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于 2016-1-7 21:07
《(銀魂)銀魂裡的囧人囧事》作者：竹子吃熊猫【完結+番外】
文案：
女主不過是個三觀正常，思想品德過關的天朝大學生。
穿越後的生活是這樣的——請看大螢幕↓【與其說是生活不如說是相認記啊混蛋！】
——————
【第一次】
女主厚顏無恥：銀時~~~~~~~~~~
男主摳鼻屎：老子對男人沒興趣啊混蛋，不要靠過來很噁心啊喂！
【第二次】
女主雞情澎湃：銀時~~~~~~~~~~
男主一臉戒備：你誰？
【第三次】
女主冷靜淡定：卷毛我是莫高窟。
男主在尋找時光機……各種逃……
————————
考據黨饒命，手下留情，我自重OTZ
本文慢熱，希望各位客官能坐下來慢慢品嘗，保證坑品，絕對不坑。
目前日更無壓力——
請放心的跳下來吧！
-V-~我接著呢~
【注---】
此文絕對是【BG】~
內容標籤：青梅竹馬江湖恩怨歡喜冤家穿越時空
搜索關鍵字：主角：莫哭,銀時,神威┃配角：桂、高杉以及鬼兵隊、辰馬、神樂一家子、新八以及阿妙、真選組、歌舞伎町常住戶~等等等等......┃其它：腦殘,無下限,亂七八糟一鍋子...
悠于 2016-1-7 21:11
JQ培養之私塾篇
第1章 PART 1 這年頭穿越就像大寶SXD蜜一樣常見
殘陽似血，暮靄低垂於廣袤的天空中，籠罩著這一片剛被戰火洗禮過的焦土。不計其數的屍體相互枕藉，濃稠暗黑的血浸泡著刀劍甲胄。微風拂過，卷起一片死亡之氣。
銀髮的男孩懷中抱著一把長刀，坐在這屍體堆積的小山丘中顯得很突兀。肚子「呱呱」的叫了起來，男孩開始覺得餓了，便從屍體上跳了下來，站在混合著血肉的土地上。
運氣好的話，他可以在眾多屍體身上搜出一些食物。若運氣不好，那他就只能吃這些屍體了。沒辦法，只要能活下去，吃屍體又算什麼呢。況且，自己吃的又不是活人。抱著這樣的想法，男孩開始翻找。
看來今天運氣不好。
揉了揉亂蓬蓬的銀髮，男孩的一雙死魚眼鎖定在一具小屍體上。
屍體還挺新鮮的，應該沒死多久。男孩仔細觀察了下這具屍體。跟自己一樣大的軀體，紅色的中長髮，小巧的臉。是個好貨色。吃這麼好看的傢伙怪可惜的。不過，還是要吃，先試下口感，到時候再決定是烤還是煮。
於是，銀髮男孩張大嘴朝屍體的胳膊咬去。
在我意識混沌不清時，我感覺我的一隻胳膊被抬起了。驀地，一陣尖銳的刺痛從胳膊上傳來直擊大腦皮層。登時，我就咆哮了，混沌不清的意識也清晰了起來。
「啊！」
我驚天動地地喊著彈了起來，用力甩著被咬的那只胳膊。而我對面的人被我這麼一弄給嚇呆了。我只顧驅趕被咬的疼痛也沒怎麼注意周圍，不過，這混蛋咬的還真夠用力的。
「詐屍！」銀卷毛跳起來直指我，一雙死魚眼倏的瞪地跟燈籠一樣。
詐屍你妹啊？我怎麼可能死啊，無緣無故的。囈，之前發生了什麼？
我怎麼記不起來了。
奇怪了，沒道理忽然失憶啊？而且我還記得我的鄉親父老我的朋友家人，以及我的不及格的數學和英語。可是，我是怎麼到了這種地方的？在這之前我在幹什麼？
不對，好奇怪的感覺。我看向周圍。
那一片血腥之地，殘缺的刀劍亂插著，人的屍體妖怪的屍體亂疊著，還有炮車之類的軍械。腐臭的氣息一個勁的往鼻孔裡鑽，連接著胃也難受了起來，不行了——
「嘔！」
我在看見那些斷肢腸髒時毫不意外地吐了起來，可我卻什麼都沒吐出來，只是一個勁兒的幹嘔。好難受啊，胃要抽筋的，這是哪個不和諧的地方啊。中東嗎！是中東嗎！
等等，這身體，這手怎麼這麼小啊？這是我的手嗎？怎麼腳也變短了！
還有……
天！我怎麼會有巴比倫塔！這是噩夢！這一定是個噩夢！
雖然小，但這東西確實是貨真價實的巴比倫塔啊！
我不信！我堂堂一妙齡少女,怎麼可能會有這麼邪惡的東西啊！隔著褲襠我的手確實感受到了那個邪惡的東西。胃裡再一次的翻攪起來。
貌似看我一個人瘋言瘋語了那麼久忍受不了了,銀卷毛狠狠地給了我腦袋一下。
「混蛋是不是詐屍啊？要不要我再咬你一口讓你變成屍體啊！」
「好痛！」
我捂著腦袋，他妹的，這痛感很真實啊。就跟平時我爸敲的一樣痛！
太恐怖了，這不是夢！這竟然不是夢！這居然居然不是夢啊。太可怕了，爸爸我要回家！
「求求你告訴我這是哪？拜託了！」我立即抱住銀卷毛的褲腳，哀求地說。
銀卷毛淡定地看了我一眼，又將目光投向太虛般的遠方，一邊伸出小指挖鼻屎，一邊裝憂鬱小青年的樣子，緩慢回答道：「這裡只是一個廢棄的戰場，一個新的亂葬崗罷了。」
亂葬崗？囈，這小子挖鼻屎的模樣好眼熟啊，我是不是在哪見過他啊？
「既然你沒死，那就不吃了。」將從鼻孔裡挖出來的暗黑物質一彈，然後往我頭上抹了抹，銀卷毛轉身要走。
「喂！你不要若無其事地在我頭上擦了鼻屎就走吧混蛋！」我抓狂地扯住他的衣服，指著自己的頭髮。
「那就給你臉上再抹點，這樣就平均了。」
「那是那……抹你妹啊！你太可惡了。至少，得告訴我你的名字再走吧。」
在這混亂的亂葬崗裡除了眼前這個孩子，我再感受不到一絲一毫的生氣。這絕對不是我所在的那個和諧□□！這簡直比中東還恐怖，比好萊塢戰爭大片還給力啊！我該不會是狗血地……
「我？我叫阪田銀時，我的愛好不想告訴你，理想也不想告訴你。」
「誰問你愛好和理想了！」
當我下意識地反駁時，我猛地打了個機靈，仿佛被一道天雷劈中。我果真穿越了。我是想到了我可能極品地穿越在了哪個其他世界，但我著實沒想到會是這個大叔滿天飛的世界。天雷陣陣，我被雷的外焦內也焦。我最多以為我穿越到了火X忍者裡罷了，那樣至少我能安心些。因為劇情比較熟悉。
原來我真的穿越了啊,這樣狗血的事都碰上了,可我為什麼一點也記不起自己是怎麼穿越的了啊?難道是掉馬桶裡了?或者是撞車了?或者摔下水道了?
根據同人小說來說，我是魂穿。但為什麼是男人的身體啊！這不公平！這樣的話，就算我中意哪個帥哥也不能跟他XXOO啊。難道我被上天派來並不是瑪麗蘇了這些帥哥，而是湯姆蘇了他們嗎？向BL事業發展？
我感到無力，腦內小劇場上演的風風火火。銀他媽也很有愛啊。是吧是吧。裡面也有許多萌妹子和萌大叔。
我到底在想些什麼啊？我才不要巴比倫塔！我不做男人啊！還我女兒之身啊混蛋！
「混蛋！再扯我褲子就要掉下來了！」銀時拎著自己的褲腰帶，用他的小短腿毫不留情地給了我一腳。
被這一踹，我就滾在了一旁，我又立即不倒翁似的坐了起來。
不行，我得冷靜下來。如今只有跟著主角走才是王道！他的王霸之氣一定會罩著我的！這樣我才能像眾多穿越小說裡的女一號一樣，遇上許多的劇情人物，然後展開轟轟烈烈、感天動地的愛恨情仇！
屁，愛恨情仇什麼的都沒有生命安全來的重要，還是老老實實的跟在主角後面活著就好。
身體什麼的到時候再想辦法，先活下來才是最重要的！
「求求你收了我。帶我一起上路吧。」我打著顫誠懇的問著，連看都不敢多看那些屍體一眼，試想想一個在和諧□□生活了那麼多年的苦逼大學生，突然看到了成堆的屍體，那是何等的一個視覺衝擊啊。
沒聲音？我稍稍抬頭一看，銀時已經瀟灑離去，只留一個背影給我。雖然他那豆丁似的身高看起來並不怎麼可靠，但是總比一個人要好啊，況且他還是擁有無限可能的主角啊！
「銀時別拋下我！」
我連滾帶爬地追了上去，一把揪住銀時的衣角，他神情漠然地瞥了我一眼。我觸電一樣的收回了手，忐忑不安的看著他。雖然知道阪田銀時是個好人，但小時候的他我又不清楚，而且，一開始他是要吃我的吧！
人吃人什麼的，太挑戰我心理防線了。他應該不吃活人的吧。
「那個，能跟你一起走嗎？」我硬著頭皮厚顏無恥的開口，都不敢看他的眼睛。壓力好大。穿越什麼的完全沒有心理準備啊。
銀時耷拉著眼皮懶散的收回了視線，什麼話都沒說就又自顧自的走了。我愣了愣，還是極其厚顏地跟了上去，只要他不打我趕我走，我就跟定他了。
第2章 PART 2 小孩子就乖乖躲在家裡喝奶不要隨便亂跑啊！
我跟在銀時身後，一直跟一直跟，從下午跟到了夜晚。他沒有主動跟我搭話，我一路上看著那些屍體直犯噁心，也沒心思搭話。於是，一直沉默。
我到底是怎麼穿越的？沒記憶了啊。爸媽會擔心的吧。不過，他們應該還不知道我消失了吧。畢竟我在讀的大學離家很遠。那兩人又那麼愛玩。這穿越的時間是怎麼算的呢？這裡一天跟天朝的一天是對等的嗎？
好煩啊！不想了！
黑色的蒼穹籠罩著這片焦土，戰火過後的地方很荒涼。風卷起，呼呼的聲響像是來自地獄的冤魂在哭喊。我極力克制住自己的顫抖，又跑近了銀時，拉進自己與他的距離。主角你一定要罩著我啊！
幾顆星星懸掛在天邊，顯得很寂寥，也沒有明月，很黑。
「咚——」
光顧著看天上，沒注意腳下，我一頭栽了下去，摔了個狗啃泥。
「真是個蠢貨，沒摔死吧。」
我說你嘴巴積點德會死嗎？非這麼損。但說歸說，銀時還是回過身將我扶了起來。這傢伙。主角果然是聖母啊。小時候的銀時跟長大後的銀時沒什麼大變化，難道真應了老一輩人的話，三歲定八十？
「你老跟著我幹什麼？小孩子還是滾回家去吃奶吧。」銀時挖了挖鼻屎，然後又往我身上抹。
……你個混蛋天然卷死魚眼的無恥之徒！我默默地在心裡面問候著他。
銀時狠狠地賞了我幾個栗子，痛地我抱頭直嗷嗷。
「你是白癡嗎！把心理活動都念出來！欠揍啊！紅毛！」
銀時指著我大罵，我討好地笑著湊近他，諂媚道：「人多力量大啊，多個人多個幫手喲。比如找食物的時候。嘿嘿。」咱對毛爹爹的話深信不疑！並且堅持貫徹！
銀時斜著眼睛瞟我，我感覺我被鄙視了。
「跟著我不一定就會安全，也不一定就會有食物。死了可別怪我。」
「死了就成屍體了，我還怎麼怪你啊。哈哈，那麼從現在起，我倆就是夥伴了啊。我叫莫哭！」我露出一個自認為燦爛無邊的笑容。
「莫窟？全名是敦煌莫高窟麼？」他不著痕跡地又摸了下我的頭髮。
「是莫哭！哭泣的哭！不要隨便給別人起名字啊，還有，你到底是有多喜歡把鼻屎往我頭髮上抹啊喂！」
「別發火啊莫高窟，小心我不和你組隊了喲。」
蒼天，為什麼我在這銀他媽裡第一個遇上的人是這個天然卷混蛋啊！
「說了別把心理活動念出來啊！你是白癡嗎！一定是的吧。」
銀時一個直拳過來打得我鼻血四射，我趕緊用手捂著跟水龍頭一樣的鼻子。真是個不憐香惜玉的傢伙。噢，我忘了，我現在是男孩子的身體。難怪這傢伙下手這麼重。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呸！我不是男的！
夜晚的戰場有種說不出的陰森詭異之感，我知道銀時怕鬼，但他不怕屍體。無論是怎麼畸形的屍體都嚇不到他。而我就比較悲劇了，又怕鬼又怕屍體。面對四周累累露骨露肉的軀體，我的後背發涼，頭皮發麻。鼻腔裡吸入的空氣混合了大量的血腥味和屍臭，不舒服極了。
「啊~~餓死了。」銀時拖著帶鞘長刀嘟嚷著，一雙死魚眼瞟東瞟西。
「我也餓了，喂！你那是什麼眼神，我又不是吃的……所以，真是萬分抱歉啊，我不是屍體！」面對銀時那張如喪考妣的臉，我甘拜下風。
「你後退什麼，我又不吃活人。總之先找找食物吧。」銀時開始去翻找屍體，企圖找出食物。
為了不拖後腿，我也幹勁滿滿地挽起袖子準備翻。結果，當手一碰到那些滑溜溜軟綿綿粘乎乎的肢體器官時，我就……
「嘔~~嘔~~好痛苦~~好噁心~~嘔~~~~」
「混蛋你不要一邊說噁心一邊翻啊！不行就別逞強，既然怕幹嘛還用手去亂翻啊！你有強迫症嗎！」
銀時從對面飛來一石頭，打在了我正在翻的屍體上面，那些污穢血腥的東西就濺在了我的臉上。雖然不是很多，但——
「啊——————」
我抓臉仰天長嘯。
最後，銀時跟我在一小片空地上燒烤著戰利品——天人頭上的觸角。
面對著這根燒的紅通通的觸角，我幾度言語無能。因為我想起了某個宣揚LOVE AND PEACE的傻子了。
「這真能吃嗎？」我嚴重懷疑這食品的安全度。
「吃不死就對了，你不要就給我。」
「我要！」
丟他一白眼，我勉強地咬了一小口，額，意料之外的好吃。原來天人的觸角這麼好吃啊。那以後有機會見了笨蛋王子一定要揪下他的萌點，試吃看看。
我吃完後便向火堆靠近了些，這塊小空地的周圍還殘留著幾尊殘破的大炮，一些乾草散落在炮輪子下。看來晚上可以在這睡。
銀時和我的想法一樣，並且他已經動手實施了。他將乾草整理了下鋪在一起，又跑到別處搜刮了幾件破爛的衣物鋪在乾草上面。我一看就知道他是在鋪床，於是，我立即去幫忙。
「兩個人擠一擠，你沒問題吧。」銀時一邊鋪床一邊詢問著我。
「當然沒問題咯，這樣還暖和些。」我對占小正太的便宜一點也不介意。雖然這是男兒身，但我依舊是女兒心！占男主角便宜咯~~~
我們倆一齊躺下後當仰望著潑墨似的夜空，偶爾有一閃一閃類似於飛機的物體劃過天際。我知道，那是天人的飛船，如果是流星就好了。至少還能許願什麼的。
在沒遇上我之前，銀時是不是一直孤獨一人？我不禁側頭看向身旁的銀卷毛。
「我臉上有鼻毛嗎？你看這麼仔細，眼睛珠子要掉出來了。」
「銀時一個人的時候很寂寞吧。」
「搞什麼，突然這麼煽情，我不搞同志的啊，戀愛對象必須是女的，絕對不會是男人的，你死心吧莫高窟！」
「難得我想言情一下，你非這麼煞風景。我還怎麼裝瑪麗蘇、湯姆蘇啊混蛋！還有，我叫莫哭！不是莫高窟！」
「是是是，莫高窟。」
「你個混蛋，你根本沒在聽啊！」
阪田銀時你真是讓人抓狂又無奈的產物啊。
或許，現在還是會感到孤獨，但這只是暫時的。以後你的身邊會出現許多值得你交出後背的朋友，所以啊，別再露出剛才那種仰望星空45度明媚憂傷的表情了。
第3章 PART 3劇情大神它不會不來,只會晚來
我跟銀時已經在這附近晃蕩了一個星期，一個星期，七天啊混蛋整整七天啊！這幾天我吃過草根、觸角、過期乾糧、腐爛的動物，總之上輩子沒吃過的這輩子全都嘗了個遍。哦，我還沒吃過人的屍體，不到萬不得已，我是不會吃人的屍體的！咱受不了那個刺激啊！就算要吃，我也寧願吃外形奇特的天人！
「你還要前情提要多久啊，讀者根本不想看這些啦。」銀時一巴掌拍飛我，又悠哉地挖鼻屎。
「那你說讀者愛看什麼？」我無限怨念地從地上爬起來。
「我怎麼知道，噢，大概是【嗶——】和【嗶——】吧。」
「喂，怎麼消音了啊！你說了什麼【嗶——】的話了？怎麼我的話也消音了，【嗶——】【嗶——】！」
「莫高窟你的話全【嗶——】了哦，作者肯定看你不爽了。」
就在我跟銀時爭吵時，一個天人已悄然無聲地來到了我身後。當然，我是不知道，我只是看見對面死魚眼的某人瞪成了金魚眼，紅色的眸子瞬間佈滿了殺意，整個人淩厲的似一把出鞘的刀。
「快趴下！」
銀時大喝一聲，小身板一躍而起，長刀出鞘握于手中向我身後砍去。我在聽到他的聲音後立即撲在了地上，本能地雙手抱頭。
「喔喔——」
只聽天人發出了慘叫，然後又是銀時大口大口的喘氣聲。我稍微抬起頭往後看，只見銀時提著刀立在我與天人之間，小小的身子似一堵牆般。他氣勢洶洶地瞪著豬頭天人。
我趕緊爬起來往安全地帶移動，不是我不想幫銀時，而是我現在抖的跟篩糠一樣，幫了也只是拖後退。
我相信銀時！
「相信你個大頭鬼啊！還不快跑！」銀時背對著我大吼。
啊？我又不小心把心裡話說出來了？真是的。銀時的話裡充滿了著急跟擔心，畢竟對方是個兩米高左右的大塊頭天人，銀時光是在身高和力氣上就輸了一大截。
「哈哈，原本是來找之前埋下的乾糧的，沒想到碰到了兩隻小肥羊。剛好給我當下酒菜。」豬頭天人仰天捶胸狂喜，口水從大嘴裡嘩啦啦往下流。
「豬崽子誰要給你當下酒菜，小心老子剁了你做滿漢全席！」
我大吼了一句。終於是稍微正常，身體沒抖的那麼厲害了。我順手從旁邊拔出一把刀，走到銀時身邊，長刀直指豬頭天人。我現在的樣子一定很帥吧！
「喂，你手怎麼在抖？」銀時抽了抽嘴角，瞟著我說。
「你懂什麼，這是醉劍，別名志村劍法。」我煞有介事地COPY了新八，這孩子這會還沒出生呢。
「……難看死了,你怎麼不跑？」
「因為，我們是同伴！我怎麼能丟下你一個人逃跑呢。」況且就算我跑了，也不見得一個人就活的下去。
銀時又給了我一栗子，便走到了我身前，揚起了長刀，刀身閃爍著刺骨的寒芒。他依舊漫不經心道：「白癡，心理活動又念出來了。喂，那邊那個野豬，你洗乾淨脖子了嗎，一會兒就剁了你下酒哦。」
在我還未反應過來時，豬頭天人已揮爪而至，力道大的足以摧毀山石。銀時輕巧一個後空翻，堪堪避開那勁猛一爪，落在了豬頭天人粗壯的手臂上。他迅疾揮刀砍向豬腦袋，豬頭天人大驚失色，企圖甩開他，銀時又敏捷地跳在了他的肩膀上。
看見銀時那麼拼命，我也是腦子一熱，似乎什麼都想不到了，雙手抄起刀就沖了過去。左右手瘋狂地揮動砍向豬頭天人的大腿。
「喂！莫高窟你別亂來！」
銀時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但我現在只一心一意地殺豬！充耳不聞任何事，只是咬著牙揮刀子。
最終在我的瘋狂攻擊下，豬頭天人仰天倒下了。當然，這不是我的功勞，我最多把它的雙腿砍傷。真正的高手是銀時，削下了它的豬腦袋。說實話，真實的目睹了這血腥一幕，我是傻了很久的，但，似乎沒以前那麼怕了。
「你還真是亂來，明明刀都拿不穩的。」銀時將刀收回鞘，走到我身邊。
我整個人都癱在地上，刀從手中脫落，我只覺得兩隻手臂發酸，而且因為用力過猛正在顫抖。混蛋！心臟跳的跟桑巴一樣。
「彼此彼此。你在找什麼？」我疑惑地望著東找西找的他。
「乾糧啊，那混蛋剛才說有乾糧埋在這的。」
想想剛才還真是驚險，如果不是銀時，我早被撕成碎片了吧。嘖，沒想到這裡還有沒死的天人。按照劇情來說，銀時遲早會遇上松陽。我會不會引起蝴蝶效應啊？千萬不要啊！
「找到了，莫高窟你看！」
銀時在土裡挖出了一小包乾果和罐頭，稚氣的娃娃音充滿了喜悅，死魚眼也變的神采奕奕。到底還是孩子啊。
「我去找水，你在這等我，餓了就吃點罐頭啊，別亂跑，我可是懶得找你的。」銀時將包袱塞我懷裡，又將自己的刀給了我。
我眨巴了兩下眼睛，滿臉疑問：「你不帶著刀嗎？萬一……」
「我隨便拿把刀就行了，你太廢了，我這刀鋒利先借你拿著。」
銀時隨便挑了把刀，撓了撓卷毛便轉身離開。我目送他遠離，不禁又握緊了刀。呃，我有種不好的預感。
我不知道是我運氣太好還是太差，總之我的預感成為現實了。在銀時離開了十幾分鐘後，出現了兩個天人，貌似是豬頭天人的同夥，尖嘴猴腮，四肢發達，噢！一個頂我5個！
俗話說最好的防守就是進攻，所以，我還是提起刀跟包袱跑了。混蛋！我可沒勇氣一挑二啊，況且一個是我的五倍。就算剛才我很英勇，那也是仗著銀時在才發威的。
我不想死啊不想死！銀時你快回來啊！我發足狂奔，我不敢往後看，我怕我一回頭就被分解了。娘啊！救命啊——
「砰——」
一股強大的力道把我拍飛出去，霎時，我整個人摔出了幾米遠，錐心刺骨的痛從右手臂蔓延，仿佛呼吸一下都會帶動疼痛。糟糕，我想我的右手臂是折了，或許我該慶倖不是開放性骨折，我可沒勇氣看見自己的骨頭露出來。
刀跟包袱被扔出去好遠，我狼狽地趴在地上，想戰卻站不起來，估計膝蓋大面積擦傷。
混蛋！難道我要死在這裡？銀時就算來了也不一定能打敗那兩頭畜生。這兩【嗶——】比剛才的豬妖更厲害。與其來了送死，銀時還是別狗血的出現比較好，畢竟，他現在只是孩子。思維、體力、應變能力都無法跟若干年後的他相比啊。
口胡！我要成下酒菜了。
原來我也是聖母一類的嗎，自己都快掛了還想著擔心那小子。背上猛的一痛，我「哇」地一下叫了，胸口悶痛至極。我感到五臟六腑都要被踩碎了，痛的我渾身顫抖，像條垂死的魚，在貓的利爪下苟延殘喘。
「小子是你幹掉了我夥伴咯？不過我還得謝謝你，替我倆解決了一個吃貨，這樣我能分到的東西就更多了。讓我想想，該怎麼處理你呢？」
「大切八塊然後烤了吃，反正也好些天沒吃肉了。」
我覺得我快歇菜了，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身體都要麻木了。奄奄一息地聽著這兩【嗶——】的對話，我的意識逐漸模糊起來。
驀地，慘叫聲自我上方發出。背上的重量突然沒了，剛才還踩在我身上的傢伙被一道寒光一分為二。溫熱的血噴灑出來，濺在了我的臉上。緊接著，另一個畜生也在驚恐中被片成幾塊。那寒光是舞動的刀劃出的，因為揮刀迅疾無匹才化為了光。
那是怎樣一種速度與力量，才會讓刀化為光，瞬間斬殺對方且精確無比的命中要害。銀時絕對沒有這種實力，至少現在還不可能。那是誰？
「已經沒事了。」
溫柔如水的嗓音落於耳邊，吸引著我抬起頭。下一刻，我被一雙溫暖的大手抱了起來。我靠在男人堅實的胸膛上，一種踏實之感油然而生，我放鬆了身體。
這個男人，就是吉田松陽啊！劇情大神,你終於出現了!
「求求你，將銀時，那個吃屍體的小鬼也找回來，拜託。」
虛弱的說出口，我強迫自己清醒些，卻還是沒用。眼皮越來越重，我終是暈了過去。
悠于 2016-1-7 21:11
第4章 PART 4 私塾就是學校的老一級版本
阪田銀時捧著裝滿水的頭盔回來時，他沒有跟預想中一樣看到莫哭，銀時愣了一下便四處張望，那抹熟悉的身影還是沒見。心底升起一絲不安，但他卻不想再往下想，他覺得莫哭不是那麼容易就掛的人。
「喂！莫高窟我取水回來了，喂！敦煌莫高窟？紅毛小矮子！廢柴跟屁蟲！喂喂喂！」
銀時把莫哭所有的壞名都喊了個遍，依然是安靜的曠野，只有風過的嗚嗚聲，沒有人回答。
這混蛋該不會自己拿著食物和刀跑了吧，銀時捧著頭盔一邊找一邊想。如果真是這樣，也沒什麼，不過是背叛罷了。然後，銀時看見了自己的刀跟散落的食物，以及兩具新鮮的天人屍體。
銀時當場就愣住了，他寧願是那混蛋卷著東西跑了，也不願看見這副慘烈的場景。莫哭的衣服碎片還被天人爪子抓的牢牢的。
「被......吃了？」
口中不自覺地吐出這三個字，銀時的死魚眼慢慢睜大，紅色的瞳微微顫動。那傢伙死了？
有些難以接受，但銀時還是很平靜地拾起刀，將頭盔放於地上，然後再去撿髒了的乾糧。
不是沒有失去過，不是沒有見過死亡。銀時知道莫哭不可能陪著他很久很久，但他卻也沒想過這傢伙會這麼快就離開。如果當時自己帶著他一起取水就好了，為什麼要將他一人留在這呢。
當然，銀時很清楚這世上沒有如果，真希望那混蛋沒死，幸運地逃掉了。或許再等一會兒，他又生龍活虎地蹦出來了。
懷著這樣的想法，銀時抱著刀坐在屍體上等待著。
蔚藍的天還是那麼乾淨，白雲悠悠，天氣真的很好。不管地上是怎樣的骯髒，天依舊透明澄澈，潔淨如洗。
隨著時間的流逝，天空漸染成昏黃的色彩，太陽緩慢西沉，藍天白雲被落日的餘暉鍍上了一層紅，像是天際盡頭的雲著了火般，紅紅的模樣似一大片火海。
就是在這樣的豔麗夕陽中，銀時遇上了吉田松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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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醒過來後已是傍晚，右手被木版固定住，纏了繃帶掛於脖子上，身上大大小小的傷也做了不同程度的處理。看來，我確實是被救了，不是幻想。
對了！不知道松陽有沒有去找銀時！
「你醒了。」
淡漠的聲音自身旁響起，我偏頭一看，是一個紫色頭髮的小正太，有些眼熟，難道是劇情中的人物？不對，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銀時說不定正在找我呢！
「就你這樣還想跑去哪？」略帶挖苦的語氣，紫發小正太斜了我一眼，並沒有要扶我的意思。
小正太你也太沒同情心了吧，我咬牙忍痛坐起來，掀起薄毯站起身朝拉門走去。
「我去找朋友，他可能還在等我。」
我頭也不回的回答，不理會小正太，伸出左手準備去拉紙門。
「原來沒死啊。」
熟悉的聲音從門外傳進來，我猛地一驚，立即拉開紙門去看。某個銀卷毛站在我正前方一米處，一手抱著新刀一手挖鼻屎，那模樣要多欠揍有多欠揍。
「嘁，明明是在開心我沒掛，非要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死相，你真不誠實。」我確實看到那混蛋笑了，我揶揄著走近銀時，用左手戳了戳他的包子臉。
「我幹嘛開心啊，你死不死關我什麼事，混蛋別戳我臉，信不信我抽你啊喂！」
「銀時，你傲嬌了。」
「誰傲嬌了，你這個湯姆蘇！」
就在我跟銀卷毛語言攻擊人身時，善良溫柔的松陽開口說話了。
「莫哭和銀時就睡在3號房吧。」
「知道了。」我乖巧地回答，這可是救命恩人啊，當然要客氣些。
「松陽老師3號房我和桂在住啊，根本就擠不下他們兩個。」
紫發小正太不滿地發言，大有撒嬌外加仇視之意。撒嬌對松陽，仇視對我和銀卷毛，這孩子越瞧越眼熟。
松陽微笑到摸了摸紫發小正太的頭，口氣柔和道：「晉助跟小太郎一向不是很大方的麼，房間雖然是小了些，但擠一擠還是可以的。別的房都住了四個孩子，就只有3號房是兩個人 ，如果實在不願意，那讓他倆暫時跟老師住好了。過幾天再搭建幾間房，這樣就會好很多。」
松陽那一聲「晉助」叫得我是魂飛魄散啊，難怪這廝這麼眼熟，堂堂大BOSS高杉晉助啊，我怎麼就忘了！這就是那個整天揚言要破壞要毀滅地球的高杉晉助啊！這就是那個以後穿著花衣裳綁繃帶抽大煙隨便一個殘虐笑容就迷死一大票女人的高杉晉助啊！
我在心裡默默腹誹了高杉十幾次，我真怕這廝會殺了我。沒事的會沒事的，人家現在還是小孩子呢，應該還沒那麼恐怖吧。況且，我還有主角大神！不怕不怕！
高杉聽松陽這麼說，馬上改變了語氣，著急道：「那怎麼能打擾老師呢，老師你不用這麼辛苦的。四個人住一間根本不擠！」
喂喂小子，你剛才可不是這麼說的哦，我跟銀時默契地交換了一個眼神，偷笑。
「你肯願意就好，那晉助去叫小太郎來幫忙鋪床吧。你倆都是好孩子可要跟新來的同學好好相處哦。」
真不愧是松陽，三言兩語就擺平了這個小子，還誇的他心花怒放，瞧高杉離開時的得瑟樣。
桂小太郎真是俊美的小正太啊！太萌了！當我看見被高杉帶來的桂時，我的花癡病終於爆發了。除去天然無藥可救的呆，桂可是百分百的養眼啊！
「口水都要流出來了，那傢伙是男的啦。」銀時彈了彈鼻屎，無奈地提醒我。
「我知道啊，所以才看嘛，真漂亮這孩子。」
「莫高窟你性取向有嚴重錯誤啊，那傢伙雖然紮馬尾，但他是男的男的！你也是男的！你......莫非是玻璃！」銀時一臉震驚地望著我。
該怎麼和銀卷毛解釋其實我是女人的事實呢？我自己都快習慣這個身體跟邪惡的巴比倫塔了。悲哀啊。
好脾氣的桂跟師控高杉鋪好了床，我跟銀時自覺地進了房間。我之前睡的床該不會是高杉的吧？
桂思考了一會兒，便掛上了微笑，主動走到銀時面前，伸出手爽朗道：「我叫桂小太郎，以後請多多指教。」
銀時死魚眼看了桂幾秒，便伸出右手去握，語氣帶著懶散：「阪田銀時。」
我等會兒還是不要和桂小正太握手了，銀時你個混球怎麼能用剛挖了鼻屎的手去跟別人握手呢！還一臉若無其事的樣子！桂你註定悲哀了。
「我叫莫哭，那個手不方便，就不握了。」我報以友好地一笑，示意了下不能動彈的右手。
於是我們三個默契地看向了一邊的高杉，囧囧有神的異樣目光終於讓他忍受不能，口氣彆扭地甩出話。
「高杉晉助！」
於是，萬眾矚目的JQ滿滿高銀桂3P黨正式建交，前方的路還遠著呢。
不過，以後是要在松下村塾生活了吧，哎，這輩子還是逃不過學校的管轄啊。
第5章 PART 5 同學之間要團結友愛不可以暴力相向啊喂！
因為滿身傷的緣故，我暫時不去上課而是專心養傷。松陽偶爾會來看我，給我換繃帶搽藥水，或者是講些奇聞異傳。我蠻喜歡松陽的，他給我一種舒服的感覺，他的身上總會散發出淡淡的墨香，說不出的好聞。
我實在是無法將眼前溫文爾雅的他與那天斬殺天人的他聯繫起來。不過，我算有些理解某個人的師控了。
空閒的時候，我會想起在21世紀□□的日子，那些美好的時光，終究是離我遠去。現在在這裡，也不知道能回去不。有些想家了。
大部分的時候都是銀時來照看我，給我送飯外加餵飯，我右手不方便，如果用左手拿筷子，我估計這飯菜就得進貢給大地媽媽桑了。但是有些時候讓銀時給我餵飯我會覺得抓狂，要是飯菜好吃，他會先吃掉一些的，美名其曰：試毒。你妹的，誰會下毒啊！我真想將筷子□□他的鼻孔裡。
「小莫感覺好些了麼。」
噢，今天來送午飯的竟然是桂！看著純良的桂，我在心裡盤算著還有多久銀時會叫他假髮。那和綽號可是萌點喲。
「感覺好多了，那個，銀時呢？」
「老師讓銀時和晉助買食材去了。」
桂走到我面前將託盤放于榻榻米上，然後端起湯碗吹了吹，我知道他是想弄涼點，但，桂小正太別再吹了，口水要是吹進湯裡怎麼辦。不是可以用勺子攪拌麼。
「那個，這個，桂啊，幹嘛不用勺子攪拌呢？」我結巴地發問。
桂停了下來，茶色的眸子晶亮剔透，他一本正經道：「用吹的快一點。」
「那你不如把湯碗放去院子裡的石桌上讓風吹，這樣涼的更快。」我忍不住吐槽了。
桂眨了下眼皮，一副沉思狀，這麼一副弱受樣讓我產生了愧疚感，我是不是吐槽的太過分了點。
「對啊，小莫你真聰明，我這就把碗擺過去！」
啥！？
在我囧囧有神的目光下，桂真的這麼做了。我的娘啊，這娃子怎麼這麼呆啊。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不該對桂抱有「你真有知識你真一本正經」的希望的！他就是個無藥可救的抽神！不行，我要喝湯。
「桂，湯被風吹了會變冷的，我現在就想喝！」我在極力搶救。
桂一聽，用手觸碰碗壁，驚訝道：「已經冷了，跟冰塊差不多。小莫你等一下，我去熱一熱！」
於是，桂將託盤一併端走了。
喂！混蛋假髮！你不是剛剛才放過去的嗎，到底吹的是什麼風才能讓熱湯瞬間變成冰塊一樣冷啊！還是說你的手練過寒冰掌，碰什麼就讓什麼變冰塊嗎！還有，你熱湯就算了，有必要把飯菜一起端走嗎！
瘋狂的吐槽後，我有氣無力地癱在地板上，我好似能透過現在的小小桂看到他十幾年後的模樣。打著攘夷旗號，瘋瘋癲癲地搞小破壞，為大江戶為歌舞伎町增添一番樂趣，為真選組增添無限煩惱。
「小心被踩著啊混蛋！躺這兒幹什麼，裝屍體滾一邊去。」
「啊！銀時你終於回來了，我要餓死了。」我像狗看見肉包子一樣，立即撲向銀時。
「我不是讓假髮給你送飯麼，他沒送？」
「假髮？你什麼時候給桂取了綽號？」
「嘖，剛才一順口就念成假髮了。咦，還挺像的嘛。反正他那頭女人似的長髮跟假的差不多。乾脆以後就叫他假髮好了。真不錯。」
「不是假髮，是桂。不要隨便給別人起綽號！」
正當我跟銀時聊著時，桂端著飯菜進來了。表情嚴肅地糾正自己的名字。這孩子就一抽神，我不會再被他那假正經的表情給騙了的。
銀時懶懶地回了句，「有什麼關係啊假髮，這樣還能增進同學之間的友誼喲。」
「這倒也是。」
桂你可千萬別被銀時給忽悠了啊，捍衛名字可是你的一大特色啊。趕快反駁！
「不，既然要取綽號，那就叫我邁克.桂好了。啊不，傑斯.桂也不錯，等等還是......」
「你是白癡嗎？」
剛進來就目睹了整個過程的高杉終於忍不住說了同窗，對於桂的異常執著的呆傻，高杉也有些言語不能。
桂看向自己的室友，認真反駁道：「晉助你不能這麼說我，好歹是這麼久的同學。」
「就是啊，矮杉，你這麼說，假髮可是會哭的喲。」銀時一邊火上澆油，一邊從桂的手中拿過託盤，然後走到我面前準備給我餵飯。
我太感動了，這個時候他還記著我沒吃呢。我張開嘴準備吃，豈料——
「不是假髮，是桂！」
「你想死麼。」
高杉直接一腳踹了銀時，於是，銀時慣性地舉著一勺熱騰騰的飯往前撲，那勺飯筆直地戳中了我的鼻孔。
「啊——————————」
我發出了哭爹喊娘的驚天慘叫，抱著鼻子直打滾。銀時一急就抓住了高杉的領子，吼道：「你這混蛋看你幹的好事！莫高窟還受著傷呢。」
「哼，是你先挑事的。」高杉眉毛一揚，墨綠的眸子滿是清高不屑。
「晉助，銀時，冷靜點，先別動手！」
「假髮你閃邊去！」
「都說了不是假髮，是桂，或者你叫我邁克.桂也行的。」
「白癡！」
「晉助我真的生氣了，你那什麼眼神！」
友愛的3P組合繼續糾纏不清，我捂著紅了的鼻頭欲哭無淚。肚子好餓，我才不管他們吵什麼，我已經快前胸貼後背了，再不補充食物真要掛了。
顫抖地用左手拿著勺子吃飯，我覺得我是在撒飯。
我不知道那三只是什麼時候停止吵鬧的，但我知道我可以不用撒米了。
「你們三個將這裡收拾一下，老師來喂莫哭。」
松陽溫潤的聲音如三月的春風，讓人倍感享受。不過，在高杉那如X光一般的注視下，我的胃一陣抽搐。我怕松陽再多喂我幾口，他就要衝過來剁了我。
老天保佑，快讓松陽放了我吧，我不餓了，真不餓了。我無福消受美人恩啊。
混蛋們，同學之間要好好相處啊喂！
第6章 PART 6 勞動之後就可以好好享受了
三個月就這麼過去了，我的右手臂終於恢復了。現在正值夏季，庭院的櫻花雖沒有春天那般茂盛，卻也依然好看。我坐在教室裡的最後一排，左邊是銀時。紙門大開著，剛好能從這裡看到櫻花樹。
松陽一共有十六個學生，包括我在內。其中最深得他心的就是高杉、桂和銀時了。
突然想起了劇情，空知猩猩描寫銀時年少的事蹟實在是少，我知道松陽會死，卻不知道是為什麼。松陽的死我想阻止，但這不是我想就可以的了。未來不知道是怎樣的，有時候我會懊惱自己為什麼不是瑪麗蘇。如果是蘇妹子，一定可以解救蒼生的吧。
哎，無法知道這階段的劇情，真讓我這個穿越人士感到無力。
「想什麼呢，一副便秘的樣子。」銀時挖著鼻屎靠著牆，眼皮耷拉著就像加菲貓。
「我在思考未來，這是一個很嚴肅的問題。」
「未來啊，那麼抽象的事我才沒興趣，還是把握現在才讓人舒服啊。想那麼多會內分泌失調的莫高窟。」
「這跟內分泌失調有什麼關係啊！你這個大忽悠。」
「有哦，你看你現在情緒失控都是因為內分泌失調過多的產物喲，小心幾天拉不出大便哦。」
懶的理你！今天下午有勞作課，四人一組出去幫有需要的人家打短工幫忙。一來可以鍛煉學生的動手能力，積累生活經驗，二來能幫助別人，還可以得到些零花錢。
我們這隊隊長肯定是高杉那傢伙，不過，就他正經些了吧。我是沒意見。
很快的我們找到了有需要的人家，是一戶老人家，兒子上戰場打仗，又沒有兒媳婦。我們四個馬上分工開始，除了砍柴打水累了些，其他的都是些小事。比如幫老人家穿針線、掏耳屎、喂雞、除雜草、打掃院子、曬被子等等。
夏季的天氣就是熱，所幸，下午的時候太陽稍微弱了些，沒那麼強烈了。
老爺子抱著貓坐在搖椅上，笑咪咪的看著幹活的我，還說了些勉勵的話。我笑笑，將水從井中提上來，然後提去廚房，倒進大缸中。正好，桂在跟老奶奶做飯。
「你這小閨女真行，連飯都會煮。」很明顯，老奶奶這話是在誇桂。
聽到閨女這兩字，我差點笑出內傷，挖苦道：「假髮你以後一定是個賢妻良母。」
「不是假髮，是桂！不是賢妻良母，是體貼好老公。」某人抗議。
「那好，你要是哪天不抽了，我就嫁你。」
「嫁我？小莫你是女人！」桂驚恐地瞪著我，踩在板凳上的小身板搖了兩下。
糟糕，一時口快，還以為自己是女人呢。噢，天，這是男人的身體，我可不能忘！等以後有機會了，再和他們三個解釋吧。
「我要說是，你信嗎？」
「當然不信啊，哪有女孩子長【嗶——】的。」
就知道不信，我倒完水，又提著桶子出去了。院子裡銀時在劈柴，高杉在整理雜物，都好買力的樣子。
黃昏時分我們幹完了活，還得到了點散錢。我激動萬分，這可是來銀他媽裡頭一次領工錢啊。馬上就上街吃拉麵去！
拉麵鋪裡，我們四人排排坐著，等到我的拉麵遞過來時，我拿過醋瓶子毫不猶豫地猛倒。直到酸味讓另外三人受不了時，我才停手。
「喂喂，你倒那麼多醋是泡豬大腸嗎！」銀時一巴掌蓋在我頭上，拍的我一時找不著北。
我瞪了他一眼，夾起面試吃了一口，還不夠酸。難道老闆將醋裡兌水了？於是我又伸手去拿醋。
「夠了哦，從你的面到你整個人都散發出一股子酸味啊喂！你個混蛋。」
「銀時，好好教育下小莫吧。現在愛吃醋，將來會更愛吃的。」
「醋不是水，你克制點。」
去你妹的，現在你們三個倒是一個鼻孔裡出氣啊。我不服，大叫道：「那是我的味覺革命，你們無權干涉，更沒理由阻止我追求革命藝術！」
「你是要用醋割自己的命吧喂！我是在救你啊，醋吃多了會讓老二無限膨脹然後『砰』一聲爆炸的呀混蛋！」
「你還可以扯的再誇張些嗎！你最近還不是亂吃甜食！小心得糖尿病啊混蛋卷毛！」
......
