚房裡找了盒酸奶喝了,涼滋滋的,很舒爽。她打算上樓回房間時,客廳的大門被人從外面推開,夏天有些緊張,進來的是柛太郎,雖然光線很暗看不清面容,可夏天知道就是他,她熟悉他的身高輪廓。
柛太郎顯然沒想到會在這個時間段見到夏天,她休息時間很準時,晚上十點準時睡覺,三年如一日,可現在已經快十一點了。
「怎麼還不睡?」柛太郎把門關上,走過去問。
夏天聲音悶悶的,「我渴了,下來找水喝。」
柛太郎挑挑眉,「時間不早了,回房間休息去吧。」
「哦。」夏天聽話的轉身上樓,還沒上幾層樓梯呢,柛太郎又把她叫住,「天天。」
「嗯?」夏天側轉身。
柛太郎把脖子裡的領帶鬆了鬆,「去廚房給我做點吃的好嗎?」
夏天驚訝,下午把她和小叔叔從醫院送回來後,他就開車離開了,說是公司有點急事要處理,現在已經這麼晚了,難道他還沒吃飯?
柛太郎似乎有些累,背靠著沙發坐下,手臂懶懶的搭在扶手上,說話的聲音也比平時遲緩,「算了,你手還沒好,回房間去吧。」
說實話,她現在還真不好意思丟下他上樓,慢吞吞的下樓,敲了下柛太郎的手臂,「你要來廚房幫幫我。」
冰箱裡東西很全,這麼晚了夏天也不可能做出什麼大餐,再說她手也不方便。冰箱裡有去好皮的土豆和雞肉,夏天讓柛太郎幫忙洗了,又讓他洗了蔥姜蒜,夏天先燒開了熱水把切好的雞肉放到熱水裡煮到五分熟,然後用漏勺撈出來,找出炒菜鍋,放油,等油熱了,把切好的蔥姜蒜放進去爆炒,再把空好水的雞肉放鍋裡一塊炒,放鹽、醬油、十三香、雞精,香味一會就出來了,之後放糖、放土豆,,讓柛太郎幫接了一大碗水倒進窩裡,蓋鍋蓋,讓它煮。這時夏天把剛才煮雞肉的熱水繼續開火燒,水開了下意大利面進去,面好了就撈出來過了下水,這時鍋裡的雞肉也好了。
柛太郎剛才一直站在一旁看著夏天忙活,他也不離開,偶爾還能幫把手,這是他差不多三十年來第一次進廚房幫忙,沒有想像的那麼不耐煩,相反,他覺得挺有意思,看著夏天拿著鍋鏟炒菜也有意思,這樣看著,剛才的疲憊幾乎一掃而光,這很神奇。
夏天拿了兩雙筷子和小碗放到餐桌上,柛太郎挑眉,夏天被他這別有意味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我做的。」所以嘗嘗總可以吧。
柛太郎笑出了聲,拿起筷子夾了塊肉放嘴裡,不算頂級美味,不過還不錯,比他預想的好很多。夏天稍微有點緊張,「怎麼樣?」
柛太郎不吝誇獎,「好吃。」
夏天高興了,拿起筷子開吃,她是極少吃宵夜的,但畢竟是自己幾年來做的第一次菜,不吃太對不起自己了,況且她心情不好,回房間也睡不著覺,不如吃點東西打發時間。
「這是中國菜吧,什麼名字?」
「紅燒雞塊。」然後把盛意大利面的盤子往他面前推了推,解釋說,「把意大利面倒進去攪拌一下。」她做了個示範,夾了一筷子意大利麵條放進菜裡攪拌,然後夾出來吃掉,好吃。
柛太郎有樣學樣,覺得這種吃意大利面的方法挺新穎,味道也不錯,這會兒他胃口大開,夏天吃了幾口就不吃了,她飯量小,晚餐吃的也不算少。剩下的都被柛太郎吃了,乾乾淨淨,夏天挺驚訝的,盯著柛太郎的肚子看了會兒,沒想到他這麼能吃。
lucy22 2015-11-16 17:12
NO.34交鋒 .
夏風第二天沒有去大阪忍足本家,因為忍足瑛士提議在柛宅見面。夏風徵求到柛太郎的同意後,就給對方答覆,時間約在下午三點鐘。
嚴格說來,今天的會面柛太郎是不方便在場的,只是他畢竟是這個家的主人,出於禮貌,他必須親自接待客人,即使這兩位客人他本人並不想接觸。
忍足和美和丈夫一起到柛宅的時候,一看到站在夏風身邊的夏天,就瞪了她一眼,「天天,你太讓媽媽失望了,你這孩子怎麼能這麼任性,說離開家就離開!」顯然她是忍了幾天了,否則也不會一瞅到親閨女就開始炮轟。忍足和美確實很生氣,上流社會沒有秘密,夏天剛搬出忍足宅的第二天,就有不少流言蜚語傳出來,大多數都是指責她這個親媽連親閨女都容不下,竟然把她逼了出去,為了這事,忍足家的聲譽嚴重受到波及,就連已經常年不管俗事的公公都把她單獨叫了過去斥責了一番,說她不會辦事,不會教導女兒。
她沒想到夏天那天說要搬出去的話是認真的,當中川管家打電話告知她這個消息時,她真是要氣瘋了!這個丫頭一直在違背她的意思!太不聽話!太沒有教養!夏青陽到底是怎麼教的孩子!夏家的人把她寵壞了!如果當初知道是個這麼不聽話的孩子,也許就不該……
夏風的臉立刻就冷下來了,這在他面前還說話這麼難聽,可見平時夏天肯定不少受這女人的氣!夏風覺得三年前讓夏天來日本跟著這個女人就是個錯誤,天大的錯誤,可是他無法指責已經去世的哥哥,畢竟他的初衷是好的,只是,這個女人太可惡!
「忍足太太,請注意你的言辭。」夏風冷冷的開口,眼神凌厲的掃射過去,忍足和美一下子回神,見柛太郎也在,有些慌,這時忍足瑛士走過來打圓場,「抱歉,和美只是太擔心天天了,請原諒。」
柛太郎出面將幾人迎到客廳去,傭人奉上茶後就都下去了,柛太郎覺得現在他也應該迴避,畢竟是家族私事,他一個外人在場不合適。不過他剛提出要回書房繼續工作,忍足瑛士卻禮貌的阻止了他,「很抱歉柛太郎先生,我想我們可能要耽誤一些您的時間,接下來的談話,我們希望您也在場。」
柛太郎想,既然有人留他,那就留下來吧,反正他確實不太想離開。
忍足瑛士的臉上掛著得體的微笑,他看著夏天,溫柔問,「天天,為什麼從家裡搬出來卻不和我們打招呼?知道我們多擔心你嗎?」
夏天臉上淡淡的,「那天去大阪時,我說了。」
「你那是說嗎!你那是氣話!」忍足和美又忍不住了。
夏風這時適時插話進來,「氣話?那麼忍足太太,那天夏天到底為了什麼事生氣到說要搬出去的程度?」
忍足和美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忍足瑛士安撫的拍拍妻子的肩,「夏先生,這之間我想我們有些誤會。」
「忍足先生,您應該還記得當初你和我的約定吧?」見忍足瑛士點頭,夏風繼續開口,「可你的妻子試圖要讓天天轉學,讓她去大阪生活,如果我的記憶沒有崩壞,那麼當初您是做過保證的,不會束縛天天的成長,不會干涉她的自由。」
「可是夏先生,你要知道,我們這樣是為了她好。」忍足瑛士臉上的微笑收斂了一些。
夏風冷笑,「夏天跟著柛太郎先生學習音樂,她八月份有一場比賽要參加,您所謂的好就是為了讓夏天離開自己的導師從而影響她的比賽?!」
忍足瑛士默然,忍足和美上陣,「我沒有說過立即幫她辦轉學,她可以比賽以後再轉學!」
「哈,真是可笑,顯然忍足太太的判斷力不怎麼好,這有區別嗎?夏天難道只會參加這一場比賽嗎?沒有導師的指導,她的前途就毀了,這個責任你能承擔嗎!」
忍足和美也冷了臉,「鋼琴老師隨處都可以找。」
「多麼可笑的母親!」夏風眼神越發的凌厲,「用你那還算有點容量的腦子想想,這種話是一個母親該說的嗎!到處都可以找到鋼琴老師?哈,忍足先生,您的太太讓我感到驚奇!」
忍足和美還想說什麼,被忍足瑛士抬手阻止,「抱歉,和美沒別的意思,她現在可能思想比較混亂,請不要在意她的話。夏先生,我想您並不是來找我們吵架的對嗎?」
夏風又譏諷嘲笑的蔑視忍足和美一眼,然後才收斂了戾氣,淡淡說,「夏天既然從忍足家搬出來,那麼我希望忍足家也不要再打擾夏天的生活,包括私生活。」
忍足夫婦離開時,已經快晚上五點鐘了,忍足和美臨走時看夏天的眼神非常凌厲,夏天毫不懼怕的回視過去,眼神淡淡,不凌厲、不閃躲,直接、純粹,忍足和美最後有些慌亂的移開了視線。
剛才夏風一提到那個要求,忍足和美就立即反對,說了一大串的理由,總結來說就是夏天是她閨女,她有行使親媽的權利和義務!夏風不搭理她,只當是傻子亂嚎,他看向忍足瑛士,忍足瑛士沉著了一番,說,「這個條件可以答應,但夏天必須保證,不會做出……影響聲譽的事,還有,不會和侑士、景吾發生非同一般的感情。」
他這話顯然是過分了,相當的過分和沒禮貌,夏風怒氣暴增,他剛想怒喝,夏天卻握住了夏風的手,示意他先別說話,她正視著忍足瑛士,面容冷靜,沒有憤怒和過激的表情,只是平淡的開口,「忍足先生,您無論是在法律上還是道德上都沒有干涉我的權利,我是中國人,沒有移民日本,我的戶籍在夏家,現在我的撫養人是我的姑姑,雖然您的太太是我的母親,可在法律上,她只是一個外國人,我們國籍不同,下個月我就年滿16歲,成年,如果忍足家太過分的話,我不介意尋求法律的幫助,您知道,夏家不是任人隨意揉捏的。在道德上,您完全沒有一個作為長輩的基本儀態,沒有一個長輩會要求晚輩來做那些無理要求的保證,我是一個自由的人,喜歡和誰往來就和誰往來,喜歡和誰發展感情就發展感情,至於我會不會做影響自己聲譽的事……呵,您會對自己的女兒說出這樣的話嗎?忍足先生,我非常感謝您在過去三年來對我的照顧,如果有機會,我會給予您回報,至於其他的事,請不要提無理的要求,人要學會知足,雖然忍足家在日本是大家族,可您更該知道,我們夏家的身家背景並不比您的家族差,唯一不同的是,夏家在中國,而忍足家在日本。」
忍足瑛士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去正視眼前的小女孩,如果是從前,他幾乎不會相信這些言辭犀利直接的話會從她的嘴裡說出來,在他的印象裡,夏天是個溫柔的,偶爾有些靦腆的漂亮小女生,比其他孩子懂事,卻沒到成熟的地步,有一定的鋼琴天賦,卻離天才還有些距離,這樣的女孩其實並不算太特別。
可是現在,他發現他錯了,這個女孩只是太內斂了,她懂得如何隱藏自己的鋒芒,明白低調做人的原則,本家的那些傭人一直對她不好,他很清楚,當初惠理奈服裝的惡作劇他也知道,可他從來不阻止,如果欺負一下她能讓惠理奈心裡舒服一些,他願意縱容自己的女兒,傭人對夏天不好,既然她本人從未說什麼,他又何必多管閒事。這三年來一直這樣過下來,直到最近他得到消息,侑士和景吾那幾個孩子對這個女孩關注太多了,他才意識到,不能讓她和自己的兒子住在一起了。他讓和美去找她談話,沒想到自己的妻子竟然這般的令自己失望,這樣的弄巧成拙。現在,他終於意識到,這個女孩多麼的聰明,也許她知道很多事的內幕,只是她從來不說,也許她覺得對這些不屑一顧。
忍足瑛士臉上重新掛上了微笑,「你很聰明夏天,以後,我們不會再打擾你的生活。」
柛太郎覺得,他不瞭解夏天,相當的不瞭解,這個女孩在過去的三年都是聽話乖巧的,直到前幾天,他才知道她倔強的時候到底有多倔,今天,他又發現,原來她也有犀利的一面,那一番話,從根本上打擊到了對方,夏天的多變讓他對她產生了某些想要進一步窺視的興趣,當然,只是想窺視她心底最深處的性格。
夏風很高興,摟著夏天的肩膀直誇她厲害,夏風說,「天天,以後你要是來叔叔公司上班,我就專門讓你去和人談判去!你這孩子有前途!」
夏天俏皮一笑,剛才犀利的一面似乎立刻就煙消雲散了,又變成了平時的小丫頭,「小叔叔,我的夢想是成為卓越的音樂家,你的公司還是留給那兩個調皮鬼吧。」
NO.35轉折
夏風在東京呆了近兩周的時間,直到夏天的手完全好了,沒有留疤才放心離開。離開前,他專門找了國內生物科研方面的朋友詢問怎樣美觀的、自然的、長期有效的防蛇鼠蟲,那朋友提了幾個建議,比如買些樟腦碾成粉撒在房子周圍,比如買些雄黃製作成小包掛在蛇蟲容易出沒的地方,這些方法夏風是一個都不喜歡,樟腦和雄黃都有毒,對身體不好還麻煩,朋友最後無法,只得建議讓他在房子周圍種植薰衣草、迷迭香、薄荷之類得花草,效果也不錯。
於是夏風給夏天買了一堆的這些花草圍著小木屋擺了好幾圈,遠遠看去還是挺漂亮的,有了這些,夏天安心了,夏風放心了,等夏風離開後,柛太郎無意中問夏天夏先生怎麼送這麼多花給她,她很喜歡這些?夏天就特溫馨的笑著說,「還好吧,這些可以防蛇蟲。」柛太郎當時嘴角有些抽,他很想說,你們多慮了,這些放蛇蟲的事哪輪到你們多擔心……
夏天的手恢復的真的很好,只留了一丁點的粉色痕跡,醫生說這個抹點藥就成了,不用打針吃藥了,過幾天這點痕跡也會消失不見。夏天第二周只期中考的時候去了學校參加考試,然後就又沒去學校了,直到小叔叔離開。現在夏天開始正常上課了,同班同學對夏天還是挺關心的,畢竟這麼多年的同班情誼了,雖不至於噓寒問暖,但也還不錯。
就像夏天想的那樣,忍足侑士疏遠她了,午休時也不再過來接她一塊吃飯,網球部的那些人也開始疏遠她,有時在吹奏樂社碰到鳳長太郎,他和夏天說話時就比原來客氣很多,客氣就代表疏遠,夏天對這些看淡了很多,她心裡有了新的未來藍圖,所以有意的不去想這些。
柛宅離學校還是有些距離的,沒了忍足家的私家車,夏天自然是跟著籐井冥夜混了,以前夏天習慣和忍足侑士早到校,網球社每週有幾天早上會有訓練。籐井冥夜是個懶蟲,這是夏天和他一起上下學的時候發現的,每天早上不到八點絕不起床,洗漱速度頗快,五分鐘都不到就能把自己打理好,然後在上課鈴聲響起前五分鐘到達學校,從校門跑到教室就大概需要五分鐘時間,夏天幾乎每天都是踩著鈴聲進教室,多一分都不多,準時的很。
上流社會是沒有大秘密的,忍足家是大家族,所以平時關注的人很多,夏天從忍足家搬到了柛宅這件事學校凡是有些家世的學生基本都知道,知道的人多了,傳來傳去,不知道的人基本也都沒有了。剛開始時確實有些人說了些難聽話,當面挑釁的也有,夏天感歎,牆倒眾人推大概就是這感覺了。
不過這種情況持續時間不長,大概也就三四天時間吧,流言啊、挑釁之類的就沒有了,後來夏天知道是綾子和一些朋友幫忙消除的雜音,籐井冥夜也出了力,夏天很感動,出外靠朋友之說不可謂不精。
期中考成績出來,夏天年級第一,英文、數學、物理都是滿分,這是高一學生升學來第一場測試,成績很多人都關注,冰帝是實力決定地位的地方,夏天的成績出來後,就一丁點的雜音都聽不到了,學生嘛,即使是冰帝貴族子弟,也不可能不在乎考試成績,因為她實力夠強,不服氣?成啊,拿成績出來溜溜……
當時綾子揪著夏天的小臉怒啊,「你缺課這麼長時間,還考成這樣!天理呢!天理呢!!!」
夏姑娘淡定,「天生的。」
六月份的時候網球全國大賽拉開序幕,夏天並沒有給予特殊的關注,她和網球部的人已經很少見了,偶爾在校園碰到一兩人,不是裝作沒看見她就是和她說話時僵硬的可以,夏天當時挺無語,完全沒必要這樣吧,用得著嗎?用得著嗎?!!這絕對是誇張了。
六月末,網球大賽結束,立海大第一,青學第二,冰帝第三,這已經是跡部帶領的高中網球部第三次拿到第三的成績了,初三時也是第三,萬年小三。
七月初的時候,夏天在實驗樓偶然碰到了向日岳人,他看著她一臉的糾結,夏天望望天,望望地,左瞅瞅,右瞧瞧,向日少爺不明所以,問她看什麼呢,夏天眨眨眼,「學長應該趁這個時候離開才對啊,我當做沒看到你。」向日少爺有些羞惱,臉都紅了,一雙貓樣的大眼瞪得老大了,夏天對他不在意的笑笑,聳聳肩,繞過他打算離開,在兩人交錯間,向日少爺突然伸手拽住了夏天的手臂,「你跟我來。」然後不由分說拉著夏天的手腕推開旁邊一間無人實驗室,合上門,夏天背抵著門,向日岳人兩手支在門上,將她環在中間,兩人之間幾乎沒有縫隙。
夏天有些傻眼,現在是什麼情況。這間實驗室光線不好,有些昏暗,向日少爺的呼吸有些重,他看著她,「你別生氣,我們也是沒有辦法。」上流社會沒有秘密,所以很多家族的人都知道夏天之所以搬出忍足家是因為忍足家的大家長擔心唯一的繼承人會和夏天發生非同一般的感情,這本是忍足家的家務事,但是,既然忍足家都要提防這個女孩,那他們自然也要小心為上,聽說自己家的孩子和那女孩關係也不錯,各家的大人們不放心了,警告的警告,訓斥的訓斥,威脅的威脅,總之一點,不能和那女孩再有關聯了。換句話說,夏天的名聲因為忍足家的關係,在某些大家族中已被列為拒來往護。
夏天是聰明姑娘,對於這些事前些日子就看開了,她將來不會呆在日本發展,所以那些個小日本怎麼看她她不在乎。清者自清,誰高貴誰齷齪不是用說的……
夏天推開了向日岳人,笑笑,「學長,你這話不對。」
向日少爺不明所以,夏天搖搖頭,「朋友不該是這樣的,所以我覺得以後學長還是裝作不認識我好了。」
向日岳人似乎有些急,「等過段時間……」
夏天不給他說話機會,從中打斷他,「等過段時間你的家族對你監管沒那麼嚴格了,然後再和我繼續往來嗎?學長,我並不比你們低一等,朋友是平等的,如果你因為家族原因而要和我斷交,我可以理解,也能接受,畢竟沒什麼比家族更重要,可如果你想等這段敏感時期過去以後再和我往來,我不能接受,這樣的朋友我不敢交,麻煩您把這些話也轉告給網球部的其他各位,以後,請不要再和我說話了。」夏天這話說得決絕,不留餘地,向日少爺震驚的同時又感到惱怒,「你這傢伙!」
夏天不打算在這裡繼續浪費時間,轉身推開實驗室的門走了出去,剛走出幾步,就被身後一股大力拖住,然後身體被重重一甩,撞到了牆上,向日岳人平時看起來可愛的娃娃臉此時看上去有些嚇人,他一手抓著她的肩,不讓亂動,一手鉗著她的下巴,身體緩緩的前傾,夏天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有些害怕,想說話,下巴被鉗著發不出聲。
「夏天,你明知道我喜歡你,所以才這樣任性妄為的吧。」向日岳人嘴角掛著譏笑,眼中充斥著怒火。
佐籐涼剛從三樓實驗室下來,就看到夏天被一男生強壓在牆上,小臉煞白。佐籐涼當時就一股無名火往外冒,幾步上去把男生推開,擋在了夏天面前,仔細一看,這欺負女生的男生不是別人,竟然是向日岳人!
向日岳人其實也是一時衝動,這會被人推開,又瞅到夏天沒血色的小臉,心裡就有點後悔,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想了想,「夏天,我剛才說的都是真的,你好好想想,過段時間……過段時間就好了。」說完就頭也不回的走了,他現在腦子有點亂,需要冷靜。
佐籐涼見徹底沒了向日岳人的身影,才轉身去看夏天,夏天這時癱坐在地上喘氣,佐籐涼有些踟躕的問,「你……沒事吧?」這段時間關於夏天的閒言閒語他也聽過不少,眼前情況多少有點尷尬。
夏天平息了一會兒,從地上站了起來,對著佐籐涼鞠躬道謝,然後說,「學長最近還好嗎?」平靜的仿似剛才嚇的小臉煞白的不是她。
佐籐涼沉默的看她一會兒,淡淡說,「以後盡量不要一個人,不安全。」話畢,轉身離開,酷酷的可以,夏天挺懷念他這股冷冷的、酷酷的行事作風,現在看來,他應該已經恢復過來,沒有了前段時間的叛逆感覺。
對於剛才的事,夏天心裡也挺亂,只是掩飾的很好,向日岳人無疑是間接的向她表白了,事情的發展趨向讓她有些驚愕,不過冷靜下來後,又覺得沒必要想太多,他和她是不可能的,先不說他家庭因素,單論感覺,她也不喜歡他。
後來直到期末考結束夏天都沒再見過向日岳人了。七月末,柛太郎帶著夏天去了比利時的布魯塞爾參加由【伊麗莎白王后基金會】主辦的伊麗莎白女王國際音樂比賽,這個比賽比較有意思,它是第一年鋼琴比賽,第二年小提琴比賽,第三年作曲比賽,第四年休整,然後再重新一輪循環開始。
2007年正好是鋼琴比賽,比利時的母語以官方法語和荷蘭語為主,夏天這兩個語種都聽不懂,好在比賽場是全英文制,前期的淘汰賽夏天都順利晉級,就像柛太郎說的那樣,夏天更適合莫扎特,她這一路暢通無阻,過關斬將,出奇的順利,最後竟然就擠入了決賽五強。
這樣的成績是斐然的,令人絕對驕傲的,她今年只有16歲,布魯塞爾已經有不少媒體關注這個中國女孩,柛太郎接到了幾家報社的邀約,希望在決賽前對夏天進行採訪,不過都被柛太郎回絕了,現在正關鍵時刻,想採訪?做夢的吧!
這次比賽夏天也沒想到會發揮的這麼好,不過現在不是亂想的時候,決賽當天是對外開放的,觀眾可以買票入場現場觀看比賽,夏天在後台換好衣服,化了淡妝,打理好自己後就坐在沙發上等待,她現在相當緊張,萬一等會彈錯音怎麼辦,那丟人可丟大發了!
柛太郎見夏天緊張的小臉都白了,就蹙蹙眉,在夏天後腦勺使勁拍了一下,啪一聲,音量一點都不小,夏天疼得想哭,憤憤的瞪向『兇手』,「柛太郎叔叔,我等會要比賽!」
柛太郎譏諷的挑挑眉,「你現在的狀態還是棄權好了,等會我可不想丟人。」
夏天怒啊,這是他現在該說的話嗎!!!!剛想發表自己的不滿,就有工作人員過來讓夏天現在過去準備上場,夏天後腦勺疼得厲害,可也不能在外人面前發作,只得皺著小臉一臉不甘的出去了,上台時,直到演奏後,掌聲雷鳴,她的後腦勺還是疼的。可就是這一天,夏天開始了她人生意義上的真正轉折,她的舞台,才剛剛拉開帷幕……
NO.36成名
最後成績出來,第一名懸空,第二名是奧地利選手弗朗西斯·邁傑特,第三名是夏天,這個來自中國的16歲女孩。這樣的結果令全球所有關注這項比賽的人沸騰,夏天幾乎一夜成名,她的名字伴隨著伊麗莎白女王國際音樂比賽的結束登上全球各大報刊,在布魯塞爾,夏天甚至佔據了很多報刊的頭版頭條。
對於這樣的成績,夏天覺得匪夷所思,柛太郎倒覺得在情理之中,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夏天的才華和天賦,她只是太內斂了,所以讓很多人認為這個小姑娘天賦是有的,但不是特別出眾。柛太郎眼中的她就像是一顆天然的珍珠,在貝殼中內斂成長,當終於長成時,被人打撈出來,就是她綻放光華的時候!
夏天直到回到酒店房間時還是暈乎乎的,她覺得不真實,非常不真實,即使剛才在電話裡向小叔叔和姑姑報備了喜訊,她還是覺得飄飄的,缺乏實際感。她覺得自己現在就像是在沙漠探險的旅者,渴望綠洲,於是眼前真的出現了風景旖旎的綠洲,可當她真正踏足進去後,才發現原來是海市蜃樓。夏天現在就是這感覺,她覺得自己無法將這些當做真實。
柛太郎對於夏天的這點小糾結有點無奈,以前也沒發現她這麼不自信過啊,孩子氣的讓人哭笑不得。
夏天趴在沙發上,愣愣的問柛太郎,「我真的得了第三名?」
柛太郎瞟她一眼,走過去趁在沒反應過來在她後腦勺啪——又拍了一巴掌,音量一點也不比剛才在賽場後台的弱,夏天徹底怒了,蹭的一下從沙發上跳了下來,一手揉著自己小腦袋瓜,一手掐著腰,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火騰騰的往上冒,「柛太郎叔叔!柛太郎先生!柛太郎閣下!您到底要打我幾次!!!」
對於她的怒火沖燒,柛太郎相當之淡定,在她騰出的沙發上優雅的坐下來,習慣性的挑眉,「疼嗎?」
夏天吼,「當然疼!」
柛太郎哼笑,「那就別再問傻話了,小笨瓜。」
夏天心裡拔涼拔涼的……
頒獎儀式定在三天後的布魯塞爾藝術館,期間,數不清的媒體報刊過來邀約採訪,柛太郎都以賽後需要休息為由,委婉拒絕,夏天穿著維尼熊卡通睡衣坐在椅子上看報紙,好吧,上面都是法文,她一個字都看不懂,只是看到了她的照片在第一頁的頭版頭條醒目的刊登著,照片拍得不錯,挺好看,雖然她的笑看起來有點僵硬。
夏天把報紙遞給身旁的柛太郎,麻煩他讀一下,柛太郎接過來大概掃了一遍,「誇讚了你的琴技,你的美麗,讚歎了你的年齡,沒有壞話。」
夏天無力,沒好氣白他一眼,柛太郎伸手刮了下她的鼻樑,「越來越沒大沒小了。」
夏天嘻嘻一笑,給綾子和籐井冥夜回了短信,然後去浴室洗臉刷牙,她現在和柛太郎在一塊越來越隨意了,兩人單獨相處的時間越來越多,想拘謹都不太可能。
夏天這次的成績不錯,但不是近代有史以來最好的,中國鋼琴家郎朗在十三歲就獲得了柴可夫斯基青年音樂年比賽第一名,那位是現代最優秀、最傑出的鋼琴家。
夏天從浴室出來後,和柛太郎一起在房間吃了早餐,柛太郎問夏天對未來有什麼計劃沒有。夏天知道該談正事了,立刻端正了態度,斟酌著把自己的想法說了,「柛太郎叔叔,我想考維也納音樂學院,我查過了,學院冬季招生。」
顯然夏天的打算亦是在他意料之中,畢竟這次忍足家的人把小丫頭逼得太難堪了,她想盡快離開日本也無可厚非。柛太郎點頭,「還有嗎?」
夏天搖搖頭,「暫時就這樣。」
柛太郎對著她無奈歎氣,「夏天,想聽聽我的意見嗎?」
「當然。」夏天立刻點頭。
柛太郎回房間拿了份文件出來,遞給她,「我希望你先到美國的科蒂斯音樂學院學習兩年,之後再考取維也納音樂學院,格拉夫曼院長曾經是我的恩師,我已經和他聯繫過,他很樂意接收你這樣有才能的學生。」
夏天看著手裡的科蒂斯學院簡介,「我不是很明白,柛太郎叔叔,這有什麼不同嗎?直接去讀維也納音樂學院不是更方便節省時間?」
柛太郎正色看著她,「夏天,雖然這次你取得的成績很不錯,但我不得不說,你的樂理和技巧都還不夠紮實,你彈奏莫扎特非常完美,可這次如果你選的是德彪西的曲子我可以肯定你這次的比賽成績會不理想,你同意我的觀點嗎?」
夏天有些小鬱悶的點頭,「你說的對。」
柛太郎笑笑,摸摸她順滑的長髮,「維也納音樂學院歷史非常悠久,這所學院教學以嚴格、高端著稱,你的不穩定性到這所學校會受到限制,而科蒂斯音樂學院是專門為8~18歲得青少年所開設的院校,那裡的氛圍更適合你,你的不足會在那裡得到糾正和補充。」
夏天不得不承認柛太郎的想法要比自己全面、成熟許多,當初之所以選擇維也納音樂學院,一是這所學院歷史悠久,世界聞名,二是因為它在奧地利,夏天喜歡那個地方,那裡是所有音樂家理想的聖地。不過現在看來,她只能先去美國了。
柛太郎見她乖乖聽話,就繼續說下去,「你這次比賽獲獎,社會各個團體會有很多邀約,夏天,兩年之內不要接受這些邀請,安下心在美國好好學習,以後的機會多得是,不要貪小失大。」
夏天嗯嗯點頭,一點都不反駁,她知道他是為她將來著想,夏天心裡感激的不行。
下午的時候有一家中國媒體希望採訪夏天,這個柛太郎沒有直接回絕,而是讓夏天自己決定,夏天一聽是C…TV後,當然不會拒絕,這可是國內最最最權威的媒體啊,得罪誰也不能得罪他們啊,同胞啊~~
採訪大概持續半個小時,記者問的問題都是大方面的,比如這麼小就得到這個獎項有什麼想法啊,有沒有要感謝的人啊,聽說你的導師是日本人,能談談你對導師的感謝不……等等之類的,夏天回答的比較文藝,感謝這個感謝那個,把國內的親人挨個感謝了個遍,又把在日本的朋友老師感謝一遍,最感謝的自然是去世的父親和現今的導師柛太郎先生……反正說的天花亂墜的,記者聽著很滿意,臨結束時,記者問,「你感謝了這麼多人,怎麼沒聽到你感謝自己的母親?」夏天的笑容不變,淺淺的說,「她現在有自己的家庭,很幸福。當然,我感謝她把我帶到了這個世界。」
等記者離開,柛太郎蹙眉了,他擔心是事果然還是發生了,人一出名,伴隨著名利而來的就是私生活公開化。夏天的成長環境並不完美,現今社會的人別有居心的太多了,說話惡毒的也太多了,他擔心將來夏天的私生活公開後,小丫頭會受不住社會各方的輿論壓力。
第二天上午九點鐘,夏風一家和夏海娟一家來到了布魯塞爾,這次和兩年前不同,上次在華沙,夏天比賽成績雖然不錯,卻沒有得什麼獎牌名次,而這次,夏家的寶貝得到國際大獎賽第三名,有獎盃、有獎金、有榮譽!
