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于 2015-12-10 22:43
完結篇ゝ
第77章 完結·疑惑
完結•疑惑
赤西涼趕到會場的時候稍稍遲了一點，還沒等她進入會場，僅僅是站在了門外就能聽見場內震耳欲聾的歡呼聲。
聽到這聲音時，赤西涼的手微微一頓，然後才握上了門把，將門推開。
「86對70，洛山高中獲勝！敬禮！！」
「非常感謝您的指導！！」
雙方隊員紛紛排列好向著對方認真的鞠躬。
所有人都是一副累極了的樣子，就連已經很少在比賽後顯現出疲態的赤司，也是有點疲累的樣子。
赤西涼站在走到欄杆邊，雙手靠在了上面，很是平靜的從上而下的看著著場內的幾人。
洛山這邊的幾個人，都是儼然一副松了口氣的樣子，實渕微微張開嘴調整著仍然有些波動的呼吸，全然沒有再顧及身上的不斷滑落的汗水，其他幾人也是
一副大汗淋漓的樣子。
至於另一邊的秀德，情緒雖然有些微低落，但可以看出他們並沒有完全的被洛山打倒。
這場比賽，說起來其實是洛山的壓力重於秀德。
作為最強者，他們身上的壓力是完全無法想像的，贏了是理所當然，冠軍以外都是失敗。
絕對不可以失敗，那就是帝王的宿命。
綠間緊閉著眼，剛想要轉過身離開賽場，就被看到了他的赤司叫住了。
綠間停下腳步，回過頭來看向曾經關係還不錯的赤司，猶豫著伸出了手：「是我們輸了啊，但是下一次，秀德一定會贏！」
赤司面色如常，在休息了一會之後，他的呼吸早已調整到了平常的節奏，平靜的答道：「我要向你道謝真太郎，很久沒遇到過這種有挑戰性的比賽了…不過，抱歉，我無法與你握手，如果想要勝利的話，就要做到更加無情。」
綠間聽到赤司的話，微微一愣，還沒想到該怎麼回答，就看見赤司繼續說道：「只有勝利才是一切，我希望你們只把我看做敵人。」
無比平靜的話語，就如同曾經他們的對話一般。
只是這其中的意味，早已與那時截然相反。
「……這樣嗎，」綠間微微沉默了一會兒，才艱難的答道，「你還是沒有變啊，赤司…從那時開始，但是即使如此，下次我們還是會贏。」
正如曾經所說的一般，他們註定會成為敵人，而不可能永遠都是相親相愛的同伴。
綠間說完後，堅定地轉過身去和秀德的隊友們會合。
高年級的前輩們滿身是汗，連臉上也不斷有豆大的汗珠不停留下，甚至有些滑落進了眼眶…分不出是淚還是汗…
「所有人挺起胸膛來！！我們還沒有退場，別讓人看見這種沒出息的樣子！」隊長高聲呼喊，神色堅定，只是在這同時臉上也不斷有汗珠滑落，「在戰鬥的不是只有我們而已，到觀眾席前整隊！！」
「敬禮！！」
「非常感謝各位給我們的聲援！！」
赤西涼站在圍欄邊上，聽到這聲音時微微一愣，隨即又不禁彎了彎唇角：「真好啊，籃球——」
整齊的聲音，堅定的信念，
秀德，雖敗猶榮。
該致敬的致敬完了，該感謝的也已經說了，秀德的成員們不再停留，從通道裡直接離開。
還沒有完全離開場館，被壓抑著的情緒就忽的爆發了出來。
眼淚，再也無法被汗水遮蓋。
「前四位啊——嘛——也就差不多這樣了吧，對手可是那個洛山呢，幹得很好啦。」高尾兩隻手放在腦後，故作輕鬆的說著：「啊咧？小真你傷心啦？…不過抱歉啊，現在我好像沒法安慰你耶。」
不過三兩句話，便在難掩蓋住的情緒噴湧而來。
「…哼。」依然是和往常無二般的話語，卻帶上了與往常不同的意味，「我想也是，不過，我也一樣。果然還是…很不甘心啊，輸掉比賽這種事。」
綠間微微仰起頭，眼框裡的濕潤感極為明顯。
洛山高中對秀德高中的戰鬥就這樣落下了帷幕，這之後，連喘息的時間都沒有，下一場激鬥就將拉開序幕——誠凜對海常，即將開始。
赤西涼用指腹摩挲著冰冷的欄杆，微微垂下眼眸，盯著眼前銀色的欄杆出了神。
下麵的賽場中洛山與秀德早已退場，海常和誠凜都已進場，正在進行著賽前的準備運動。
觀眾席上不斷傳來觀眾們的交談聲，無非都是對接下來即將進行的比賽結果的猜測。
赤西涼完全不被幹擾，沉浸在思緒裡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將視線移到了賽場之中。
她對海常與誠凜的比賽不可謂是不感興趣，黃瀨能力的不斷提升，不定數的黑子……
可是到了現在，她卻無法集中精神去看這場註定精彩的比賽。
洛山與秀德的這一戰，雖然她只是在比賽結束時才感到，可那是她所看到的，卻比任何時刻都要震撼她。
秀德與洛山形成了一個對比，雖然這和她的疑惑並沒什麼太大關聯，但這的確激起了她內心深處的一個疑惑，讓她再難把這個疑惑重新壓入心底。
這讓她有些心神不寧，所有心神都被牽繫到了這上面，讓她再也難以忽視掉它。
比賽開始信號哨聲已經響起，赤西涼握著欄杆的手緊了緊，隨後又鬆開了手，她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最後還是轉過了身。
沒有去找正在觀看比賽的同伴，即使來之前通知了他們，但她現在已經沒有什麼心思去搭理她們了，事後在做解釋，也不遲。
擰開門把，赤西涼離開了會場。
有些事，也許已經到了找個結果的時候了。
賽場上，海常和誠凜的首發隊員成行排列，隨著裁判將球高高拋起後的哨聲，激烈的比賽開始了。
洛山的幾人回到休息室將被汗濕了的隊服緩了下來，休息了一會兒之後，他們起身重新回到了會場。
「真紀，你在找誰啊？」剛來到觀眾席，實渕玲央就看見了坐在座位上不斷張望著的橘真紀。
幾人隨即在橘真紀她們身後的位子就坐，橘真紀一愣，才略帶擔憂的平靜地應道：「原來是玲央姐啊，我是在找赤西學妹，之前她說要過來看比賽，可是這麼久了卻還沒有見到她。」
「啊，是這樣啊。」實渕玲央恍然大悟，又安慰起了橘真紀，「別擔心，真紀，你有用手機聯繫她嗎？」
「剛剛有發短信，只是她沒回復我。」
「這樣啊。」
實渕玲央又安慰了橘真紀幾句，雖然他也不免有些擔憂，但是這畢竟不會有什麼不好的事發生，所以也只是認為赤西涼遲到了。
兩人聊了一會兒，又轉到了別的話上。
「啊啊，對了，你不說我還忘了呢，真紀。」實渕玲央敲了敲自己，轉過身從背包裡翻出了一個東西。
橘真紀靜靜地看著實渕玲央翻找，這時候比賽還沒開始，所以他們才是在閑閑的聊著天。
「你看，這是前幾天小太郎和我去逛街的時候找到的潤膚霜，這幾天我和小太郎他們也都使用了，效果很不錯哦。」他將手中拿著的白色的小罐子遞給了橘真紀，一旁的葉山聽到自己的名字，也湊了過來。
「哦哦，是這個啊。」葉山看到橘真紀接過的東西後，連聲說道，「啊呀，真紀，這個真的很有用哦，根武穀最近的膚色都白了好多哦！」
橘真紀：「……」
根武穀：「恩，沒錯，我覺得肌肉都繃緊了很多呢肌肉！」
橘真紀：「……」
橘真紀默然，隨後比賽的哨聲剛好響起，正好解救了她。於是她將手中的潤膚霜遞回給了實渕玲央，回過頭去認真看起了比賽。
實渕玲央幾人見比賽開始，也沒有在說些什麼，同樣認真的看起了比賽。
另一邊的赤西涼在離開了會場後，徑直走向了秀德的休息室。
雖然對方現在才剛剛輸了比賽，肯定不會想看見自己這個洛山的學生，可是現在除了綠間，其餘她能夠問的，都剛好沒有空。
「好久不見了，真太郎，很抱歉在這個時候來找你，但是我現在真的很需要你的説明，所以，你能和我談談嗎？」赤西涼雙手合手，誠懇的看著綠間。
綠間：「……」雖然他很想拒絕但是這種完全說不出口的感覺是想怎麼樣……
「好久不見，赤西。」綠間默默沉默了許久，才平靜著說道。