一頓晚飯就這樣吵吵鬧鬧地過去了，等回到村塾時，已接近傍晚。晚霞漫天，紫紅的雲霧蔓延在天邊，像是畫家筆下的畫一般。然後，我看見了在門口等候我們的松陽。
「你們這隊是最晚回來的哦。」松陽站在私塾的門口，等到了我們，笑著說。
高杉一緊張，立即鞠躬：「抱歉老師，讓您擔心了。」
松陽看著我們一個個髒兮兮的模樣，雖然皺眉，卻還是無奈地笑了。「大家都吃過西瓜了，這是留給你們四個的，快去洗洗手和臉吧。」走到井旁，將浸在水中的西瓜撈上來，松陽催促著我們。
雖然說很想吃，不過，更想玩。經過一番商量，我們決定讓高杉來蒙著眼睛打西瓜。我們絕對不是想整他喲，真的不是喲。
高杉雙手握著竹刀，蒙著眼，一步一步地試著移動，還時不時地用竹刀往地上掃兩下借此找西瓜。
銀時笑地前俯後仰：「莫高窟你看，晉助那樣子像不像個瞎子啊。」
我乾笑兩聲，不著痕跡地挪開了與銀卷毛保持距離，因為我看見對面的高杉尋著聲音揮刀過來了。
「晉助松陽老師在我旁邊喲。」
竹刀硬生生地停在銀時的腦袋上空，高杉抽了抽嘴角，他怕誤傷到松陽。
桂義正嚴詞道：「身為同學，銀時你怎麼能欺騙晉助呢！晉助別理他，你後退五步，西瓜就在你身後。」
「假髮說出來就不好玩了。」我不滿的叫著。
「不是假髮，是桂！」
高杉照著桂說的做了，開始往後退。他剛邁開步子往後移，桂就伸出了腳使勁一絆。
在一聲悶響後，高杉摔得四腳朝天，黑布也從眼睛上掉下來了。他剛好瞅見松陽在笑，小臉『噌』的一下紅了。惱羞成怒，立即撲上去掐桂。
銀時加入：「混蛋還說我！你比我更無恥啊！我踩死你！」
我亂入：「我還以為你多有同學愛啊，你不要老是讓人莫名其妙感動然後又瘋狂的失望啊好不好！」
「桂小太郎我再也不信你了，你這個娘娘腔天然呆瘋子混蛋！」
我榮幸地見到高杉抓狂且吐槽了，果然，第一次還是要給假髮麼。JQ閃閃發光啊，我一邊踩一邊感歎。
「西瓜切好了。」
隨著松陽的提醒，我們幾個立即撲了去吃西瓜，我想我的吃相應該沒那麼恐怖。
「喂！晉助你不要將西瓜籽吐我身上啊。」
「假髮你閉嘴！」
這兩人依舊吵鬧著，而銀時則是抓緊時間吃西瓜，能吃就多吃點。我捧著西瓜，抬頭看著暮色四合的天。
偶爾無意間對上松陽的柔和目光，我傻笑，他則抿唇微笑。我想，他應就是這麼美好的人吧。
這樣和大家生活著，也很好啊。
悠于 2016-1-7 21:12
第7章 PART 7 成長的過程中吵架是再所難免的
最近作者很糾結，它在想武士用的武器到底是該叫刀還是叫劍。明明拿著的是太刀，卻又要說劍道，這樣劍法那樣劍氣，還有什麼幾刀流之類的。麻煩死了啊。作者真的很搞不懂啊。
【算了，我不管了。劍還是刀隨便寫吧，反正沒什麼人會去糾結的。總之就是跟TV裡用的武器一樣，寫刀或劍也就那樣了。】
以上是某個不負責任的作者說的話。它是後媽吧！
「管它後媽親媽，莫高窟快準備好走了，等會兒是劍道課，你要是遲到了矮杉會殺了你的。」
「會被殺的是你吧，這麼叫晉助。」雖然我也很贊成，哈哈！
「我可不怕。話說回來，作者糾結刀跟劍的問題也太傻了吧。誰說用刀就不能學劍法了啊，況且太刀跟劍差不多啊。不就一個單刃一個雙刃嘛。」
「......你根本沒資格說作者啊！虧你還是武士！」
我換了套輕便的衣服跟銀時來到了訓練場地。兵器架擺放在角落裡，上面掛了許多武器，不過學生們用的全是竹刀。
松陽帶著高杉跟桂向我這邊走來，我莫名的有種不好的預感，瞟了眼身旁的銀時，他同樣也用一種糟糕了的眼神在看我。
松陽蹲下身與我對視，笑道：「莫哭和銀時因為是後來的關係，已經掉隊一大截了，所以老師讓最優秀的晉助和小太郎來特別輔導你倆。」
讓不苟言笑的高杉來輔導我，抽神桂來輔導銀卷毛？松陽你確定這樣安全？還是，其實你也蠻喜歡看我們四個對掐的？想到這，我不禁撫額。
「老師請放心，我跟桂會好好教他倆的。」高杉得意地瞅了我一眼，拍著胸脯保證。
瞧他那得瑟樣，我特想抽他！我知道我是完了，落在師控手裡，還想活命麼。他一定會報奪師愛之仇的。松陽只不過因為我在四人當中最弱，才對我多關照了些，加之以前受過重傷，所以才特別照顧的。他最寄予厚望的弟子還不是高杉他們。所以，拜託，高杉你別露出那種算計的陰笑！
「先拿竹刀試試耍幾下。」
在松陽離開後，高杉遞給我一把合適的竹刀。我拿過竹刀，看了銀時一眼，他無言地對我豎起大拇指，那意思是『加油，一定要活下來！』
這混蛋果然在幸災樂禍，我們四人中就屬高杉最具領導能力，他只要一生氣擺臉色，銀時也會收斂些的。
我認命地開始揮舞竹刀，咦，好像還挺上手的，比真刀輕巧，揮起來也是虎虎生風。我記得我第一次拿真刀，好像是三四個月前吧。當時還是為了幫銀時殺豬頭天人。不過現在想想，那時膽子也夠肥的啊。
「啊~痛痛痛！」
冷不防的我後腦勺被掄了一悶棍，我整個人五體投地。
「你在想什麼？心不在焉地亂舞一通！」
我摸著後腦勺凸起的新鮮大包，嘀咕著爬起來，然而在看到高杉陰沉的臉色時我立即噤聲了。這娃兒已經有了以後娼婦模樣的雛形了，我仿佛看到了S女神在高杉背後張開了懷抱，沖我露出極其殘虐和腐敗的笑容。
「拿刀的姿勢不對，下盤不穩，手腕不夠有力。」高杉毫不留情地打擊我，讓我之前的優越感蕩然無存。
高杉示意我看銀時，我耷拉著腦袋望過去。只見銀時已經能跟桂對戰了。我能說不愧是主角麼，混蛋你開掛！各種嫉妒羡慕恨！
「雖然銀時打的沒章法，但他有力，氣勢十足。而且，還有著一定的應戰能力。如果你不努力是沒法變厲害的。」
高杉，其實你也具有當老師的潛力。
「總之，先從基礎做起，先紮馬步，練習下盤和定力，然後揮劍兩千下。」
「晉助，不是吧，這麼欺負我！」
高杉挑起一側的眉毛，對我勾了勾手指，口氣輕蔑道：「你要打著我了，我就取消剛才的規定如何？」
我二話沒說，抄起竹刀就對準高杉那張萌臉打下去，混蛋矮子去死吧！
高杉墨綠的眸子閃過一絲寒光，唇角揚起微笑。他身體稍微一讓，我就打偏了，緊接著我又轉回身去打，電光火石之間，高杉扣住了我的脈門一用力，我痛得鬆開了竹刀。高杉再使勁一拉，我趔趄著撲向了他，然後他提起膝蓋猛地一下頂向我肚子。
頓時，我痛的縮起了身體，只覺得肚子被那一頂，好似腸子都要打絞了，我吐出了一口酸水，摔在地上直抽抽。
「高杉晉助你太壞了，下手這麼重！」我惡狠狠地吼了他一句，捂著肚子，皺著眉頭。
「是你太差勁了，如果是銀時和假髮根本不會被打到。」
「太過分了你！我又不是他倆，你懂不懂什麼叫因材施教啊！」
高杉冷哼了聲，嘲諷道：「如果對方是個廢物就另當別論了。」
我顧不上還在痛的肚子，從地上爬起來，沖著面前的人發火道：「我這是第一次練啊！你還不是從廢柴階段過來的。」
高杉斜睨了我一眼：「我第一次才沒這麼廢。」
「了不起！你厲害！你這個只知道圍著老師轉的跟屁蟲，無藥可救的大混蛋以後身高限定在170永遠也長不了了的超級笨蛋師控！」
一口氣罵完這麼一大段話，末了我還添了句「你真討厭！」便逃之夭夭。要是被高杉抓我他還不拆我骨頭啊！
肚子的痛漸漸平緩下來，我卻不想去上課了，我可不想再面對高杉。
午飯的時候我偷拿了銀時的零食，打包好，我找來梯子爬上了櫻花樹，然後選擇了一處枝葉茂密的地方坐了下來。
「小莫~小莫~人去哪了？小莫你在哪裡啊？不在的話回答一下啊。」
這麼呆的話也就假髮喊的出來了，我撥開櫻花枝椏探頭去看樹下的桂。他正雙手圍成喇叭狀喊著我，我忽然有些小感動，他都知道出來找我。雖然遲了一個多小時。總比某卷毛好，連個影子都沒見。我可不是在抱怨哦，也不是在期待誰誰誰的安慰哦。
【小莫去哪了，我還想跟他借書呢。】
混蛋別把心理活動大聲念出來啊！假髮你果然是白癡嗎！不過我好像沒資格罵他，我也經常會把心理活動念出來的說。不過，他這混蛋只是想跟我借書麼，所以才來找我的啊。真是的，我又感動錯了！神啊，我真想用這罐頭砸死他！
「咦，樹旁怎麼有梯子啊？」桂似乎注意到了這裡，我趕緊心虛地縮回腦袋，他應該沒發現我吧。
「一定是野貓搬的，真是頑皮啊。」
桂天真地如天使一般地說出了驚人的話，然後把梯子搬走了。
假髮你個混蛋笨蛋！有哪只野貓能搬動梯子啊喂！就是搬動了，那也不是野貓是貓怪吧！
面對如此純良的桂，我的吐槽都顯得淡薄無力。
哎~~我要怎麼下去啊~~
第8章 PART 8 小孩子是沒有隔夜仇的
櫻花粉白小巧，花瓣簇擁在一起形成了一朵朵飽|滿的櫻，煞是好看。
我正要摘下一朵來聞聞看時，腳步聲讓我縮回了手，櫻花樹下松陽站在陰影中，陽光星星點點地灑下，卻像是故意避開松陽一般。他整個人隱在陰涼處，一絲一毫的陽光都曬不到。
「午飯不吃，難道肚子都不餓麼？」
依舊是那溫和的嗓音，而我現在卻聽的十分憋屈。高杉那傢伙一定是因為松陽才對我下手那麼重的！我還是別沾染這朵美好的花了，不然那混蛋非整死我不可！
「要下來嗎？」
哼，典型的引誘語氣，我是不會上當的。我已經過了中二的年紀了！好歹是受了十幾年□□摧殘的小強，從小到大被老師套的話還少了麼！抗議到底！
因為我的固執不吭聲，氣氛顯得微妙，松陽會覺得尷尬嗎？或者認為我不可理喻？我這是在變相地把氣往他身上撒呢。其實，並不關他的事吧。
風吹過，櫻花搖曳著飄落，松陽淺色的發也被風拂起，他伸手捋了捋發，面上帶著安然的淡笑。
還真的，很喜歡笑呢。
「晉助，一直都是個優秀的孩子。」
沉默許久後，松陽開口了，我依然沒出聲，只等待著他的下文。
「他很努力，每次辦事都盡最大力量去完成。雖然過程可能有些不盡人意，但最終的結果還是好的。比如他輔導你的練習。或許是嚴格了些，可是最終受益的人是你喲莫哭。呵呵，老師這麼說，你會覺得老師是在偏袒晉助嗎？」
我翻了個白眼：「你倆師徒情深似海，他又那麼優秀，老師偏袒他也不是沒有道理。」
松陽笑出了聲，仰起頭看向我，視線接觸的那一瞬間，我心虛的不得了。噢，他會不會一個不爽就把我「喀嚓」了？
「莫哭看的出來吧，老師在學生中最重視誰。可能我也不是個好老師，無法做到真正意義上的平等。討厭的話，就討厭老師行了，晉助的出發點是好的。」
喂喂！怎麼把錯攬自己身上去了啊！我勒了去！松陽你有必要這麼幫高杉說話嗎！果然，你倆是有些什麼的麼。呸，怎麼又想偏了！
「我確實不喜歡偏心的老師，但你比他們都要好，我不會討厭你的。至於晉助，我暫時是沒法面對他，對不起。」
松陽有些無奈，看我的眼神多了些探究，「沒必要道歉的，遵循心的意思就好了。」
「莫哭啊，你有時候真的不像個小孩子，理解能力甚至比晉助和小太郎都強。偶爾會煩惱地想很多事，露出比銀時還要落寞無助的神情。真是的，明明還只是個小孩子啊，不要太過成熟哦，老師會很受傷的。」
你傷個什麼勁啊！我都不好意思吐你槽了啊松陽！
而且，你把我觀察的這麼細緻是幹什麼啊，做特工嗎！我會露出比銀時還落寞的表情？我自己怎麼都沒發覺啊！憂傷啥的不適合我，我覺得我穿越到這具小男孩身體裡心智都退化了。被你這麼一說，我情何以堪啊。
「朋友之間有摩擦是很正常的，莫哭可以試著去瞭解晉助，他是個好孩子。我知道，你是個大方的孩子，是不會在意這些的。對嗎？」
明亮溫暖的笑自他唇邊綻開，莫名的，心跳漏了一拍，我呆呆地注視著樹下的人，先前的氣也消了大半。真是個會說話的男人啊。
我覺得，我沒必要跟松陽過不去，還是下去吧。萬一他走了，我怎麼下樹啊。收拾了下零食包裝紙，揣在懷裡。我有些彆扭地看向其他地方，小聲道：「我想下去。」
「下來吧，老師在這呢。」
松陽伸出雙手，對我敞開懷抱，我猶豫了一下便往下跳了。纖細有力的的臂膀穩穩接住了我，松陽抱著我走出櫻花樹下的陰影。
霎時，金色的光芒化為萬千光線傾瀉在我與他的身上，暖洋洋的。
「那麼，加油哦。」將我放下，松陽從我懷裡將垃圾袋都拿過，溫柔道：「看來是不餓了，那麼這些袋子老師都替你扔掉吧。」
我不好意思地點頭，鞠躬道：「謝謝老師。」
看著松陽離去的身影，我才覺得剛才的自己是多麼的無理，怎麼越來越像小孩子了啊。
我走到走廊上就看見了靠在柱子旁睡著了的銀時，這混蛋怎麼睡在這啊，又不是小狗，哪都能睡。
「口水流出來了。」我用腳踹了踹他。
銀時半垂眼皮，站起身伸了個懶腰：「喲，老師教育完你了啊。」
「混蛋你怎麼知道我被老師教育了啊，你又怎麼知道我在樹上啊！」我一把揪住他的衣服猛晃。
「啊~~~要暈了要暈了！我就是知道啊，你把我的零食都吃光了，你要怎麼賠我啊混蛋！快點賠錢啊！」
誰理你！我轉身不去看銀時，零食什麼的我根本都不知道啊。
「晉助就那死樣子了，人家優秀當然能教你咯。」銀時把我的後衣領一扯，就大踏步往房間去了，還開始了說教模式。
「那不是教！那是欺負。我不服！他一定是因為松陽老師才那麼對我的，他那個超級師控！」我被迫倒著走，然後回到房間被扔在了地鋪上。
銀時在我對面坐下，給了我一栗子，「混蛋啊你，怎麼不想想自己的問題？是你不想練才被晉助教訓了吧。」
我哼哼唧唧地摸著腦袋，委屈極了：「銀時你也幫他！」
「我可是實話實說，晉助是不會無緣無故就打人的，除非你惹了他。別用那種奇怪的眼神看我！他只是想教好你，並沒有惡意的。雖然他是無敵超級大師控，但也不會小氣到吃老師的各種飛醋的，要真這樣，他還不如到晚上偷偷把大家都殺了。這樣，老師就是他一個人的了。」
我抽了抽嘴角，虧你想的出來啊。哼，都幫那個傢伙。
「至於欺負，確實挺氣人的。他可是為了刺激你才這麼做的，晉助是個驕傲的人，但不會傻到囂張跋扈去挑釁別人，就是要挑釁也不會是你這廢柴啊。他無非是想給你個教訓罷了，況且你不是罵了他嗎？很歹毒的罵法喲~」
為什麼聽了這番話，我好想拍死這混蛋？不過，這算是安慰我嗎？
「與其以後出去了被別人欺負，還不如在私塾裡被朋友欺負，然後變強再出去欺負別人！」
銀卷毛最後這句話讓我愣住了，松陽說他是為我好，銀時說他是為我好。高杉是真的把我當朋友了嗎？
「喲，這不是矮杉嘛。」
銀時懶散的話將我拉回了現實，在聽到某個名字時我條件反射地抖了下。不好，我要去小解！難道是高杉把我體內的【嗶——】給嚇出來了嗎？
我趁銀時不注意立即溜了，在經過高杉身邊時我沒敢看他。銀時的吼叫在我身後響起，我什麼都沒聽到，沒聽到啊沒聽到~
在茅坑蹲點的我無限怨念，我幹嘛要心虛啊！
不知過了多久，我計算著高杉應該走了，便從茅坑出來了跑回房間。只見銀卷毛一個人坐在鋪上，旁邊還有一盒空了的牛奶跟吃了一半的餅乾。
「哪來的吃的？」我好奇地走過去。
「某個彆扭的人怕某個彆扭的人中午沒吃飯餓著，便將自己的零食拿出來貢獻了。」
彆扭的人是指高杉和我嗎？
「喂，我說，你怎麼把他送我的東西給吃了？」我陰沉著臉問。
「耶，別這麼見外嘛，你的不就是我的，我的不就是你的。」
「嘭——」
我狠狠一腳踩在銀時頭上，皮笑肉不笑道：「那真是太感謝你了，這麼大方。」
收拾完銀卷毛我轉身出門，走在走廊上，我思忖著該怎麼跟高杉和好，然後，我中頭彩了。
「莫哭，站住。」
高杉的聲音來自背後，我顫抖了下，硬著頭皮轉回身。我還沒想好和好臺詞啊！不行！我不能退縮，我錯就我錯！這麼僵下去也不是辦法。
「那個..今天..上午.咳咳..是我不對，所以，對不起啊！」我抓著頭髮，吞吞吐吐地道歉了。
「那件事啊，我根本沒放在心上。但是，我以後還會輔導你練習的，作好心理準備吧。」
「什麼！」我驚訝地張大了嘴，我想我現在的嘴能和河馬媲美了。
高杉真心誠意地露出一個微笑，眼睛只差彎成月牙，萌的不得了。「老師說我很適合輔導你，莫哭，你要是還不服，可以隨時隨地地找我挑戰。」
我再次二話沒說一拳揮向高杉高挺的鼻樑骨，高杉準確無誤地捉住了我的手腕，然後一擰。只聽骨頭「喀」一聲，好像是脫臼了。我忍著痛楚，揮起左手想抽他一耳光，但高杉反應比我快，連口氣都沒讓我喘，就一個過肩摔，乾脆俐落地KO了我。
「想揍我，再等幾年吧。」
甩下這句話，高杉瀟灑離去，留下被人道摧殘的我趴在地上。高杉，我真後悔跟你道歉，你個超級師控，以後穿花衣裳叼煙杆整日搞恐怖事業的中二病患者！
好痛啊，誰來救救我啊~~
第9章 PART 9 日子就像大筆大筆花出的金錢一樣收不回來
自從跟高杉吵了一架後，我就老實的學習了。我的功夫底子厚實了不少，劍術練習上也突飛猛進，趕上了私塾裡的一般學生。噢，還有一項是赤手搏鬥也變的厲害了。這真是多虧了高杉和某兩個助紂為虐的混蛋啊！
確實，憑藉著我的理解力再加上這具身體的可造性，我習武竟是相當的順利。如果排除每日每日被強化訓練後傷筋動骨的情況，我想我會更加幸福。
寒來暑往，四季交替變換之間，我已在這三個年頭了。我估計著，這身體現在應是10歲左右，和高杉他們差不多大小。
那我還能在這裡待多久？松陽還可以活多久？
這三年裡和他們的關係越發的親密，可我卻不敢對松陽投住太多的感情，因為他的死是遲早的。如果太過依賴，到那時，會很傷心吧。
我真是個懦弱的傢伙！
「可以麼，這樣真的可以麼，幾段話就交代了小莫的進化過程。」一邊的桂蹭了過來，他還是一副LOLI樣，三年來沒什麼大變化。
銀時吃著金平糖，回道：「怎麼不可以啊，讀者是不會喜歡看蘇的進化過程的，這就跟玩遊戲打怪升級一樣。反正最後是變厲害了，還管什麼過程啊。老是寫功夫作者都要膩味了。」
桂贊同的點點頭，「時間過的飛快，但是，我覺得前兩章出現的太少了！銀時和晉助都出來了好多次。」話鋒一轉，抽神開始抱怨。
喂喂，別跟我說你一直在門口待命啊。
銀時幸災樂禍，笑道：「一定是你那頭女人似的假髮惹作者不高興了。」
桂急了：「我的頭髮是真的，作者不會生氣的，銀時你倒是幫我說兩句啊。」
「你倆混蛋過了哦，還要占多少鏡頭啊，再聊下去這章就報廢了啊！雖然是過渡，但也不能老是聊天啊混蛋！」
終於忍受不了了的我沖過去一人一巴掌，緊接著我又被高杉抽飛。
「吵死了，給我安靜點！」
我們三人幽幽地摸著頭上的包坐起來，高杉正趴在課桌上專心致志地——畫畫。
這次松陽佈置了圖畫的作業，我們全體同學除了高杉都交了，他之所以沒交的原因是想要畫出最棒的來給松陽。也因此一直從上午拖到了下午，這不，還再拼命三郎似的畫著。
總是叉了畫，畫了叉，紙張都浪費好一些了，我說，沒必要這麼努力吧！
銀時死皮賴臉地湊過去：「晉助你現在這個樣子就像難產的孕婦一樣，哇——」
高杉毫不留情地拿起鉛筆往銀卷毛鼻孔裡戳，銀時怪叫著果斷閃開。我打個哈欠，趴回自己課桌，掐架每天都有，只是物件不同罷了。
「假髮！看你幹的好事，你到底畫了些什麼啊！」
我很少看到高杉比較抓狂的樣子，真的，這次他卻出離憤怒了。只見他抓起自己的畫沖著天真的桂吼著。
「不是假髮！是桂。」
「我管你什麼名字，你怎麼能隨便動我的畫！」
「嗯？不好看麼？啊——痛痛，晉助你快鬆手，輕點！我生氣了，我要揍你了啊！」
「你這傢伙，幹嘛在松陽老師的腦袋上添對貓耳啊！」
「貓耳很萌的！嘶~痛！晉助我頭髮要掉了，嘶~~~」
「假髮你還是死一死吧。」
銀時走到我旁邊坐下，讓我看見假髮改過了的高杉的畫。
畫上松陽倒更像三頭身的Q版娃娃，笑容憨憨的十分可愛。難怪桂要加上一對貓耳，確實很萌啊。只見銀時拿起了鉛筆又在畫上塗改。我估計等會兒要上演一齣世紀大戰。
回頭再看掐架的兩隻，噢！高杉你不能那麼扯桂的頭髮，他會禿的！噢~桂你不可以用手去扯高杉的嘴巴，他會變成裂口男的。噢噢！你倆打架的方式又上升了一個階段啊，已經不是人類的級別而是獸類了嗎！
我饒有興致地看著他們對掐，然後高杉終於反應過來，這裡還有個不好對付的不安份傢伙。
「混蛋卷毛！你又畫什麼！」
「哦喲，我只是在老師旁邊添了個小小可愛的卷毛小貓罷了，晉助不用太感謝我喲~」
「那貓分明就是你這混蛋的化身吧！你居然還用蠟筆上色了！」
「那我也要把自己畫進去，就在老師的右邊好了，嗯。」
「假髮你休想！」
「不是假髮，是桂。」
趁三個人扭成一團，我把畫拿了過來。松陽左邊多了只抱劍的死魚眼銀卷毛小貓。既然這樣，我也勉為其難添兩筆好了。
「莫哭不准畫！住手！」
「已經畫了。」
......
松陽看著那張有些皺巴巴的圖紙，笑的彎了眼，月牙一樣的眸子，流露出絲絲溫柔。
「這張畫，是老師收到過最好的一張了。」
高杉一聽，還以為自己聽錯了，詫異地抬頭看向松陽。後者只是輕撫他的腦袋，笑的柔和。高杉綠色的眸裡漸漸有了驚喜，嘴唇彎起，帶著幾分羞澀，他開心的笑了。我們三一看到他笑的這麼甜蜜，當場就愣住了。
這娃子果然滿腦子松陽啊。
那圖畫，不過是在松陽的周圍加上了我們四個，背景是藍天，還有幾朵小白雲。很清新乾淨。
「這是老師出去時買的小蛋糕，你們分了吃吧。」
從自己的房裡拿出一盒包裝盒，松陽遞到了高杉的面前，我估計裡面的東西一定很好吃。不行了，口水要出來了。
「謝謝老師~」
銀時立即將盒子搶了過去，道了謝就拆開了。弄的高杉暴跳如雷。
「你個卷毛有沒有禮貌啊！」
「禮貌，哈？那是什麼？能吃嗎？還是能治癒晉助你的傲嬌？」
礙于松陽在場，高杉沒有發作，只是用那淩厲的眼神瞪著銀時。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都這麼久了，你還不清楚這無賴的個性麼？」
高杉轉頭瞪了我一眼，我一驚，趕緊收回手，你丫的我可是好心安慰你，你瞪個毛球啊！小心哪天我狠了，我蘇了，我第一個撲了你！
「呐，老師，這個小蛋糕的味道還算馬虎，下次買的話還是買糖分更足點的，那才好吃。」遞給松陽一塊，銀時的嘴巴已經塞滿了。
高杉的額頭蹦出十字路口，壓抑道：「怎麼辦，好想踩死這個混蛋。」
我吃著銀時遞來的蛋糕，一臉幸福，果然女孩子還是喜歡吃這類東西啊。不過，銀卷毛似乎對糖分過於執著了，松陽下次直接買包白糖就得了。
「喂！別搶我的啊，銀時你太過分了！」桂護著手上的蛋糕，大眼睛睜的圓滾滾的。
糟糕，桂你再用這副無辜的表情看銀時，我都想撲了你了。別這麼受好不，我會克制不了自己的。
我突然發現，作者寫了這麼久，除了我們四個加上松陽，對其他同學一丁點描寫都沒有，真是個沒同學愛的人。
「無關緊要啦，炮灰跟龍套從來就沒有存在感啊。」銀時吃著蛋糕，一臉老闆的模樣，好像誰欠了他錢一樣。
「混蛋！不要隨便進入別人的內心世界啊！你以為你是麻倉X有靈X啊！而且你這麼說一定會被踩的，一定！」
「混帳你去死啊，你已經在踩了啊混蛋！」
突然我聽到松陽的笑聲，他打趣道：「你倆感情很好啊。」
我和銀時不爽地互相瞅著對方，真是越看越討嫌啊。
哪裡感情好了！
悠于 2016-1-7 21:12
第10章 PART 10 有些事啊總是顯得那麼力不從心
PART 10 有些事啊總是顯得那麼力不從心
櫻花樹上有許多刻痕，從矮到高，這些刻痕見證了我們的成長。每次我們幾個討嫌，就跑到樹下比身高，四個人裡最矮的是高杉。身高估計是我唯一能壓過他的東西，一說到身高我可是自我感覺十分良好。也就只有高杉會悶悶的。
刻痕再高些就是松陽給我們劃的了，目前來看，最高的人居然是銀時。
難不成糖分還有促進身高這功能？
「喂！你怎麼夾我盤子裡的肉！」
剛反應過來，我的盤子裡就少了一塊肉。絕對是旁邊的銀時偷吃的，這混蛋！不知道現在吃肉比較困難嗎！外面打仗，這窮山溝裡的貨物運輸十分不便，外面的東西進不來，裡面的東西出不去。
好歹，這村子能自給自足。現在吃肉挺奢侈的，松陽也算本領大，知道我們這群小鬼長身體，不能沒肉吃，每個月定量地弄到一些肉給我們。
「一塊肉而已，別這麼小氣啊，現在我可是長身體的時候，你要大方點喲~」銀時一臉死相地看著我，嘴巴還嚼來嚼去。
我只想撕掉那張嘴，混蛋！肉不是問題，是你的行為有問題啊喂！
「哼，我才沒那麼雞婆，不就是肉麼。」我把盤子轉了個方向，背對著卷毛。
快速吃完中飯，我收拾自己的盤子，然後旁邊就伸出一隻手扯住了我的褲腳，只見銀時討好地看著我，指了指自己的盤子。我僵硬地一笑，給了他一腳，但還是將他的盤子疊了上來，看來這次又是我洗了。
「你也太由著他了。」
我身後，高杉也跟來了，拿著自己的盤子，對剛才的事發表意見。
「哎，反正洗自己的也是洗，不如一起了。」我無奈地一笑。
「是麼，那交給你了。」高杉的語氣有些惡作劇之意，他將自己的盤子往我手中的盤子一放。
我一怔，我X，你個混蛋原來是想我幫你洗盤子啊，你比銀時更可惡啊混蛋！怎麼有這種人啊！
「那個，小莫啊~~」
看著端著盤子的桂，我覺得太陽穴有點痛，二話不說我就拿走他的盤子，沒了脾氣說道：「好了好了，我都洗可以不，今天我洗盤子。」
「小莫你真是個好人！」
到了廚房，還有其他同學也在洗盤子，我打了盆水將盤子放進去。這時，松陽居然來了。
「老師好。」同學們都問好，我也跟著說了句。
松陽和氣地說：「洗完盤子了就去教室集合吧，休息一會兒後，老師教你們三味線。」
三味線？
啊，我記得這東西好像高杉最上手。原來，是松陽教的麼。這可是他第一次說要教這個，可能以前是覺得我們太小了不懂音律，所以才推到現在吧。
半小時後，所有孩子都在教室蹲好了，圍著松陽成了一個大圓。松陽懷裡豎著一把三味線，坐在孩子們的中間。說實話我覺得那三味線和二胡有點像，我除了唱歌稍微好聽些，其他對音樂方面是一無所知。
松陽為我們耐心地講解三味線的起源與構造，然後是它的使用方法。其他的孩子都是躍躍欲試地模樣，尤其是高杉，我看他要撲過去了。
我是沒什麼興趣啦，這二胡不像二胡琵琶不像琵琶的東西，我是不打算學好。
私塾裡三味線倒不缺，松陽自己也會做，只是到底不如那能工巧匠的手那般，做出來的音質不是很上乘。不過，對於這幫孩子來說，很不錯了。
我將三味線的琴身擱在自己右大腿上，左手按著弦，右手拿著撥子，刷刷地亂撥，發出了一系列糟糕的聲音。弄的身旁的銀時不耐煩，直罵我蠢。
我不理他，繼續自己搗鼓，然後我發現桂也撥的一塌糊塗。而且，那拿琴的架勢，怎麼看怎麼像吉他的拿法啊。我看了看松陽，正在耐心地給高杉作示範，手把手的教，還說不會的同學可以再來看一次。
我可沒興趣，我挪到了桂旁邊，和他一起進行著慘無人道的演奏。這角落裡就我倆了。
「吱噶~~嘶嘶~~嘎吱~~」
我該佩服自己，硬是將這三味線弄成了二胡在搞，我看這三味線過不了一會就要散架。也不知自己是抽了那門子的風，一心煩，就將三味線當成了吉他，刷刷地亂彈，還大聲唱著。
「我的熱情~好像一把火！燃燒了整個沙漠~~~哦~~~」
「哦！小莫好棒！好帥！」
桂興奮地符合著，在我旁邊手舞足蹈。時不時還哼哈兩句，來配合我的嘻哈。果然，在這方面我和桂有著驚人的默契。
四周先是安靜了好一會兒，然後笑聲爆開，同學們指著我和桂笑的前俯後仰。就連松陽也是哭笑不得，而他身旁的高杉已經快將眼珠子給瞪出來了，那惡鬼似的樣子好像要生吞了我和桂。銀時捂著耳朵，也是一臉受不了。
松陽起身走了過來，摸了摸蹦跳的桂的腦袋，然後在我身旁坐了下來，「來，老師給你示範一次。」
我忙將三味線遞於他，松陽調整了下弦和坐姿，然後右手拿起撥子，開始輕輕撥動弦。
不是很清脆的聲音在空氣中震動開來，像是珠子掉落在地上砸出的音節，時重時輕，時急時緩。這和二胡的聲音不像，它比二胡輕朗。我不知道松陽演奏的是哪一首曲子，但曲調是輕快悠揚的，就像在山間放牛的孩子所吹出來的笛聲一般。自在而又輕鬆。
松陽這個男人是不是十全十美啊！這要擱在21世紀的□□，他還不搶手麼！
後來，這個下午就一直是在學三味線，我反正是絕望了，我只要聽聽別人弄就行了。學的最好的果然是高杉，當然也有讓我吃驚的人，比如銀時，怎麼看都不像是那塊料子啊。
然後，就又這麼過去了一段時間。
這天中午，我在午睡，然後，被噩夢嚇醒了。
醒來的時候，背都是涼的，一腦門子的冷汗。我左右一看，銀時和桂還有高杉都還在午睡，就怕吵醒他們，於是貓著身子出去了。然後，我在教室外的走廊那兒看見了松陽，淺淡的日光照在他的臉上，柔和了眼角眉梢。
「老師。」
我情不自禁地叫了一聲，我想起剛才的夢了。
夢裡，松陽不在了。
現在看見這麼安詳的他，我突然有種罪惡感。我覺得我應該告訴他事實。
「是莫哭啊，醒了就過來吧。」
我乖乖地走過去，然後坐在了他身旁，一時間有些沉默。我一顆心七上八下的。說啊，快點對他說實話！說自己不是這個身體的主人，說自己知道他的死！
「老師！」我一緊張，聲音就高了一個調。
「嗯？怎麼了？」松陽還是那副平和的模樣。
我糾結了一下下，然後就硬著頭皮開口了：「或許我這麼說你會覺得荒謬，但這是真實發生在我身上的。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我是從另一個世界來的，而且這身體也不是我的本體！」
說出來了！我一口氣說出來了。松陽聽了我的話，溫潤的眼神有了疑惑，似覺得不可思議，表情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那這麼說，莫哭不是這時代的人？」雖然吃驚，但松陽還是比較鎮定。
「是的，雖然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但我卻知道這個世界的一些事。老師，你以後，會死。」
松陽笑了，打趣道：「哪個人老了不會死啊。」
糟糕，他可能要覺得我是在開玩笑了。
我有些急了，大聲道：「我是認真的！老師，你不是正常死亡，很可能是被人暗殺啊！」
這段時間的劇情一直是我的心中刺，知道的不多，無法判定，但我唯一知道的是，松陽會死！
那一刹那，松陽的表情變的有些古怪，神色裡是不自在的慌張，眼神裡的溫和被一種震驚取代。他自己也是愣了一會兒，看著我的表情終於複雜了起來。
我一旦開口了就劈裡啪啦地說個不停，然後說了個大概，我終於閉嘴了。只覺得嗓子發幹。
安靜了一會兒，我也不敢再亂說什麼，只等著他的話。
「莫哭，你為什麼要告訴老師這些呢。」恢復了往日的清明，他轉開了視線。
我也不去看他了，假裝看庭院裡的花花草草，出聲道：「我也是糾結了好久，才決定告訴你實情的。你是我見過的最好的老師，也是一個非常好的人。我不希望你死，我無法為你做什麼，但我覺得若是告訴了你，以你的身手，一定不會被人輕易暗算了吧。」
風輕柔地吹過，我將自己的頭髮捋在耳後，心裡也沒有什麼底，這件事告訴了他，他就可以逃過死亡了麼。
「果然呢，莫哭不是一般的小孩。這件事你告訴晉助他們了麼？」
「除了你，誰也沒告訴。」
松陽像是松了口氣，他的大手落在我的發上，揉了揉。「沒說就好，答應老師，這是我倆的秘密，誰也不可以告訴。」
「為什麼！」這次輪到我驚訝了。
松陽扯開嘴笑了，有種釋然的感覺。他說：「有些人的命就是那樣啊，這一輩子必須要做的事，是一定要完成的。」
我好想問松陽他的事情，但這關於個人隱私，我也不好要求。恐怕，問了他也不會回答吧。反正我是覺得這事應該跟攘夷有關！
「命，也是可以改變的啊！」我固執地和他還嘴。
「是可以改變，但要看那個人是否願意。有的事，就是值得付出生命來去完成的。只要問心無愧就好。」
是啊，是要看那個人怎麼想。那麼，松陽，你是決定了麼。
「好了，這件事要保密喲。午休時間過了，快去叫那些懶蟲吧。至於莫哭你，依然是老師的好學生哦。謝謝你的坦誠。」拍拍我的腦袋，松陽起身離開了。
看著那消瘦的背影，心裡沒來由的一陣難過。有些事，真的是註定了的麼。
如果換作銀時，他會怎麼做呢。
心情一下子就沉重了起來。
第11章 PART 11 時間就如列車，以及，半夜三更會發現意想不到的事
時光飛逝，春去秋來，恍惚間，就這麼又過了兩年。我這才想起，我已經和他們生活在一起很久了。
鏡子裡的人有著酒紅的中長髮，琥珀色的眼睛，一張小臉過於清秀而顯得陰柔。
毫無疑問，這鏡子裡的人就是我啊！這具身體有當偽娘的潛質，不知道留長髮會不會更像女人？這萬惡的巴比倫塔！我不要當男人啊！混蛋！
洗漱完畢，我快步跑回房間睡覺，外面可冷了。現在正值隆冬，吹一下風都像刀子刮在臉上一樣，香油搽在臉上也沒多大作用。
房間裡比外面是暖和些，雖然沒有碳爐什麼的。到了冬天，我們幾個挨的很近，因為這樣暖和些。一開始這建議是桂提出來的，高杉不怎麼喜歡，但還是被我們強行了。這大冬天的要是感冒了可就不好了。
這些年來，外面越來越不太平，戰報滿天飛。這些名不見經傳的小山村裡，也開始有攘夷隊伍來招收士兵了，單子到處貼。我都有些緊張了。
而且這幾個小鬼好像對這還很感興趣，我能說，真不愧是後來的攘夷領軍人麼。
溜進了被窩裡，我往銀時那邊靠了靠，這傢伙就是個天然暖爐，發熱的很。
這幾年來，大家或多或少都有了變化，唯一不變的是松陽那副嫩臉皮，一點都看不出歲月的痕跡。他該不會是成精了吧。
銀時比以前更高了，也越來越愛吃甜食了。高杉也長高了一點點，越來越師控了。桂的頭髮長的比身高快，越來越天然呆了。至於我嘛，當然是越來越帥了啊！瀟灑倜儻，玉樹臨風！
那三人睡覺倒還蠻安靜的，只是桂那混蛋居然是開著眼睛的，當然也不是每晚都開咯。至少現在沒開，開了的話我會用枕頭捂死他的，雖然這是他的個人萌點，但我想，看見了的人都不會覺得萌的，因為很可怕啊！
人只要一閑下來就會想東想西的，安逸的環境會消磨掉人的警惕之心與害怕之心。我已經很少去思考關於松陽的事了，日子這樣過著，走一步算一步，能不想就不想。我再著急也沒有。
那時與松陽的單獨談話捆擾了我很久，我也被他開導了不少，最終才稍微淡定些。
想我一瀟灑大學生，怎麼就這麼鑽牛角尖啊。越來越二了啊。
其實，我對未來還是有些怕，銀他媽裡本沒有我這個角色，我到底該何去何從啊。
內心有些空蕩蕩的，對未來衍生出的害怕，讓我現在失眠了。動來動去就是睡不著。卷起自己的被子，我走到了門口，將門拉開了，我看著寂靜的雪景。細碎的雪花又落了起來，半夜三更地我倒看起了雪。
這雪下的不大，很輕柔，將院子裡的景物覆蓋，一點一點的變成白色。
我呆呆地看著，心也慢慢平靜了。
「嘭——」
忽然一個橫掃千軍將我從房間裡射了出去，我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就一頭栽雪裡去了。我該慶倖一下我不是撞在了櫻花樹幹上。不然頭非破不可！
「混蛋很痛啊！」我掙扎著將頭從雪裡抽出來，沖著房內的三個人吼。誰知那三隻更加狂暴地吼了回來。
「混蛋門開那麼大你想冷死我們啊！」
我老臉一紅，小聲了些：「我只開一點。」
「你是白癡啊！你是指那個直徑快80CM的門縫距離是一點啊！你腦子裡裝的是豬大腸還是叉燒包啊！」
喂喂，豬大腸和叉燒包是怎麼聯繫到一起的啊！
總之我又被銀時□□了番，鼻血四濺，臉也腫的跟屁股一樣。至於麼，這麼狠命揍我。
「噓——」
我正要委屈地抱怨時，銀時一把捂住了我的嘴巴，將我拖回了房間。怎麼了？高杉跟銀時一副嚴肅狀，我跟桂一頭霧水。
銀時神色警惕道：「晉助你也聽到敲門的聲音了吧。」
高杉點了點頭：「嗯，我剛才瞥見老師從走廊那兒過去了。」
銀時有些納悶：「你說大晚上的，會是誰來啊？」
桂加入話題，一臉正經：「會不會是來接孩子的家長啊。」
銀時一想，也覺得有道理。但高杉發話了：「這麼晚來接孩子不是很奇怪麼，就算很急，晚上也不方便趕路吧。還不如第二天早起來接呢。」
關於接孩子我還是解釋下比較好，近年來都不太平，有很多外出打工的父母都回來了，到松下村塾將孩子接走。原本的十六個孩子，現在只剩下八個了。私塾雖然是比前幾年人少了，但還不至於冷清。松陽倒也省了不少心，他覺得孩子由父母照顧是最好不過了。
至於為什麼房間空了，我們四個還擠一起，那是因為誰都懶的搬東西，太麻煩了。大冬天的，擠一起也暖和些。
「沒讓你解釋這麼多啊！笨蛋！」銀時估計是習慣了，甩手給了我一巴掌。
「總之，去看看吧。」高杉皺著眉毛，率先套上衣服溜了出去。
「這傢伙一碰上老師的事就這麼熱血。」銀時挖鼻屎，說著風涼話。
「晉助等等我！我也要去保護老師！」桂也披上衣服追去。
「假髮你這蠢貨從一開始就沒弄明白啊！老師是去開門又不是去見雪女！你緊張什麼啊！」
我白了銀時一眼，大家都是師控，誰也沒資格說誰吧喂！
我們潛伏在目標幾米遠外的柱子後面，只看見松陽和一個穿著厚厚大氅的人背對我們而坐，兩人中間還橫著一矮幾，矮幾上面是溫著酒的小爐子和兩個酒碟。
桂好奇道：「你們猜那人是誰？」
銀時有些小興奮，像是抓住了松陽小辮子一樣，竊笑道：「肯定是小情人！」
高杉馬上瞪了銀時一眼，反駁道：「才不是！那背影看起來像個男人！是朋友！」
我贊同銀卷毛：「我猜是女的，只有小情人才會大晚上的出來幽會喲~」
桂開始了他那豐富的腦內情感劇場，一臉憧憬道：「一定是個溫柔賢慧的大家閨秀，因愛慕才華橫溢的老師，半夜瞞著家人偷跑出來與老師傾訴愛意。然而......」
我們自動忽略了桂，繼續觀察前方，猶如蟄伏的狗一樣。
第12章 PART 12 人果然沒有十全十美的
紛揚的雪花飄落，有幾片落在了那只伸出屋簷的手中，掌心的溫度讓雪化為了水，冷的透入骨血。
「不冷麼。」
松陽溫潤的聲音劃過寂寥的雪夜，他望著那只纖長白皙的手，目光是溫暖的，憐惜的。
「冷麼？我都不覺得啊。」
清冷動聽的聲音如夜鶯一般，讓人聽了覺得舒坦。這脆生生嗓音的主人，是位女子，還是極其漂亮魅惑的那種。
「其實啊，松陽，這雪再冷，也比不上你的心呐。」
松陽聞言，表情帶了些無可奈何，柔和的神色裡夾雜了尷尬。對於這個女人，他實在不知該如何是好。她就像個未知數，過早地闖進了他的生活，掀起了一場不大不小的波瀾，卻恰好能讓他在意。這些年來，兩人一直保持著書信的來往，今夜一見也十分令松陽驚訝。
「你還是沒變呢。」松陽輕聲說，抿了一口清酒。
「不，我變了哦。」
松陽稍微嗆著了，微微咳嗽了下，將酒碟放回桌上。女人看著他略窘迫的模樣，笑了開來，眉目生輝，猶如水仙花。
「變沒變，可不是你說的算呢。」女人俏皮地一笑，正視松陽的眼睛。
雪地的微光反射在她姣好的面容上，那一雙剪水藍眸似萬千星光碎裂其中，晶瑩動人。
松陽移開了眼，沒有說話，一時間只聽見爐火發出的細碎聲音。
「這裡變了，它累了。我和你這樣算什麼呢？我真的不懂啊。」
面對女人的質疑，松陽緘口不言，臉上的笑容也淡去，眸中似有什麼暗湧將先前的喜悅、憐惜、溫暖全部吞噬。
全靠這安靜的環境，前方的對話我們四人是一字不落地全部接收，雖說偷聽是不道德的。不過，這對話還真是讓人浮想聯翩啊！
銀時興奮地壓低聲音說：「看吧看吧，我都說是小情人了！晉助你就不要再掙扎了，你已經出現情敵了！」
我添油加醋：「好像還是個強大的對手，只是聲音就這麼好聽了，側面的模樣也好好看，晉助咆哮吧！你的感情已經亮紅燈了！」
桂笑的很微妙：「晉助，說不定那位小姐已經和老師私定終身了。」
桂我真佩服你每次都說的這麼精闢，真是字字戳中我心啊！雖然你平時抽的呆的人神共憤。
啊啊~高杉爆發了，表情已經猙獰了啊，快看快看那要冒火的眼睛，眉毛和眼睛的距離根本沒有了啊！眉毛只差豎起來了有木有！緊接著，高杉一拳打趴我，一腳踹翻銀時，一頭撞暈假髮，成功以一敵三，完勝！
女人將伸出屋簷的手收了回來，拎起溫熱的酒壺兀自添了一杯。女人一飲而盡，興許是酒的緣故，女人勝似雪的臉蛋泛起了桃紅，嫵媚卻又不失清麗。
「我啊，終於決定嫁人了。」
女人低喃的話讓松陽有一瞬間的驚愕，仿佛當頭一棒，攻的他措手不及。
沉默再沉默，雙雙都沒了言語。
仿佛過了好久，才又拾起了話題。
「對方，是個怎樣的人。」松陽平淡的語氣，很好的掩飾了他波動的情緒。
女人想在他俊美的臉上觀察出一些別的情緒，卻悲哀的發現，他的笑容無可挑剔，只是笑著。
「比你好！比你聽話，比你老實，比你......總之什麼都強過你！」
女人話語有了逞強之意，語氣急促了些，深藍如寂靜海底的眸子泛起了晶瑩。纖細的手縮回了大氅的袖袍之中，緊握成拳。
「那對你好嗎？」
「他從不讓我失望，他說過，此生只願我作他的妻。」
女人笑著說道，孰不知她的笑容有多虛假，明明就不是真心的，明明喜愛的人就在眼前啊。
松陽微不可聞的歎息了聲，謙和的笑容依舊，眉宇間那份從容是任何人也學不來的。他聽見自己說。
「那很好啊。」
女人深藍幽深的眸倏地睜大，那抹藍色的深出悲傷氾濫成災。
「啪——」
清脆短促的聲音尖銳而突兀，松陽的頭微微偏了些，臉上有了緋紅的痕跡。
「你我終是兩清了。」
女人的聲音突然就變的生硬起來，冷冰冰的，竟比這雪還讓人感到寒冷刺骨。起身拂袖，她再未看過松陽一眼，毫無留戀地離開了。
松陽的目光有些迷離，那哀傷仿佛沉入到了骨子裡，他的神色終於不再是微笑。
「又讓你失望了啊，或許，一開始就不該這樣的，呵呵呵呵——」
這還真是少有的失態啊。
躲在遠處的我們皆是震驚，從來沒有看到過這樣的松陽，他居然放聲大笑起來，那神情到底是開心還是悲傷，我全都讀不懂。可是那一巴掌挨的，還是讓我們這些學生有些心疼。但，這情形怎麼看都是松陽負了人家吧。
負了人家姑娘是可大可小的，松陽原來不適合做男友啊。
還以為他至少是那種居家好男人，不過，我似乎忘了，他是吉田松陽，不是一般的文人墨客。
在他的背後也肯定有一段腥風血雨！
悠于 2016-1-7 21:13
第13章 PART 13 大人的世界還真是複雜且微妙啊混蛋！
我對於未知劇情感到深深的無力，這個女人到底是何妨神聖啊！怎麼跟松陽這麼曖昧！如果是小情人那又為什麼要嫁別人！混蛋啊！沒談過戀愛的我不懂啊！難不成這女的是想刺激松陽？
「該死的！」
高杉終於淡定不能從後門躥了出去，他一定是去找那個女人算帳的。其實，作為一名女性，嗯，我還是能稍微理解一點的。那一耳光並不重，松陽也是自願挨的，否則，以他的身手又怎麼會被打呢。
「晉助！」
桂想伸手去抓高衫，卻撲了個空，而銀時已經追了上去，剩下我和桂在這晾著。
「不行，我也要去！」
我還沒反應過來桂也躥出幾米遠了，雪地上留下一串腳印。我猶豫著該去哪邊，我望向松陽，那麼落寞的模樣讓我心生不安，是心疼他的吧。我忽然發覺我其實一點都不瞭解這個男人。不管是看銀他媽還是與他直接相處，他始終像霧像風一般，抓不住留不住，甚至猜不透。
還是讓他一個人靜一靜吧。
這樣想著我也從後門追了出去，雪還在下著，落在脖子上冷極了，我真後悔沒戴圍巾。出了後門我跟著腳印一路跑，這好像是通往小樹林的路線啊。從後門繞到前門再跑了幾十步，我便到了小樹林的入口處。然而在我看清楚時，我震驚地瞪大了眼。
有著絕色容貌的女人身著大氅靜立於飛雪中，如傲梅一般。高杉、銀時、桂趴在地上掙扎著站起身，好似很痛苦的模樣。
「原來還有一個。」女人笑容清麗寒冷，讓我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已經動過手了嗎？而且這人根本就是完勝啊！噢，我不能怕，我要替弟兄們爭口氣！我不能給松陽丟臉，好歹是受過那麼幾年的教育了。
「他們都是你打的？」我儘量讓自己看起來很可靠，站在了三人的面前，與女人瞪眼。
女人嘴角的笑容更明顯了，還有那眼底的輕蔑。那眼神看起來比高杉的挑釁還讓人覺得可惡。我立即揮起拳頭沖過去。
突然，女人消失了，我驚訝地張大嘴巴，緊接著肚子一痛！當我反應過來時我人已經摔趴在地上了。女人依舊站在原地，仿佛從來沒有移動過。
好強！！！
我們四個人從小接受松陽的訓練，功夫自不會差，可跟這女人交手居然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我不禁懷疑這女的是不是穿來的瑪麗蘇，如果是那我就沒話可說了，混蛋！人家萬能瑪麗蘇開個掛，一指頭戳飛你，管你是狂亂貴公子還是白夜叉還是修羅什麼的。
於是，我為了試探這貨是不是同鄉，我大吼了一聲：「天王蓋地虎！」
靜謐的雪夜我的吼聲格外響亮，甚至樹枝上的雪也被我震落了下來。然而，沒有一個聲音接上我的下一句。除了那回音一遍遍的重播。於是，我囧了，還在那三人囧囧有神的目光中，再次被女人給抽飛。
原來不是瑪麗蘇啊，哎，還以為能夠見到同鄉呢。不對！我在遺憾個什麼勁啊！不是蘇也這麼猛，是蘇還了得。萬一來個什麼「神羅天X」的就全玩完了！高杉頑強地站起來又沖了過去，這次他直接被女人掐住了脖子給拎了起來。
「放開晉助！」
銀時跟桂憤怒地大叫，不過，你丫的為什麼你倆只是站在原地扔雪球啊喂！混蛋，你以為扔幾個雪球那女人就會破血嗎！你們以為是在玩雪人遊戲啊！而且，那扔出去的雪球全砸中高杉了啊！你們真的是想救他嗎！
高杉要是能動最先宰的絕對你倆啊！
我不能跟他們一起瘋，要淡定！不知多少次從雪地裡爬起來，我迅速俯衝向那女人，躍起身一個側踢掃向她腰。女人只是一退，我就踢空了。猛的，她另一隻手抓住我的腳踝，隨手一甩，我就又悲催的飛出去了。高杉也被她扔飛了。
「砰」一聲，我撞上了溫暖的身體，我往後瞥了一眼，居然是抽神接住了我！桂抱緊了我穩穩落下，大口喘氣地問：「小莫，你沒事吧！」
噢，桂，為什麼此刻的你看起來如此的可靠帥氣？我在想什麼。邪念退散！我怎麼會對天然呆心跳加速呢。
另一邊銀時也接住了高杉，只是接的有些狼狽，兩人都趴地上去了。大概是我這具身體稍微輕點吧，所以桂才接穩。
「你們主修是劍道吧。」女人寡淡的語氣使我們四人一齊看向她。
銀時又變成死魚眼，無賴似地開口：「是啊老太婆，關你什麼事？」
我抽了抽嘴角，你還真敢說啊。
女人並沒有生氣，反而笑的更好看了。她低喃著「難怪難怪」，隨即走近了我們，指點道：「拳腳功夫還行，但若是再拿劍，你們的速度會更慢，速度很重要。那個男人沒有跟你們說麼。」
高杉立即替松陽辯護：「當然說過，老師教的很好，還輪不到你來指責。」
女人藍眸一轉，看向矮自己兩個頭的高杉，伸出手戳了下他緊皺的眉心，打趣道：「啊呀呀，我可什麼壞話都還沒說喲，你就這麼護師心切啊。」
銀時拉住即將暴走的高杉，直接了當：「你其實一直都知道我們在偷聽吧，而且離開私塾時你故意走的慢就是為了等我們。」
桂補充道：「以你的實力要擺脫我們很簡單，但是你卻跟我們玩起了遊戲。」
女人讚賞地看了兩人一眼，輕聲歎道：「不笨啊，我等你們就是想看看那個男人的學生是個什麼樣罷了，順便再揍一頓解解氣。」
好，好S的女人啊。這麼強悍的女人松陽是怎麼應付過來的。
高杉冷冷道：「那你現在知道了吧。」
「嗯，是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不過，很有意思。他對你們抱有很大的期望，不要丟他的臉喲。」
「不用你說我們知道！」我們四人火大地沖她吼。
「是麼，那我就放心了。請好好照顧他吧。」
高杉看女人要離開了，趕緊出聲問道：「你為什麼要打老師！」
女人停頓了下，轉過身邁開步子，聲音有些微弱：「那是他自願的啊，為了還債。不過小鬼你放心，以後我再也不會打你親愛的老師了。」
身為女人的第六感告訴我，這女人絕對跟松陽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可是，她似乎不打算告訴我們。
「你是老師的戀人吧！」
我破口而出的話讓女人停了下來，背對著我們，女人的苦笑聲是那麼的淒涼。
「那個男人只是個欠我債的債奴，怎麼會是戀人呢。我的眼光可是很挑剔的。」
口是心非的女人！
這是我的心聲，有腦子的人一聽就知道這是在生氣啊生氣！
「為什麼不在一起，為什麼你要嫁給別人，是不愛了嗎！」我無法完全理解，語氣很著急。如果不是桂扯著我，這會我肯定沖過去了。
「小孩子談這些還太早了些，等下面的毛長成自然卷了我再來回答吧。」
喂喂混蛋！老娘我都快奔三的人了，還要你教！雖然沒談過什麼正經的戀愛。但這根本不是問題啊，你快回答我啊！
然而無論我怎麼抓狂也沒用了，那個女人已經徹底消失在了雪夜之中。
銀時挖了挖鼻屎，又摸了摸我的頭髮，口氣不耐煩道：「哪有那麼多為什麼啊，不能就是不能咯，而且那女人要是做我們的師娘，我會瘋的。」
我鄙視道：「銀時你以後一定找不到老婆的。」
銀時急了：「老天爺才不會跟你一樣缺德，它一定會讓我娶得個好老婆的！」
哼，我冷笑一聲，誰被你看上啊，一輩子的窮命哩。
「記住，誰都不准跟老師提起今晚的事。要表現的自然些。」高杉終於冷靜了下來。
被情敵一頓胖揍，估計這會兒很鬱悶吧。
「嗨，回去睡覺吧。」桂符合著。
「嗯~~~」
第14章 PART 14 最期待的節日當然是新年啦
那個女人的出現就像個意外的插曲，沒過多久我們便淡忘了。松陽的笑容依舊溫和，並未與之前有什麼不同。
桂掃著院子裡的積雪，感慨道：「再過一個月就是新年了啊。」
坐在廳室的我聽到了不禁一愣，又要過年了啊。去年過年的時候學生還未被接走許多，還算熱鬧。我記得我為了跟銀時搶新衣穿還大打出手呢。看煙花，去寺廟許願祈福，裝扮村塾等等，這些都只是新年的時候才會做的事情。想想，還真是充實。每年松陽都會做很棒的火鍋給我們吃，所以，新年是我們特別期待的節日。
混蛋們，我們又在一起一個年頭了呢。
柔和的樂曲在耳畔響起，我側頭去看，是高杉在彈奏三味線。這傢伙，已經能奏出很好的曲子了。我覺得我還是和桂最合拍了，至少在三味線上是這樣。我倆可以搞個樂隊組合什麼的。
同學們圍在高衫身邊唧唧喳喳，稍稍有些冷清呢，只剩下八個學生。
「廚房的食材沒有了，誰能去買下麼。」
松陽出現在門口，和藹地問著。我立即舉了手自告奮勇。
「我去我去。」幾個同學紛紛舉起手，從高杉身邊蹦到了松陽面前。
於是——
快要過年了，街上一派喜氣洋洋，簡稱喜洋洋。大紅燈籠高高掛著，吃著年糕的小蘿蔔頭們追逐嬉戲。街販的叫賣聲此起彼伏，熱鬧極了。置辦年貨可是很重要的事項，這次出來得多買些東西。
我懷揣著錢跟四個同學在街上採購，為什麼我拿錢？因為這五人當中我功夫最好，如果是那三個傢伙來了，這錢怎麼也輪不到我來拿。
同學A：「街上好熱鬧。」
同學B：「是啊，過年最讓人期待了。」
同學C：「村塾裡好多同學都被接走了，也不知道今年過年會不會熱鬧。」
同學D：「嗯，有爸爸媽媽真好。」
看著龍套們在那傷感，我不禁嘴角抽搐。主角都還沒傷感呢，你們在那悲傷個啥啊！噢，不，我不能這麼沒同學愛。就算是龍套也有言論的自由，我無權干涉的。
我安慰道：「有什麼關係啊，不是還有九個人麼，松陽老師就是你們的父母啊，大家在一起就足夠了。」
同學A突然像打了雞血一樣：「莫哭說的對！有我們就夠了！」
同學B疑惑道：「為什麼是『你們』而不是『我們』啊？莫哭你不把老師當父母來看麼？」
我故作憂鬱，眼睛看向熙熙攘攘的人群，悵然道：「我的父母另有其人，我只把松陽老師當作哥哥。」
我這真實的歲數說出來怕嚇死你們啊。〔你以為你是九千歲啊喂〕
「喂，你那是什麼表情啊！怎麼說出像是八點檔的肥皂劇一樣的臺詞啊，什麼另有其人，什麼只當作啊！」
同學C一手刀劈我頭上吐槽，我傻笑兩聲。我突然想起銀時，給那混蛋買箱草莓牛奶好了，順便買副塑膠手套。為什麼買手套？那是好讓那個髒小鬼更好的挖鼻屎啊，這樣會乾淨些。
「混蛋，哪有人這麼想的！」
同學D聽到我的內心活動炸起毛來吼我，喂喂，CD同學你倆什麼時候成了專業吐槽男啊！
同學A大笑：「莫哭你經常把心裡話說出來呢。」
我無奈：「所以經常被揍啊。」
同學B：「其實你們四個感情很好呀。」
我抓了抓頭髮，笑了：「呵呵，是麼。」
回到村塾我將食材抱進廚房，掀開米缸的蓋子，我扛起米袋倒米，男人的力氣就是大啊。
「我餓了~~~」
銀時摸著肚皮赤著腳走進來哀嚎，亂蓬蓬的銀髮跟外面的雪一樣刺眼。
「冰箱裡有草莓牛奶跟肉鬆蛋糕。哦，還有昨天的剩飯，你可以熱了再吃。」我一邊回答一邊倒米。
銀卷髮從冰箱裡取出牛奶和蛋糕，揶揄道：「怎麼，莫高窟打算跟假髮一樣朝著家庭婦男這一角色努力麼。」
我斜了他一眼，這句話我無法吐槽，我是女的女的女的！
「乾脆你留長髮吧，這樣就會更像女人了，到時候沒錢了你跟假髮還能去人妖店賺小費呢。」
不知道是哪個混蛋將來會去人妖店打工還債哩，還拖著兩孩子到處廝混。
我倒完米，將袋子折起放回角落，然後看向銀時，用老媽的口氣說：「銀時，光著腳會感冒的，我啊最操心的就是你們這些不聽話的孩子了。」
「混蛋別用那種鄉下老媽的口氣說話啊，聽起來很不爽的啊，小心我揍你！」銀時激動地將牛奶噴在了我臉上，我二話沒說直接揍他。
晚飯是火鍋，肉雖然不多，但蔬菜還是大大的有的。看著那鍋熱氣騰騰的火鍋，我的眼睛都直了。
「看來還要煮個一會兒，耐心等等吧。」松陽將碗筷分給我們八個人孩子後，自己坐在了銀時身旁。
「快過年了吃的就是不一樣啊。」銀時嗅了嗅，嘴讒的說。
松陽眯著眼笑，看了我們這些孩子一眼，突然問道：「你們長大了想幹什麼？」
這一刻我覺得松陽像極了我小學的語文老師，真的。
同學A：「我想當個武士！」
同學B：「我想成為像老師一樣的智者。」
同學C：「當個有錢人！」
同學D：「我要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四處旅遊。」
嗷，多偉大多稚氣多兒童的標準回答啊，我不能取笑他們，莫哭你要淡定，好歹你以前也有過這麼一出啊。雖然當時說的是做美少女保衛地球，惹的全班都笑了。
嗯，我比較想聽那三個小鬼的答案。
高杉的眼睛裡似乎有火花閃爍，他的語氣有些霸道：「參加攘夷，趕走天人。」
桂也是興奮的：「成為攘夷志士，把天人轟出去！」
我能說高桂果然夫妻默契麼。
透過火鍋冉冉上升的霧氣，我看到銀時略帶迷茫的臉，許久，他開口：「不清楚啊......」
孩子你深沉了，看的出銀時有些不想回答，我就接了口，說道：「與其說想幹什麼，不如說，我只想好好活著，大家都好好的存在著。」
「莫哭還真實在，老師希望你們都能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但求無悔。」
「那老師你喜歡現在的生活嗎？」我問。
松陽的眼神我有些看不懂，他伸出手摸了摸身旁銀時的卷髮，答道：「老師很開心，能有你們這些學生。還有，不後悔。」
我不知道松陽是抱著怎樣的心態說出這聲「不後悔」的，而當我以後稍微瞭解了的時候，他已經不在了......