夏海娟一見到夏天就摟著她不鬆了,一口一個寶貝乖,親暱非常。上次沒能和夏風一塊去東京替她出氣,夏海娟就已經夠憋屈的了,這次無論如何要好好慰勞她家寶貝。夏天見到親人自然是高興的,叔叔嬸嬸姑父表哥堂弟叫了一圈,夏風過去和柛太郎再次表達了感謝,沒有他,夏天不會有今天的成績。
王亞輝都半年沒見著夏天了,想的很,見自己老媽抱著夏天不鬆手,就在一邊抓耳撓腮的,催道,「媽,您老先歇歇,我和天天還沒說話呢!」
夏海娟瞪他一眼,「你敢說我老!」
王亞輝哭喪著臉,「我有罪。」
夏海娟樂了,拍了下他腦門,「淨鬼扯,給給,知道你倆關係好。」說著把夏天推了過去。
王亞輝嘿嘿一笑,拉著夏天的手就去房間裡屋去了,夏天回頭瞅了眼柛太郎,見他看著她點點頭,她才笑嘻嘻的和王亞輝一塊過去。
王亞輝和夏天並肩靠著牆坐著,王亞輝說,「行啊,小妮子,這次成國際名人了,剛才我剛一下飛機,我哥們就給我發短信說你都上C…TV新聞聯播了,我哥們還讓我問你要簽名呢。」
夏天白他一眼,伸手在他腦門上點了一下,「別給我戴高帽,說吧,什麼事。」
王亞輝特哥們的摟著夏天的肩,「還是你瞭解我!嘿嘿,其實也沒啥大事,就是想去東京上大學,我們學校有個交換生名額,我想過去,你也知道我家那兩位,典型的抗日精神永垂不朽,鐵定不同意我去,你幫我說和說和唄。」
lucy22 2015-11-16 17:13
NO.37離開
跡部覺得很惱火,從沒有人當著他的面這樣不給他面子!夏天是第一個,唯一一個,可偏偏這個女孩又讓他無法發出怒火!跡部從沙發上站起來,臉上帶著傲慢的、些微氣憤的看著夏天,「你太固執、太自以為是了,夏天,你讓我失望。」對於跡部景吾這樣從出生起就一直高高在上的少爺來說,他根本無法理解夏天的想法,對於夏天剛剛的一番話,他覺得不可思議,怎麼會有這麼死板、任性、不懂得體諒人的女孩!對於他來說,能夠屈尊來這裡向她解釋、服軟已經很給她面子了,而這個女孩不僅不見好就收,還偏偏故做姿態!
她想怎樣?想讓他繼續哄她嗎?三年來一直乖巧聽話的那個惹人憐愛的小女孩似乎已成為回憶,跡部哼一聲,「一個第三名就讓你這樣感覺良好嗎?夏天,眼高於頂對你不好。」說罷,他帶著樺地直接離開,樺地經過夏天時,趁跡部不注意,抬手摸了摸夏天的頭,往她手裡放了一個小東西,然後才離開,夏天低頭看著手裡的袖珍娃娃,心酸的難受。
柛太郎回來時跡部剛剛坐著私家車離開,他聽傭人說了跡部來訪的事,進到客廳時,夏天正孤零零的站在那裡,低著頭看著手裡的東西,纖細單薄的身影顯得無助又淒涼。
柛太郎走過去,抬起她的下巴,沒有意外的看到她滿臉的淚痕,他亦是這段時間才發現,原來她這麼愛哭。用拇指擦掉她臉上的淚,一點一點,直到她的眼中不再流出新的液體。
夏天怔怔的看著柛太郎,啞啞的開口,「我覺得我沒有錯。」
「嗯。」低醇、悅耳,成年男性的聲音讓她覺得踏實。
「跡部覺得我變壞了,因為我沒有原諒他。」
「嗯。」
「我希望能堅持自己的原則,我沒有因為得了獎就高高在上。」
「朋友不該是這樣的,我無法和跡部他們繼續往來,那會讓我覺得那堪。」
「我也想回到從前,可是我知道那不可能,那些大家族的人認為我是一個值得防備的人,即使這次原諒他們,下次呢,他們還是會再次拋棄我不是嗎?」
「為什麼所有的錯都要推給我,我沒有做任何壞事!哥哥說讓我在外面保重,跡部說我變得任性高高在上,向日學長說我仗著他的喜歡任意妄為!可是我做了什麼!我只是想堅持做我自己!我只是想保留自己的尊嚴!我理解他們的身不由己!為什麼沒有人理解我呢!難道我就必須做那個無私奉獻的人嗎!!」最後一句話,夏天幾乎是吼出來的,似乎用盡了她所有的力量,有種哀鳴的悲傷,柛太郎伸手把她攬進懷中,很緊很緊的擁抱她,這個可憐的小女孩,她沒有任何錯,錯的只是命運、怪只能怪這個複雜的社會,她無辜的讓人心疼,16歲的孩子,她本該被家人簇擁著快樂成長,卻因為命運的玩弄,不得不遍體鱗傷的離開,其實……如果不來日本,也許她會更快樂吧……可如果她不來日本,他與她現在……又該是何種關係?
三天後的夜晚,柛宅燈火通明,非常熱鬧。
夏天邀請了班裡的所有同學,同社團的學長學姐,認識相好的朋友,國中時的班導淺倉大叔各科老師,現今的班導賴川帥哥和各科老師,很多人,卻沒有網球部的那些人。
大家心裡都明白這是為什麼,自然不會自找沒趣的問東問西。綾子摟著夏天不鬆開,「嗚嗚,你怎麼能這麼突然就要離開!你個死妮子,怎麼能這樣!」夏天笑,「又不是生離死別,你柴田大小姐出國跟吃飯似的,不用這樣吧。」
一旁的佐籐倉子也是哈哈大笑,調侃,「柴田,你不會是暗戀夏天吧。」
綾子一聽,不但不怒,反而還親密的在夏天臉上親了一下,「我就暗戀她了,怎麼啦。」一臉的得瑟。佐籐倉子一臉的敗給你了,不搭理她。
這時淺倉大叔過來,頗為欣慰的對夏天說,「你是個優秀的好孩子,不要為某些事迷茫,看好自己的路一直往前走,你會成功的,夏天。」顯然,這位大叔也聽到了不少風言風語。
夏天感動,對淺倉大叔鞠躬表達謝意。籐井冥夜這時湊過來,在外人面前,他總是溫良的王子做派,夏天看著對他做了個鬼臉,籐井冥夜趁人不注意在她腰上掐了一下,見夏天疼的齜牙,他才滿意的去其他地方晃蕩去了。
夏天從二樓的洗手間出來,外面等著她的是佐籐涼。夏天有點驚訝,「學長,你什麼時候過來的?」她以為他今晚不會過來了。
佐籐涼看著她,「我想和你談談。」
夏天帶著他去了三樓書房,進到書房,夏天請他坐,佐籐擺手拒絕,夏天也不勉強,佐籐涼沉吟著問夏天,「是要到美國的科斯蒂音樂學院學習嗎?」夏天說是,佐籐涼說,「其實我本來也打算去那所學校,只是一直沒有機會。」夏天想到他的家族因素,沉默了,不知道該說什麼。佐籐涼把手裡一直提的袋子遞給她,「這是禮物,恭喜你。」
夏天有些驚訝,沒想到像佐籐涼這麼酷酷冷冷的人竟然會送自己禮物。不過還是禮貌的接過來,笑著問,「我能打開看看嗎?」佐籐涼點頭說可以。
袋子裡是一本樂譜,看上去有些年代了,全手寫,這首樂譜夏天從沒見到過,「這是……」佐籐涼低聲的解釋說,「這是我母親留下來的遺作。」夏天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她記得佐籐倉子和她提起過,父母健全。佐籐涼看到夏天的驚訝,自嘲的勾勾嘴角,「我是私生子。」
這次夏天不驚訝了,直接呆住了,這太戲劇性了!
佐籐涼似乎將夏天當做了傾訴對象,他諷刺的繼續開口,「我母親原本應該是個最優秀的鋼琴家,她的才華該得到世界的認可,如果不是那個男人……」他深呼吸,重新冷靜下來,「那個男人欺騙了她的感情,他早就結婚有個女兒,卻騙她說未婚,直到我出生後他才對我母親坦承自己已經有妻子孩子的事實,並說不打算和原配離婚,多可惡的男人!我母親在我九歲時自殺,這首譜子是她最後的作品,我希望你將來能把這首曲子傳播出去,即使不能得到世界的認可,也請讓世界多數人聽聽她的作品。」
佐籐涼想了想,又補充說,「當然,不是現在就讓你把這首曲子公開,我希望在你功成名就的時候,來公開這首曲子。夏天,拜託你了,請放心,我不會讓你白白付出,將來我會接管佐籐家,你在音樂上的資助,我會不遺餘力。」
夏天用了大概十分鐘時間來消化佐籐涼帶給她的驚訝,她有些不解的問,「學長的音樂天賦也很高,如果學長能克服掉自己的心理障礙,將來一定會有很高的成就,由你本人來發表這首作品不是更好?」
佐籐涼笑了,那種笑夏天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讓人覺得悲哀,他看上去像是想哭,可仔細看又覺得他是在笑,很矛盾的感覺。佐籐涼說,「作為佐籐家唯一的男孫,夏天,你覺得可能嗎?我沒有自由,況且……」說到這,他陡然停住,不再往下繼續,只是一臉堅定的看著夏天,夏天無法拒絕他這樣的請求,可有些話還是要說清楚,「學長,將來的事我也不知道會怎麼樣,成功或失敗都說不準,雖然這次比賽我得到了不錯的成績,可畢竟只是第三名,將來有太多的未知性,如果……如果我沒能到達你說的那種成功……」
「夏天,我對你有信心。」佐籐涼打斷夏天的話,繼續說,「當然,如果將來有這種可能發生,我當然不會怪你,你也不要覺得有壓力。」
夏天笑笑,「那我寫張保證書給你吧,證明這首曲子是學長你提供給我的,好嗎?」
佐籐涼擺手說不用,夏天卻堅持,寫了證明書給他,並在上面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宴會結束後,夏天回了中國,她要在中國辦理不少手續,還要考雅思,沒有這個成績單的話,到了美國就必須先去讀語言學校,她可沒有這些時間可以浪費。好在這姑娘的語言天賦真不是蓋的,雅思一次考過關,其他的留學手續有夏海娟在,根本不是問題,效率快的很。夏天期間去給夏青陽掃墓,在墓前和他說了自己的近況,心裡覺得空蕩蕩的,又覺得興奮,這是種矛盾的感覺。
九月中旬時,柛太郎帶著夏天重回了費城,夏天按規定報名,然後進行面試考核,她本就已有驕人的成績,在考核那天,彈奏的曲子非常完美,最終以第一名的成績被科蒂斯音樂學院錄取。
面試結束後,夏天又回了中國,和親人相處了一段時間,就回了東京,她這幾年的行李都在柛宅的小木屋呢。
十月初,夏天離開了生活三年多的東京,和她的導師,柛太郎先生一同飛往了美國……臨走,她給忍足和美及忍足侑士各寄了一封信,忍足侑士在看過信後,房間裡的燈亮了一夜,忍足和美大哭了一場……
NO.38同住
科蒂斯音樂學院1924年由瑪麗·路易斯·科蒂斯·博克創辦,旨在「將具有特殊天才的青年音樂家培養為最高專業水平的表演藝術家。」自1928年起,學校頒發全額獎學金,為天才的年輕人提供無經濟後顧之憂的學習機會。學期制一年兩學期,無夏季學期。
夏天已經在這裡學習兩個多月了,還有幾天就是聖誕節,和國內的寒假差不多,聖誕假期差不多兩周的時間。夏天在學院裡一般都是比較低調的,雖然她因為比賽得獎的關係名聲響亮,又是以入學測試第一的成績進校,但這姑娘為人處世的風格卻沒什麼改變,和同學關係保持融洽,不囂張,不跋扈,對人友好,再加上她長得漂亮,在學校人緣還算不錯的,挺受男生歡迎,追她的人不少,為此,柛太郎有段時間不得不每天黑著臉來接她上下學。
夏天現在和柛太郎住在他那套29層的公寓裡,那套公寓面積大概200坪左右,兩間主臥,一間書房,一間琴室,一間健身室,廚房餐廳和客廳相連,臥室裡都帶有獨立浴室,客廳有專供客人使用的洗手間,裝修佈置以古典華貴為主,金色系英倫風格。
公寓是酒店式管理,每天有固定的清潔人員進來打掃,後來夏天覺得不方便,她要上課,柛太郎要到分公司去處理事務,每次保潔工人進來打掃時她和他都不在,雖然公寓服務態度不錯,管理嚴格,不怕丟東西,可夏天還是不習慣陌生人隨便動自己的東西,柛太郎估計也不習慣,以前在東京,傭人們都清楚他物品的擺放習慣,但在這裡,他卻不能按以前的習慣去要求保潔工人。
思來想去,夏姑娘索性小手一拍,得,還是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吧。找個週末空閒的時候,硬拉著柛太郎開車到商場去大肆購物,夏天想著不能每天在外面訂餐吃,在訂購了吸塵器、洗衣機之類的電器後,又去買了一堆的廚具、餐具、茶具……零零總總和在東京時兩人購物買的東西差不多,最後到食品區買了一堆的瓜果蔬菜和肉類,直到兩人各自推的小車都塞滿了,夏天才滿意的點點頭,拉著柛太郎結賬去,她做家務,買東西付錢的自然是他,這一點夏天壓根不會客氣。
從此以後,打掃、洗衣、做飯都是夏天一手包辦,她在東京小木屋住時就做熟練了,現在重新拾起來相當順手。
今天下午就算正式放假了,1月5號開學,夏天拒絕了同學的邀請,想著家裡沒雞蛋和洗衣粉了,就拐彎先去了趟超市。公寓離學校不遠,走路大概需要十五分鐘,到家時還不到一點,柛太郎中午一般不回來,夏天簡單做了點東西草草吃了,刷過碗就把家裡打掃了一遍,然後去琴室練琴。格拉夫曼先生私下與人相處時非常平易近人,但一開始上課就變得相當嚴肅,他對夏天的學習要求特別嚴格,稍有瑕疵,就是重來重來重來,然後是炮轟炮轟炮轟,夏天第一次被他這麼罵時,都傻眼了,半天沒反應過來。現在兩個月過去,夏姑娘聽著聽著差不多就聽習慣了,今天上午還被那位罵來著,不過現在已經免疫了。
柛太郎是下午五點半到的家,用鑰匙開門,剛進屋就聞到一股飯菜香,緊繃的嘴角微微勾起,面容也緩和下來。在門口換了拖鞋,把外套隨意扔到沙發上,公文包也是大咧咧往茶几上一放,然後直接進了廚房,夏天正專心炒菜,柛太郎在她後面突然拍了她一下,夏天一驚,啊的一聲低呼,回頭見是柛太郎,就拍著胸口沒好氣的瞪他,「先生,你幾歲了,還玩這套!」
柛太郎笑笑,探身往前湊,「炒的什麼?」
夏天對他現在孩子氣的把戲很無奈,推了他一下,繼續翻動鍋鏟,就是不搭理他。柛太郎揉揉她的小腦袋,「怎麼不說話?」
夏天哼一聲,繼續炒啊炒,柛太郎大手捏住她的小下巴,把她的臉轉到了自己這邊,笑著說,「生氣了?」
夏天無語,拍掉了他的手,見他還要捏自己的下巴,只得開口說,「這位先生,如果您的眼睛沒有出問題,那麼就該看出我炒的是什麼。」
柛太郎似模似樣的又湊過去瞅了瞅,然後站直身體說,「非常抱歉,這位女士,我真的看不出你炒的是什麼。」末了,他還攤攤手,做了個無可奈何的表情。
夏天望望天,無語凝咽……轉身,關火,裝盤,然後用手肘拐了他一下,蹭蹭蹭把菜端出去放餐桌上了。柛太郎在後面笑出了聲,他就喜歡她生氣時的樣子,可愛又好玩。
夏天剛才炒的是青椒肉絲,柛太郎都吃過N多回了,他卻睜著眼說瞎話,夏天不氣才怪。
夏姑娘喜歡吃中國菜,平時做的也以中國菜為主,柛太郎原本是西餐主義者,現在被夏天弄的,吃中餐吃習慣了。飯後,夏天在廚房洗碗,柛太郎就湊到廚房裡和她說話,夏天不搭理他,他就自說自話,「買一台洗碗機吧。」見夏天沒反應,他就繼續說,「你的手還是保護好才行,洗碗的事不要做了,明天我就去訂台洗碗機。」見她還是不說話,他就還往下說,「聖誕節和我回紐約。」
這回夏天有反應了,扭頭看他,「回紐約?什麼意思?」
柛太郎拿過廚房專用毛巾幫她擦了手,然後把她拉到客廳沙發上坐好,解釋說,「我祖父邀請你到家裡做客,天天,你不會想要拒絕長輩的好意吧,嗯?」他此時表情比較內斂,臉上沒了笑意,就顯得有些嚴肅,看得夏天還真不敢說個不字,其實這也不是什麼大事,想了想,夏天點頭說,「好吧,柛太郎叔叔,那我該買什麼禮物?」
見她答應的乾脆,柛太郎就挺高興,她問他要準備什麼禮物,他就說隨意,夏天翻白眼,換種方式問,「總該有忌諱不喜歡的東西吧?」柛太郎想了想說,「沒有,我祖父非常熱愛生活。」他說的一本正經,夏天聽著卻覺得有些頭疼,怎麼可能有喜歡任何事物的人存在?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柛太郎見小丫頭眉頭皺得緊,就不逗她了,刮了下她的鼻子說,「也許手工製品他更喜歡,你知道,對於老人家來說,買來的東西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夏天想想也是,也不缺錢,想買什麼東西買不到,可是手工製品……夏天為難了,「我不知道該做什麼東西。」第一次見長輩的長輩,夏姑娘緊張啊,平時的自信這會兒一點沒有。
柛太郎想了想說,「我記得你以前和我說過,你跟著你的祖父學會了釀酒,也許你可以釀些美味的葡萄酒當做禮物?」
夏天白他一眼,「葡萄酒釀製最快也要25天,現在離聖誕節只有幾天時間,根本來不及。算了,我自己想吧。」她從沙發站起來,打算回房間思考,順便上網查查資料,柛太郎卻拉著她的胳膊說,「再陪我說說話。」夏天側頭瞟他,想了想,就重新坐了下來,她現在越來越不會和他說『不』了。
23號,柛太郎帶著夏天坐飛機到了紐約,夏天有點緊張,坐在來接的車子裡繃著小臉看車外,柛太郎攬著她的肩讓她靠在自己肩上說,「你先休息一會兒,路途比較遠。」夏天確實有點累了,昨天晚上基本沒睡趕製禮物,今天一大早就起來趕飛機,靠在他肩上沒一會就睡著了。
夏天是被柛太郎推醒的,慢吞吞的睜眼,「到了嗎?」揉揉睡眼惺忪的大眼,夏天打了個哈欠,柛太郎低低嗯一聲,「下車吧。」車外,立即有傭人上前幫忙打開車門,夏天有點不好意思,下車前把身上的衣服整理了一下才下車。
夏天下車後,環顧四周,然後才發現,這裡應該是座很大的莊園,面前是一棟很大的豪宅,五層樓,周圍環繞看不到邊的青草樹木,屋外兩排已經整齊站立了兩排傭人,大概有30人左右,柛太郎一手提著夏天的小行李箱,一手擁著她的肩往裡走,傭人們紛紛鞠躬問好,一個管家模樣六十歲上下的大叔過來和柛太郎擁抱了一下,語帶激動的說,「少爺,您終於回來了,老爺催問了好幾次了。」他側頭看到夏天,微笑著說,「這位美麗的小姑娘就是夏小姐吧,您好,我是這裡的管家安迪·布朗。」
柛太郎在一旁介紹,「布朗叔叔是看著我長大的。」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麼一向對人冷淡嚴肅的柛太郎會對這位大叔和藹親近的原因,夏天笑笑,用英文大方的和他問好,「您好,布朗先生,您可以直接叫我夏天。」【夏天】兩個字她是用漢語說出來的,想了想,又說,「當然,您叫我Summer也可以。」
「哦,Summer,是的是的,這個名字真不錯!」布朗先生雖然這樣說,但他之後的稱呼還是會加上【miss】這個詞彙,他對她挺親切,所以應該不是因為要疏遠自己才這麼客套,夏天覺得這位布朗先生更像是英國人,紳士有禮,不像美國人這麼隨意。
NO.39節日
晚上,夏天躺在客房的大床上,看著床頂發呆。這是張非常漂亮的公主床,有四根雕鏤著薔薇花籐蔓的床柱,有粉色系的床幔盈盈墜地,夢幻、復古,就像這間房間,漂亮可愛的無以復加,據那位可愛的、英俊的、熱情的老先生亞伯·威爾遜先生介紹,這間房間是他特意讓僕人置辦的,希望她喜歡。夏天當然喜歡,沒有女孩子是沒有公主夢的,她亦是普通的小女生,雖說不上情有獨鍾,但至少是喜歡的。
哦,亞伯·威爾遜先生就是柛太郎的祖父,好吧,這是件令夏天措手不及的事,威爾遜先生是位純正的英國人,就像夏天猜測的那樣,管家布朗先生也是位純正的英國人。這就有點複雜了,柛太郎是亞洲人的面孔,雖然五官深刻,稜角分明,皮膚白皙……好吧,他是個混血,他的父親是日本人,母親是半個美國人,他外祖母是地道的美國人,於是,這裡需要更改稱呼,亞伯·威爾遜先生其實是柛太郎的外祖父,只是因為他祖父祖母早年過世,父親那方的親人已經凋零,所以外祖父一般直接稱為祖父。
再然後,夏天知道,柛家族自柛太郎繼承之後,就與威爾遜家族合併,雖對外還是兩個不同的家族,但內裡其實已經統一。意思就是說,柛太郎家底相當之豐厚,威爾遜家族在全球福布斯企業排行上名列第35位,這就很能說明某些問題了。
這些是亞伯·威爾遜先生和夏天在晚飯後特意聊天時告知她的,當時,那位已經快八十歲的可愛先生對夏天發牢騷說,「哦,親愛的小姑娘,你知道嗎,Kevin竟然到現在都不願意和任何女士來往,我今年已經快八十歲了,他卻遲遲不結婚,這真是太糟糕了!」Kevin·J·Cloutier·Wilson【凱文·J·克勞蒂爾·威爾遜】,柛太郎的另一個名字,對夏天來說完全陌生的名字,克勞蒂爾是柛太郎外祖母的姓氏。
夏天當時表情估計比較尷尬,嚴格來說,柛太郎是她的長輩,她是不能過多干涉他這方面的**的,當時也只得乾笑兩聲,幸好柛太郎及時過來解救了她弱小的心靈,這位老人家太熱情了,什麼話都對她說,聊了半個多小時,都快把柛太郎的家底具體多少給爆料出來了。
夏天在床上翻了個身,她第一次這麼清晰的瞭解柛太郎的家族,好奇是肯定的,大概瞭解後,又覺得沒什麼特別的,他現在的家族成員太簡單了,除去嫁到日本的妹妹,就只有他本人及他的外祖父,這麼大的房子,平時卻只住著一位老人和幾十名僕人,這不得不算是另一種悲哀。
書房壁爐邊,亞伯老先生坐在搖椅上閉目養神,柛太郎進來時,這位快八十歲的老人一瞬間就睜開了有些渾濁的雙眼,他已不像剛才和夏姑娘聊天時那樣的親近隨和,現在的表情有些嚴肅,更像個威嚴的長輩。
「Kevin,那位小姑娘太年輕了,她和你並不合適。」老人緩緩的開口,表達著自己的觀點。
柛太郎安靜的侍立在祖父身旁,不急不緩的說,「我不想放開她,她讓我有心動的感覺。」
「哦,是的是的,一個十六歲的小姑娘竟然讓你覺得心動,這多麼神奇!日久生情?Kevin,相信我,只有成熟的女性才更適合你。」
柛太郎說話還是不急不緩的,語速不變,「您的建議我不接受。」
威爾遜老先生那個氣啊,差點忍不住從搖椅上站起來指著他鼻子罵,忍了忍說,「你和小姑娘的父親是好友吧?這樣的關係你該怎麼處理?要知道,中國人對於輩分的觀念是相當保守的,相信我孩子,她對你只有長輩的尊重,沒有別的心思,我只是希望你能幸福。」
柛太郎繞到搖椅前,彎身給了祖父一個親切的擁抱,「相信我,沒有人比她更適合我,外公。」
柛太郎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開始對小丫頭動心的,這並沒有一個準確的時間,當他某一天看到夏天穿著可愛的卡通睡衣出現在他面前,而他竟然覺得心跳加速時,才驚覺,原來他已深陷情網之中,抽不出身了。他比她大13歲,他一直以長輩自居,他是她父親的好友……這樣的關係讓他亦動搖過,克制過,可……結果很明顯,他克制不了,既然不能克制,那就索性把她變成他的,柛太郎做事向來雷厲風行,他做不來拖沓,確定了目標,就不再猶豫,只是夏天現在還小,他想等她長大一些,再和她進一步加深關係,現在他只需要讓她更加的依賴他、親近他、慢慢的將他的照顧變為一種習慣,改不掉的習慣,那勝利,就一定屬於他。
由此可見,柛太郎大叔何其陰險,一步步的引誘夏天陷入他設置的陷阱之中,讓夏姑娘在不知不覺間再無反抗機會……大叔V5~~
夏天在聖誕節那天送給威爾遜先生一條藍色手工針織圍巾,老人家非常喜歡,立刻就戴在了脖子上,他高興的回送給夏天一條鉑金手鏈。由於夏姑娘為人心細,買送給朋友的禮物時多買了幾份打算做不時之需,於是布朗先生也得到了一份額外禮物,布朗先生同樣很開心,回送給夏天一個水晶掛墜,精緻漂亮。
夏天送給柛太郎一條藏藍色純色領帶,柛太郎送給夏天一條粉色公主連衣裙,當時拆開禮物時,夏天就有點無語。
1月3號,夏天告別了已經很熟悉的威爾遜老先生及管家布朗先生,和柛太郎一起坐飛機回了費城。
夏天在聖誕節前給科蒂斯學院認識的同學老師都郵寄了禮物,這是禮貌,當然,她也給國內的親人還有日本的朋友郵寄了禮物,回到費城公寓當天,公寓工作人員就推著一小車的禮物給夏天送了上來,夏天拆禮物拆得手軟。奇怪的是,柛太郎竟然一份禮物都沒有收到,這個問題夏天不好問,於是就當做了心底的疑惑遺留下來。
公寓已經有好多天沒打掃了,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大掃除,柛太郎閒來無事,也幫她做了些家務,然後兩人去商場購物,聖誕剛剛過去,商場裡又卻掛起了大紅燈籠,夏天算算時間,才驚覺,還有十幾天就要大年三十了,快過年了。
她已經有好幾年沒有過過中國年了,日本的新年就是元旦,她自己一個人在國外也沒人和她團圓,自然沒什麼可慶祝的。現在在美國,只有她和柛太郎兩個人,夏天也不知怎的就突然心血來潮的側頭看向身邊人,「柛太郎叔叔,我們今年一起過中國年吧?」
柛太郎自然不會反對,於是夏天就到商場特意架構的中國年貨專區去挑選了不少有特色的東西,年畫啊、對聯啊、燈籠啊、中國結啊之類的東西沒少買,柛太郎沒有過過中國新年,對這些小東西也挺感興趣,回到公寓,柛太郎就想貼年畫,夏天阻止他說,「現在貼太早了,要等到農曆二十八貼才好,就是這個月15號。」
柛太郎問為什麼?夏天就說這是習俗,柛太郎當然尊重中國習俗,夏天想把買來的兩個大紅色中國結掛在客廳的牆上,不過沒位置,柛太郎就下樓去超市買了粘鉤回來,粘到夏天看好的位置上後,對她說,「等24小時以後再掛東西。」
1月6號,學院正式開學,現在已經2008年了,八月份北京要舉行奧運會,夏天已經計劃好到時要和柛太郎一塊回北京看奧運。夏天很開心,以前不覺得,但這幾年一直生活在國外,夏天就變得很愛國,她年紀不大,卻有個清晰的認知,國家強大,外國人才不會瞧不起中國人。比如她現在呆的科蒂斯音樂學院,據學院裡的一位五十多歲的華裔導師所說,十年前,中國人在美國是很讓人瞧不起的,可是現在,美國人越來越尊重中國人。他在費城生活了近三十年,對此更加深有體會。
格拉夫曼先生在新學期對夏天的要求更加的嚴格,簡直可以用苛刻來形容,如果不是他在課下對她和藹親切,夏天估計會以為這位老先生和她有私仇也說不定。即使如此,夏天還是咬著牙堅持下來,沒有對格拉夫曼先生的苛刻要求表現過任何的不滿,她的堅持讓這位老先生非常欣賞,像夏天這樣有天賦又有良好心態的學生太少見了,這個女孩將來的前途不可限量。
15號的時候,柛太郎終於得償所願,在夏天的幫助下正確的在大門上貼了對聯和一張【福】字年畫。08年是鼠年,大年三十那天,柛太郎在餐桌上聽夏天說起,就感興趣的問,「你是屬什麼的?」夏天說,「我屬羊,1991年生的。」柛太郎問,「為什麼一直不願意不過生日?」夏天說,「柛太郎叔叔,今天可不適合談論這個話題。」太傷感……於是柛太郎就閉嘴不說話了,吃過了豐盛的晚餐,夏天就打開電視看春晚,她有幾年沒看過春晚了,雖然沒什麼新意,可此時此刻,心裡卻是高興的、懷念的。
柛太郎中文一般,看不太懂春晚的節目,為了鍛煉夏天的口語,他現在一般和她交談時都用英文對話。夏天對著電視偶爾會哈哈大笑,柛太郎不明所以,夏天就解釋說,「這位趙大叔演的小品特搞笑,柛太郎叔叔,你以後該多多學習中文。」
柛太郎突然說,「夏天,也許你該試著叫我的英文名,這樣顯得平等、親切,你知道,我一直把你當做同齡人對待,從沒有將你看做是不懂事的小孩子。
lucy22 2015-11-16 17:14
NO.40相處 ...