一邊的高尾剛好換好了衣服，打開門從休息室裡走了出來，就看見了綠間靠在牆上，面前站著一位漂亮的女生。
綠間：「……」
「彭。」
高尾默默向後退了一步，俐落的將門甩了回去，站在室內安靜了一會兒之後，靜止的大腦終於開始了運作。
他腦中不斷猜想著剛剛所看到的一幕所代表的意味，終於，一個最為可能的想法浮上了他的大腦。
這一定是小真在接受別人的告白！！！
高尾想到這裡，毫不猶豫的就將這個答案確定了下來，他俐落的打開門，笑容洋溢：「嗨，這位小姐你好……」
話才剛說到半截，他就看到了門口站著的兩個人早就不在這裡了，所以說他剛剛說的話，完全是在對著空氣說……
高尾：「……」
還沒等他開始感到傷心，看到了事件全過程的前輩就已經忍不住咆哮了出來。
「高尾！你這是比賽失敗後腦子犯糊塗了嗎？！回去後你的訓練翻倍啊混蛋！！」
「為什麼啊前輩！！」
第78章 完結·決心
完結·決心
「我似乎給你造成了一些困擾呢，真太郎。」
跟在綠間身後，赤西涼笑眯眯地說著，卻絲毫沒有半分的負罪感。
綠間面無表情的掃了她一眼，也沒揭穿她，回過頭來繼續徑直往前走著。
在剛才高尾突然打開門又關上門的行為之後，綠間很直接了斷的帶著赤西涼換位置繼續談。
雖然他不知道在剛剛那一瞬間高尾會想到些什麼，可是畢竟也是相處了一段時間的夥伴，不用想他也知道高尾會想的不會是什麼好事，所以他當即決定換個地方繼續他們的談話，而赤西涼對此也並沒有意見，兩個人於是便朝著中央大廳移動。
現在是比賽時期，大廳那裡無疑會是最好的地方。
所以，這也就造成了高尾在好不容易平復了自己的心情之後，打開門卻對著空氣說話的情景。
坐在休息室裡的前輩雖然知道綠間被人喊出去的這件事，但是卻不知道高尾打開門後看見了什麼。
他只知道，高尾這傢夥打開門後又突然關上門，一驚一乍的，然後又對著空無一人的走道說話，該不會是比賽失敗導致的精神失常吧？！
思及此，前輩很仁慈的……賞了高尾雙倍的訓練。
高尾表示，他實在是太冤枉了。
而導致了這一切的罪魁禍首的兩個人，現在正在中央大廳裡進行著愉快的會見。
「比賽輸了的感覺怎麼樣呢，真太郎。」赤西涼像是隨口提起一般，馬上就往綠間的傷口上戳了上去。
綠間：「……」
此刻的他完全不想回答赤西涼，完全不想！
「噗。」看著綠間那副冷著一張臉緊抿著唇的樣子，赤西涼不禁笑了出來，她揮揮手說道，「好了好了，我不抓著你的煩心事了，不過真太郎你也真是，恩……變了不少呢。」
平靜下來後，赤西涼也顯得特別正經。
綠間淡淡的掃視了她一眼，終於開口說道：「我不可能總是像以前那樣，一成不變。」
「啊啊，說的也是，那麼關於哲也，你有什麼看法嗎？」赤西涼點點頭，隨即話鋒一轉，又問起了綠間其他的事。
「……」綠間沉默了好一陣，等到終於回答赤西涼時，卻又避開了這個問題，「關於這個我不想不說，赤西，你的目的應該不是這些吧，直說吧。」
赤西涼微微一笑：「啊拉，真太郎你還真是一如從前那樣聽不得別人嘮叨呢。」
在赤西涼和綠間談話的時候，另一邊的賽場上，比賽也進行到了高、潮。
黃瀨在比賽一開始之時，就使用了完美無缺的模仿，他不斷的模仿著奇跡的世代眾人，不斷擊破著、化解著誠凜這邊的進攻。
比分不斷的被拉大，但因為還只是比賽剛開始的關係，誠凜的眾人仍然是一副遊刃有餘的樣子，穩中求進，也仍然不斷進著球，追逐著比分。
當他使出了類似于赤司的天帝之眼後，葉山小心翼翼的斜眼看了看赤司，見對方面色如常，不禁覺得有些無趣。
赤司注意到了葉山不可謂不明顯的小動作，平靜的問道：「怎麼了嗎，小太郎。」
葉山伸出手撓了撓後腦勺，才說道：「啊啊，沒什麼啊，不過感覺那個黃瀨君模仿的很相似啊。」
「你在說什麼呢小太郎。」實渕玲央微微一笑，伸出手揉了揉葉山的頭髮，「只不過是皮毛罷了，快看比賽吧，誠凜可是個難得的黑馬呢。」
葉山點點頭，坐回了座位，不過三秒，又轉過身來略帶興奮的說道：「啊對，不過這麼說來，決賽時很可能會對上吧，誠凜。」
「安靜，小太郎。」赤司平靜地說道，視線仍然停留在離開賽場上。
葉山訕訕的看了看赤司，默默挪回了座位，不過這次沒等他耐不住寂寞又來說些什麼，賽場上的精彩一幕，讓眾多觀眾都忍不住大聲喝彩了起來，他的心思，也終於集中在了比賽上。
綠間輕放下棋子，剛剛他和赤西涼又在聊了一會兒，結果赤西涼卻始終遮遮掩掩，到最後又不知道從哪拿出了棋盤出來，這才出現了兩人現在對弈的情形。
「赤西，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還是先回去了。」綠間推了推眼睛，面無表情的說著。
赤西涼微微一笑，棋盤上的情景很明顯的偏向了一方，她的心不在焉體現的很明顯。
「嘛，浪費了你這麼多時間，還真是抱歉啊真太郎，尤其還是在你剛輸了比賽的這個時候……我本來是想找你問問的，但是實在是說不出口啊，我真的是很困擾的啊，真太郎。」赤西涼伸出手，一個個的點著講述著當年帝光裡的眾人，「真太郎你很聰明，看事情總是很透徹；大輝一根筋，但是很多時候他卻也是最幸運的；哲也很堅定，即使是跌倒了也能夠再爬起來；敦雖然看上去是個只知道食物的一根筋動物，但是他也只是懶得去想而已，認真起來的敦可是很不錯的呢……大家都有大家的擅長的地方，也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可是我，真的是不知道啊。或許是有的，只是我沒有勇氣去確認……」
綠間靜靜地聆聽著赤西涼訴說著，除了時不時伸出手將眼鏡扶正，在沒有其他動作。
「抱歉抱歉，我又一口氣說得太多了呢，都不知道真太郎你有沒有聽清。」赤西涼彎起唇角，卻也帶著幾分澀然的意味。
綠間習慣性的撫了撫眼鏡，手上的繃帶纏的一絲不苟，就如同他平常一般，沒有絲毫的被打亂：「沒有勇氣的話，你說的太過絕對了吧，赤西。」
「誒——？」赤西涼一愣，卻又聽著綠間繼續說了下去。
「最初黑子進入一軍的時候，我就不太看好他，雖然我不認為籃球是單憑天賦取勝的，但是不可置疑的，天賦作用的確是最大的，像黑子這樣的才質，如果是我，恐怕早就放棄了籃球，但是他卻堅持了下來，不論有什麼阻擋在他的身前，他都能找到擊破的方法，找到前進的路線。黑子那傢夥有勇氣嗎？我個人覺得是沒有的，很多時候那傢夥反而縮手縮腳太過於保守成規而不懂得變革。黑子這一路走來，能夠堅持到現在，我覺得不是因為勇氣，而是因為信念，堅定地信念。」
「毫不猶豫的說了出來呢，真太郎……不過，這似乎和我說的沒有什麼關聯吧……」
綠間毫不在意赤西涼的話，繼續說著：「你認為勇氣是什麼呢，赤西，其實像黑子這樣子能夠被稱為勇氣，紫原那傢夥無時無刻都拿著零食也可以說是一種勇氣，換句話來說，你其實根本就不缺勇氣。」
赤西涼被他說得語塞，恍恍惚惚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她的手指不自覺的曲起用力，最後卻也是被她自己輕輕的松了開來。
她只是差了那能夠推動著她向前的最後一步而已，沒有人能夠幫她，除了她自己。
就算是再沒有勇氣的人，在一念之間，也能做出非同想像的事。
勇氣這種東西，實在是不值一提。
「你來找我，其實也只是碰巧遇到我有空吧。雖然不知道你準備幹些什麼，但是赤西，你想要的，你自己不也早就清楚了嗎。」
綠間的語氣一如往常般冷淡無比，還帶著股不易察覺的嫌棄般的感覺。