第15章 PART 15 關鍵時候生病真讓人抓狂
俗話說笨蛋是不會感冒的，可銀時還是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躺在了鋪上，腦袋上還敷了袋冰塊。
桂看了看溫度計，39度多，這已經不是小感冒的程度了。高杉平時吐槽總比不過銀時，這下他充分S了把銀卷毛。
「啊~我是不是快死了，好難受啊，頭痛喉嚨痛眼睛痛~」銀時在床上無力地哀嚎。
我白了他一眼：「活該，誰讓你大冬天的光著腳到處跑。」
「莫高窟你等著，我要是病好了我第一個弄死你。」
「好啊，有本事你就來啊，現在就來啊~」
我扮了個極其欠揍的鬼臉，心情很是舒暢，欺負人嘛，就是這麼讓人愉快。就像高杉欺負我一樣，那混蛋平時也很爽吧。
桂微笑：「老師說讓我們去對面山頭裡的溫泉渡假哦，銀時。」
銀時哭喪：「假髮你的意思是我不能去嗎？混蛋你在心裡一定很爽吧，看著我不能去其實你心裡很開心吧，嗯！」
桂無辜地眨眼：「不是假髮，是桂。銀時你不能這樣說我，我是真的很遺憾你不能去。」
你哪裡遺憾了？我和銀時一起豆豆眼鄙視他。
高杉黑著一張小臉走了進來，那具現化的怨念讓我感到惡寒。他遭什麼刺激了？難不成是松陽不愛他了？
桂關心道：「晉助你怎麼了？」
高杉緊繃著臉，有些不甘心道：「收拾下東西下午出發去溫泉，至於這個混蛋，老師會照顧的。」
我想我已經知道原因了。
「哦呵呵，你們去吧。我可以享受老師的專人照顧喲，溫泉什麼的一點也沒有老師的懷抱來的舒服喲~」
銀時尖笑著，對他來說這是最好的補償了吧。他作死地刺激高杉。
「砰——」一下，高杉的拳頭砸在了銀時的腦袋旁邊，枕頭都凹下去一大塊。
兩人的臉隔的那叫一個近啊，讓我禁不住開始構想JQ劇情。
——高杉將銀時強行按在床上，碧綠的眸中倒映出驚慌失措的一張小臉。銀時紅著臉別過頭去不敢看高杉。然而高杉挑起他的下巴，笑容帶了些邪魅。兩人的嘴唇越靠越近，曖昧的氣氛讓人沉淪。
嗷，打住打住！
事實上情況是這樣的。
高杉靠近銀時，額頭上青筋浮現，銀時無賴地扭過頭去不看他。高杉一把抓住銀時包子似的臉，笑容殘虐。
「混蛋，你最好給我馬上好起來，不要讓老師操心。」
「晉助你這樣子真像是缺愛的怨婦，小心鎮上那些沒眼光的小姑娘會不喜歡你了哦。你的人設是不是偏離軌道了啊？」
「銀時你真的太讓人討厭了。」
「是麼，你也讓我很不爽耶。」
兩個人都額頭暴著青筋互相噴著，如果不是銀卷毛病著，我估計兩人早掐起來了。高杉還真是嘴硬心軟，要真討厭還不趁這會兒揍死他啊。
我猜高杉肯定要求過要留下來，但松陽沒准。所以這會兒氣大著呢。
我和桂在一邊默默地收拾行李，任由那兩人自由發展。
「假髮你怎麼把課本也放進去了？」
「不是假髮，是桂。因為去溫泉渡假一星期之後就要過年了啊，過完年了就要考試啊。」
你直接說考試不就好了麼。我還是不帶了，「假髮到時候讓我抄一下啊。」
「不是假髮，是桂。小莫你要好好學習啊，銀時是沒救了，但你不可以向他學習哦。」
我似乎聽到了桂對銀時的重量級評價，桂你這樣說銀時真的可以麼。你自己就比他還無藥可救啊！等你的腦子好點了你再來罵卷毛吧。
我偷偷看了下高杉的包，這師控果然也裝課本了，還有牙刷、毛巾、換洗的衣服等等雜七雜八的。不知道會不會有松陽的照片在裡面？
下午的時候天氣挺好的，沒下雪，地上的雪也融了些。
松陽將我們七個人送到門口，他叮囑了很多事，真的。平時出遠門他都不會嘮叨那麼多的，而且這些都還是他說過的。我說，松陽你也終於進入更年期了？
他給高杉和桂交代了很多事，從小到大，從粗到細，每個細節都說了下。
我無聊地打了個哈欠，松陽你怎麼跟交代後事一樣啊？等等，交代後事？對啊，平常都沒有這麼囉嗦的。有種不好的預感。
松陽突然看向我，大手按在我的腦袋上，他俯下身，溫和地笑著。我以為他要給我說些什麼，結果他什麼都沒說。松陽直起身又看向其他孩子，不再看我。可我卻覺得莫名其妙。
「你有什麼要對我說的麼？」我忍不住問了，扯了扯他的袖子。
「玩的開心點。」
他溫文爾雅的笑，彎起來的眼如月牙，說不出的柔和好看。
我使勁點點頭，這頭一偏就從門外看到了後院那，房間的門大開著，銀時不甘心地靠在門邊上對我齜牙咧嘴。那眼神怎麼看怎麼像被拋棄的怨婦。我沖他燦爛的一笑，其中不乏嘲笑。
銀時你放心吧，我會帶著你那份好好泡的。順便給你帶溫泉小饅頭回來。
「老師再見~」
「老師再見~銀卷毛再見~」
我瀟灑揮手，不帶走一片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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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時真是恨不得沖出去將莫哭一頓胖揍，太氣人了啊！溫泉渡假他也很想去啊。該死的感冒病毒，真是倒楣了！
目送孩子們遠去，松陽垂下眼簾，便走向銀時的房間。
「再量下|體溫吧。」
松陽取出乾淨的溫度計讓銀時叼住，又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
「你放心吧，我很好。」銀時不服氣地說，比平常還耷拉著的眼皮顯示出他現在精神很不好。
松陽給他掖了掖被角，柔聲道：「銀時也很愛逞強呢，該放鬆的時候就不要硬撐，不然會吃不消的。」
銀時悶悶道：「這病來的真不是時候。」
松陽側頭望向還殘有積雪的院子，不自覺地重複了銀時的話，神色凝重了些。
「是啊，來的真不是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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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是到了傍晚，我們一行人才到溫泉旅館，這座山頭在村塾的對面，路還挺遠的。如果一開始聽桂的抄小道走，估計能早點到。
這裡是一處幽靜的地方，群山環抱，樹木蔥郁，皚皚白雪裝點著深山，使其更顯清幽寂靜。
老闆是一對老夫婦，很親切的樣子。我馬上就對這裡產生了好感。分房的話是我和桂還有高杉一間，另外四個同學一間。
房間還挺寬敞的，我選擇了個角落的地方就開始鋪床，將自己的行李整理下。
「呼，這裡還挺大的，我們早點整理完東西去吃晚飯吧。」
桂說著就幫忙，高杉很安靜地在看課本，喂，不是吧，這混蛋打算讓我和桂來給他鋪床啊。這娃子肯定是覺得見書如見松陽，所以才一進房就開始看書。
管他呢，來這當然要好好享受咯，今晚先睡，明天就去泡個一整天！
~~~親愛的溫泉~~~等著我喲~~~
悠于 2016-1-7 21:13
第16章 PART 16 溫泉旅館裡有猴子是天經地義的事
我覺得我正在從內心深處漸漸變成男人。我已經習慣這身體了，完全沒有違和感了。而且，我見到全【嗶——】的男人也沒多大反應了，反正大家有的東西我都有，怕什麼。
所以，此刻我很淡定地跟一群男人外加猴子泡溫泉，從老到少。該看的不該看的，我已經全部看到了，我依舊很淡定。
男色穿眼過，佛祖心中留。
我連最少女的臉紅都沒有了，看來我不是成了個男的就是成了女色魔。
「小莫你看起來臉色不太好啊？」桂十分有同學愛地靠近我。
此時的桂解開了發帶披散著長髮，茶色的眸子水潤透亮，一張小臉紅潤可愛。
我要被萌翻了，不過，我是清楚這廝本質的。所以一兩秒的失神後，我又正常了。
「我很好，倒是晉助。」
我伸手指了指獨自趴在一邊泡的某人，從離開村塾到現在他都有點悶悶不樂的。
果然，呆桂遊過去了。
其實，走過去不是更好，水沒有多深的啊喂！
桂關切道：「晉助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
我扯了扯嘴皮子：「難道還在為老師照顧銀時的事鬧彆扭吃飛醋？」
高杉瞪了我一眼，一口否定：「才不是！你到底把我當成什麼人了！」
瞧瞧，一說到老師就激動的不得了，人物設定都要偏了。
我死魚眼看向他，學著銀時的模樣：「令人髮指的師嗚~~咕嚕~~~~咕嚕咕~~~」
我話剛說一半就被跳過來的高杉按進了水裡。我有時候很愛招惹高杉，就算打不過他，我也想看看那張俊俏的臉被氣的發青的模樣。雖然事後我的臉可能腫起來。
「晉助別按了，小莫快沒反應了！」
「哼，這點缺氧還死不了，假髮你別多事！」
「不是假髮，是桂！晉助你快放手！」
我在水裡憋著氣聽到這兩人的爭論，我不掙扎只是想保留力氣，等一會兒才好反撲高杉。
「嘩——」
當我頭上的力道消失，我立即從水裡抬起頭，用手臂抹了抹臉上的水，我看見高杉正在跟桂互歐，甚至是喂對方吃這溫泉水。
「這樣可以麼？真的可以麼？搞不好這溫泉裡有別人的小便或者猴子的小便什麼的，說不定，連大便都有！」
於是，我看到兩個人作死地在那嘔。好像喝了不少的樣子。
情感互動過程結束，我們三頭上各頂塊毛巾靠在岩壁旁泡著。溫泉水氣氤氳，模糊了視線。
「晉助你剛才為什麼沒精神啊？說出來我和小莫說不定可以給你幫幫忙哦。」
桂固執地堅持最初的問題，我不知道該說他是太有同學愛還是太固執了。
「只是覺得老師有些不對勁，但我說不出是哪裡不同。」高杉又開始皺眉頭了。
「原來不只是我這樣覺得啊。」我欣慰地拍了拍高杉的肩膀，一副找到知音的樣子。
高杉突然嚴肅起來：「莫哭你覺得老師哪裡不同嗎？」
桂插嘴：「可能是老師最近身體上有什麼難言之隱才咕嚕~~~嗚~咕嚕咕嚕~~~」
我眼角抽了抽看著桂被高杉按進水裡，他這是活該啊，說了這麼雷的話。
「假髮你這幾年就只有頭髮長了嗎？還是頭髮將你的腦髓都吸光了啊！你的智商什麼時候才能跟你的頭髮同步啊！什麼叫身體上的難言之隱，你到底懂不懂啊！」
高杉的吐槽果然只有對桂時才格外長，平常罵銀時他都比較言簡意賅的。當然，大部分的時候都是他話還沒出口就被銀時堵的死死的。
「我去休息，你倆繼續親熱吧。」
上了岸我拿過浴衣穿上，不知銀時怎麼樣了。雖然有松陽照顧可以不必擔憂，但我估計這會兒鬱悶死了吧，不能來享受溫泉。
不知怎麼回事，心裡隱隱有種不安，我在擔心什麼？難道是我的妄想症在作祟？怎麼，總覺得會有事發生呢？
「莫哭你怎麼一個人啊，愣著發什麼呆呢。」
同學C一爪子搭上了我的肩膀，我嚇了跳，條件反應地開口：「沒什麼！」
「那咱們去打桌球吧！」
「哦，好。」
休息室同學們打桌球，我卻只坐在一邊發愣，突然一聲大喊將我拉回現實。
「莫哭小心！」
當我作出反應時已經晚了，飛來的球擊中了我的鼻子，頓時鼻血四射。我X，桌球的威力為什麼會這麼大啊喂！難道那群混蛋是桌球王子？還會扣殺什麼的？
塞了兩團棉球，我繼續將手攏在袖子裡，觀看他們。
「莫哭小心！」
就在我進入沉思沒多久後，又傳來大喊。這次我的反應比上次快了很多。我迅速抽出雙手擺出格擋的姿勢，然而當我看清楚飛來的龐然大物時，我整個人毫毛炸起，傻掉了。
「啊~~~~~~~~~~~~~~~」
......
混蛋！休息室裡為什麼會有猴子跑出來啊！就算溫泉旅館裡有猴子也應該是在溫泉裡而不是休息室啊！口胡！
為了確保生命安全我撤了，繼續待下去我怕蹦出山村老屍之類的東西把我給叼走了。
頂著張被猴子伺候過了的臉，我回到了房間。
「小莫你回......請問你是誰？」
「......不就是被猴子抓了幾下改變形象嘛，假髮你至於問我是誰嗎？假裝不認識同學可不是好孩子的行為喲~」
「不是假髮，是桂！你那是哪門子的改變形象啊！話說小莫你真的是被猴子抓成這樣的嗎？為什麼面目全非啊！」
我故作瀟灑地拉了拉破爛的衣服，「假髮你不用羡慕我，就算是咬牙切齒地在地上打滾哀求猴子先生也不會給你改變形象的。」
「我才不稀罕！我為什麼要咬牙切齒在地上打滾哀求猴子先生來抓我啊！就算是！我也希望是深山裡的熊老大來抓我啊，那造型一定比你還酷！」
是啊是啊，要是熊老大抓的話，我准保你比我更面目全非。噢，說不定能讓你那愚笨的腦子變的好使些。
「你現在就讓熊老大把你給毀滅了吧。」我立即作出請的姿勢。
拉門再次被打開，是高杉回來了。不過，他這衣衫不整的模樣，難道他也被猴子給抓了？
我開心問道：「你被猴子抓了？」
高杉淡定，語帶怨憤：「不，只是被比猴子更可怕的東西抓了。」
該不會真是碰上山村老屍了吧。
話剛說完，一群師奶跑到這來，那動靜大的很，像地震一樣。高杉更是臉一綠，立刻將拉門關死！關門之前我看到一個師奶，那妝畫的叫一個奔放啊。馬戲團來的嗎？看高杉這副如臨大敵的死樣子，就知道他被師奶給非禮了。
呵呵呵呵，原來你還是師奶殺手啊。
剛才肯定是被這些師奶好好疼愛了番吧。
「啪——」
尖銳的響聲讓我和高杉繃緊了神經，轉過頭去，我看見桂蹲下了身在收拾破了的茶杯。那茶杯摔的粉碎，茶水肆意流出，茶葉更是浪費了。
「奇怪了，怎麼會摔了？」
桂一邊撿一邊喃喃自語，似乎不相信自己打碎杯子的事實。
「好了啦，我也來幫忙，趕緊收拾了去吃午飯吧！那群傢伙要等不起了的。」
我過去幫忙收拾，桂囑咐我注意割手，我點點頭小心地清理著。
我才不相信打破東西就有壞事要發生什麼的呢，不可能啦，完全沒根據的。
第17章 PART 17 該發生的事始終會發生
來溫泉旅館幾天了，然而在要回村塾的前天夜裡，我又悲劇的失眠了。我已經換了十幾種睡姿了，卻還是不能睡著啊。我造了什麼孽啊，為什麼要失眠啊！
嗯？我好像聽到誰說夢話了。仔細豎起耳朵聽，我發現，居然是高杉那臭小鬼在說夢話。抱著好奇的心我爬了過去，哼哼，明天我可要好好的爆料一下。要是被我聽到了【嗶——】的話，我可是會狠狠地教訓他一下的。哈哈。
「不要啊！」
猛地從床上彈起來一聲大叫，高杉把我嚇地跌坐在了地上。燈也開了，是桂開的。
「晉助你怎麼了？做噩夢了嗎？」
高杉慘白著一張臉，冷汗從額頭滑落，綠眸中透出極度的恐懼與驚慌。這和平時的高杉太不一樣了。
他回過神後，聲音顫巍巍的。「我，我夢見老師，死了。」
我一聽，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桂這被這句話嚇得打了個冷顫。隨著高杉的話，我心裡那種不安又回來了，這次比以往更強烈。
「只不過是夢而已，晉助放輕鬆些。」桂安慰著。
只是夢麼。
我突然想起了銀時跪在火場外嘶聲呼喊的情景，糟了糟了，這種極度不安的感覺。難道，劇情開始了！
呼吸一滯，我為自己的想法感到害怕。
「晉助我們回村塾！」
「正合我意！」
匆忙換上衣服，我們三人發足狂奔，從山路抄小徑迅速下了山。然後奔向村塾所在的方向。
桂皺了皺眉，邊跑邊喘：「這種討厭的感覺怎麼回事，真不爽。」
我跑的上氣不接下氣，只回了句：「回去就知道了。」
千萬不要應驗啊，第六感，知曉劇情什麼的真讓人窩火！我沒有能力，無法去為松陽做什麼，但我卻是知道他會沒命的！我是看著他一步步靠攏死亡的！這種無力感讓我挫敗，好難受的感覺。
我他媽就是個混蛋！沒用的混蛋！
心裡祈禱著，我慌不擇路的跑著，只要是通向村塾的近路，我們全拼了命的去鑽。只為了能最快時間趕到。
壓抑著那股不安，我只覺得自己的腳步開始淩亂，腳下一崴，便摔地上去了。
手掌蹭破了皮，隱隱有血跡，衣服也早被山裡的灌木劃破，冷風灌進來，是透心的冰涼。
「還能站起來麼。」
我抬起頭看見桂對我伸出了手，他的臉因長時間的奔跑而變的緋紅，空氣中他呼出的熱氣都看的見。哼，都是愛逞強的人呢。假髮你的膝蓋剛才也擦破了啊。
「管好自己吧。」
借著桂的手，我站了起來，然後繼續跑。
我不知道我們三人究竟跑了多久，摔了幾次，但卻從未停下過。雙腳像不是自己身體的一部分一樣，機械地跨步狂奔，思想也要麻木了，無法再思考任何事。只是跑，一直跑！
天邊漸漸泛起魚肚白，微弱的晨光映亮了天際，墨色的夜開始褪色。
我們跑過了熟悉的樹林，跑過了熟悉的小鎮，跑過了熟悉的田野，跑過了熟悉的小道，終是到了松下村塾......
胸口一痛，呼吸都不能順暢，我雙腿一軟重重地跪在了地上。
村塾沒了，村塾竟然沒了！
那一片焦土廢墟是那樣刺眼，眼前的斷壁殘垣上還依稀殘留著火苗，燒焦的木柱散發出嗆人的味道，繚繞的白煙自那些瓦礫中冉冉升起，伴隨著那「劈啪」的聲響。
我覺得這殘存的火焰燒灼的是我的神經，讓我不堪重負地發出嗚咽聲。
我知道，那個男人已經不在了。
「老師！老師你在哪！」
高杉和桂發了瘋似地跑進廢墟，大聲呼喊著松陽。
心下一陣抽著似的痛，突然，我想到了銀時，那個混蛋天然卷。
他人呢？
「銀時！阪田銀時！阪田銀時！」
我的聲音帶著顫抖，我知道松陽沒了，可銀時不會出事的。記掛著他的安危，我站起身到處呼喊。
我一遍又一遍地叫著銀時的名字，就如高杉和桂喊著松陽一般。這個混蛋可是主角，怎麼可能就在這裡交代了呢。那天然卷再不出來，我可要開罵了！
「我在這。」
嘶啞的聲音在背後響起，我下意識地轉過身。銀時的身上沾有血跡，一張臉髒亂不堪，眼神是我從未見過的空洞無神。他身上的氣息讓我感到絕望和壓抑。
「你傷到那了？」我緊張地跑到他面前，用袖子擦著他臉上的血跡。
銀時緩緩地看向我，木訥的表情，低聲地說：「莫高窟，老師不在了。」
看著這樣的銀時，我的眼睛乾澀的厲害，想哭卻沒有眼淚。我心急如焚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最後，只是緊緊地抱住了他。緊緊的。仿佛用盡全身力氣。
「我知道。」
可是你還在，你還在，就很好了。
「那個男人死了，你們兩個再喊也沒有用的，他是聽不到了的。」
清冷悅耳的嗓音，是那個女人！那個打了松陽的女人！
鬆開了銀時，我擋在了他前面，警惕地看著那個女人。為什麼她會在這裡？
「你胡說什麼！」
高杉瞪大了眼，沖過來指著女人，憤怒的表情將原先的著急替代。桂也不信，但他卻比高杉冷靜的多。
女人蒼白的面容浮現出微笑，她輕聲道：「要我帶你們去看他的墓嗎？」
女人帶著我們繞到了廢墟後，憑著腦海裡的記憶，我努力地試圖將這個地方和曾經的村塾聯繫起來。
哪裡是石凳子...哪裡是後牆.....哪裡是廚房....哪裡是庭院.....哪裡是那棵櫻花樹......哪裡是教室......哪裡是松陽的寢室......哪裡是我們的房間.......
我一一辨認著。
直到——
那堆砌起來的泥土磚石格外引人注目，那泥巴還是新翻的。雖然沒有立碑，但我想，那就是松陽的墓了吧。
「你想說的是這裡面埋的是老師嗎！」
高杉怒不可遏的大吼起來，情緒很激動，女人只是看了銀時一眼，語帶玩味：「你怎麼不問問你的同伴呢，他可是一直都在啊。」
銀時的衣服被高杉緊緊揪起，我本想去阻止，卻發現高杉整個人都在發抖。
他在害怕。
「銀時你告訴我，這裡面不是老師！」
幾乎是同時的，大家都沉默了，時間仿佛都膠著了，停滯不前。銀時垂著頭，不去看高杉。
像是過了很久很久，銀時發顫的聲音才響起。
「晉助，那裡面的人，是老師。」
聽到這句話，桂的眸子驟然收縮，劇烈的顫動起來，淚水就那樣淌下來了。而高杉僵在了原地。
「你要不信可以自己挖開這墓，看看裡面的人到底是不是他。」
女人的話刺激到了高杉，他立即就去挖壘起來的土石，像個瘋子一樣拼了命地去摧毀。
我駭然，立刻沖過去阻止他，松陽已經走了，不能再讓高杉毀了他的墓！
「晉助快停下來！你瘋了嗎！」
「莫哭連你也相信老師死了嗎！這不可能！老師那麼厲害！怎麼會死，你滾開！」
高杉掐住我的脈門，抬起腳就將我踹了出去。一瞬間，我只覺得天搖地晃的，腦袋狠狠砸在了地上，有什麼溫熱的東西流了下來，腦子開始一片混沌。模糊中我看見銀時和高杉扭打了起來，桂也在其中。那個女人似乎來到我面前，她將我扶了起來，額頭上的傷口被布料摩擦著，有些刺痛。
「沒事吧。」
「腦子很暈，又想吐。」我癱在女人懷中，渾身無力，微弱地嘀咕著。
那傢伙才是最我們四個人中最傷心的吧。
我努力地睜大眼，想看清楚她的面容，只覺得她深藍的眸子很吸引人。眼睛的深處似乎下雨了，她哭了嗎？那深藍中是大片大片氾濫的悲傷。
臉頰一濕，女人的淚水就這樣毫無預兆地砸在了我的臉上。
她在為松陽哭嗎？
果然，是愛著的。
一定，很痛吧。
意識越來越不清醒，眼前一黑，我昏了過去。
第18章 PART 18 天黑之後是黎明
腦子很混沌，我好像看見了很多人。有我的爸爸媽媽，爺爺奶奶，外公外婆，朋友等等。他們就像電影一樣，在我的面前不停的重播。那些與他們在一起的日子，有過許多的感受，那都是我很珍貴的回憶。
然後，我看見了松陽。在彼岸的那端，是他那溫潤如玉的容顏。
他的笑容，還是如清風那樣，淡淡的，柔柔的，輕輕的。
[老師，老師。]
心裡是堵著的疼痛，很難受，哭不出來。我著急地喊著他的名字。我拼了命的呼喊，拼了命的想要跑到他的身邊，可是那距離始終擺在那。橫亙在我和松陽之間的距離，成為了我不可逾越的鴻溝。
[莫哭，你是個好孩子，你會好好的生活的，是麼。]
他輕淺的聲音落於耳旁，是如此清晰，而又遙遠。我一下子跪在了地上，撕扯著喉嚨大喊。
[老師，我不懂，老師，你不要走好不好！]
[聽話，好好生活，如果是你一定可以的。要是還在一起，我希望你能照顧他們。]
[不要！我不要！你自己的事你自己來完成，他們要的守護不是我給的！我也給不起！混蛋你聽到了沒有！你回來！沒有人能夠取代你在他們心中的位置，從來沒有！]
松陽的笑容開始模糊，那張俊逸的容顏漸漸消散在彼岸，化為星星點點的光斑，隨風遠逝。
「松陽！」
猛的一聲驚叫，我從夢中醒來。額頭上的傷口被簡單的處理了，但還是疼的厲害。借著這疼痛，混沌的大腦清晰了不少。
天又黑了，是到晚上了啊。看來高杉那一下讓我昏了一整天啊。撐著身體站起來，我發現周圍沒有一個人。該不會都離開了吧？
突如其來的想法讓我心裡很沒底，至少，我從來沒有很細很認真的想過，離開了他們，現在的我會怎麼樣。未知的恐懼讓我慌的很。我記得在我昏迷之前，他們三個是打起來了。那個女人還在我身旁呢。
我四下裡看了看，只見松陽的墓，我走到他的墓前，只覺得內心空蕩蕩的。
「銀時！假髮！晉助！」
我試著叫了幾聲，回答我的只有夜晚的風聲。
難道，真的，都離開了？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夜更深了。
松陽，我該怎麼做？告訴我，我應該怎麼做！
我以為只要不付出太多的感情，就一定不會被傷到，因為我知道你遲早是要離開的。只要保持著距離，那麼，就算你不在了，我也不會被傷的那麼深。
可我還是錯了。
幾年的相處並非一朝一夕，那師生間的感情如同親情一般，早已沉澱在了心裡，成為身體的一部分，它是那樣理所當然的存在著。所以當要割捨時，我是那麼的痛苦。
終於，我蹲在了地上抱著頭，放聲大哭。
松陽——
松陽——
你再也不會溫柔的對我們笑了，你再也不會為我們在櫻花樹上劃上身高的痕跡，你再也不會彈奏好聽的三味線了，你再也不會耐心地為我們勸了架，你再也不會給我們講課了，你再也不會在村塾的門口等我們回家了......