夏天覺得柛太郎的這個提議沒什麼不好的,在學院的很多同學都習慣稱呼自己親人的姓名,那會讓人覺得更平等親切,夏天沒有任何遲疑的答應了,自此後,她開始直接稱呼他Kevin,既不會覺得不禮貌,也不會太突兀。
二月份的時候,美國紐約州羅切斯特市的伊斯曼音樂學院要舉行伊斯曼青年藝術家國際鋼琴比賽,時間在8月1號到9號,格拉夫曼先生建議夏天報名參加,他這樣對夏天說,「哦,親愛的,你要知道,雖然以你的實力來說是不需要參加的這樣的比賽,可你需要更多的經驗和交流,參加比賽是最好的方式。」
夏天當時有點猶豫,她已經和很多人約好八月回北京看奧運,行程都計劃好了,格拉夫曼看出夏天的猶豫,就問她有什麼問題,夏天覺得她不該把這件事說出來,那也許會讓格拉夫曼先生認為她貪玩,畢竟她的正事是鋼琴。
回家後,她把這件事和柛太郎說了,夏天有些糾結,她抱著沙發上的大抱枕一臉的沮喪,柛太郎想了想說,「那麼你是想去看奧運還是想參加比賽?」伊斯曼鋼琴比賽對於現在的夏天來說完全不需要參加,她這個剛剛得到伊麗莎白女王國際比賽第三名的小傢伙如果去參加伊斯曼比賽,柛太郎覺得這會有欺負弱小的嫌疑。
夏天弱弱的看著他,大眼水汪汪的,顯得挺無辜的說,「我當然想去看奧運。」她早在幾個月前就計劃好了行程,籐井冥夜和綾子也說要和她一塊去北京,王亞輝都開始訂開幕式和各比賽場的門票了。
柛太郎大手拍拍她的小腦袋,「那就去看奧運。」
第二天再見到格拉夫曼先生,這位老人就一臉好笑的看著夏天說,「小可愛,你應該提前告訴我你打算去看奧運的計劃,奧運,當然當然,你應該回到你的國家去看這場盛會,這是非常值得驕傲的事。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可以邀請我一起去嗎?」
夏天剛開始挺驚嚇,聽到後面就挺高興,不過她不能表現的太高興了,那不禮貌,於是夏天小心的問,「那……伊斯曼鋼琴比賽怎麼辦?」
格拉夫曼給了她一個擁抱,「親愛的,世界各地每年都會舉辦非常多的鋼琴比賽,美國今年就有三場大型比賽,不要擔心沒有機會展示你的才華和優異,任何時候你都是最棒的。」
好吧,昨天他的原話可不是這樣說的,當然,夏天也不會去揪著這點不放,除非她傻了。下課後,夏天拿出手機給柛太郎打電話,問是不是他向格拉夫曼先生透露了自己打算去看奧運的事情,柛太郎理所應當的說,「你認為還會有第二個人嗎?」夏天無語,不過還是很高興的告訴他,她八月份的計劃不變。
4月4號是清明節,夏天不能回國掃墓,心裡就傷感了好幾天,夏風在電話那邊安慰了她一番,說是要以學習為重,你爸不會怪你。以前在日本還好說,坐飛機三個小時就能到上海,可美國離中國太遠了,出入境也麻煩,今年夏天是肯定回不去的。最後沒辦法,夏天讓柛太郎開車帶著她到中國城買了些冥紙和燒的香,清明那天在公寓悄悄燒了,不管怎樣,心意總是到了。
五月份時,中國四川發生了地震,夏天通過新聞和網絡看到了非常多令人觸目驚心的畫面,死了很多人,受難了很多人,王亞輝打電話告訴她,夏海娟和王軍接到緊急任務都去汶川抗震救災慰問去了,表哥王亞楠也去了,他也想去,可家裡人不讓。夏天從那時起每天都特別的提心吊膽,更加的關注四川地震新聞,因為有時差,夏天幾乎每天都要熬夜熬很晚才休息,白天又要上課,沒幾天她就病了,焦慮引發的高燒。
柛太郎當時氣壞了,等夏天退燒後,把她按在自己腿上就往她屁股上啪啪啪打了好幾下,手勁一點都不小,當時夏天剛從醫院回來,臉色白的什麼似的,被他這麼一打,哇哇哭了出來,覺得特委屈。她又沒做錯事,他憑什麼打她!
柛太郎打完後,看看那雪白的小臉又覺得心疼,見夏天哭得跟個孩子似的,不知怎的竟覺得可愛,一時間弄得自己心裡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感覺,好氣又好笑,最後還是摟著她哄了一會兒,為自己的『暴力』行為辯解了幾句,比如『我這都是擔心你,你看看最近都瘦成什麼樣子了……你姑姑、姑父、表哥不是前兩天都剛和你通了電話?你不能為了擔心親人不把自己身體當回事……那邊的情況雖然不好,可最危險的時候應該已經過去了,現在最重要的是救災,想想你能為那邊的災民做些什麼……』
夏天慢慢的就不哭了,她都好多年沒哇哇大哭過了,冷靜下來就覺得挺尷尬,還被柛太郎摟抱著像個孩子似的。夏天雪白的小臉紅了,囁喏著說,「我也不知道能做什麼?」她掙了幾下就想從他腿上下來,柛太郎裝不知道,用力摟著她說,「我想這邊的中國留學生華人華僑應該會有所行動,我幫你留意一下,這兩天先好好休息,聽話。」
年輕人體質強,夏天在家休息了一天就好了,第二天柛太郎給她帶回了消息,說是有些留學生已經在組織募捐了,捐錢夏天捨得,拿出三萬美金就想去捐了,不過被柛太郎攔住了。夏天不明所以,柛太郎哭笑不得,「你還只是個學生,天天,這樣不好。」夏天更不解了,捐錢捐多了還不好?柛太郎就解釋說,「你才16歲,該量力而行,不能因為不缺錢就一次性捐出這麼多,你該更有計劃的合理分配你的資產,天天,你的未來還很長,況且,你捐出這麼多錢,會讓其他比你年長的人覺得難堪。」
夏天仔細想了想柛太郎話中的意思,覺得他說的有一定的道理,雖然有些深層意思她現在還不是特別明白,不過也聽從了他的建議,只捐了五千美元,其實五千美元對於普通留學生來說,已經是不菲的數字了。
對於社會、人心,夏天瞭解的還太少……
6月16號是夏天17歲的生日,夏家一直比較傳統,大人孩子過生日都是按農曆過,夏天是1991年農曆五月十三生的,她的護照身份證上的生日就是這個,05年陽曆5月13號的時候,她第一次收到了侑士和網球部其他人送的生日禮物,當時夏天就很是哭笑不得,也沒好意思解釋自己其實是過中國農曆生日,後來每年陽曆5月13號,夏天都會收到禮物,雖然她一直堅持不過生日……
夏天已經堅持三年不過生日了,柛太郎一直很好奇其中原因。六月初的時候柛太郎問她16號是否要辦個生日宴會,可以邀請一些同學和老師來家裡做客,夏天搖頭拒絕,又好奇的問,「Kevin,你是怎麼知道我過的是農曆生日?」柛太郎笑得高深莫測的說,「用心,總會知道很多事,夏天,我覺得你今年可以過生日了,中國人的傳統守孝時間是三年。」
夏天沉默了,她一直堅持不過生日確實是想替爸爸夏青陽守孝,還有個原因是有心逃避,那會讓她想起過去的很多回憶,和父親的珍貴回憶曾讓她有一段時間非常痛苦。
柛太郎揉揉她的頭髮,「天天,你該重新開始新的生活。」
夏天抿唇不說話,柛太郎就不再逼她了,過生日是為了開心,他可不想她不開心。後來晚上他在書房工作時,夏天敲門進來,她有些踟躕的說,「Kevin,我很感激你的好意,我想,明年也許你會願意幫我辦個生日宴會。」
柛太郎走過去擁抱她,拍拍她的背,「當然,夏天,明年我會幫你辦一個盛大的生日宴會。」
七月份時,籐井冥夜給夏天發了封郵件,說是九月份他就要到美國紐約大學讀書了,夏天在郵件裡問他怎麼不選一所音樂院校讀書,籐井冥夜就特悲催的說,他家老子不願意讓他再學音樂了,說他沒前途!如果反抗,就限制他的人身自由和資金來源,籐井少爺生下來就是少爺,他可不敢想像自己被鎖在家裡或身無分文的日子。夏天覺得這傢伙應該不需要安慰,所以就損了他幾句,籐井冥夜下次再回郵件的時候就怒斥她的鐵石心腸,於是夏天就更覺得他不需要同情了。
七月底,夏天和柛太郎還有拖油瓶格拉夫曼先生一起坐飛機離開了費城,格拉夫曼老先生相當之興奮,他在飛機上一直詢問夏天北京的名勝古跡,這是他第一次到中國,對這個古老的、神秘的東方國家很是好奇,當然,這位先生對柛太郎還是沒有好臉色,夏天也是後來才知道,原來當初格拉夫曼先生相當看好柛太郎的音樂才華,可他的這個得意門生後來卻去攻讀了MBA,格拉夫曼先生覺得自己被背叛了,雖然過去了這麼多年,可每次見柛太郎一次,老先生就臭一次臉。
NO.41談話 ...
夏天招待格拉夫曼先生和柛太郎住進了小叔叔在北京的那棟別墅裡,籐井冥夜、佐籐倉子和柴田綾子比他們晚一天到。
小嬸嬸趙語心早就準備好了客房,夏天半個月前就和他們說了要帶朋友回北京看奧運。對於夏天現任導師格拉夫曼先生的到來,夏風表示了無與倫比的熱烈歡迎,他心裡小算盤打得啪啪響,把這老外哄高興了,對他家寶貝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籐井冥夜一見到夏天就強烈表示了自己的不滿,他還記恨著夏天前段時間給他發的那封損他的郵件呢,夏天不搭理他,被他纏著煩了,就不時的繼續損他,他要是惱了,夏天往柛太郎身後一站,籐井少爺就立刻老實了。
自從知道佐籐涼的身世後,夏天就有意的不和佐籐倉子主動聯繫了,心裡老覺得彆扭。這次佐籐倉子來北京,完全可以說是『不請自來』,她喜歡籐井冥夜都快六年了,現在他們已經畢業,她自然盯著他更緊。可惜這麼多年來,籐井冥夜對她從未有過表示,顯然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夏天對她的恆心倒是挺佩服的,如果是她,絕對做不到這地步。
綾子晚上硬是纏著夏天一起睡,她和夏天講了不少學校的事,其中,提到次數最多,說的時間最長的就是班長枝野幸男和F班的一個女生交往了,綾子說,「那個女生長得像只土撥鼠,而且學習成績差的要死,家世也不好,據說是私生女,還有點胖,對於枝野幸男的眼光我深表懷疑。」夏天發現她說這話時,口氣裡是滿滿的譏諷,夏天瞅瞅她帶著憤憤不甘的表情,問,「你喜歡枝野君?」她話剛落,然後綾子怒了,「我喜歡他個鬼!」好吧,這姑娘急的連中國方言都出來了,雖然夏天很想知道這句三不著調的話是誰教她的,也想知道她是什麼時候喜歡上那位班長的,不過顯然現在不是提問的時候,夏天覺得,如果她再繼續問下去,也許綾子會就地處決了她也不一定。
安靜了一會兒,綾子平復了怒氣,又繼續平平淡淡的說事情,她說,「跡部學長到德國留學去了,向日學長聽說也會到德國,忍足學長去了英國……網球部的正選學長凡是高中畢業的,都出國留學了,沒人直升到冰帝大學部,少了他們,冰帝安靜多了,那些女生也不會整天嘰嘰喳喳了。」說完,她看看夏天,歎氣說,「其實想想,自從你離開後,網球部的學長們就安生多了,夏天,其實那件事沒人是錯的,你有時候也別太……」剩下的幾個字她說不出口,擔心傷了好友的自尊心。
夏天看著她安撫的笑笑,「綾子,為什麼你們都認為我是在生氣呢?我沒有生氣,只是我和學長們確實不適合做朋友,他們的家族對我有成見,即使這次和他們重歸於好,那下次呢,我也需要維護我的尊嚴,所以不可能忍受朋友一次次的拋棄,那讓人很難受,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柴田綾子複雜的看看她,不知道說什麼好。
夏海娟一家四口是在七月最後一天的時候到的,王亞輝看到夏天高興壞了,就連去看奧運開幕式的時候一路上都拉著她的手不鬆,夏家的人看了這麼多年早習慣了,對於兩個小的這般的親密無間並沒有過多的關注。可親人看習慣了,外人卻沒有看習慣,臨進會場的時候,綾子悄悄問夏天,「你和你表哥是情侶?」夏天聞言立刻瞪她一眼,「瞎說什麼呢,表親怎麼可能有那種關係!」綾子撇撇嘴,「怎麼不可以,我爸爸和媽媽就是表兄妹。」夏天愣了愣,才想起日本是沒有表親不能結婚的法律禁令的,不過夏天還是言辭教育綾子說,「別亂說話,中國是不允許近親結婚的。」綾子想了想,就不說什麼了。不過她看人一向非常準,那個叫王亞輝的帥哥對夏天絕對不一般。
鳥巢裡人山人海,夏天他們的位置在中間,非常適合觀看演出。格拉夫曼先生興奮極了,別看他年紀大,周圍這一片人都沒他興奮,尤其當美國代表隊進場的時候,這位老人家竟然在原地蹦了好幾下,夏天看著就有點擔心,畢竟年紀這麼大了,情緒太激動萬一有什麼突發症怎麼辦?
表演結束散場時,綾子想拉著夏天去碰碰運氣,看能不能要到郎朗的簽名或者能合影就更好了,她是郎朗的超級粉絲,雖然她音樂學得相當不咋地。夏天聽了就攔著這瘋丫頭,一臉無力的說,「你傻了吧,這周圍都是武警和便衣警察,難道你想被當成恐怖分子讓人抓起來?」綾子想到進場時那嚴密的警備,歎氣一聲,只得作罷。格拉夫曼先生即使回到別墅時還是一樣的興奮,他的眼睛都是亮晶晶的,他一直高呼,「天啊天啊,你們看到了嗎?那是活字印刷術是嗎?太神奇了?還有那個在卷軸上的舞蹈,真不可思議,夏先生,中國人真是太聰明了!」
夏風聽到老外誇自己國家好,臉上的笑就濃了不少,他毫不謙虛的說,「中國有五千年的歷史,您今晚看到的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明天我帶您去故宮看看,北京好玩的地方太多了。」中國人對老外的時候,其實有個通病,那就是不管平時對自己的國家有多麼不滿和挑剔,對外的時候,那是可著勁的往好裡誇,老外要敢說中國不好?哼哼,唾沫都淹死他!
今晚夏天就不和綾子一塊睡了,她在房間躺了一會兒,聽到有人敲門,夏天以為是王亞輝,就趴在床上懶懶的說進來,她聽到腳步聲越來越近,就慢吞吞的說,「有事就說,我今天沒功夫,累死我了。」長久沒聽見有人吭聲,夏天就睜開眼,一看,愣了,「Kevin?」柛太郎淡淡嗯一聲,他中文不好,剛才就聽懂了倆字【進來】,後來夏天咕噥噥說的什麼他也沒聽懂,見她睜開眼,就用英文問她剛才說的什麼。
夏天從床上下來,穿上拖鞋,若無其事的說沒什麼,然後轉開話題問他來找自己有什麼事。柛太郎從口袋裡拿出個手機掛鏈遞給她,「送給你。」夏天驚了,她何曾想過柛太郎會買這種小東西送她,而且他是什麼時候買的,怎麼她不知道?
柛太郎說,「這個是奧運會的吉祥物福娃,這個好像叫……歡歡?」他說【歡歡】倆字的時候舌頭沒伸直,腔調就有點怪,夏天好笑的接過那個小巧的火娃娃,轉身把枕頭旁的手機拿了過來,去掉了原來的幸運星水晶掛鏈,就想把這個掛上去,可夏天的手機掛掛鏈不容易,孔不好入,試了幾次都不行,夏天急了,上次那個掛鏈還是在精品店買的時候店老闆幫忙掛上去的。
柛太郎見夏天一臉的氣急敗壞,就好笑的接過來,也沒看清他怎麼弄的,再鬆手,那個火娃娃掛鏈就掛上去了,夏天一臉的佩服,「你怎麼弄的,為什麼我弄不進去?」柛太郎不以為意的說,「你的手估計只適合彈鋼琴。」夏天覺得他這話是諷刺自己呢,就撇撇嘴,「我還用這雙手幫你洗衣做飯呢!」柛太郎聽了眼裡的笑意就多了,帶著些微寵溺的拍拍她的頭,「早點休息。」然後就轉身離開了,於是夏天知道,他是專門給她送這個小玩意來的。
柛太郎離開沒一會兒,又有人敲門,這次進來的是大姑姑夏海娟。
夏海娟摟著夏天的肩仔細問了她在美國的生活,聽到沒什麼不妥的,就放心的笑笑,然後又問夏天在學校有沒有喜歡的男孩子,夏天當時聽了就吐吐舌頭,「姑姑你想什麼呢,我才17歲,現在不考慮這個。」
夏海娟見她說的認真,眼神清明,就安心的舒口氣,「沒有就好,我可跟你說夏天,你可不能在外面給我學壞了啊,要是讓我知道你跟著不三不四的男孩亂接觸,我就和你沒完。」雖然心裡想著小侄女乖巧懂事,不會犯錯誤,再加上有柛太郎先生在美國照顧她,他們其實也放心,可放心歸放心,該警告的時候還是得警告。
夏天趕緊乖巧的點頭保證,「我以後不到25歲就不交男朋友,這樣總可以了吧。」
「25不行,那年紀就太大了,21吧,就算想交男朋友也等到21歲以後,姑姑也不要求你非找個咱中國的男孩,只要是你喜歡的、覺得那男孩值得你交付終身的,就是非洲人姑姑也歡迎。」夏海娟故意說得誇張點,緩解下氣氛,其實要她說,哪個國家都沒中國的青年才俊多!
私生活談完了,夏海娟頓了頓,沉吟了一下,繼續說,「我聽夏風說,你剛回北京那天就去給你爸掃墓去了?」夏天臉上的笑斂了些,低低嗯一聲,夏海娟摸摸她的臉,安慰說,「這都過去這麼多年了,你這丫頭也別太死心眼,我和你小叔商量著,你爸三年已經過了,要不還是把他葬回老家祖墳吧,和你爺爺奶奶埋一塊,這樣他們在地底下也好有個伴,你爸這麼孤零零的埋在北京也不是個事啊。
NO.42察覺 ...
夏青陽現在安葬在北京八寶山,當初他剛去世時,夏海娟和夏風的意思都是把夏青陽的骨灰送回老家蘇州安葬,可夏天堅決反對,說是她爸爸曾經和她說過,要是將來老死,就埋在北京,北京有他太多的回憶。那時大家心裡都難過,夏天說是夏青陽的意思,死者為大,夏海娟和夏風自然是尊重他的意願,在北京買了塊不錯的墓地,把他葬在了那。
可現在三年過去,夏海娟總想著這事,她還是覺得把弟弟葬到老家祖墳好,在北京太孤單了。她把自己的想法跟夏風說了,夏風倒是沒反對,只是說這事還得夏天點頭同意,所以趁著夏天這次回北京,夏海娟就來找她提這事。
夏天九歲那年,爺爺奶奶相繼去世,兩人去世時間只相差了一天,夏青陽帶著夏天回到老家蘇州奔喪。很多人,只有在父母真正離你而去時,才能真正明白父母的重要性。夏青陽那段時間情緒非常低沉,他不算個好兒子,沒好好孝敬過父母,常年居住在外,每年也只過年回來一趟。夏家大家長都是念舊的人,不願離開家鄉去往兒女住的地方,兩位老人辛勞一輩子,到最後彌留之際守在床邊的,卻只有女兒夏海娟一人。
後來回到北京,夏青陽有一天突然對夏天說,「天天,爸爸以後要是死了,就把我埋在北京就成。」那時正是金秋十月,夏青陽坐在陽台籐椅上擁著女兒曬太陽,那天的夕陽很美,金色的光輝仿似在夏青陽俊美的五官上鑲了一層金,耀眼的讓人無法直視,夏天對那天的記憶出奇的深刻,無論過去多少年,那一天的情景似乎都可清晰的在腦海中重演一遍。
夏天其實並不十分瞭解為什麼父親那天要交代自己如果他去世就葬在北京,她以為那是因為北京是父親的第二故鄉,父親在這裡有太多的故事和回憶,不捨得離開。當時父親去世時,夏天只有13歲,現在她已17歲,重新回憶起過去那段日子,陡然發現,自己似乎漏掉了什麼。
夏天現在的心有點亂,她沒辦法對姑姑說出心裡的懷疑,她有些膽怯,當年是她執意要把父親葬在北京,如果和姑姑說,也許爸爸當年的意思不是她理解的那個意思……她害怕看到姑姑苛責的目光。
「姑姑,能讓我考慮一下嗎?」夏天如是說,夏海娟當然點頭讓出空間,夏天仰躺在床上,兩眼睜得大大的看著白色的天花板,她覺得自己需要幫助,她需要有個人來幫她做決定,這個人不能是親人,因為她現在最怕的就是面對親人的目光。
柛太郎剛從浴室洗漱出來躺在床上準備關燈睡覺,輕輕的敲門聲打斷了他的動作。因為去看奧運開幕式的關係,今天休息的都比較晚。現在已經快凌晨1點了,柛太郎下床去開門,看到門外穿著藍色加菲貓睡裙的夏天就很是驚訝,他剛從她房間離開還不到一個小時。
房間裡很靜,夏天自進到柛太郎房間後就一直坐在那張橢圓形的棕色單人沙發上,垂著頭也不說話。柛太郎知道她現在來找他是一定出了什麼事,可她不說,他就沒辦法催促她,只能坐在她旁邊等待。
「Kevin。」夏天終於側頭看向他開口。
柛太郎低低應一聲,夏天看著他琥珀色的眼睛,認真的說,「我想我需要你的意見。」她不等柛太郎點頭或搖頭,就把心裡的糾結說了出來,她說的有些混亂,柛太郎就聽得很仔細,當夏天重新安靜下來,一雙大眼帶著連她自己都不自知的某種殷切盯著他時,他心軟了,不自覺的伸手把夏天拉到了身邊,在她詫異的目光下將她圈在了懷中,讓她坐在了自己腿上。
夏天很不適應,想掙脫跳下他的腿,柛太郎卻摟得很緊,「夏天,你該對自己的親人有信心,」他開口說話,夏天就止住了輕微掙扎的動作,他的手撫弄著她一頭柔順的長髮,「沒有人真正知道青陽當時在想些什麼,也許他就像你13歲時理解的,他喜歡北京這個第二故鄉,所以希望去世後繼續呆在這裡,或許就和你剛剛想到的一樣,他只是太自責了,覺得對不起他的父母,所以……這些可能都有,夏風先生和夏海娟女士會理解你。」他只是心疼她,九歲時還那麼小,幾年過去還能清楚記得長輩的話已經很不容易了,現在她也才17歲,卻一直自責苦惱著,無助的像個小可憐。
柛太郎最後鬼使神差,到底沒忍住,吻了下夏天的額頭,然後才放開她,讓她回房間好好睡一覺,明天找機會把自己的想法告訴親人。
夏天剛一回到房間,就一頭撲進被子裡,如果有其他人在,一定會問為什麼她的臉這麼紅。是的,夏天現在的小臉紅得幾乎能冒出熱氣,她的心臟也是怦怦的以不規則的速度跳得飛快,夏天摸著自己發燙的臉,從柛太郎房間出來後,她的心情更亂了,這次不再單只是爸爸夏青陽的事情了,還有她心底隱約察覺到的某種不該有的漩渦。
柛太郎對她的態度太親暱了,在費城時,那天他打了她的屁屁,之後又把哭鬧的她摟在懷裡安慰,當時她就覺得不太舒服,只是那時她並沒有多想,可是剛才,他又把她擁在懷裡,還吻了她的額頭,即使是笨蛋也會察覺到什麼。
夏天不是笨蛋,她敏感聰明,以前沒想過這些,這時回憶起過去差不多一年發生的事,柛太郎對她太好了……她和他的相處不知何時已經沒有了應有的禮貌距離,就像一對真正平等的摯友,不,從聖誕後開始,也許更像是情侶?!!夏天被自己的這個想法驚到了,她強迫自己不要多想,不要太敏感,他只是太關心她了,所以讓她產生了誤解,是的,一定是誤會。
第二天早上夏天起的很早,雖然強迫自己不要多想,可腦子還是不受控制的想了很多。想早上時該用怎樣的措辭去向叔叔姑姑攤牌,想柛太郎對自己到底是什麼心思,到底有沒有她想的那一種,夏天還只是個17歲的少女,她和別的小女生一樣,面對可能對自己存在非一般感情的異性總會想很多,即使她依然覺得柛太郎是長輩、是她曾經的導師、現在她在美國的監護人,可她還是忍不住……胡思亂想……
夏天在書房裡和夏風、夏海娟攤牌了,說出了自己心底的糾結,她說完時就低著頭站在那裡,不敢抬頭。夏海娟和夏風對視一眼,兩人眼中都閃過一股無奈的、心疼的笑意。夏海娟把夏天擁在懷裡,「你這丫頭怎麼就這麼死心眼!這也沒有誰對誰錯的問題,當時你爸說什麼你肯定聽什麼,誰能知道他心裡的小九九。」她這話裡算是有點埋怨自己去世的弟弟了,臨終遺願不多,一個是在夏天九歲時對她說將來他要是死了,就把他埋在北京,另一個遺願是希望夏天去日本跟著她親媽,可結果呢,把自己親閨女折騰的夠嗆!