赤西涼對此並不在意，國中時不算短暫的相處早已讓她足夠清楚綠間的性格，所以這對她來說早已習慣，更何況，現在也不是顧及這些事的時候，而且綠間這樣彆扭的性子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
她沒有回答綠間，綠間看得出她已經不再需要自己了，輕聲告別後便離開了大廳。
赤西涼出神的厲害，連綠間的告別和離開也沒有發覺。
誠然她自己的確已經有了一個顯而易見的答案了，但是能讓她真正下定決心的那個契機，卻仍然沒有到來。
綠間的一席話，讓她豁然開朗。
她有預感，那個決定這一切的契機，就將會在這個地方被她找到，也許就在比賽場中，也許就是誠凜與海常的一場勝負。
赤西涼站起身，整了整有些褶皺的衣服，撫到衣兜時，手機硬邦邦的觸感讓她猛然想起了一件事來。
現在打給真紀學姐，應該不會有什麼事吧……
赤西涼一邊想著，一邊懷著忐忑的心情發了條短信給橘真紀。
沒想到沒過幾秒，橘真紀那邊就馬上打了個電話過來，赤西涼推測了一下，大概是比賽進行到了一半，現在是在中場休息了。
接起電話，赤西涼受到了橘真紀的冷待，她好不容易將自己遲來的事糊弄過去了，才問起了橘真紀其他的事。
橘真紀的語氣一如既往般的冷淡，情緒起伏的變化微乎其微：「比賽？剛剛結束。」
聽到這個消息，赤西涼有些失落：「啊，是這樣啊，那真可惜啊，啊對了學姐，那麼結果呢？誰輸誰贏？」
放下可惜的心情，赤西涼緊接著又向橘真紀問出了好幾個問題。
「結果嗎？誠凜贏了呢，那對一年級組合的配合的確很厲害，不過那個小個子給我的感覺，倒是和黛前輩有些相似。」談到比賽，橘真紀的話也不自覺的多了幾句。
「一年級組合嗎……我知道了，多謝了學姐。」赤西涼呢喃了幾聲，黝黑的瞳孔愈發深沉，她笑眯眯的謝過了橘真紀，又聽到橘真紀在那邊發問。
橘真紀冷哼一聲，詢問道：「比賽已經結束了，你現在是打算幹什麼呢，赤西。」
「啊這個啊，我可能沒那麼快回去呢，學姐，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實在是抱歉呢。」赤西涼伸出手輕觸著透明的窗玻璃，一些比賽完結的隊伍現在正在退場，從她所在的角度，可以看得很清楚。
「啊，這樣啊，那麼你忙你的吧，我們就先回去了。」
「是，學姐。」
合上手機，赤西涼站在大廳的落地窗前盯著下麵看了好一會，才起身離開。
只是沒想到剛轉過身，就遇到了一個熟人——
黑子哲也。
「……赤西桑，你好。」黑子看到她，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不過很快又平復了下來，平靜的向著她打招呼。
赤西涼習慣性的彎起嘴角，微微一笑：「你好啊，哲也，恭喜你們成功打入了總決賽。」
「啊，謝謝，這也是多虧了前輩們的努力。」
……
極為短暫的遇見之後，赤西涼和黑子寒暄了幾句，邊各自告別離開。
赤西涼笑著與黑子錯肩而過，在他們短暫交談的時候，誠凜的眾人已經在大廳的另一端等待著黑子了。
黑子神情柔和，在看到籃球部的眾人時腳步不自覺的加快。
赤西涼回過頭去看了看他，已經回到了同伴身邊的黑子，被火神毫不客氣的揉亂的頭髮順帶壓了幾下，相田麗子雙手叉腰，似乎是在說些什麼，而其他的人，也都是神情柔和親切的在笑著。
回過頭來，赤西涼保持著笑容向前邁步，身後的聲音隨著她的遠離而逐漸變輕。
誠凜是個不錯的地方，但是洛山，絕不比誠凜差。
她想要的勇氣，想要下的決心，在這一瞬間，完全定了下來。
第79章 完結·終局
完結·終局
比賽中最重要的決勝關鍵是什麼？
有些人認為是隊友的團結與齊心協力，有些人認為是有本身的能力決定，也就是強者為王。
有些人，則是兩者都具備。
只是一個團結的隊伍，未必是齊心的。
第二天的比賽緊接著來臨了，經過了一夜或驚或喜或平淡的休息之後，所有人都已經調整到了好的狀態。
誠凜的眾人早就約好了見面的地點，每個人出門前都有著別樣的光景，但毫無例外的就是——來自家人的祝福。
赤西涼跪坐在座墊，神色認真，目光灼灼的盯著坐在她面前的那個人，而坐在她對面的，正是赤西純。
赤西純雙手攏進和服的袖中，頭則側向了一方，他狀似全神貫注的看著窗外的風景，絲毫沒有在意赤西涼的目光。
「……」赤西涼微微張開嘴，久等了之後一直沒有得到回復，讓她實在有些耐不住。
赤西純看著窗外，緩緩合上眼：「春天，快來了啊。」
一句意味不明的話，很好的打斷了赤西涼將欲出口的話。
她側過頭，也看向了窗外，赤西涼垂下眼眸，神色有些晦暗。
她知道哥哥現在的表現意味著什麼，她的確是有些不值得信任的，按著過往的那些歷史來看，她自身的不穩定性實在是有些過高了。
可是……就算是這樣，她也不甘心就這麼放棄。
總該有那麼一件，讓她甘願放手一搏的事。
而現在，正是時候。
她微微一笑，回道：「是呢，春天快來了……」
赤西純回過頭來看向她，赤西涼微彎著眼，笑眯眯的回看著他。
一室寂靜。
另一邊的體育館上，夜幕逐漸降臨，走入場館的觀眾們彼此交談著，都對接下來即將看到的盛宴期待無比。
黑馬誠凜，對戰帝王洛山，
不得不說，這的確是難得一見的盛事。
誠凜作為一個剛剛成立的學校，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走到這一步，說是奇跡也不為過了。
當然，這支隊伍裡的每個成員，也都是實力不錯的選手。
雖然比之奇跡的世代，還遠遠不及。
與桐皇同樣是新銳的誠凜，卻與桐皇有著截然不同的團隊，以及成長。
與那些只為了勝利而戰的隊伍不同，誠凜內部極其團結，即使失敗不可避免的也會給予他們重創，但是他們總能再次站起來。
一次又一次的，超越自己。
曾幾何時，黑子絕不會想到自己在國中的時候，會發生那些幾乎改變了他一生的事，也絕不會想到，會遇到眼前的這些人。
隊長日向是個雙重人格，開關一旦被開啟就能夠百發百中；水戶部不苟言笑，但是卻是隊伍最好的支柱；伊月是個愛說冷笑話的前輩，平時讓人覺得有些脫線，但在賽場上卻沉著冷靜；木吉是個讓人覺得有些莫名其妙的人，雖然很可靠，卻是個天然黑……
火神大我，他的現任光，與曾經的青峰無比相似，都是個喜歡籃球到了極點的籃球笨蛋，但是，他和青峰不同。
「黑子，在想什麼呢，出發了啊！」後背被人重重地拍上，黑子不自禁的向前邁了幾步，才站穩了腳。
「火神君，下次麻煩不要這麼激動好嗎。」黑子轉過身，看著火神語氣冷淡的說道。
火神關上儲物櫃的門，敷衍般的應了黑子幾聲，又迫不及待的想要出發。
日向睜開眼，取下眼鏡用眼鏡布細細的擦了一遍後，才站起身來說道：「走吧，出發了啊！」
「是——！」
縱然實力相差極大，也絕不會影響他們的鬥志。
愈戰愈勇，愈強愈戰，這才是誠凜！
黑子坐在長椅上，有些出神的看著他們，等到大家都走了之後，他才回過神來。
他站起身，邁步走向了門，但門卻在他到達之前被打開了。
打開之後的門，火神正站在那裡：「啊黑子，果然是把你落下了啊，快走吧，前輩們都在那等著我們，這次可要好好地幹一場啊！」
「是，我們走吧，火神君。」黑子微微一笑，和火神一起離開了休息室。
就在不遠處，日向他們也正等著他們。
這是，他的隊伍！
「走吧，出發了啊！」
「走吧，玲央，根武穀，小太郎，黛。」赤司雙手環抱，臉上是一副如往常般的神態。
「阿勒，這次赤司你也是首發嗎？」小太郎坐在長椅上，微微晃了晃雙腿，有些懶散的問道。