此刻的眼淚像洪水一般，止也止不住，嗓子哭的都要啞了。印象中這樣的痛苦只有過一次，那是外公去世的時候。
我哭我無法為他做什麼，我哭我為什麼學不會珍惜，我哭我為什麼那麼不爭氣。
可是，時間從來就不會停止，它會帶走身邊的事物，改變自己，很多很多。
「哭的很慘呐。」
清亮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我震驚地抬起頭，只見那個女人笑著看著我。
「你...沒資格...說..我...你...你..不也是...哭了嗎....」
抽噎著，我連話都說不利索，胸口劇烈的起伏著，竟是抽著似的疼。女人用自己的衣袖給我擦眼淚，動作有些粗魯，臉上的傷口有些刺痛。
「那不同啊，我是女人，而你是男人哦。」
我不說話，只是任她擦著臉，等到濕濕的臉被擦乾淨後，我才想起要問她問題。
「他...他們呢？」
「他們在整理廢墟呢。怎麼，以為他們丟下你走了嗎？小鬼，松陽給你們留的有信哦。在你昏迷的這段時間也發生了些事呢。」女人坐在我的身旁，已經恢復成了以前那寡淡的模樣，仿佛對什麼都不感興趣。
「你，晉助他們沒有問你什麼嗎？」
「有啊，我只回答一個問題，那就是松陽的死。」
我一激動抓住了女人的手臂，我剛想問，她就不耐煩的打斷了我的話。
「好了，我來只是想說，我要將松陽剩下的學生都帶走，照顧你們的生活，你願意跟我走嗎？」
我愣住了，抓住女人手臂的手鬆開了，她說可以照顧我，她說要帶我離開。
這是不是就意味著，其實，我可以過平靜的生活呢？遠離戰爭，不用流浪，不用擔驚受怕。
我知道，銀時他們的選擇一定是拒絕了，那我呢？我是要跟著銀時還是跟著這個女人？
一個是前途生死未蔔，一個是平凡的生活。
我忽然沒了主意，在我的面前突然就有了選擇，兩條路，兩個截然不同的人生。
擦乾了的眼淚又流了下來，我愣怔地睜大了眼，也不管那砸下來的淚。
聽到了腳步聲，我和女人同時看了過去，只見銀時站在那，他的臉都腫的不成樣了。
「啊，哭了啊。」
我和銀時幾乎是同時指著對方說出這話的，他的眼睛明顯紅腫起來，臉上還有眼淚流過的淚痕，我可不認為那是打架弄的。
「莫高窟，你跟著她走吧。」銀時突然就說出這句話，他撓著頭髮，卻不再看我。
看著為我擔心的銀時，我的煩惱似乎沒了。
我想，其實，我是想跟著他的。
想待在他的身邊，跟他還有高杉和桂在一起並肩作戰，哪怕以後會死。
是的，一直，在一起。
「好了，既然不想跟我走，那就隨便吧。那另外四個孩子我會去接的。」
「你知道我選擇了什麼？可我還沒說啊！」
「從你的眼神裡就看出來了啊。那麼，再見了。不，或許，再也見不到了。」
女人拍了拍我的頭，然後起身，就這麼離開了。不再有一絲的留戀。
望著她孤獨的背影，忽然覺得她好可憐。她根本沒有義務去照顧松陽的學生的，果然，心腸軟麼。
「喂，怎麼不跟去啊？」
「那是因為，我想跟著你。」
「跟屁蟲，擦擦你那廉價的淚水吧，老師看到了會死不瞑目的。」
我胡亂地揩了眼淚，只覺得心裡有什麼放鬆了，沒有了剛才的迷惘和無助。
「哼，你還不是哭過了？一定比我還慘！」
銀時無奈地笑了，歎了口氣：「什麼啊，哭過了就要學會堅強啊，別跟女人一樣，男人要自強哦。」
「......」
「既然名字都叫莫哭了，那就對得起一些你的名字吧。該哭的時候哭，不該哭的時候，打死也不能哭！你不是一個人，你還有我們。」
這個卷毛混蛋，突然這麼煽情，讓我剛止住了的眼淚又有了氾濫之勢。我趕緊抬起頭，不讓它流下。
「這是老師的信，看看吧。」
接過銀時手上的信，我細細地看了起來。那秀氣的筆跡如松陽人一般，看了很舒心。
我不得不佩服松陽他的心思縝密，他安排了很多，信中說他在村子裡的朋友家寄存了一些錢，為的就是給我們作盤纏。信中唯一提及的少的，就是關於他自己的事，他只說自己是攘夷裡的領隊人之一。
將信收好，我問道：「銀時，知道老師怎麼死的嗎？」
銀時皺了皺眉，回答：「天人殺的，那個女人的解釋也是這樣。晉助他們都知道了。」
我咬了咬嘴巴，沒有說話。其實，他的死，總歸是幕府所為，不過是借了天人的手來完成罷了。可是，現在如果告訴銀時他們，敵人是天人和幕府，他們會怎麼樣？會崩潰嗎？
居然是自己的國家出賣了自己的老師，他們能承受的了麼。
如果不能去參加攘夷，那又會發生什麼？
腦子裡思考的事情亂了起來，我也不知該怎麼辦，或許，就這麼走一步算一步吧。結局，總是好的吧。而且，我也沒有證據證明是幕府指使天人做的。
對我來說，國家什麼的，都來不及他們重要，只要他們一直活著，那便足夠。
這件事，還是不說了吧。
「參軍後會很辛苦的，你能應付的了麼，莫高窟。」
「你在輕視我嗎？你那麼愛偷懶，才是該管好自己。」
銀時笑了，看著夜空，悠悠說著：「老師想要守護的是這個國家，而我想守護的只是老師的遺願罷了，當然，還有，那些重要的人。」
我看著他也笑了，眼淚終於不再流。
老是哭的話，很矯情的吧。
銀時，那些重要的人中，是否也有我呢？
我啊，也想，好好的守護你們呢。
「看啊，太陽要出來了，莫高窟。」
「是啊，天亮了。」
悠于 2016-1-7 21:14
戰火四起之攘夷篇
第19章 PART 19 混蛋們打起精神來吧！
我和銀時來到墳前時，高杉已經在了。一時間心裡五味陳雜，喉頭一堵，鼻子一酸，眼淚水就又打轉了。
堅強點，老是哭也太懦弱了。
我不知道高杉跟松陽說了什麼，我來時他已站起身退至一旁。桂則鄭重地向松陽起誓，一定會將天人趕出國家。
我看向身邊的銀時，他抓了抓有些髒亂的銀卷髮，然後說道：「老師您就放心吧，我們會活下來的。在那邊一定會很輕鬆吧，至少，再沒有誰能束縛您了。」
束縛麼。
我想了想，還是走到墳前，恭敬地跪下磕了三個響頭。松陽，希望你能真的得到解脫。或許你並不希望我們去戰場上拼殺，但我們是你的學生！你放心吧，他們都會活下來的，我也會努力存活的！
我是這樣想的，儘管在很多年後大家都背道而馳，可是只要有命在，就好了。
離開了村塾，我們去鎮上找到了松陽的熟人，拿過了沉甸甸的包袱，桂很有禮貌地道謝。與其說是熟人，不如說經常照顧他的生意罷了。
這裡的人都還不知道他的逝世呢。
老闆依舊笑的爽朗，還詢問我們松陽的近況，我們都緘口不言。只是避開了這尖銳的話題。
我們四個人走在街上有些惹眼，眼睛腫的像桃子，這一身行頭破破爛爛，手上腳上刮傷擦傷，不是這裡青一塊就是那裡紫一坨。尤其是我的腦門上還有個小破口，幸好做了簡單的處理，再加上現在是冬天，不太容易發炎。不然我死定了。
「我要回去溫泉旅館。」高杉終於開口說話了，一路上就他最沉默了。
「啊？矮杉你想幹什麼？」銀時不耐煩地瞅了他一眼，死魚眼耷拉著。
「老師的書和我們的衣服行李都還在那呢！」桂恍然大悟地叫著。
我看了看三個人不同的神色，提議道：「老師的書是一定要拿回來的，順便再去打理下我們自己吧。這樣可不能見人。」
踏上去溫泉的路，大家都沒什麼幹勁，死氣沉沉的。其中臉色最差的是高杉，一路的寡言少語，他給我的感覺有了些變化。
松陽的死，他是四人中最難過的吧。
再次來到這家溫泉旅館，看見我們狼狽邋遢的模樣，老夫婦嚇了一跳。
「這，這是怎麼了？」老爺子趕忙領我們進去。
「沒什麼，就是碰上熊了。」桂回答的一本正經天經地義。
我跟銀時不禁直搖頭，而高杉依舊沉默。我說道：「我們就住以前那間房，老爺爺我那另外四個同學是不是被一個女人接走了？」
「是啊，天剛亮就有一個女人來接孩子，怎麼，你們不是一起的嗎？」
「沒，那個，謝謝了。」
看來他們是離開了，不知道那女人會不會告訴他們真相。好歹同學一場，希望他們能夠平安。
拉開門，高杉立即走進去找出自己的書包，翻出那本墨綠色的課本，然後緊緊攥著。深紫的劉海遮住他的眼，嘴唇緊咬而泛白，我似乎還能看到他在顫抖。很輕微的，如果不是肩膀抖動著，我是看不出來的。
「晉——」
「莫高窟去泡澡啦！」
我剛想過去叫高杉，就被銀時打斷了話，只見他拿著換洗的衣服跟桂站在門口，我也選擇了沉默，從包裡翻出衣服隨他倆去泡澡。
「這樣好麼？」我有些擔心地問。
「他也需要一個人冷靜下的，放心吧，晉助會好起來的。」銀時端起小木盆往頭上一倒，將身上沖的乾乾淨淨。
「小莫幫我遞一下毛巾。」
我將毛巾遞過去，然後整個人泡進了水中，只留下顆腦袋。身上的傷受溫泉刺激有些腫痛。
清洗完身體後我們三人跑去找老夫婦要了些跌打損傷的藥酒藥膏，匆匆看了說明就開始胡亂的往身上一通亂抹。反正都是同一屬性的，錯了也沒有大問題吧。
當我們三人回房後，高杉那廝竟然還在抱著課本發愣，我無力地撫額。
桂已經開始教育他了，卻只得一句閉嘴，我看向銀時，這種時候他最可靠了。
眼神交換後，銀時一聲令下。
「上！」
我和銀時馬上動手撲向了高杉，桂也反應的快，立即過來幫忙，我搶走了課本小心地放在了一邊，而銀時和桂按住了暴走的高杉。
「混蛋放開我！我不要你們多管閒事！」
高杉奮力掙扎著，無奈被兩個人按著，動彈不了只能吼。
銀時看不順眼了，吼回去：「鬼才管你！你要死要活的都與我無關啊！高杉晉助就是這個鬼樣子嗎！就算是抱著課本你也給老子洗乾淨再去抱啊！跟塊爛抹布一樣是想幹什麼啊！別髒了老師的書！」
兩人的吼聲一個比一個大，我和桂傻了，過了好一會兒才聽到高杉悶悶的聲音。
「你們倆，壓到我傷口了。」
銀時勾起嘴角，和桂同時放開了手，高杉爬起身後賞了我們三一人一白眼，便拿了衣服去泡澡，桂也跟了過去。
「銀時你的劍和課本呢？」我突然想起銀時經常抱著的劍，那可是松陽送給他的啊。
「啊~我把劍和課本葬在老師身旁了。」挖了挖鼻屎，銀時回答的雲淡風輕。
與松陽合葬了麼，那在紅櫻篇裡還騙桂，還真是口是心非的人呐。
不過，我的課本是真的被燒掉了，早知如此，哎，現在後悔沒用了。
「我去點餐，你休息會兒吧。」
我站起身拉開門出去，在路過溫泉時，我本著好奇的心進去了。於是，我看見了有愛的一幕。
桂在給高杉擦背，很小心翼翼的樣子，是怕弄到他傷口吧。
桂用老媽的口氣說：「洗完澡後我再給你搽點藥酒。」
高杉：「我自己弄。」
桂：「晉助不用不好意思的，而且你能給自己背上上藥啊？猴子都做不到的高難動作啊。」
高杉：「假髮你好囉嗦。」
桂：「不是假髮，是桂！」
我默默地合上門，看來是沒什麼問題了。銀時還真是有辦法呢。
和幾天前相比，山上的雪少了些，光禿的枝椏參差不齊地向天空延伸著，宛如瀕死的人掙扎的雙手，竟給我一種荒涼之感。太陽的光芒很微弱，照在人的身上沒有絲毫的溫暖。
再沒幾天就是新年了啊，可那時，我們會在那？
明明，是準備一起過年的。
呀呸呸！我傷感個什麼啊，銀他媽不適合這麼明目張膽的悲傷啊！反正，不管在哪，我都會和那三個混蛋在一起的，至少，現在是這樣。
午餐很豐富，我們四人圍坐在桌邊，正準備開動時，桂大喊一聲：「慢著！先商量下接下來的路程，我們是去哪參軍！」
「商你個大頭鬼啊，吃飯乃生死之大事！不要耽誤我和美食聯絡感情啊混蛋！」銀時直接賞了桂一栗子，便胡吃海塞起來。
「吃完了再商量。」高杉難得跟銀時一樣，斯文地吃了起來。
「喲西，吃飯了吃飯了！假髮你在蘑菇什麼啊，小心我把你的那份也吃了哦。」
「不是假髮，是桂！話說小莫你一個人是吃不完那麼多的，小心拉肚子。喂！都說別吃我的了！小心撐死哦！」
餐桌上的氣氛終是活躍了起來，偶爾會出現搶菜之類的爭吵，比如銀時搶了桂的菜，又比如高杉將盤子扣在了銀時頭上，再比如甩在了我臉上的麵條和潑在了我身上的湯。
你妹的混蛋！燙死老娘了啊！不待這麼整的吧！或許我該慶倖這不是熱滾滾的麻辣湯！
但，氣歸氣，我居然M的笑出來了。
「莫高窟你笑什麼？被湯潑傻了？」銀時扒下我臉上掛著的麵條，抽搐著說。
我將臉上的湯湯水水蹭在了銀時衣服上，欣慰道：「終於有精神了。」
「這麼消沉下去不配當老師的學生啊！」桂激動地吼，當然，如果他沒有捧著菜盤子一邊吃一邊說，我會覺得更有說服力。
「原來你偶爾也會說人話啊。」高杉贊許地掃了桂一眼，不過，那笑我怎麼覺得有些S。
銀時笑了，死魚眼變得精神起來，仿佛盛進了陽光，好看而又溫和。
「人嘛，總是要向前看啊。」
第20章 PART 20 晚上偷東西要小心惡犬
自從踏上尋找攘夷軍隊的路途，好了好了，不說這麼偉大了。總之，新年也過去了，大家都特別淒慘。雖然有些難過，但日子還是要過下去的。
因為桂的善良，我們路上幫過一殘疾人，結果那丫【嗶——】騙我們！趁我們鬆懈的時候居然把我們的包袱偷走了！那兩條廢腿跑的跟那啥似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下面安裝了個烽火輪呢！我們四個發現後去追，根本就是螞蟻追大象，最後我們是以囧囧有神的目光目送那混蛋的，有心殺賊無力回天啊！
混蛋！那貨根本就不是殘疾人啊喂！
然後，被偷的包袱裡放了我們全部的錢，其實我該慶倖了，至少，人沒事。要是那傢伙是拐賣兒童的就糟糕了，雖然我們幾個比一般的兒童要難對付些，但，萬一那傢伙跟大蛇X一樣，我們不就全完了！
桂這一路上沒被我們少虐待，如果不是他堅持將這殘疾人帶上，我們的包袱根本不會丟。銀卷毛一有空就刺激桂，有時候還動手，那打的叫一個風生水起啊。
因為沒了盤纏，我們不得已幹了些偷雞摸狗的事，嗯，簡單的說就是偷拿人家的食物。甚至是晚上夜深的時候跑進人家菜圃裡偷菜，有什麼拿什麼，一個不放過。
高杉雖然是120萬個不願意，但迫於生活的無奈，還是不情不願的加入了。但他只負責放哨，桂負責打包，銀時和我主打——偷！
有時候也會失手什麼的，被主人家發現後我們四個人就會分開逃，又或者群起而攻之。噢，松陽你一定會諒解我們的，對吧。
願主保佑我們！
好吧，其實今天晚上我們四個又要去偷東西了，目標是菜園子裡的紅薯。
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天，咳咳，言重了。今天晚上不過是月黑沒有星星罷了，而我們也只是偷幾個紅薯罷了。
高杉依舊放哨，桂依舊負責在週邊打包，我和銀時挖紅薯。
「要挖多少？」我小聲地問挽袖子的銀時。
「廢話，當然是越多越好啊。看准了再扔出去，免得假髮那腦殘又找不到了。」
我點點頭，開始動手去挖。昏暗的彎月隱藏在雲層中，周圍都黑黑的，無法借助月光來視物。我一邊摸摸土一邊刨刨土。我不知道是不是在這具身體裡待久了的緣故，我的直覺變的差了。總而言之一句話，我屁都沒挖出個！
「喂喂，莫高窟不要亂刨土啊！都弄到我頭上來了！」銀時在我身後壓低了聲音說著。
「對不起啊，我看不太清楚，話說，你挖到了幾個啊？」我減弱了力道，又換了個地方刨。
「五個啊，別跟我說你一個都沒有挖到。」
「......」
「你是默認了嗎？混蛋啊你，你到底是有多黴運啊！這麼大片土你一個紅薯都沒有挖到！你以為你挖的是會跑的人參嗎！」
混蛋邋遢白癡中二抽筋卷毛，你去死吧，你還是死在這片紅薯地裡好了。這麼能挖紅薯，以後就娶了紅薯做老婆吧！
「咚——」
一個紅薯砸在了我後腦勺上，接著又是銀時壓抑的吼聲：「白癡啊你，就那麼喜歡把心理活動念出來嗎！這不是萌點這是污點！小心以後被人咬殺啊混蛋！紅薯大神再也不會眷顧你了的！」
我說，我現在就快被你的紅薯給砸死了。而且，它一直就沒有眷顧我！
面對銀時的強勢我甘拜下風，趕緊刨土挖紅薯，可能是天老真的可憐我了，我終於在土裡摸到了東西，紅薯啊紅薯！
「莫哭、銀時快撤！」
突然，高杉的警告聲響起了，與此同時他和假髮已經跑的沒影了。
我驚慌地朝籬笆外看了看，什麼都還沒看見，只是聽到了急促的腳步聲。可惡，剛剛摸到了紅薯的屁股，我一定不能放棄，我非把這【嗶——】挖出來不可！
「銀時你先跑，我隨後就來！」
「莫高窟你小子......我在圍牆上等你！」說完，銀時頭也不回地跑了。
......我以為這混蛋會說一起跑，我不會丟下你之類的臺詞，果然是我想的太美好了。不能對銀媽抱有這種幻想啊。
那輪月亮從雲裡鑽了出來，並不明亮的光芒傾灑在這片紅薯地上，總算讓我看得見一些了。利索地挖出這大紅薯往兜裡揣，然後我聽到了類似於狼狗的叫聲。
不是吧，沒這麼倒楣吧。
只見一隻身軀強壯的狼狗敏捷地躍過籬笆，出現在我的面前。它那深邃如利刃般的眼睛，白森森的鋼牙，鋒利的爪子以及健壯的四肢，在月光中就如一名沐浴著聖光的戰士，威風凜凜。
我OO你個XX啊作者！有時間細緻地描寫一隻狼狗，不，我覺得更像豺狼。反正是這一類家族的吧。還不如多對高杉和桂的外貌多進行描寫！這樣還能促進讀者的腦補啊喂！
「死小鬼敢偷你家大爺的紅薯，甜妞兒咬死他！」
地主的吼聲震天響，我在聽到這消魂的狗名後差點一頭栽土裡去，我了個去！多威武的一隻狼狗啊，卻取了這麼一苦逼的閨名兒，我風中淩亂了。
我跑的飛快，狼狗追著我跑的更快，我禽獸不如？嗷，現在不是開刷的時候，銀時、假髮、晉助救命啊~~~~~~~~~~
要是因為一個紅薯而葬身狗肚，我這命也太【嗶——】了吧！
「小莫，這邊啦！快點！」
不遠處的圍牆上趴著某三隻，我大喜，趕緊加速度。
「上來！」
銀時和高杉對著我伸出了手，啊~和平的橄欖枝我來啦！鼓足了勁兒我使勁一跳，抓住了兩人的手，但是！喂！甜妞兒你跳什麼啊！
憋屈狗狠狠朝著我的襠部一咬——
「啊~~~~~~~~~~~~~~~~~~~」
......事後。
銀時黑線：「不是吧，水管真被咬掉了？」
桂一臉純真：「那小狗沒這麼下流吧？」
下流你妹！重點不是那小狗啊！你妹的小狗！那麼大一隻都能和熊自由搏擊了，還小！
高杉鄙視：「嚇的沒魂了啊。」
我一身都是冷汗，對剛才的事還心有餘悸。要不是這兩人拉的快，我的巴比倫塔就真沒了啊！幸好幸好。
雖然我是女人，但這身體畢竟是男的，我必須得保證這身體領土的完整性啊。況且，那東西被咬到了，會痛不欲生的吧，會痛的哭爹喊娘的吧，會痛的恨不得自己從沒出生過吧。
「沒被咬到，放心吧。」我擦了擦冷汗。
「什麼嘛，沒事啊。」銀時又恢復成了死魚眼樣，語氣大有惋惜之意。
「你很希望我斷子絕孫嗎？」我瞪向他，額，這話說的真違和。
「噢，你誤會了，阿銀我怎麼會這麼想呢。莫高窟你把我想的太壞了啦，類似於希望你剛才被咬到，血流成河什麼的，我真的沒有想過喲~」
「混蛋天然卷你還是去死一死吧！」
在我倆掐成球時，高杉已經和桂在烤紅薯了。桂麻利地張羅著，儼然一副好主婦的模樣。
「要打滾一邊去。」高杉給了我和銀時一人一腳。
怨念，高杉晉助同學你太沒有同學愛了，掐架是增進友誼的最快途徑喲~掐掐更健康什麼的~
捧著香香的紅薯，我們幾個狼吞虎嚥。
瓜分完紅薯後，我們幾個就靠在篝火比較近的地方躺下了。
夜很靜，火光照在地面上映出婆娑的樹影。大家挨在一起取暖，寒冷的夜晚也覺得有些小溫馨了。蘇了啊作者！什麼溫馨啊！連張被子都沒有！儘管要春天了，還是他妹的冷啊！
第21章 PART 21 妹控傷不起啊！
第二天繼續上路，老實說我是不太清楚我們要去哪。反正目標是參軍。沿途路過許多村莊，也打聽過許多人，但不是這裡沒有軍隊經過就是軍隊徵兵已經過了。一路走來，卻連軍隊的影兒都沒見，全都是聽村人說的。哎，果然鄉下還是太偏僻了些，戰爭要蔓延到這應該還需要時間。
我們走出小村莊，向著前方的拱橋行進。忽然，微弱而又急促的呼救聲和「嘩啦」水聲從橋下麵傳來。
我一愣，問道：「聽到聲音了嗎？」
銀時小指在鼻孔裡360度旋轉，然後懶散道：「啊，是有人在叫救命。」
喂喂！別人都快死了，你丫的怎麼還這麼若無其事啊！
我們四個立即拔腿跑向了河邊，只見一個和他們一般大的女孩子在河裡掙扎，大有下沉之勢。估計也就十二、三歲左右。
「快點救人！見死不救根本不配做一個武士啊！」
「嘩啦————」
上面一句話是桂激動的發言，這混蛋已經開始自稱武士了啊。後面一聲是我掉入水裡的聲音。尼瑪的，混蛋假髮！要救人自己去救啊，踹老娘下水幹什麼！
冰冷的河水讓我直哆嗦，手腳並用的劃水，我保持著起浮狀態。
「小莫加油！身為武士怎麼能害怕冰冷的河水呢！快點救下她！今年的見義勇為獎就是你的了！」
桂......我該怎麼面對你。OTZ
我奮力游向女孩，然後將她亂揮的手抓住，從後面攬住她的腰。幸運的是她已經半暈狀態了，沒多用力掙扎，不然我就糟糕了。於是，我將她成功地往岸上拖去。
「嘖，這麼好的英雄救美的機會白白地給了莫高窟了。」銀時在岸邊歎氣。
救你妹！也不見你剛才有多著急！你的腦子裡到底裝了些神馬！
靠近了岸，高杉將女孩拉了上去，好減輕我的負擔。我則一身濕淋淋地爬了上去，初春的水還是很冷的，我感覺我在發抖。桂，我要發燒了第一個傳染給你！
「她好像快死了。」高杉將她放平躺在地上，第一句話就差點讓我背過氣去，老娘我辛苦救上來的人啊！不過這裡還是能看出高杉比較善良的。
「讓我來人工呼吸吧！」
銀時眼睛發光，不過他也沒閑著，幫女孩清理了口鼻的異物。我不得不承認銀時這方面做的很好。不過，人工呼吸的話，他不就是要告別自己的初吻了？
「不行！人是小莫救的，應該小莫來人工呼吸！」
我說假髮人命關天的時候你還在抽什麼風啊！拜託，你饒了我吧。不過現在時間緊迫，我也沒說什麼。為了不耽誤她的時間，銀時也不說什麼。因為他被桂拖著動不了。難道說桂
你是在保護銀時的初吻？我又腐了，算了，趕緊救人。
我抓緊時間實施人工呼吸，將氧氣送入女孩子口中，我反複試了好幾次，又壓了壓她肚子。期間有水從她嘴裡吐出，然後我再繼續。可千萬別死了啊！人生這麼美好！
桂呆了呆：「小莫很熟練的樣子啊。」
我正在忙沒空反駁桂，我在那個世界的時候這些都是急救的常識啊。不過，我考試的時候一次都沒及格過。
就在女孩子發出了咳嗽的聲音時，我們如釋重負地笑了，活過來了啊！就在我全身鬆懈之時，我的臉就被冷不防地來了一拳頭，那力道大的跟被牛撞了一樣！一下子，我還沒反應過來，人就已經飛出去了，摔在了草地上滾了好幾圈。
一時間我只覺得天旋地轉，眼前金星亂舞，耳鳴不已，被打的那半邊臉已經沒知覺了，麻麻的。幸虧沒掉牙齒，只是咯出了些血。
那三人都是一愣，然後高杉和桂立即跑過來扶起已經懵了的我，銀時對著突然出現的襲擊分子吼道：「混蛋你幹什麼！」
我依舊有些稀哩糊塗的，無緣無故地就被來了一拳，我做錯什麼了啊！喂！那邊那個青年同志你發什麼癲癇啊！當心我磕掉你門牙當釘耙子用啊混蛋！
「還好嗎？」高杉半摟著我，看樣子似乎有些著急。
啊啊，這是關心我啊，我是不是該蘇妹妹一把，感動的流淚呢。我輕推開了他，敲了敲腦袋，然後晃悠悠地站了起來：「沒事，命大著呢。」
喂，那邊那個大齡青年，你的表情怎麼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啊！傷心也是我傷心好不好！
「你們這群混蛋！竟敢非禮我妹妹！」
囧囧囧————
「非禮你香港腳啊！」
我一激動，HP恢復了些，我就亂罵了。
落水女孩的家中——
青年萬分誠懇地以頭磕地，向臉腫的跟饅頭一樣的我道歉以及道謝。我抽了抽嘴角，真他妹的疼。左臉現在火辣辣的，好像抹了辣椒水。好吧，就算我倒楣，妹控咱惹不起！我現在穿的還是人家妹妹的衣服呢。之前的衣服濕透了。而且，那青年的衣服我穿著就像掛帳子。
「我......」
「雖然我們也不是小氣的人，但好歹是救了你的妹妹，你卻不分青紅皂白的打了救命恩人。這讓他怎麼能不介意呢。」
在我開口前高杉掐了我一下，打斷了我的話，自己說起來。我呆了下便也不作聲了，只得配合他。
「真是萬分抱歉，都怪在下鹵莽衝動，誤傷了救命恩人，還請原諒！在下萬分感激您救了在下的妹妹，您要有什麼需要的在下能幫上忙一定盡力！」
連敬語都用上來了啊。
聽到青年這麼說，銀時立即趁火打劫：「給我你們家全部的甜食！」
桂也不甘示弱，爭著說：「你們家養的那只花斑貓送我了吧！」
喂喂！你倆是不是搞錯什麼了啊！人家明明是在問我吧！你倆瞎起什麼哄。你們可是在拿我的半條命在跟人家換甜食和花斑貓啊混蛋！而且為什麼要換這些廉價的東西啊！
高杉向我招招手，我就又靠過去了些，高杉將嘴巴湊到我耳朵旁邊說了些話。我聽了，不禁欣慰。果然他最靠譜了。
我假正經地咳嗽了下，指了指自己腫的老高的左臉，哀怨道：「我們都是窮人，我這醫藥費什麼的營養費什麼的......」
「在下知道了！這些錢就請您收下吧！」
真是爽快的人。
我和高杉對視一眼，神色都很愉悅，跟聰明人辦事就是好。
然後青年挽留我們在他家吃飯，我因為臉痛半碗飯都沒吃完，銀時那混蛋倒吃的不亦樂乎，看得我想哭。
在聊天時我們得知了一個好消息，那就是前面鎮上有攘夷隊伍在徵兵。
於是我們吃完飯立即就出發了，真怕去了的時候人家已經走了。
我看了看提著袋零食的銀時，抽了抽嘴角：「你還真好意思將人家的零食都拿走啊。」
銀時嘴裡叼著棒棒糖，漫不經心道；「你都被人家打成這德行了，拿他點糖一點都不過分。這也算替你報仇了啊。不用感謝阿銀我的，真的不用。」
這是哪門子的報仇啊混蛋，你以為你是幼稚園小班的小朋友啊！感謝你個頭！
桂悶悶道：「早知道我就把那只貓抱走了。」
你們倆無恥之人還是給我人間蒸發吧喂！
銀時大概是注意到了我的臉色，然後訕笑著靠近了我，拉了拉我衣服的袖子，揶揄道：「沒想到莫高窟穿女孩子的衣服還像那麼回事啊，果然你其實是女孩子吧，你那水管只是放水的道具對吧。」
老娘我本來就是女人，所以，銀卷毛我忍！
桂純真道：「小莫真好看，去XX店也行了。」
你那個XX是什麼意思啊混蛋！你怎麼一說話就掉身價啊喂！抽神我拜託你以後還是三思而後言吧！我怕我真的忍不住把你給粉碎了啊喂！而且，最沒資格說我的人不就是你嗎！
「娘娘腔也就是你這樣的吧。」
好吧，我承認我很想揍高杉，但揍他更需要三思而後行，不然死的那個一定是我。
高杉你混蛋！
「去了軍隊一定要大顯身手！絕對不能丟了老師的臉！」桂激動地揮舞雙手。
松陽的臉早就被你丟盡了好吧。
高杉輕哼一聲，面上沒什麼表情，但那雙眼睛已透出了些許興奮。我轉頭看向銀時，依舊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
就要，參軍了啊。
悠于 2016-1-7 21:15
第22章 PART 22 以為軍營是好玩的地方的傢伙全部去切腹啊混蛋
面對這個有些肥頭大耳的中年男人，我們四個站地那叫一個筆直啊，就跟那白楊樹一樣。不過，我怎麼覺得這徵兵隊長在藐視我們啊。是的，是我們，不是我一個。
山口隊長從頭掃到腳，又從腳掃到頭，終於，嘴巴一咧，略有輕視道：「才十三、四歲，而且還有兩個是女孩子。」
「不是女孩子，是桂！」桂條件反射似的糾正，一張小臉過於嚴謹，看起來像個小大人。
但是，假髮這不是糾正的重點好吧！我這身體好歹也是一爺們兒，怎麼能被認成是女的呢！而且，在軍隊裡女孩子會吃虧吧。
「我和他是男人！」我粗聲粗氣地叫嚷著，順便踩了一腳正在偷笑的銀時。
山口隊長的眼神射向了我，擺明瞭懷疑，隨後他煩躁地抓了抓三八分的頭髮，有些無奈地說：「老實說現在前線打仗，士兵是缺，但你們四個又瘦又矮還娘娘腔，混蛋小鬼你們要是以為打仗很帥很好玩那就大錯特錯了。那可是提著腦袋過日子，在刀尖上討飯吃的活兒啊。喂，你們那是什麼仇視的眼神啊，隊長我不過是實話實說而已。」
高杉首先冷笑了，「真糟糕，被小看了。」他的S模式已經開啟。
銀時也是一臉的不爽：「勞資不娘娘腔也不矮啊！」
桂皺眉頭：「身為武士是不該以貌取人的。」
我純屬湊數，儘量使自己很酷：「小看我們可是會吃虧的。」
「你個小豆芽，你讓本隊長吃什麼啊！」
山口隊長直接下了位，走到我面前，狠狠戳了下我的額頭，我整個人的重心都往後傾。我感覺到我的人權被侵略了，你妹的！
他又抽了抽嘴角，或許在他眼裡看來，高杉矮小，銀時瘦弱，桂和我娘氣陰柔。偏偏一個兩個都死鴨子嘴硬。
「喂！別不信隊長的話！我說上戰場不是小孩子玩遊戲，對方可都是殺人不眨眼的天人，比魔獸還魔獸比禽獸還禽獸，你們......」
山口隊長你的比喻真威猛，真可惜沒把話說完就被高杉打斷了。
「戰爭是不分年齡的，戰場上靠的是實力說話，輕敵是兵家大忌。」
我暗自讚歎高杉說的好，只差沒跳起來替他鼓掌了，我要崇拜你了啊矮,高杉...不愧是將來的總督大人啊~~~
山口隊長瞪圓了眼睛，傻了似地看著高杉，他沒出聲了，我們四個也閉嘴了。
他又仔細地打量了我們一番，尤其是對高杉，左看看右看看。
「好了，我決定讓你們加入了。」
徵兵隊伍召集的人會集中在新兵營，這裡比較偏僻，主戰場根本不在這附近，新兵會經過一段時間的強化訓練，然後被培養成各方面兼有特長的士兵，最後才會被分配到有關部隊裡參戰。
總得來說，這裡就像一個強大的後備輪胎集中營，前線輪子爆了，立即就用後備的補上去。
「幹嘛用輪胎形容啊？」桂問。
「一時興起罷了，而且，我們四個連後備輪胎都不算啊。只能說是扳手。」我無精打采地回答。
「被擺了一道。」銀時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
山口隊長是答應我們加入了，但是是以勤雜兵的身份。反正就是後勤的。什麼煮飯、劈柴、喂馬、買食材、洗被子之類的一切大小雜事都要管。
根本就是全職保姆啊混蛋！我們可是來當兵的！
管後勤的人是個中老年男人，面色偏黑，五官普通，看起來是個受過教育的老實人，他讓我們叫他平川叔。
平川叔給我們說了一下這裡的規矩，我聽的是直抽臉，犯錯了不是挨板子就是切腹。這些定規矩的人到底是有多執著於自殘啊！我對切腹完全持反對態度，我才沒興趣搞自我解剖呢。什麼武士高潔的死法，不好意思，我不喜歡那啥流一地的樣子，抹脖子都比切腹好啊。我默默地鄙視著,表面還裝的很崇拜的模樣。
桂和高杉聽的很認真，尤其是桂，那雙茶色的眸精光閃閃。我只是記下了不要去觸犯的事，至於銀時，直接站著打盹。
然後平川叔又領著我們在新兵營裡來回地轉悠了幾圈，好讓我們熟悉下環境。這裡離城鎮中心不是很遠，方便輸送物資。新兵營訓練場地很寬，可同時容納下兩百多人。
我們所在的徵兵隊還只是所有徵兵隊伍中規模比較小的那種，因為是在鄉下，所以規模不大。
「你們最好儘快習慣隊裡的生活，作息表我放這了，記得仔細看。」
平川叔將我們領到了後勤聚集休息的小木屋中，給我們分配了床跟被子。然後又絮絮叨叨地說了一些話才離開。
我似乎聞到了類似於好多好多天沒洗澡的大叔味，隱約泛著騷味。不行了，我快頂不住了。
「嘔~~~~~~~~」
在我之前桂已經幹嘔了起來，還好，他沒有吐出實物，不然會更嚴重的。
「假髮你真不中用，這裡臭是難免的，你必須儘快習慣啊。」銀時輕拍著桂的背，看來他完全沒事。
「不是假髮，是桂！嘔~~~~~」
「既然被安排在這了就好好幹，明天誰要沒早起就自己掂量後果吧。」
高杉的表情很嚴肅，不過，他在說這話的時候明顯是在看銀時，那警告也是對那傢伙發出的吧。
銀時抓了抓頭髮，翻了個白眼：「知道了知道了。」
其實，我應該慶倖的，如果入了新兵隊，那就意味著很快將上戰場。他們三人上陣殺敵是遲早的事，可我是個未知數。以後會發生什麼我也不清楚，只知道他們會活下來。假如我上了戰場，會活到那個時候嗎？
「想什麼呢，平川叔叫我們去幫忙了。」
猛的，肩膀被銀時一拍，我嚇的打了個激靈，眼神哀怨地看向他：「再來這麼幾次我壽命都要短幾年了。」
「胡說什麼，好人才會折壽，走啦走啦。」銀時伸手扯住我的衣袖往門外走，我亦步亦趨地跟著。
別跟我說這話是安慰啊！我不承認不承認啊！
不過，有這混蛋在身邊，總是覺得莫名的安心呢。
雜役兵裡我們四個居然是最小的，無論是身高年齡氣勢體形什麼的，好吧，我們還小，總會長大的。
「把這些柴劈完堆放進倉庫裡。」
「是！」
劈柴這種事對銀時來說簡直小菜一疊，他一個人都可以幹完四個人的分量。不過，他沒那麼勤快。
當我們十分有效率地辦完了事後，平川叔感到很吃驚，他檢查了一下，便露出溫和的笑容，眼角擠出了些皺紋。
「做的很好啊，你們去洗洗手，可以吃飯了。」
「可是新兵都還沒有吃呢。」桂疑惑地歪了歪腦袋，馬尾辨配合地晃了幾晃，像極了女孩子。
「雜役兵跟新兵不同，我們自己先吃，然後再給新兵分配食物。」
「這樣哦。」
雜役兵我數了數就十幾個人，我不知道這人數算不算多，但要管兩百多人的生活，肯定是很辛苦的。
領到了飯菜我走到銀時旁邊坐下，我發現我們四個人盤裡的飯菜比別人多一點，大概是盛飯的人覺得我們應該多吃點長身體吧。可是我臉痛吃不下啊！妹控那一巴掌讓我臉痛的要死，尤其是嘴巴動的時候。
「嗯，你吃不下嗎？」銀時看著我將一半多的飯菜分到了他盤子裡，驚訝地瞪大了眼看我。
「我臉痛，你就替我多吃些，好把自己吃的胖胖的。」
「吃這麼少，就是臉再痛你也給我多扒兩口啊混蛋。到時候沒力氣或是餓了我可不會幫你做事的哦。」
「嘖，要你管！」
第23章 PART 23 雜役兵的各種生活
早上我跟桂在馬棚裡刷戰馬，我拿著刷子刷的很小心，而且我幾乎不刷馬屁股那裡。我可不想被馬各種蹄。到是桂膽子大，或許我該說他太熱愛動物了什麼的，儘管馬沒有那麼毛茸茸的，卻也還算看的過去。
「小莫你看這匹馬多可愛啊，屁股圓圓的。」桂的臉上飄起了不明的紅暈，一下又一下地給這小馬順著毛。
我敷衍著桂，只提醒他當心被踢，順便自己離他更遠了，以免殃及池魚。
「我要給它刷的乾乾淨淨的，屁股更是要！」
我懶地再理他了，繼續自己的，來這都好些日子了，我的饅頭臉也恢復的七七八八的，終於我又可以恢復牛郎臉了。
突然，響起一聲馬嘶跟慘叫，我立即轉過頭去看，只見小馬尥蹶子把桂給踹出了馬棚！
我嚇地張大了嘴，趕緊丟了刷子去扶桂，一定是這傢伙弄疼馬了。
「沒死吧？」
「呵呵，沒死透。」
桂抬頭看我笑容可掬，但俊秀的臉上映了一大大的馬蹄印子，還有那跟壞了的水龍頭似的鼻子，那鼻血流的叫一個歡快。我歎氣，從兜裡翻出紙來給他擦，這紙是今早上茅房時拿多了的。沒關係，乾淨的很呢。
話說，桂你敢不敢有點下限啊！
塞了兩坨紙球在鼻孔裡，桂依然很開心地給馬刷屁股，這是不是就叫做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呢？老天！你還是讓這些馬踹死這呆子吧！
好不容易清理完馬棚，我就又被召喚去挑水。我是一百萬個不願意啊，挑水比劈柴還累人。新兵營不遠處轉幾個彎有條清澈的小河，那裡經常有許多漂亮妹子在洗衣服。不不，這不是我該關心的，難道我的心也男人化了？
挑水來回也就十幾分鐘的事，當然力氣大的還能更快，我悲催的發現在四個人裡我力氣最小，儘管高杉比我矮。
挑著兩空桶我跟在銀時身後，路上小徑兩旁開著些好看的野花，風一吹搖擺個不停。鄉下的空氣特別清新，我那□□的空氣我都不想說了，到哪裡都還是鄉下的空氣新鮮啊。晚上睡覺的地方還真的是各種臭，趁現在多聞聞這些花香什麼的。
「那雲好像棉花糖啊，好想吃甜食。」銀時望著遠天的雲朵感歎著，廣袤的藍天沒有討人厭的飛船，真的很好看。
「少吃甜食，會長蟲牙的。」而且以後還會得糖尿病你個糖分控，我默默腹誹著。
「莫高窟我沒有充分攝取糖分就跟你吃麵條時沒有醋是一樣的啊！」
「平川叔出去辦事時不是有給我們帶有糖果嗎？」
「早吃完了好不好，那點糖塞牙縫都不夠的，而且他又不是天天都出去。」銀時走在前面晃晃悠悠的。
「有的吃你就該偷笑了，哦！我枕頭下面好像還剩些糖果，那幾天臉痛一直沒吃呢。」我突然就想起了自己枕頭下的水果糖。
銀時一聽立即轉過身湊近我，扁擔下的兩個空桶隨著他大弧度地旋轉而輕晃不已。他緋紅的眸子裡流光溢彩，比平時漂亮多了。
短時間的沉默，我被這混蛋盯的不自在。
「好了好了，糖都給你！」我實在是受不了這蠟筆X新式的眼神，繳械投降。
挑了水後往回走，銀時健步如飛，他是趕著回去吃糖，而我卻在後面苦逼地跟。拜託，你還是去死吧！那是什麼大猩猩的力氣啊！
「莫高窟快點啊，蘑菇什麼，給我跑起來。」
「混蛋你怎麼不去死啊！吃X去吧！」
將大缸水注滿後，我和銀時終於圓滿。天知道我們來回挑了多少次。
揉了揉泛酸的肩膀，我看著銀時將糖塞進嘴巴裡，他一臉幸福的樣子真的讓我很想踩上一腳。
走到廚房門前時，我看見矮，高杉在劈柴。此時正是下午，太陽不遺餘力地燒烤著大地，我很慶倖我將水挑完了。
高杉挽著袖子很認真的模樣，他的動作乾淨俐落，劈好的柴也很整齊，沒有不對稱的。
「矮子有什麼好看的啊？」銀時興趣缺缺地掃了眼高杉。
「晉助真的很帥啊。」我由衷地說著，作為一個女人，我覺得我的審美感覺還沒有完全喪失。
「喂喂，挑水把腦子裡的筋都挑掉了吧，大白天的不清醒，矮子哪裡帥了？」
銀時一副別開玩笑的樣子看著我，還在我面前晃手，甚至掐我的臉。倏地，一陣破空之聲傳來，銀時迅疾地轉過身。
「咚——」
一塊劈好的柴正正地打在了他的臉上，柴掉了下去，銀時的臉上也多了塊橫穿臉部的紅印。
「手滑了。」
高杉微笑地小跑過來，撿起地上的柴毫無誠意地解釋。
「混蛋矮子你絕對是故意的吧，一定是的吧！到底是怎麼個手滑法，會讓柴從那頭滑到這頭來啊！你根本就是瞄準了我的吧！」銀時火大地一把揪起高杉的衣服吼著。
高杉輕佻地揚了揚一邊的眉毛，下巴微抬：「是又怎麼樣？」
我說過高杉吐槽這方面不太擅長比不過銀時，但是氣人的話，他絕對是第一的。那副眼高於頂的模樣，真的是人見人想揍的。只要每次他一挑眉毛輕蔑的笑都讓我和銀時恨的牙癢癢。
「隊裡規矩可是嚴禁私鬥的，不想屁股開花就趕緊住手。」
在劍拔弩張之際桂出現了，臉上是嚴肅的，他成功地阻止了一場大戰的爆發。要知道，以前都是連他也捲進去的。
銀時『嘁』了聲，悻悻地松了手，高杉也不刺激他了。兩人一轉身各幹各的去了。這次假髮威武！
一天的時間過的非常的快，這日子實在是充實啊，感覺屁股連板凳碰都碰不到一次，忙地跟陀螺一樣。
到了晚上終於可以好好休息下了。我一進屋往裡走，爬上鋪子後我才發現那三個傢伙不在。
他們人呢？
就在我糾結著是去找人還是睡了的時候，屋子門又被推開了。月光傾進黝黑的屋裡，我看見銀時在門口向我招手。
「我說大晚上的不睡你們要幹什麼？攪基嗎？」我怨念地走了過去，口氣不是很好。
高杉無視了我的抱怨，說道：「訓練，我們遲早是要上戰場的，不可能一直當雜役。」
「啊~~~~~~~~~」我徹底地脫力了。
「小莫不可以偷懶的，現在正是我們變強地好機會呢。」
「如果不想到時候死在戰場上的話，你就給我好好練習！至少那時候逃也逃的快些。」
連一向愛偷懶的銀時都這麼說了，我更是無法辯解了。當三人統一戰線時，我往往是無條件服從的。
第24章 PART 24 眨一眨眼正太就變美少年了
從那以後，每晚我都要跟著他們三個攪，不對，是訓練。因為我最弱力氣又最小，所以三人一致決定培養我的速度。搞什麼啊，又不是養成遊戲什麼的。在□□那兒我的年紀可是大上他們三一輪啊，怎麼著也應該是我培養他們三個吧！抗議啊！
我現在一天到晚都綁著沙袋，手上，腰上，腳上，能綁的地方我都綁了。除了睡覺和洗澡，其他時間一概不准拿下。
高杉和山口隊長的關係比較近，我想山口隊長是比較欣賞高杉的。高杉和他借行兵打仗的書，他二話沒說將那些書都拿了出來，還將有些重點的地方都圈上了，說什麼不懂的地方可以來問他。嘖嘖，我最討厭那些跟上司關係好跟老師關係好的傢伙了，各種羡慕嫉妒恨不解釋！
高衫現在很忙很辛苦，他一有空就會抓著銀時和桂各種切磋交流心得，當然聰明的讀者也能理解為那啥啥的。為了以後的相愛相殺培養基礎什麼的。什麼？為什麼不找我？你們覺得我有什麼東西是可以教他的嗎？洗衣服還是做飯？
時間就如那黃河，咆哮著滾滾而去，還是一去不復返的那種。兩個春夏秋冬過去，兩年就這麼沒了。
「喂喂，你想幾段話就交代過了兩年嗎？這也太坑爹了吧。」銀時似是習慣了，將鼻屎擦在了我身上，繼續死魚眼瞅著我。
我咬牙切齒地瞪了他幾眼，我覺得我快成了隱性M了，這傢伙把我當什麼了啊混蛋！
「作者是這麼寫的啊，那可是親爸爸呀~小心被雪藏咯。而且你那早已消失了的包子臉確實已經不能稱為正太了啊。」
「麻煩死了，你自己繼續記事報導，我去找假髮了。」
「好孩子去哪不用跟大哥說明的，乖啊。」
「莫高窟你混蛋。」
我被賞了一栗子，然後淚眼汪汪地目送銀時出了帳篷。
雖然過渡很麻煩，但又不得不說啊，這可是很重要的喲。
兩年後的我們已經十五、六歲了，身體較之以前結實了不少。我因為懶的剪髮再加上想過把女人癮，所以一直將頭髮留著，現在已經長到琵琶骨處了。為此還常常被新來的士兵當作女人來調戲。老是重複自己是個男人這是件很苦逼的事，所以，我學會了保持沉默。我無法辯駁，總之我是堅定相信自己是女人，我可不會被扳彎了，絕不！
那三個小鬼已經不能再用正太來形容了，一個個出落的俊美秀氣，不愧是松陽帶出來的學生麼。多多少少的有些與眾不同，反正我是感覺跟那群新兵有區別。至於我，要是我真正的身體的話，我估計我一掉人堆裡，馬上就找不著了。還好這皮囊夠好，『我』的相貌也是一等一的。
外表跟松陽最像的是人是桂，說實話，曾經有段時間我一見桂就會立即想起松陽。為此還糾結了好一陣，高杉和銀時也是看不太順眼。我們三還商量著晚上偷偷地將桂的頭髮給剃了，這樣他就不能COS松陽了。但這也只是一時的不適應才產生的抗拒，時間一久，我們也就習慣了。反正桂那抽筋的性格跟松陽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塊的，看走眼是我的錯！
他們的模樣跟萬事屋時的模樣差不多快重合了，只是那眉宇間依舊清澀，沒有過多的滄桑。是那種一看就知道是從山裡來的娃子的感覺。
不過，等上了戰場，經過了鮮血的洗禮，他們就會真正的再次成長了吧，繼松陽離世後的又一次蛻變。
這兩年裡我們所在的新兵營不斷的換駐紮地，總之是離主戰場越來越近了。新兵也換了好幾撥了。這次我們新兵營是跟另一隊新兵營駐紮在一起的，那邊的隊長叫上井沖，是個軍齡較長的老資格前輩。