夏風想了想說,「我估計二哥當時是覺得對不起咱爸媽,覺得沒臉去下邊見他們,就對夏天說了那些話,那時夏天才九歲,他也就只說過那麼一次,我覺得二哥肯定還是想落葉歸根的。」
夏海娟也是這意思,夏天想著把骨灰送回老家祖墳也好,總比在北京孤零零沒人照看好,夏家的親戚大多都在那,幫襯著總是好的。
於是在夏天重回美國前,夏青陽終於還是安葬到了蘇州夏家祖墳,夏天已經有好幾年沒回過蘇州、也沒給爺爺奶奶上過香了,這時想起,才覺得慚愧非常。
九月初的時候,夏天和柛太郎一起回到了費城。
在北京期間,格拉夫曼先生一直留在北京看奧運,夏天則是忙著父親骨灰移葬的事,籐井冥夜、佐籐倉子、柴田綾子三人亦是在王亞楠、王亞輝的陪同下玩遍了北京,他們知道夏天在忙什麼事,就不敢多打擾她。倒是柛太郎一直陪在夏天身邊,夏天現在對他的靠近總是忍不住的有意躲開,次數多了,柛太郎也發覺了,他心裡有自己的想法,一點都不著急,在中國這段時間也和她保持了一定的距離。
學院九月中旬開學,和新生不同,新生開學時間晚,要到十月中旬。回到費城的公寓,自然是先大掃除一番,然後兩人開車去商場購物,夏天想換台筆記本電腦,她的筆記本最近用的越來越不順手,功能已經太舊了,就順便在商場挑個台蘋果新機。
回到公寓,大包小包都堆在了沙發上,夏天忙前忙後整理,盡量不去看一直安靜坐在沙發上看著她的柛太郎,這種感覺相當糟糕,當終於整理好,夏天抱著新買的筆記本就想回房間,只是她還沒來得及推門進去,一直安靜的柛太郎卻在身後叫住了她,「天天,也許我們該談談。」
lucy22 2015-11-16 17:16
NO.43較量 ..
有時候,我們要明白一個道理,其實也只是轉眼間的事。
柛太郎不是喜歡拖沓拐彎抹角的人,他原來的打算是等夏天18歲或更久以後再和她談這個話題,可是現在既然她已經有所察覺了,他就不打算隱忍了,瞅準獵物、直擊目標、一舉擒獲才是他的行事風格。
「天天,來,坐這裡,我們需要談談。」他帶著略微的雍容與大人特有的沉穩倚靠著沙發,拍拍身側的空位,低沉開口。從他的位置看去,夏天的背都是僵硬的,他知道,她在緊張,這就像是一場特殊的對決,誰亂了陣腳,誰就輸了。雖然柛太郎信心滿貫,可他不能掉以輕心,他要恰到好處的、耐心的把小丫頭圈進自己的禁地,不給她反擊的機會。
夏天知道,一再的逃避不是辦法,除非她立刻從這裡搬出去。當然,立即搬出去是不可能的,不現實,所以她必須直面眼前的問題。其實談一談也好,總比她這段時間來胡思亂想的好,興許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夏天自我解嘲。
「我先把電腦放回房間。」她推門進屋,並沒有多耽擱就從房間裡出來了。柛太郎安靜的坐在那,見夏天出來,習慣性的挑挑眉,他以為她會磨蹭至少十分鐘。微笑著在夏天坐下前開口,「能先幫我煮杯咖啡嗎?」夏天先是一愣,繼而臉上緊繃的表情微微放鬆了些,低聲說好。
當兩人真正坐下來時,已經是二十分鐘以後了,這段時間讓夏天鎮定了不少,臉色也沒了剛才的緊繃。她和柛太郎隔著茶几相對而坐,夏天當然不會坐到他身邊去,那會讓她倍感壓力。
柛太郎優雅的端起面前的咖啡抿了一口,瞇著眼看她卻不說話,時間長了,夏天就又開始心慌煩亂了。柛太郎覺得火候差不多了,嘴角輕笑了下,把咖啡杯重放到茶几上,看著眉頭微蹙的小丫頭問,「我最近惹你不快了嗎?」
來了!夏天如是想,她立刻拋開雜亂的心思,繃著小臉搖頭說沒有。柛太郎哦一聲,又問,「那……是因為你厭倦我了?」
夏天愕然,這話聽著真彆扭,尤其是英文聽起來更彆扭,有種妻子哭訴丈夫給予她關懷不夠時的哀怨情懷。好吧,夏天的臉色已經轉變為古怪了,「柛太郎叔叔,我以為這是場嚴肅的談話。」她有意的將【uncle】這個單詞咬了重音,意在強調他與她之間的輩分關係。
小滑頭!柛太郎暗笑,面上卻是不動聲色的淡淡看她,「這是場嚴肅的談話,夏天,回答我的問題。」
夏天被他那雙此時看上去相當犀利的目光瞪視著有些不自在,左手不自覺的摸上自己的耳朵,有些彆扭的回答,「我怎麼可能厭倦你。」
柛太郎很滿意她的回答,犀利的目光柔和了一些,他看到她摸耳朵的小動作,知道她開始緊張了,說話的語調就緩了緩,「最近為什麼總是疏遠我,嗯?」
「我沒有。」這仨字夏天幾乎是想都沒想脫口而出。
柛太郎眼瞇了瞇,「我第一次在中國見到你時,你才6歲,後來你13歲到東京跟著我學習音樂差不多四年,夏天,我瞭解你幾乎就像瞭解我自己一樣,不要在我面前說謊。」柛太郎真正開始瞭解夏天,是在去年她和忍足家鬧彆扭的時候,之前?之前的夏天在他面前都是乖寶寶。當然,後來清楚意識到這點的柛太郎很是鬱悶了好一段時間。
夏天抿唇不說話,低著頭,手也不摸耳朵了,就安靜的坐在那裡,像個漂亮的木偶娃娃一動不動。柛太郎不著急,一點都不著急,他在等,在等小丫頭爆發的一刻,乖巧的小貓形象只是她的面具,真實的夏天脾氣可不怎麼好,任性起來讓人想一巴掌拍死她。
終於,柛太郎沒有等太久,夏天就抬起了頭直視他的眼睛,「你喜歡我。」她如是說,有股孩子氣的執拗。
柛太郎笑了,任憑誰此刻在這裡都能看得出他現在的心情很好,他坐直了身體,對夏天說,「不,小丫頭,我想我愛你。」
這一瞬間,夏天的腦中一片空白……
「……怎麼可能……」夏天喃喃自語,顯然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她想過也許他會輕巧的否認,也許他會匆忙的逃避,也許他會幹澀的承認喜歡她,可她聽到了什麼?佛祖啊,他說愛她?!!愛?天,這個詞太重了。
「我在向你示愛,你的回答呢?」柛太郎不知何時已經站起來繞過茶几走到了她面前,俯身與她對視,他的鼻尖與她之間的距離也許還不到五公分。
夏天回過神後驚惶的看著近在咫尺的俊彥,她慌亂的想要伸手推開他,他卻先一步伸手將她從沙發上擁了起來,夏天的身高只到柛太郎的肩部,她與他這會兒身體緊貼,如果不是她仰著頭,也許她的小臉此刻已經抵著他的胸口了。
夏天因為他的強勢怒了,掙扎著想推開他,「你放開我!我和你根本就不可能!」
他緊緊箍著她的纖腰不鬆手,「為什麼不可能?」
「這還用解釋嗎!你比我大了整整13歲!你是我父親的朋友!是我的長輩!Kevin,你太過分了!」
他沒有因為她的話表現出憤怒、糾結、掙扎或任何應該出現在他身上的情緒,他只是低頭看著她,一隻手固定住她的身體,一隻手撫上她嬌嫩的臉頰,「還有別的理由嗎?」
夏天被他這句話問的糾結不已,她仰頭怒視他,「這些理由還不夠嗎!」
「當然不夠,親愛的小丫頭,那麼你呢,你對我有什麼感覺?喜歡我嗎?」他問的是喜歡,而不是問她愛不愛他,因為他知道,她對他,現今不可能有那種深刻的感情。
「我當然不……唔……」她的話沒說完,卻被柛太郎的大手突然摀住了嘴巴,他瞇著眼,琥珀色的眸子此時看上去有些嚇人,「不要衝動夏天,我希望你能尊重我的心意。別說氣話,我需要真實的答案,拋開那些亂七八糟的理由,回答我,你對我是否有別樣的好感?」好吧,他不得不再次降低要求,別樣的好感也成,不能對個什麼感情經歷都沒有的小丫頭要求太高不是嗎?
柛太郎已經放開了她的嘴巴,可這會兒夏天卻不說話了,她抿著唇低著頭,其實她很想像剛才那樣衝動的說不,可現在,夏天發現她說不來那樣拒絕的話,剛才的衝勁似乎一瞬間因為他的打斷而消失了,這真是太糟糕了,她複雜的抬頭看他,見他嘴角掛著難得一見的怡然微笑,夏天倉皇的又重新低下頭,她張張口,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柛太郎這會兒笑得越發的溫柔,他貌似體貼的將耳朵湊到她嘴邊,「我在聽,你想說什麼?」明顯的、絕對的調·戲!
夏天恨極了他此刻的輕浮與挑釁,他看上去就像個控制全局的統治者,而她,只是他手到擒來的獵物,這樣的感覺太糟了,一股無名火從心底噌噌噌的往上冒,掙扎,卻掙扎不開他的束縛,夏天怒氣上湧,撇開頭,盡量與他拉開距離,胸口起伏不定,她覺得委屈,非常委屈,他是個無賴!
夏天哭了,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掉,柛太郎看到小丫頭這般模樣,笑了,很少見的孩子氣的笑。
他輕拍著她的背,讓她的頭靠在他的懷裡,不管她怎麼掙扎,不管她腳下怎麼踢他踹他,他都緊緊的擁著她,「我很高興。」他低聲歎息。
「我不高興!」夏天嗚嗚的哭著,撕扯著他的衣服,「你欺負我!」柛太郎覺得她現在真是可愛極了。當然,他也聰明的閉嘴不再說話,由著小丫頭哭,哭完了再繼續問,他有的是耐心,既然小丫頭對自己不是沒感覺,那什麼都好說了,輩分什麼的讓它見鬼去吧!
夏天哭得時間不算長,差不多十五分鐘吧,柛太郎一直摟著她在懷裡,所以夏姑娘的眼淚鼻涕都蹭到了這件價值不菲的限量版阿瑪尼男裝上了,到最後,她竟然還報復性的拉起他的袖子給自己擦鼻涕,柛太郎一陣的苦笑,夏天卻是看都不看他一眼,於是這一次,柛太郎有幸又發現了夏天少有的一面,無賴的一面。
柛太郎見小丫頭不哭了,自己身上的眼淚鼻涕蹭的也不少了,於是拍拍她的背,「天天,我們來繼續談談,好嗎?」
夏天紅著眼眶轉過來頭瞪他,使勁的瞪他,「我不想談!」她這會兒的聲音帶著重重的鼻音,說話還有點哽咽。
柛太郎有點糾結,他覺得今天必須和小丫頭攤牌到底,不能心軟、不能可憐她,可見她這副可憐兮兮的樣子他又忍不住心軟、忍不住可憐她……柛太郎想,算了算了,這次就先到這吧,至少話已經說開了,她也沒有明確拒絕自己,這是個不錯的開端,不能把小丫頭逼的太緊了,就算追求人,也要給對方一個考慮的時間不是?
NO.44初吻 ...
柛太郎很後悔,非常後悔,在此後的兩個月內都在譴責自己那天的心軟行為,他不該心軟!不該可憐那個人前可憐人後可惡的小丫頭!!!
自那天攤牌後,夏姑娘也不知道怎麼想的,就是決定任性無賴到底了,你那天不是耍流氓嗎?成啊,我無視你,氣死你,急死你!從那天起,夏天就不和柛太郎說話了,不管柛太郎怎麼逗他欺負她,她都無視他,他要是過分了,她就哭,他要是無視她的哭還逼她,她就不給他做飯洗衣服,也不打掃衛生,他要是敢讓公寓服務生來家裡收拾家務,她就到格拉夫曼先生家裡住兩天不回去。
就這樣,兩個月過去了,夏天單方面的冷戰還在繼續。柛太郎挺苦惱,這小丫頭最近也太過分了,昨天又到格拉夫曼老師家住去了,格拉夫曼太太專門給他打的電話,讓他有氣都沒處發。
夏天下了課先去超市買了些食材回去,現在這年月牛肉、豬肉、雞肉都不敢吃,夏天買了些海鮮,又買了蔬菜,晚餐吃米炒菜。路上接到了籐井冥夜的電話,他在電話那頭對著她大倒苦水,什麼經濟學太深奧了,那些數字太折磨人了,啊啊啊,夏天啊,你可憐可憐我,來紐約看看我吧……夏天淡定的聽完他的牢騷,然後淡定的說,「我該做飯了,拜拜。」掛電話,拿鑰匙開門,推門進去,然後被一股大力猛的拉了一下,回神時,她背抵著門,柛太郎抵著她。
「Kevin?」
「捨得和我說話了?」
「我該做飯了。」
「回答我的問題!夏天,你到底想逃到什麼時候!」
「我沒有逃。」她這話說得臉不紅心不跳,看得柛太郎大恨啊,他兩眼沉沉的瞪她,「夏天,我不會放開你,逃避沒有用。」
夏天沉默了,柛太郎知道她又鑽回殼子裡了,可他今天不大打算放過她,再這樣下去,他還真擔心這丫頭衝動之下去學校裡交個男朋友啥的,那可就糟糕了。
「我害怕。」夏天低低的聲音傳來,顯得無助又無措。柛太郎心一緊,接過她手裡的食品袋,擁著她到沙發那邊坐下。柛太郎摸摸她的頭,盡量溫柔的問,「告訴我,你在怕什麼?」
「我和你在一起別人會怎麼想?我的親人會怎麼想?你的親人會怎麼想?我光是想想都覺得心寒,Kevin,我覺得我們不該在一起。」
柛太郎低聲問,「你是因為這些原因才不接受我的?」
夏天沉默,拒絕回答此問題。柛太郎的手在她的臉上輕柔的撩撥,「不說話就是不否認?」
夏天臉有點紅了,伸手摸自己的耳朵,柛太郎就喜歡她這樣半羞不羞的樣子,眼神越發的柔和,他突然用力的把夏天緊緊的摟進懷裡,特別的用力,緊致的擁抱讓她呼吸都不順了,夏天不得不用手推他,柛太郎笑出了聲,「夏天~夏天~你不知道我有多愛你。」他這話太煽情了,夏姑娘現在不推他了,因為她的臉這會兒肯定紅得不像話,還是縮在他懷裡當蝸牛吧。
那天的談話其實並沒有談出什麼結果,改變倒是有的。比如夏天不再三五不時的到格拉夫曼先生家裡做客住宿了,柛太郎也不會總有事沒事的逗她了,夏天該和他說話時就說話,該做家務就做家務,一切仿似又回歸了從前。
當然,這其中柛太郎的改變最大。比如他擁抱她的次數越來越多了,情話說的越來越順口,夏天聽到後臉也不會總是紅了,有時晚上兩人在晚飯後在客廳看電視,他會讓她枕著自己的大腿,他會寵溺的幫她按摩手指,他會不時的幫她做更多家務,甚至在夏天每個月不舒服的那幾天,他會做飯、會洗衣、會拖地……明明從前他從未幹過這些事,在這段時間,他做起來卻已經得心應手,一個人的改變,就是這麼神奇。
08年的聖誕節又快到了,夏天不可避免的今年再次收到了威爾遜老先生的邀請,和去年不同,今年夏天是直接收到了從紐約寄來的邀請信箋,很正式。籐井冥夜昨天給夏天打電話說今年他也要在威爾遜莊園過聖誕,他家老媽老爸也要來紐約,於是,這其實更像是家族聚會,夏天覺得她一個外人去不合適,就對柛太郎說想留在費城過聖誕,格拉夫曼先生和太太邀請了她。
柛太郎會讓夏天一個人呆在費城嗎?當然不可能!可他也沒有當著面逼迫她說一定要去,這位是人精,他電話打到紐約,對自己的外公說,「夏天害怕見到您。」威爾遜老先生就不明所以的問為什麼,柛太郎說,「因為她覺得今年為您親手製作的禮物並不理想。」威爾遜老先生感動啊,說有這個心意就好,她做的什麼我都喜歡。柛太郎圓滑的說,「也許您可以給她打個電話,讓她多點信心。」
於是結果的結果是,夏天在聖誕節前三天跟著柛太郎坐飛機到了紐約,第二次到威爾遜莊園做客,她見到了在大門外迎接他們的老管家安迪·布朗先生,老管給了夏天一個熱情的擁抱,籐井冥夜一家三口前幾天就到了,見到夏天,籐井少爺挺高興,拉著她就去見自己爹媽,籐井先生和籐井夫人都是好人。好吧,也許這樣的論斷有點倉促,可夏天真的覺得這兩位是好人。
籐井先生看上去憨厚老實對人和藹,見人三分笑,那種笑不會讓人如沐春風,卻真實的讓人覺得溫暖舒服,和籐井少爺經常掛臉上的假笑完全不同,他對夏天很友好,甚至還讓傭人拿糖給夏天吃,夏天當時覺得挺囧。籐井太太很漂亮,小家碧玉型,溫婉可人,籐井冥夜長得和她很像。籐井太太看著夏天時總是笑得相當有深意,那眼神、那微笑,讓夏天總有股涼颼颼的感覺。這位夫人很有意思,她對誰都和藹,對著自己丈夫時卻總是板著臉,夏天私底下問籐井少爺你爸媽是不是吵架了,籐井少爺特無語的望天,「我老媽想喝咖啡,老爸不讓。」
夏天又囧了,這是什麼怪理由!!!夏天一直以為籐井先生會是個相當嚴肅的人,因為籐井冥夜怕他,對於籐井先生的決定,籐井小少爺是很少會反駁,就連放棄音樂一事,都是籐井先生做的決定。夏天某天下午忍不住問了柛太郎,柛太郎就一邊幫她按摩手指一邊說,「我姐夫口才很好。」這樣的解釋讓夏天更加疑惑了,直到很久以後夏天才真正明白柛太郎那句話的意思,那時籐井冥夜已經拿到MBA學位證書,對於進家族企業工作一事一直逃避,後來籐井先生親自來了紐約,他就當著夏天的面把籐井少爺深刻教育了一場,四個小時不間斷的苦口婆心,夏天聽著差點睡著,籐井少爺最終以敗退告終,乖乖的和自己老爸回了日本。
於是夏天知道,所謂的口才好,指的是籐井先生的囉嗦功夫讓人望塵莫及……
威爾遜老先生對於夏天的到來很高興,他給她一個擁抱和一個頰吻,然後對夏天說,「親愛的,我年紀已經不小了,我希望在我有生之年還有機會迎接新的家庭成員。」他這話就頗為直白了,夏天當時臉緋紅,囁喏著說了幾句題外話轉移話題,等從威爾遜老先生的房間出來後,她立刻拉著柛太郎回了自己的房間,鎖好門,然後怒目而視,「你怎麼能這樣!」
柛太郎特無辜的說,「我怎麼了?」
「你怎麼能把……這事和人亂說!」夏天覺得有點難堪。
柛太郎聳肩,「我是在追求你,夏天,我今年已經30歲了,如果再不行動,我可能就要被逼著和別的女人相親結婚,你捨得嗎?」
夏天聽著臉立刻一白,想到也許他會和別的女人有瓜葛,她就覺得心裡特別不是滋味。這樣的感覺太不好受了,夏天眼睛發酸,她瞪著他卻說不出話。柛太郎包容的微笑,走過去把她擁進懷裡,「承認吧,小丫頭,你喜歡我,你捨不得我。」
夏天哭了,她覺得彷徨極了,她心底害怕,怕外人的閒言碎語,她只要一想到如果忍足家的人知道她和他在一起會怎麼想她,她就覺得害怕。她總忘不了那天親媽對她的忠告,一直忘不掉哥哥忍足侑士電話裡對她說,「天天,你永遠是我妹妹。」她和柛太郎之間的差距太大了,年齡的、身份的、國籍的……這些都讓她覺得無措。
可她同時也知道,她越是害怕,就說明對他越在乎。柛太郎捧起夏天的小臉,低聲問,「信任我嗎?」
當然信任!夏天沒有猶豫的點頭,柛太郎嘴角咧開飛揚的弧度,「我愛你。」他低頭吻上她的唇,在她沒有回神、沒來得及反抗的時候,突然吻上了她的唇,輕微的廝磨,舌尖有技巧的滑入她的口腔,當她終於回神想到要掙扎時,他狠狠吸了下她的嘴唇,然後快速的放開。
他制住她亂掙的身體,喘著氣抵著她的額頭,「都交給我,夏天,你信任我不是嗎?」
NO.45交往
17歲,夏天的初吻給了柛太郎……
柛太郎說,「都交給我,夏天,你信任我不是嗎?」
夏天沉默的推開他,走到床邊坐下,柛太郎站在原地不動,安靜的等待,他知道,她今天會給他答案。
「Kevin。」她終於重新看向他。
柛太郎低聲回應,夏天抿抿唇,雙眼一眨不眨的與他對視,「你以後會欺負我嗎?」
「不會。」柛太郎說得斬釘截鐵,「我會寵你、愛你、照顧你、包容你,天天,我比你大,比你人生閱歷多,只要不是太過分的要求我都會滿足你。」
「那你以後會不會拋棄我?」
「傻瓜。」柛太郎笑了,「我只怕你將來嫌棄我、拋棄我。」
「我不會拋棄你。」夏天搖搖頭,然後拍拍身邊的位置,「你能坐這裡嗎?」柛太郎欣然點頭走過去坐到她身邊。夏天歪頭看向他,「我們從現在開始交往,好嗎?」她此刻的表情簡單、乾淨,柛太郎愛她的乾淨純粹,喜歡她一旦下定決心就勇往直前的做事風格,他驚喜的抱住她,耳鬢廝磨,「我會對你很好很好。」這是他對她的承諾,終其一生的承諾。
夏天做事風格其實和柛太郎類似,亦是不喜拖泥帶水的性子。她想通了一些事,比如她確實對他有好感,她快18歲了,雖然原本打算20歲以後再交男友,可遲早要交,柛太郎顯然更適合她。他會寵她、照顧她、教導她……夏天其實還不是特別瞭解愛情,可她願意嘗試愛情,和柛太郎交往,即使將來沒有結果,她也甘之如飴,不會後悔。
雖然結果早就在預料之中,可柛太郎還是高興極了,他就像個孩子似的把夏天抱起來在原地轉了好幾圈,心裡滿滿的、甜蜜又興奮。想到夏天一直擔心的問題,柛太郎抵著她的額頭問,「需要暫時保密嗎?」他以為她會點頭說需要,可夏天卻是淺笑著搖頭,她說,「Kevin,那對你不公平,我們不需要瞞著任何人,平平常常就好。」柛太郎心裡酸澀又感動,他愛極了這個懂事、大方的女孩!
08年的聖誕要比去年熱鬧些,籐井家的另外兩個少爺在平安夜當天匆匆趕來,籐井一家五口人算是在威爾遜莊園團聚了。聽籐井冥夜說,他兩個哥哥一個常年在英國負責家族生意,一個常年在澳洲開拓家族事業,一年不見得能見幾次面,兩位籐井少爺性格都很爽朗,大家都是年輕人,很快就聊到了一起。
夏天和柛太郎的關係僅一天時間,威爾遜家的人上上下下就都知道了,不是因為夏天和柛太郎兩個在人前甜蜜秀恩愛,而是威爾遜老先生那藏不住事的嘴巴,柛太郎只把他和夏天開始正式交往的事告訴了自己的外公,算是給老人家一個交代,可哪裡知道這位老先生一時忍不住就逢人便說,到最後,就是不知道的也從其他人那裡知道了。好在美國人開放,籐井家的人也開放,並沒有閒言碎語啥的。
對此,最驚訝的是籐井冥夜,他知道後很是不高興,找到夏天怒斥了自己的不滿。夏天懶得搭理他,這廝為啥這麼生氣她心裡清楚著呢,最後夏天被他吵得煩了,就對他擺擺手,「放心,雖然是長輩,以後我不會佔你便宜。」籐井少爺懷疑的看她,「真的?」夏天白他一眼,「咱倆輩分不變,等級不變,OK?」籐井少爺嘿嘿一笑,OK!只要不讓他將來叫她舅媽,那啥事沒有。心裡最關心的問題解決了,籐井少爺有了八卦的心思,「夏天啊夏天,別說我沒提醒你,我舅舅行情可是不錯的,一堆的女人盯著他、想嫁給他呢。」
夏天不說話,伸出纖纖手指朝著他身後指了指,籐井少爺似有所感的僵硬轉身,然後沒有意外的看到自家親舅舅站在他身後一臉的陰沉。籐井少爺悲催啊,訕笑兩聲,「那個,我媽媽剛才好像有很重要的事找我,我先去了哈。」說完就溜,一秒都耽擱。夏天哭笑不得,見柛太郎看她,她就衝他撇撇嘴,「你周圍很多女人?」柛太郎笑,「是有不少。」夏天白他一眼,不說話了,柛太郎走過去把她摟進懷裡,湊到她耳畔低語,「傻瓜,在我眼裡只有你一個。」
聖誕過後,夏天和柛太郎一起飛回了費城,兩人現在的關係確定,偶爾接吻親暱也漸漸多了,只是夏天還小,柛太郎愛她,自然就尊重她,不會越雷池一步,那個度把握的很好,雖然有時覺得挺難熬,但心裡甜蜜。
回到公寓,大掃除是少不了的,兩人分工合作,節省了不少時間。
現在已經是2009年了,今年是夏天在科蒂斯音樂學院學習的最後階段,暑期就能拿到學位證書,之後夏天要考慮的事很多,畢業後是繼續進修還是直接簽約公司也需要考量。寒假前已經有幾家紐約公司和她聯繫,談論簽約事宜,夏天並沒有直接拒絕,而是希望考慮段時間。
柛太郎對此沒說什麼,他當初也只是要求夏天兩年內不要接受這些邀請,現在她即將結束學習,對於她的未來,自然還是要她自己做主的好。
格拉夫曼先生對夏天一直青睞有加,按他的意思來說,他是建議夏天繼續進修的,不過這一年多來老先生覺得自己已經沒什麼好教的了,剛開學他就找到夏天談話,說了自己的建議。科蒂斯音樂學院與紐約的茱莉亞音樂學院一直有交換生協議,他希望夏天下半年可以到茱莉亞音樂學院學習,師從他的好友喬治·文迪斯特先生。夏天非常感激格拉夫曼先生設身處地為自己著想,回去後她和柛太郎說了這件事,柛太郎讓她自己拿主意,反正她去哪他就去哪。
不過柛太郎還是對她說,「天天,跟隨不同的老師可以學到更多不同的音樂技巧,會讓你獲益良多。」
於是一月中旬的時候,夏天和柛太郎搬家了,離開了費城去往紐約。在費城生活的時間雖然不長,卻是夏天自父親去世後過得最安逸的一段日子,不用想太多的是是非非,不用去在意別人的眼光,不用去刻意的迎合他人。雖然之後因為柛太郎告白的事有了小插曲,但總體是快樂的。
茱莉亞音樂學院創於1905年,位於紐約市林肯中心。學校有舞蹈、戲劇與音樂三個專業學科,在美國眾多音樂學院中排名前列,是所相當高水準的學院。
紐約可謂是柛太郎的老巢了,他在這裡房產頗多。兩人原本商量住到柛太郎離茱莉亞學院最近的那處房產,怎奈威爾遜老先生自打知道兩人要回紐約後,就相當強勢的一錘定音,莊園這麼多空房沒人住,還想住外面?這是嫌棄我呢!結果可想而知,倆小的自然只得住到莊園去,好在籐井冥夜住校,作為損友,夏天頗為欣慰。
文迪斯特先生今年五十多歲,看上去就像四十多歲,英俊儒雅,為人風趣幽默,是茱莉亞音樂學院副校長,對於好友推薦來的學生自然很是重視,夏天第一天去報到的時候,先是進行面試考核,考官就是他。他對夏天的鋼琴技藝及音樂天賦很是讚歎,爽快的收下了夏天這個學生。
半年的時間其實過得非常快,夏天在茱莉亞學院學到了更多的知識和技巧,文迪斯特先生教了夏天很多鋼琴彈奏竅門,他的教學風格與格拉夫曼先生不同,沒有那麼嚴格和肅穆,輕鬆、明快是他的教學特點,這讓在格拉夫曼先生手下緊張學習了一年半的夏天稍微的有些不適應,好在後來慢慢也習慣了。
在紐約的學習眼看就快結束,夏天還沒有拿定主意是否繼續進修。當初照她的打算是畢業後立刻報考維也納音樂學院,可現在她猶豫不決了。文迪斯特先生曾問過夏天的未來計劃,夏天就把自己正煩惱的事和他說了,文迪斯特先生當時對夏天建議說,「小可愛,我覺得你完全沒必要繼續到學院進修了,相信我,你已經足夠優秀,到學院學習只是浪費時間。」
夏天有些猶豫的說,「可我現在還很年輕,我覺得我學習的還不夠完善。」
「親愛的,你現在缺少的是經驗和人生閱歷,不是缺乏技巧和音樂知識。」
夏天似懂非懂,回去後又找了柛太郎商量。柛太郎對這件事比較慎重,他考慮了好一會兒才說,「我覺得文迪斯特先生說的對,進學院學習確實比較浪費時間,當然,如果跟隨更多的老師學習音樂對你的幫助肯定更多,也許我們可以折中一下,我來幫你聯繫鋼琴老師進行私人指導,這樣既不會浪費時間,又能獲益更多。
lucy22 2015-11-16 17:17
NO.46事業 ...