「恩，這次的對手可不能大意啊，剛才說的你們都記清了吧。」赤司應了他一聲，算是承認了，緊接著又不忘了詢問他們。
「很好的記住了呢，肌肉。」根武穀一邊說著，一邊舉起手來握拳，順帶著還露出了手臂上緊實的肌肉。
「恩，對了，小涼呢，怎麼沒看到她過來呢？」實渕玲央點點頭，回答了赤司的話之後，又問起了赤西涼。
「我也不清楚，她似乎是有事要處理。」赤司三言兩語的交代了幾句，便就此揭過。
實渕點點頭，也沒再問下去，靜坐了一會之後，洛山眾人都一起站起身，隨著赤司的話，向著賽場前進。
「出發了——」
終於，這場註定的對決開始了。
而與此同時，赤西涼正遠在京都，和哥哥赤西純一起吃著晚餐。
雖然有點晚了，但是，這仍然是頓美味的晚餐。
赤西涼無比平靜的享用著晚餐，絲毫不復清晨時的焦急模樣。
赤西純雙手托腮，目光灼灼的看著赤西涼，赤西涼不為所動，靜靜地將盤子裡的食物吃光。
「我吃完了，哥哥。」
赤西純聽到赤西涼的聲音，微微一笑：「啊，那麼我們就出發吧。」
「恩。」赤西涼淺笑著回答，目光平靜。
赤西純不在深究，帶著她很快離開了。
坐在車裡，看著京都的夜景，赤西涼想著東京的比賽也應該是開始了。
雖然有些可惜自己不能過去了，但是她卻並不後悔。
只是，不知道這場比賽，到底會是怎麼樣的結局呢，就如同她現在的堅持一般，還有著一個未知的結局。
赤西純看了看闔著眼正在小憩的赤西涼，神色有些晦暗。
赤西涼的意思，他原以為自己是明白的，可今天這麼一折騰下來，縱然他對赤西涼的要求一直持著避而不談的態度，而她也知道自己的雖然沒有完全否決，但也同樣是不會答應的情況下，仍然沒有放棄。
這不是說他的妹妹不是一個不堅持的人，只是自從國中以來，她已經很久沒有堅持的去做一件事了。
很多時候，她的決定往往會被他和父母所動搖，最終被她自己親手放棄。
輾轉反復的病情，讓她的性子更加的陰晴不定，如果有什麼是好的變化的話，也許只能說是她學會了掩藏。
他看著赤西涼長大，因為年齡的差距，所以很多關於赤西涼的事，他記的會比她清楚得多。
父母忙於工作成為了常態，照料著妹妹成長，已經成為了他生活中的一部分。
直到他不得不離開妹妹去外求學，直到妹妹出了車禍後封閉了自己，直到父母去世……
他已經和這個曾經最為親密的妹妹，漸行漸遠了。
他不再懂得她想要的是什麼，不再能成為她傷心時的唯一依靠了……
成長，也許就是這種感覺吧，就像是他好不容易養大了一個女兒，而現在卻要把她從身邊推出去一樣。
也許，他的確應該放手了。
「怎麼了，哥？」赤西涼坐起身，輕聲詢問著，此時他們正停靠在路邊，車窗外的霓虹燈不斷閃爍，同時也不斷地有著車從他們的旁邊駛過。
赤西涼剛剛小憩了一會兒，結果就不自覺的睡著了，等到醒來時才看到赤西純將車停下了，這才開口詢問。
赤西純深深歎了一聲，重新開機引擎，良久才說道：「……沒事。」
「……」赤西涼看到他的神色，沒有接上他的話，重新合上了眼。
她想要得到的東西，似乎已經觸手可及了。
赤西涼不說話，赤西純也沒再說些什麼，只是靜靜地開著車。
燈光閃爍，不斷的從他們的臉上晃過。
眼前是望不見邊際的黑暗，就算是前路，也讓人覺得有些遙不可及。
赤西純打開車載收音機，在短時間的沙啞之後，收音機良好的運作了起來。
現在正在播報的是在東京舉行的冬季杯，在聽到冬季杯幾個字後，赤西涼睜開眼，目光灼灼的盯向了收音機。
這個頻道是關於運動的，而因為聽眾們的喜好，所以大致的播報內容稍微偏向了籃球，赤西純平常不常聽收音機，這次也只是隨手調了調，湊巧選到了這個頻道。
在播報了各個比賽專案的情況之後，電臺的主持人終於談到了赤西涼所期待的——籃球。
「啊，正在行車的各位，應該是有籃球的愛好者吧，正在東京體育館裡舉行的這場比賽，可真是不得了啊。」主持人的聲音無比沉穩，語調輕鬆的說著，「在剛剛過去的幾分鐘裡，這場比賽也迎來了它的最終結束，我相信有不少聽眾都是會關注這場比賽的，那麼，到底會是誰贏了呢？——廣告之後，為你揭曉答案!」
聽到這話，赤西涼馬上垮在了椅背上，明明近在咫尺的答案，此刻卻如同萬年般的漫長。
而她明明也可以選擇通過其他的方法去獲知比賽的結果，但她卻偏偏沒有那麼去做。
連她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在期待著什麼。
妹妹的變化赤西純自然是看在了眼底，聯繫到籃球，他想到的除了赤司之外別無他人。
不過也只是想想罷了，他也實在猜不出為什麼赤西涼會這麼關注一場籃球比賽的結果。
再多的猜測也都是無用的，赤西純不再想這件事，專心開著車。
在經歷一段漫長的廣告時間之後，廣告終於結束，低沉的男聲再次湧入耳內，赤西涼全身心的集中在了上面。
終於，在聽到了那個結果之後，她癱軟在了椅子上，一隻手虛虛遮著眼睛。
「涼？」赤西純終於忍耐不住，開口問道。
赤西涼將手移到額頭，手背微涼的肌膚與額頭接觸後，冰涼感極為明顯。
她咬了咬下唇，才回答了赤西純：「沒什麼，只是……也許我有些高興吧……」
「高興？恩……」赤西純掃了赤西涼幾眼，她現在完全是一副悵然若失的樣子，完全不像是高興的樣子，只是雖然感到奇怪，但他也沒再問下去。
赤西涼對於自己現在的狀況，有些迷茫。
在聽到結果的一刹那，她的心臟仿佛停止了跳動。
而在聽到了那個答案之後，她的心跳卻又是跳動地前所未有的快。
她實在不清楚自己應該是要高興，還是有失落。
洛山與誠凜的比賽結果，最終，竟然是洛山輸了。
意料之外，卻也是意料之內。
只是那一刹那閃過心頭的喜悅，卻是無從遮掩的……
這就是她所期待的嗎？那麼為什麼，在這一刻，她卻感到如此的茫然……
比賽的終局已經定下，那麼屬於她的那個結果，又會是怎樣的呢？
第80章 完結·Truly madly deeply
完結·愛
她從來都沒有想像過現在的這個局面，也從來不敢試著去想像。
或者說，即使那麼做，她也無法得知那時會是什麼樣的。
而現在，無需想像，真實的事件在她面前被展開——
不敗的赤司征十郎，終於被打敗了。
誰也沒想到，原本不被人賦予太多希望的黑子，竟然會是這次翻盤的最大希望。
他原本也只是個助攻多於進攻的人，雖然有過一次兩次壓哨球定勝負的情況，但是這種時候，大家更多的是寄希望於火神。
誰也沒想到，他竟然會有這樣的潛能。
那雙眼，如同赤司的一般神奇。
赤西涼聽完車載廣播的播送之後，沉默了許久，她靠在椅背上，頭也側向了車窗的那個方向，視線一直盯著車外伴隨著晃動著的光影的移動街景。
赤西純也沒說什麼，靜靜地開著車，狹小的車內空間一片寂靜。
良久，赤西涼直起身來，神色平靜的說道：「送我去東京吧，哥哥。」
赤西純掃了一眼車上的鐘錶，上面的指標已然快指向那個最頂端的數字十二了。
他微不可聞的歎了一聲，轉過方向盤，朝著與之前截然相反的方向而去。
車窗外的光影帶有著一種迷幻般的色彩，黑夜中這些光芒是最為耀眼的。
赤西涼其實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些什麼，只是下意識的，她選擇到達赤司的身邊。
她很難去想像，當赤司最終面臨失敗時，他會是怎樣的。
是會茫然失措，還是難以接受，亦或是，根本不在乎呢？
國中時，赤司曾與紫原敦有過一次比試，那次赤西涼雖然沒有到場觀看，但是聽桃井對比賽的描述，也可以知道，
一開始，赤司完全是不敵紫原的。
而就在他即將輸了的那一瞬間，場上的局勢瞬間改變。
是什麼支撐著他打開了那扇門呢？