「小莫廚房人手不夠，快來幫忙。」
桂掀起門簾一角沖我喊著，我應了聲趕緊去了。桂的頭髮比我的長的多，他已經不紮馬尾了，頭髮弄成一股綁低了斜側在肩頭，他這樣子我就只想到兩個字——人→妻。
所謂廚房不過是臨時搭起來的大帳篷罷了，中間還用幾跟大木柱子撐著，桂偶爾會撞上去。
比如現在。
「白癡麼，都撞了幾次了怎麼還跟瞎了似的往上磕啊。」我已經無法忍受了，恨不得敲開他的腦殼看看，裡面到底裝了些什麼！是稻草啊還是稻草啊還是稻草？
「嘶~痛！小莫身為朋友你應該關心我，怎麼越來越暴躁了呢，跟銀時學的嗎？這可不好，身為武士應該平心靜氣的。」桂摸著頭上的包，還不忘一本正經的教育我。
我自動忽略了他的話，任誰看見自己朋友連著撞了好幾次柱子，而且每次還是同一個地方都會無語吧。要是銀時在，准直接動手了，他一直覺得用腦子記不如用身體記。高杉的話，應該會鄙視桂到死吧，順便再諷刺幾句。
「怕了你了，再撞幾次這柱子就完了。」
「小莫你怎麼能這麼說呢，你該關心我才對，難道，其實柱子才跟你是好朋友？」
朋友你妹啊！你還跟柱子是好基友哩！
腦殘啊混蛋！
「兩小崽子還鬧什麼，趕緊做工！」
一後勤前輩給了我和桂一人一栗子，不過下手不重，這裡的大叔們都是些嘴硬心軟的人，這點跟高杉太像了。
「假髮，銀時不是找你去了麼，他人呢？」洗菜的時候我悄悄地對桂說。
「不是假嗚————」
「笨蛋你小點聲，想被罵嗎！」
桂的聲音一響起就驚的我立即用手去捂他的嘴巴，由於太快，我手上還捏著兩片菜葉全塞他嘴裡去了。
「哈哈，那個，抱歉。」我尷尬地縮回手，菜還粘在他嘴上。
「沒事，這些菜可別浪費，還能吃，洗洗就好。」桂大度地原諒了我的舉動，然後從嘴裡抽出菜葉放入了盆中繼續洗。
=囧=
待會打死我也不吃這菜了。
「銀時被晉助拉去挑水了。」
「這樣哦。」
哎，無聊的時候我會想起銀他媽的劇情，現在已經沒以前記的清楚了。想想攘夷時代這零星的劇情，我就燒心。
對了，我記得應該還有一個人沒出現的，我忘記他名字了，似乎是個OP、ED黨，那個人叫啥來著？總之也是很欠揍的那種傢伙，嘖，到底是誰來著？
「小莫菜葉快被你給揉碎了。」
「哈？不好意思。」再次回神，我攤開手心，那菜葉已經粉身碎骨了。
「你不該跟我道歉的，你應該跟全體士兵道歉，因為你的失誤讓他們少吃了兩片菜葉。」
我努力忍住想要將桂按進菜盆裡的衝動，但我額頭上的十字路口足夠讓一列火車開過了。
這個人的智商壓根兒沒下限，我都不知道該從哪吐槽他才好了。
「太慢了你倆。」
高杉和銀時挑水都挑回來了，腳力又有長進啊。
「晉助洗菜是要仔細洗的，現在兵荒馬亂的，難保這些菜沒有被各種污染。你看，就比如這片菜葉，看似很乾淨，其實它的內在已經千瘡百孔了，成千上萬的細菌正在侵蝕它。」桂捏著一片青菜煞有介事的說著。
喂，喂！就算有細菌也是來自你手上的好吧！什麼千瘡百孔，你捏的那片不就是剛被我粉碎的嗎！
「你以為你眼睛是X光線還是放大鏡顯微鏡啊！為什麼你會知道它的內在結構啊！還是因為你那異于常人的大腦結構可以看的出來嗎 ？還是說你的眼睛終於被智商影響最終變異了嗎喂！」
銀時只差跳起來罵桂了，高杉直接忽略了他，他一定是覺得桂那堪比鋼筋粗的神經沒救了。
「晉助你去哪？」看著高杉要走，我趕緊問了聲。
「喂馬。」高杉頭也不回的說，因為正處於變聲期，他的聲音比以前沉穩了些也沙啞了些。
「等我！銀時你和假髮洗菜吧！」
丟下了菜我就撒腿跑了，留下抓狂的銀時去面對桂。
「不是假髮，是桂。小莫你怎麼能臨陣脫逃呢！」
「喂！混蛋莫高窟我可不想和腦殘蹲一起啊！」
悠于 2016-1-7 21:15
第25章 PART 25 洗澡的時候要挑對時間
銀時在劈柴，桂在洗衣服，高杉在研究兵書。
靠之，前面兩個人就算了，因為都是在做分內的事，可是高杉這娃子怎麼都說不過去吧！有哪個後勤的專門安排時間去看兵書啊喂！而且還理所當然的把活兒都支給了別人，我X，臉皮厚也要有個度啊混蛋！你以為你是千年老樹妖嗎？
總之，我是被高杉強迫去挑水的苦逼孩子。
「還磨蹭什麼，趕緊。」高杉翻了一頁書，還不忘說我。
我怎麼好想將桶子扣在他頭上啊，越大越不可愛了啊這傢伙。
「蠢貨，你敢再罵大聲點嗎？」
依舊頭也沒抬，但高杉的音調都高了一個層次，我嚇的一激靈，一不小心又將心理活動展現了。我恨作者，這是什麼個缺德的萌點啊，遲早有一天我會栽這萌點上的！
哎，=。=
拿起扁擔穿過兩木桶的繩子，然後將扁擔扛在肩膀上，我像匹老馬一樣出發了。
高杉，我詛咒你上茅坑忘記帶紙！
對了，我也有些天沒洗澡了，乾脆趁著這挑水的機會去洗洗吧。雖然我並不是什麼超級愛乾淨的女人，但好歹也五天了，再不洗我怕像近藤那樣變成細菌。
每次換駐紮地，軍營都儘量會找靠近水源的地方，所以飲水才不會太困難。我出了軍營，向著後山走去，這片樹林不大，盡頭處就是條小河。
在中午的大太陽中我來來回回地挑了十幾次水，才將三大缸注滿，與此同時，我身上的汗水流的跟瀑布一樣。
「辛苦了。」高杉是這樣對我說的。他依然在看兵書，我怎麼覺得他連姿勢都沒換過呢？
「高杉我去小河那洗澡，平川叔要問我了，你就給他說聲啊。」
「嗯。」
於是，我去休息的帳篷裡找洗髮液，我懶地將整瓶帶去，便弄了些提前塗抹在了頭上。我恨這裡沒有沐浴露和牌子洗髮液，我恨這裡的落後！我要飄X！我要霸X！我要海飛X！我要伊卡X！
屁顛地又出軍營了，我哼著小曲快步走去樹林的小河那，洗澡的話還是在河裡最好了，在軍營裡洗沒這風景好啊。
到了碧綠清幽的小河邊，我立即就脫了衣服，好吧，看到自己這還算精幹的上身，我總有種說不出的微妙囧感。男人啊，哎。
我沒有帶換洗的衣服來，等洗好了就打算直接穿這衣服回去，等到了營裡再換洗。
神經粗的我沒注意到不遠處的一堆衣服。我脫了上衣後就把身上的沙袋都拿了下來，然後準備脫褲子，褲子剛脫到一半，一隻腳還在褲管裡，水裡突然冒出來一個人。
=囧=
還是個果著的妹子！
我和那個妹子就這樣對視了幾秒。
「啊~~~~~~~~~~~~~~~~~~~~~~~~」
然後就是經典的尖叫，以及銷魂的波浪線，以及一系列與色相關的搭配詞——
其實我想說大家都是女人，沒什麼好怕的不是？
好吧，我知道自己這身體是非常讓人誤會的，但——
「妹子！手下留情啊！！別扔盆子過來啊！有話好好說！！！」
我一邊狼狽慌張地穿褲子，一邊想轉身跑走，但這褲子卡在膝蓋處，再加上緊張害怕，愣是穿不上去。我想我那甩在外面的半邊屁股十分可恨吧。
「誰是你妹子啊！你這個色狼！偷窺狂！滾啊！」
好，好剽悍的妹子，三十六計走為上。
我哆嗦著終於穿上了褲子，在遭受了盆子木瓢肥皂的攻擊後，我灰頭土臉地跑了。我頭髮上的洗髮液都被正午的太陽給烤幹了。感覺像頂了堆鳥屎在頭上。
為什麼我要活的如此辛苦啊！大家都是女人！何必呢！
光著上身回到了軍營後，我受到了很大的關注，分外丟人啊。雖然男孩子這樣沒什麼，可我的心裡還是覺得很奇怪啊。不過這樣就不會再讓大家誤會我是個女人了吧。等等，這話怎麼這麼違和？
「莫高窟？」
在聽到了銀卷毛不確定的聲音後，我轉過身，就看見眼睛瞪的跟燈籠一樣大的銀時。
「哇哇，搞什麼啊，玩果奔嗎？我只不過才一下下沒看住你，你就又犯病了嗎？還有你這兩眼睛怎麼腫了啊？」
「果奔你個頭！你才犯病！」我頂著兩熊貓眼火大的吼了回去，本來就很不爽了，澡沒有洗成，還被揍了。
「高杉不是說你去河邊洗澡了嗎？難道，其實你是為了偷窺漂亮妹子洗澡才去的嗎？然後被發現了，才被打成了這樣。」銀時又是一驚，換上了一副研究的模樣圍著我打轉。
我臉色一暗，頗感委屈地說：「我真的沒想去偷窺什麼的，真的，銀時你要相信我。我不過是沒看見有人在洗澡，然後就被揍了。」
銀時一臉理解的樣子，拍了拍我的肩膀：「乖，大哥相信你，人總會有那麼幾次失手的。」
喂喂！你根本就不理解我好吧！而且那豆豆眼是怎麼回事！小心我戳你狗眼哦！
「真沒用。」
一聲冷嘲從前面響起，我和銀時抬頭向前看，高杉一臉拽天拽地的走了來。我覺得我今天很倒楣，真的。
「你身上的負重沙袋呢？」高杉看了看果著上身的我，小嘴一扁，問著。
還沙袋呢，我連上衣都沒來得及拿就跑回來了，那女人兇悍的跟個熊似的，我怎麼還敢回去拿。而且，我也不能揍她不是。
「我忘記了。」我頭一埋，心虛極了。
「你打算什麼時候去拿回來？」高杉咄咄逼人。
我求救似地看了銀時一眼，他妹的，這混蛋居然在45度明媚望天，無視了我的求救信號。
「我，晚上去拿行嗎？那女的比山地大猩猩還凶。」
「你說的。」
好不容易應付過去高杉，我揪著卷毛的衣服就要罵他，桂來了。
「小莫果奔還是不道德的，身為應該武士應該要有羞恥心才行。」桂嚴肅地看著我，那模樣好像老師在看上課吃東西的學生一樣。
夠了啊混蛋們！一個兩個的！
「好了好了，快去穿上衣服吧，待會兒山口隊長看到了小心挨板子。」銀時終於收斂了耍我的心思，推著我去帳篷。
因為晚上還要去河邊，所以我只穿上了衣服，並沒有洗澡。我想我是較勁兒了，我今天非要在那河裡洗澡不可！不過，頭髮上的鳥，不對，是洗髮液還真讓我覺得不舒服。
難熬的白天終於過去了，看著太陽黯淡地沉落在那大山中，我心裡一陣激動，說真的，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激動啥。
天色漸漸地暗沉了，軍營裡升起了火把，換了值班的人員開始值夜班。一到了夜裡，就開始有了屬於夜晚才會有的獸類叫聲，有些陰側側的。不過，現在的天氣還不算太涼，晚上洗澡也沒什麼的。
我請了假，就奔向了樹林。
原來我的運氣還沒差到姥姥家啊，我的上衣和沙袋都還原封不動地在那兒。妹子！大哥，不對，大姐我感謝你！
今晚有月亮，大大的圓圓的跟盤子一樣的月亮，但是星星就沒幾顆。
借著月光，我勉強能看的見，黑壓壓的林子裡時不時地傳出幾聲野獸的叫聲，和鳥振翅的聲音。我有些怕，但渾身又難受，今天無論如何都得把這澡給洗了。坑不起了啊！
脫了衣服褲子，我小心地下了水，水果真不是很冷。我一頭紮進了水裡，開始游啊遊，也好過把游泳的癮。一個人洗雖然有些怕，但也很爽，有種這條河被我包了的感覺=V=。
「嘩啦~」
水聲在這不是很寂靜的夜裡顯得很突兀。
沒過多久，我就聽見了另一種聲音，是草鞋摩擦草地發出的聲響，悉悉簌簌的。
會是誰呢？
「什麼啊，原以為會是個長髮飄飄的軟妹子在洗澡，沒想到是你這混蛋啊，真是煞風景。」
欠扁的聲音一響起，我就知道是誰了。長髮飄你妹啊！你到底是來幹什麼的啊喂！
銀時一個人從樹林深處走了出來，他懷裡還抱著個木盆。盆子裡應該有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你那什麼表情啊，洗澡來的不行嗎？」銀時的死魚眼在我身上打了個轉，然後就放下了盆子，開始解衣服的帶子。
我默默地遊遠了，現在這是個什麼情況。我女票他嗎？可是怎麼看都不像啊。身體是男人的，要女票的話只能攪基了啊。話說，我滿腦子都在想什麼呢。洗澡也能這麼無下限的想。看來，是被桂給傳染了。
「你能去下游洗嗎？」我和藹地笑著問。
「那你能去上游洗嗎？洗澡而已分這麼開幹什麼？而且大家都是男人，還是說看見了阿銀我的好身材自卑地想鑽地縫？」銀時已經下水了，他嘲笑似地看了我一眼，便不管我的鬱悶了。拿起毛巾開始上搓搓下搓搓。
我絕對不會承認我是因為看見了他的果體才臉紅的。什麼啊，以前還不是看過了，不就那樣麼。他有的我也有。
幸好天黑，看不清各自的臉，不然我真要悶水裡去了。
我摸了摸自己的長頭髮，很好，因為中午的洗髮液一直留在頭髮上沒洗掉，再加上一天的各種折騰，我美麗的秀髮——糾結了。
摸了摸那些疙瘩似的結，我的心在咆哮。
「銀時你有帶洗髮液嗎？」我不情不願地開口了。看著洗的美美的那傢伙，我是各種嫉妒羡慕恨。
「腦殘麼你，洗澡該帶的東西都不帶。」
「......」
我說你嘴巴積點德會死嗎！
「哎，過來。」
「啊？」
「洗髮液不要了？」
其實這河不深，走過去也行。我雙腳落實踩在了水底的沙泥地上，然後一步一步地過去了。
大概是嫌我慢，我剛走到銀時面前，他就不耐煩地一把揪住我的手臂，讓我轉過身背對他。接著，我感覺到洗髮液和水的冰涼。然後是來自他那雙手的輕柔揉搓。
我感到受寵若驚，卷毛居然在幫我洗頭髮！不應該是我女票他，幫他搓搓那卷毛嗎？
不行，我不能太緊張了，這太沒出息了。深呼吸深呼吸~~~
「長頭髮麻煩死了，你還是剪了吧。弄得不男不女的，我可是會嫌棄的喲。」
混蛋你早就在嫌棄了吧！
不再說話，我好好地享受著專人服務。
言情了啊作者！言情了啊！！文裡怎麼能出現這麼溫馨的女票人場景啊！
我以為銀卷毛會再浪漫些，用小木瓢舀水什麼的然後給我清洗頭髮上的泡沫什麼的，結果我錯了，我錯的很徹底。銀時直接一個猛按，將我的頭栽水裡去了，然後風捲殘雲般的清洗結束後，我覺得我的命少了半條。我真不該對這混蛋抱有浪漫情懷的，我真的錯了。
「你再按久一點我就可以去見老師了。」我怨念地從水裡探起腦袋。
「那還真可惜了。」銀時開始搓自己的卷毛腦袋。
「可惜你妹！」我直接一瓢水澆他臉上。
「喂！莫高窟想打架嗎！」
「我只是想把你送去三途川巡迴旅咕嚕~~~嗚~~~咕嚕咕~~~~~」
這樣美好的月色，這樣美好的浪漫情懷，全都浪費了。
第26章 PART 26 軍營被夜襲是很不爽的事情
這天晚上我在廚房做夜宵，廚房裡只有我一個人。山口隊長最近總是熬夜，大概是被高杉給磨的。因為他晚上一有機會就去找山口隊長請教，順便打聽前線的消息最新動向。山口隊長倒也樂意與他聊。但是，為什麼苦逼的我要給兩人做夜宵啊！高杉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啊！為什麼要點名我去做啊！為什麼不找卷毛和假髮啊！難道你愛上了我的手藝了嗎！不管讀者信不信，反正我是不信啊！
我發現我最近吐槽越來越多了，我儼然在為新八這個形象奠定基礎。
哼，高杉你個死中二死矮子死混蛋，我要在你那份裡面加一碗辣椒，吃死你。
抱著這想法，我拿著裝有辣椒粉的小瓶子就準備倒，看了看那碗買相很好的面，我歎了口氣，最終還是沒放辣椒了。
呐，高杉同學我對你這麼好，你以後要是中二了可不能不分青紅皂白的就把我給翹了啊。
再加點蔥好了，我找出兩顆大蔥，放在了案板上切碎。驀地，一聲巨響炸開來震得在廚房的我一抖，手裡的菜刀「咚」一聲嵌在了案板上。緊接著是人群騷動的聲響，聲音嘈雜刺耳，攪地我的心一陣忐忑。
出什麼事了！
我跑向了門口，正準備掀起門簾看個究竟，刹那，森寒的光芒劃破了簾子，幾乎是下意識地我舉起了雙臂護在了腦袋上，身體向後一傾，我摔在了地上。
帳篷破了好大的口子，外面混亂的情形盡入眼底。大火繚繞，外貌奇特的天人到處肆虐。兵器相撞的聲音，士兵嘶喊的聲音不斷撞擊著我的耳膜。而我的正前方正佇立著手提板斧的天人，猙獰的面容上佈滿了鮮血。
毫無預兆的事情就這樣發生了，我有些接受不能，只覺得小腿發虛。
綁在我雙臂上的沙袋被剛才的那一擊劃破了，沙子撒了一地。剛才要不是沙袋替我擋了一下，那此刻撒在地上的就一定是我的血了，搞不好兩雙手也得交代了。
大腦登時一片空白，頭皮發麻，心裡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跑。什麼反擊什麼殺敵，統統都沒有逃跑來的實際，我只想活下去！
我掐了自己的小腿一把，好讓自己不要太害怕，顧不上被誰恥笑，我爬了起來後立即掉頭就跑。天人尖銳的嘲笑聲從背後傳來，還搭配著東西被毀壞的破碎聲，各種噪音十分嚇人。
在一聲悶響後，我的後背被硬物砸中，力道大的讓我趴在了地上，泥灰沾了滿臉滿身，我只覺得後背一陣鈍痛。好想吐。外面醒目的猩紅色火焰佔據了我大半的視線。然後，天人扛著巨大的板斧擋住了我的視野。
莫大的恐懼侵蝕著心臟，從腳底發起的涼意一直傳達到了頭皮，我止不住的哆嗦。我顫抖著掙扎要起身逃跑，隨即，一隻厚實的腳踩在了我的肚子上。
一聲慘叫自嘴裡發出，我只覺得喉嚨發癢，就吐出了一大灘酸水。肚子裡的腸子仿佛都被踩扁了。我緊緊地咬著牙關，皺著眉頭，試圖推開那只腳，然而每動一下肚子上的力就加重一分。痛的我實在使不上力，好暈，要無法思考了。
「踩死你就跟捏死一隻螞蟻那麼容易，你們這些地球人就是螻蟻，只配在我們的腳下苟延殘喘罷了。」
天人驕傲地說，殺了紅的眼裡是興奮的。我咳嗽著，還再掙扎。或許他早厭倦了這種貓捉老鼠的遊戲，揚起手中的板斧，準備給我最後一下。我瞪大了眼，會死的，要是挨了這一下大羅神仙都救不了的！
松陽，我要提前來見你了嗎？
不要，不要，我還不想死，被砍到一定很痛的！
這兩年過於安逸的軍營生活幾乎讓我忘記了這裡的可怕，我真是太天真了，到了這種時候居然連自救都辦不到。
「銀時救我！！！！！」
撕心裂肺的呼喊著，變了調破了音的幾個字從喉嚨裡奮力發出。同時，板斧應聲揮下！夾雜著風勢迅猛地砍向我的頭。我驚恐地瞪著眼，連眼睛都不敢閉上了。
「鐺——」
突兀的尖銳聲響發出，我只覺得一陣旋風掃過我的臉，熟悉的氣息讓我差點哭出來。
這種時候果然朋友最可靠嗎。
看著前面擋在我上方的高杉，那一刻所有的情緒都像打翻了的調味品一樣，複雜且欣喜。他用太刀橫截住了板斧的下劈，強勁的力量迫使他微微彎曲了雙膝。刀與斧摩擦出難聽的聲音。
心裡塌實了一半，我有些困難地張口，喊出了他的名字，以此表示我還活著，沒被嚇死。估計這次過後他會更鄙視我的。
「晉...助...」
高杉的背影顫了下，他稍微側頭打量了我一下，接著，他咬牙切齒地說出了話，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一樣，帶著怒氣。
「把你的腳從他身上拿開，雜碎！」
蓄積了力量將壓在太刀上的板斧給頂起，高杉陰沉的眸子泛起濃烈的恨意。那殺氣是怎麼也壓不下去的，帶著摧毀一切的瘋狂。
是想到了松陽麼。
「嘩——」
在天人震驚的目光中，高杉打飛了板斧，鋒利的刀刃映出天人扭曲的驚訝的容貌。高杉反手就是一斬，頃刻間，鮮血四射。天人已經身首異處了。噴濺出的血灑在了高杉的臉上，
手上，以及衣服上。看著浴血的高杉，我愣怔地只想到了修羅。
就在這時銀時和桂著急地趕來了，兩人的身上都沾了血，手裡還拿著太刀。
「剛剛聽到你的慘叫，沒事吧。」桂扶著我，讓我靠在他的身上，語氣很是焦急。
我搖搖頭，估計臉色很難看，冷汗從額頭劃下又馬上被桂用衣袖擦掉。我注意到了桂的臉色也是慘白的，大概比我的稍微好點點。應該是第一次動手，還不習慣吧。
「假髮你看著莫高窟，我和晉助去幫忙。」
「嗯，不是假髮，是桂！」
銀時背對著我讓我看不見他此時的表情，我想那一定跟平常吊兒郎當的模樣很不同吧。他只扔下一句『小心』就和高杉沖進了敵人的包圍中。
「你殺天人了？」我靠在桂的懷裡，努力調節著身體，想儘量放鬆，好讓肚子不太痛。
「嗯，如果不是銀時，我想我還下不了手。」
雖然不想這麼說，但話卻不受控制地出口了。
「會習慣的。」
桂的身體一僵，茶色的眸子裡閃過一絲茫然。我試著動了下，肚子倒不如先前那般痛了。桂問道：「還痛嗎？要不找點藥敷？」
「好多了，別擔心。不過是被腳踩了下而已。」借著他的攙扶，我顫巍巍地站了起來。
「銀時在聽到你叫他時著急的都快瘋了，殺紅了眼只差沒砍錯人。」
這下換我身體僵硬了，我有些迷糊地看著桂。
外面的廝殺聲越演越烈，火光映亮了黑夜，我看著外面帳篷外混亂的場面。
「假髮現在哪兒最安全？」
「大概是山口隊長的帳篷那兒，剛才敵兵很少。」
「我知道了，我去那躲一躲，你快去給銀時和晉助幫忙。」
等到桂沖出去後，我也偷偷地溜了出去，手裡還抓著菜刀。那天人的板斧我拿不動。我是有功夫的，但我現在完全喪失了戰鬥意識，渣的只想到處躲，一心想逃避的我是無法迎戰的。我很怕痛，更怕死。
我相信那三人，卻不太敢相信此時的自己。一路驚恐地左躲右閃，本著打遊擊的精神各種逃竄。
一道影子晃過，我驚詫地抬頭，天人手中的大錘已迅速砸下。糟糕，又嚇地腿軟跑不了了！
真他娘的沒出息！
錘子與刀刃相擊發出刺耳的聲響，我被持刀的主人給一腳踹了出去，滾到了相對安全的一邊。腰被踹了很痛，不過總比錘子砸要好。
「你倒是反擊啊，縮頭縮腳的算什麼？」
又是高杉救了我，他擋住了攻擊，一邊防一邊罵。
我特窩囊地說：「我怕。」
我看見高杉那犀利的眼神，嚇的話都不利索了。高杉倒滑出一丈遠，力氣上的懸殊讓他握刀的手開始微顫。重兵器的攻擊力絕對在輕兵器之上，若是持有者功夫底子好，那便所向無敵了。所幸，那天人功夫不到家。高杉調整著混亂的氣息，銳利的綠眸猶如夜間的狼，散發著嗜血的氣息。
天人揮舞著大捶呼嘯而來，高杉迎面而上，大捶夾帶雷霆之勢落下，勁風撲面，撩起高杉深紫的發。在千鈞一髮之際，高杉擰身錯步，身法快如鬼魅的一閃避。大捶擦過衣塊，天人驚慌地想停下攻勢回身防守，然而，高杉已躍身而起。刀刃浸著血映出火光刺眼至極。
舉刀，徑直豎劈！
轉眼，天人就一分為二了。血與肉噴發散落，器官骨頭裸|露出來，流了滿地。前後不足五分鐘，活生生的生命就這麼沒了。
高杉甩掉了刀刃上的血向我走了過來，我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你在怕什麼？」高杉逼近了我，我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點。
我囁嚅道：「怕痛。」
高杉注視著我，臉上的情緒很奇怪，我猜不透。他該不會恨鐵不成鋼就想宰了我吧。忽然，他一把抓住我的衣襟，拖著我跑。
「晉助！晉...助...我喘不過氣了！你要，你要幹嘛！」我一路踉蹌地跟著他，半摔半跑著，幾乎是被他連拖帶拽的。脖子被衣襟勒著很疼啊。
在掙扎時我瞥見了在紛亂人影中奮戰的銀時和假髮，火光映照在兩人俊秀的面容上，顯得有些可怖。那噴射的鮮血沫子，斬斷的肢體，慘烈的尖叫，讓我忍不住的打冷戰。
「砰！」
我被高杉扔進了帳篷中，漆黑的帳篷內襯得外面的火光更耀眼了。高杉背對著我，此刻他的背影竟讓我覺得高大。
莫名其妙的安心了。
「這裡比隊長的帳篷安全，火勢不會蔓延到這的。」
我傻愣地看著他，遲疑地說：「晉助你不罵我嗎？為什麼？」
「不為什麼，能活著當然最好。」高杉的聲音有些沙啞，他停頓了下，繼續說道：「莫哭，躲避是不能解決任何問題的。越是怕就越要戰，直到敵人倒下為止，敵人若是再不能站起你也就不會害怕了。你所想要保護的，也會安全。」
說完這番話高杉側頭給了我一個肯定的笑容。跟平常的不一樣的笑容。那如曇花一現般的笑靨讓我震驚。那柔和了少年眼角眉梢冷硬的和煦笑容，仿佛冬日裡的暖陽，讓人舒心。
「晉助......」
第27章 PART 27 好事果然不出門壞事果然傳千里
這場戰鬥一直持續到黎明才結束，兩個新兵營被天人夜襲，損傷慘重。但天人也沒撈到什麼好處，最後還是被迫撤退。大火在得到控制後明顯的小了，只有幾處零星的火苗還在躥動。
這次共殲敵108人，我方死亡人數89，將近喪失了一個新兵營的人數，這不是一個好消息。這場小仗打下來實在是談不上勝利。
現在正急著清理陣地，雜役兵們忙的團團轉，輕傷的士兵包紮好傷口後也不閑著，趕緊加入幫忙的佇列中去。重傷的人優先搶救，移去沒被毀壞的帳篷裡。我大概算是完好無損了吧，只有幾處小擦傷。一場仗下來把這裡摧毀的破敗不堪。空氣中還殘留著大量的血腥味和硝煙味，味道很不好聞。
自從高杉昨晚將我扔進這偏僻的小帳篷後我就再沒見過他們三人了，我幫忙幫了一會兒後就開始向別人打聽他們。可是因為他們三是搞後勤的，那些士兵都不認識，我突然覺得有些難過。他們那麼拼命地殺敵，自家人居然還不認識，估計也就後勤組的和山口隊長知道我們了。
「銀時！假髮！晉助！」我扯起嗓子就喊了起來，也不幫隊裡的忙了。
我越喊越大聲，越喊越急，這種感覺跟松陽離開時差不多，很難受。明明知道他們不會死，但在沒見到他們本人時就是心慌意亂。我好怕，萬一我帶來了蝴蝶效應怎麼辦！我們這些穿越的女豬角最會搞事了，我會不會害死他們？
我呸！烏鴉嘴！
我沒了目標，就到處去找，也不知道該往哪去，就這麼一直喊著。錯身而過的人中就是沒有他們，視野所及之處就是沒有他們。
雖然我很不想去屍體堆裡找，但我人已經站在這兒了，這些屍體都堆成了一個山丘，屍身下是一大灘血水。然後，我看見一具銀髮腦袋的屍體。
捲曲的銀髮被血和泥土弄的骯髒極了，一張臉也爛的和稀泥一樣。血肉模糊的面部讓我的胃一陣翻攪，我當下就捂住了嘴，眼睛死死地瞪著那屍體。有什麼東西卡在了喉嚨裡。
開玩笑，我才不會承認這貨是銀時，他可是主角啊！
可是，為什麼我的身體不受控制地去挖呢。幾乎是爬在屍體堆上，我努力地將那些壓在上面的屍體翻開。我不信我不信！！！
滿手的血很滑膩也很噁心，我卻停不下來。
「銀時！你不是說過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嗎！像你這樣的混蛋怎麼可能就這麼掛了，你可是混蛋中的混蛋啊！從來沒有一個人像你這麼討厭，又挖鼻屎又愛偷懶又愛吐槽的！」
語氣變了個調，我抽著鼻子，死命地挖著。都怪我太窩囊，明明有過很好的訓練卻沒有派上用場，怕死怕痛，膽小如鼠，我他媽就是個混蛋！沒用的廢物！如果那時我能勇敢些，能拿起刀與他們一起。
松陽，對不起，我辜負了你對我的教育。我退縮了。
「啊~~~~~~」
冷不防的我被人一腳給踹了出去，我向前一個撲倒，啃了一嘴污穢的泥。
「混蛋你在幹什麼啊，不能對死者不敬的啊！還有剛才的壞話我可是全都聽到了啊，很刺耳啊喂！」
庸懶欠揍的口氣，惡劣的行為，是銀時！我趕緊回過身爬起來，又揉了揉眼睛。亂糟糟的銀卷髮，死魚眼，額頭上貼了紗布，雖然有些破相，但確實是活生生的銀時。
「喂喂，莫高窟你那一臉死了老婆的表情是怎麼啊~~~你不要突然抱住我啊！男人跟男人抱的這麼緊很容易讓人誤會的啊！到時候阿銀我會找不到媳婦的！喂，不要把鼻涕往我身上蹭！你到底聽到了沒有！」
「我以為你掛了啊！我只是抱下看是不是活物！」
我激動地一把狠狠抱住他，各種蹭，將鼻涕和手上的血揩在了他的衣服上。果然是我想多了。銀時聽我一說，也沒有再推我了，只是任我抱著。
「腦殘，現在知道我是活著的吧。」
我點點頭，放開了他，只是輕傷那我就放心了。突然又想到了高杉和桂，我著急道：「晉助和假髮還好嗎？」
「都只是輕傷，嘖，一副快哭的蠢樣是怎麼回事啊。」
我沒回答，只是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我得趕緊把這些被我翻亂的屍體放好，我不是有意要冒犯你們的啊，請各位在天之靈能安息。我拜了拜，又碎碎念了一大堆。
一顆心總算落下，沒事就好。
銀時走後我就看見了在幫忙的高杉，他的手臂受傷了，纏了一大圈繃帶。他正在搬運新木材，這是木材都是倉庫裡備用的，在他又要搬起另一根時我跑了過去，搶在他前面搬起了那木材。
「莫哭。」高杉對於我突然的插足有些詫異。
我掂了掂肩上的木材，有點心虛，我昨天真是渣到姥姥家了。我偷偷地瞥了眼高杉的傷，小心問道：「那個，傷還好嗎？」
高杉漫不經心地看了下自己的手臂，然後道：「小傷罷了。我昨晚說的話你還記得嗎？」
「啊？記得記得！」
「記得最好，莫哭你記住了，若你以後再像昨晚那樣，不用天人來，我會第一個了結了你。」用著寡淡的語氣說出了這嚇死人的話，高杉的殘虐笑容重現江湖。果然麼，昨天那美好的笑容只是我腦子中風幻想出來的吧。
我嚇的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背部一僵，點頭如搗蒜：「我發誓！我再不會像昨天晚上那樣渣了！」
高杉你妹！剛對你好感滿到爆棚，你就這麼說，你個混蛋！
但是，不管怎麼樣，我都不想再窩囊下去了，這次的確是我的錯！
搬完了木材後我就去找桂了，我一定要親自確認下，才能真正的放心。這一下我覺得自己很像老媽。
我進帳篷的時候桂居然是在拆繃帶，他傷的也不重，就是腰上掛著了些。不過，他拆繃帶幹什麼？
我很自然地走過去，幫他拆繃帶，看他自己弄還真蛋疼。
「小莫！你沒死啊。」
為毛我聽出了這語氣裡的惋惜呢？桂，你真的是在擔心我而不是在詛咒我麼。
「你拆繃帶幹什麼？」我一邊拆一邊問，自動忽略了他的第一句話。
「因為晉助給我纏的太醜了，而且連蝴蝶結都沒有，我要重新綁一次。」
夠了，你真的夠了，你還能再腦殘一些嗎！
「所以，你就打算拆了重新綁？」我皮笑肉不笑的，手上一用勁，桂就齜牙咧嘴了。這貨果然很欠調|教，需要揍。
「疼疼！」
「下次別這麼腦殘了好不好，別拿自己的傷口開玩笑。要被我撞見了，我一定讓你的傷口擴大十倍！」我惡狠狠地警告，然後又將繃帶重新給他纏上，再打了個漂亮的蝴蝶結。
桂被我的淫威嚇著了，很鄭重的點頭，還一副感動的樣子。我已經不想說什麼了。
銀時掀起簾子進來了，然後坐在了我倆旁邊，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我。
「我臉很髒？」我摸了摸臉，有點不自在。
銀時搖頭，一本正經：「莫高窟你出名了。大家都給你取了綽號。」
哎！！！！！
怎麼可能！這些新兵都不認識後勤的人的，我又怎麼會出名！而且，就我昨晚嚇的屁滾尿流的中二樣，怎麼可能會得到綽號？
「想知道？」
「當然！」
「我出去的時候聽到有人聊天，說昨天晚上看見一個逃命逃的很有境界的人到處亂躥等等，然後就統一給出了綽號~」
喂喂，你確定那是我？好吧，那就是我，除了我誰還到處亂躥。
桂好奇道：「是什麼綽號啊？」
「叫逃太郎。」
我一聽這名字就知道此『逃』非彼『桃』。然後桂就羡慕起來了，說什麼真好。我深深地用手捂住了臉，我沒臉見松陽了。真的。我感到前途灰暗，為此我很桑心。
而且，桂以後的名字不就是逃跑小太郎麼。難道上天你真的要讓我跟桂弄一個腦殘無下限組合嗎？
如果是桃子的桃，真正的桃太郎會哭的滿臉血的。可是，是這個逃跑的逃，我會淚奔的。
去你妹的綽號！全去□□吧！口胡！
「怎麼，很在意這綽號嗎？」銀時不在意地問了聲。
「廢話，可是，也不是超在意的那種。不然我現在就以死謝天下了，反正是我不對，我沒資格說別人。人家在拼命我卻在逃。」我很糾結。
「在意的話，那下次就拿出勇氣來證明你的實力，將他們的嘴都堵上。」
「銀時......」
我呆呆地注視著沖我豎起大拇指的銀卷毛，忽然就說不出話來。
銀時爽快一笑：「莫高窟是你的話，一定可以的！」
悠于 2016-1-7 21:16
第28章 PART 28 自我反省不容易啊不容易
我發誓我是真的想要雄起的，就算蘇了也無所謂，至少蘇妹子能飆悍到趕跑一切吧。我也想牛逼烘烘地讓天人來給自己添腳指頭什麼的，好歹也不會玷污了松下村塾的聖名不是。蘇了的話，不管是開寫X眼還是輪X眼還是白X我都可以接受，最後再來個尾獸什麼的將天人全部搞定。多好啊！
「莫逃太郎君~~~~」
這樣的話，我寧願叫莫高窟。
聽到銀時欠K的語調，我當下就轉過了身去看他，面無表情地將自己的鞋子脫了下來朝他使勁砸去。
混蛋！上一章你還夠哥們兒的說相信我，下一章就叫我這新綽號，你還是去死一死吧！口胡！我再不要相信你個卷毛糖尿病准患者了！
銀時輕而易舉地接住了我的鞋子，拎著我那破爛的草鞋走了過來，不知怎麼的我突然想到了我們祖國偉大的解放鞋。不不，我扯遠了。
「有時間在這裡冥想，還不如去實際訓練啊混蛋。你以為你在練級嗎？隨便找一破地方一打坐，等級就噌噌地往上躥啊。」將鞋子扔在我面前，銀時一副沒睡醒的樣子。我真的很想將這鞋子塞他嘴裡去，真的。
我彎下腰將鞋子穿上，繼續面無表情，我恨這混蛋！
「我這是在自我反省自我思考。」
「你就繼續吹吧，那你說說你想到了什麼？」銀時不屑地掃了我一眼，用一種勉為其難到語氣問。
「我不想告訴你，你這種混蛋是沒辦法瞭解我這心思細膩的人的思想的。哪裡涼快就滾哪裡去吧，我沒時間陪你玩。」我強壓下舉拳頭的衝動，我知道我要是動手了，被揍的那個毫無疑問還是我。莫高，我去，莫哭你要忍耐住！
意料之中的這混蛋給了我一栗子，然後揚長而去。
其實銀時你只是想來揍我的吧，你一天不揍我你就過不好日子的吧。我記得神樂也經常被你各種拍頭的吧，口胡！
為了避免再見到這混蛋導致心情不好內分泌失調血壓升高，我移動了，移動會很開心我打廣告的吧。
過了幾天，軍營依舊在整頓中，當然，這些事怎麼也輪不到我一後勤的來插手，反正我也沒什麼興趣。倒是高杉和桂到處打聽。我看著自己不算小的手掌，握了握拳頭。這是一隻有力的手，但我卻沒有用它去做更有用的事。
我知道他們不會怪我，可我內心過不去這道坎兒。如果我再不努力些，我與他們的差距就會越拉越大。沒有力量，還談何保護。
在□□的時候根本沒有思考過這些人生，我一直都是被保護的那個。來自父母來自親戚來自朋友，我的脾氣與任性在他們的包容下茁壯成長，而我卻從沒有思考過改變自己。或者說是讓自己成熟起來。變得可以獨當一面，變得能夠為他們撐起一片屬於自己的天空。
一直以為是別人的過錯的我，嫉妒別人優秀的我，從不會去體諒別人身後的艱辛。
就拿高杉來比喻吧，我實在不該討厭他的，真的。他雖然嘴巴壞，但還是對我不錯。我不應該再用那種看銀魂的方式去瞭解他的，那是他的以後，並不是現在的他。那麼鮮活的人已經不能用TV來形容了的。而且以我這快奔三的年紀來看，也應該對他多包容的。可事實是他在包容我。
啊啊啊~~~我活了這麼大把歲數是幹什麼的啊！越活越二了啊！
有木有啊！二了啊！
「小莫你怎麼了？不舒服嗎？」
突如其來的溫柔問候，讓我茫然地抬起頭，我看見桂站在我的前面，臉上有些小憂鬱。
「假髮啊。」
「不是假髮，是桂。小莫你怎麼了？」
桂又靠近了我，然後在我面前蹲了下來，還將手貼在了我的額頭上。孩子，我沒發燒。
我默不作聲地把桂的手拿開，繼續裝逼，現在的心情是無法支撐我開玩笑的。我耷拉著腦袋，小聲問道：「我是不是很沒用啊。」
桂也嚴肅了些，收起了那副小天真的模樣，坐在了我身旁，鄭重地點頭：「是的，但小莫你要知道，人是可以改變的。就像男人的【嗶——】一樣，得到了好的鍛煉就會生龍活虎的！一時的窩囊算什麼！身為武士就要勇敢的面對一切。」
如果你沒有拿那可疑的【嗶——】打比方，我會很欣賞你那番話的，腦殘果然是靠不住的吧。我是不會承認我跟那啥一樣的。
思想又漂移了下，回到原點上，我依舊木著張臉看桂，我扯開了話題。
「你這幾天都有打聽襲擊的事吧，說來聽聽可以不？」
桂看了我一會兒，就點點頭，稍微有點可靠的樣子了。
「新兵營的駐紮地是比較隱秘的地方，但天人能知道，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被他們探測到了，還有一種就是新兵營裡有內賊。第二種是比較不利的，若是不能將內賊抓住，就不要想有安寧了。」
「那有線索了嗎？到底是哪種可能性大些？」
「這我也不敢妄自猜測，目前還在調查中。對了，小莫，聽山口隊長說，上面要派人下來呢。」
「派人？」
「嗯。這件事已經驚動到前線了，上面的人都知道。山口隊長說上頭會派一個人來幫忙，調整軍隊分配隊伍協助調查什麼的。」
敢情上面的官們兒是要派一個SUPER MAN來拯救我們嗎？
一個人就想打發兩個新兵營啊！不帶這麼坑爹的吧！雖然現在的數量跟一個營差不多。
「看你的臉色比剛才好些了呢，那我就不擔心了。我還有事，就先走一步了。」
看著桂起身離開，我依然是木著臉的，我不過是在心裡又習慣性的吐槽罷了。難道這都能讓臉色紅潤麼。
看吧，這下又任性了，讓桂擔心了。
我好糾結的，這就像女人一樣，到了那個來的那幾天，心情就是那麼不舒服，幹什麼都有火氣。雖然現在這身體無法感受了，但我的記憶裡一直殘存著那黑暗的歷史。
就讓我再中二下好了，總比下次在戰場上犯二病要好。
然後，我看到機會了。
我將高杉叫到了沒什麼人的地方，在這裡是不會被別人發現的。我可不想挨扳子。
「你那表情是準備幹什麼？」
對面的高杉還是很拽的樣子，那雙漂亮的綠色眼睛水靈的像充滿了靈氣，帶著些自傲與不屑。我曾經很多次被這雙眼睛給氣到。現在看來那是雙非常好看的眸子，要是少了一只是十分可惜的。
「我要揍你，晉助。」我把頭髮紮的很高，然後卷著盤起來，以免等會兒的鬥毆中扯到。
「揍我？你是跟銀時借膽子了嗎？發瘋了不去練習，跑來想挨揍。」高杉冷哼一聲，嘲諷之意在那俊俏的臉上表現的淋漓盡致。
我走近了仍然毫無防備的高杉，我已經有了被打的半殘的覺悟。這時候我感覺自己吃了一顆熊心與豹子膽。所以，我來挑釁高杉了。
「晉助，你挺住了。」
被我的話弄的有些糊塗，高杉眨了下眼，然而也就是這眨眼的空擋，我一拳結實地揍在了他那牛郎似的臉上。手感很好，比平常打銀時爽多了。這還是我第一次這麼成功地打到高杉，雖然是在他完全沒防備的情況下。
高杉終於反應過來我是動真格的了，當下就一拳招呼回來。我皺緊眉，咬緊牙關，硬碰硬地去接下那一拳。但我顯然弄錯了，高杉居然拳頭一轉，不是打向我的臉而是急劇沉下，襲向我的腰。
松陽曾說過，頭部、頸部、胸部、腰部等等這些地方是人的要害，我記的不清楚，但我知道，不管怎麼樣都是不能被打到的。
我錯步擰身，步伐一快搶先一掌打出，誓要擊在高杉的胸口上。我的經驗嚴重不足，這一招若是沒有得手，我就沒有應變的招式來應付他的下一招了。
腰部被高杉的拳頭打中，幸好，那力道並不大。可我的手掌在距離他胸口的幾寸處被他的另一隻手給扣住了。高杉的眼底閃過一絲得意，手腕一翻，將我的手掌反向逆轉，我痛的叫了聲。提起腿，我就去踹他的下盤，這混蛋倒反應迅速，立即變更了步伐，提腿格擋住我的攻勢。你來我往地過了幾十招，我的招式漸漸崩潰，大有亂打的趨向了。
比如抓頭髮，比如各種咬，比如踢重要的部位，比如猴子偷什麼的，抓什麼的龍爪手之類的。
「蠢貨你這些下流招跟誰學的？銀時嗎？」
幾番打鬥下來，我摔在了地上，而高杉很牛逼的坐在了我的身上，準確來說他的姿勢是這樣的。我爬地上，他一屁股壓在了我瘦弱的背上，我的雙手被他反剪在身後，腳也被他踩著了。動彈不了說的就是現在的我啊！
我承認剛才的招都挺那啥的，但那是迫於無奈，我並非有意去占這混蛋的便宜。我可是大他一輪的成熟女性啊，怎麼會那麼猥瑣呢，是不是？
「好痛，晉助你快起來，萬一我腰椎鍵盤突出了怎麼辦，你養我一輩子啊！識相的趕緊起來。」我嗷嗷叫著，一直沒有放棄過掙扎。
高杉又使勁踩了踩我，我連想死的心都沒有了，我被他磨的沒脾氣了。
「打了一架，心情好些了麼。」
「你說什麼啊。」
「哼，你找我茬不就是為了發洩窩囊氣？」
「嘖，你太高攀自己了。我只不過突然想農民大翻身而已罷了，與其被你弄死，不如先把你弄死比較好吧。」
「但這太不實際了。」
「高杉晉助，你真的很討人厭。」
「呵呵。」
「笑你妹。-___,-#」
高杉笑的更歡了，同時手上一用勁，我的兩條胳膊就卡卡的發出聲音。
「晉助我錯了- =。」
「什麼？」
你妹。
「我錯了。」
「嗯？」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從一開始就不該招惹你。我真的不知道山裡的娃子會這麼厲害。我只以為拿兵器的你才厲害，沒想到不拿兵器的你也厲害。如果我早點發現，我就不會這麼苦逼了。」
「你這算道歉？」
「是認輸，大哥你輕點，手要斷了。」
於是我那憂傷的落寞情緒在被高杉調｜教的這個美好的午後，變的跟屁一樣了，什麼都是浮雲。
第29章 PART 29 終於可以四個人一起行動了雖然依舊苦逼著
這天我被山口隊長叫去了他的營帳，我心裡有些小激動，因為這是除了做夜宵的第一次正經傳喚。被召喚的我頓時覺得自己還是很有用處的。
我屁顛地來到了營帳時，我就發現我錯了，又錯的離譜了。原來不只是召喚我一個人啊，試想哪個隊長會願意召喚廢柴辦事呢。莫名其妙的開心後我又莫名其妙的憂鬱了。我看著高杉、銀時、桂，就老實地走到了他們旁邊，然後給山口隊長敬禮。
可是，這麼不說話，幹看著我是怎麼一回事？我強忍著渾身的不自在，乾笑著與他們一一對視。隨便哪個都好，來個人解釋吧。子啊~~~
我不是果著進來的啊喂！
這時銀時說話了，他說：「很像女人吧，頭髮又這麼長。不仔細看是根本發現不了的，而且這還是沒上妝的死樣。」
咩？銀卷毛說什麼？
高杉也出聲了，語氣帶著些玩味。「和假髮正好湊數，可以的。」
我說你們唧唧歪歪的說什麼啊，什麼頭髮長，什麼沒化妝，什麼和假髮湊數？
山口隊長咳嗽了聲，以把眾人的目光調動到他身上，然後老神在在地開口了。
「事情是這樣的......」
山口隊長再次確認了下周圍的動靜後，就開始滔滔不絕的說了起來，嘰哩咕嚕一大堆。
我想我是聽到了不得了的□□了。
原來這次新兵營被襲擊，百分之八十的的可能是出了內賊，而且這內賊的身份還大著呢。沒有確切的證據是不能隨便動他的。
這下的感覺還真像電影裡的特工什麼的。
「最近上井前輩的行蹤有些可疑，我手下的探子說在軍營被襲擊的前一個月裡看見上井前輩和天人從鎮上的酒樓裡出來。雖然打扮的很低調，但我的探子一口咬定就是他。」山口隊長神色嚴肅的說著。
上井沖，另一隊新兵營的隊長。資深的老前輩。
我看了看銀時他們，顯然他們已經知道了，我思忖了下，問：「那麼隊長你有確切的把握嗎？會不會是您的探子......」
「絕對不會的！那探子是我的心腹，絕不會欺騙我的。我召集你們來，就是想調查清楚這件事，上面派的人可能會在今天晚上的時候到達。但這調查的事是不能再拖了，據可靠情報，今晚上井前輩會去鎮上的酒樓。至於是去幹什麼，這還需要你們去調查了。」