夏天六月份的時候在威爾遜莊園過了自己18歲的生日,柛太郎和老威爾遜先生都計劃幫她辦個大型生日宴會,夏天委婉拒絕,她希望自己18歲生日可以簡單輕鬆的度過。夏天思考問題總是很全面,她現在的身份其實比較尷尬,雖然是柛太郎的現任女友,可畢竟不是威爾遜家的人,她現在什麼都沒有,除了些微的名氣之外就只是個普通的學生而已,就算辦宴會請來很多人,大多數也是看在威爾遜家族的面子,她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丫頭,辦個宴會,與其說是自己過生日,不如說是讓別人更多些茶餘飯後的談資。
夏天的這個想法並沒有隱瞞柛太郎,如果是以前,柛太郎還可以以恩師的身份幫她辦生日宴會,但現在兩人身份發生改變,威爾遜家族太有錢有地位了,夏天會被人在背後說些什麼她幾乎可以猜得一清二楚,夏天不是在乎外人看法的人,可至少,她的身份要說得過去,她需要更大的成功、更多的榮耀、更顯赫的身份,夏天的要求不高,只求站在柛太郎身邊時,她不會讓他難堪,不會讓人說的太難聽、太瞧不起她。
柛太郎擁著夏天坐在沙發上,他心裡有些不是滋味,一直覺得夏天還只是個小孩子,不夠成熟,不夠穩重。可現在看來,原來自己錯的離譜,他從來沒有考慮過這些,他考慮的只有夏家和忍足家的人和事,卻忽略了更多的人和事,夏天在為他著想,她不想讓別人認為自己是個貪慕虛榮的女人,不希望因為她的關係而讓外人詬病,這樣的想法他沒想過,就像很多天之驕子一樣,柛太郎一直認為,他的地位、他的身份、他的財力可以給予她最好的生活,最佳的前程,可他恰恰忘了一點,人心,他給予的與她自己得到的是不同的,外人對她的尊重程度亦是不同。
「天天,抱歉,我沒有考慮到這些。」
夏天低頭把玩著他的手指,聽到他道歉,她就抬頭對他笑笑,「大人都是這樣自以為是的,放心,以後有我在,我會時刻提醒你。」她做了個敬禮的手勢,俏皮可愛,緩和了他心裡的尷尬。柛太郎覺得他更愛她了,這種感情比他初時告白時更深刻,與她以情侶關係相處的時間越長,他就越發被她吸引。
用力的擁抱她,頭枕在她的頸窩,深吸著她身上淡淡的玫瑰香,那是她最喜歡的沐浴乳的香味。她的頭髮隨意的披散著,像綢緞般掃過他的手臂,「我愛你。」低醇的囈語,最簡單的愛意表達,卻是他心底最最真實的感情抒發。
三月份的時候夏天報名參加了2009美國加州大學伊圖爾比國際音樂比賽,這個比賽是文迪斯特先生強烈推薦夏天參加的,夏天是07年伊麗莎白女王國際音樂比賽第三名,可以免除初級預賽,直接進入複賽單元。6月19號決賽時,夏天以巴拉基列夫的代表作《伊斯拉美》一舉奪得冠軍,震撼全場,震撼世界。
《伊斯拉美》是一首極難彈奏的作品,「世界第一難」、「鋼琴史上最難攀登的高峰」等等的形容,都為這首樂曲增添了一筆神秘色彩,讓眾多鋼琴家望而卻步。因為這首曲子其極高的難度,許多鋼琴家把它當作一個挑戰。夏天把這首曲子演奏的非常非常完美,無論是中段充滿感情的小行板,還是結尾加快速度回歸主題的激進急板,夏天都掌握的很好,演奏結束時,無論是觀眾還是評委席的評委們無不起身鼓掌喝彩。
夏天,這個16歲時震撼了世界,18歲再次震撼世界的中國女孩,立刻成為全球關注的焦點。夏天的輝煌時代由此真正拉開序幕。
七月份夏天由柛太郎陪著回了費城,她畢業了,要回校拿學位證書,與格拉夫曼先生及其他教導過自己的導師同學告別。那天,夏天穿著學士服、頭戴學士帽站在幾十名學生中間,手裡拿著畢業證書,笑顏如花的看著照相機鏡頭,留下了她這一生最後一次的畢業留念。
格拉夫曼先生給了夏天一個親切的擁抱,「孩子,你會成為我這一生最值得驕傲的學生,我為你自豪。」
回到紐約,夏天謝絕了幾家雜誌的約訪,她已經擬定好了新的未來規劃。CBC公司是美國紐約最大演出經紀公司,這家公司自去年開始就一直在和夏天接洽,希望簽約她為公司藝人。在眾多拋出橄欖枝的經濟公司裡,夏天最中意這家,無論是福利條件還是待遇規劃都最好,夏天問了柛太郎的意見,柛太郎把調查好的文件遞給她,摸摸她的小臉,「這家公司還不錯。」
九月份,夏天正式簽約CBC,開始了職業演奏家的道路。
從十月份到十二月份兩個月間,夏天舉辦了十六場個人獨奏會,其中有六場慈善演出,她的名字被越來越多的美國人熟識,2010年2月,夏天推出了第一張名為《夢》的鋼琴獨奏專輯,封面是一張充滿夢幻色彩的個人近照,粉色的花冠,白色的長裙,雙眼半張,眼神朦朧、神秘,五官精緻、黑色的長髮似有風飄起,美得有些不真實,像洋娃娃,像天使,像妖精。
這張專輯銷量非常好,出奇的好,夏天的粉絲越來越多,她現在已經不能隨意一個人外出,因為有太多人認識她,她不比任何的當紅演藝紅星遜色,《紐約時報》甚至評價夏天為古典樂界最閃亮的新星。
艾娃·斯坦尼今年45歲,是CBC專門配給夏天的經紀人,這位女士做事嚴謹,工作負責,她對夏天非常關心,夏天所有的演出工作都由她負責,這位女士不是很看好夏天與柛太郎的愛情,她認為夏天的事業才剛剛起步,小姑娘的路還非常遠,她會成為21世紀最耀眼的鋼琴家,不該早早的被感情所束縛,即使柛太郎先生是威爾遜家族的當家人。
夏天現在依然住在威爾遜莊園,自她開始工作後,每天就變得非常忙碌,有一段時間,柛太郎要見她一面甚至要提前預約。對此夏天很自責,忙過這段時間後,夏天向柛太郎當面道歉,柛太郎歎息一聲,抱著她,吻了下她的嘴角,「小傻瓜,你明知道我不會為此生氣。」
夏天窩在他懷裡,睜著大眼問,「你會不會有別的女人?因為我沒時間陪你。」
柛太郎啞然失笑,捏著她的鼻尖,「不會,只有你一個,永遠只有你一個。」
「真的?」
「需要我寫份保證書嗎?」
夏天眨眨眼,「好啊。」
柛太郎囧了下,敢情在這等著他呢!低頭狠狠吻了她一下,直到她快喘不過氣柛太郎才放開她。可是想想還是覺得不解氣,柛太郎又和她纏綿了好一會兒,才拉著她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到書桌前拿出紙筆寫了份保證書,最後簽上署名還蓋上了私人印章,特別的規範,保證書上還寫著,『如果違反以上保證事宜,賠償夏天小姐威爾遜家族一半財產……』類似的話,可見,柛太郎現在愛死了她,家產什麼的都成了浮雲。
夏天今年只有18歲,她會患得患失,會不自信,會擔心他出軌……不是不相信他,只是對自己,她缺乏自信。柛太郎十分瞭解她,知道她在擔心些什麼,所以如果能讓她心裡好受,寫保證書又算得了什麼?也許有人會覺得做出了書面保證的愛情是感情變質的前兆,在他看來,恰恰相反,這是她對他越來越在乎的表達。柛太郎很高興。
「Kevin,我這樣要求你寫保證書,你會不會生氣?覺得我任性過分?」拿到保證書,夏天又眨巴眨巴大眼無辜的看著他問。
柛太郎挑眉,「如果我生氣呢?」
夏天嘟嘟嘴巴,「那也不能把保證書還給你,有這個我心裡踏實。」
柛太郎好氣又好笑,把她打橫抱起來,不理會她低聲的驚呼,走了幾步把她扔到了床上,自己也隨後壓了上去,柛太郎吻著她的額頭、她的眼睛、她的鼻尖、她的下巴、她的嘴巴……嘴唇在她臉上流連,「小壞蛋。」他低聲呢喃。
夏天睜開眼,伸出手臂圈住他的脖頸,笑得像個調皮的小貓,「我覺得我離不開你了,Kevin,怎麼辦?」
柛太郎眼沉了沉,俯·身湊近她的耳畔,聲音低沉的開口,「說愛我。」
「我愛你。」夏天主動吻上他的唇,廝磨繾綣。
愛情到底是什麼,像書中寫的那樣夢幻?夏天覺得那不真實,不實用,談戀愛的人也需要生活,她覺得患得患失,那麼她就需要他做出更具真實性的保證,不是口頭的隨意說說,而是書面的、更能提醒他不要出軌的保證。戀人,越在乎對方,越應該看重這些保證,清高,自縛,對愛情無用。
NO.47清明 ...
現在是2010年4月份,夏天和公司申請了假期,4月5號是清明節,以前要上學所以不能回國掃墓,現在她已經沒有這些束縛,誰不讓她回去掃墓她和誰急。
艾娃·斯坦尼女士很無奈的看著坐在那裡正由著化妝師擺弄的姑娘,「親愛的,也許我們可以推遲假期?」她依然在試著和夏天討價還價,明天有場很重要的頒獎典禮,她覺得如果夏天到場的話,會為她增加更多的人氣和關注度,好吧,雖然這姑娘現在不需要靠此方法也能吸引來眾多關注。
夏天對著鏡子挑挑眉,無辜的笑笑,「艾娃,很抱歉,我的行程已經安排好,不能更改。」
「親愛的,中國的那個節日是在5號,今天1號,明天2號,即使你3號回中國也不會對你的行程有任何影響。寶貝,去吧,明天的頒獎典禮非常盛大,很多好萊塢大牌都會到場。」
夏天還是好脾氣的微笑,「抱歉,艾娃。」
艾娃·斯坦尼女士見她堅持,知道多說無益,雖然心裡相當相當的不甘心,可也只得暫時作罷。
結束電視台的專訪,夏天回到威爾遜莊園時已經是晚上快11點了,威爾遜莊園的傭人們已經習慣了她的忙碌,每天都有專門的傭人負責等門。艾娃在車裡不甘心的再次做了規勸,可惜夏天固執起來的時候是很讓人無奈的,夏天給了艾娃一個擁抱,「親愛的,過個好假期,你也需要休息。」然後不等她說什麼,就打開車門下車,那邊,布朗先生已經在等著她了。艾娃女士蹙蹙眉,她還是覺得夏天應該搬出威爾遜莊園,哀歎一聲明天的盛大頒獎典禮,踩上油門,揚長而去。
柛太郎還在書房辦公,因為要陪夏天回中國,等於間接休假,他必須利用現在這點時間把公司的事情安排好,需要他做決定簽字的文件也要處理完。夏天悄聲推門進來時,他在埋頭批閱文件,夏天無聲息的走到他身後打算伸手嚇他時,他卻先一步側身拽住她的胳膊用力把她擁了過來,抱在了腿上。
「小壞蛋。」柛太郎擰著她的鼻尖低笑。
夏天小臉鼓鼓的,「你詐我。」
柛太郎低頭吻了下她眼睛,「真是小壞蛋,明明是你想嚇我,怎麼就變成我詐你了?」
夏天白他一眼,決定放棄這個話題。大眼眨了眨,兩條手臂撒嬌似的搭在他的肩上,親暱的問,「Kevin,你公司裡的事都安排好了嗎?」
柛太郎哼笑一聲,「如果我說沒有,你會推遲回國時間?」
夏天嘿嘿一笑,知道他既然這麼說,肯定是都安排好了,可他的問題如果不回答也不成,夏姑娘眼珠一轉,撩人的勾下他的頭主動吻上他的唇,舌尖挑·逗似的滑著他的下唇來回幾次,之後才探進他的口腔,與他的糾纏在一起,她現在的吻技越來越好了,柛太郎呼吸漸漸加重,摟著她腰身的手也越發的用力,主導權早就被他奪走,直到夏天快喘不過氣了他才放過她。
夏天嬌喘的窩在他懷裡,嗔怪的捶了他一下,柛太郎呵呵笑出聲,看著她似玫瑰般嬌艷的臉龐,紅**滴的唇瓣,深吸口氣,頭在她頸窩處蹭了幾下,這丫頭最近又漂亮了,長高了、五官也長開了、少女柔美的線條越發的有致,這麼美的小丫頭,柛太郎心裡有些不是滋味,「天天,你會不會嫌我老?」他悶悶的開口,帶著孩子氣的煩悶,如果讓外人聽到,估計會下巴磕掉大牙,傻掉一大片。誰見過一向說一不二、做事雷厲風行、臉上鮮有表情的柛太郎有過這般的樣子?!!就是他親外公老威爾遜先生也沒見過啊。
夏天推開蹭在自己頸窩的頭,雙手捧起他的臉,讓他可以和自己對視,「你會不會嫌棄我事多,年紀小,任性,不成熟、最近還老沒時間陪你、前段時間還讓你寫保證書?」
「我當然不嫌棄,天天,我喜歡你年輕、任性、不成熟、事多、讓我寫保證書,當然,如果你能有更多時間陪我,我會更高興。」柛太郎一臉的理所當然,她不知道他有多愛她這些小缺點,其實不能說是缺點,在他眼裡,通通都是優點,哦,除了她太忙沒有太多時間陪自己之外。
夏天摸摸他有些扎手的下巴,「我喜歡你成熟、喜歡你包容我、照顧我、呵護我、在人生的道路上引導我,Kevin,以後不要再問我這個問題了,這會讓我傷心的。」
柛太郎感動加窩心,他簡直愛死她的這些話了,心裡暖融融的。
從紐約飛到上海用了差不多14個小時,從機場出來時,北京時間是晚上八點多,夏風開車來接的兩人。差不多半年沒見他家寶貝了,夏風抱著夏天在機場大廳轉了好幾圈,夏天笑嘻嘻的給了自家叔叔一個頰吻。
上海離蘇州很近,開車大概需要一個多小時近兩個小時左右。在夏風的公寓裡住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就開車上路,趙語心帶著兩個小的早兩天就回了蘇州老家做準備,夏天原本想坐在副駕駛座和小叔叔聊天,可惜柛太郎不同意,直接把她塞到了後車座,一點反駁的機會都不給她。夏天嘟著嘴不高興,夏風就解釋說,「柛太郎先生是為了你好,副駕駛座不安全。」夏天聽了,立刻就不嘟嘴了,而是笑瞇瞇的把柛太郎也拉到了後車座,趁著自家叔叔不注意,在後面緊緊握著柛太郎的手,兩人相視一笑,盡在不言中。
夏海娟一家是在清明節當天匆匆趕到的,清明這天天氣不好,下起了濛濛細雨,為這樣的節日徒增了幾分傷感與寂寥。夏天跟著長輩先給爺爺奶奶獻花上香燒紙,然後才去給夏青陽掃墓。夏青陽去世已經快六年了,這些年來,夏天已經看開了許多,雖然哭得依然傷心,可心態已經不同,堅強了,也不再過分的鑽牛角尖了。
晚上在夏家老宅,吃過晚飯,夏天叫住了夏風和夏海娟,說是有事情要和兩人說。夏家老宅是一棟三層的別墅,房子有些年代了,98年的時候翻修過一次,夏天的爺爺是老學究,房子的裝修擺設都是古色古香的,夏老爺子去世這麼多年,為了懷念老爺子,這套老宅一直沒動過,一直保持原樣,特別有中國特色。
書房裡,夏天並沒有讓柛太郎陪著,她也沒囉嗦,直接把自己和柛太郎的事和叔叔姑姑說了,夏風夏海娟聽罷那叫一個氣啊,夏海娟脾氣一直不好,這麼多年都沒變過,她桌子一拍,兩眼一瞪,「你說啥!你和那個柛太郎在一起了?談戀愛了?!!」
夏天嗯嗯點頭,「我喜歡他。」她沒好意思在長輩跟前說愛。
「你這丫頭找揍是吧!你今年才多大!那個男的都多大了!你和他談戀愛!你是傻了吧!!」
夏天眨眨眼,特無辜的說,「姑姑,你當初對我說,就算我將來找個非洲人你都歡迎的。」
夏海娟被她這話一噎,沒話說了,不過反應過來又是拍了桌子,「你當時怎麼和我說的!你說25歲以後再談感情的事!」
「可你後來說21歲。」
「那你現在才幾歲!!!」
「快19歲了。」
「那你還給老娘在這扯淡!」夏海娟一激動,粗話都上來了,她從沒對夏天這麼嚴厲過,可這事著實讓她氣得不輕。
夏天無奈,將求救眼神掃向自家小叔。夏風這會兒已經冷靜許多,他比當軍人的姐姐圓滑,還能保持風度的說話,「天天,你和柛太郎先生發展到哪一步了?」這個問題很重要。
夏天臉紅了,「就是牽牽手。」
夏風明顯不相信,「真的?」
夏天點頭說真的。典型的睜眼說瞎話,她哪裡敢提接吻啥的,那不是找死嘛。
夏風放下心來,然後開始教導,「天天,你和柛太郎先生不合適,先不說他是你爸爸的生前好友,後來是你的導師,單是他比你大那麼多歲也不好啊。」
「只大13歲而已。」
夏海娟怒了,「他上初中的時候你這丫頭才生出來!還只大13歲!!!我跟你說夏天,別以為你爸沒了就沒人管得了你,我告訴你,這事你想都別想,我不同意!那個叫柛太郎的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你年紀小不懂,他都這麼大了怎麼還犯這錯誤!不行,我得找那小日本去!!」說著就要出去找人算賬,夏風趕緊拉住她,讓她出去了,那問題可就麻煩了,怎麼說柛太郎對夏天也有恩情,雖然這事挺讓人氣憤,可也不能看著自家大姐出去和人打一架吧。
好容易勸住了夏海娟,夏風衝著夏天使了個眼色,讓她先出去,他得和大姐好好談談這事。眼前這情況夏天回中國前就想到了,她也沒指望一次就能把事情搞定,她的任務就是給叔叔姑姑通個信,後面的具體事宜是柛太郎的事兒,他不讓她摻和。
後來柛太郎到底和叔叔嬸嬸具體談了什麼,夏天不知道,她沒問,他就沒和她提過,反正離開中國時,雖然姑姑看她的眼神還是挺凶的,不過倒再沒說過什麼反對之類的話了,只是叮囑她不要隨便和異性發生關係,女孩子要潔身自愛,小叔叔也提醒她要以事業為重,小小年紀不要被感情束縛了前途。王亞輝總共就三天假,早兩天就回學校去了,臨走時還要了夏天好幾份簽名。
夏天的假期只有一周時間,回到紐約後就繼續投入了緊張的工作當中,艾娃女士顯然對夏天推掉那天的頒獎典禮很是耿耿於懷,她一氣之下就給夏天接了很多的採訪和演出邀請,幸好當初簽合約時有規定說夏天可以對工作自由篩選,經紀人不能在夏天不知情的情況下隨意接洽工作,所以雖然艾娃女士忙了許久,最後夏天真正接的工作並不多。
4月底的時候,CBC高層做出決定,要將夏天全面推向國際。這是高層慎重討論後做出的決定,首先夏天的鋼琴確實彈得一級棒,世界高端水平,獲得的獎項榮譽也是令人深感佩服的;其次,她長得漂亮,非常漂亮,這是很大的一個賣點,美女加才女總是容易被人接受的。總的來說就是,夏天能為公司帶來更多的利益,她有投資價格,值得公司重點培養。
6月,夏天帶著她今年的第二張鋼琴獨奏專輯《忘》重新回到了已然闊別三年多的日本東京……
NO.48跡部 ...
夏天在東京生活了快四年,重新回到這裡,心裡的感覺卻是說不清道不明的。
日本是她進軍亞洲的第二站,中國是第一站,也是重中之重。之所以先在日本停留而不是直接到中國,用CBC高層的話解釋就是:你是中國人,自然要以自己的國家為開拓市場的重點,但你在日本生活了差不多四年,你的導師是日本人,你的母親在日本再婚,你是在日本讀書時得到的伊麗莎白女王國際音樂比賽第三名,這些都讓你和日本這個國家牽扯不清,簡單來說,為了讓日本人認為你是個懂得感恩的小姑娘,所以你還是先到日本呆兩天,然後再去中國,這樣至少兩邊都不會得罪。
好吧,論商業戰術,夏天不得不感歎這些美國佬的精明和攻於心計,這樣既安撫了曾經生活的日本,又不會得罪自己的國家,還能為自己臉上貼金,一舉三得,妙哉妙哉!
夏天這次來東京隨行的工作人員有十二人,經紀人艾娃·斯坦尼女士自打知道夏天要進軍國際市場開始,就一直處於半興奮狀態。她覺得幸運極了,把夏天推向國際舞台,讓小姑娘成為21世紀最耀眼的古典樂領軍人物是她今後為之努力的目標。當然,如果Kevin·J·Cloutier·Wilson先生沒有時刻跟在夏天身邊的話,就更好了。
夏天一行人在東京期間,全部住在柛宅,柛宅空房很多,住進去十幾個人根本不是問題。小木屋被人打掃的很乾淨,夏天拉著柛太郎的手在小木屋裡轉圈,回憶曾住在這裡的點滴。木屋外是小叔叔夏風07年送給她的薰衣草和迷迭香,前後幾十盆,就是為了防蟲蛇鼠,現在正值花期,開得很漂亮。
「Kevin,你這樣一直陪著我會不會影響你工作?」夏天抱著小抱枕,赤著腳坐在地毯上,仰著頭看著他問。
柛太郎可沒看出她有什麼擔心或自責,反而覺得她心情不錯,哭笑不得的搖搖頭,走過去在她身邊坐下,「壞女孩,口是心非。」
夏天咯咯笑,明媚的五官嬌艷的笑顏,歪著頭衝他俏皮的眨眼,「你是不是覺得我很任性?Kevin,可我就是覺得開心,我就是想讓你一直呆在我身邊,就算會影響你的工作,我也不會對你說男人要以事業為重這樣的話,Kevin,我是不是很貪心?你不會討厭這樣的我吧?」
怎麼會討厭!?怎麼捨得討厭!?柛太郎以前覺得夏天是個洋娃娃,乖巧又聽話,後來覺得是個天使,善良又有活力,最近他覺得她更像只妖精,偶爾的媚態幾乎可以讓他失態。他愛極了她的多種多樣,喜極了她的這點小任性和嬌態,他喜歡她對自己不的不隱瞞,她心裡的想法會直接說出來告訴他,這讓他覺得新鮮又覺得感動。
伸手將她圈到懷裡,夏天順勢躺下枕在他的大腿上,柛太郎寵溺的撫弄著她的額發,夏天拽了拽他的衣襟,「你還沒回答我。」
柛太郎忍不住低頭吻上她的唇,輕咬她的唇瓣,糾纏她的舌尖,直到滿意了才鬆開她,「天天,何必明知故問?你覺得我會討厭嗎,嗯?」他是混血兒,五官要比亞洲人深刻許多,眼睛是琥珀色,他慵懶的挑眉時,出奇的帥氣,特別的有魅力,夏天看著,忍不住就紅了小臉,把頭埋進他的懷中,她似乎開始理解【愛】的含義了……
隔天一大早,夏天就開始忙碌起來,早上九點接受了一家報社的採訪,十點半到TBS電視台錄製一檔訪談節目,下午三點拍攝一組宣傳照,直到晚上八點結束。期間,柛太郎並沒有一路跟著夏天,夏天有工作,他當然也不能閒著,柛家在整個日本分公司多達15家,早幾天他就讓助理通知各分公司今天早上到東京公司開會,簡單來說,他是利用這次機會順便視察家族企業來了。
柛太郎回來的比夏天還晚,他回來時差不多快夜裡12點了,推開房間門,開燈,把手裡的公文包隨意的放到房間沙發上,他的房間屬於小套房類型,有小客廳,臥室在裡面,本想換件衣服就到木屋去看看小丫頭,哪成想,剛走到床邊,卻瞅到夏天正趴他床上睡得香呢,他低頭看過去,呵,竟然流口水了。柛太郎無聲一笑,拉過薄被蓋在夏天身上,悄聲拿了睡衣去了浴室。
第二天早上夏天醒來時,眨眨眼,側頭,又眨眨眼,然後笑了,嘴角勾著淺淺的弧度,頭往柛太郎的懷裡拱了拱,閉上眼,繼續睡著了。
上午結束了一家時尚雜誌社的邀約拍攝封面,夏天在日本的工作算是暫時告一段落了。艾娃已經訂好了明天飛上海的機票,在東京,夏天其實已經沒有關係特別好的朋友了,柴田綾子到巴黎讀大學,學習國際貿易,佐籐涼現在在英國牛津大學攻讀經濟學,他想要接管佐籐家的家業,就必須拿出一個像樣的文憑。
可中午時,卻有傭人說有客人來訪。夏天有些驚訝,等她見到來人時,就更驚訝了!
跡部景吾,夏天怎麼也不會想到在這個時候來訪的客人會是他!這很神奇,真的非常神奇,跡部景吾是誰?跡部家的大少爺,最傲嬌、最不可一世、最具有少爺風範的就屬他了。
「學長?」夏天有點愣愣的。
跡部從沙發上站起來,挑眉看她,「怎麼?不認識了?」他說話的習慣一點都沒變,在句尾的時候依然帶著上行的滑音。夏天把驚訝壓回心底,客氣的請跡部重新坐下,傭人給她端上來一杯豆漿,夏天臉上帶著微笑,「學長怎麼知道我回日本了?」其實她更想問你不是在德國留學的嘛!!
跡部動作的優雅的喝了口咖啡,淡淡說,「今天上午的那家雜誌社是跡部家的產業。」夏天哦一聲,倒也沒覺得後悔啥的,她大大方方工作,不偷不搶不走後門,還是這家雜誌社求過來的,就算是跡部家的產業又如何,夏姑娘淡定的很。
安靜了一會兒,跡部重又開口,「嗯哼~本大爺這次來有兩件事。」他說這話時似乎有那麼點猶豫,如果不仔細看他表情還真看不出,夏天就沒看出來,她只是抬了抬手,做了個洗耳恭聽的手勢,客氣的禮讓。跡部說,「第一件是恭喜你去年得獎,還有2月份的專輯在美國聽說銷量不錯。」夏天點頭致謝,等著他提第二件事,跡部大爺又咳咳兩聲,中間大概隔了有兩分鐘才繼續說第二件事,「今晚跡部家主辦了一場慈善音樂會,不過臨時出了點狀況,原定的鋼琴演奏家今晚無法出席了,找人替代也找不到合適的人選,所以……」後面的話他不說,夏天也明白了他的意思,這不是什麼大事,雖說當初她和他兩人鬧得比較僵,朋友是做不成了,但看在曾經的校友關係及他對自己以前的照顧,夏天也不能拒絕。
跡部見她同意,就滿意的和她講了晚上音樂會的流程問題,然後打電話讓人拿了份合約過來,夏天見他這麼正式,自然也只得走正規流程,找來了經紀人艾娃,簽約時夏天對跡部說,「演出費我就不要了,把這些錢一半捐給日本孤兒院,另一半麻煩學長捐給中國紅十字會。」跡部有點驚訝,不過還是點頭說好。
晚上的音樂會夏天需要獨奏三首曲子,跡部家原本邀請的是法國的鋼琴家霍恩·斯奈德先生,他是享譽世界的鋼琴家之一,不過由於他心臟病突發,日本行程自然擱淺。本土的鋼琴家沒有那個份量替代,國外的鋼琴家邀請時間來不及,跡部為這事已經煩了兩天了,今天上午無意間聽到公司員工提到了夏天的名字,當時他其實挺糾結,求人辦事實在不是跡部大爺的做事風格,當初和夏天鬧得那麼僵,可這次慈善音樂會是他從德國回來後接手的第一個case,辦不好肯定讓人笑話。跡部惆悵了一上午,最終還是決定不要臉面要成功。
夏天很快選定三首曲子告知跡部,跡部說晚上會派車來接她到音樂廳,說完就匆忙忙離開了,他還有許多事要安排。
跡部離開後,夏天讓艾娃幫她準備晚上的演出服,然後回房間給柛太郎打了電話,告訴了他晚上音樂會的事,柛太郎在電話那頭也沒說什麼,不過到下午四點時他就回來了,夏天知道他是想陪自己去,於是就笑得特甜,扶著他的肩遞上了一個吻。
隨行的髮型師、化妝師從5點15開始幫夏天做造型,夏天頭髮長,髮質好,彈琴時披散頭髮的話雖然唯美卻不方便,髮型師用一束羽毛髮夾把夏天耳際的頭髮別在了耳後,顯得精靈可愛,化妝師給夏天化了淡妝,這姑娘膚質好,長得特漂亮,化妝師其實相當沒有用武之地,就是上了點眼影,勾了眼線,抹了唇彩,刷上淺淺一層腮紅,艾娃幫夏天準備了一套純白色的紗質吊帶長裙,剪裁非常簡潔大方,沒有任何額外的點綴,偏偏夏天穿上去就是特別美,襯得氣質淡雅出塵,和她第一張專輯《夢》的封面造型非常相像。
音樂會晚上8點舉行,柛太郎早就打電話通知跡部讓他晚上不必派車來接。夏天和柛太郎是提前半小時到達的演出場地的,跡部親自在外面等候,他認為自己主要是給柛太郎面子,畢竟是曾經網球部監督,跡部還是非常尊重他的。
lucy22 2015-11-16 17:17
NO.49宣傳 ...