赤司征十郎，對於勝利的渴求，已經遠勝於普通人了。
勝利對於他來說，更多的是如同呼吸般的尋常。
只是當尋常的呼吸都不再能輕易做到時，他會做出怎樣的選擇呢？
赤西涼並不在乎赤司會做出的選擇，她只是有點擔心。
當所有的驕傲都被打破時，赤司究竟會變成什麼樣。
只是她沒想到，當她再次遇見赤司時，他正坐在課桌前，靜靜地與自己對弈著。
已經到了冬季的東京，開始了短暫的降雪期，就連空氣中也帶有著一股難以抹去的冰冷感。
赤司背對著門，落子時的聲音在小小的空間裡不停地回蕩著。
這是冬季杯結束後的第二天，在赤西涼找到赤司之前，他已經和所有的洛山隊友失去聯繫一個晝夜。
雖然有些氣憤于赤司在賽場上的行為，但是實渕幾人還是很擔心赤司。
在哨聲響起的那一刹那，站在賽場上的赤司，被燈光拉長了幾分影子的長度。
他站在賽場上的另一邊，與他們相隔並不是很遠，但就是這短短幾步的距離，卻像是被時光所阻隔了一般。
他站在那裡，與這裡的一切都不相關。
赤西涼只是突然想起了帝光這個地方，沒想到，赤司居然真的來到了這裡。
與所有人失去了聯繫了這個夜晚，他就這裡，安安靜靜的下了一夜的棋。
赤西涼站在門邊，隔著數張課桌的距離遙遙望著赤司。
下一刻，她做出了連自己都沒有預料到的事——
越過這數張桌子，從背後擁住了赤司。
赤司下棋下得極為認真，連赤西涼的到來都沒有發現，彼一被她抱住，心下不免一顫。
原本以為是什麼人，在聽到輕柔的歌聲時，他瞬間明白了。
赤西涼其實並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只是腦中的回憶，在她看到赤司的那一刻時閃現了出來。
曾經幼小的她，蹲在院落中的一角暗暗哭泣，而同樣是個小豆丁模樣的赤司，則蹲在她身旁，輕撫著她的頭髮，一邊哼唱著一首童謠。
赤西涼擁住赤司後，輕聲哼唱起了一首童謠。
這首童謠的歌詞裡哼的部分比詞還要多，而這首歌謠，正是赤司曾經哼唱過的那首。
這首童謠的調子極為輕柔，隱約還帶著些微的安撫意味。
只是赤西涼對此並不清楚，在哼唱這首童謠時，她全心所想的，都是曾經幼時的回憶。
雖然是完全不同的境況，但卻讓她忍不住想要回想那時的經歷。
其實這首歌謠她除了聽赤司對她哼唱過之外，從未聽過其他的小夥伴唱過。
當然，她那時的朋友也的確是有限的。
只是這讓她有了一個想法，這首歌謠，也許就是赤司自己創作的。
輕柔的語調，溫和的聲音，時光仿佛回到了曾經的孩童時期。
赤西涼不斷地哼唱著這首歌，她的聲音在有些狹小的教室裡不斷回蕩著，最終彙聚在了一起。
這首童謠赤司並不陌生，現在聽赤西涼唱起，原本有些煩躁的心境，最終變得平和。
他靜靜地聽著赤西涼一遍遍的重複著再簡單不過的童謠，時光仿佛就此凝結，那些困擾著他的事，在這一刻也悄然遠去。
冬季杯結束後不久，所有人期待已久的年關到來。
赤西涼雙手相合，雙眼微闔，恭敬地站在神社前坐著每年必經的功課。
有這麼一個說法，廟殿中的鐘敲響108下，意味著每個人在新的一年中都有108個心願，
旁邊的一對夫妻在參拜完之後，兩個人開始了討論，這對夫妻一邊談論著，還一邊互相埋汰起了對方。
話語的背後，是蘊含在其中深深的愛。
赤西涼緩緩的睜開眼，眼前的神社人流逐漸多了起來，人來人往，而她就放佛被隔絕在了這其中。
那對夫妻的聲音越來越小，逐漸消失在了她的耳際
關於那天與赤司的相見，到最後她只記得自己不經意間吐露出了深藏在內心的想法——
「我喜歡你。」
雖然讓赤司得知也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只是在那樣的氛圍下，這實在不是什麼告白的好時機。
只是最終，她只記得落荒而逃的自己，卻全然忘了赤司對此有何反應。
認真的許下了今年的心願之後，赤西涼彎腰鞠躬，不久後便離開了神社。
她與哥哥赤西純在年前的時候攤了牌，最後赤西純後退了一步，只堅持讓她出國，至於學些什麼，去多久，都由她自己掌控。
也因此，她爭取到了半個月左右的時間，繼續留在洛山。
新的一個學期開始，又是新生進入洛山的時候。
赤西涼坐在招新位上，微笑著看著眼前眉目清秀的女生，不斷誘騙著她加入女子籃球部，就如同曾經佐佐木學姐對她做的一般。
在這個女生之後，也有好幾個人湊過來詢問了社團的相關資訊，如同初春時萬物萌發展現的生機一般，女子籃球部，招新難得的達標了一次。
一切都朝著好的姿態發展著，真紀學姐學業逐漸緊張起來，新入部的成員們很好的填補了她離開後的這一空缺。
這一年，註定著洛山的女子籃球部會與以往不同。
可惜的是，她已經不能親眼目睹著這一切的發生了。
坐在候機室裡，赤西涼微笑著看著對面滿是擔憂的赤西純。
赤西純拿著一個小本子，不停的按著上面記錄的事情向赤西涼殷殷囑託著，赤西涼也不說什麼，笑著傾聽著他的話，只是有些心不在焉罷了。
在洛山的這最後的時間裡，她奇跡般的沒有和赤司遇見。
兩個人雖然同處在一個校園之內，卻再也沒有見面過。
赤西涼退部的時候，也只看見了副部長。
某次她與綠間難得的通話時，綠間輕描淡寫般的提起：「赤司的父親似乎是生病了呢，他最近可有得忙了。」
赤西涼心下一顫，卻沒有追問下去，又將話題扯到了別的地方。
綠間似乎毫無察覺，就著那個話題又談論了下去，並沒有再次提起與赤司相關的事。
說不害怕是不可能的，那天她那麼一頭熱的向赤司告了白，直到現在，她都有些後悔。
這半個月沒有見面，對於她來說是個幸事，但卻也並不太好。
直到最後，都沒能知道赤司的回復呢。
當時她落荒而逃，正是因為赤司似乎想要說些什麼，讓她有些不敢去聽，最後選擇了逃跑。
而現在，卻是後悔也來不及了。
三年的時間，應該會把這件事從赤司的記憶力消磨掉吧，甚至是她，也許最終也只會成為赤司生命裡一個微不足道的人吧。
登機的提示音在廣播中不斷響起，赤西涼收回思緒，打斷了哥哥的話，「那麼，我走了。」
「……」赤西純安靜下來，心裡一股不明的滋味開始升起，最終，他也只是輕歎了歎，「一路小心。」
這是他，最後能夠為她做的事了。
「恩。」赤西涼看著他微微一笑，提起行李準備出發。
而在這時，她身上的手機開始了微微的震動，赤西涼停下動作，拿出手機一看，除去好幾個未接電話不說，展現在最上層的，是一個剛剛發來的短信。
發信人，是赤司征十郎。
悠于 2015-12-10 22:44
第81章 回國事件ヾ
番外
「喂？」有些沉悶的女聲低低地響起，帶著一絲死氣沉沉，但在聽到電話中好友亞由美的聲音，女子的聲音又突然變得高昂了起來，「是我，啊！這麼說，老師是決定來日本了嗎？什麼？！老師已經到了！好好好，謝謝了，亞由美，我現在就來，還得麻煩你幫我繼續看著點了！」
綁著高高的馬尾的女子掛了電話後，心情有些難以按捺的激動，最終，她還是忍不住興奮的大聲喊了一聲。
坐在咖啡館裡的人們奇怪的看向了異常興奮的女子，穿著制服的侍者走了過來，彎下腰禮貌的詢問：「這位元客人，請問有什麼需要嗎？」
「啊啊，沒有沒有，抱歉……」女子回過神來，才反應到自己現在正在咖啡館裡消磨時間，臉登時紅了起來，慌忙擺動雙手示意沒什麼。
侍者恭謙的彎彎腰：「那麼，請客人保持適當的音量，希望我們沒有造成客人的困擾。」
女子雙手捂住臉，無比羞愧：「是，抱歉，真是麻煩你了。」
侍者點點頭，沒有在說些什麼，轉身離去。
在侍者離開之後，秋山奈未深深地歎出了一口氣。
她是著名雜誌的編輯，但也只是個編輯而已。