「那麼我們就是去搜集證據的咯，可是，隊長為什麼要找我們四個啊？」我本著好奇的心繼續問。
「其實我只是想找他們三個的，莫哭你實在讓我放心不下。但既然他們都向我極力擔保你，我也就勉為其難答應了。之所以叫你們，是因為你們四個在雜役兵裡沒多少人認識，是生面孔。而且能力我也見過了。」
你可不可以不要說的這麼直白好嗎？我默默地捂臉了。
桂正經道：「隊長，那麼這次的行動是完全按照我們自己的計畫進行嗎？」
山口隊長點頭，肯定道：「是的，如果遇到什麼突變，你們可以隨機應變。但是記住，在沒有確切的證據前，不能輕舉妄動。」
銀時懶洋洋地挖著鼻孔，不耐煩道：「那要是發現他有貓膩呢？」
「一舉拿下！最好是抓活的！」
「是！」
山口隊長你到底是有多放心高杉啊，整個計畫都全權交給他了，還一臉忠犬的相信樣。我感到深深的挫敗，高杉你贏了，你征服了這老混蛋了。
所謂找證據，銀時他們想的餿主意就是讓我和桂打扮成陪酒小姐混進去。據情報來看，那家酒樓裡確實是有陪酒的這一行當，而且上井沖也確實叫過。哎，不管情報屬實，我和桂都要犧牲一下的。探察是少不了的。
為了確保能順利執行任務，我們四個商量了一些對策。其實一開始桂是不同意男扮女裝的，而且還是陪酒的女人。說這根本不符合一個合格的武士的行為。結果被銀時一忽悠，桂就傻傻地上勾了。我對此很無力。我是無所謂，我會告訴你們我其實是蠢蠢欲動的嗎？
反正這身體的資質這麼好，不扮下女人也是可惜了是不。我懷念的是穿女裝的自己，我懷念的是穿裙子的自己，我懷念的是來【嗶——】的自己~~~
嗷嗷嗷~~~~華麗的和服等著老娘啊。
「莫哭假髮如果情況不妙就立即動手，我和銀時會在第一時間趕到。裡外夾擊攻他個措手不及。」高杉整個人都沉浸在算計敵人的怪異圈裡了，幽深的綠眸閃爍著老狐狸一樣的光芒。
「萬一對方有很多人呢？」我撐著下巴，打了個哈欠，我不是故意要表現的這麼興趣缺缺的。
高杉冷哼了聲，用手指戳了戳我的腦門兒，口氣輕蔑：「用腦子好好想一下，既然是低調行事，又怎麼可能帶很多手下去呢。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麼。」
我總是被鄙視，慶倖我越來越大度了，或者是神經粗了。
桂：「那麼，上井沖帶出去的手下必定是高手，數量不在多貴在精。晉助你和銀時有幾成把握？」
銀時一彈鼻屎，然後慣性地往我衣服上擦，得瑟道：「論計謀什麼的我不行，打架嘛就放一百個心好了。倒是那個矮子比較讓人操心吧。」
高杉果斷一肘擊撞向銀時，銀時嚇地立即仰躺下去，才避開這來勢迅猛的一下。
「你要跟我過兩招嗎？」高杉咧嘴笑了，但那眼神卻散發出S的氣息。活脫脫一復仇女神，當年那包子臉小正太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商量好制定了計畫後，我們便以藉口出了軍營，去了鎮上。輕而易舉地找到了那家酒樓買通了老闆，順便也威脅了下。我和桂就被弄進一化裝間打扮。而高杉很銀時就裝作客人，點了些吃的在那等著。在某種意義上來說，我是羡慕這倆混蛋的，根本就是拿公款出來吃喝的啊！
啊~~我終於要鹹魚大翻身，變成蘇子了嗎~~~
我嚮往以久的蘇蘇啊~~~
折騰了好一陣後，我和桂終於圓滿了。我倆穿的是振袖和服，這種和服比較華麗，我是不太清楚這泥轟的東西，頭髮被綰了起來插了很多珠釵。開始還是有些不舒服的，下擺又比較緊，如果到時候動起手來，我第一件事就是撕群擺！話說這胸墊的還真讓我無話可說，這絕對是D了吧！是D了吧！是我上輩子羡慕不來的D杯吧！
稍微調整了下，我感到自己就是沐浴重生的鳳凰~~~啊~~鳳凰~~山雞的祖母~~
呸！想什麼呢。想蘇想瘋了！
大概是身為女人的心復活了，我特二地邁著小碎步走到了銀時和高杉面前，就地蕩漾地轉了個圈。
「銀時晉助快看看，怎麼樣怎麼樣~~」
我自豪地擺了個POSE，朝兩人拋了個廉價的眉眼。
「噗——」
銀時喝進嘴裡的酒全噴了出來，嗆的他臉一陣發紅。高杉還很蛋定地繼續喝，但那拿杯子的手怎麼在顫抖？你丫的兩個混蛋！
「怎麼，不好看嗎！」我立即垮下了臉，猙獰地看著兩人。
突然，銀時一把拉過我，我一個沒防備就摔在了他身旁。他一爪子搭在了我肩上，訕笑道：「原來打扮成妹子就是這個模樣啊，其實你那老二是道具吧，根本沒有任何實際用途的對吧？而且你知道不知道，你剛才的樣子有多蠢，就像中二的小姑娘買了新衣服問自家的男人好不好看一樣。說到底，莫高窟你果然是個變態吧！」
我冷笑著額頭上崩起十字路口，然後給了他一腳，痛的他直嗷嗷。桂邁著蓮花步，所以說你是從哪學來的蓮花步啊混蛋！桂坐在了高杉的身邊，終於高桂了麼。
「小莫身為武士在忍辱負重的時候是不能這麼輕率的，扮成這個模樣也是不得已的下下策。這只是為了偉大的任務而做的犧牲罷了。所以，晉助我這打扮好看嗎？」
桂突然的轉變的話讓我額頭的十字路口擴大幾倍，青筋直跳，口胡！剛才是誰說的不要輕率！你還要不要臉啊！
「還可以。」
高杉你崩壞了嗎？為什麼會繞有興趣地回答了呢？果然高桂是夫妻党，人類已經無法阻止你倆的前行了嗎。
過了一會兒，酒樓的老闆來了，在看見我和桂時，連連讚歎，說什麼根本看不出是男人。明明不是什麼讚賞的話，對於男性來說。可我和桂愣是聽得老臉一紅，嬌羞的笑了。
「你倆臉紅個什麼勁兒啊喂！這樣被誇獎很有意思嗎！」銀時忍不住吐槽了。
高杉沉默地轉過了頭，不看我和桂，但我知道他是在嘲笑我倆。那微微顫抖的肩膀就是最佳的證明。
酒樓裡到了夜晚就異常喧囂熱鬧，燈火輝煌，男人女人們依偎著嬉戲，無不充滿著情|欲之味。不管是否打仗，總有一群人奢侈的享受著生活。我們打仗要保護的就是這群白眼狼麼。
「來了。」
隨著高杉一聲低呼，我和桂立即轉頭看像店門口。只見三個帶著斗笠的人走了進來。喂喂，我說連樣子都還沒看見你就確定那是上井沖嗎！你以為你是盆鍋裂裡的九代妹有超直感啊！
不過，相信高杉也是沒錯的。
「哎呀呀，三位客人歡迎光臨~」老闆眉開眼笑地迎了過去。
我和桂對視一眼，便站起身跟著老闆過去了。高杉和銀時繼續裝逼。
「客人這是前些天剛送來的上等貨哦，你倆還不趕快打個招呼。」老闆朝著桂使了個眼色。
我說，這根本就不是酒樓而是窯子吧！一上來就介紹小姐！
「你好，我是假髮子。」桂有些僵硬地打了招呼。
其中一個戴斗笠的人挑剔著：「嘖，很死板啊。大人，那傢伙可是喜歡主動點的。」
那傢伙？那傢伙是指要跟上井沖碰面的天人？
於是，我極盡風騷地撩了下自己的鬢髮，細聲細語道：「客人好壞啦，我跟妹妹是第一次接客，難免會有些生疏啦。還請大人們多多指教了。」
「噗——」
我再次的聽到了來自身後的噴酒聲，用腳指頭想都知道是誰。老娘我在這犧牲色相，你個熊的居然還笑我！
「那傢伙喜歡新面孔，既然是新人，那就點她倆了。」為首的人發話了，語調被刻意地壓低，顯得沙啞渾厚。
我目前還看不清這人的模樣，不過算是成功潛入了。桂崇拜地看著我，那表情似在說：能拋棄男人的尊嚴，小莫好樣的。
我深刻的理解到不要跟假髮一般見識，被氣的那個永遠是自己，不會是那二貨的。跟著那三人上樓之際，我斜眼掃了一下銀時，他對我做了個口型。那意思是。
好好伺候喲~
第30章 PART 30 該出手時就出手啊~
沿著樓道上了二樓，然後轉彎進入走廊。走廊壁上掛著紅色的燈籠，昏暗的走道在暖色燈的照明下顯得幽深，隱隱的透出淫|靡的氣氛。
進了包廂，那三個戴斗笠的其中一人摘下了斗笠，一張充滿肅殺之氣的方闊國字臉呈現在我眼前。心裡「咯噔」一下，我知道，這人就是上井沖！
「老規矩。」上井沖將斗笠擱在一旁，席地而坐，另外兩人恭敬地一鞠躬，便退出了包廂。把守在門外，看起來十分盡職。
桂拉了拉我的袖子，我才恍然大悟趕緊坐在上井沖旁邊，狗腿地笑，笑的那叫一個花枝亂顫。
「大人，請用。」桂已為他斟了酒，上井沖接過後卻沒有喝，他轉向我。那陰森的眼神裡透著一股子精明，這讓我的後背一陣發涼。
「你倆姐妹長的可真不像。」上井沖把玩著酒杯，兀自笑了。
「我和姐姐一個像父親一個像母親，再者本不是同一胎。不像倒也正常。」桂抿唇一笑，茶色的眸子顧盼生輝，說不出的嬌柔。我敢打賭我現在的表情一定是僵硬的，很好，假髮你已經進入角色了。充分地發揮出你那無限的聯想力吧。
門外響起一陣有力的腳步聲，接著是「哐——」的一下拉門聲。
人未到，聲先到。說的就是這傢伙吧。
「上井隊長這次又是你先到啊。」
來者是個長著豹子頭的天人，他大模大樣地走了進來，當我看見他帶著的手下後，我徹底地無力了。高杉他們算漏了一點，上井沖雖不會帶太多手下，可是天人會。他們那簡單的腦袋裡，沒有那麼多彎。我努力克制著自己想抽搐的臉，笑吟吟地在心裡默數對方的豹子頭。很好，十個手下。這下要是動手了，還真有得打了。
我已經有了覺悟，就連死都考慮進去了。我覺得我不能那麼廢，凡事都有第一次，那麼，就讓這次變成我的華麗開章！
遣退了手下後，豹子頭將門拉上，走了過來。
「我也是剛到，齒虎隊長請。」上井沖神色平靜地說著，對他做了個請的姿勢。
齒虎？這貨叫齒虎？拜託，好歹長一豹子腦殼，怎麼能叫齒虎呢？起碼得叫齒豹呀！或者花斑豹、金錢豹、美洲豹？
齒虎大大咧咧或者是神經粗的咧開嘴巴一笑，露出一排犀利的牙齒，差點晃瞎我的狗眼。敢情這貨是拿磨刀石當牙刷？他剛在對面落座，一雙豹子眼就在我和桂之間來回掃射，樂呵道：「這倆妞好面生啊，新來的嗎？」
「還不快去給齒虎隊長斟酒。」
上井沖一發話，我和桂就挪到齒虎身邊去了。可憐的桂，被他一把攬在懷裡，一雙爪子還在桂那精細的腰上掐了兩把。我看到桂的眼裡閃過一絲怒意，但還是忍下來了。嗷，高小三你人在哪？你老婆被人侵犯了啊！
「你倆叫什麼名字？」齒虎那毛茸茸的耳朵動了兩下，還挺萌的，噢~我在想什麼？
「我是假髮子，她叫十八夜。」桂試著推開齒虎，那貨卻紋絲不動。當然桂並沒有用上太大的力，要是動真格，恐怕這豹子非被他掀飛出去不可。
不過，我的槽點在這，你妹的十八夜啊！這麼銷魂色【嗶——】的名字你到底是怎麼想出來的啊混蛋！
「假髮子？你這頭髮是假的嗎？」又摸了兩把桂的頭髮，齒虎更加湊近了桂。
「不是假髮！是......」
「來來來，大人先喝酒嘛，是不是假的又有什麼關係呢。」
在桂說出經典名言之前，我立刻打岔地賠笑，裝成討厭的樣子輕捶了一下齒虎的胸膛。幸好這貨沒繼續問下去了，只是握著我的手親了一下。我渾身都起雞皮疙瘩了。
被豹子親了，我被一頭豹子給親了啊！
「假髮子你身上的肉挺結實的啊，照理說女人的身體不應該這麼緊的啊。」
在我以為安全了的時候，這貨居然又問問題了，還總是抓著桂不放。喂喂，歪樓了啊，你進這包廂來只是玩女人來的嗎！桂你可得挺住了啊。
「我以前是學健美操的。」桂回答的無比自然。
「哦，是麼？地球的女人果然合我口味啊。我那星球上的女人一個個都豹子腦殼，看了就讓我倒胃口。」齒虎說的更是自然。
喂喂喂！同是豹子腦殼的你有什麼資格說別人啊！你這麼說你家鄉的美女你讓她們情何以堪啊！下次說別人之前能不能先請你照照鏡子？撒泡尿也能照啊！
上井沖終於受不了這詭異的歪樓活動了，咳了幾聲，嚴肅道：「齒虎隊長，這次襲擊新兵營的目的你們也達到了，那我的事你們辦好了嗎？」
齒虎就著桂的手吃了一顆剝好皮的葡萄，怡然道：「你放心，那邊已經安排妥當了，只要將攘夷軍的後備新兵拔除。我們上司自然不會虧待了你，一定會派人來接你去外星球享福的。」
「如此，那便有勞了。」
「好歹上井隊長也是頗有威望的攘夷軍人，就這麼背叛了國家，不覺得難受嗎？」齒虎又笑了，但這笑不同於剛才的輕薄，滿滿都是嘲弄。果然，天人還是很自大，就算是合作也不把地球人放在眼裡。
「我為國家操勞了大半輩子，國家當然也得為我補貼點什麼才行啊。是到了該享福的時候了。天人的大軍勢如破竹，攘夷一派怕是撐不了多久了。」
「胡說！」
突兀的男高音響起，把我們都是震地抖了抖。我定眼一看，才發現是桂拍案而起，激動地忘記了用假音。我再看上井沖他們的表情，可以用驚悚來形容了。會別被拆穿的啊！
「你！」齒虎的眼神猛的犀利起來，看著桂，口氣帶著強烈的猜忌之意。
我和桂身體一僵，完了完了，情報都還沒弄到多少，就要開打了嗎？現在動手銀時他們會不會怪罪？我瞥見桂握緊的拳頭，估計一被拆穿他就會撲上去揍齒虎。
氣氛有點冷，四周就這麼安靜了下來，齒虎瞪圓了眼睛看著桂。我大氣都不敢出一下，就等桂動手，他一動手我就馬上撲倒上井沖。先發制人我還是懂的。
「假髮子你以前學過美音嗎？剛才那一聲真是專業級別啊！」
語調一轉，齒虎突然帶著些崇拜說道，那毛乎乎的臉上還飄了兩朵可疑的紅暈。聽到他這陶醉的話，我只差抽爛了臉。喂！有哪個女人能發出這麼狂野的男高音啊！你腦子是被驢子給踢了是不是！
「是啊，我以前學過，還得過獎呢，獎牌上的鑽石還閃閃發光，就跟燈泡一樣。」桂又淡定地坐了下來，繼續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談話。
夠了，我要崩潰了！這些都是個什麼啊！我了個去！哪裡的獎牌上給你鑲鑽石啊！假髮你給我適可而止吧！不然這章就變成搞笑跟吐槽了啊混蛋！不要浪費讀者的心情啊！
「好了，我們這邊現在風聲很緊，若想再次發動襲擊是不太可能的了。而且，我可能被懷疑了。」
上井沖冷著張臉，語氣不急不忙的。
「哦？」齒虎終於將注意力從桂身上轉移了。
「上面指令下來讓兩個營合併成一個，正隊長不是我。」上井沖語氣稍微有了點不滿，從鼻子裡哼了聲。
「怕什麼，到時候事成了，你就是我們這邊的人了。還怕虧待了你嗎？區區一個後備隊隊長當起來有什麼意思？」齒虎毫不掩飾自己的輕蔑。但他似乎又想到了什麼，皺眉頭道：「你們新兵營倒也有幾個狠角色啊。」
上井沖一愣，也不面癱了，脫口就問道：「什麼狠角色？這一批新兵資質平庸，哪有出類拔萃的人物？」
我想，齒虎說的是銀時他們三個吧。想到這，我下意識地瞟了眼桂，他依舊淡定。上井沖不知道他們也是正常的，因為他們只是搞後勤的啊。
「哼，你不知道嗎？我那些撤回來的手下說有三個人，還給我畫了下來。一個白頭發，一個紫頭髮，還有一個，嗯？假髮子怎麼跟你有點像啊？」
齒虎說著說著就打量起桂來了，我的後背又是一陣冰涼，這豹子怎麼那麼多問題啊。我都想直接動手了。而且，還真是難為他那群手下了，在打仗的時候還要記人家的樣子，就連發色都記下了。難道，他們還有第二職業嗎？比如畫家？
「不是假髮子，是桂！」
在我不注意的時候，桂真相了。這下我的心都涼了，腦子裡自動地閃現了十幾種補救方法後，桂已經動手了。
桂出手如風，迅若閃電，精准無比地扼住了齒虎的咽喉。緊接著，隨著一聲巨響，拉門被撞破，齒虎的幾個手下鼻青臉腫地摔了進來。
短短的幾十秒裡發生的事太多了，多的讓我腦子拋錨。
「你們！」
上井沖和齒虎臉色一變，震驚地鼓大了眼睛，只差沒把眼珠子瞪出來。滿臉的不相信和憤怒。煙塵散去後，是銀時和高杉。嗯，POSE很帥氣。可是，你們不是要偷襲生擒這兩傢伙嗎！為什麼正大光明地從正門打進來啊！腦子進水了嗎！
「銀時，晉助。出手的正是時候啊。」桂壓在齒虎身上直接一拳放倒了他，那貨兩眼皮一翻，就暈過去了。未免太不經打了吧。枉我以為你很厲害啊！
「那是，怎麼能讓你一個人出風頭呢。」銀時一揚頭，露出得意的表情。
夠了，你夠了，現在耍帥有個毛用啊！這裡又沒有姑娘！
「背叛國家，上井沖你已經有死的覺悟了嗎？」高杉用刀指著完全傻了的無法再裝B的上井沖，冷冷的放了話。
高杉晉助同學，這句話從你的嘴巴裡說出來很違和啊。若干年以後你可是要親手毀了這國家的BOSS啊。
「你們到底是誰！」
還算有點膽識，被刀指著也沒有太窩囊，只不過上井沖已然沒了剛開始的牛B烘烘樣。只是瞪著高杉問。
「我們就是那畫上的人，上井隊長。背叛國家這種事真正的武士是不會做的，你讓我很失望。隊長醒悟過來吧。」
喂，桂你聖母化了嗎！那是蘇的工作，還輪不到你來做啊！
突然，上井沖那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兩個手下架開了高杉的刀，拖起自家的主子就跑。與此同時，齒虎的手下們也全部都沖了進來，將我們團團圍住。我說銀時他們怎麼那麼輕易地攻了進來，原來是敵人故意放進來的，為的就是來一個翁中捉鱉，好一網打盡啊。
「上！將他們全部都殺了！」
一聲令下後，現場立刻就一片混亂。上井沖丟下手下就跑。我再裝不下去了，這比菜市場更加混亂的情況無法讓我繼續吐槽了。我立即站起身踢掉了木屐，用力將自己的群擺撕爛，大腿就這麼露出來了，看起來十分奇怪，但現在不是思考這個的時候。
眼前刀光一閃，我一驚，步伐錯開，側身避過。刀風虎虎，「刷」的一下從我盤著的髮髻上刮過，簪子斷成兩半掉在了地上。瞬間，酒紅的發披散了下來。
你妹的！我好不容易盤好的頭髮。主要是散著頭髮砍人不方便。
我捏緊了拳頭，格擋住天人向下劈的手腕，在刀落下之前，狠狠一提膝頂向他的巴比倫塔。這就是最新研製成的爆蛋神功！一刹那，天人露出異常痛苦的神色糾結地倒了下去。
長發散著讓我很不方便，猛地，頭皮一陣撕裂的痛。一股拉力將我腦袋往後拽，我齜牙咧嘴地朝後面瞥了眼。一個天人的爪子揪住了我的頭髮，手中舉起的刀急斬而下。我瞪大了眼，驚慌之中，我顧不上痛，腦袋使勁地向前撞。終於頭髮從天人手中掙脫，而那把大刀也帶著疾風刷的砍下，擦過我後面的頭髮，那刀要是再過來幾寸，我這後腦勺就得沒了。嚇出一身冷汗。我迅疾蹲下身，一個掃堂腿將天人拌倒在地。然後不給他歇氣的機會，翻身壓在了他的身上，天人掙扎著揮舞著手中的刀。我一腳踩住了他不安分的手，他慘叫一聲，手鬆開了刀。奪過刀，我看著他扭曲的痛苦模樣，遲疑了。
「混蛋你發什麼愣！砍了！」
銀時的聲音忽然就傳了過來，我剛反應過來，眼前就又是一道冷芒劃過，我立即舉刀擋住頭上的刀。雙刀相擊，星火四濺。我一咬牙，揮開頭上的刀，反轉刀身狠狠刺進身下天人的喉嚨中。肉與骨頭被利器貫穿發出悶響，那噴射出的鮮血濺了我滿臉，再沒有任何猶豫。或者說我根本沒有時間去思考。出自本能的一個橫斬，又一個天人倒下。現在可不是矯情的時候，我握緊了刀就是一陣瘋狂的廝殺。上次的恥辱，這次一併還了！
殺出一條血路，前後不過幾分鐘，因為這些小嘍羅好對付，再者還有桂的幫忙。所以突圍很快。而銀時和高杉就被上井沖的兩名手下給纏住了。
交換了一個眼神，我擋住桂後面的攻擊，利索地舉刀突刺殺了一人。高聲道：「假髮快去追上井沖！」
「不是假髮，是桂！」
桂馬上追了出去。我沒空去看他，反轉刀身，豎劈斜砍。匆忙地掃了眼銀時那邊，他已經解決了上井沖的手下，加入了群P戰。
我覺得越殺越起勁，不知道怎麼回事，覺得不舒服的情緒可以隨著殺戮一併消失。那種快速摧毀的感覺是如此的有趣，我覺得我興奮了。砍這些傢伙就像砍瓜切菜一樣，我已經不把這些天人當活物來看了。就像高杉說過的，擊敗了敵人，也就能安全了，還能守護住自己的東西。
渾身都沾了粘稠溫熱的血，二樓酒樓已經一片混亂，估計桂去了樓下又要引起恐慌。高杉將最後一人斬殺，結束了。我想我現在的樣子一定很適合拍鬼片。
「砰！」
還沒等我歇口氣，一聲槍響在樓下響起，驚起層層尖叫。我們三人均是一愣，立即跑下了樓。桂你可千萬別出事啊！
樓下沒有想像中的混亂，但客人都跑的沒影了。只有桂一個人站在那，情形很詭異的樣子，那剛才的槍聲是誰幹的？
「啊哈哈哈哈，這位小姐你沒事吧？」
然後，我聽到了一個男人的笑聲，很爽朗的那種。小姐？說的是桂？
笑聲來自酒樓的外面，路燈昏黃，映照在青石板上有些慘澹。然後是清脆的木屐扣擊石板的腳步聲，很有節奏。驀地，被槍打暈過去的上井沖被扔進了酒樓，我驚訝地看著大腿流血的上井沖，話都說不出來了。那個幫了我們的人是？
悠于 2016-1-7 21:16
第31章 PART 31 笑聲爽朗的人實在讓人討厭不起來
這是解決完任務後的第二天，上井沖被上面派來的SUPER MAN給捉住了，比較遺憾的是齒虎非常有骨氣地咬舌自盡了。看不出來這貨還是個貞烈角色，稍稍有些佩服了。咬舌可是需要很大的勇氣的，至少我是絕對不會做出這種事的。
當然，這些都還不是重點。
我終於記起我快遺忘的人是誰了。啊哈哈君可是JOY四人組裡的總攻啊，這麼牛X的人我怎麼能忘記呢。這傢伙可是蘇妹子勾搭的一大對象啊。所以昨天晚上在看到露面的那人後，我幾乎眼珠子爆出來，SUPER MAN=啊哈哈=腦殘=強大的男人=阪本辰馬！
我們四個坐在山口隊長的帳篷裡，聽著對面卷毛的啊哈哈笑聲，每個人的臉上都有條十字路口。這個混蛋還沒笑夠麼。
「總之，就是這樣了。阪本隊長是上面派來的負責人，這次是來肅清叛賊和整頓組織的。你們四個快自我介紹一下。」山口隊長滿臉喜色，似是對我們四個昨天的表現感到高興。
「山口隊長別這麼嚴肅啦，啊哈哈，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是阪本辰馬。你們叫我辰馬就可以了。」辰馬大大咧咧地露出一口小白牙，笑的春風和煦的。沒戴墨鏡的模樣還有些微的青澀，藍色的眼睛十分好看。
啊啊，這裡的眼睛顏色要成調色盤了啊，紅色的綠色的茶色的琥珀色的藍色的。果然，漫畫裡的世界很崩潰麼。
我第一個打招呼：「你好，我叫莫哭，請多指教。」
銀時依舊死魚眼：「阪田銀時，請多指教。」
桂正經八百：「我叫桂小太郎，請多指教。」
高杉繼續得瑟耍冷酷：「高杉晉助，請多指教。」
「哦，我知道了。啊哈哈哈，莫笑、金時、假髮、小助。」辰馬笑的傻樂。
「喂喂！你叫誰莫笑啊！誰是莫笑啊！我嗎？我難道是莫笑！」雖然我根本沒指望過辰馬會念對我的名字，但我實在是無法接受哭的反義詞啊混蛋！而且，叫小莫也好啊！為什麼就叫高杉一人的叫對了？坑爹呢你！
「是銀時啊混蛋！銀時！你是怎麼得出金的啊！」
「不是假髮，是桂！」
「我和你還沒熟到這種程度吧。」
我們四個幾乎是異口同聲地反擊了，也顧不上他的職位是否比我們高了。這個混蛋一定是故意的吧，絕對是故意的吧！
「嘛嘛，都冷靜點。阪本小隊這次到這兒來還有別的事吧。」山口隊長打圓場，一副老好人模樣。
「對呢，前線緊張，已經將大量的新兵調去擴充了，我來這也是要帶新兵上前線的。還有抽一小部分人進醫療隊後方照顧傷患，畢竟醫療這方面我們軍隊還很欠缺。」
我一驚，趕緊問道：「那我們這個新兵營就要打散了嗎？」
辰馬憨笑著：「也不是啦，就是改編一下隊伍然後去前線或者進醫療隊。說來你們四個真的只是雜役兵嗎？」
「是的。」桂鄭重點頭。
「好厲害啊，比起在戰場上的士兵也毫不遜色。攘夷軍要是多幾個像你們這樣的人，一定能將天人儘早趕回去的。」
辰馬這番話誇的我們四個心花怒放，看來也有很讓人順心的時候嘛。這次山口隊長也誇獎了我們，將我們從雜役兵裡調到了新兵隊伍。但我知道這並不是最後的分配，山口隊長和辰馬還需要商量才能定奪最後的去留。是去前線參戰，還是去後援醫療隊。
出了帳篷後我和銀時默契地往廚房去，路上銀時抱怨道：「莫高窟那個叫阪本辰馬的混蛋一定是故意的吧，一開口就叫錯了別人的名字。很讓人很不爽啊。」
我瞪了銀卷毛一眼，冷漠道：「你有資格說別人麼，還不是叫我莫高窟。」話說有哪個人有我這麼愛□□啊！連名字都是在給□□的風景名勝打廣告啊！
「什麼啊~我這麼叫你是代表了親密喲。好朋友之間不就是這樣的嗎？你不覺得這樣讓我倆的關係更好了麼，就像牛奶跟草莓一樣。」
混蛋你只是想著草莓牛奶吧。我繼續冷笑：「那好啊，以後我就叫你金時。」
「喂喂！別學......」
「金時~~莫笑~~~」
一聲深情的呼喚打斷了銀時的話，我和銀時暴青筋地轉身，看向那個笑的像花一樣怒放的人。我能用石頭磕他腦袋嗎？
銀時挖鼻屎，愛理不理的樣子。我則是豆豆眼地看著辰馬，一句話都不說。辰馬傻樂著，深藍的眸子彎成了月牙。
「話說莫笑和假髮真的不是女孩子嗎？」
假髮一定不是，可我是。但我拒絕回答這種問題！
「當然不是，要是哪個女人像莫高窟這樣那還真是人間悲劇了。」銀時挖苦著我，將手上的暗黑物質一彈，然後又來順我的頭髮。
銀卷毛你在成為廢柴大叔後，身邊的女人可全都是宇宙級別的啊。就連穩重斯文的月詠，在喝了酒後也是一副金剛的模樣啊。你的CP都是重口味啊重口味！
「啊哈哈，那真是可惜了。」辰馬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我說你在失望什麼？你果然需要陸奧來管教。
「走吧，我請你們去吃飯，我想跟你們好好聯絡下感情。」辰馬豪氣地揮手，然後露出一口白牙，很整齊的牙齒，很漂亮。
「你說真的？」銀時挑了挑眉，有種蠢蠢欲動的感覺。
「是啊，將假髮和小助也叫上吧！」
「那好！」
鎮上某某某餐館包廂內。
氣氛有些冷場，真的。高杉不想說話時，誰也沒法子。而桂在沒有抽風的時候也是一臉的嚴肅正氣，看起來一絲不苟的。估計這嚴肅模樣讓辰馬有些悶。好在他神經粗。
「老師說過未成年不能喝酒的，銀時稍微控制下自己。」桂在自己吃的時候，還不忘管著銀時。
銀時聽了只是笑，微紅的臉上有了醉意，他的表情有幾分戲謔：「假髮啊，武士可不能像個女人一樣喋喋不休的。而且，老師也已經管不了了啊。」
我一聽到銀時這麼說，就倒抽了口涼氣，下意識地去看高杉，他舉杯的手停頓了下。綠色的眸子流露出落寞的神色，或許不是落寞，可我卻找不到更適合的詞來形容了。銀時的話多少讓他想起了些以前吧。銀卷毛一定是有些醉了，平時他是不會無緣無故地提起松陽的。
「咦？你們四個是同一位老師嗎？」辰馬好奇道。
「是的，幼時在松下村塾念書。」桂眨了眨眼睛後回答。
辰馬立即表示自己聽說過，他還知道松陽這麼個人，說以前想要來拜訪的，但因為有事耽擱了也就一直沒來了。我們四個都驚訝了，然後桂有了興趣，開始興致勃勃地打開了話匣子。我估計桂那異次元的思維一發散開來，一時半會兒是收不了的。我可沒什麼興趣，趕緊挪到一邊去了。
「喲，莫高窟來喝一杯~」銀時塞給我一酒杯，還滿上了酒。
我神色複雜的看著這杯色澤清淡的酒，在□□時我幾乎是不沾酒的，就連啤酒也不沾。不過，現在是另一具身體，而且我剛才也吃了東西墊肚子，喝了也不會醉吧。說不定這具身體的酒量超好呢？
我接過酒就仰頭幹了，意外的淡味啊，溫和的酒順著喉嚨進了肚子。
「這裡有三味線，真是懷念呢。喂，矮杉，來一曲助助興啊。」
不知銀卷毛從哪摸出一把三味線，晃了晃就扔給了高杉。我黑線地看著高杉接住三味線，我真怕他會抄起那傢伙就砸在銀時頭上。
但高杉沒有，目光很平靜，似乎帶著些留戀的情感在裡面。他骨節分明的手輕撫過琴身，莞爾一笑，就調整了姿勢，拿起撥子試音。我驚訝地下巴都要磕地上了，銀時似乎料到了高杉會這樣，只是專注地看著他。我說，這是什麼情況？果然，相愛相殺很適合銀高啊。
大概是許久沒彈了，顯得有些生疏。
走調都走了幾次了，那曲子是首民間的，記載了平和的生活什麼的。
辰馬倒不介意，還很給力的鼓掌，「小助再來首。」
高杉微微蹙眉，掃了自來熟一眼：「誰是小助？」
啊啊，要冷場了啊！
「哎呀~大家都是朋友嘛，不要這麼見外啦，啊哈哈哈~~」
我看的出辰馬是真心想交我們為朋友的，不然，他完全沒必要請我們出來吃飯的。他可是連山口隊長都沒請的啊。
「你這混蛋。」高杉的俏臉上出現了十字路口。
辰馬毫不在意，只是拿起酒杯，朗聲喊道：「來來來，金時、莫笑、小助、假髮，咱們乾杯！」
我們四個很默契也很聽話地舉起了酒杯，異口同聲道：「乾杯！」
然後，在喊著乾杯的同時，我們四人將手裡的酒杯朝辰馬的腦袋上撞去，再平靜地喝掉杯裡灑了大半的酒。我想我們的同步率因為辰馬的出現，又高了一個層次。我敢打賭，我們四個人心裡想的是一樣的。
阪本辰馬你還是去死一死吧！
第32章 PART 32 讓人蛋疼的分配
距離襲擊的那天已經過了半個月，辰馬的到來使這裡的情況好轉很多，我不得不佩服他那精明的大腦。即使他本人看上去一點也不像很聰明的樣子。就連高杉那悶騷也對他改變了最初的看法。不，或許，高杉從來都沒有覺得辰馬愚蠢。他只是看不慣那德行罷了。
我覺得自己稍微勇敢了些，或者，我是被黑化了？不可能的，我可是很正義的人喲。那天讓我下殺手的也是銀時呢，這混蛋果然是個披著人皮的魔鬼。那次桂動手也是他鼓動的。我想，我還是應該感謝他。因為他的提醒讓我明智了許多，太過仁慈只會害了自己的。況且，我壓根沒把那些傢伙當人來看，殺起來的話比殺地球人要下的去手。如果面前是地球人的話，我想我不會那麼輕易地幹掉。
我還記得在□□看的一部電影，名叫《花木X》。裡面最後有一句話，我還依稀記得些，裡面說，殺人殺的太多就會忘記自己，離開家太久就會忘記回家的路。好像是這樣的吧，記不太清楚了呢。那麼，我們四人裡面殺人殺的最多的銀時，他會忘記自己嗎？是以後的白夜叉還是阪田銀時？
「莫高窟，下午的時候就會分配隊伍了。」
就在我沉思的時候，銀時掀起簾子進來了，他的手裡還拿著兩個饅頭。看到銀時沒什麼表情的臉，心裡突然產生一種莫名其妙的情緒，其實，他真的還小。
「發什麼呆啊，饅頭拿著。」
冷不防地我被彈了一下腦門兒，我甩甩頭，從他手裡拿過饅頭，就著大口吃起來。想太多了我，這就是殺人之後的後遺症？胡思亂想？
「真希望我們四個還在一起。」我由衷的感歎著，最近廚房做的東西越來越好吃了，難道是因為要散夥了，所以做的特別賣力？
銀時看向我，唇角一挑，調侃道：「怎麼，離了我們三個你就不行了？喂，別跟個廢柴一樣，你這樣會找不到老婆的。分到哪個隊不也是一樣的嘛。」
「哼，我才懶得跟你說話，我找假髮去。」
「喂！莫高窟！還真是越來越姑娘家了啊。」
我不理後面人的嘲諷，出了帳篷，我在外面轉悠了一圈。桂沒看見，矮子到是在那。我笑嘻嘻地跑過去跟高杉打招呼，然後換來一白眼。
「很閑？」高杉的口氣裡包含了對我的濃濃鄙視。
「嗯，再忙也能打個招呼啊。幹嘛啊，你這眼神。」我不爽地剜了他一眼，早知道就不過來打招呼，沒事找虐呢我。高杉你個混球！
「上次的表現不錯。」高杉忽然就笑了，毫無預兆的。雖然不是很明顯，但那微微揚起的嘴角，已經成功地刺激到我了。
上次？是指抓到上井沖的這次吧。想到這我開懷大笑，一得意忘形就勾住了高杉的脖子，嗷，他現在依舊比我矮半個腦袋。
「那是，我莫哭是什麼人。到時候我們四個一起上前線，端了天人的窩！」豪言壯語就這麼輕易地從我嘴裡蹦出。
「是麼，不過，我好像聽別人說，你被分配進了後援醫療隊。」
高杉劍眉輕挑，一句話將我打回原形，我呆了下。我？被分進後援醫療隊？
「晉助你聽誰說的！」我一急，就大聲嚷了起來。
「阪本辰馬。」
「那你呢！銀時還有假髮，你們被分到了哪裡？」我更加著急了，既然是辰馬說的話，那就一定是的了。因為這分配的事是就是辰馬在弄啊！高杉那平靜的表情讓我更加慌了。
「我們三編入正式軍隊，上前線作戰。」
高杉話一說完，我立即轉身跑了。開什麼玩笑，我才不要跟那三個混蛋分開！都那麼久了，一直都在一起，一直都是！
「山口隊長！」
急衝衝地闖進了隊長帳篷，山口隊長正和辰馬在商量些什麼，因我的闖入兩人都停了下來看著我。
「莫哭怎麼那麼沒紀律，進來之前得要先報告！」
「山口隊長，我想知道我被分配到了哪一隊！」我狠狠地朝他鞠躬，就直接問了問題。完全沒有考慮到這麼做是十分不禮貌的。幾乎是可以挨扳子的。
辰馬倒也沒為難我，替我回答了，笑著說：「莫哭你被分在了新第五醫療隊，是負責後援醫療的呢。」
不僅是醫療隊，還只是後援。連前線都不能去，那這就意味著我會與他們分開。
呆愣了一下，我不滿的抗議了。
「山口隊長我請求調到前線正式軍隊去！我願上陣殺敵！」我又鞠躬，只差跪下來了，語氣很堅決。
「砰！」
山口隊長猛地一拍矮幾，嚇的我抖了三抖，我完全沒看出來他會發火。
「今天分配名單都還沒公佈，就有幾個士兵跑來跟我說要調隊！別人都是要求從前線調去後援，你倒好，還請求從後援調去前線。這可是掉腦袋的職業！你們這群小混蛋，消息倒是很靈通啊。小鬼，你都進新兵營兩年多了，還不清楚這裡的規矩嗎！別以為上戰場是好玩的事啊。不要以為才立了功就可以請求這請求那的。你以為你很厲害了嗎？你跟高杉他們比起來還差了一大截啊混蛋！你知道嗎！像你這樣自不量力的傢伙都是早死的相。要是再敢跟我提調隊的事你就給我去切腹啊混蛋！」
咆哮了，山口隊長咆哮了。如果不是辰馬攔著，他一定會狠狠揍我一頓的。
然後我被轟了出來，我真是太倒楣了。這老混蛋發起火來可真恐怖，一下子唬的我什麼想法都沒了。
大腦短暫的空白，我忽然提不起勁來，那老傢伙罵的我頭暈腦漲，有必要那麼損嗎。什麼都不想做了，只要一想到即將和他們分開，心裡就不是滋味。我承認我沒銀時厲害，沒高杉聰明，沒桂認真。我承認我很依賴他們。可是，就算是如此不中用的我，也想要跟著他們，即使前方生死未蔔。
我固執的，不想與他們分離。在這戰亂的年代，誰能保證轉身後還能再見。
回到營帳，我渾渾噩噩地睡下了，我想我需要休息一下。
什麼都不想了，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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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睡了的人，桂小太郎歎口氣，然後給他掖了掖被子。起身離開營帳，外面是銀時和高杉。
「小莫似乎很不開心，睡覺的時候眉頭都是皺的。這樣分開能行嗎。」桂有些不確定的看著兩人。
「這都是隊長的決定，他一定是考慮過了的。」高杉依舊是一副不在乎的表情。
銀時嫌麻煩地蹙眉，他確實想到了這一種情況，跟莫高窟分開似乎只是時間問題。「辰馬也參與了分配吧，讓他調動一下也不是不可以的。」
「憑莫哭現在的實力，上戰場有些勉強，好點的下場落個殘疾，不好的下場就死無全屍。」高杉涼涼的說著，這讓一邊的銀時有些反感。
「矮杉這話也太難聽了點吧。」
「我只是說事實。不如讓他在後方多磨練下，上次在酒樓裡的廝殺你們也看見了。天人派來的都是些軟骨頭，就連齒虎也被假髮秒殺。那些嘍羅就更不用提了，對付新兵營還不需要派什麼高級部隊來的......」
「所以，你想說什麼？」銀時不耐煩地打斷。
「蠢貨，也就是說莫哭弱！如果上次派來的天人再強些，被剁的就是莫哭了。當時我們三個在，還能救他，但要換作真正的戰場上，誰能保證在莫哭有危險的時候一定能出現呢。這太不現實了。」
白了銀時一眼，高杉分析的十分在理。過了一會兒，桂有些小感動地一拍高杉：「晉助，原來你在為小莫著想啊，你真是個好同伴。」
銀時聽到桂這麼說，突然有點不爽，這混蛋的意思是，自己就不為莫高窟著想了，自己就想帶著莫高窟去跳火海了？當然，銀時並不是小氣的人，只是沒來由的煩躁了下。他只是不忍看到莫高窟那哭喪的表情，一副沒了你們我活不下去的模樣讓他心慌。
銀時只得無奈一笑：「晉助你這樣想是沒錯，但你有為莫高窟想過嗎。或許他並不希望這樣。」
「什麼意思？」高杉被銀時問的有點不愉快，正正對上那雙緋紅的眸子。
「若是莫高窟不願意這樣呢。他有自己的想法，我們不能左右他的事情。」
「左右他的事情？銀時你是根本沒弄懂原因啊。被分配到後援醫療隊完全是山口隊長的意思，我不過是贊成這種做法罷了。雖然這會讓莫哭不爽。但我說的都是事實，戰場不是兒戲。命都沒了，還談什麼將來。銀時你太寵他了。」
冷冷一笑，高杉轉身離開，那帶著挑釁的眼神刺的銀時渾身不舒服。無論桂怎麼叫他，他都沒有停下來。
「怎麼了？」桂看到突然僵了談話，還有些摸不著頭腦，但他並不是完全不知。只是這種情況他覺得應該還是高杉說的比較在理。感情用事一直是銀時的缺點，但那也是他的優點。
「鬼知道怎麼了，嘖，麻煩死了。看那混蛋說的一套套的，還真讓人火大。」
銀時發了些牢騷，也轉身向高杉相反的方向離開了。只剩下桂站在原地，桂無辜地眨眨眼睛，便筆直地朝前方走開了。
三個人朝著完全不同的方向離開，背道而弛。
第33章 PART 33 送行什麼的最讓人討厭了
醒來後一切照舊，該發生的發生了，我必須面對。儘管有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可我又能怎樣。分配指令發佈後，我開始準備行李，然後重新整頓一下自己的心情。
「喲，醒了啊。」銀時又拿著幾個包子進來了。最近改口味不吃糖了麼，也是，哪有時間跑去買糖啊。
正好，是吃晚飯的點了。不客氣地拿過一包子我又一口咬上，我放下了手頭的活，專心地吃著包子。包子的話果然還是肉的香，雖然我個人更喜歡菜的。我不知道我在鬱悶什麼，一句話不說臭著臉，擺明瞭就是在給銀時臉色看。我根本沒有理由給銀時臉色看的。
「就那麼想跟我們一起嗎？」銀時吃著包子，似乎不是很在意我的臉色。
我塞完包子後依舊不吭聲，其實，我應該慶倖自己沒上前線的。他們不會死，不代表我也不會死。待在後援醫療隊裡的存活率大多了，而且，現在的我只會成為累贅吧。沒有過硬的心理素質與死的覺悟。我簡直就是遊戲裡面的廢王啊，要裝備沒裝備要技能沒技能，連當肉盾還會被人嫌棄血值少啊！
他妹的，這一下我怎麼這麼想的開啊。我估計我就是捨不得他們三，好歹朝夕相處了那麼多年，一下子就分開還是有些不能接受的。
「你覺得呢。」我像個悶葫蘆一樣，咕噥著問銀時。
「我？開玩笑，問我有用嗎？關鍵是在你自己啊混蛋，別老是要別人來定奪屬於自己的事啊。拿出點男人的魄力來，有主見些。」挖了挖鼻孔，一彈，銀時一臉死相的鄙視著我。
我一愣，別跟我說剛才我吃的包子上有鼻屎啊，我會吐的！不不，歪樓了，我該想的不是這個。
「我，我需要冷靜下。」
扔下這句話我幾乎用逃的出了帳篷，奇怪了，昨天我還十分堅持要調動的。怎麼今天就特別想的通了呢。哎，我真是個容易動搖的人啊。
其實調動這件事我可以去拜託辰馬的，他要做的話山口隊長一定會給面子。可是，說到底我跟辰馬還沒有熟到那一功啊，我自己覺得不習慣。
「小莫，吃過晚飯了嗎，這裡有稀飯哦。」
桂在廚房那沖我招手，我無精打采地應了聲就過去了。今天晚飯就是稀飯和包子嗎？怎麼跟早飯一樣啊。我收回上一章說廚房做的越來越好的那話了。接過桂遞來的飯碗，我就在他旁邊坐了下來，然後喝著稀飯。
「身為武士要看開點，要有容納百川的胸襟。」
謝謝，可桂，你說的那不是武士，那是聖人，是我牛B□□的孔老。
「小莫你聽我說，你不要生氣啊。你確實是我們三裡面最弱的，現在上戰場真的對你不利。」
「可是假髮，我想和你們在一起啊。」
「不是假髮，是桂。小莫我以為你是我們四個人裡面最看的開的人呢。老師離開時，也是你最先振作起來的。可現在我覺得你並沒有那麼堅強，你挺依賴銀時的。那傢伙對你很重要吧。還是，你只是單純的想依賴他？」
桂將碗放下，拿著勺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碗，那清脆的扣擊聲仿佛撞在了我的心上一樣。引起不能平靜的波瀾。
雖然腦子沒下限，好歹也是桂小太郎，我怎麼就忘了呢。這貨也是個厲害角色，雖然時常被他的天然給矇騙。我又喝了口稀飯，說道：「我啊，在很久以前是只想著依靠銀時的。雖然現在也是這樣，但！他很重要，很重要。我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還有你和高杉，都是我很重要的人，如果可以，我也想試著保護你們。
「呵呵，小莫你要是女孩子的話，銀時就賺到了。」
喂喂，這麼好的氣氛都被你破壞了啊混蛋！難得感傷一下的！因為你的鬼話讓這章都偏離軌道了啊。什麼要是，我本來就是女的啊！
當我糾結著臉要反駁時，桂又開口了：「好好加油，小莫。去醫療隊也不壞，多學點是好的。等你再厲害了些，不就可以申請來到前線了嗎。到那時我們會很歡迎你的。」
桂的話讓我徹底的被電到了，哲理啊這就是哲理啊！反正他們不會死的，我應該更加勤奮的練習提高自身的品質，這樣我才能與他們站在同一戰線上。不必一直依靠著他們！
「謝謝，桂！」
「不是桂..哎..是桂。」
對，就是這樣。變強，然後再回到他們的身邊。
豁然開朗的心思讓不舒服的情緒一掃而空，或許這也只是我的一時心血來潮，可是，這樣真的很不錯啊。
回到營帳時快速地收拾好了東西，剛好外面響起了集合哨，我一轉身就撞上了銀時。
「磕藥了還是醋吃多了不能自抑啊！你變臉也太快了吧，前後不足兩小時啊。」
銀時扯著我的馬尾，死魚眼來回地打量著我。
「少囉嗦，集合去了啦。」
抓過他的手，我跑向集合地點。這傢伙手上又有新的繭子了啊。
集合後山口隊長宣佈了很多事，還有分配事項。今天是大夥聚在一起的最後一天了，明天早上調往前線的士兵就要動身了。
剛剛被桂鼓勵好的心情也慢慢的歸於平靜，我冷靜地消化著那些資訊，明天就要分開了。我始終抗拒著這現實，至少，我現在又中二的不想看見他們三任何一人。我怕我又舉棋不定，然後哭著跑到辰馬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懇求他將我調去前線。
就這樣散會後我躲了起來，可是，根本就沒有聽到找我的動靜。比如喊兩嗓子什麼的，喂喂，我可是主角啊，這樣忽視我真的可以嗎！你們不見的時候我可是吊起嗓子喊的啊！
不過，話說回來，根本就是自己活該啊。故意躲起來這麼矯情的舉動，哎，抬頭望著腦袋上那輪圓圓的明月，我縮起身子把下巴擱在膝蓋上。透過草叢看向安詳的新兵營，那裡明火執仗，亮堂堂的，值班的士兵來回巡邏著。
上眼皮和下眼皮開始打架，我強打精神，卻還是撐不住了......