夏天演奏的三首曲子中,以最後一首《伊斯拉美》最為精彩,得到的掌聲特別的響亮,觀眾席中發出一聲聲的驚歎。夏天在上台前就和柛太郎還有艾娃說了,表演結束就離開,她現在可沒那個精力去應付這些上流社會的老爺太太們。夏天說的諷刺,柛太郎知道她是想到了07年的事,那一年,夏天被大多日本上流家族列為拒來往戶,也是那一年,她看清了許多事,看懂了許多人,挫折帶來的往往就是成長,那一年,夏天成長的非常明顯。
跡部景吾還在前面忙,夏天早早就和他打過招呼,現在直接離開並不算不禮貌。只是她動作快,有人比她動作還快,忍足後媽和忍足親爹再加上忍足親姐來了,直接來了後台。現在這樣的見面其實挺戲劇性,夏天頗為無語的給了柛太郎一個『唉,怎麼就躲不開呢』這樣的眼神,不是說夏天怕見他們,只是忍足家和她現在的關係實在是微妙,最好的方法是雙方同時無視對方,見到就當沒看到,這樣對誰都好。
忍足和美看著夏天表情有點激動又有點疑似難堪,她今天和丈夫還有女兒來看音樂會,算是捧跡部家的場,可卻沒想到在舞台上演奏的會是親閨女夏天,忍足和美一時間百感交集,她想到了當年的那封信,那封讓她難堪又感動的信。
忍足和美不是什麼好人,她追求物質享受,和很多女人一樣貪慕虛榮,愛錢、愛面子、愛自己。可她同時也不算壞人,在追求這些外在享受時,她同時也付出了不小的代價。在忍足家必須要低聲下氣,她不能吵罵侑士和惠理奈,不能對丈夫的任何言行有所違背,即使是對著家族親戚時,也沒有十足的底氣去面對。外在風光,內裡怎樣只有當事人知道。忍足和美曾經一度認為如果夏天不來日本,也許她現在的生活會更順暢,因為夏天的關係,她和丈夫之間曾經出現了感情危機,雖然後來平安化解,可卻給了她不小的打擊,侑士對她越來越疏遠,惠理奈也不時的會拿夏天的事來譏諷她,這些都讓她難過又氣憤。
她氣誰?氣夏天!氣夏青陽!氣夏家人!
後來夏天離開了日本,她給她寄了封信,那封信的內容其實不長,寥寥數語,卻讓忍足和美心酸的難受。那封信沒有花哨的言辭點綴,沒有憤怒的指責,有的只是平淡的陳述。陳述的內容可以用樸素來形容,忍足和美看得也平淡,直到看到信得最後六個字,忍足和美哭了,「老,贍養;死,守孝。」那時她突然明白,親閨女到底意味著什麼,那是血濃於水的親子,與她在世上最為親密的關係。
現在問忍足和美是否後悔,她不後悔,哭,只因感動,可至今她都不認為那時對夏天的態度有什麼錯,她是為了她好,怕她步入歧途,忍足家不可能接受夏天,她和侑士沒有將來可言。夏天有一點和忍足和美很像,就是認定的事就不容易更改,比如當年她毅然和夏青陽離婚,比如夏天毅然決定和柛太郎在一起……即使以後也許苦難重重,也絕不後悔。
「天天,回日本怎麼沒通知我們?」忍足瑛士笑容溫和的看著夏天,一派的慈父樣,仿似那年的僵持不曾發生。
夏天出於禮貌和三人點頭問好,然後才回答說,「時間比較倉促,這邊的工作已經告一段落,明天我就會離開東京。」所以不用擔心我會找你家兒子或某某少爺……
「天天,你這幾年在外面過得好不好?」忍足和美終於沒忍住問了出來。
夏天疏離的笑笑,「我過得還不錯。」
「戚,不就是出了張專輯,得了兩個獎。」忍足惠裡奈忍不住出聲譏諷。
夏天淡淡掃她一眼,「看來忍足小姐挺關心我,謝謝。」然後不等忍足大小姐反駁,夏天繼續說,「我很討厭不尊重他人努力成果的人,這種人膚淺又無可救藥,就像土財主,整天自以為是,啊,當然我不是指忍足小姐,忍足小姐肯定不是那種膚淺的人,吶,Kevin?」她側頭俏皮的沖柛太郎眨眨眼。
忍足惠理奈大怒,臉色青白,她剛想發作,卻聽一直安靜的柛太郎冷冷的開口,「忍足先生和太太對威爾遜家、柛家有所不滿?」
忍足瑛士夫婦不明所以,自然是趕忙搖頭,柛家他們還不是怕,可再加個威爾遜家族,那就不是他們可以應付的了。柛太郎牽著夏天的手冷哼一聲,直接離開,在雙方身體交錯間,柛太郎淡淡的警告,「忍足小姐以後請管好自己的嘴,女人太邪惡,就是家族教養問題了。」
艾娃和另兩個隨行人員同坐一輛車提前離開了,柛太郎帶著夏天自己開一輛車。夏天上車後就哈哈大笑,趴在柛太郎的懷裡有些沒形象。柛太郎哭笑不得的點點她的額頭,「傻丫頭。」可夏天大笑了一會兒後突然又哭了,嗚嗚的哽咽,眼淚刷刷的往下掉,柛太郎急了,「怎麼哭了?哪不舒服?」
夏天搖頭,睜著水水的大眼仰頭看他,「Kevin,我第一次覺得以前忍氣吞聲的自己很委屈,不管是哥哥還是誰都沒有為我出過氣,因為他們才是一家人,我是外人,可剛才你替我出頭,我覺得特別高興,高興極了,後來又覺得心酸,我不是那種容易記仇的人,可我剛才看到那三個人的難堪,我覺得心裡特別舒服,又覺得自己以前很可憐。」
柛太郎聽著心疼,把她抱在懷裡好一會兒才鬆開,親了下她的鼻尖,「天天,以後誰欺負你我就幫你欺負回去,好不好?」他像哄孩子似的低聲哄她,說的話也帶著孩子氣,可夏天知道他會說到做到,低低的嗯一聲,摟著他的脖子湊到他耳邊低語,「我愛你。」
夏天一行人隔天做飛機離開了東京,下午一點鐘到了上海,這次負責接機的不是夏風,而是CBC亞洲區中國分公司的人。夏天一行人被安排住在一棟五星級酒店式花園別墅裡,夏天在中國的行程安排很滿,她的第二張專輯還沒有正式發行,6月16號,也就是三天後是端午節,那一天被定為夏天第二張專輯公開發售的時間。
CBC這次斥巨資為夏天量身定做了一整套的宣傳方案,邀請來國內外多家新聞媒體前來助陣,勢必讓夏天通過這張專輯成功躋身國際。夏天這段時間忙暈了,每天都有N多的通告,採訪總是不間斷,她的主領域是古典樂,像這般忙碌其實很不應該,古典樂的音樂家們一般都是低調的、沉穩的,他們的名氣只在圈內學音樂的人之間流轉,可這次CBC打算打破長久來古典樂的低調,他們希望將夏天打造為不亞於超級巨星那般的存在,讓那些即使不學音樂的人也能熟知夏天是誰!
這是個大的挑戰,夏天的壓力很大,她甚至慢慢的有些討厭這種陀螺似的忙碌,即使每天她還能保證練琴時間,可她減少了學習機會,夏天向柛太郎說了自己的苦惱,她討厭這些不間斷的工作。柛太郎並沒有給予夏天想要的支持,他只對她說了一句話,「天天,你想要成功,就該有相應的付出,半途而廢,不行。」他瞭解她,瞭解小丫頭渴望成功的那股狠勁,如果他支持她放棄至今努力的成果,不出一周,她肯定後悔。
夏天瞅著他稜角分明的俊臉,忍不住伸手撕扯了幾下他的臉,撇撇嘴,「壞蛋。」話雖這樣說,可還是和他熱吻了一番,就像柛太郎所想的一樣,她對成功有著執著的渴望,那種幾乎可以稱之為野心的東西自夏青陽去世後她就在一直追尋,她要讓父親為她自豪,她要得到足夠配得上柛太郎身份的地位,所以她不能放棄。發牢騷,也只是發牢騷而已。
夏天在中國呆了差不多三個月,到了很多城市,做了很多宣傳,舉辦了多場個人獨奏會,接受了多方的演出邀請,最令人關注的一次則是夏天受邀參加中國建黨89週年音樂會鋼琴獨奏,國家眾多領導人都出席了音樂會,夏天自那以後,人氣飆升。
三個月後,結束了在中國的宣傳工作,夏天有一周的休息時間,和親人相聚,姑姑不厭其煩的叮囑夏天小女孩要潔身自愛,親人中除了叔叔和姑姑似乎沒人知道她和柛太郎之間的事,夏天想可能叔叔姑姑認為她和柛太郎沒有將來,所以就盡可能的幫她保密,省的以後人多嘴雜尷尬,夏天對此不置可否,和柛太郎的未來,她自有一番經營方法,認定了,就不放手。
相隔三個月,夏天又一次回到日本,這次她行事非常高調,有了三個月前那兩天的行程計劃,在日本,沒有人與夏天為難,他們大多數覺得這個女孩雖然是中國國籍,可她的成功有日本的功勞,所以很多人支持她、擁護她,夏天的專輯《忘》在日本銷量節節攀升,夏天的宣傳以慈善事業為主,無論是在中國還是日本,這一點受到很多人的讚揚,稱讚她為善良可愛的音樂家。
夏天現在依然住在柛宅,在忙碌了近兩周以後,她終於有了一天的喘息休息機會。可她注定這天是休息不好的,因為有客人來訪,向日岳人和芥川慈郎。
NO.50求婚 ...
曾經誰無年少輕狂?
慈郎和岳人變化都挺大的,看上去成熟了、穩重了、是大人了。快三年不見,夏天其實是覺得尷尬的,岳人和慈郎顯然也是如此,三人說話都比較拘謹,簡單寒暄了一下後,就開始沒話找話說了,閒聊中,夏天知道,他們是和跡部一起回國的,跡部與岳人都已提前拿到學位證書,慈郎沒有讀大學,他沒有像其他人那般放棄網球,這次回到日本,是為2012年倫敦奧運會做準備。
這個大男孩一直在堅持著自己的夢想,夏天給予了他祝福和鼓勵。
岳人突然說想和夏天單獨談談,夏天有點驚訝,不過還是帶著他去了二樓的書房。岳人比夏天大兩歲,今年已經21歲,他是家里長子,已經開始接手家裡生意。夏天和岳人在書房沙發相對而坐,岳人沒有轉彎抹角,他對夏天說,「兩年前的事我很抱歉。」夏天對他突如其來的道歉有些不知所措,岳人對她笑笑,「夏天,現在想想,我覺得我那時候真是不成熟,這幾年我在國外生活,經歷了一些事,看清了一些以前沒有明白的現實,所以我也明白了你那時對我說『我們都是平等的』這句話得意思,夏天,我以前很喜歡你,真的,你漂亮可愛,又和別的女孩不一樣,你一直有股獨特的氣質,有理想肯努力,不怕你笑話,我到現在都挺喜歡你的。」說著,他又笑了笑,「不過我知道我和你是真的不可能的,不止因為我的家族,也因為你根本不喜歡我。」
夏天有點瞠目結舌,這是什麼情況,這還是向日岳人嗎?!!那個傲嬌的、毒舌的、以前一直和她鬥嘴的少爺跑哪去了??
岳人看著夏天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拍拍自己的額頭,「看你這表情,我還真有點傷心。」他從沙發上站起來,「我今天來主要是為了和你道歉,該說的都說完了,希望你以後多多努力,我相信你的實力。」在他快走出書房的時候,夏天突然喊住他,「學長,我覺得我們現在可以試著做朋友。」
岳人和慈郎離開了,兩人離開前都給夏天留下了自己的聯繫方式,曾經誰無年少輕狂?夏天不知道岳人經歷過什麼事,可現在的他無疑是讓她欣賞的,時間有它的魔力,它能改變很多人與事,夏天想,也許這幾年她也變了不少,只是一直沒有發覺而已。
柛太郎回來時,夏天和他說了向日岳人、慈郎來訪的事,然後夏天窩在他懷裡,有些感慨的說,「向日學長變了很多,Kevin,時間真的能改變很多東西。」
柛太郎摸摸她的頭髮,「這就是成長,時間帶來的改變就是成長。」
在日本停留差不多一個月的時間,夏天又轉戰去了韓國、新加坡、馬來西亞、亞美尼亞、印度、土耳其……等等在亞洲來說發展還不錯的國家。12月份的時候,夏天回到了美國,她這次亞洲行算是圓滿成功,獲益良多,CBC高層很滿意,聖誕節快到了,夏天有一個月的假期。
假期夏天當然是希望回國探親的,可天有不測風雲,老威爾遜先生病了,很嚴重,檢查結果是肝癌,現在還不算晚期,要醫治,就必須換肝。柛太郎第一時間就去做了配型檢查,結果出來,可以移植。
籐井夫婦匆匆忙忙從日本趕了過來,籐井冥夜已經和父母詳細說了曾祖父的病情及診治的方法,醫生說手術越早進行越好,夏天擔心極了,她一直不喜歡醫院,醫院有她最痛苦的回憶。柛太郎一邊安撫她,一邊交代籐井冥夜照顧好夏天。到第三天手術時,夏天一直處於緊繃狀態,小臉白的□人,籐井冥夜在一邊不停的安慰她,可惜作用不大。等到5個小時後手術結束,醫生出來說手術成功時,夏天緊繃的那根弦才鬆了下來,腿一軟就跪坐在了地上,籐井冥夜去扶她時,明顯感覺到她身體的顫抖。
夏天在醫院形影不離的陪著柛太郎,柛太郎身體一直不錯,雖然切除了一部分肝,可恢復狀態還是不錯的,老威爾遜先生的病情也漸漸緩和下來,只是這位老人已經八十多歲了,這番折騰讓他再難回到從前那般的身體狀態。
柛太郎在醫院住了差不多一個月才出院,威爾遜家的聖誕節都是在醫院度過的。柛太郎知道夏天嚇壞了,那天手術時的事籐井冥夜和他私底下提起過,柛太郎當時聽著心裡又澀又痛,卻又覺得暖心。
等到柛太郎和老威爾遜先生都出院時,已經是2011年1月中旬了。
籐井太太原名柛美子,現在隨夫姓籐井,她今年40多歲,這段時間外祖父的病讓她對夏天這個小姑娘更加滿意。她某天下午特意到夏天的公司去找了她,夏天對於籐井夫人的突然來訪挺驚訝,有什麼事是不能等她回莊園後說的?
在咖啡廳裡,籐井美子先是感激了夏天前段時間對弟弟的殷殷照顧,然後也不拐彎抹角的直接說出了來意。她希望夏天可以在2月底前與弟弟訂婚,今年年底前舉行婚禮,其實這事本輪不到她來開口,可外祖父身體每況愈下,他現在唯一的遺憾就是柛太郎至今還未結婚。柛太郎非常疼愛小姑娘,他考慮的問題很多,不會這麼早就提出婚姻的事情,而夏天,她還太年輕,籐井美子敢保證,這姑娘肯定從來沒想過結婚的事。
饒是夏天平時自控力那麼好這會兒也不淡定了,她有些結巴的說,「那個……籐井太太……」
「你可以叫我安娜。」籐井美子打斷夏天的話,微笑著說,安娜是她的英文名。她比夏天大將近二十歲,叫姐姐其實是有那麼點彆扭的,這姑娘還沒籐井冥夜大呢。
夏天深吸口氣,盡量讓自己盡快冷靜下來,然後才回答說,「我覺得這件事換個人來說更合適。」她嘴角含笑,籐井美子就驚了驚,她沒想到這個還不到20歲的小女孩竟然可以這麼快就冷靜下來,看她的樣子,她似乎已經有了決斷的。籐井美子知道自己這次有點唐突,她擔心夏天心裡不痛快,就解釋說,「天天,你別生氣,你知道外公他現在身體一天不如一天,他最大的心願就是可以看到柛太郎結婚,我找你說這個也許是冒昧了,可請不要誤會,我沒有任何不尊重你的意思。」
夏天微微淺笑,「安娜,沒有男士來求婚,我怎麼能答應訂婚呢?」她眨眨眼,一臉的揶揄。籐井美子覺得自己更喜歡這個小女孩了,聰明又善解人意,哦,還有可愛俏皮。
柛太郎的身體最近也比較虛,可公司事太多了,他不能再休息下去了。籐井美子來的時候,他剛剛結束一個會議,見到姐姐過來,柛太郎有點驚訝,籐井美子很心疼弟弟,可柛家已經沒什麼人了,對現實,她亦是無可奈何。
籐井美子直接把剛才和夏天的談話說給了柛太郎聽,柛太郎聽過後就一直不說話,籐井美子就勸他說,「Kevin,外公今年已經八十七歲了,他最近的身體狀況如何你我都清楚,滿足老人家的心願吧。」
柛太郎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姐姐跟前站好,他給了籐井美子一個擁抱,低聲致謝,「我很感激,姐姐,謝謝你。」他其實也非常非常想和夏天確定關係,這樣鐵板釘釘,他心裡才踏實。天知道他有多想在夏天的腦門上貼上自己的標籤!只是他一直想著夏天還小,不能這麼早就把她束縛了,何況他當初和夏家的人還有約定,夏天不到23歲,就不談結婚的事。
當然,現在情況特殊,柛太郎想,夏家人會理解的。
夏天從CBC大樓出來時,柛太郎已經在停車場等她了。他開車帶著夏天直接去了珠寶店,夏天挑挑眉,「來這裡幹嘛?」柛太郎幫她把安全帶解開,刮了下她的鼻尖,「精明的壞丫頭,先挑戒指,我再求婚,OK?」夏天哭下不得,撅撅嘴,「人家求婚都是男方提前買好戒指,然後給女方一個難忘的求婚驚喜,哪有像你這樣的,這麼直接。」
柛太郎挑眉不說話,拉著她的手就下了車。在珠寶店選戒指時,柛太郎要比夏天挑剔多了,逛了一圈沒一個看上眼的,夏天覺得還看得過去的他也沒相中,連續逛了好幾家之後,終於看中了一對鉑金鑽戒。設計簡單大方,非常精緻,夏天一眼就喜歡了,柛太郎覺得還不是特滿意,鑽石不夠大,夏天白他一眼,說「你是土財主嗎!」
買好戒指,柛太郎又帶著夏天到了一處高級別墅區,在一棟二層別墅前停下,柛太郎拉著夏天的手下車,拿出鑰匙推開別墅的大門,此時天已經黑透了,柛太郎打開別墅客廳的燈光時,夏天驚訝的低呼一聲,滿眼的驚奇和驚喜。
入眼處,是滿屋子的玫瑰花,一個個大大的心形圖案擺放在一起,美極了,不止地板上,牆壁上、天花板都是玫瑰花堆砌的心形圖案,滿室花香,柛太郎此時走到夏天面前,然後單膝跪了下來,手裡拿著一大束玫瑰花,笑著開口,「夏小姐,能接受我的求婚嗎?」
其實這是個惡俗的求婚儀式,沒有新意,沒有萌點,甚至連求婚的話都有點單調,可夏天很感動,心裡似有什麼蓬勃而出,她又哭又笑,接過他手裡的玫瑰,俯身給了他一個吻,「請幫我戴上戒指,我親愛的Kevin。」
NO.51訂婚 ...
有人說,婚姻是愛情的墳墓。夏天把這句話說給柛太郎聽時,柛太郎頗為贊同的點頭,「以前我也如此認為。」見夏天黑了臉,柛太郎又呵呵笑起來,摸摸她的小臉,「但現在我認為,說這句話的人一定從沒得到過愛情。」夏天白他一眼,」油嘴滑舌。「但臉上還是掛上了笑顏,她20歲不到,婚姻對於她來說到底意味著什麼,也許連她自己都不清楚,可夏天一直有自己的行事準則,既然做了決定,就絕不後悔,無論將來怎樣,夏天總會盡力而為。感情需要經營,夏天年紀小小卻已經深諳此道。
夏天要訂婚的事,遭到了很多人反對,首當其衝就是CBC。艾娃不可思議的看著夏天低呼,「哦,上帝啊,你在說什麼傻話!夏天,你才19歲!你的事業剛剛起步!可你現在卻說要訂婚!上帝啊上帝啊,你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麼嗎!!」
「艾娃,親愛的,請冷靜下來。」夏天淺笑著安撫,「我訂婚與否和我的事業沒有直接的關係,我不是偶像明星,我的事業重點是古典音樂,艾娃,請相信我,這個決定是我深思熟慮以後得出的決定。」天知道那天從求婚到接受只經歷了幾個小時而已。
「可是夏天,公司現在卻是將你向偶像明星方向發展,公司希望將你打造為古典樂界的偶像!」艾娃立即出聲反駁,然後對夏天安撫說,「親愛的,我們不是反對你結婚,只是時間上也許可以推遲兩年?」
顯然,這次談話是不歡而散,艾娃堅決反對夏天這麼早就把自己給鎖死,她在夏天身上押注的希望太大了。夏天回去後心情也不太好,誰結婚訂婚不想要祝福呢?這一上來就有人出來反對,擱誰身上都不好受。
柛太郎對此是相當有先見之明的,他是生意人,注重的就是利益。CBC在夏天身上投注了大量的人力財力,自然不會同意在夏天事業剛剛起步時就結婚,這顯然是不明智的。夏天回來後臉色不是很好,他只一眼就猜出了其中因由。
其實柛太郎一點也不擔心CBC,商人重利,他有的是辦法讓他們點頭且不敢多說一句怨言。他頭痛的是夏家的人,當初和夏風夏海娟有協定,夏天23歲以前,他不會碰她,也不會談婚姻。可現在顯然是要食言了,對夏家,他不能來強的,所以也就更麻煩。
當然,夏天似乎也在頭痛同一件事,她有預感姑姑可能會氣得揍她一頓也說不定,訂婚日期在2月底,老威爾遜先生選定的日子其實是2月14號情人節,但時間太倉促了,根本不夠時間準備,所以只得定為月底。柛太郎想了想,對夏天建議說,「CBC的事我來解決,你不用擔心,至於夏先生和夏女士那邊……我想我們兩個必須去中國當面和他們說。」
夏天有點小擔心,「我覺得我姑姑會大發雷霆。」柛太郎想到夏天那位脾氣火爆的姑姑,深有同感的點頭,不過他是男人,是大人,自然要有擔當,拍拍夏天的小腦袋,「都交給我。」
夏天和柛太郎的中國之行沒有開始就結束了,因為夏風和夏海娟來紐約了,應老威爾遜先生之邀而來。夏天和柛太郎都被蒙在谷裡,反正夏天見到叔叔和姑姑的時候兩人都沒有反對夏天和柛太郎的訂婚,也沒有想像中的暴怒場面,這讓夏天對老威爾遜先生又敬又愛,姜到底是老的辣!
夏海娟陪著夏天到婚紗店挑訂婚禮服時,對夏天說,「天天啊,你長大了,該對自己的行為負責了,以後不要任性,女人要學會聰明的和丈夫相處,如果將來哪一天你後悔了,這世上可是沒有後悔藥的,和柛太郎先生要好好相處知道嗎?」
夏天聽著挺心酸,環著夏海娟的肩撒嬌,「姑姑,放心吧,我會幸福的。」
夏海娟看著眼前笑顏如花的侄女,眼中不自覺的也泛出了淚光,這個丫頭什麼都是自己闖出來的,現在的成功也全是靠她自己,他們這些親人沒給過她什麼幫助,現在,她即將與另一個男人訂婚,很快會進入婚姻殿堂,時間過得太快了,也太無情了,轉眼間,滄海桑田。
夏天最後選定的是一套米白色的紗裙,因為是訂婚不是結婚,自然不能直接穿婚紗。這套米白色的紗裙剪裁獨特,是S型剪裁,夏天穿上後身材顯得特別棒,單肩□,既有清純的美又有魅惑的妖,到訂婚那天,夏天第一次在臉上化了濃妝,她一直都是淡妝示人,這次濃妝艷艷,美得幾乎讓人無法呼吸,她太美了,所有的賓客都為她所傾倒,每個人都在讚歎這個天才鋼琴少女的美與氣質,她與柛太郎並肩站在一起,沒有任何的不協調,仿似天生一對,讓人禁不住讚歎一句璧人無雙~
訂婚宴上賓客很多,老威爾遜先生相當有號召力,政界要員、商界精英、演藝界名流紛紛前來祝賀,這一天威爾遜莊園熱鬧極了,直到深夜凌晨時分客人才紛紛離開,老威爾遜先生高興極了,他看上去紅光滿面,精神狀態出奇的好,事後用夏海娟的話來說,這就叫沖喜。
夜深了,柛太郎擁著夏天並肩坐在房間的地板上,夏天的頭枕著他的肩,「Kevin,我們現在是什麼關係?」
柛太郎笑,「你說呢?」
夏天仰著頭看他,眼睛亮晶晶的特別的漂亮,「我是你未婚妻,以後你身上就有我的標籤,不許在外面招蜂引蝶啊,否則和你沒完。」
柛太郎啞然失笑,垂著眼簾與她對視,輕聲的低語,「天天,我永遠都不會放開你了。」他愛她,太愛她了,如果是幾年前有人對他說你會愛上你的一個小女孩,那麼他一定會哈哈大笑諷刺對方無稽之談。可是現在,他愛著她,被她深深的吸引,心裡一直以來都是患得患失,他沒對夏天說過,其實他更希望她寫份保證書交給他,這樣他才能心安。當然,現在訂婚了,他已經心安不少。
夏天低下頭抬起他的大手與她的並排放在一起,兩人中指戴著同一款戒指,這是訂婚的憑證,柛太郎說,「結婚時我們該買對更值錢的戒指。」他對手上戒指的價格還在耿耿於懷。
夏天嗤笑一聲,抬起她白皙纖細的手臂擁著他的脖子,臉上帶著魅惑的微笑,「親愛的,你真可愛。」她吻上他的唇,與他的廝磨,他擁著她的腰,呼吸急促,他的手在她的脊背上來回摩挲,她閉著眼享受著他的熱情與撩人,他終於將手前移到她的胸前,那柔軟的觸感幾乎讓他窒息,輕巧的揉捏,夏天嚶嚀一聲,嗓中發出一聲低低的吟哦,柛太郎覺得他快瘋了,他俯身將她壓在身下,手卻不再有任何動作,他在她的頸窩喘喘的吸氣,「小妖精。」他低咒,漸漸的平復下來。
夏天笑得狡黠,眨眨眼,「Kevin,你看上去不太好。」柛太郎眼沉沉,突然邪邪笑起,「天天,我那天在你電腦裡似乎看到了某些東西。」夏天看著他的樣子,突然想到了什麼,臉刷的一下紅了個徹底,眼神開始飄來飄去,「時間很晚了,我要睡覺了。」她伸手推他,他卻將身體全部壓在她身上,嘴唇湊到她的耳畔低語,「天天,壞女孩,你是從哪裡找到的那些黃·片?」夏天紅著張臉,瞪他,「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柛太郎笑了,趴在她胸前呵呵直笑,「看過之後有什麼感覺?」
「沒有感覺!」夏天憤憤低吼一聲,抬手更用力的推他。柛太郎臉上的笑意更深,大手重新撫上她發育良好的圓潤,揉搓,唇吻上她的唇,舌吻繾綣,夏天的呼吸亂了,胸口起伏越來越大,她甚至清晰的感覺到抵著下腹的堅硬,這是種全新的、神奇的、令人臉紅心跳的體驗,夏天好奇又有些害怕,期待又有些推拒,當他的手穿過紗裙貼上她胸前柔嫩的肌膚,炙熱的掌心如火一般燒灼著她,夏天覺得有什麼在漸漸離她遠去,又有什麼在心底蠢蠢欲動。
「Kevin~」她輕輕的低吟著他的名字,柔媚又柔美,柛太郎的呼吸比她的更急促,吻更加的纏·綿,一切似乎都要失去控制。
突然,柛太郎停止了一切動作,他再次深深的喘息,快速的從她身體上坐起,將她也拉起來擁進懷裡,現在還不行,她才19歲,他還必須忍耐,忍耐這種痛苦又甜蜜的折磨……
夏天也慢慢冷靜下來,大腦開始正常運轉,然後拉著他的領子瞪他,「你私自偷看我電腦!」
柛太郎無辜的聳肩,「天天,那天是你讓我幫你下載殺毒軟件,你忘了?」
夏天蹙眉,「以後不許亂動我電腦。」
柛太郎摸摸她猶自嬌紅的小臉,「以後想看那些片子,記得找我,我們一起研究。
lucy22 2015-11-16 17:19
NO.52妖精 ...