這次主編交給了她這麼個任務，邀請一個在國外遊學的知名旅畫家。
這名畫家是最近幾年才有名起來的，最初只是她在推特上發佈了幾張旅行時的畫作，後來因為個人興趣開始斷斷續續的畫起了一些有趣的關於留學生活或者是國家與國家之家的萌萌小漫畫，而除此之外，她還是著名的鋼琴家，是日本少有的能登上國際舞臺的厲害的鋼琴家，最後這些因素彙聚在了一起，讓她成為頗受日本青少年歡迎的旅畫家。
至於為什麼不是鋼琴家，因為她的演出只會在國外進行，國內沒有能夠進行即時轉播的地方，偶爾有一些視頻放在網路上時，也都是一些畫質極為劣質的偷拍。
再加上能夠關注到她的地方只有推特這一地方，而她又只會在上面發表一些畫作，所以大家對她的喜愛，一般都是因為推特上的畫作。
少有的幾個出國欣賞過她的表演的傢伙，都會對此大為宣揚，讓一眾老師的粉絲都羡慕得不得了。
而正因為她的國籍是日本的關係，日本的多家雜誌社都希望能夠出一刊有關於的她的採訪文章。
主編這次好不容易才和這位旅畫家搭上了線，但因為脫不開身，只能派她這個小囉囉來接待對方。
不過說是接待，她能夠做的也不過是帶著對方來到公司而已，真正能和這位知名旅畫家洽談的人，還得是他們主編。
因為旅畫家的知名性，主編還特意叮囑了她一定要好好招待對方，別讓其他雜誌社搶到了機會。
「誒——」秋山奈未重重的歎了一聲，站起身來把放在座位上的包包隨手挎上，整了整制服上的褶皺，準備去機場接人。
雖說她也是老師的粉絲，一想到能夠親眼見到老師就興奮不已了啦，可是想到主編交代的絕不能讓其他雜誌社搶先接到老師的這個任務，她就有些忐忑。
剛才收到在機場工作友人的線報時的興奮，在這一刻頓時化為了虛無。
好不容易度過了在車上難耐的等待時光，一到機場，秋山奈未就急衝衝的跑下了車，連司機喊著的找零錢也沒搭理，徑直往等候大廳裡就跑了去。
她一邊撥通好友的電話，一邊搜索著等待在四周的人們。
作為老師的粉絲，她可以說是從老師最開始還沒出名時就關注著她，老師不太喜歡暴露自己的私人資訊，所以只會在網路上發佈最新的畫作，除了一開始就關注著她的人，幾乎沒什麼人知道老師的長相。
而她秋山奈未，就是這僅有的幾個知道老師長相的人。
「喂，亞由美，老師還在機場嗎？」秋山奈未壓低聲音詢問著，一邊還不忘了繼續掃視四周。
「這個嘛……」電話中的亞由美開始吞吞吐吐了起來，好半天都沒擠出幾個字來。
秋山奈未不免有些氣急：「到底怎麼了啊奈未，老師到底有沒有走啊？」
「早上好啊，奈未小姐，如果沒弄錯的話，我就是你要找的老師。」優雅動聽的嗓音從電話中流淌出來，秋山奈未心下一顫，差點沒抓穩手機：
「老…老師！？」
直到坐上了計程車，秋山奈未心裡都還是有種濃濃的不真實感，喜歡了這麼久的老師，主編讓她一定要邀請到的老師，竟然！竟然就這麼跟著她了！！
眼前的少女把黑色的長髮乖順的散落著，小巧的背包被她放在了膝上，柔美的五官讓人很容易就能心生好感，而那雙黑眸中此時正倒映著她的身影，熠熠的光彩在裡面流動，流露出了一份戲謔的意味。
「奈未小姐，很抱歉，能跟我介紹一下你們公司的情況嗎？」少女眼眸微彎，年輕秀美的樣子和她想像中老師的樣子大相徑庭。
「是…是…我這就來……」秋山奈未有些緊張的開口說道，結結巴巴的差點咬到了自己的舌頭。
「別緊張，慢慢來，我並不著急。」赤西涼微微一笑，安慰起了秋山奈未。
這次回國她並沒有通知任何人，只是因為國內的幾家雜誌社一直在熱情的邀請要和她進行一次訪談，多番考慮之後，她這才回了國。
不過最初她並沒有決定答應哪家雜誌社的邀約，只是注意到某位機場工作人員對著自己火辣辣的眼光之後，才發現了讓好友幫忙盯著自己的秋山奈未。
雖然是比自己大的人，但是心性方面卻和自己差了不是一點半點啊。
不過她的人生經歷和這位小姐不一樣，拿來比較也是完全行不通的。
秋山奈未深吸了幾口氣，好好的調整了一下心裡的緊張感，才開始有些忐忑的為赤西涼介紹起了雜誌社的情況。
雖然赤西涼是看上去是比她小了好幾歲，但因為粉絲的心理、主編交代的重任等等因素，讓她仍然有些緊張，緊緊握住的手心不斷的沁出汗漬。
赤西涼垂下眼眸，狀似認真的聽著秋山奈未，一邊將手伸進了放在了膝上的背包摸索了起來。
指尖感受到了觸碰到鐵製品的冰冷感，赤西涼晃了晃神，最後還是將手從那個方向挪開了。
這次回國她沒有通知任何一個人，所有人都認為她會在六個月後才回國，那個標誌著三年的時間結束的時間。
赤西涼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原本她對於國內雜誌社的邀約是興致缺缺的，但是卻又在一夜之間對它們燃起了興趣。
在翻牆上了那個國內的網站之後。
赤西涼默默的在心裡補充道。
「啊，赤語老師，雜誌社到了。」秋山奈未有些興奮的看著車窗外無比熟悉的公司logo，成功把老師帶回了公司，這件事一定要記她一件大功才行啊。
還沒等下車，秋山奈未就有些本性發作，開始了幻想自己成功升職加薪的局面了。
「好的，奈未小姐？」赤西涼也看見了秋山所在的雜誌社公司的碩大logo，下車之後，她先是掃視了四周一遍，企圖尋找一些亮點。
而在做完這個舉動之後，赤西涼不禁默默的在內心深處扶額。
出國的這幾年她主要學習的是金融，為了幫哥哥分擔一些，這無可奈何，但因為她實在無法對金融全身心投入的關係，業餘時間，她也拾起了曾經學過不少的鋼琴和繪畫。
在浪漫的巴黎廣場進行寫生的時候，她被常駐在那的看上去髒兮兮的流浪藝人給盯上了。
在她以為是要發生什麼搶劫事件的時候，流浪藝人搶過她的畫筆刷刷的幾筆就把她的畫作修改了一通。
赤西涼當時除了震驚之外，在沒有別的感受了，只得眼睜睜看著這位不修邊幅的流浪藝人將自己的作品修改得更加好看……。
修改得更加好看！！
在反映到這個事實之後，赤西涼才和後知後覺開始的介紹自己的流浪藝人…建立了奇妙的師生關係…
眼前這個髒兮兮的看起來就像是個流浪漢的老人，竟然是個不錯的畫家。
不過很顯然，老人沒有向她透露出真實姓名，對此赤西涼並沒有太過介意，專心的在老人的指導下如同重新學習般開始了繪畫之旅。
在即將結束假期的時候，赤西涼向老人展示了自己一手還不錯的鋼琴技巧，卻被老人毫不客氣的嫌棄了一番。
而在她準備離開巴黎回去即將開學的大學的時候，她收到了來自老人的一封信。
信裡有著一張寫著龍飛鳳舞的字的紙張，以及另一張小小的不過掌心大小的方塊紙，這張紙上寫著的是……一個位址。
赤西涼握緊了那張紙，想要去尋找老人的時候，卻發現自己與老人除了定期在巴黎廣場上的見面之外，並沒有其他的聯繫方式。
就連老人給自己的那個名字，也是個虛假的名號。
阿爾忒，月亮女神名字的一部分。
但正因為著老人給她留下的最後的禮物，讓她最終得到了一個改變自己的機會。
最後，演變成了這個被日本青少年所喜愛著的旅畫家，和日本少有的能夠在國際舞臺上演出的鋼琴家，赤語。
赤語是她在推特註冊時隨手打上的用戶名，最初原本是想著用自己名字的譯文的，而當她看到一旁的國語書時，鬼使神差般的打下了赤語這個名字。
老人給她的那個最後的禮物，是在某個蜚聲國際的大師手下演出的機會。
運氣，有時候來的就是這麼容易。
這和她之前十多年年的經歷相比，簡直是天差地別。
As long as you are still alive, you will definitely encounter the good things in life.