第二天。
醒來時我驚奇地發現我是在自己的帳篷裡，身上蓋著被子，枕頭旁邊還有一張紙條。我四下一看，發現那三張床都疊的很整齊，我一摸，上面已經沒有溫度了。我著急地攤開紙條看。
[早知道你躲了起來，蠢貨。你又不是拒婚的小媳婦。我們上戰場後你要好好加油喲，我們會在那裡等你。帥氣的銀時、假髮、矮子。]
糟了！現在去前線的隊伍已經出發了！難道真的在離開時一面都不見了嗎。慌忙抓起衣服穿上，我匆匆跑了出去。我記得他們要去的方向。
「平川叔！銀時他們出發多久了！」遇見了熟人，我趕忙追問。
「出發了半個時辰了，去送行嗎？估計要追上是不太可能的，但你可以去那座山腰兒上瞧瞧，就在那應該可以看見隊伍經過的。」
謝過了平川叔，我拔腿就跑，一路上鼓著氣跑去了山腰那兒。爬起來並不是很吃力，只是衣服又被灌木叢劃破了，自己也添了些小傷口。當自己的視野終於寬闊起來，可以看見遠處的路時，我看到了他們。
太遠了，以至於只能靠身影來分辨他們。好在，他們三的背影我已經爛熟於心。
我突然想到了爾康跟紫薇，那送君上戰場的感人離別什麼的。山無棱天地合，才敢與君絕什麼的。嗷，打住！
深吸一口氣，嗷了兩嗓子，我對著山腳下的遠方放聲大喊。
「我會來找你們的！！！！！！！！」
聲音隨著風漸漸遠去了，甚至還有不大不小的回音在山澗裡遊蕩。我看到那熟悉的背影停了下來，然後轉過了身，招了招手。我看不清卷毛的表情，但他應該是笑著的吧。
可是，銀時，你招錯方向了。
我不在右邊，在左邊啊。
悠于 2016-1-7 21:17
第34章 PART 34 搞醫療什麼的真的很需要勇氣啊混蛋
醫療隊裡新派來了隊長來指導我們這樣的菜鳥，而隊伍也遷到了戰後方，每天都會有很多的傷患送來。像我這種剛起步的醫療人員只能打打下手，然後抽出時間去學習。比如換藥、清洗身體什麼的非技術活就由我這種小角色來弄，雖然每次看到那些亂七八糟的傷口都讓我胃疼，但我終是忍住了。在閒暇的時候，我會請教隊裡的前輩藥理知識，借幾本草藥書來看。開玩笑，在□□看了那麼多年書，我對自己的理解能力還是有自信的。
在山區裡草藥最常見，也是身為醫療隊員必須掌握的，在天人的藥物還沒有普及時，草藥是最靠譜的。其實我倒覺得天人的藥就是西藥，嘛，銀他媽本來就BUG常出的。
作為穿越黨，我也算是爭了口氣，沒有給各位蘇妹子丟臉。雖然在隊裡不是什麼天才級別的，但也是佼佼者了。學的很快很順利。
「莫哭很厲害嘛，跟你一起學習的人還沒幾個能像你這麼上手快的。以後打下手的工作就交給別人吧，你也加入醫治組，搶救重傷士兵。或許開始還不太習慣，久了就好。」
前輩用他還沾了傷者血的手拍了拍我，笑的很有親和力。於是我在入隊三個月後正式成為了醫護人員。
現在，我特別想收回我是佼佼者這話。你妹的！我才剛上手你就讓我接收重創者，你是怕人家傷的還不夠徹底是吧。醫療隊不是這麼缺人手吧！我怕我醫死人家啊！別人好不容易冒著風險退回到後援醫療隊裡尋求救助，萬一斷送在我手裡就不太好了吧！
面對擔架上的傷者，我覺得有些手軟，那些傷口都血肉模糊，有些沾了灰塵，皮肉往外倒卷著。一絲絲的肉牽連著，還有不少血滲出，甚至有的地方開始流汁液，像是潰爛了流膿一樣。在前線匆忙處理的傷口並不是很規範，紗布貼在血肉上變得棘手。只能先弄麻藥讓對方放鬆，然後撕扯紗布，重新再清理。血腥味撲鼻而來，我的胃又開始翻江倒海。我綠著張臉杵在那，手裡拿著乾淨的毛巾不知如何是好。
「即使是接受能力強的莫哭也不行啊，還無法做到冷靜處理。你看好了，我給你做個示範，下次就不能這樣犯傻了。士兵會很痛苦的，現在他們能相信的就是我們，要是我們都手足無措了，那他們該怎麼想？整個隊伍不就亂了。」
前輩一把拿過毛巾，翻開醫療箱就開始救治。他的雙手有力卻又輕柔，清洗傷口，除掉爛肉，消毒上藥，換上乾淨的紗布，每一步都接近完美。而這中間的過程不足一個小時，讓我看的瞠目結舌，這就是經驗加實力啊！哪是我們這些小菜鳥級別的啊。
我立即狗腿地跑去打了盆水，然後讓前輩洗手，前輩洗了手，語重心長地說：「多看書是好事，但實踐必不可少。像這傷不是很難，也不至於束手無策。難治的是內臟器官的損傷，那很不容易。現在戰局緊張，人手確實不夠，你得加油啊！」
「是！前輩，我會努力的！」
接下來的日子我過的很充實，早早起來綁上負重開始準備醫藥材質，到了中午就給傷者清洗身體和換藥。有時候來了新傷患還要去幫忙救治。下午的時候跟中午沒什麼兩樣，白天有空時便會翻翻醫書，學著配藥。到了晚上，給傷者熬了藥後，我會抓緊時間練習劍。偶爾還會有士兵給我指點兩下。到了最後，解下負重沖個澡就睡覺了。
我一天的生活安排的滿當當的，似乎連想想那三個混蛋都覺得沒時間。前兩個月少了他們，我真的覺得很不習慣，總覺得他們就在身邊，喊一兩嗓子就能把他們叫過來幫忙什麼的。但我知道，我這一喊，是不會有人答應的。
我很慶倖，在重傷患者裡沒有看見他們三，不然我會抽的。沒事最好了。那些無法救治的士兵死後，會被火化，或者直接埋葬，總之是在醫療隊的管轄中死去的，我們都盡可能地會好好安葬。要麼將骨灰送回家鄉，要麼就葬在後山。
從一開始的噁心不習慣，到現在的能對著傷口吃飯，我覺得自己有了質的飛躍。抗打擊能力又上升了一個層次。
分到醫療隊五個月後，我決定把長頭髮剪掉，回到以前小時候的樣子。其實這是有原因的，昨天送來一個和銀時一樣年紀的少年，中了子彈，前胸後背均有十幾釐米的砍傷。我們幾個人給他搶救。他硬著頭皮說不要麻藥，我們都很佩服，真的。這小夥特牛逼。
不過，你妹的！你不要麻藥害的是我啊！逞什麼英雄啊！
在實施手術的過程中，這位不要麻藥的牛逼少年因疼痛難忍，一爪子揪住了我的馬尾，然後歇斯底里地扯著。我當時眼淚都要出來了，只覺得頭蓋骨都要翻過來了。再加上那時我正在給他夾子彈，他這一扯，我手中的鑷子就猛的戳進他肉裡了，結果就是兩敗俱傷。一時間帳篷裡只聽得到我和他的雙重男高音。
還真是戲劇性的一幕啊，屁！痛死我了！為了防止悲劇再次發生，我毅然決然地剪了頭髮。
「喲，剪頭髮了啊，現在看起來更像爺們兒了！早該剪了！」
一前輩大力地揉搓著我的新髮型，我現在頭髮齊耳，估計我再也不會用這男人身體留長髮了吧。
「對了，莫哭，那個扯你頭髮的小子醒了，說有事找你。」
那混小子該不會還想拽我頭髮吧，想歸想，我還是去了。
「有事嗎？」我一臉麻木地坐在了鋪旁邊，沒什麼好表情。
「擺張死人臉幹什麼？我還想吃飯的，喲，還剪頭髮了。」少年的聲音清爽有力，恢復的還挺好的。如果他不是病人，我想我會一腳踹在他那牛郎臉上的。
我斜眼看他：「難得你還記得我。」
少年冷哼一聲，不爽道：「前些天給我取子彈，還捅了我傷口一下的人我能記不住嗎？」
「少年你搞清楚，如果不是你突然扯我頭髮，我至於捅你一下嗎？不能忍就說出來，接受麻藥多好，還害得我們一陣忙活。」我不客氣得指責他，口氣更加不善了。
「不就扯了下你頭髮嗎，至於這樣小氣？一直計較著。」
「你個混蛋難不成還想扯下我這顆腦袋嗎！我還不想變成禿子啊喂！你賠我頭髮啊混蛋！」
「救命啊！醫護人員謀殺病患了！」
我眯了眯眼，湊近少年殘虐一笑，「老子我忙的很，沒工夫跟你蘑菇。說，有什麼事！」
少年似乎被我突然的切換模式給嚇著了，愣了下才反應過來，一巴掌蓋在我腦殼上。得瑟道：「你就是莫哭？」
「嘖，廢話！」
「這信是前線的阪田銀時給你的，因為我重傷回來的比較快，所以信就都在我這了。」
信！時隔五個月那群混蛋寄給我的信！我激動萬分地一把搶過，手都要顫抖起來，嗷嗷，銀時他們的信啊！翻來覆去的看著信封，內心的奔騰無法言喻。收信人是我是我啊！
「收起你那影響我食欲的表情，還有，我叫太一。」
第35章 PART 35 芥末的醫療隊裡發生的芥末的小事
信裡面的內容不是很多，大致都交代了三個人現在的情況，貌似在隊裡聲望挺高的，還有辰馬跟三人的關係好了很多。這不，信裡還有他的一部分。這才是我心目中的JOY四人組！
其實也有戰地郵差的，信和包裹也可以讓他們送，但速度不是很快，經常會耽誤時間。像傷好後返回前線的士兵，就成了最好的送信人。雖然我這樣顯得不太厚道，不過，我會好好照顧傷患
的，來作為我自私的補償。
今天難得請了假，我將存了幾個月的錢取了出來，好去附近的村莊買些東西。前些天給銀時回了信，才突然想到前線生活用品緊張，糖就更不可能經常有了。我決定寄些實質性的東西給他們
。
「你要請客呀。」太一跟在我的後面，身上的傷好了很多，就像猴子似的在隊裡躥上躥下。要是平常人還不得在床上躺著喊痛，難道他的體內住了個九尾？
我走快了些，白了他一眼：「誰要請客啊。」
「謝啦，我要吃牛肉，我現在正是在長身體的時候。多吃肉對身體好，嗯。」
「吃你妹喲，你到底在聽我說話了嗎？喂！太一少年，你這樣厚著臉皮讓我情何以堪啊！」
「呐呐，好歹我也是送信的人啊。這樣忘恩負義真的可以麼~」
混蛋你還是去屎一屎吧，我求你了！
「啊啊你真是蠢人，心裡話都念出來了啊。」太一抬手就給了我腦殼一下，痛的我有些發愣。
我默默內牛，這毛病還真沒法改了啊，我了個去。
太一嘻嘻一笑，又走在了我的旁邊，問道：「你跟阪田銀時是什麼關係啊？」
「好兄弟唄，難不成你還以為是什麼？超友誼的基情四射的同志嗎？」我面無表情地吐槽了他。像是想到了什麼，我又補充了一句：「你跟他一隊？」
太一摸了摸鼻子，咧嘴道：「不，但我的命是他救的。那傢伙，很強。」
卷毛啊！你聽到了嗎！有人誇你啊！你要是親耳聽到了還不跪著謝蒼天啊！你的主角光輝終於閃閃發亮了啊！
「你笑什麼，又不是說你。」
「嘖，我這是為革命同志開心，你知道不！」
進了村子，我拖著太一到處跑，買熟食、乾貨、果脯、糖果還有一些雜七雜八的使用物。當然，我還是很大方的請太一吃了一頓。我可是個地地道道的善良人啊。
最多兩個小時，我倆就回到了醫療隊的基地，剛換了衣服，就被召喚了。
「莫哭趕快著手準備，又有新的傷患送來了！」
「是！」
讓太一隨便走走，我就沖出了帳篷，開始了緊張的搶救工作。擔架抬來抬去的，上面的傷患都是一臉痛苦的表情，弄得我也心裡不舒服。好像那傷是在自己身上的一樣。我挽起了袖子，就跑
了過去。
「先放下，進行下緊急的包紮，然後再進行下一步的處理。」我指揮著，讓別人將擔架抬進醫療帳篷。
帳篷裡很多躺著的傷患以及走來走去的醫護人員，血腥味是一個勁地往鼻子裡面沖，整個畫面豈一個慘字形容。
「止血藥！還有遞下剪刀！」
拔出帶柄的斷刀，血光乍現，就濺了我一身。沒有絲毫猶豫，我抓起藥棉就堵在了創口處，我抽出一隻手用剪刀將傷口周圍的衣服破開，然後倒上止血粉。
「打盆熱水過來。」
「莫哭前輩，快過來幫忙！」
「我抽不出身，叫別人。」
「這人手不夠了，誰來頂一下，我內急！」
「去你妹的！你給我忍著！」
「誰那還有多餘的繃帶啊！」
「止血藥沒了，快去庫裡找找。」
一時間帳篷裡只聽得到這樣的談話，雖然期間也夾雜了比較雷人的，但總歸還是很正經的。我成了陀螺在這裡轉來轉去。在傷患多的時候，我們是連飯也吃不上一口的。
「前輩你說前線的醫療隊和後援的醫療隊有什麼區別嗎？」
在忙活到了晚上時，我們終於閒暇下來了，能救的都從鬼門關那拉回來了。端著一大碗粥，我跟一前輩坐在帳篷外面。夜風『嗖嗖』吹著，稍微有點冷。
「大致上是沒區別的，不過前線的適應力更強，應急措施做的更好。經驗也比後面豐富些。可能有些還學過功夫，是練家子。」
我也是練家子啊！雖然看起來很廢沒錯啦。但是經驗什麼的，上了前線也會累積的吧。說到底後援的還是比不上前線的吧！前輩你就別掩飾了！我全都看出來了！
「哈，莫哭是最後吃完的，按照約定你洗碗。就這樣了！」拍拍我的肩膀，前輩瀟灑離去，將自己的碗放在了我旁邊。
我去你的，你個混蛋。我怎麼不知道跟你定了什麼【嗶——】約定啊！說到底你只是想要我給你洗碗罷了吧！這樣是很可恥的啊口胡！
等我回到自己的帳篷後，我看到太一正坐在我的鋪上，吃著我出錢買的果脯喝著我出錢買的草莓牛奶。鴨郎一般的臉上是幸福的表情，我抽了抽眼角，沖過去就是一頓踩。
「你小子謀殺啊！」太一架住我的腿，驚恐地瞪著我，還做作的拍著胸口。
「你□□去吧！你個小白臉老子我今天就做了你！那可是我要寄到前線去的東西！」
「嘛，冷靜點。我是來告訴你我的傷快好了，就要返回前線了。你那包裹我可以給你送過去。」
太一一邊擋著我的進攻，一邊吃著我的東西，還一邊動著嘴巴說話。怎麼看起來那麼欠揍啊！還好心給我送包裹，你是想獨吞吧混蛋！
太一看我一臉懷疑的樣子，就嚷了起來：「嘖，誰對你那不值錢的東西感興趣啊！我給你送東西過去你還懷疑我，真是好心沒好報。」
我還是不太確定，聲音又些不確定：「真的？你會那麼好心？」
「算了，本大爺不送了，真是讓人不爽的表情。」
「哎！別啊別啊！我相信你還不成嗎。」雖然你是個好吃懶做一無是處坑蒙拐騙不要臉的混蛋，但善良的我還是決定相信你了。
「莫哭，你的心裡話能等別人走了以後再說麼。我真想宰了你，知道嗎！」
我老臉一拉，格外尷尬的傻笑了下，蒙混了過去。然後跑去了放置藥品的倉庫裡，拿了些後期療養的藥給太一。
「這是什麼？」太一抖了抖藥包，神色奇怪的看著我。
「後期調養身體的藥，怎麼得也不能把郵遞員給弄垮了不是。」
「你妹，我不是郵遞員，再說就不送了。」
「我錯了。請你不要大意地去送吧。上了前線就努力活著吧，太一少年。」
「莫哭，你的腦子裡到底裝了什麼？」
「腦髓腦漿。」
「不，我覺得應該是大糞。」
「夠了你，滾去前線吧！」
「其實，我覺得你有點像女孩子，好吧，這是不可能的。哪個女孩子會是這德行，而且，你還是有那啥的。」
「給我圓潤地滾！」
第36章 PART 36 收到包裹是件很讓人興奮的事
夜晚，平闊的草地上立起了一個個蘑菇一樣的帳篷，星星點點的篝火在潑墨似的蒼穹下顯得格外亮眼。炊煙嫋嫋升起，氤氳在這一片土地上。將士們的晚飯開始了，架上大鐵鍋，煮上肉和蔬
菜，疲憊的士兵仿佛打了雞血似的忙活起來。
高杉拿著勺子攪拌大鍋裡的菜，桂在很認真地燒火，只有銀時一個人懶懶地坐在一邊。
高杉掃了一眼悠閒的卷毛，冷聲道：「不幹活沒飯吃。」
銀時一聽，急的瞪起死魚眼，嚷嚷著：「阿銀我可是累了一天了啊！不就讓你煮下飯嘛，至於那麼斤斤計較嗎！」
「這裡的士兵哪個不累，一句話，幹活不幹活？」高杉硬是沒鬆口，他就是不爽這卷毛在大家都忙的時候偷懶，太扎眼了。
認命地起身去拿飯碗沖洗，銀時還嘀咕著：「晉助真是越大越不可愛了啊，那些個小姑娘怎麼就被那張皮相給騙了呢。真是不值得啊，阿銀我這種好男人可是打著燈籠也找不著了啊！」
高杉真想將這鍋子扣在銀時頭上，這混蛋還真是越看越不順眼了啊。當然，還有一個頑固的要死的無藥可救的假髮。
「晉助，你不覺得時間過得很快嗎？好像只是眨眼的工夫，就七個月了啊。」桂突然地感慨起來，火光映照在他越發棱角分明的臉上忽明忽暗的，讓人猜不出他的意圖。
高杉沉吟了一聲，也覺得這日子過得很快。才剛調上前線那一陣，無法適應緊張的戰地生活，一連失眠好幾個夜晚。上了戰場就跟無頭蒼蠅一樣，找不著北的感覺。要麼熱血地衝鋒陷陣，要
麼跟在大部隊後面瞎打。就這樣保持著高度緊張的心過了半個多月，三個人才適應了前線的生活，這在新兵裡已經算是適應很快的了。期間也有辰馬的幫忙，所以四個人的感情又加深了些。
銀時捧著洗乾淨的幾個碗往回走，突然，有人叫住了自己。銀時回過身去看是誰。
「銀時君！這是後援醫療隊莫哭捎給你的包裹。」太一抱著一大包袱跑到銀時面前。
銀時覺得眼前的人挺面熟的，就開始思考起自己在哪見過他。
「哦！你是上個星期借我遊戲機的小五君啊！」恍然大悟，銀時頗為肯定的說。
「誰上個星期借你遊戲機了啊喂！話說小五君又是誰啊！」
「猜錯了嗎？那你是誰啊少年仔，我對男性的長相和姓名一般是記不清的。尤其是沒什麼特色的那種人。」銀時立即回復了豆豆眼，帶著點痞氣地打量著對方，一臉『你這貨是誰』的表情。
「記性也太爛了吧，我去後援醫療隊治療也不過兩三個月啊。幾個月前我跟你一起上戰場，你還救過我啊！嗯？你再仔細瞧瞧！」太一湊近了，指指自己俊俏的臉。
銀時想起來了那麼一點點，自己確實救過人，但救得人數還挺多的。一一去辨認他自己也分不清，不過，這麼快就返回了前線，這傢伙也不簡單嘛。恢復力超好的那種體型。等等！這不是重
點，重點是人家懷裡的大包袱是莫高窟寄來的！那麼大一包裹，肯定有很多好東西！銀時也不管了，直接拿過了太一懷裡的包袱。
「太一君真是個大好人啊，還特意給我送過來，吾輩感激不盡啊！」
喂喂！怎麼看起來一點誠意都沒有啊混蛋！太一看著銀時那德行，抽了抽嘴角，不知道莫哭是怎麼跟這怪人相處的。不過東西送到了，也就沒自己什麼事了吧。
「上次你救了我，我很感謝，那我先走了。」
銀時呆呆地目送太一離開，說實話，他還是記不清這傢伙是誰。
回到自己營帳那兒，銀時率先收到高杉的眼刀一枚，然後是桂那跟和尚念經似的教育，說什麼洗個碗像老頭子洗澡一樣慢。
「混蛋那根本是兩回事好吧！你們看，莫高窟那傢伙又捎東西過來了喲。」懶得跟他倆爭論，銀時高舉起包袱很興奮地炫耀，每次收到包袱都很開心啊。畢竟莫高窟這混蛋寄來的東西都挺實
用的。
高杉和桂均是一愣，然後面色都緩和了，尤其是桂那饒有興致的模樣。一根筋的他已經把注意力從教育銀時轉移到了包袱上。
「把辰馬也叫來吧，休息了會兒應該也精神了。」高杉對桂說著，然後端起碗用勺子往裡舀湯。
沒過多久高杉和銀時就聽到了阪式大笑，心裡都是一愣，這混蛋還是很精神的，即使半個月前肩膀上中了子彈。
「啊哈哈哈哈，莫笑又寄東西過來了啊，他還真操心。回去了一定好好感謝他。」辰馬披著外套，走了過來，坐在了高杉的身旁。
四個人草草地吃完了晚飯，就圍著那一大包袱猥瑣笑，當然高杉還是很正常的。銀時趕緊打開了包袱。只見裡面有許多東西亂七八糟地堆在一起，比如信、食品、各種研製好的藥粉。分類起來好像沒很多，但一細分就會發現許多許多的物品。
食品有熟食、乾糧、果脯、泡面、甜食等等。藥品有燒傷的、凍傷的、預防感冒的、止血的、刀傷的、拉肚子的、外敷的、內服的、咳嗽的、調理身體的等等。比起這些實用的東西，信只是
一張紙，而且上面只有幾個字。
【別給老子掛了混蛋們！】
「傻了麼，就這麼幾個字，慫人喲。阿銀每次可是回了很多很多字回去的喲，九個字就想打發我們四個人嗎！」銀時捏著信還抖了兩抖信紙，嘴裡已經吃著寄來的糖果了。
高杉整理著藥品，打心底裡是感激那廢柴的，前線的傷患一多，藥就確實不夠用。現在寄來的這些足夠他們四個人了。剩餘的還能幫助別的士兵，看來留一個人在後援醫療隊做事也很不錯。
「啊哈哈哈哈，有了這些東西又輕鬆了點呢，莫笑真是細心。連凍瘡藥都送來了。」辰馬看這藥包上標著的標籤笑的開心，肩膀上的傷已經不是很痛了，自由活動應該是沒什麼大問題了。
「銀時，小莫每次寄這麼多東西來也不容易，回信少了也是正常的。你就別說風涼話了。」桂也清點著東西，幫忙將這些分成四人份，嘴巴上還不忘記教育銀卷毛兩句。
高杉瞥了不領情的銀時一眼，冷笑一聲，說道：「莫哭這些東西給你這傢伙還真是浪費了。」
「你什麼意思啊矮子！」銀時眉毛一豎，不爽地指向某人。
辰馬一看這氣氛又有了火藥味，就大笑著打圓場，「金時啊，其實莫笑準備這些東西是很麻煩的。後援醫療隊的草藥占藥品一大半，他肯定是經常上山采藥然後磨好了給我們寄來，不可能直
接從倉庫拿，那是私自偷拿藥物會被懲罰的。還有這些吃的東西，一定也是他存錢給我們買的，這麼多應該花了不少錢吧。」
辰馬喋喋不休的說著莫哭如何如何辛苦，銀時居然被說的有些坐不住了，真的有這麼辛苦嗎？這樣想著，銀時的視線落在那些被整理好的物品上，撇撇嘴，翻了個白眼。
「是是，阿銀我不對，不應該說風涼話。莫高窟你在天之靈一定不要怪我哦，以後我會虔誠地用你給的東西的。」
「嘖，瞧你說的，小莫是不會死的，什麼在天之靈！小莫會保佑我們打勝仗的。」
「假髮你還不是一樣!保佑你外婆啊！」
辰馬被這兩人的對話逗樂了，好脾氣道：「金時、假髮別鬧了，會打擾到別的士兵休息的。」
「誰是金時啊混蛋！都這麼久了還叫錯！你一定是故意的吧！一定是的吧！」
「不是假髮！是桂！」
高杉看著鬧成一團的三人也不管，只是自顧自地分配物品。突然，有人輕輕拍了下他的肩膀。高杉警覺地側頭一看，入眼的是張精緻帶著英氣的小臉。
「晉助君的同伴又寄東西過來了啊，真好呢。」女孩子清淺的笑容如映日荷花，明媚的眸子上挑著透露些許狡黠。她也不等高杉的回答，就坐在了他的身旁。
高杉微微皺眉，稍微地挪開一點，他倒不是真的討厭她。這女孩子對自己的關心超出了普通醫護人員對待病人的界限。銀時他們經常會拿這孩子開刷高杉，說高杉魅力無限青春無敵什麼的。
但高杉也沒有特別的反感這種無傷大雅的玩笑，甚至心理也有些微妙的情緒。或許，是他還不太習慣有個女孩子突然對自己好。
「傷患還有很多，你很閑嗎？」高杉的語氣有些硬，簡直像是在趕她走。
女孩抱歉地一笑，又立即起身了，正想要走，高杉又叫住了她。還將一包糖果塞她手上，聲音依舊低沉。「不喜歡可以不要。」
女孩呆呆地看著手中的糖果，唇邊的笑容更加大了，眉眼柔和。「謝謝，我很喜歡。」
「呐，晉助君偶爾也要多休息喲。嚴肅的樣子一點也不像十幾歲的男孩子。」
扔下這句話女孩就跑開了，長髮飄揚在夜裡劃出漂亮的弧度，高杉似乎還能聞到淡淡的發香。
高杉自嘲地一笑，不像十幾歲的男孩子麼。戰爭與失去是會讓人過早地成長啊。
悠于 2016-1-7 21:18
第37章 PART 37 好事壞事總是交替著出現的
時節已經是深秋了，天氣迅速轉涼，山裡的空氣特別冷。這裡的景光又換了副模樣，翠綠的枝葉逐漸染黃，有的甚至掉落。這倒讓我想到一句詞，一葉便知天下秋。
去，裝什麼苦逼文藝小青年啊，差點就偏離銀他媽的偉大軌道了啊！好在我及時反應過來，力挽狂瀾扭轉乾坤拯救了這一章！【你夠了，歪樓也是你歪的！】
太一去了前線後，又過了一段時間，這期間我一直跟銀時他們保持著聯絡。
我對藥理的掌握又熟悉了些，我嘗試著自己上山采藥然後磨制，根據藥性的特點以及個人的風格還有傷患的症狀進行研究搭配。其實天人的藥已經在攘夷醫療隊中普及起來，尤其是前線。反正就是偽西藥啦。這藥就是見效快，其他的與草藥無異，甚至遜色於草藥，還有副作用。
我還是堅持給銀時他們研製草藥，這可是天然無公害的喲~♪
現在我們後援醫療隊裡也來了幾個專使天人藥的傢伙，他們是上頭派來作為指導的。讓一部分人去學習天人藥的用法。本來我也應該去的，但我拒絕了。不是我不知好歹，就是因為自己腦瓜子不好用，我何苦又增加自己的負擔重新去學天人藥呢。還是堅持弄草藥就好，傳統醫學也是非常棒的，我不能一心二用。作為蘇妹子中的一員，我感到鴨梨很大。
於是，我老實地留在了原隊裡，繼續裝逼的專研自己的傳統草藥。草藥雖然見效慢，卻是非常適合調養身體的，並且副作用很小，幾乎是沒有。只要藥性不想沖就行。我主要的工作就變成了配藥，輔助後期治療。
我偶爾寄些藥品與吃的東西給他們四個，但銀卷毛那混蛋居然說我越來越人|妻了！我琢磨著是不是下次在甜食裡放瀉藥，拉死這混蛋！最好是拉的連假髮都認不出來！
「莫哭還在磨藥啊。」一個前輩走進倉庫來取藥，笑著跟我打招呼。
我應了聲，繼續搗鼓著藥，忽然想到件事，我便開口：「前輩，最近前線的戰況如何？」
「老樣子，緊的很。但現在好歹是死守下來了，暫時天人是打不過來的。不過啊，我覺得不樂觀。」
「為什麼！」
「因為天人的武器威力太強，像那些什麼叫槍啊炮彈之類的東西，一下子就能弄死好多人呢。刀什麼的不能比啊。」
偽洋槍洋炮麼。我無力扶額，貌似還有天人的飛船呢，不過這些東西幕府也能造啊，而且，辰馬會想辦法的吧。
「嘛，前輩不要太擔心了啦，攘夷志士可是無堅不摧的，我相信那群傢伙！」
「呵呵，那也得這樣！我先走了，傷者還要用藥呢。」
目送前輩離開，我起身將磨爛的藥取出。下次給銀時他們寄些別的藥過去吧。前線物資都是從後方備齊運送過去的，但有時候中途會被劫走。對方不是天人就是山賊，所以為了確保軍需物資安全送到，前線會派出一小隊來護送。
弄了一會，我把藥鋪在了簸箕上，然後拿出去曬曬。其實我是有私心的，我怕銀時他們在前線藥不夠用，所以每次寄東西過去都會大包大包的塞物品。幫我捎東西過去的士兵真是苦逼了。
「莫哭，有你的信喲！」
收到信我立即跑回帳篷拆開看，偷懶一下也是沒有關係的。信裡夾了一張照片，是他們幾個互相攬著對方對著鏡頭照的。桂還說沒有我真可惜，好想跟我合照一張什麼的。銀時就抱怨了一大堆，說什麼我寫的信太短了營裡的姑娘太少，還有高杉為什麼會有妹子喜歡之類的，還有伙食不怎麼好等等。高杉也就指導了下劍術，督促我多學點知識，典型的老師口吻，真讓我鬱卒。估計就辰馬的回信最讓我開心了，他說回頭送我把□□，還有謝謝這些物品什麼的。看看！這就是差距！人家辰馬果然是有錢人家的孩子，跟鄉下的不一樣，哎呦喂，陸奧你真幸福啊。
將信放在枕頭下麵，我打算晚上寫回信。出了帳篷沒多久，就又出現一人說有我的信和包裹。咦？今天兒是怎麼了？
跑到醫療帳篷裡見到那個要給我東西的士兵，我笑著說：「這東西是誰給我的啊？」
士兵的表情與我的表情成了鮮明的對比，他緊皺著眉頭，眼神裡充斥著濃濃的絕望和傷痛。他的臉上還有未幹的淚痕，他顫巍巍地遞過包袱給我，語氣竟哽咽著：「這裡面是太一的骨灰盒跟信。」
「什麼？骨灰？信？太一！」
我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什麼表情，我覺得不能接受。完全不能接受！
太一離開才多久？有兩個月嗎？
他在後援醫療隊待了將近三個月，雖然他經常吃我東西跟我抬杠，可是，我並不希望聽到這樣的噩耗！非常非常的不希望！
明明才兩個月不到的時間，明明是那麼鮮活的一個人，再次回來的時候怎麼就成了骨灰呢。這次，是無論如何也搶救不回來了。你個混蛋！好歹也要像上次那樣完整地回來啊！你這成了骨灰你讓我拿什麼來救你！
鼻頭一酸，難過勁兒就上來了，我趕緊抬眼往帳篷頂上看，眼眶有些發澀。「我會處理好的，謝謝你，你先休息吧。」
來到後山坡，這裡埋葬了許多士兵的骨灰，他們的身軀滋潤了這片土地。不知，他們的靈魂是否也會得到解放。
明年的春天，這裡會開滿花吧。
【莫哭，收到這封信的時候我想我是掛了。在醫療隊就你一個熟人，我想讓你好好地安頓下我，不要隨便找個旮旯就扔咯！怎麼著也是為國捐軀了，這點請求你可得幫我。以前受傷扯了你頭髮是我不對，但一爺們兒還是剪短髮帥氣。那麼，謝謝了。——太一敬上】
你個混蛋，遺言也不弄得像樣點！變成了骨灰就連詐屍你也做不到了！我眼眶濕了，我趕緊吸吸鼻子，用袖子胡亂擦了把眼睛。
怎麼，就這麼沒了呢。
太一是，松陽也是。
找了個好地方，我用手將鬆軟的土壤扒開，然後將骨灰盒放了進去，信也埋進去了。小心地將土壤又覆蓋上，我一眨眼，眼淚就這麼掉下去了。如果明年我還在後援醫療隊，或者是明年我還活著，我會來看你的。如果哪天我忘記了你，你就來托夢纏我吧。
雙手合十，我對著新壘的小土丘鞠躬。
「太一，安息吧。」
第38章 PART 38 意料之外的事也許並不驚喜
跟銀時他們分開整整一年了，我完全適應了一個人的生活，雖然無聊但卻很充實。我再次體會到了這句話的真諦：習慣是個可怕的東西。
就像我也能淡然地接受太一已經不在了一樣。
這天我在整理曬乾的藥材，連續幾天都是晴天，很適合曬藥。此時已經是初冬了，季節變化的太快，一轉眼山裡又是不同的景象了。相信過不了多久就會落雪了吧。我得抓緊時間清理藥材，好給他們寄過去。
「又在整理藥材啊，莫哭你還真勤快。」一傷患在鍛煉的時候路過我這，就興趣盎然地過來搭話。
「這幾天天氣好我當然得勤快點咯，你腰上的傷恢復的怎麼樣了？」我抬頭笑著跟傷患打了個招呼，手上還在不停地撥弄藥材。
「好多了，過不久就能返回前線了。最近一兩個月傷患似乎沒那麼多了。」
「嗯，大概前線也在休整吧。進來戰事緩和了些。」
我跟那傷患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將近一個小時，然後我就催促他去休息，老站著對傷口不好。而且外面雖是晴天，但氣溫並不見得有多高。還是有點冷的。
弄了一個上午我終於分好了藥材，我把公家的和我私人的藥分開了放，我是個好人我才不會亂拿公家的藥呢。反正山上有那麼多，我犯得著偷拿麼。無意間我給自己發了好人卡。o(╯□╰)o
吃了點中飯我就去帳篷裡察看傷患了，看看有沒有什麼需要和狀況。話說天冷了，大家的被子也換成了較厚的棉被，就是洗起來有些麻煩，其他都還好。我將火盆裡的火撥弄的大了些，盡可能讓裡面暖和點。冬天唯一的好處就是傷口感染沒有夏天嚴重，各種細菌病毒不會太倡狂。
聽到帳篷簾子被掀起的聲音，我也沒有太注意，只以為是哪個前輩跟我一樣來巡查了。
「啊哈哈哈，莫笑你果然在這啊~」
熟悉的腦殘笑聲響起，我整個人都差點跳起來，我幻聽了？辰馬不是在前線嗎！
我驚恐地回過頭一看，然後，我就看見了笑的跟朵花兒一樣燦爛的辰馬，我不淡定了。我沖過去就將辰馬往外拖，出了帳篷，我對著他上下其手地檢查。
「你怎麼跑到後援醫療隊來了！是哪裡受重傷了嗎！」
辰馬到底是好脾氣，對我的舉動並沒有說什麼，只是嘿嘿笑著，憨厚的樣子一點也不像總攻大人。我不敢對他太過用力，生怕他哪裡受了重傷。不過，事實證明我想多了，這腦殘精神的很。
其實我跟辰馬還是不太熟，我不是個自來熟的人，更不是人來瘋。近一年也只是通過書信才維持著良好的關係，如果不是我早就通過銀他媽瞭解過辰馬，說不定這時我跟他連話都說不上幾句
。
「看到莫笑這麼精神我真高興，金時他們也會安心的吧。」辰馬樂和地很天然，這傢伙絕對是個自來熟，一定是的。跟他的突然重逢並沒有什麼尷尬之感，反而是有些開心的。只不過，你這麼說好像銀時他們掛了一樣，什麼安心啊！
這一年我感覺他沒有什麼大變化，倒是我被他說了。
「莫笑你頭髮剪了挺有男子氣概的，比以前看起來可靠不少啊。」
我自動忽略了那苦逼的錯名，應了聲，然後問道：「他們三個呢？」
辰馬撓了撓卷髮：「沒來呢，就我過來了。莫笑我餓了，這裡有吃的嗎？」
我歎了口氣，覺得有點失望，然後就帶著辰馬去廚房了。我翻出了些小菜，大鍋子裡還剩有許多肉。將肉舀了些放進小鐵盆中，又切了點小菜倒進去，再倒些開水跟作料。冬天吃火鍋最好吧。
找來一燒的正旺的火爐子架上小鐵盆，我把盛滿了飯的大碗遞與已經餓的望眼欲穿的某人。
「看起來很好吃的樣子，好香呢。嗯？你不吃嗎？」辰馬扒著飯，還不忘問問我。
「我剛吃過了，你就放心吃吧，這裡還有很多的。」
「總感覺莫笑跟女孩子一樣賢慧啊。」
老娘我是女人！儘管過了很多年我依然沒有忘記自己的本體與本意！至於賢慧，辰馬你是個好人！我真是第一次聽男性說我賢慧。
倒了碗溫開水放在辰馬腳邊，我搓搓易冷的雙手，問道：「你一個人來的？」
「不是，我帶了一個小隊的。」
不再說話，我靜靜地等著他吃完，我想問的事情挺多的。我可不想這混蛋一邊吃飯一邊回答我，然後嗆著了要我各種搶救。
火鍋裡的菜正以一種肉眼可見的趨勢迅速減少，我默了，辰馬你到底是有幾天沒吃飯了啊喂！前線已經緊張到連你都喂不飽了嗎！餓的跟個熊一樣！
「啊~好飽好飽~謝謝款待。」辰馬終於心滿意足地放下空碗，喝了水，悠哉地伸展了下身體。
我迅速地收拾了殘渣，然後只留下一個火爐子在那兒讓他取暖。辰馬帶來的一小隊士兵也在吃飯，應該是隊裡的前輩安排的。
「說吧，來這幹嘛？又沒有受傷。」我像盤問犯人一樣瞪著對面的辰馬，只差我這裡有一盞扎眼的檯燈照他了。當然，我可比那些條子要好的多。
辰馬並沒有隱瞞，一股腦地全說了出來，我聽得是一愣愣的。
原來有一批軍需用品要從這裡彙聚，然後運輸到前線，辰馬是來護送的。因為這次的物資裡有他訂購的新式軍火，全是他靠非凡的人脈和厚實的資金弄來的好東西，對攘夷軍百利而無一害。就怕在運送過程中被天人襲擊。
「所以你就親自來護送了？」
「啊哈哈哈哈，是啊。這次在後援醫療隊裡也能集結些傷快好了的士兵一起返回前線。」
「這樣哦，那物資什麼時候彙集到這來？」
辰馬停止了笑，稍微正經了些，說道：「明天中午。」
「既然要來怎麼不事先通知我，在信裡說明？」
「啊哈哈，因為我想給莫笑一個驚喜嘛。」
驚喜你妹！夠了你真的夠了，正經不過一分鐘嗎！
「這一年來受到莫笑很多照顧，我非常感謝。」辰馬突然就客套起來，鄭重地對我道謝，弄得我一時間有點反應不過來。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擺擺手：「我也沒幫什麼，只是寄了些東西過去而已。」停頓了會兒，我才訕訕地開口：「那個，辰馬，他們三個在前線還習慣嗎？」
「放心吧，他們很好。小助還有姑娘追呢。」
聽到辰馬前一句我十分開心，而後面那一句就讓我驚悚了，差點抽過氣去。高杉你的魅力終於也散發了嗎？我實在無法想像被姑娘追的高杉是什麼樣子，難道是一段刻骨銘心的纏綿悱惻的故事？總之這孩子不適合HE啊。不管怎麼樣，高杉我衷心地祝福你，以及那追他的妹子，我表示對你的勇氣感到敬佩!
第39章 PART 39 機會來時一定要抓住
辰馬的到來在這後援醫療隊還是掀起不小的風波，看起來他年紀輕輕，但在隊伍裡的聲望還是非常高的。
在辰馬來的第二天，也就是今天，下雪了。這讓我抽風地覺得他是個雪男，有招雪的本領。這其實是他的第二技能吧？不過總比柯X好，招死神，走哪兒死哪兒，和諧筆記也不頂他有用啊！
起床後看到帳篷外白茫茫一片，我整個人都傻了，迎面而來的冷風讓我打了個冷顫。然後我抖了抖，趕緊將衣服裹的緊了一點，縮著脖子出去了。
雪還在不大不小的下著，我忽然想起了很久以前，在村塾打雪仗的情形，還有松陽溫暖的笑顏。所以，在看到辰馬精神抖擻的跟我打招呼時，我鬼使神差地彎腰抓了團雪朝他那牛郎臉招呼了過去。
我著實沒想到這傢伙不躲，雪球正正地擊中了他的面門。
「啊哈哈，玩雪嗎莫笑，我臉好冷啊~」好脾氣先生依舊天然笑，臉上的雪渣被他抖的掉下來一些。
這貨其實不是辰馬只是被穿越了吧！好歹是公認的總攻大人你就不能拿出總攻的氣質來嗎混蛋！總攻啊！不是腦殘啊！
我黑著臉走近他，用手將他臉上的雪全掃了下來，手指觸碰到他涼涼的臉頰，我本來溫熱的指頭也變得涼了。那直挺的鼻子紅彤彤的，讓我有點愧疚，應該不會感冒吧？不是都說笨蛋是不會感冒的嗎？
「吃早飯了嗎？」我將手放進大衣袖管中，老態龍鍾的問。
「啊哈哈哈，我正打算找你一起去吃早飯的。」辰馬抓著卷毛，這一開口大笑，呵出許多白霧。
心下有些感動，這一年都是自己一個人去吃飯的。哎，果然我也寂寞了。說真的，我也老大不小了吧，加上上一輩子的年齡，也該找個伴了，真的。
「走吧，去村子裡吃飯。」我老氣橫秋的拽了辰馬一下，便走到前面去了，雪打在腦袋上有點冰涼。
踏著還不算厚的積雪，我和辰馬到了村裡，找了家小吃鋪坐下後，我就開始看牌子上的菜名。
「莫笑你要吃哪樣？」辰馬碰了碰我手肘，紳士的問著，儘管我這身體不是女的，這傢伙依然很禮貌。果然是家教良好的孩子。
我仔細看了看，就說要吃麵條，辰馬招招手笑著對老闆說：「老闆，兩碗麵條，還要一盤糕點，謝謝。」
對於辰馬付錢結帳，我是一點也不驚奇的，人家既然要付，我也懶得裝逼了。如果我還能恢復女兒身，可以考慮下勾搭辰馬一事。或者我現在就該問你對攪基有興趣嗎？但是沒有那麼多如果，就沖我是阪陸黨來說，我就不會打辰馬的主意了。
然後吃完了飯我倆坐在店裡烤火，店外地雪紛紛揚揚地落著，鋪白了地上的腳印。就在這安靜的時刻我聽到了來自辰馬的邀請。他是這樣平靜的說出話，語氣也沒有平時的隨性。
「莫笑，來前線吧。」
我一愣，茫然地看著他。
「我可以帶你上前線，你的能力我已經在醫療隊長那瞭解了，完全具備上前線的條件。當然，這並不是強制性的命令，只是出於朋友的邀請，你可以拒絕的。」
當我聽到這話時確實震驚了，我是想過上戰場，但沒有想到是以這種方式。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開了外掛的吧，人緣外掛？
辰馬的邀請，他說能帶我去前線。在那裡有他有桂有高杉，以及卷毛混蛋。我幾乎是想都沒想就一口答應了。
「答應的還真爽快，去了前線就不會跟在後援裡這麼輕鬆了。死亡幾乎是如影隨形的，你真的考慮好了嗎？」辰馬看我回答的這麼爽快，禁不住動容了，深藍的眼裡有著不多見的擔憂。
我堅定地點頭：「一年前與你們分開時，我就說過了，我會再回到你們身邊的。」
望著他的眼睛，我不再說多餘的話，決心已經滿滿地寫在臉上了。過了十幾秒，我和辰馬同時笑了。
終於，又可以站在同一水平線上了。松陽，我會好好守護著他們的，直到我無法站起的那一天。
回到醫療隊時，那批軍需用品已經彙集在了這裡，滿滿地幾十車廂。車廂上面蓋了許多防雪的稻草和黑布。
辰馬立即跑過去和送貨來的人交談，我站在一旁，原以為要談很久想建議他們去帳篷內談。豈料，一根煙的時間都沒有兩人就談完了，還友好地握手了。
接著辰馬就親自檢查貨物，由於下著雪的緣故也不能隨便開蓋，他就數了下。等把這些貨物移去了倉庫後再逐一檢查。
之後我也要去察看傷患了，就沒再和辰馬一起。大帳篷裡大部分傷患的狀況都是比較好的，臉色紅潤呼吸平穩。還有小部分不樂觀的傷患我就需要仔細詢問檢查，看是否有發燒咳嗽的症狀。
「莫哭你在這啊。」醫療隊長居然來了，還親切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差點猛虎落地式叩拜他，他的醫術是整個隊裡最牛逼的，而且人也不錯，我這種小角色是經常看不見他的。這次隊長大駕光臨，讓我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我趕緊將傷患的被子蓋上，然後回頭給隊長鞠躬。
「您有事嗎，隊長。」
「去了前線得加油，我很看好你的。」
隊長原來你一直默默地在關注我嗎？嗷，我真是太失敗了，我居然忽略了您對我的關注！
於是我戰戰兢兢的跟隊長聊了起來，直到辰馬召喚我，我才告辭離開。
去了倉庫找辰馬，他已經檢查完貨了，我走過去：「怎麼了？」
「以前不是答應過你要送一把槍給你嗎，來挑挑吧。」辰馬大方的一揮手，把最好的幾種型號的槍挑了出來，然後再讓我挑。
原來他還記得這事啊，我以為這傢伙只是客套呢。不過，槍這種東西我到底是不擅長用的。明天就上前線了，我完全不覺得自己有那個能力能在半天內學會開槍，或者變成一名合格的射擊手。若我真拿了槍，我估計脫靶率比命中率大的多。而且還有麻煩的換子彈匣什麼的保養什麼的，綜合上述，我果斷放棄。
「辰馬，謝了。但我不要槍，換個冷兵器送我吧。」
「咦？那也行。」辰馬只覺得奇怪，但也很尊重我，並沒有問什麼。
我想我就是喜歡他這份爽直大方。
於是，在一堆冷兵器中，我覺得那武器泛出的冷光要晃瞎了我的狗眼。這些重型兵器拿久了胳膊酸，要不，我還是隨便選把太刀吧。
就在我要隨便抓把刀時，辰馬遞過來一把帶鞘的匕首。這匕首的外觀並不怎麼好看呢，烏黑烏黑的，不過黑色好啊，經典顏色也不容易髒。很普通的外形，刀鞘也沒有特別華麗的紋飾，也就十幾釐米長吧，用來貼身帶著防敵最好不過了。
「這個？」我拿過匕首。
「應該很適合你吧，太刀的話隨便拿把就行，這個更適合防身。是他們贈送的額外之物。」
我點著頭，然後抽出匕首，刀身意外的雪亮，乾淨光滑的表面沒有紋飾，冷光反射出我的模樣。我幾乎是一眼就喜歡上了匕首的刃。辰馬從我手中拿過匕首，然後又挑出一把太刀，他這是要幹嘛？
他左手持太刀右手拿匕首，他笑著：「莫笑看好了。」
我瞪大眼睛去看，生怕錯過了任何一個細節。辰馬雙手一用勁，左右手上的兩刀「鏘」的一擊，擦出刺眼的火花。我突然很囧的想到了周芷若妹妹左手倚X劍右手屠X刀的景象。又是清脆的一聲，在我的詫異下，那把太刀斷裂成了兩截掉在辰馬的腳邊。而那匕首絲毫未損，依舊亮的瞎我眼。原來不是兩敗俱傷啊，我還以為會有武功秘笈什麼的從刀身裡掉出來。
啊啊啊~~我夢寐以求的倚天劍就是這把了！雖然迷你了點！但好過沒有啊！
辰馬你真捨得啊~把這寶貝給我了，你是個不可多得的大好人啊！！！
悠于 2016-1-7 21:18
第40章 PART 40 英雄不是那麼好當的，各種勞累
我後悔去前線了可以不？
眼看著殺過來的大片魔獸，我挎著行李只覺得腿軟。不知道以現在我滿血滿魔的狀態下，能不能發射個大技能全部秒殺呢？
如辰馬所料，天人果然在峽谷這種窄小易埋伏的地方設了圈套，好將我們困死在裡面。這裡的地勢低平，兩邊都是高聳陡峭的山石，就像一線天景觀那樣。我很奇怪的是，辰馬明明知道天人會在這裡埋伏，卻還是帶著人馬過來了。這不是送死嗎？
而我們現在的情況就是，我們這支隊伍被困在了峽谷中間，前後的出口被大量湧入的天人堵住，一下子變得水泄不通。這還不是最危險的，最讓人膽戰心驚的是兩邊山石上邊的巨大滾石和飛船。從這一線天的景觀看上去，那飛船似乎遮住了大部分天空，黑壓壓的讓我感到壓抑。那些巨石要是滾落下來砸到人，非死即傷！
「辰馬！」
我就站在辰馬的身旁，我有些膽怯，這種情勢怎麼看都是對我們不利。辰馬的神色挺鎮定的，隱隱的透出一股子自信，眉宇間的淡然與我的緊張完全是兩個極端。這混蛋怎麼胸有成足的樣子？這都火燒眉毛的事了！啊啊！我要崩潰了啊！雖然你現在表現得很有總攻范兒，但總攻也不能發大技能啊！
「大家不要驚慌！聽我號令！以保住性命為前提，殺出重圍！醫護人員全都集中在一起，以便士兵保護！」辰馬振臂高呼，洪亮的聲音穿透厚重的腳步聲響徹峽谷，讓人聽了為之一振。
不知怎麼的，我也安定了。拔出太刀，站在辰馬的背後防備起來。死就死吧！如果連這個小小的爭奪戰都過不了，那我去了前線也只是送死！這次我可要好好威風一把！什麼天人都給我□□去吧！
與辰馬背靠背，我警惕地盯著沖過來的大群天人，一顆心跳得厲害。一年沒有動手了。
「莫笑你怕嗎？」
背後的辰馬突然開口了，我正想回答，懸崖上突然就傳來轟隆隆的巨石滾落聲。仿佛連地也顫抖起來，整個峽谷都是巨石滾落的轟鳴聲。我瞪大了眼，看著巨石如洪水猛獸般沖刷而下，有的甚至將天人自己也抹殺了，難道他們不在乎同伴嗎？
我去！我管隔壁瑪麗幹嘛！重要的是我們的人！我刷地一下對著一顆飛來的巨石猛劈而下，只聽到石縫裂開的響聲，巨石就碎了。我一定要儘量減少巨石的數量，來保住我們的士兵！
「散開！」
我一聲大喝，周圍離巨石滾落地點近的士兵都撤了，我憑藉著還算敏捷的身手在巨石間穿梭者。在躲避巨石的同時又有天人襲擊過來，戰事一觸即發。
我和辰馬始終沒有分開太遠，我的背後完全的交給他了，我無暇顧及身後，只專注著眼前。沒什麼機會思考，回身防守，手起刀落就是鮮血飛濺。熱滾滾的血灑了滿臉滿身，我強忍著一時的不適應，立即揮刀將落石擊碎。還是有些士兵被落石擊中，甚至壓死，那模樣慘不忍睹。
身後一個天人被辰馬砍翻，我再次跟辰馬抵著背，凝視著各自前方的敵人。我能感受到辰馬身體的顫動，將那些巨石擊碎一定消耗了他不少體力吧。
天空是陰沉的，沒有下雪，乾巴巴的土地被血浸濕。懸崖上的飛船依舊停留在上空，忽然，艙門打開了。黑黢黢的門中有幾架飛車沖了出來，那是天人架的飛車！機械的噪音充斥著耳膜，我睜大眼看著那些從天而降的敵人。你妹的！你們開掛！什麼高科技都被你們占了！這不是紅櫻篇裡岡田似藏騎的那飛天摩托嗎！不待這麼搞人啊喂！
「啊哈哈哈，莫笑，你要小心那些飛車。」
笑你妹！神經真粗到這一步了嗎！我抽著嘴角砍切斬劈刺，而辰馬還是那副勢在必得的表情。我真不知道他哪來的自信，可是我卻莫名的安心。糟糕，我是不是也瘋了？
漸漸地我跟辰馬分開了，紛亂擁擠的戰場到處是血肉。體力比之一年前有了飛的跨越，翻身橫斬，又是一具屍體倒下。我趕緊用袖子抹了把臉上的血，瞬間，一天人駕著飛車朝我直沖過來。心下大驚，我轉身撒腿就跑，可是身後的轟鳴聲是越來越近了。我迅疾向左一撲，飛車「呼」的一下狠狠擦了過去，刮起的強風像在我臉上抽了兩巴掌一樣刺痛。反身躍起，我掄起手中的太刀沖向飛車，使勁全力猛地擲出去。刀如脫弦之箭，勢若雷電般疾飛而去，一聲血肉分離的悶響過後，刀穿透了飛車上的天人。飛車失去了控制後就撞向了山石，「嘭——」的一聲爆炸了。
爆炸卷起的氣浪幾乎要掀翻我，我剛要撤走，背後狂風乍起，卻是一天人揮舞著狼牙棒而至。喂喂！怎麼什麼武器都有啊！冷兵器□□輪番來嗎！我就那麼好欺負？我就地一滾，那狼牙棒就砸在了我剛才停留的地方，地面都塌陷了。我隨手從地上拔出把斧頭，這是離我最近的武器了，雖然很不雅觀。身形一閃，我握著斧頭急沖而上，躲過天人的連擊，我拔地躍身，一下子撲到了天人的面門前。右手的斧頭發狠地斜劈直下！血光暴射，我在半空中幾個翻滾，然後穩穩落地。
我看著依舊在奮力抵抗的士兵，心中的戰意越來越強，有個念頭一直在心底叫囂著。它瘋狂地喊著，贏贏贏！
「你不是醫療隊的嗎！」一士兵背對著我，十分不懂，因為醫療隊的都在稍微安全點的地方被保護著。就我一人跟打了雞血似的砍殺成瘋。
「在成為醫療隊員之前我是一名士兵！」
我是醫療隊中的戰鬥機！哦也！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也像小說裡描述的那樣殺紅了眼，但我確實殺的血脈沸騰，澎湃的血液教唆著我砍砍砍！但也不至於分不清敵我，控制不了自己的念頭。
過了挺久我才發現，辰馬不見了，我砍翻了敵人就四處搜索那熟悉的卷毛背影。可是，真的不見了！就這麼大個地方，辰馬還能砍到哪去啊喂！
啊哈哈，你不會一聲不吭的就掛了吧？
突然，天上的飛船發出一聲響亮的爆炸聲，震耳欲聾。我還沒弄明白，就有一天人扯著嗓子喊開了。
「有地球人攻進飛船了！趕緊絞殺！」