夏天和柛太郎訂婚的消息並沒有被媒體大肆報道,這主要是CBC與威爾遜家族的功勞。夏天訂婚了,對外並不保密,可也沒必要大張旗鼓的宣傳,低調些對夏天的事業和生活肯定是好處多多的。
2011年,夏天的工作重心在歐洲,她已經接受了一些著名交響樂團的合作邀請,今年以現場演出為主,時間上要比去年輕鬆寬裕些,不會再那麼忙碌。艾娃幫夏天接洽了一些形象代言工作,多數是服裝和化妝品之類的,自打夏天訂婚後,這位女士就低沉了一段時間,為了彌補她,夏天對她介紹的工作盡可能的接受,算是安撫了。
王亞輝在知道這件事時,夏天和柛太郎已經訂婚了,王亞輝氣憤極了,覺得自己被背叛了!他給夏天打了十幾個電話,每個電話都是言辭激烈,抨擊夏天竟然會喜歡上個老男人,夏天掛斷一次他就再撥過來一次,來來回回十幾次不消停,夏天無奈,只得關機,不清楚以前凡是她的決定就都會給予支持的表哥兼死黨,這次怎麼這麼不給面子。
三天後,王亞楠給夏天打了個電話,告訴她輝子讓老爸王軍給送部隊去了,夏天驚愕,問怎麼突然就去部隊了,三天前輝子也沒提這事啊。王亞楠說,「天天,輝子他那天也沒啥惡意,你別往心裡去,他就是不想你將來嫁給日本人,他覺得你倆不般配,這傢伙彆扭著呢,現在到部隊去吃吃苦也好,省的整天不讓人省心淨惹事!」頓了頓,他又勸說,「你別覺得驚訝,我爸和我媽早就想把輝子送部隊了,就是一直不捨得,他前幾天和人打架惹出了事,爸媽才下了決心把他送隊部改造。」
夏天有些擔心,「他和人打架惹了什麼事?嚴重嗎?」
王亞楠笑著說沒啥大事,就是賠了點醫藥費。王亞輝畢業一年多了,成天的無所事事,文憑挺高,就是工作態度不端正,三天打漁兩天曬網的,換工作就跟喝白開水差不多,一年換了五個工作,把夏海娟王軍給氣的,直想把這小子給剁了。夏天問王亞輝現在的聯繫方式,王亞楠就在電話那頭頗為無奈的說,「他剛到部隊,什麼都沒安排好呢,等安排好了再告訴你。」夏天哦一聲,又問他輝子在部隊會不會特別辛苦,他今年都24了,當兵有年齡限制的吧。王亞楠和她解釋說他是本科畢業生有優惠政策,只要不超過24週歲就可以參軍,輝子11月的生日,現在還是23,再加上他學的是電子信息專業,屬於高科技人才,部隊很樂意接收這樣的技能型人才入伍。末了,王亞楠還安慰夏天說,「輝子到部隊吃不了苦,他有一技傍身,部隊招攬還來不及呢,再說還有我爸媽在呢。」
夏天放了心,其實她不知道的是,王亞輝之所以被這麼速度的送到部隊不是因為打架鬥毆,只因那天他和夏天在電話裡吵了一架後,去了酒吧買醉,和人打架只是個小插曲,他醉醺醺的被王亞楠領回家時,渾渾噩噩就把喜歡夏天的事當著父母哥哥的面給說了出來,聽得夏海娟王軍兩人一陣的心驚,王亞楠倒是早有懷疑,只是沒說過罷了。王軍覺得小兒子這樣的感情太畸形,主要還是他媽給慣的,於是大手一揮,送部隊再教育,可憐的王亞輝剛遞交了紐約留學申請書還沒得到回應呢,就被自己老爹強制送部隊去了,他自小就對王軍又敬又怕,雖然怒,卻不敢真反抗。
王亞輝在大三的時候申請過紐約大學交換生名額,可惜沒成功,主要是因為老爹反對。大學畢業時想出國留學,王軍也沒同意,就連前段時間的留學申請都是偷偷遞交的。王軍這人當了幾十年的兵,謹慎慣了,他看不慣小兒子的跳脫與不定性,如果兒子笨一點,他可能還會放他到國外歷練歷練,可小兒子太聰明了,在國外學壞的幾率幾乎可以劃定為百分之七十。與其將來後悔,不如就讓他在自己眼皮底下磨練幾年,等將來他更成熟些,他就不會再干涉他了,這是一個父親對兒子別樣的疼愛。如果沒有王亞輝那天的酒後真言,王軍不會把他送到部隊,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變化就是這麼無常。
訂婚後,夏天和柛太郎越發的親密,這主要表現在兩人私下呆著時,接吻啥的都是浮雲,動手動腳開始輕車熟路,擦槍走火次數越來越多,有幾次柛太郎忍得眼睛都泛著幽光。
夏天有意想從威爾遜莊園搬出去,理由很明確,她和柛太郎訂婚了,現在關係確定,親朋皆知,她再繼續住在莊園裡其實就不合適了,姑姑夏海娟就勸過她讓她搬出去住,省的外人說閒話。夏風在紐約市中心的一處高檔酒店式管理公寓買了套房子送給夏天,算是慶祝小丫頭訂婚的成年禮物,裝修啥的都是現成的,豪華精緻,夏天去看過,120平的套房,三室一廳,一主臥、一客房、一書房,鋼琴擺在客廳落地窗旁邊,屋子隔音效果特別的好,治安也不錯,保全24小時巡邏,酒店式管理模式,和費城柛太郎的那套公寓大同小異。
柛太郎會讓她單獨搬出去不?怎麼可能!當然不會!他的理由很簡單,「現在美國治安非常不好,你想讓我24小時都擔心你的安全嗎?」夏天其實很想說我一天有12個小時都呆在外面,可顯然,她也知道他是鐵定不同意自己住外面了,搬出去的事也就只得作罷。夏海娟、夏風兩人想到美國治安的糟糕,也放棄了讓侄女獨自住在外面的想法。
CBC公司高層認為,夏天現在需要彈奏一些新的古典樂曲來拔得頭籌,傳統的古典樂曲很多,卻沒有新意,於是接下來三個月時間,夏天的第三張古典樂專輯就要以創新為主,公司要求夏天獨自創作一些曲子,不要求多,但要精,CBC著力要把夏天打造為才女中的才女。
於是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夏天徹底空閒了,她被公司勒令自己譜曲,除了偶爾的通告和早先接下的演出外,艾娃整天像監工似的來莊園盯著她,夏天頗為無奈,晚上和柛太郎抱怨說自己快成犯人了,柛太郎就笑說你若是犯人我就陪著你當犯人。夏天嗔怪的白他一眼,柛太郎擁著她坐在沙發上,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撫著她的脊背,夏天脊椎那比較敏感,被他這麼來回撫摸,就忍不住嚶嚀一聲,往他懷裡蹭了蹭。
柛太郎眼幽幽,低頭吻她的唇,於是再一次差點擦槍走火,夏天瞅著他挺無辜,「辛苦你了。」柛太郎突然呵呵一笑,猶自喘息的唇湊近她的耳畔低語,「天天,最近還看那些片子嗎?」夏天臉紅了,堅決否認,「早刪了!」柛太郎意味深長的盯著她看,夏天瞪他,「真刪了,不信你去翻。」柛太郎牽過她漂亮的小手放在嘴邊吻了幾下,「天天,愛我嗎?」夏天當然說愛,柛太郎把她的手往自己身下拉,趁著她沒回神把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那處堅硬的地方,夏天的臉此時紅得就和煮熟的大蝦似的,嫣紅嬌媚,柛太郎呼吸急促,低啞的發聲,「幫幫我,嗯?」
夏天不知道自己怎麼暈乎乎的任憑他妄為,真的摸上了那個讓人羞得不敢去看的東西,隨著他的手力上下擼動,「哦~~天天~~天天~~~嗯~~」一聲低呼,柛太郎緊緊擁著夏天在她手中釋放了自己,他喘息著笑看她,額頭汗津津的,一股曖昧的味道充斥於兩人之間,夏天的手濕漉漉的,柛太郎吻吻她的唇,探身從茶几上抽出紙巾幫夏天擦了手,又把自己清理了一下,才舒爽的呼出口氣,擁著夏天假寐,回味著剛剛的情動與高·潮剎那時的巔峰快·感。
「你流氓!」半晌,夏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狠狠瞪著他,把他推到一邊。
柛太郎眨眨眼,「我難受。」
「那你也不能……不能讓我幫你……那個!」夏天羞憤。
柛太郎見她羞得臉通紅,大眼水汪汪的,忍不住伸手把她擁過來,溫柔的安撫,「天天,你不知道我剛才多舒服,你不想讓我舒服嗎?」他現在表情柔和,眼神清亮,說話的語氣帶了些可憐巴巴的味道。夏天覺得他有撒嬌嫌疑,可這樣的柛太郎她無法拒絕,也無法生氣,她這些日子在網上看了許多關於男人方面的介紹,瞭解了性,知道男人需要抒發出來,憋的時間太長對身體不好,好吧,夏天不得不承認,她的思想改變了,對性,她好奇,對男人的那個器官,她覺得新奇,垂下眼去重新打量那個已經軟下來的東西,夏天伸手碰了碰,剛一碰上,她就覺得柛太郎的身體顫了一下,又用手指捏了捏,那個軟趴趴的東西沒一會兒就變大了,又粗又直又長,夏天抬頭問,「這是動情的意思?」柛太郎咬牙,這絕對是個妖精!
NO.53扶持 ...
2011年3月11日,這一天,注定是所有日本人的惡夢。地震海嘯接踵而至,美國多家電視台臨時終止節目插播了這條消息,彼時,夏天正和柛太郎一起商討她新作的曲子,消息來得太突然,以至於兩人都有些反應不能。
籐井一家除了籐井冥夜三兄弟都生活在日本,柛家的產業也大多在日本,親人雖已不多,朋友卻是不少,而日本之於夏天,同樣有別樣情懷,親媽生活在那裡,她曾經的同學生活在那裡,哥哥侑士不知是否也已回到日本……
日本的電話不通,柛太郎一直不停的撥著籐井家的電話,而夏天,也撥著忍足親媽的電話,焦急、擔憂、恐懼一時間席捲了兩人,即使不親,那也是親媽,即使幾年不聯繫,那也是曾經對她關懷備至的侑士哥哥,即使有誤會,跡部、岳人他們也曾和她是好友。柛太郎的臉上沒有夏天表現出的憂慮,他看起來很鎮定,如果忽略他按手機鍵時不太利索的動作的話。
籐井冥夜在一個半小時後從學校趕回了威爾遜莊園,平時總是保持著微笑的俊臉上此時陰雲密佈,他焦躁的在書房裡走來走去,夏天想安慰他,可這個時候,任何語言都是蒼白無力的,她深呼吸,悄然從書房開門出去,和布朗先生交代了一番,讓他不要把日本地震海嘯的事告訴老威爾遜先生,否則老人家會吃不消的。布朗先生一遍遍上帝啊上帝啊的禱告,籐井夫人亦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他對籐井一家的感情不比別的人少。老管家很快冷靜鎮定下來,他給了夏天一個安撫的擁抱,「孩子,一切都會好的。」之後他匆匆離開,去囑咐其他傭人不要多嘴,去想辦法不讓老威爾遜先生去打開電視機和收音機,甚至是手機。
夏天看著匆忙離開的布朗先生,拍拍自己的頭,讓自己打起精神。轉身時卻看到柛太郎站在她身後幾步遠的地方沉默的看著她,夏天想給他一個微笑,可她笑不出,且這個時候也不適合微笑。她一步步走過去,伸手擁住了他的腰,小手在他背上輕拍,口中低低的細語,她說有我陪著你……
日本那邊的電話還是一直不通,籐井冥夜想直接飛回日本,可航空公司飛日本的班機已經全部臨時取消,私人飛機亦不允許飛往日本,籐井冥夜此時就像個暴虐的小獸,把書房裡的東西摔了不少,剛才他接到兩個哥哥的電話,他們和他一樣聯繫不到家裡也回不去日本。
直到第二天上午九點鐘,籐井家的電話終於通了,家人一切平安,這讓柛太郎和籐井冥夜都齊齊鬆了口氣。夏天給親媽打了電話,親媽在電話那頭似乎精神不太好,她說大阪這邊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海嘯地震受災區最重的在宮崎縣。確定了忍足家沒事,夏天稍微放了心,她又給向日岳人打了電話,岳人對地震似乎瞭解的比較多,他和夏天說這次宮崎縣、千葉縣、巖手縣和福島縣受災最嚴重,東京這邊今天白天才恢復電力供應,他讓夏天最近不要有回日本的打算,日本現在依然餘震不斷,不安全。
夏天心裡感動,讓他一切小心,想了想,她有些踟躕的開口,「岳人,哥哥現在……不在日本吧?」
向日岳人低低嗯一聲,「他還在英國。」至此,夏天才真正的放了心……
後來,日本此次地震被定為裡氏9.0級,在地震海嘯喪生失蹤的差不多兩萬多人。幾天後新聞上說福島第一核電站發生核洩漏事故,日本飲用水和空氣中都有可能受到核污染,籐井冥夜和兩個哥哥商量要回日本,不過被籐井先生強烈制止,不允許三兄弟在這個時候回去,籐井冥夜打電話說讓籐井夫婦來美國,籐井先生在電話裡給他上了一課,他說籐井家的祖業在這裡,他是日本人,這個時候稍微有些良知的人就不該逃離自己的國家,況且籐井家親戚眾多,總不能全都去國外吧,離開只會被人瞧不起籐井家。籐井冥夜說我也愛國,我想回去,籐井先生就很不給面子的說,「敢回來,我就同意和佐籐家聯姻,讓你娶佐籐倉子小姐。」
籐井冥夜拿這些話和夏天抱怨的時候,夏天嘴角抽了抽,籐井先生還真是活寶。想到佐籐學姐,夏天問他為什麼不喜歡佐籐學姐,畢竟她從中學時就一直喜歡他,就算是鐵打的心腸也該鬆動吧。籐井冥夜對著夏天搖搖手指,不贊同的說,「佐籐家可是複雜的很,我可不想被牽扯進去。」
夏天不明白,「沒你說的那麼誇張吧。」她想到佐籐涼的私生子身份,可像這種大家族,私生子情婦之類的並不少見,佐籐家頂多算得上家教不嚴謹。
籐井冥夜敲了下夏天的額頭,白她一眼,「沒你想得那麼簡單,具體的我也和你說不清,反正很複雜,牽扯進去對我只有壞處沒有好處,而且佐籐倉子也不是我喜歡的類型,那女人也就在你們這些小丫頭跟前看上去是個好人,你要是瞭解她的真面目,估計會哭的。」
夏天見他說的煞有介事不像是說謊,想了想她就決定放棄這個話題,她和佐籐倉子關係一般,第一次見她是覺得是個爽朗的好人,後來相處時覺得她心眼比較多,不過小女生誰沒幾個心眼啊,就連夏天自己心裡的小九九就不少。不過既然籐井冥夜這麼說了,就一定有他的道理,夏天想,她以後也盡量少的和佐籐倉子聯繫吧,防人之心不可無。
日本因為這次的災難一下子反應出了許許多多的政治漏洞和政府缺陷,夏天參加了兩場慈善演出,演出所得一半捐給了日本,一般捐個了中國紅十字會,柛太郎最近早出晚歸,柛家產業在日本覆蓋面積不少,這次災難給柛家帶來了不小的損失,好在有威爾遜這個強大後盾扶持著,沒出什麼大事。
夏天五月份的時候開始錄製自己新的專輯了,日本的那場災難她已經不再去刻意的關注,相反,她現在更關注利比亞局勢,那麼多國家光明正大的去侵略利比亞,還把理由說得那麼冠冕堂皇,說實話,也就西方這些國家做的出來。現在世界各國都很動盪,恐怖襲擊每天都有發生,內亂的國家越來越多,夏天越來越覺得美國不安全了,不只是美國,就連中國在這一年也經常傳出一些槍擊事件,在9·11之前,夏天從來不知道在當今社會還會有恐怖襲擊這回事,那時候她還小,認為這個世界是和平、沒有戰爭的,現在,戰爭其實無時不在。
夏天的第三張專輯裡收錄的鋼琴曲有三首是夏天獨立創作的,其餘的是各時期非常具有代表性的曲目,她這張專輯取名《世界》,她不喜歡政治,也不太關心經濟民生這些問題,可她討厭恐怖分子、討厭戰爭,五月下旬時看新聞,總統奧巴馬在電視鏡頭前宣佈**被美軍擊斃當場死亡,這個消息無疑是轟動的,美國人有多痛恨**這是根本不用提的,可**現在死了,美國民眾的恐慌卻一定沒少,會被報復,這是夏天到CBC開會時,在一樓大廳聽到有人這樣感歎。
《世界》,這是夏天自己取的名字,她希望自己的家人愛人平安健康,希望這個世界不會有戰爭,希望世界少些動亂……
第三張專輯在6月6日全球同步出售,反響很不錯,夏天的創作天賦令所有人驚訝,她獨自創作的這三首曲子曲風各不相同,卻又有深意味道,曲調有的輕快、有的深沉、有的如梵音般會讓人感覺神聖,她的這張專輯無疑是帶起了一股新的風潮,大街小巷處處都能聽到這些曲子,只是鋼琴曲,古典音樂,可卻像流行音樂一樣在大街小巷隨處可以聽到,這是種巨大的成功,夏天無疑是打破了古典樂與流行音樂之間的界限,她的名氣更響亮,歐洲很多國家的專輯銷量夏天的《世界》都能拔得頭籌。
這是個奇跡!艾娃高興的驚呼!
夏天已經有很多天沒吃到過黃瓜了,因為德國出現了新型病毒,據說是從黃瓜、西紅柿這些蔬菜裡發現的,死了很多人,感染了很多人,夏天想,好在跡部和岳人都沒有呆在德國了。自此後,柛太郎就再也不讓夏天在外面吃飯了,像果蔬沙拉一類的菜品也沒再上過餐桌,柛太郎對這個病毒很重視,到後來,他直接勒令夏天不許在外面吃任何東西,外出要戴口罩和手套,夏天覺得他太大驚小怪了,而且不在外面吃東西也不現實,她要工作,總不能要餓一整天等到回去再吃東西吧,她可沒那毅力。哪知柛太郎挺絕,他直接買了輛保姆車給夏天,車裡有廚房,他專門從莊園裡撥出一名廚師跟著夏天,啥時候餓了就做飯給她吃,食物挑選也很精細,夏天又感動又無奈,愛死他的無微不至。
NO.54婚期 ...
6月14號,夏天在威爾遜莊園過了自己20歲生日,按照中國法律規定,這姑娘現在可以結婚了。
這一天的晚餐後,老威爾遜先生在餐桌前笑容款款看著夏天,「親愛的,你和Kevin準備什麼時候結婚?」
夏天呃……傻眼了,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轉頭向一旁的男主角求助,柛太郎接收到她的眼神,勾勾嘴角,側身回答祖父問題,「我們還沒討論具體的結婚日期,外公,也許您願意幫我們選擇?」
老威爾遜先生哈哈大笑,高興的說,「哦,當然,我很樂意為你們選擇結婚日期。」
等回到房間,夏天懶懶的靠坐在沙發上,「Kevin,我不想結婚這麼早。」
柛太郎心一沉,淡淡的看著她,「你想什麼時候結婚?」
夏天手指點點下巴,沉吟說,「再等個四五年吧。」
柛太郎冷著臉不說話了,夏天看著他的樣子突然哈哈大笑起來,捶著沙發調侃,「你剛才是不是恨不能想掐死我?」
柛太郎走過去一把將她拉到懷裡,手指捏住她的下巴,瞇著眼看她,「天天,看我生氣好玩嗎?」
夏天不怕死的點點頭,說好玩啊。把他放在下巴上的手握在手裡,她媚眼如絲的吻了下他的下巴,「Kevin,傻瓜,我們已經訂婚了,我又怎麼可能不肯和你結婚呢?」柛太郎呼吸一窒,歎息一聲,讓她靠在自己肩上,「天天,我不知道該怎麼抓住你。」夏天手在他胸前點了點,「你一直都緊抓著我。」
柛太郎撫著她披散的長髮,「但願你以後不會後悔。」他扶著她的肩,讓她看著自己,「夏天,如果和我結婚,以後就絕對不可能離婚,你必須保證不會嫌棄我。」
夏天一臉的好笑,挑挑眉,「要我寫保證書嗎?」
柛太郎說,「當然。」
夏天撇撇嘴,就知道他不會在這上面吃虧。當夏天寫下保證書並簽上自己名字蓋上私人印章後,柛太郎立刻把保證書收了起來,寵溺的捏捏她的小臉,「乖,我愛你。」夏天無語……
柛太郎最近依然很忙,日本那邊一直不穩定,首相差點被轟下台,政客們吵得厲害,難民生活卻偏偏沒有太多官員去關心,日本政府不穩定,直接影響的就是本國經濟復甦,柛太郎已經開始考慮要將日本柛家族的事業重心向中國轉移,中國市場的發展前景是非常可觀的,可這也有一定的阻礙,首先,中國大陸民眾對日本存有敵意,雖然現在有韓國出來分擔這份敵意,可其本質是沒有改變的,這對他產業的發展無疑是有阻礙的;其次,中國大陸現在對於外企要求要比以前嚴苛的多,且中國本土企業很厲害,這無疑增大了競爭,作為外企要在中國本土分一杯羹,很不容易。
當然,柛太郎不怕挑戰,可在此之前,他必須先把小丫頭娶到手,否則他可不放心把小丫頭帶回中國,那會讓他時刻不安。
老威爾遜先生是絕對的行動派,三天後他就公佈了自己選定的日期,十月二十九號,四個月後。為了這個日期,他特地和遠在中國的夏風先生很是討論了一番,夏風說結婚要看黃歷挑日子,不能按照你們西方人的習慣隨便規定時間。老威爾遜先生不明白什麼叫黃歷,夏風說這個太複雜深奧了,三兩句是解釋不清的,他建議老先生去網上查看資料。於是老先生就真的在網上查了兩天的資料,最後兩人選來選去選到了十月二十九號,宜嫁娶、求嗣。
夏天覺得這個日期還好,柛太郎也滿意,於是全家總動員開始籌備婚禮。首先,夏天是中國國籍,柛太郎是美籍,跨國結婚要辦的手續就比較多,不過這個也不急,八月份再去辦也來得及。結婚婚紗很重要,夏天的意思是隨便買一套成品就好,不需要什麼名家設計啥的,柛太郎覺得這樣會委屈了小丫頭,還會顯得自己特沒面子,於是也不管夏天樂不樂意,直接拉著夏天跑了趟法國,找到世界頂尖婚紗設計師量體裁衣,設計師大讚夏天身材好,長得美,笑瞇瞇保證會為夏天設計套獨一無二的婚紗,末了找夏天合了張影,要了張夏天的簽名。
夏天給夏海娟打電話說了要結婚的事,夏海娟說,「你叔叔早告訴我了。」夏天奇怪,「小叔叔怎麼知道的,我還沒給他打電話呢。」夏海娟嗔了句傻丫頭,笑著解釋說你結婚的日子還是威爾遜先生和你小叔叔一起選的呢。夏天這時候才知道選婚期的內情,有點埋怨的說,「小叔叔也不告訴我。」不過她心裡是高興的。
晚上夏天拉著柛太郎在閣樓的天窗看星星,她問他,「哪顆是北極星?」
柛太郎刮了下她的鼻樑,「天窗這麼小,看不到。」夏天大眼轉了兩圈,鬼兮兮的把他從地板上拉起來,「那我們去花園裡看。」
柛太郎笑,親了下她的眼睛,說了句特煽情的話,「你的眼睛比天上的星辰更美。」夏天嬌嗔的捶了他一下,小臉緋紅,柛太郎擁著她重新坐到地板上,他拉著她的小手放在嘴裡一根根的吻過去,甚至把其中兩根手指曖昧的放到嘴裡輕咬允吸,別樣的色·情,夏天有點尷尬的想把手縮回去,可柛太郎不允許,他不但不鬆開她,反而更深一步的允吸,夏天覺得自己的手麻麻的,腦中開始恍惚,身體開始綿軟無力,柛太郎眼睛微彎,終於放開了她的手,低頭直接吻上她的唇,這個吻不溫柔,熱情四溢,猛烈深刻,像要將她的舌頭絞纏進他的口腔,夏天的呼吸漸漸急促,她不得不從他的口中獲取空氣。
當一吻結束,夏天嬌軟無力的趴在他的懷中,柛太郎拉著她的手摸上了他已然情動的欲·望,上下動作,夏天抬頭瞪他,柛太郎聳聳肩,「我看到你就想要你。」他這話露骨的可以,夏天氣也不是怒也不行,柛太郎擁著她的肩低聲哄她,「寶貝,幫幫我~幫我~」他的聲音沙啞、低醇,帶著惑人的引·誘,讓夏天心裡不是一般的酥軟。
好吧,她心軟了,於是夏天低下頭解他的皮帶,脫他的褲子,把那根炙熱從內褲中拿出來,這已經是這個月來的第幾次她已記不清了,他總能讓她心軟的幫他服務,看著他高·潮時那滿足洋溢的表情她亦會覺得滿足高興。這個男人,最可惡的就是太容易誘人臣服……
柛太郎口中發出情動的低吟,他看著夏天那雙瑩白小手在自己的欲·望上擼動,看著她的黑髮不時的掃在他的肌膚上,這種感覺太美妙了。柛太郎的手不自覺的撫上她的頭,他甚至能清晰的感覺到她的呼吸噴灑在他的炙熱上,柛太郎的喉結上下滑動,額頭上沁出層汗水,他試探性的低聲誘惑,「寶貝~用你的嘴巴親吻我~嗯~」夏天抬頭吻上他的唇,柛太郎和她舌吻一番,喘著氣,他把手放在她的頭上往下壓,在快要碰到的時候,夏天猛的抬頭,大眼睜得特別大,眼中滿是驚訝,柛太郎握著她的手不讓停,他的腰上下擺動,「天天,吻它~嗯~吻它好不好~天天,我難受~嗯~幫幫我~」
這時候的柛太郎性感極了,白色的襯衫被汗水浸透,他的表情帶著極度渴求的欲·望,兩眼微瞇,口中溢出的低吟是如此的動聽,像小貓,可憐又可愛。夏天重又低頭看向手中粗大的欲·望,心一軟,真的低頭吻了上去,用舌尖舔舐,「哦~天天~天天~嗯~用嘴巴含進去~」
當柛太郎在夏天的口中釋放出欲·望,他喘息著緊緊擁抱她,夏天用力推開他,她被嗆的難受,手撐著地把嘴裡的濁·液吐到了地板上,不停的咳嗽,柛太郎憐惜的拍著她的背幫她順氣,等夏天終於不咳嗽了,他就拉著她繼續接吻,夏天的口腔裡都是他的味道,這是她愛他的憑證。柛太郎感動極了,夏天被他擁著,心裡暗下決定,以後打死也不做這個了!