只要活著就一定會遇上好事。
果然如此。
聽到赤西涼的聲音，秋山奈未終於從不著邊際的幻想中抽身離開。
她笑的很是燦爛，終於沒有半刻停留的，就將赤西涼帶到了她的主編面前。
主編在看到赤西涼的時候，也不免有些驚訝，沒想到這樣的一個小姑娘，竟然會有著這麼高的成就。
不得不說，上天還真是眷顧她啊。
↑如果主編知道赤西涼現在其實是個佩戴著假肢的殘疾人，外加父母傷亡之後，一定不會這麼覺得赤西涼的運氣好到爆棚。
在短暫的交談了幾句之後，主編馬上開始了對赤西涼的訪談，距離最新一期的雜誌印刷還有六天左右的時間，抓緊時間的話，這次的訪談稿可以成為最大的賣點，而且還是別家雜誌社都沒有的，絕無僅有的賣點啊！
想到這裡，主編的語氣又更加熱情了起來，赤西涼有些招架不住，但還是禮貌的笑著回應起了對方的問題。
訪談時間終於結束，赤西涼感到有些竭力，主編的戰鬥力實在是太強了，一連串的問題接連從他口中冒了出來，一旁的負責記錄的秘書更是寫個不停，速度完全可以追上他們的訪談進度。
在謝過了主編百般請求請吃飯，外加收下了主編據說是精心準備的禮物之後，赤西涼終於離開了這位有些過度熱情的主編的身邊，得以走出了雜誌社的大門。
望著有些昏黃的天色，赤西涼感到自己的頭部開始了有些不規律的輕微疼痛，原本主編是想要讓公司裡的專人送她去公司為她訂的酒店的，但在赤西涼的拒絕之下，最終不了了之。
而看著眼前的景象，赤西涼不禁有些後悔自己拒絕了主編讓人送她的請求，雖然她並不想去那個據說是為她訂的房間，但是讓司機幫忙送她去赤西家的產業那裡暫住也不是不行的。
不過現在，她需要在這正值下班高峰期的馬路上攔下一輛沒有乘客的計程車。
這實在是讓她，有些克制不住的頭疼了起來。
輕歎了一聲，赤西涼轉過身沿著街道走了起來，打算邊走邊看看有什麼方法能夠解決這個問題。
而與此同時，馬路對面街道上的赤發青年側過頭來，透過車輛間的縫隙看向了馬路的另一邊。
是錯覺嗎？但是那傢伙現在，應該是在離這裡遠隔千里的地方剛剛悠閒的被白晝喚醒吧。
「會長，怎麼了？」他身旁有著橘色短髮的少女抬起頭不解的詢問。
少女皮膚白皙，五官精緻，橘色的短髮為她增分不少，此時她正抱著一堆檔，而赤發青年的手中，也同樣拿著一堆不少的檔。
「……」青年沒有回答她的詢問，在稍微停頓了一會之後，又繼續向前走去。
應該是他的錯覺吧。
少女看著眼前不發一言的青年，不禁有些氣惱的抿了抿唇。
她對自己的魅力很有自信，但是眼前這個人卻對此不屑一顧。
明明在她的瞭解之中，赤司會長並沒有女朋友啊！那麼為什麼，他不接受她的示愛呢？
少女有些氣惱的想著，回過神來才發現，赤司已經走出了好一段距離，並且絲毫沒有發現她的失蹤。
少女氣憤的追了上去，想要不滿的說上幾句，卻又重新咽了回去，裝作無事的跟在了赤司的身邊。
第82章 回國事件ゝ
偌大的禮堂裡，優美的音樂聲環繞在室內。
少女坐在鋼琴邊，指尖靈活，音符仿佛流淌在了她的指中。
終於，一曲終了，主持人手握話筒站起身，面帶笑容的說道：
「下午好，大家，有之前的海報宣傳，你們應該知道今天我們請來的是誰了吧？沒錯，就是在推特上廣受大家歡迎的知名旅畫家——赤色！！」
赤西涼轉過身，微赫的笑了笑，算是打招呼。
主持人繼續笑道，與台下的觀眾互動著：「大家所熟知的赤色老師，都是作為旅畫家這麼個身份，但是赤色老師，實際上更為有名的是她的鋼琴！大家，剛剛那曲還不錯吧？」
學生們異口同聲道：「是。」
主持人與他們互動完，又轉過來詢問赤西涼：「赤色老師，你出名是因為繪畫，但實際上更厲害的又是鋼琴，能簡單說說是因為什麼嗎？」
「是，其實我的繪畫技術是在國中時才開始學的，說來慚愧，一開始讓大家知道我竟然是因為繪畫，真是讓我受寵若驚。」赤西涼舉起話筒，微笑著說道，「一開始我只是用繪畫來抒解在國外的寂寥，沒想到竟然會引起這麼的反響。但是鋼琴的話，倒是從很小的時候就學起了。」
主持人坐下：「啊，是這樣的嗎？」
「恩，我從小就學習了鋼琴和芭蕾，繪畫是國中時才學的，所以我也很意外竟然會受到大家的歡迎。」\
「老師還會芭蕾啊，聽起來應該是和您的鋼琴一樣厲害吧。」
「恩，當初學芭蕾的時候我還被老師誇過有天分呢，那時候聽到這話真的是很開心，所以也更加用心去學了。」
「啊，這樣啊，那麼赤色老師能現場SHOW一段芭蕾嗎？」
「抱歉，這個恐怕是不能了。」赤西涼笑著擺擺手，拒絕了主持人的請求。
主持人不解：「誒，為什麼？」
「恩，我國中時出過一次車禍，腿受了傷，當時受的傷還不輕，我有很大一段時間都是坐著輪椅。其實我現在都是安裝了假肢，看不出來吧？」
主持人有些驚訝：「這倒真是看不出來呢，不過老師你這麼不在乎了，看來也是看開了呢，不過也真是可惜了，不能看見老師的舞姿了。」
赤西涼笑眯眯的說道：「恩，不過當時我倒是挺傷心的，那時倒也的確沒想到我會有這麼一天，那時我都要消沉到穀底了。」
「是這樣的啊，老師現在的樣子完全看不出有什麼消沉的呢。」
「是這樣沒錯，每個人都會有遭遇低估的時候，像我那個時候一心都為了芭蕾，傷心得不得了，怎麼也想不到現在會有這樣的際遇。所以我也覺得有一句話說的很對，上帝為你關上了一扇門，一定會為你打開一扇窗。挫折與機遇，永遠都是並存的。」
「是這樣沒錯呢，消沉永遠都起不了作用，唯有振作起來，才能面對新的人生。」
……
……
兩個人閒談了一會兒，主持人開始八卦的問起了赤西涼：「赤色老師可是個十足十的大美人，那麼，能讓我問個問題嗎——您有沒有男朋友呢，赤色老師？想必大家都很好奇這個問題呢。」
赤西涼無奈的笑了笑，主持人是個和她差不多年歲的姑娘，笑眯眯的給人一種親近感，讓她也不好直接回絕了這個問題。
「你說笑了，你也是個十足十的大美人呢。不過……恐怕要讓大家失望了，有的哦。」
「赤色老師真是誇獎我了，那，能跟我們說說他是什麼樣的嗎？」
「這個嘛……我只能說他是個很可靠的人，在我消沉的時候給了我大的鼓勵。」
「啊，原來還是老師您國中時就認識了的啊。」主持人很快聽懂了赤西涼的潛臺詞，馬上緊跟著追問了起來。
赤西涼無奈，這不是來大學進行勵志訪談的嗎？怎麼輪到她就變成八一八她的八卦了呢？也太看不起她的年齡了吧。
無奈之下，她只能打著馬虎眼把這個問題搪塞了過去。主持人見她不想回答，也就把訪談移到了正題上。
「說起來，赤色老師作為國內最年輕就登上了國際舞臺的鋼琴家，一定很辛苦吧。」
「恩，鋼琴是我一直都沒有落下的功課，可以說幾乎陪伴著我度過了現在的人生。訓練什麼的，一開始還會覺得累……」終於談到了正題，赤西涼也不再遮掩，舉起話筒侃侃而言。
……
……
兩個人一問一答，其中在接受台下學生的提問時，赤西涼也有兩次到鋼琴邊上彈奏他們要求的曲目。
兩個小時的訪談時間很快過去，大家都有些意猶未盡。
「這次赤色老師能來京都大學真得很讓我們驚喜呢，雖然時間有點緊，但是我們也為老師您準備了一份禮物。」主持人站起身，一隻手指向了後臺。
「誒？真的嗎？！」赤西涼有些驚訝，坐直了身回過頭順著主持人的手看了過去。
與此同時，後臺。
橘發少女上杉雅將身體傾向赤司，像是沒有察覺到兩人距離被她拉得極近般笑眯眯的說道：「會長，禮物就交給你啦，不過能幫我向赤色老師要份簽名嗎？我是她的Big fan啊。」
赤司淡漠的掃了她一眼，不著痕跡的向後退了一步，接過禮物往前臺走去。
「會長！！」上杉雅不滿的喊道，赤司像是沒聽見一般，頭也不回地走了。
「嘖——」上杉雅一隻手扶在桌上，一臉的不滿和憤怒。
另一邊，赤西涼被主持人的話煽動得有些期待的，但又在主持人的要求下不得不閉上眼睛耐心等待。
「睜開眼吧，赤色老師。」
赤西涼順從的睜開眼，就看見了站在她身前拿著一個包裝完美的禮品盒的赤司。