夏天這周有場演出,演出結束後,艾娃卻讓她先不要離開,說是有人想見見她。夏天不明所以,問艾娃是誰要見她,好吧,她其實想問是誰這麼大牌還要讓人等,沒有提前預約卻還必須讓她留下等半小時,這樣的行為相當沒有禮貌。艾娃說是個你意想不到的人!她臉上都泛著紅光,當然,這肯定不是花癡的光芒,艾娃討厭男人,但她不是同·性·戀,只是單純的討厭罷了,所以她今年已經46歲卻依然保持單身。夏天猜測,要見她的這個人一定對她的事業有所幫助,能讓艾娃這麼高興的只有工作。
事實證明夏天是聰明的,她真的真的沒有想到要見她的人竟然真的這麼大牌……
lucy22 2015-11-16 17:19
NO.55電影
艾倫·沃特,好萊塢知名導演,曾三次獲奧斯卡最佳導演獎。他看上去四十多歲,棕髮藍眸,身高很高,有些胖胖的,看上去似乎是個好相處的人。要見夏天的人就是他,艾娃對沃特導演的態度幾乎可以用諂媚來形容,夏天無奈撫額,在賣了她與尊重她兩個選項下,艾娃女士會毫不留情選擇前項。
艾倫·沃特先生高度讚揚了夏天的才華與美貌,他說夏天就像是東方娃娃,精緻細膩。夏天謙虛了幾句,然後兩人又東拉西扯了些亂七八糟的話題,直到半小時後,這位先生才說了此來的目的。他最近要開拍一部已經籌備了三年的電影,眾所周知,一部好的電影其背景音樂的擇取是絕對的重中之重,如果缺少音樂,那麼這部電影即使再優質,也會如斷了腿的蛤蟆跳不高。
於是,夏天總結,「沃特先生,您的意思是希望我為您的新作創作主題音樂?」
沃特先生點頭,「我非常喜歡你的音樂,你的第三張專輯裡的那三首原創作品棒極了!」頓了頓,他又繼續說,「Summer,其實不止是創作音樂,我希望你能接受我最誠摯的邀請出演電影中一個與你形象非常相符的角色。」
夏天微微一笑,「先生,我並不會演戲。」她這句話剛說完,就被對面的艾娃女士狠狠瞪了一眼,夏姑娘惆悵,她又不是演員。
「哦,親愛的,相信我,這個角色真的非常適合你。」他將一份文件遞給她,「這是劇本,你可以回去看一看,裡面有個很會彈鋼琴的盲女小姑娘角色,沒有人比你更合適了。」沃特先生又和夏天講解了一些劇本梗概,十五分鐘後他從沙發上站起來,「那麼三天後我來聽取答覆。」夏天也從位置上站起,和他握手道別。送走了沃特先生,艾娃360度完美笑臉立刻拉下來變成了後娘臉,她掐著腰衝著夏天皮笑肉不笑道,「親愛的,如果你敢拒絕,我就和你分道揚鑣!」夏天撇嘴,這是威脅。
這次無疑是個好機會,夏天清楚明白,可出演電影的事她不是很感興趣。晚上回到莊園,夏天把這事和柛太郎說了,她想聽聽他的意見。柛太郎看過劇本後分析說,「音樂創作的工作可以接受,這會讓你更受矚目,才華地位在音樂界會穩固的多。至於出演電影角色,我反對。」他只說了反對,卻不說原因,夏天就習慣性的問了句為什麼,柛太郎把她抱腿上狠狠的吻她,等兩人都氣喘吁吁了,才說道,「我怎麼可能允許讓別的男人碰你!」劇本中,那個彈鋼琴的小姑娘可是有場吻戲的,開玩笑,讓別的男人吻她,除非他腦子進水了!
夏天攬著他的脖子在他胸口蹭,「親愛的,你真可愛。」
柛太郎哼笑,拉著她的手往身下探,「這裡更可愛。」
夏天拍了他一下,「無賴!」
柛太郎想,我還要耍流氓呢!自發的解開褲子,把她的手拉到自己的欲·望上,嗯嗯哦哦一番的舒爽,夏天看著手裡的白色液體,放到鼻尖聞了聞,有些腥,柛太郎看著她眼沉沉,手指撫著她的唇瓣,低啞的開口,「想吃?」夏天白他一眼,抽了幾張紙巾把手裡的濁·液擦了。
其實沃特先生還是非常有誠意的,在沒有簽署任何文件保證書的情況下就把計劃拍攝作品的劇本給了夏天,這是絕對的信任,對於這一點,夏天感激。
艾娃還是非常瞭解夏天的,她就知道這姑娘不會答應出演電影,不過算了,能同意創作音樂就成,要求太多小姑娘會叛逆的。簽約很順利,酬勞方面也不錯,總之雙方都滿意,沃特先生有些失望夏天沒有接受演出的邀請。
六月底的時候,夏天竟意外的接到了親媽的電話,這絕對是件神奇的事。親媽在電話裡質問夏天是不是和柛太郎訂婚了,夏天說是啊,親媽氣急敗壞,「你怎麼能不告訴我!你怎麼能和你的老師訂婚!」
夏天和柛太郎訂婚雖然沒有保密,可媒體沒有報道,知情的人大多都是老威爾遜先生在歐美的朋友及柛太郎的一些朋友,那天出席訂婚宴的也有來自日本的朋友,不過這些朋友都是經過認真篩選、一般與忍足、跡部家沒什麼交情的,這是柛太郎的小心思,再加上柛家族與威爾遜家族的影響力,也沒人敢隨意的議論柛太郎的家務事,以至於直到六月底了,親媽才得到消息,知道親閨女已經訂婚了的事。
夏天對於親媽的氣急敗壞無動於衷,淡淡的說,「這是我的私事。」親媽怒,「他是你的老師!」夏天耐著性子問,「您還有別的事嗎?」親媽說,「我不同意你和柛先生的婚姻!你立刻離開他!」夏天抬頭望望天,把手機蓋直接合上,遠離噪音,珍愛生命。
沒一會兒,夏天又接到了岳人的電話,問她是不是和柛監督訂婚了,夏天說是,岳人那邊就安靜了好一會兒,然後說,「祝福你。」夏天心裡暖暖,岳人真的變得太多了,和以前的囂張跋扈少爺絕對的天壤之別。岳人在電話裡說,「你訂婚的事這邊已經上報紙了,現在炒得沸沸揚揚。」
夏天眉頭蹙了蹙,哦一聲問,「報紙上有說難聽話嗎?」岳人的聲音聽起來還是比較輕鬆的,他說沒有,帶著些微調侃的意味說,「報紙上的報道寫得和童話故事差不多,挺唯美的,我覺得這件事你可以去問監督。」
夏天回到莊園時已是晚上八點鐘,柛太郎在書房工作,她進去時,一眼就瞅到書桌上的一份日文報紙,拿過來打開看,頭版頭條就是她那天和他訂婚時拍下的紀念照片,標題很醒目:跨越時間的愛戀——音樂公主與商界才子的唯美愛情。
夏天瞅了瞅內容,煽情,絕對的煽情,如果她不是這裡面的女主角,夏天一定會拍手叫絕,讚歎這女孩真幸福啊!!!好吧,她當然幸福,非常幸福,可那些唯美婉轉的文字看上去怎麼就那麼彆扭呢!柛太郎從她手裡抽走報紙,笑問,「感覺如何?」夏天特真誠的說,「浮誇。」柛太郎嘴角抽了抽,在她小屁股上拍了下,「鬼丫頭!」
夏天問,「怎麼突然讓日本媒體報道這個?」柛太郎把她拉過來抱住,下巴擱在她肩上,「這種方式不是最好?該告訴和不該告訴的都知道了,省事方便。」夏天把頭往他懷裡拱,吻了下他的脖子,「Kevin,謝謝。」柛太郎捏捏她的小臉,「傻瓜。」
親媽的毅力在夏天訂婚這件事上徹底的展現出來,她平均下來基本一天一個電話,連續一周都在騷擾夏天,夏天很無語,親媽在這事上倒是挺關心她。最後煩了,就直接換了個手機號,柛太郎已經很給親媽面子了,讓日本媒體把她和他的愛情美化的快成童話故事了,這是為了什麼?還不是為了不讓親媽在日本難做?!其實照夏天的意思,如果她事先知道是絕不贊同柛太郎這麼做的,沒必要,她和他在一起不犯法不亂·倫,光明正大,這都什麼年代了,誰還會斤斤計較這個。可柛太郎這麼做了,想得這麼周全,夏天心裡是高興的,這說明他時時把她的事放在心上,他關心她。
夏天下半年的工作不算多,她現在最主要的工作就是沃特先生的電影音樂創作,這個需要絕對的靈感。沃特先生的電影已經正式開拍,計劃拍攝三個月殺青,後期製作時就必須用上電影音樂,所以這個時間還是比較急的,夏天需要創作至少3首曲子。
柛太郎下周要出差到瑞士,夏天想了想就和他同行了,她想出去走走,找找靈感。艾娃本想跟著在身邊監督夏天,省的這姑娘光記得談情說愛忘了工作,怎奈她母親出車禍住院根本走不開,如果不是夏天向公司申請假期,她就必須請假了。
瑞士最出名的是銀行和鐘錶,其實這裡的鋼琴製造業也不錯,柛太郎去忙工作的時候,夏天會獨自在酒店附近走走,有時她會走的比較遠,到離酒店不遠的小公園走走。公園裡有個網球場,每天都有人在這裡打球,有小孩也有成人,這天,那裡卻是出奇的熱鬧,圍了許多人。
夏天好奇的走過去看了看,聽周圍人議論的內容,似乎是場上那兩個人在賭球,夏天往場上瞧了瞧,是兩個二十多歲的男性,似乎都是亞洲人,長得帥氣,場上很激烈,打得難解難分的樣子,夏天對這個不感興趣,瞅了幾眼就想離開,哪裡想到今天該她倒霉,場上的網球也不知道怎麼打得就飛了出來,然後相當有準頭的與夏姑娘的額頭來了個親密接觸。
網球打人身上可是非常疼的,夏天疼的眼淚刷的一下就掉下來了,周圍很多人立刻圍了上來,夏天臉上帶著墨鏡,頭上戴著帽子,只露出漂亮白皙的下巴,她好歹也是名人,平時外出都是隱藏一番才出門,這會被這麼多人圍著,夏天挺擔心、挺揪心,這要是被人八卦上報了,那得多丟人啊!
NO.56越前
夏姑娘的擔心不是憑白無故滴,當罪魁禍首出現,一點都不客氣的抬起她的下巴摘掉她的墨鏡和帽子查看額頭的傷口時,夏天汗顏了,她已經聽到周圍嚶嚶的議論,甚至還聽到了自己的名字,Oh,mygod!糟糕!夏天用力撥開還兀自放在自己額頭和下巴的手,瞪了眼前人一眼,搶過另一個人手裡自己的墨鏡和帽子,對著周圍人不自在的笑笑,然後一溜煙的匆匆就想跑。
可她還沒跑多遠呢,就被人從後面拉住了胳膊,然後聽到身後人用特純正的德語說你該去醫院包紮一下。夏天覺得這人聲音聽著還成,挺有味道,不過她現在心裡正憤著呢,出來散步的好心情是一點都沒有了,想到剛才自己的窘迫,她就更窩憋了。
「先生,我自己可以處理。」夏天覺得她是公眾人物,要維持自己形象,所以她和罪魁禍首說話時還是比較客氣的。可『罪魁禍首君』顯然是個比較難纏的傢伙,他就是拉著她的手臂不松,「如果不及時上藥會腫的,有可能會留疤。」夏天一手還捂著自己頭呢,疼的嘶嘶的抽涼氣,夏天無奈轉身,正視身後人,「先生,我現在就是要去處理自己的傷口。」
「那我送你去,我的車就停在那邊。」
這人怎麼這麼磨嘰啊!夏天想,我一青春美少女敢隨便上你的車嗎?當我傻啊!萬一你耍流氓是壞蛋把我賣了怎麼辦!她看得出這男人不好打發,於是也不廢話了,手也不捂著傷口了,掏出褲兜裡的手機撥了柛太郎電話,電話很快接通,不過是他助理亨利接的,亨利今年三十多歲,是柛太郎以前讀大學的學長,現在替學弟打工,兩人關係不錯,夏天和他也挺熟。
亨利說Kevin正在開會,問夏天小可愛這時候有什麼事。夏天把頭轉一邊不去瞅還拉著自己胳膊的磨嘰君,她想著柛太郎在忙就不打擾他了,而是把情況和亨利簡單說了下,麻煩他過來幫忙解決眼前麻煩。亨利聽說夏天受傷了,就著急了,這時候也不管柛太郎是不是在開會了,掛電話前叮囑夏天千萬不要跟著陌生人離開,讓她在原地等著,然後就進了會議室,柛太郎一聽亨利說夏天出事了,當場就急了,直接抬腿走人,讓亨利繼續下面的會議。
夏天掛了電話,對磨嘰君說,「這位先生,我朋友會來接我,所以你可以先離開了,剛才只是意外,你不要放在心上。」夏天想,像她這樣受害人安慰『兇手』的估計全世界都找不到幾個,她都不計較了,這人也太死撐了吧。
磨嘰君不知道自己的形象已經在女孩心中從『罪魁禍首君』淪為了『磨嘰君』,否則他肯定暴走不可!
「小姐,既然是我傷了你,那麼我就一定要負責到底。哦,抱歉,失禮了,還沒有自我介紹,我是越前龍雅,日本人,不是壞人。」
夏天撇撇嘴,日本人了不起嗎?日本人就不能是壞人了?日本人以前還侵略中國呢!好吧,這會兒夏姑娘不自覺的憤青了。
越前龍雅其實是真沒別的意思,他這人平時雖然什麼都不在意,任性妄為的可以,可有一點,這位很有擔當,尤其是他傷的還是個女孩,要是就這麼不管不問的,先不說等會會被龍馬那傢伙嘲諷不說,他心裡也會不好受。雖然不是好人,但咱也不能欺負小姑娘、佔小姑娘的便宜呀!此為越前龍雅此時心聲。
夏天現在已經懶得和她說話了,過了一會剛才在網球場上的另一個青年也過來了,夏天覺得這倆人肯定是兄弟,不是親兄弟也是親戚,長得有七分像。三人現在站的位置不是很顯眼,但也不偏僻,夏天又不傻,偏僻的地方她一姑娘敢和倆身強力壯的男人呆一處嘛!
越前龍雅向夏天介紹說,「這是我弟弟越前龍馬。」
越前龍馬瞥了眼龍雅,然後哼一聲,看到夏天已經開始腫起來的額頭淡淡問龍雅,「怎麼不去醫院?」
龍雅很無奈的聳肩,他此時已經鬆開了夏天的胳膊,「這位小姐擔心我是壞人,不願意讓我陪著去醫院,她的朋友很快會來接她。」其實照他的意思,他是想直接賠償點醫藥費把這件事解決了,不過由於這姑娘態度堅決不待見他,還懷疑他是壞人,龍雅就改了心思,你越不讓我陪你去醫院,我就偏要跟著去!其實一般自負、自戀、自以為是的男人都有這叛逆心理,這是明顯被女人寵出來的壞毛病。
龍馬哦一聲,把背上的背包拿了下來,低頭在裡面翻了一會,然後拿出張CD還有支油筆,向前走一步,拍拍夏天的肩,把手裡的東西遞過去,「謝謝,簽名。」夏天看著對方手裡的CD,囧了囧,那是自己第三張專輯《世界》。夏天愣愣的接了過來,表情很糾結。
龍馬萬年無表情的俊臉難得笑了笑,「我很喜歡你的音樂。」夏天見人家對她笑了,而且還是自己粉絲,就沒好意思再繼續繃著臉了,微笑一下,低頭簽名,寫了句祝福的話,還畫了個可愛的笑臉遞回給越前龍馬。
越前龍馬這名字怎麼聽怎麼耳熟,夏天想了想,問,「你以前是不是在東京的青春學園讀書?」
龍馬有點驚訝,說是啊,一臉的疑問,夏天就笑著說,「我以前在冰帝讀書,所以聽說過你。」龍馬見偶像這麼平易近人,全沒有剛才的冷艷,俊臉難得的有點紅,他剛想說些什麼,就聽有人聲從身後傳了過來,然後他看到偶像漂亮精緻的小臉一瞬間笑得比花還嬌艷。
「Kevin,你怎麼來了?我讓亨利不要打擾你的。」夏天蹦躂到柛太郎跟前笑著問。柛太郎這時候可笑不出來,他看到夏天額頭那一塊腫得老高又紅得快要滴出血似的傷口臉都黑了,心裡難受的很,二話不說直接拉著夏天就要去醫院。
「先生。」後面有人追了上來,是越前龍雅,他對著柛太郎說,「抱歉,是我失手傷了這位小姐,我願意負責。」
柛太郎怒啊,真想給這傢伙一拳頭!越前龍馬這時也走過來,對夏天說,「這是我們的責任,請讓我們負責。」
這話聽著不是一般的彆扭,尤其是聽在柛太郎耳中,不過他這時候可沒心思和他們爭論這些,冷冷的掃射兩人幾眼,「隨便。」然後擁著夏天的肩就往前走。
醫院裡,夏天嘶嘶的抽氣聲自打開始包紮開始就沒停過。柛太郎知道這丫頭怕疼,那年她手燙傷那次也是和現在差不多,疼的眼淚都快出來了,他看著都覺得不忍心,用一句經典語句來形容就是:疼在你身痛在我心~
越前龍馬和越前龍雅兩兄弟被晾在一邊,他們看著夏天疼得那個樣子,就算剛開始沒覺得特別怎樣,這會兒也忍不住心虛了。今天這事其實挺戲劇性,越前龍雅和越前龍馬兩兄弟從小一直不怎麼對付,既是敵人又是親人,既像朋友更像損友,這次兩人來瑞士是和家人一塊來度假的,越前龍雅以前對家人疏離的很,這幾年才又重回養父家,小時候他覺得龍馬很可愛,後來他就覺得龍馬很可惡,直到現在他都覺得這個弟弟一點都不稱職,當然,他也不是稱職的哥哥,半斤八兩。
在公園怎麼會吵起來的兩人這會兒也理不太清了,反正當時都挺憤怒,最後決定用網球決勝負,誰輸誰低頭道歉,他倆都是職業的水準,自然就有很多人圍觀,當時龍馬發了個急速球,龍雅手腕一轉,不知怎麼的那球被他反擊回去時就脫離了軌道。
越前龍雅認為,這次就該這女孩倒霉。想到龍馬還找這女孩要了簽名,他就拍拍龍馬的肩,悄聲問,「這女孩很出名?」
龍馬本來不想搭理他,不過想了想還是告訴他吧,省的等會鬧笑話,於是說,「是鋼琴家,這兩年很出名。」龍雅很想說出名怎麼我不認識?不過想到自己平時並不關注這些,就不說什麼了。
包紮結束,醫生說傷口雖然看起來很可怖,其實不嚴重,抹抹藥、吃點消炎藥就行了,過幾天就消下去了,不會留疤。柛太郎放心了,擁著夏天的肩離開了醫院,越前兩兄弟還跟在後面,柛太郎其實挺不想放過這兩小子,可夏天卻是大方的擺擺手,「這件事到此為止,我沒什麼大事,所以不用你們負責。」主要是當著粉絲的面,這姑娘真的不好意思斤斤計較。
龍雅把一張紙條遞給夏天,笑得有點風·騷的解釋說,「這是我的聯繫方式,如果有任何不適就聯繫我,今天真的很抱歉。」龍馬也向夏天說了聲抱歉,隨後兩兄弟離開,柛太郎剛一上車,就把夏天手裡的紙條抽了過來,看都不看,直接揉揉扔到了車窗外。
夏天眨眨眼,「你怎麼就扔了?」
柛太郎冷哼,「你想和那個男人聯繫?」
夏天摸摸鼻子,「也不是啦。」
柛太郎一路上臉色都不好,直到回了酒店進了房間,臉色還臭的可以。夏天覺得這時候離他遠點比較好,柛太郎見她有意和自己拉開距離,心裡大怒,走過去打橫直接把她抱起來進了臥室,把夏天往床上一扔,自己隨後壓了上去,瞇著眼睛低語,「天天,我要給你點教訓……」
NO.57結果
其實柛太郎對夏天還真做不了什麼,她頭上有傷,打?捨不得,罵?還是捨不得……最後無可奈何,柛太郎壓在夏天身上對她凶狠狠的說,「在傷好之前禁止你外出。」夏天心裡鬆口氣,還以為這次要倒霉,沒想到只是禁足,趕緊點頭乖巧保證,說絕對服從命令。
之後一周夏天都老老實實的呆在酒店房間裡譜曲創作,她額頭的傷當時看上去挺可怖,卻像醫生說的,不算嚴重,一周過後基本就好了,除了觸摸的時候可能還有那麼丁點的刺痛,外觀看上去是一點都看不出來了。
夏天平時愛好不多,除了音樂就是動畫片,酒店房間是頂級套房,有鋼琴,有電腦,夏天彈彈琴看看動畫片,過得挺自在的。又過了兩天,柛太郎讓夏天陪著他去參加美國駐瑞士大使館舉辦的慈善酒會,夏天其實不想去,柛太郎也不想去,可這次是大使親自邀請,且必須攜帶女伴,面子上總要過得去的,不去不行。
這是兩人訂婚後首次公開出現在這麼正式的場合,夏天一身紅色長裙勾勒出她姣好的身形,黑色的長髮披散於肩後,臉色是淡淡的彩妝,美麗又顯得青春洋溢,剛到酒會廳就有四面八方的視線絞在她身上,身旁的柛太郎高大帥氣,魅力非凡,兩人站在一起說不出得和諧美好。
大使看上去四十多歲,他對兩人的到來表現的很熱情。夏天這幾年一直活躍在古典樂壇,名氣提升的速度驚人,這場酒會上認識她的人要比認識柛太郎人還多,夏天從中學開始就習慣了這種被眾多視線追逐的情況,她淡定的很。柛太郎為她要了杯果汁,其實如果可以,他更想給她一杯牛奶。夏天挺無語,她今年已經20歲了,還沒碰過酒,柛太郎一直把她當小孩,酒精類製品一點都不讓她沾。
對於應酬,夏天還是很有一套經驗的,逢人三分笑,不多話,與人交談時盡量當聽眾,在合適的時候點下頭或聳下肩就成。柛太郎一直跟在夏天身邊,兩人訂婚的事在歐美這個圈子裡不是什麼秘密,但由於兩人身份算是比較特殊,所以一晚上主動上來攀談的人還是非常多的。後來大使先生找柛太郎有點私事暫時離開,夏天就趁人不注意一個人到角落裡呆著去了,有人拍她肩膀時,她正端著果汁發呆呢。
越前龍雅沒想到有這麼巧的事,竟然在這裡和女孩重逢了。
「hi,也許我該稱呼你Summer?」他舉杯招呼。
夏天笑笑,「你好,越前先生。」
「你見到我一點都不驚訝?」越前龍雅饒有興味的問。
夏天眨眨眼,「我為什麼要驚訝?」
作為一個情場高手,越前龍雅當然不會在這個問題上揪著不放,他瞅了眼她手裡的橙汁,「在酒會喝果汁?」他招手找來侍應,想把她手裡的果汁換成紅酒,不過被夏天拒絕了,雖然她對紅酒早就垂涎,可也不會當著算是陌生男人的面喝酒,越前龍雅對於她的拒絕只是聳聳肩,仔細看了她的額頭,「你的傷沒事了吧?」夏天說已經好了,龍雅略帶玩笑的說,「幸好沒有留疤,否則我就是罪人了。」夏天不置可否的笑笑。
越前龍雅是英俊的,他的英俊有股張揚的活力,和柛太郎的內斂英俊不同,無疑的,越前龍雅這樣的男人更吸引異性,即使站在不顯眼的角落,聚在這裡的目光還是非常多的,比她單獨站在這裡時受矚目多了。
龍雅對夏天是感興趣的,這個女孩漂亮得不像話,當然,外貌還在其次,主要是對她這個人他感興趣,他覺得這個女孩很神秘,讓人有種想要更深一層探尋的**。
夏天與越前龍雅在這裡隨意的聊,俊男美女,在外人看來卻是帶著點曖昧的養眼。柛太郎遠遠就看到夏天側仰著頭笑語嫣嫣,說不出的漂亮,而笑容的對象卻是一個男人!他不動聲色的徑直走過去,有技巧的又帶著佔有性的擁著她的腰,低聲問,「累不累?」夏天見柛太郎回來就從善隨流的倚靠在他懷裡,搖頭說還好,柛太郎把她耳際的碎發別到耳後,然後才看向一直安靜的越前龍雅,「越前先生。」
越前龍雅頷首致意,他是職業網球手,眼神好得很,顯然對面的據說是女方未婚夫的先生對他很是抱有敵意,雖然對夏天感興趣,不過他也沒有留下繼續招人白眼的興趣,於是和夏天兩人道別離開,一點也不拖泥帶水,剛才在閒聊中他已經要到她的聯繫方式,以後機會多著呢。
回到酒店時,夏天回房間洗了澡,她把頭髮吹了半干,然後出了房間到外面找東西吃,今天在酒會什麼都沒吃,就喝了杯果汁,現在有點餓了。柛太郎也剛洗好澡從房間出來,酒店的頂級套房裝修非常豪華,也很人性化,配置的有廚房,夏天問柛太郎要不要吃點宵夜,柛太郎朝她招招手,夏天不明所以的走過去,在還差三步遠的時候,柛太郎猛然從沙發上站起來,將她直接擁進懷裡,很緊,很用力,夏天幾乎無法呼吸。
「Kevin?」
他的頭埋首在她的頸項,她還有些濕的長髮分兩邊從耳後垂到胸前,露出了白皙柔美的脖頸,柛太郎眼沉沉,他的嘴唇忍不住在上面細細輕吻摩擦,帶著令人顫慄的漣漪,就連空氣都慢慢的變得曖·昧·躁·動起來。
夏天試著用手推他,卻推不開,他這會兒的力氣很大,「Kevin?」她又試著叫他,他也終於將她放開,手改為扶著她的肩,「說愛我,夏天。」他的聲音低醇,似黑咖啡,濃稠纏綿,令人迷醉。
夏天覺得他這會兒有些孩子氣,就笑著說,「我愛你,Kevin。」她的唇瓣上下張合,溢出的話語讓他覺得這是世間最最動聽的聲音。終於忍不住吻上她的唇,輕輕的用舌尖探入她的口腔,芬芳的氣息吸引他更加深入。她的乳·房在藍色吊帶睡裙下鼓起小巧的圓弧度,柛太郎的手有生命似的覆蓋上去,嬌軟輕柔的觸感即使隔著布料仍然使他迷醉。
夏天小臉緋紅,他還在吻著她,讓她發不出聲音,他的手自夏天的領口處探入,沿著精緻的鎖骨下移,穿過她的胸·罩,直接撫上光滑的乳·房,大拇指不經意的掃過她的乳·頭,引得她深深的喘息,他的呼吸亦粗重難耐。
這是他第一次這樣露骨的觸碰她,夏天隱約明白了他的打算,有些不知所措,她忍不住繼續伸手去推他,他鬆開她的唇,抬起眼簾,夏天喘著氣有些驚慌,「Kevin,你要幹什麼?」
柛太郎挑眉,「你說我要幹什麼,嗯?」他的手滑向她的腰,另一隻手碰上她的臀,夏天條件反射的就想往後退,柛太郎先一步勾著她的腰不許,夏天臉紅的滴血,囁喏著開口,「我們快結婚了。」所以著什麼急啊!!!柛太郎琥珀色的眼幽幽看著她,「天天,我難受。」夏天說難受我就用手幫你解決,柛太郎擺手,指著胸口,「我這裡難受。」夏天愣了,「你怎麼了?」
柛太郎看著她,33歲的男人自有他的成熟魅力,可20歲的女孩更加活力四溢,美好如驕陽。夏天覺得他今天有些不對勁,走過去擁著他的脖子,「Kevin,怎麼不說話?」親暱的蹭蹭他的鼻尖,柛太郎把她抱到腿上,帶著些微不易察覺的沮喪說,「夏天,我比你大13歲,這個年齡差我一直以來都覺得不算什麼,我依然年輕,事業有成,我有信心能讓你幸福,給你最好的生活,可是今天,我覺得我有些迷茫了。」
夏天安靜的聽著,她乖巧的窩在他的懷裡,不插一言。柛太郎頓了頓就繼續說,「你年輕漂亮,同樣事業有成,我……」「Kevin,這個話題我們早已經談過。」夏天打斷他的話如是說。柛太郎點頭,「是的,我們談過,可今天在酒會,我看到你和越前龍雅站在一起,笑得那麼美,你和他年紀相仿,站在一起般配極了,夏天,我不知道我到底想表達些什麼,我只是覺得難受,覺得混亂,我覺得自己老了,你和我在一起是委屈了你。」
「所以呢?」夏天的手指描摹著他的唇線,「你打算和我解除婚約?」柛太郎瞪眼,「怎麼可能!讓我放手,想都不要想!」夏天白他一眼,「那你想這些有的沒的做什麼?」柛太郎噎了一下,悶著頭不說話了。
夏天好笑的在他嘴角吻了一下,她的舌尖擠進他的口腔,與他的舌交纏,柛太郎摟著她回吻,原本只是一個簡單的安撫吻卻慢慢變了味道,「天天,給我好不好?」夏天看著他,這個男人守護她7年,愛了她幾年他沒說過她沒問過,她也愛他,隨著時間的加深,她對他的愛也越發的深,男人和女人,其實就是那麼回事,一點也不複雜。於是她巧笑倩兮,在他耳畔誘惑的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