她有些驚訝，剛想說些什麼，又想起現在是在進行訪談，強行把說話的想法壓了下來，驚喜的接過了禮物：「給我的嗎？讓我看看裡面裝了什麼。」
她打開禮品盒，發現裡面發著的是一副還算不錯的繪畫工具，除此之外還有一些顏料和一個看起來像是定制的杯子。
「看吧看吧，你一定會喜歡的。」主持人點點頭，又轉過頭看向赤司，感謝之餘也調侃起了他：「那麼就謝謝會長大人的友情支持了，可惜赤色老師已經有男朋友，會長一定很傷心吧。」
「恩，很傷心。」赤司笑了笑，配合的說了幾句，就離開了。
赤西涼拿出禮品盒裡的杯子，疑惑的看向了主持人。
主持人微微一笑，招呼人拿上了一杯熱水，就往杯子裡倒水。隨著水不斷被倒入杯中，杯子上的圖案也發生了變化。
「這還真是有心了，我很喜歡，謝謝。」
被倒滿水後，杯子上赫然出現了一個赤西涼曾在推特上發過的迷你版自己的Q版小人。
主持人笑著點點頭：「這可是美術系裡的高材生設計的呢，老師您喜歡就好。」
……
……
「那麼這次訪談就到此結束了，期待老師的下次再來我們京都大學。」
「我也同樣期待著。」赤西涼笑著和主持人握手。
結束了訪談，赤西涼自然沒能馬上離開會場。
主持人也很快被人群湧到了一邊，擠上來的人都在圍著赤西涼巴拉巴拉的問著一大堆問題以及要求簽名。
一開始不知道是誰起得頭，原本還保持著穩定的會場，兀的就混亂了起來。
作為『赤色』的第一次公開出現，引起了這樣的騷動，也不足為奇了。
赤西涼正糾結著該怎麼離開，她腿腳不便，向來都是跑不快的，現在這麼多人一個勁的湧了過來，真是讓她有些束手無措。
正在煩惱的時候，她的手腕突然被人一把握住，隨即便是被人用力一扯，直直的拉向了後臺。
赤西涼一愣，下意識的跟著那股勁來的方向而去，就這麼被拉進了後臺裡。
甫一站定，她便看到了赤司正站在自己身前，一隻手還握著她的手腕。
赤西涼一愣，旋即笑了開來：「阿征。」
「恩。」赤司應了一聲，鬆開手摸了摸赤西涼的頭髮，才悠悠說道：「怎麼突然就回來了，也不說一下，你哥該擔心了。」
赤西涼笑了笑：「心血來潮而已，沒什麼大事，待會就和哥哥聯繫，會~長~大~人啊~」
赤司笑著揉了揉她的頭髮，沒有說什麼。
上杉雅見他們兩個行為親密，像是認識已久的樣子，就湊了過來：「會長，沒想到你和赤色老師是認識的啊，怎麼不早說啊。赤色老師，我可是你的粉絲啊，請務必要給我一個簽名啊。」
她一邊說著，一邊從旁邊拿過來了本子和筆，托著拿到了赤西涼的面前，笑眯眯的請求她簽名。
赤西涼見狀，莞爾一笑，接過筆紙很快簽好了名字，還附加了幾句勉勵的話。
上杉雅頗為高興的接了回去，低下頭認真的看著。
等她再度抬起頭來想要和赤西涼說幾句的時候，連帶著赤司，兩個人已經離開了後臺。
上杉雅低頭看了看手裡的簽名，又看了看眼前空無一人的後臺，沒糾結多久，也沒管的上之前暗自下定決心要讓赤司喜歡上自己的計畫，掏出手機就是一陣炫耀。
上杉：快看，我都說了進學生會一定會有福利吧！
小林：什麼啊，上杉，你這是赤色老師的簽名？！！啊啊，沒想到我沒搶到看訪談的機會，連老師的簽名都錯過了QAQ
原葉：！！！快攔住我，我已經後悔的想要上天臺了！！早知道我就不接那個出外聯絡的任務了QAQ
……
……
另一邊，赤西涼和赤司邊走邊談論著。
「說起來，你這次回來，也還真是突然的有點過分了呢。」赤司平靜的說著，完全沒有責備的意思。
「嘛嘛，我也真的是很好奇嘛。國外和國內就像是隔著扇牆，你們的消息我可是很難才能知道呢。」赤西涼微微一笑，聳聳肩很是無奈。
「你的消息，我們知道難道就容易了？」赤司瞥了她一眼，說道：「上次去巴黎的事就不提了，你這次回國，我們難道事先就知道？」
「嘿嘿。」赤西涼笑著吐了吐舌頭，搪塞著很快把這個話題敷衍了過去。
「對了對了，阿征，你知道我上個月在美國看見了睡嗎？」赤西涼猛地一拍手心，連忙轉移話題。
「不知道。」
「啊哈。」赤西涼微微一笑，「是哲也和火神君呢，似乎是什麼活動，不過隔得太遠我也沒過去打招呼，所以並不清楚呢。」
「阿。」赤司發出了一聲無意義的輕歎，轉而向赤西涼解釋了起來，「哲也和火神啊。他們會出現在美國也不奇怪，你出國早所以不清楚，他們被國家隊的教練看中了呢，這次出國似乎是什麼訓練計畫。」
「哦」赤西涼微睜大眼，一副很神奇的樣子看著赤司。
赤司無奈，繼續解說著：「訓練計畫是上次聚會的時候哲也說的，快把你的表情收收，傻乎乎的。」
赤西涼笑了笑：「是是。」
「對了，阿征，那麼你們沒有被那個什麼國家隊的教練看上嗎？」
「恩，看上這個詞還是算了吧。」赤司摸了摸赤西涼的頭，赤西涼迅速抬起手捂住頭，躲閃過了赤司的下一次來襲，「不感興趣是個主因吧，雖然也在籃球上耗費了這麼多年的時間，但是國家隊什麼的還是算了吧。當然啦，這只是我個人的想法，他們是怎麼想的，我也不清楚呢。」
赤司笑了笑，停下腳步，拉住了想要繼續往前走的赤西涼：「看好紅燈啊。」
「抱歉抱歉。」
關於國家隊的事，大概是在他們高中結業的時候的事了。
他們幾個人被一同約往了國家體育局，然後被發了邀請函。
高一時誠凜一舉戰敗洛山成為冬季杯新一任的霸主後，此後的兩年裡，贏得比賽的隊伍就沒有固定下來過。
每個人都想要贏，每支隊伍都很強。
這類的籃球賽事普遍的都會有人去關注用來挖掘潛力股，從高中生轉職為職業籃球手的人也並不少。
所以接到邀請的時候，他們並不奇怪。
只是，答應了的人只有火神。
其餘的幾個人都無一例外的沉默了，就連青峰也不例外。
「誒，你們幾個，不願意嗎？青峰也是？」火神奇怪的看了看幾個人，很是不解。
「……」青峰繞了繞頭，不知在想些什麼。
幾個人僵持了一會兒，都沒人說句話。
赤司原本就沒打算在籃球這上面長久的走下去，所以也沒有多停留多久，很快便離開了。
接下來的事，他也是聽別人轉述的。
後來，青峰同意了加入國家隊，哲也的屬性雖然很奇怪，雖然他自己也心懷猶疑，但最終也同意了。
最終加入了國家隊的，就是這三個人了。
過了馬路後，赤西涼繼續詢問著：「誒誒，沒有加入真是可惜呢，不過阿征也的確是不會加入國家隊的也沒錯呢。」
「不過說起來，阿征打籃球的時候最好看了呢。」赤西涼抿起嘴，眉眼彎彎。
「……」赤司輕歎一聲。
「啊啊，對了，下將棋的時候也很好看哦。」
「……好了。」
「是是，抱歉抱歉。」赤西涼歪歪頭，吐了吐舌頭。
兩個人靜靜的又走了一會兒，現在是下午時分，日影斜斜的照了過來，光影不斷透過樹葉之間的縫隙投到他們的身上。
一晃一晃的，亮閃閃。
良久的安靜後，赤西涼突然開口道。
「……其實啊，我也弄不清楚阿征你為什麼會喜歡我呢。我的性格其實很糟糕吧，陰沉沉的也不討人喜歡，動不動就鬧著抑鬱甚至去自殺。這麼糟糕的我，怎麼值得你喜歡呢？」
「……」
赤司輕歎一聲，停下腳步，轉過來一把抱住了赤西涼：「傻瓜。」
「抱歉……」
「喜歡也好，討厭也罷，不過都是隨心而已。有句話怎麼說來著？一見鍾情只需要一瞬，對愛大徹大悟卻需要很多年。」赤司一邊說著，一邊輕笑了起來，「我也不懂我為什麼會喜歡上你這種笨蛋呢。」
「阿征！！」
「啊啊，抱歉抱歉。」赤司笑著揉了揉赤西涼的頭髮，毫無誠意的道歉。
赤西涼怨念的瞥了赤司一眼，赤司才漸漸收起了笑聲。
一周後，赤西涼訪談的雜誌發刊。
而與此同時，赤西涼已經回到了遠洋的宿舍裡，正在可憐兮兮的趕著假期的論文。
I have a crush on you.
我對你有一點動心。
you too.
你也是。
It takes no time to fall in love, but it takes you years to know what love is.
一見鍾情只在瞬息之間,而對愛大徹大悟卻需要很多年。
無論是多久，我都願意陪著你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