我想我現在的嘴巴一定能塞下一個鴕鳥蛋，用腳趾頭想也能知道是誰殺去了飛船裡了。我是否該矯情地大吼一聲：辰馬你怎麼那麼傻，一個人多危險，快回來。
我圈圈你個叉叉啊!辰馬你丫的也太亂來了吧！你要出事了我怎麼跟那三個混蛋還有未來的陸奧交代啊喂！眼見一天人架著飛車準備殺回去，我一下就撲了過去，乾脆地一個翻身坐上了後座。天人大驚失色，狂亂的扭動著車身想要把我甩下去。我充分地發揮了牛皮糖的精神，愣是沒鬆開。我好怨念，真想要金手指什麼的，這樣我是不是只要念個咒語什麼的，那飛船就自動炸？
從後面使勁勒住那天人的脖子，我空出一隻手抽出了長靴裡的匕首，然後猛往天人身上紮。這一幕是挺血腥的，從前我看電影都覺得瘮人，現在卻要親自動手來實踐了。黑化了吧我，不知還能洗白不。默，我又歪樓了。
一腳將天人的屍體踹下車，我就控制了車子，然後扶著車頭就沖上天去了！
開的太快加之我不會操作，於是我就連人帶車的撞進艙門了。
「轟隆轟隆——」
我摔的稀裡糊塗的，跟車子一股腦地全砸在地板上了。我只覺全身劇痛無比，身體快不是自己的了。還好腦袋沒什麼大事，不會腦震盪什麼的。我從廢棄的零件裡爬出去。
我想一定是我爬出來的方式不對，不然，為什麼周圍全是魔獸？就再我思忖著要不要重來再爬出來一次時，四面的天人都紅著燈籠眼睛嘶吼著沖上來了。
深呼吸，再氣沉丹田——
「辰馬救命啊！！！救命啊辰馬！！！」
我拔腿狂奔，飛一般的沖著。身後跟著一群窮追不捨的二貨。辰馬你在哪！我好像你啊！我沒有絲毫自覺地到處跑來尋找辰馬的幫助，完全忘記了自己是來幫忙的那個。
「有兩名地球人闖入總部，一名正在抓捕，一名下落不明！全員出動！立即絞殺！」
警報系統響了，我不禁佩服辰馬了，天人居然連他在哪都查不出來。丫的也太會躲了吧，當然，也不排除我吸引了大部分目光的原因。好吧，辰馬我就給你爭取時間，我想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混蛋應該是跑去了主控室。擒賊先擒王可是亙古不變的道理喲~
我從一邊倒的局勢變成了，一邊跑一邊打，充分發揮了遊擊戰的堅韌精神。秉承著毛爹的意志，受過紅色教育的我是不會輸給你們這些無腦的四足禽獸的！
飛船開始搖晃了，起先還只是輕微的搖晃，後來就晃的厲害了。跟坐海盜船一樣，雙腳站穩都有點困難，必須扶著牆。我強忍著胃裡的翻滾，趁機又砍翻了幾個。看這情形辰馬應該是得手了。打起十二分我提起刀殺出包圍圈，辰馬一個人還是太危險了。我實在難以想像他是怎樣一邊操作飛船一邊對付沖上來的敵人。
追在我後面的天人已經越來越少，基本上是被我無差別的攻擊給弄殘了。我七拐八拐地在走道裡亂跑，然後，也算是主角的福利吧。居然被我找到主控室了。一眼看去，辰馬那廝果然在操作飛船，他的周圍是虎視眈眈的天人。敢情那幫禽獸是對辰馬實行車輪戰啊。我到底該誇辰馬勇氣可嘉呢，還是罵他腦殘？但不管是哪種，我已經出手了。
一刀劈開偷襲的傢伙，我的出現使得辰馬瞪大了眼睛，他似乎真的沒料到我會跑到飛船上來。我十分享受辰馬那驚訝的表情，感覺自己似乎很牛X的樣子，嗯哼，我威武了。
將刀上的血甩開，我橫刀向前一劃，漠然道：「想殺他，先過我這關。」
啊~~我終於說出夢寐以求的大言不慚的英雄主義話了！媽媽，你看到了嗎！女兒我有出息了！辰馬你是不是覺得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呢？真想讓那三混球也看看我這威風凜凜的模樣。
「小心了。」
辰馬過了一會才開口，然後就十分信任我的轉過身，全身心的去操作飛船了。看著辰馬的背影，我突然說不出話來，只是莫名的覺得有了壓力。這就是肩負著別人生命的感覺嗎？我皺著眉，握緊了手裡的刀，咬咬牙就沖進了敵人群中。
耳邊充斥著慘叫和武器相砍的金屬撞擊聲，血肉飛濺，一刀下去便是深可見骨的創傷。我奮力的砍著，鋒芒舞動之處一片血紅。只要守住身後的那個人，我就算是成功了吧。那麼，我不會輸！
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叫囂著疼痛，我抹了把臉，看著越來越多的敵人，覺得怎麼殺也殺不完。一腳踹飛一個，我踉蹌著身體在摔倒之前用刀撐地穩住了身形。
「快逃！」
辰馬的聲音對我來說無疑是最好的福音了，辰馬身手太快了，很快就將包圍圈破了口。我趕緊跟上去，照樣身後跟著一大堆吃貨。飛船的警報系統已經不再響起，估計是被辰馬給弄癱了。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辰馬的臉色有些難看，似乎在極力忍著什麼。
「莫哭你先擋著，我馬上就來！」
我一聽，立即刹車轉身，又跟機器人一樣砍了起來。我覺得我越來越聽話了，辰馬的腳步聲很快遠去了。
沒有抵擋多久，我的膝蓋就開始發顫，手臂也泛酸，我估計我要脫力了。
直到幽深的走道裡響起刺耳的轟鳴聲，我側頭一看，居然是辰馬架著飛車過來了。靠，他在哪弄的？難道說他已經吃透了這個飛船的構造，哪裡有什麼都清楚麼。我默然，你牛！
我將手中刀一震，刀便飛出掌心，將一天人釘入牆壁。辰馬很快地來到了我身側，他伸出了手，我一把握住他有力的手翻身上車。整個動作乾脆俐落，前後不到一分鐘，他便架著飛車沖出了飛船。
突然的光亮讓我有些不適應的閉上了眼，然後再睜開。再看下面，已經不是峽谷了，辰馬把飛船開去了遠離峽谷的地方，然後——
「嘭————嘭————嘭————」
一連串的爆炸從飛船的上響起，濃煙從碎了的窗戶裡冒出，火焰瞬間就吞噬了整個飛船。爆炸聲響徹雲霄，強烈的氣浪將飛車也推出去好遠。頭髮被風刮的連發根都覺得痛，我抓緊了辰馬，才不至於讓自己摔下去。
「莫笑，沒事吧。」
「嗯！你呢？」
「我...我想吐。」
我沉默了，是的是的，我忘記了，辰馬上了飛船是會暈船的。可是這混蛋又那麼喜歡乘著飛船到處經商，這設定是不是太折磨人了。我還沒怎麼細想，飛車就搖晃起來。
「啊啊啊~~~辰馬堅持住！別吐啊！好歹把車開回去再吐啊混蛋！」其實我該慶倖他在飛船上時沒吐，不然我和他會死的很銷魂的。
「嘔！！！」
「啊~~~~~~~~~~~~~~」
好不容易以為可以放鬆下，結果變成了這樣。在辰馬綠著臉胡亂開飛車時，我往山谷下面看了下，到了我們那個峽谷了。戰鬥還在繼續著，只是我方的人員似乎增多了。倏地，一抹白色晃過我的眼，然後又消失在成群的天人包圍中。
那是？？？
第41章 PART 41 老鄉見面不一定會眼淚汪汪
是不是我下車的方式又錯了？為什麼我們隊伍的人這麼多了，在飛車上看的時候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結果，真的是翻了一倍啊喂！不要告訴我是影分【嗶——】啊！我可不信那玩意兒的！
不管怎麼樣，這裡的戰事還沒有結束，由不得我發愣。辰馬順勢一把拉過我，將我很自然地護在了身後，一刀刷掉一個企圖偷襲我的天人。
「莫笑，是援軍到了，詳細的事我之後再給你解釋，抱歉了。」
辰馬一臉歉意的看著我，奇怪了，幹嘛一副對不起我的樣子？雖然也很好奇，但我也沒追著問了，只是應了聲好。於是，我又化身戰鬥狂人了。
都不知道換了多少把武器，最後我居然拿著把鐵錘砸。砸了天人腳再砸頭，順手的不得了。辰馬始終護在我的背後，守著空門。心裡十分感激，這傢伙太照顧我了，真的。
眼前一花，勁風撲面，我大驚。趕緊掄起鐵錘往上一擋，太刀壓在了鐵錘上，發出厚重的聲音。我虎口一麻，差點握不住鐵錘，靠，力氣太大了吧！
「假髮自己人！」
什麼？
身後的辰馬大喊一聲，我和對方同時一愣。我似乎聽到了老友的綽號，我幻聽？
「你倆混蛋還發什麼愣啊！砍別人去啊腦殘！不然我先砍了你們倆啊混蛋！」
啊啊啊！！！
是銀卷毛和假髮啊！嗷嗷！不是我幻聽啊！
闊別一年的重逢啊！雖然地點一點都不好，但是還是好讓我激動啊！心情無比蕩漾的我正想跟撤回刀的假髮來一個深情擁抱，腦殼就被刀柄砸了。痛的我齜牙咧嘴。
「久別重逢的感人話就放在戰後，你倆腦殘趕緊給老子殺敵！」
銀時猙獰著一張臉訓斥我和桂，辰馬則是傻笑。儘管這樣，天人也靠近不了我們周身，我們四個這麼湊一起相當於一台變形金剛的威力了。
「小莫！一年不見你比以前厲害多了啊，這才像個武士啊！」桂一邊砍一邊大喊，身手矯健，頗有氣勢。
「那當然！士別三日定當刮目相看！」我特得瑟的回了一句。
「刮你妹啊！你倆夠了哦，真的夠了！砍完再聊啊！」銀時回身擋在我一側，砍掉一人，吊起嗓子吼我。
我悻悻地看了銀時一眼，我怕我再和桂聊，他就要把我給砍翻了。
原來在飛車上看到的一抹白色，真的是他啊。白色戰袍已經穿了，出名應該只是早晚的事了。那耀眼的白色上面已經蒙上了許多鮮血，或幹或濕，或濃或淡。白夜叉，即將誕生了麼。
慢慢地，敵人數量減少了，地上的屍體多了。戰爭已經接近了尾聲，因為援軍的加入，局勢很快就扭轉了。敗退的天人潰不成軍，辰馬並沒有追擊，只是展開了救援，清點人數。
這次上前線的醫療隊員本就不多，加之我也沒受多大傷，喝了口水歇了會，我就開始忙著救人了。戰場被隨便的清理了下，空出地方給傷患，剩下的人開始支帳篷做飯。這次是不會再有敵軍來了，我方傷亡在辰馬的意料之中，軍需物資也保住了，也算是打了個勝仗吧。
將止血藥撒在辰馬的肩膀上，用乾淨的棉球清掉血和灰塵。我抽開紗布往上貼，辰馬恢復了往常的傻缺笑。
「莫笑，其實我該跟你說聲對不起的，哈哈。」
我手一抖紗布就重重地貼在了他的傷口上，辰馬立即垮了臉倒抽一口氣。表情十分糾結，我又放輕了動作，問道：「原因？」
「其實這次的軍需用品不是我護送，我調包了。我們這隊只是負責引天人上鉤，真正的護送隊伍已經將軍需用品運送走了，小助在前線接貨。」
難怪之前我覺得不對勁，明知道天人會來搶會來埋伏，辰馬還是要走峽谷那道。原來是為了請君入甕啊，所以那混蛋才笑的胸有成竹麼。而且，高杉沒在的原因就是在前線壓陣啊，可以啊那混蛋。不過，我被騙了，或許說騙有點過了，但我還是有點不舒服。嗷，我這脆弱的玻璃少女心又復蘇了麼。
「莫笑，我之所以瞞著你是想測試你的實力。這麼做是過分了，但我怕你只是為了一年前的承諾才去前線的。戰爭不是那麼簡單的。如果在這一關你沒過，說什麼我也不會放你去前線的。」
「啊哈，原來你是擔心我啊。所以還特意帶我到身邊，就是為了測試我的實力？」我呆了呆，或許，真的是我想的太過分了。辰馬沒理由隱瞞我的，出發點果然是為了我嗎？
「啊哈哈，莫笑別生氣哈。我也只是怕你應付不了嘛。萬一你出事了我怎麼跟他們三個交代。」辰馬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髮，露出大白牙傻笑。
「那你現在覺得我行嗎？」弄好了他的傷，我把外衣披在了他身上，繼續正經的盯著他。
辰馬笑的更愉快了，豎起大拇指，牙齒快要發光了。「沒問題！你沒有小助說的那麼廢柴！」
聽到辰馬的話我差點跳起來，高杉你個混蛋你到底在前線對辰馬說了我什麼！讓人家覺得我是廢柴之王？這次回去我非好好展示下不可，高杉你個砍腿党缺鈣混蛋！
這時桂走進了帳篷，他那一身綠袍上有大塊大塊的深色污漬，估計是血。這姑娘越來越人|妻了哈。桂走到我面前，萬分認真地打量我，還摸了摸我的頭髮。
「小莫我覺得你變得有男子氣概了，比以前出息了。老師在天之靈會很欣慰的。」
我抽著眼角望著格外認真地桂，真想一板磚砸死他。什麼時候你不腦殘了，松陽會更欣慰的！我沒力氣再吼桂了，只是一年不見，有些掛念。我很自然地伸出手抱了桂一下，誰知這廝居然彆扭起來了！
「抱什麼的多不好，咳，嗯哼。」
「你那假咳和嗯哼是什麼意思啊喂！你腦子到底裝了些什麼啊！不要隨便腦補無聊的事情啊！」我整個人都斯巴達了，我這還是男人的身體，就抱一下桂就成這樣了。那要是女人身體他還不跟噴泉一樣噴血？
剛進來的銀時目睹了這一幕，很順手的就揍了假髮一下，我還以為會揍我呢。我不在的這一年裡，假髮你辛苦了哈。我又掃了一眼一屁股坐下的銀時，嘖，白衣服都髒成什麼樣了。
「捨得剪頭髮了？這才像個爺們兒。」
我默默扭頭，我是娘們兒不是爺們兒。辰馬跟我們又瞎扯了些，就出去巡視了，桂也跟了出去。於是，我囧囧有神地看著對面的銀卷毛。
「我臉上開花了？」銀時翻了個白眼，依舊沒什麼精神的樣子。
我正經八百地說道：「開了好大一朵菊花呀~」
一聲悶響後，我頂著新鮮出爐的包，然後坐直了身體，哀怨地瞪著他。
「你決定上前線？」
「是的，以一名醫療人員和半個武士的身份，辰馬認可我了。」
「你變了，莫高窟。」
當那個一年沒出現的外號從他嘴裡吐出時，我居然覺得懷念。
「哪變了？」
「變得靠譜了吧，沒那麼慫了。」
原來我以前在你眼裡很慫麼，你讓我情何以堪啊。糾結了一下後，我又恢復表情，挑了挑眉毛，有些認真地說：「你們不可能一輩子保護我的，所以我得自己變強。」說完這話後，我看到銀時的表情變了，雖然說不出是樣子，但看起來挺不舒服的。我想了想，岔開了話題：「我寄過去的東西好用嗎，藥可以嗎？」
「馬虎吧。」銀時隨口的說了一句，明顯就是在敷衍我。
中間尷尬地冷場了一下，銀時還是那副死魚眼樣，但說了一句讓我囧掉的話。
「其實你就是再廢，阿銀我也能保護好你的。」
在聽到這句話時我只想用一個低俗的詞語來形容自己的感覺，那就是——菊花一緊！媽媽呀！這算什麼啊？我身上隱藏的蘇味兒終於震到銀卷毛了？相處了這麼多年，他終於拜倒在我的裙下？這都什麼跟什麼啊！我可不信啊！我真的不信啊！我可是男人身體啊！難道他真的？
「你那蠢樣是想幹什麼？小心我揍你了啊蠢貨！」
「剛...剛才...是表白？」我結巴地開口了。
毫無懸念的銀時又送了我一個大包，我擠了兩滴鱷魚淚，摸著頭上兩個包坐好了。我想我現在的嘴巴一定能掛兩個水壺。
「想妹子想瘋了就搞男人嗎？阿銀我的取向很正常啊！你趕緊給我死心了！我的戀愛對象必須是女人啊喂！」
銀時極力的否定了，嘖，至於這麼激動麼。可是，心裡怎麼就，有點鬧的慌？我不想再用這男人身體了，真的，儘管這身體很漂亮很好用，可是，畢竟是男的啊！
突然，我很想很想告訴銀時，自己其實是個女人。然而，我也這麼做了。
「銀時，我其實是女人。」
第42章 PART 42 聞名果然不如見面
我這話剛說完，就有一個士兵慌忙地闖了進來，銀時立即就轉過了頭被吸引了注意力。而我也是一副恍然大悟的舉動，趕緊用手捂住了嘴巴，哎呦喂，我是閑得蛋疼了麼，怎麼突然就真情流露了呢？又不是XX背後的故事啊喂！
不是要給他們四個一起解釋的嗎？對著一個卷毛瞎著急是幹毛啊！他想跟誰在一起，想跟什麼樣的人交往跟我半毛錢關係都沒有啊！我這是腦子抽了什麼風啊。
「你剛說什麼？」銀時那邊弄完，後知後覺的轉回身，問我。
我傻笑一下，也不知該說什麼，於是看著他的臉，說道：「你臉變大了。」
我成功的收到了第三個包，銀時一把揪起我，掂量了下，嘖嘖說道：「怎麼還這麼輕啊，跟女人一樣。」
我踹了他一腳，整理了下後領，斜眼瞄他：「我大人不計小人過，像你這種沒女人緣的混蛋人是不會懂的。」
「嘁，你以為像小白臉一樣的矮子就很好嗎？那些妹子太沒眼光了，等到成熟時才會恍然大悟，說什麼『哎呀，當年的自己真是瞎了眼怎麼就喜歡上他了』之類的悔恨的話。像阿銀我這樣內斂有層次感的男人才是最佳情人啊！」
喂喂，你是變相的在罵高杉吧！一定是的吧！為什麼變成了單方面的臭男人牢騷啊！高杉那廝要知道你這麼說非抽死你丫的不可！而且，為什麼聽銀時這麼說我就只能想到這句話：好男人就是我，我就是XXX。
囧——
「銀時啊，喜歡晉助的那個女孩長什麼樣子啊？」言歸正傳，我還是對那個姑娘很好奇的，於是眼巴巴的湊近了銀時問。
銀時伸出小指開始挖鼻屎，死魚眼看向了別處，悶聲道：「兩隻眼睛，一個鼻子，兩個耳朵，一張嘴。」
喂，你這嫉妒的也太明顯了吧！人家姑娘可是會哭的喲，真是一點紳士風度都沒有啊。
晚上的時候帳篷外生起了大火堆，我跟桂擠在一張席子上睡，被子不是很厚，但勉強湊合。銀時代替我去執夜班了，本來我是想自己去的，但他說什麼像我這種人一定會在中途打瞌睡，所以就把我哄了回來。我知道這混蛋是為了我好，明白我今天透支了體力，嘿，真是不乾脆的傢伙。
不過，現在他大概在跟辰馬從人生哲學談到詩詞歌賦的遙遠征途中吧，可惜今晚看不到星星月亮。
桂的睡姿還是比較好的，忽略他的睡顏就好，至少他行動上不會蹬被子和我。我又掖了掖被角靠近了桂這個天然暖爐，便安心的閉眼睡了。
夢裡我好像看到了很多的人，又好像誰都沒有看到。迷迷糊糊的也不願意醒來。好奇怪，不是很舒服的感覺，卻就是不願意醒過來。這個夢好顛簸啊。
直到我聽到了脆生生的女聲，我才從夢中悠悠轉醒。
「哦呀，你終於睡醒了啊。」
我揉了揉眼睛，半撐著坐了起來，被子從身上滑了下去，初冬的空氣有點冷。
「你光著身子會著涼的，趕緊躺下去吧。」
徹底清醒了，我光著上半身睡在了被窩裡，身邊還有一陌生的妹子守著。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我又穿越了？然而當我清楚的看到了那妹子的長相後，差點尖叫起來。你妹喲，這妹子怎麼長的這麼像來島又子啊！雖然是黑髮黑眸，但那上挑的眼睛，乾淨中透出一股子英氣。像極了又子啊！
「你，我，怎麼回事！」我特二的抱著被子，一臉小媳婦狀地盯著這姑娘。明明我的身體是男性啊，為什麼我要羞澀啊，反了反了作者！不！這姑娘也太不害臊了吧！
「我是山中春子，前線醫護人員。莫哭君現在在前線駐紮地的醫療帳篷中，銀時君他們在外面訓練呢。」
春子大方得體地解釋了，我這才確定她不是又子，她是春子。又子才不會這麼溫吞呢。等等，她會不會就是追求高杉的那個妹子啊？跟辰馬說的很像啊，又是前線醫療人員又是女人而且又和又子長的這麼像，好吧，最後這條不算。可是，她認識銀時他們啊。那到底是不是啊！
我想了想，最後確定有八成幾率她是喜歡高杉的那妹子，然後我的邪惡因數就上來了。哥哥我可要好好調戲下妹子。
我痞痞一笑，彎著眼睛，一手捏住了面前人的下巴，語調蕩漾道：「小姑娘，你不覺得孤男寡女在一起，是很危險的麼。」
春子似乎眼皮抽了下，顯得有些無語，那雙黑色眼睛正正地看著我，讓我沒來由的心虛了下。靠，難不成她還有讀心術？好半天，她才略帶無語的開口了。「男人的身體我是經常見到的，因為我是醫療者啊，在治療的過程中我若是尖叫了後果就不堪設想了。而且，莫哭君不是我喜歡的那一類型。」
我石化了，勾搭失敗，作為一個『男人』我實在是太失敗了。銀時你說的沒錯！這些妹子眼光都差！
矮子哪裡好了啊！你要是穿個高跟鞋馬上變成攻了喲！
鬱悶的腹誹著高杉，我保持著調戲的姿勢沒有變。
「你倆在幹什麼。」
略微低沉磁性的聲音從門簾那響起，我扭頭一看，只覺得頭痛。高杉就站在簾子那，用一種紮人的眼神打量著我和春子。我這才反應過來我的姿勢很有問題，於是立刻放開手乖乖坐好。我真想對自己比中指，我怎麼還是有點怕這混蛋啊！春子見到高杉時那笑的叫一個燦爛啊，真就像白衣天使了。可惜我等小人物哪有這個榮幸啊，無法沐浴在妹子的笑容中。春子冷靜的拉開了和我的距離，起身走到了高杉的面前。
好吧，我基本可以確定了，就是這妹子在追高杉啊！！！
「我倆在交流感情呢，老朋友見面一定有很多話想說吧，晉助君我先退下了。」
「嗯，辰馬那裡還有傷患，你去看一下。」高杉淡淡的說了句，目光注視著春子，這樣便顯得他的表情有些柔和。
「知道了，我會去看的，晉助君請多注意自己的身體。」
高杉的嘴角輕微的挑起，似是而非的笑了，點了點頭便讓春子出了帳篷。而目睹了這兩人的互動過程後的我，已經徹底陣亡了。
啊啊啊啊！這琴瑟和諧相敬如賓的粉紅場面是怎麼回事啊！高杉的戀情不是最適合虐戀情深的嗎！這和諧的場景太她妹的坑爹了啊！那聖光簡直閃瞎了我的狗眼啊！矮式戀愛不應該是這樣的啊！少女啊！你不用這麼矜持的，趕緊學又子把他撲了吧！這樣他就是你的人了喲~
刷地一下，我的眼前一片黑暗，有什麼東西罩在了我頭上。扒下東西一看，是醫療隊服。
「穿上，這樣很破壞軍紀的。」
我默默地把衣服理好，然後穿上，一年不見矮子怎麼跟二雀像了啊，你以為你是風紀委員麼。角色偏離了軌道是會被作者拋棄的哦~
「一年不見，你又變矮了，晉助。」穿好了衣服我從鋪上站起來，結果，我居然比高杉高出了半個多腦袋，為此，我很自豪，真的。好想看高杉生氣的苦逼樣啊，煞是懷念啊。
不知是否是我的錯覺，周圍的空氣又冷了幾度。看了眼笑的和諧的矮子，我吞了吞口水。一年不見，眼神堪比犀利哥了啊混蛋！
「出來。」簡短有力的兩字，高杉眉眼冷硬，唇邊若有若無的笑意襯的他很S。
我右眼皮跳了下，按住躁動的胸口，我將辰馬送的匕首□□了靴子中。
「那個，晉助啊，出去幹什麼？」
「單挑。」
「……」
悠于 2016-1-7 21:19
第43章 PART 43 有了想要守護的東西是件好事
跟著高杉走出帳篷我就傻眼了，外面圍了一圈士兵，一副看好戲的樣子。有的士兵甚至手裡拿著饅頭。喂喂！這不是電影院啊更不是羅馬鬥獸場啊！你們圍觀個球啊！要不要送你們一袋爆米花啊混蛋！
我掃了一圈，然後在人群裡找到了顯眼的銀卷毛，你丫的，肯定是你召集過來的人吧！居然帶人過來圍觀鬥毆！
「軍營裡嚴禁私鬥。」我咬著牙瞪著高杉，只希望他剛才說單挑是個玩笑，或者是收回命令。
「只是切磋而已，山口隊長不介意的。」
高杉你可不可以不要露出這麼瘮人的表情了？山口的隊長根本就成了你的忠犬吧，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好吧？
對面這野獸一樣的男人陰測測的笑了，遞給了我一把太刀，然後退在了一丈外的地方。周圍的人開始吵鬧了，苦逼的是我還聽到了有人下賭注，而且賭的是我被打死。士兵們你們夠了，你們的下限在哪裡？請珍惜一下下限吧！好歹押我能活著才會有機會賺啊！高杉最多把我打的半癱，不會死的好不。
「等等晉助。」
「嗯？」
我跑到桂面前，和他借了點錢，然後一把拍在賭局上，押的是我活下來。嘖嘖，這些士兵都吃准了高杉會殺了我麼？哎，不瞭解□□的人，就讓我好好賺一把吧！贏錢了我請JOY4和春子去館子吃飯！當然，那也得這裡有村子才行。
「看好了啊，押我活著是一賠十，別賴帳啊到時候。」
高杉的嘴角似乎抽了下，讓他冷酷的外表看上去有些微的崩潰跡象。我裝逼地掂量了下手中的刀，很普通的一把刀，絕對沒有我那把匕首好。
倏地，眼前寒光一閃，我大驚失色慌忙舉刀格擋。「鐺」的一聲，高杉已欺身而來，他手中的刀狠狠的壓在了我的刀上面。我胳膊都有些疼，這傢伙就這麼一聲不吭的殺過來了，太混蛋了。
高杉的招式比起一年前淩厲狠辣了不少，招招刁鑽難以防守，刀就像長了眼睛一樣，猛往人身上的要害招呼。我防備的頗狼狽，一邊護住空門，一邊想辦法破解高杉的連環招式。要是再這樣下去我保准不出一百招就輸！
他的進步驚人，讓我不得不嘆服，以前可還沒有這股駭人的氣勢。高杉，你體內的野獸已經成長了麼。
雙刀相擊，星火四濺，難聽的摩擦聲十分刺耳。圍觀的人群爆發出叫好的聲音，也不知是為誰叫好。我鼓足了勁抵著高杉的刀。四目相對，我望進他幽深的綠色眸子，那裡的深處是掀起波瀾的狂潮。他居然在興奮！沉悶的笑聲自他喉嚨中發出，惹得我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難道，他已經對我產生戰鬥的興趣了？
一腳踹向高杉的二哥，他也真沉得住氣，提膝擋住。我手上一發力，一刀就斜劈了過去，精光閃過劃向他的腰肢。高杉眉毛一皺，腳跟一用力，猛的倒滑出一丈遠，有驚無險的避開了我生猛的一刀。
一炷香的時間很快過了，我已經累了，單打獨鬥似乎比群P更累人。動作有點跟不上思維了，我驚險的錯開了高杉的刀，翻身退在了一邊，大口大口的喘氣。高杉只是略微有點氣短，但明顯他比我精神的多。這就是差距呢，我在進步的同時他也在飛快的成長著呢。
一擊了結了吧。
一咬牙我以閃電之勢衝殺過去，塵土飛揚遮擋了視線。沒了負重的我速度是以前的三倍，我有足夠的自信。電光火石間，只聽到拳腳相交的肉搏聲音，我轉守為攻反擊高杉。在最後一擊時，我和他同時定住了。就像很多武俠高手過招那樣，擺擺POSE。
我屈身蹲在地上，手中的刀抵住了他的大腿。高杉身板挺直，手裡的刀架在了我的脖子上。周圍的人從驚歎變成了沉默，就連銀時的死魚眼也微微睜開了些。我側目看下眾人的反應，就又死死的盯著居高臨下的高杉。
「我頂多失去一條腿，而你掉得可是腦袋。」高杉狂妄地挑起嘴角，語調有了戲謔的味道，綠色的眼裡滿是勝者的驕傲。
我瞄了下我脖子上的刀，一股寒氣讓我毫毛豎起，但是，我也有王牌的。我挑眉邪氣一笑：「晉助啊，我這刀反轉一下，往你的大腿內側這麼一刺，你的二哥可要跟你永別了哦。還不如像我這樣乾脆的掛了呢。」
我的話就像枚重磅炸彈，讓在場的雄性們均是一副被爆了菊斷了黃瓜的挫樣。銀時的臉就白了那麼一下，然後又異常燦爛的笑了起來，沖我猛比大拇指。高杉的神色真的不是一個臭字能形容的了，那表情比吃了【嗶——】還恐怖。
糟糕，他會不會生氣了？
「哼，祈禱你在戰場上也能這麼滑頭吧。」高杉冷冷地斜睨了我一眼，就將我脖子上的刀撤了回去。
哦呀，高杉變得大度了，我還以為他會揍死我。這傢伙，是真的變了吧？
接下來發生的事實在大快人心，我押的錢都翻倍贏了回來。那些押我被打死的士兵們都哭喪著臉，對此，我只能但笑不語。將錢分了一半給桂，我特得瑟。
後來我就被分配到山中春子所在的醫療隊中，跟隨作戰這些高危工作是必不可少的。春子是個膽大心細的姑娘，不笨，我覺得高杉可能會對她那個啥，反正到了情竇初開的年紀。這裡的大老爺們兒太多，偶爾被一俏妹子治癒一下那是相當的好啊。
「呐，莫哭君在想什麼？學習的時候還是認真點的好。」
冷不防的頭被輕敲了一下，我回過神就看見春子放大的俏臉。春子後退了些，似乎在等我解釋神遊的原因。我只能裝傻，總不能說我在意淫你跟高杉吧。
「這些戰地知識必須要記下，如果莫哭君想長命百歲的話，這可是非常好的竅門哦。」
「咦，春子你在吐槽我麼！」
「實話實說啦，前線跟後援還是有很大區別的。首先我們得保住自己的性命，其次才是盡最大能力去搶救傷患。還有醫藥箱是絕對不能離手的，再過幾天天人可能又要打過來了，要保持高度緊張的心，以便應急。」春子一板一眼的講解著，還時不時地指著地圖分析一下路線。
這姑娘還是有兩下的，雖然跟辰馬比分析的還差了些，但也八九不離十了。
接受了春子一下午的洗禮後，我才解放，前線醫療的事情跟新進藥材我也掌握了個大概。從帳篷裡走出來我伸了個大大的懶腰。突然，一道破空之聲響起，我右手反向一抓。額，是顆飛來的果子。
「嘖，還以為會被打的哇哇叫咧。」銀時捧著幾個果子走過來，臉上掛著可惜的神色。
「去你的。」
「怎麼樣，妹子的指導很爽吧。」銀時猛的湊了過來，眉飛色舞的朝我說。
我用指頭撐開他靠過來的大腦袋，咬了口果子，說道：「那可是晉助的人啊，我還沒那狗膽哩。」
「怎麼，你也看出來悶騷的矮子心裡那點事了？」
「廢話，從小一起長大，要還看不出我就白混了啊。晉助對春子還是挺關心的，我在春子休息的帳篷裡看見了我送你們的糖果，嘖嘖，晉助的借花獻佛弄的好啊。」我把果子整個吃了進去，然後吐出核，一臉的看透表情。
我和銀時將話題轉移到了高杉和春子不得不說的故事上，聊的很起勁，就連桂和辰馬是什麼時候來的都不知道。
「原來你倆在討論小助和春子啊，難怪叫了那麼多聲都沒理。」辰馬爽朗的聲音就這麼岔了進來，弄的我和卷毛做賊心虛的跳了下。
桂一副沉思狀，手摸了摸下巴，說道：「山中春子是個好姑娘，只是晉助的表現太讓我傷心了。」
得了，連桂都看出來了，但是，桂你別說的跟老媽子一樣啊！
「或許，我們可以給他們製造機會啊~」我興奮地說，連語調都蕩漾了起來。
銀時順手就給了我腦殼一下，「人家的事我們瞎參合什麼，攪黃了怎麼辦啊混蛋。」
我憋屈的摸著腦袋，不吭聲了。
辰馬哈哈笑了兩聲，替我說話了：「金時，我覺得莫笑說的也不錯啊。小助的那個性格，怕是主動不了的，咱們都是朋友，幫一把也是行的吧。」
辰馬，你果然是個好人！銀時是混帳！
於是——
吃晚飯的時候，我們五個是在一起的，晚飯不像在後援裡派發的那麼吃，而是幾個人一起弄。一個小隊管一個小隊的，當然，也有專門照顧傷患的人。
我攪著鍋子裡的白菜，視線卻是在遊弋著尋找春子。終於我的這副樣子引起了某人的不滿。
「蠢貨專心，白菜都攪爛了。」高杉一貫低沉的聲音在旁邊響起，我這才收回了視線。
一鍋子的白菜差不多都爛了，我傻笑兩下，不敢看高杉的臭臉，「其實，爛白菜才好吃嘛。」
「哼，你這樣上戰場，只會死的更快。」
「喂喂！你這死矮子！」
「啊哈哈，別鬧了。咱們把春子一起叫來吃吧，她似乎還沒跟別人搭夥呢。」辰馬適時的阻止了我和高杉的交流。
銀時懶洋洋的分著碗筷，一邊的桂已經不等高杉做出反應，就自顧自地召喚了春子。
「春子，來這邊吃吧，我們才剛剛弄好。」
「是的，謝謝，桂君。」
當我聽到春子這麼稱呼桂時，我整個人都斯巴達了，桂君，好歹要叫聲假髮君才對啊！桂對於這個稱呼是百分百滿意啊，笑的那叫一個春風得意。
「咳，春子真是好姑娘，桂君這個稱呼很好喲。哈哈哈，銀時你聽見了沒！不是所有人都叫假髮的！」桂開始抽抽了，我默默地捂臉。桂，招惹銀時的話你還不夠格啊。
銀時不耐煩的給了桂一栗子，然後若無其事的抓著自己的脖子，不在意道：「這種小事怎麼樣都好啊，阿銀我快餓死了，呐，春子你的碗筷。」
桂應該是被無視了吧，應該是的吧，銀時你這樣真的好麼，桂都傷心地趴我肩膀上哭了啊！！！
春子的加入，最沒反應的就是高杉了，悶在那不吭聲。嘖，其實這丫的心裡很高興吧。銀時看了看高杉和春子，歎了口氣：「春子，跟我換個位置，旁邊是個矮子的話我會吃不下飯的。」
然後的然後，春子就順利的坐在了高杉的身邊。喲喲，這個時候我們四個是不是要端著飯碗撤了？
春子的臉有些酡紅，感激的看了我們一眼，她就跟身旁的冰山打招呼：「晉助君，多謝款待。」
高杉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然後扭回了頭，「不是我叫你來的，是他們。」
「呵呵，你們是朋友麼，你要是不允許他們也不會叫我來的。其實，晉助君人很好的。」
「是麼，哼。」
我想我跟銀時的表情是最驚悚的吧，高杉你是傲嬌了啊傲嬌了！桂則是一臉我家兒子長大了的感覺，喂喂，人家以前可是你的好基友啊！辰馬則是一臉欣慰，大有將高杉當兒子的感覺。說到底，你倆都把高杉當成兒子了啊！
晚飯結束後，春子就回醫療隊的帳篷了，我們幾個老實的坐在高杉面前。
「真是無聊。」高杉毫不留情的評判了。
銀時懶散的挖著鼻屎，揉了揉，然後一彈。「矮杉啊，別得了便宜還賣乖喲，山裡的狼外婆可是會來把你叼走的喲。」
我立刻幫著卷毛，大聲道：「我們可是很夠哥們兒的幫你啊，春子是個好女孩！」
高杉冷了臉，不耐煩的說：「那跟我有關係？」
桂看著他，認真道：「敢於正視自己心的人才是合格的武士，晉助，這沒什麼不好。」
辰馬也是一臉正經的開了口：「小助，我想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但就像假髮說的一樣，這沒什麼不好。人一旦有了想要守護的東西，會變得更強的。那不是牽絆，那是動力。」
我愣了下，望向辰馬，其實這傢伙看的很透徹吧。連高杉在擔心什麼都察覺了。
氣氛有點僵硬，高杉突然轉過了身，冷笑了聲。
「你們幾個，真是多管閒事。」
第44章 PART 44 戰爭不是什麼人都可以承受的
呼嘯的狂風卷起春子的長髮辮，一聲驚天動地的爆炸發出耀眼至極的火焰，那是能夠將人燃燒殆盡的烈焰。火光映照在春子緊張的面容上，她緊皺著眉頭，目光堅定，滿手的鮮血讓她看起來十分駭人。
戰爭已經開始了。
我們的據點馬上就被天人圍攻，辰馬、銀時、高杉、桂每人帶著幾隊士兵分點抵抗敵軍。他們要採用什麼戰術我全都不知道，而我現在的任務就是搶救傷患,盡最大能力讓他們活下去！
兵荒馬亂已不足以形容現場的混亂了，砍殺成一片，都快要分不清自己的人了。只要是自身受到了威脅，我會毫不猶豫的舉刀幹掉敵人。炮彈分散式的掉落在基地周圍，讓我軍防不勝防，我只得拖著能救的傷患東躲西藏。
劇烈的聲響掩蓋了一切，混雜在一起的聲音讓我的耳朵很難受。
「莫哭君趕緊把傷患都移動到安全區域！」春子摸了把沾滿灰塵鮮血的臉，頭髮也散亂不堪，已經完全看不出她原本的清麗模樣了。
我沒有說話，只是背起其中一個傷很重的士兵開始跑起來，安全的區域也是醫療隊的前輩找到的。那裡是個死角，炮彈是打不到的。突然，一陣溫熱的液體噴灑在了脖子上，我心裡一驚，咬緊了牙關。
「撐住！馬上就好了！」我幾乎是吼出來的，拼命地跑，絕對，絕對不可以死了！
背上的士兵嗚咽了聲，我一口氣沖到了安全區域，將他小心的放下。
「前輩快點幫忙救他！我還要去救別的人！」
我大聲的喊叫著，很快一個醫療隊的就來搶救了，我喘了口氣就又跑回春子那裡。
春子還在給傷重的人做搶救工作，我用袖子將脖子上的血抹掉，就又扛起一個人。炮火紛飛，到處都是黑色的濃煙，嗆的人眼淚都要掉出來了。在運送的過程中，我忽然就想到了太一，他是死在戰場上的，那時的他會是怎樣一副表情？絕望嗎？
大型的戰爭一旦爆發，這種慘絕人寰的場面絕對不是一兩句話能形容的出的，我無法用更多的詞語去形容戰場。我曾經所經歷過的根本就不能叫做戰爭，頂多是小規模的戰鬥罷了。真正的戰爭是像現在這樣，光是站著就覺得有種恐懼感讓自己發顫。死人不過是最正常的事，而我的工作卻是與死神搶人。
在戰場上，流血流汗不流淚，因為，眼淚是最懦弱的。
我無法思考更深層的含義，戰爭這種東西讓人失去的太多，也讓人快速的成長。我無法說它是正是邪。
我現在，只想救下能救的人。
慘叫自身旁發出，我震驚的抬起頭，只見我們的士兵被天人一刀貫穿了心臟，在我面前倒了下去。鮮血就像瀑布那樣傾瀉而出，濺在了我和春子的身上。春子驚慌的喊著我的名字，我一把將春子拉到了身後，在天人第二刀落下之前帶著逃離。
就地一滾後，我用手護住了春子的頭，將她緊緊的按在懷裡。左上臂外側被刀破開了一道長口，疼痛讓我渾身都難受起來。
「你的手！」
「你將剩餘的士兵轉移到安全的地方，這裡交給我。」
從地上站起來，我抽出一把刀不等春子再說話就沖了過去。
一刀精准的劈開了對方的腦顱，白色的紅色的炸裂開來。步伐流暢地移動著，刀帶起的流光刺得我的眼睛有些乾澀。我體內的血液似乎又沸騰了起來，只有不斷不斷的殺著，才能不那麼躁動。就像口渴的人一般，需要水喝。
視線在春子的身上稍作停留，她嬌小的身體抗著沉重的傷患看起來很彆扭，她步伐蹣跚著移去安全地區。
我之所以這麼保護春子，連作戰的時候都要與她一起，只是因為高杉那個混蛋。
在開戰前的那天晚上，他來找我，只說了三個字。
【拜託了。】
高杉是什麼人？小時候的臭屁高傲，到現在的狂傲不羈，他都不是一個會低頭的混蛋。雖然那三個字不代表低頭，但至少是請求了。他居然是為了春子來找我這個廢柴，既然朋友這麼說了，我就是拼了命，也會護她周全的。或許並不能保護的很好，但是，一定會讓她活著的。
我並非聖人，不會那麼拼命去保護一個才認識幾天的人。
相處了一年，那個女孩子，在高杉的心目中，是有一定的地位吧。
如果可以，我並不希望她死。
「莫哭君！轉移完畢！」
不遠處她站在烽煙中沖我揮手，刹那間我居然想到了在夕陽中等我們回村塾的松陽。
我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便專心的對付起面前的敵人。
刀刃上漸漸的砍出了缺口，我用殘刀將這邊最後一個天人釘死在地上，抹了把臉，我從屍體堆中起身。再次拔出一把刀我跑去了春子那兒。
「你的傷口，我馬上給你處理。」
春子有些著急的拉我坐下，用剪刀麻利地剪開我的袖子，然後翻出藥棉、碘酒、繃帶、止血藥。我伸出手臂任她包紮，連這裡都這麼激烈，銀時他們那兒會是怎樣？比這個還要慘烈嗎？
有點反胃，我用另一隻手捂住肚子，覺得想吐。血腥氣味止不住的往鼻子裡鑽，刺激著大腦神經，我看著你殺我我殺你的場面，什麼話都不想說，或者是，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莫哭君挺厲害的，我還以為你只是普通的醫療隊員。」
「我是五個人裡面最差的。」我低低的說了聲，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覺得自己很沒有用。
「不，莫哭君有莫哭君的厲害之處，他們四個會醫術嗎？」
春子咧起嘴笑了，眉眼彎彎，說不出的柔和。這算是被安慰了吧，說到底，我還是個女人呢。
「人呢，不可以妄自菲薄。你有你的特別之處不是麼。」
「呵呵，我想我有點明白，那傢伙為什麼會對你有感覺了。」
「嗯？誰？」
「等這場戰爭結束，他自己會告訴你的。在此之前，我會保護你。」
我從來都沒有想到過，我會這麼浪漫的對一個人說我會保護你，而且物件還是女人。再這麼下去，我可要真變成男人了啊。
「謝謝你。」
春子給我包紮了傷口，抬起髒兮兮的小臉，沖我微笑。
身邊沒了銀時辰馬他們，按捺住內心的慌亂，舉起刀奮力殺敵。我可以堅持到他們回來的。所以，現在，我必須堅持住。
離開了安全區域，我再次舉起刀。
陰暗的天空，厚重的雲層密不透風，壓抑的天氣讓人沒來由的感到消極。怕是，又要下雪了呢。
乾燥的泥土被血肉滋潤著，我癱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氣，肺部裡的空氣變得稀薄。我貪婪地呼吸著，胸口劇烈起伏，放眼望去滿目瘡痍。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了，這場戰爭整整持續到了晚上，我知道這只是開始，離結束還遠著呢。
銀魂真的，有這麼熱血麼。
或許，我們始終只是旁觀者，等到真正的接觸時，才知道其中的事情。有多少是心甘情願的？有多少是無可奈何的？有多少是不能避免的？
我想以前的我是很膚淺的，站在旁觀的位置對他們指手劃腳，等到真正的面臨時，才知道裡面的辛酸和無奈。
戰爭真的很讓人，無奈！
恍惚間，一道黑影籠罩在了我的身上，我有點呆愣地抬起頭。
銀時的手就在我面前，他還穿著那身白衣，本來洗乾淨的白戰袍又髒亂不堪。他的額帶被夜風撩起，飄忽在空氣中。
「嘖，傻了啊，到底起不起來啊喂！不要浪費時間，趕緊去吃飯，到時候飯沒了阿銀可要揍你的哦！」銀時不耐煩的搖晃了下手。
「銀時啊，他們呢。」我扔掉了手中的刀，但腿還虛著，站不起來。
「死不了就對了，你看看自己吧，癱在這算什麼。都跟你說過了前線不是什麼人都能來的，你這廢柴還是滾回後援吧。」銀時居高臨下的看著我，眼神有些暗淡，不知道他到底想表達什麼。
我抓了抓頭髮，神色難堪道：「雖然是這樣，但我還是來前線了。這裡確實跟後援不一樣，這裡與死亡更接近了。」
銀時微不可聞的皺了下眉頭，大手使勁握上我沒受傷的手臂一提，我整個人就被拽了起來。他熟練的扶起我，將我的手臂搭在他的肩膀上。
「既然來了，就給我像個男人一樣。」
他是這麼對我說的，我苦笑了一下。
卷毛啊，估計我對你說我是女人，你一定不能接受吧。
好吧，就像你說的，既來之則安之。
戰爭，只是為了更好地生活。
第45章 PART 45 太拼命了也會讓身旁的人擔心的
「嘶~~~」
左上臂外側的傷口被擦到下，我痛的倒抽口氣，雖然聲音不是很大，但還是給身旁的人聽到了。
「洗臉而已，為什麼會擦到傷口啊，果然你是白癡嗎。」銀時用一種沒救了的神色看著我，他已經換了身衣服，身上的污漬也被洗淨了。
我怨念地看了他一眼，然後繼續搗鼓自己的事，用熱毛巾擦拭著身上的灰塵血漬。一盆清水被我的血弄的渾濁不堪，帳篷裡都是些受了傷的士兵，醫療隊的人都在幫忙。
「喂，等會你去休息，不用照顧別的傷患了。」
銀時突然拍了下我的腦袋，死魚的眼睛越看越無精打采，我對於他的話嗤之以鼻。身為醫護人員的職責可是要照顧傷患啊，怎麼能自己先去休息了。我沒理銀時，重新處理好自己的傷口後，我把被春子補好的衣服穿上，就站起了身。
「莫高窟你沒聽到我說的話嗎？阿銀可是很忙的，沒工夫和你慢慢耗，叫你休息就別再瞎攪合了。」銀時不滿的抱怨了，露出了煩躁的表情，一把扯住我的袖子不讓我走。
我的衣服沒有扣，被他這麼扯著一邊，衣服就滑下了肩膀露出我小麥色的皮膚。要是平時我一定又要腦補很多很多事兒了，但現在我著實沒那個精力跟心情。我沒什麼表情地將衣服從銀時手裡抽出，穿好，然後平靜道：「我是醫療隊的啊，這麼早休息不好的。大家都在忙呢。」
銀時啐了一口，撓了撓自己蓬蓬的卷髮，悶聲悶氣道：「有哪個醫療隊的像你這樣啊，傻不拉幾地沖到敵區亂砍一通。這些事是我們該做的，既然你是醫療隊的就要守好本分，不要跟個愣頭青一樣往高危地沖，那沒你的事。死了可沒人給你收屍啊。」
咦？死了就算了，還不給我收屍！這可不太好吧！雖然我不是一顆心都撲在攘夷上，但我好歹是在為這個國家盡力啊！不要說的這麼無情好不好，很打擊人的耶！
「混蛋，你要不給我收屍，我就化為厲鬼來纏你！讓你打一輩子光棍窮一輩子！」我立即湊近了銀時，猙獰著做了個鬼臉。
「清醒點吧混蛋，死了就什麼都沒了啊。」
不知道為什麼，銀時的語氣就軟了下來，銀色的腦袋垂下整張臉埋在了陰影中。我是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這傢伙又傷感個什麼勁兒啊？或許，銀時也害怕過吧。這樣想著，我又耐著性子蹲在了他面前，眼睛死死的盯著他。
「銀時啊，我可是有不死之身喲~」我帶著玩笑性質的話剛放出，就遭來了銀時的一記白眼，他抬起頭一臉鄙視地斜睨著我。
「這話你哄假髮那個腦殘還差不多，你給我適可而止吧，衝鋒陷陣什麼的不是醫療隊該幹的事。」
「可是醫療隊有危險了我得挺身而出啊，保護能保護的，這是我的原則。放心吧，在你沒死之前我是不會死的。」
「哼。」
我笑眯眯的算是做了承諾，銀時的臉色稍微好了些，輕哼了聲就站起身出了帳篷。看著他並不是很寬闊的肩膀，我竟然產生了想靠上去的衝動，哎呀呀，果然我是寂寞了麼。
工作到了10點左右，大部分的人都已經睡下了，因為明天還有緊張的戰事。
本來想要去睡覺了的，但春子和高杉居然跑來找我。我一看到這兩人同時出現在我的視野中後，就邪惡的笑了起來。趕緊打趣道：「喲，約會嗎？」
我這話一出口，對面的兩人均是一愣，春子表現的更單純些，高杉最多挑了下眉毛。這個不誠實的混蛋，真是越來越不可愛了。你這得瑟是裝給誰看的啊喂！
「白癡，腦子裡整天在想什麼。」高杉一出口就教訓我，我只是無賴地吹了下口哨。
「莫哭君你誤會了，只是我和晉助君有事來找你。」
「嗯？什麼事你倆一起過來？」
我直勾勾地看著春子，招來高杉一記眼刀，我立即收回了目光。嘖嘖，矮杉啊這可不好啊，有了媳婦忘了兄弟。
「關於明天的戰事，醫療小組分開跟隨一大隊士兵。春子負責跟隨我的隊，而你負責跟隨銀時的隊。」高杉涼涼的說著，語調平平沒什麼起伏。
嗯，突然就變更了作戰計畫麼，算了，我這戰爭白目就不要瞎參合了。他們說什麼就是什麼吧，跟銀時一隊呢，這樣就有幸目睹白夜叉的風姿了啊。
「那好，還有事嗎？」我爽快的應了，繼續看高杉這廝。
「是那個傢伙的話，能好好看著你的。莫哭只要做自己分內的事就可以了。」
高杉的聲音夾雜了些說不清的情緒，像是惆悵？或者是無奈？不管是哪種我都不敢相信啊！矮子你是怎麼了！這可不像你雷厲風行的模樣啊！是不是缺乏了愛情的滋潤了？放心吧！春子好姑娘會滋潤好你的！
「莫哭君請好好休息。」春子對我輕輕一鞠躬，就轉身跑了出去追上高杉的步伐。
我目送這對即將成為情侶的兩人離開，情不自禁地也歎了口氣。額，我在歎什麼呢？
第二天——
戰爭的烽煙繼續彌漫擴大，戰火繚繞的地方都是慘不忍睹的。我跟隨著銀時的隊伍進行著十分艱巨的叢林戰，這裡地形崎嶇，山石相間大樹盤繞，很容易就被別人伏擊或者迷路。看了地圖後我可以更加肯定的說這裡是山地地形，地表起伏顯著、坡陡穀深、多絕壁懸崖。崖下是湍流的河水，也不知有多深，光是看著就讓人腿軟。
雖然不利的條件很多，但這是相對的，天人也不會好到哪去的。而且，山地叢林很適合隱藏設防埋伏，實施穿插、迂回、包圍的計策。
我們攘夷軍的目標是——攻下幾裡外的那座城池，只要佔據了那裡，我們就能扳回一局，給天人一個下馬威。
天空依舊是陰沉沉的，厚重的雲層像織網一般將天空圍的水泄不通，一絲一毫的陽光都沒有。暗沉的叢林，陰暗的天氣，這怎麼看都不是好兆頭。
「莫高窟，跟緊我。」
這是開戰前銀時對我說的最後一句話，之後我倆連交流的機會都沒有了。黑壓壓的敵人從叢林裡的各個隱蔽地蜂擁而來，像浪潮一般。他們採取的是人海戰術麼。
銀時橫刀擋在了我身前，這情形就跟多年前我第一次遇上天人時一樣，那時他也是很英雄的擋在了我前頭。當然，這只是很久以前，現在我有自我保護的能力了。他白色的戰袍十分的顯眼，映襯著他銀白的發，挺拔的背影讓人安心。
刀劈開肉的悶響聲，斬斷骨頭的清脆聲，伴隨著銀時的一招一式統統撞入我的眼裡耳裡。我捏緊了醫藥箱的肩帶，在周圍士兵和銀時的保護下退著。乾燥的樹葉被武器刮過，大片大片的掉落了下來，溫熱的血肉漸漸地鋪灑在青黃不接的草地上。
我們的隊伍逐漸的被迫縮小範圍，被天人圍攻，銀時帶著士兵正在奮力突圍。這裡的地勢太陡了，移動起來相當的麻煩，尤其是大規模的移動。
「盡全力突圍！然後分散兵力，各個擊破敵軍，在城裡集合！」銀時的聲音穿透層層的雜音，清晰至極。
辰馬他們是從另一邊攻進城裡的，估計他們會早一步進城，進城後肯定又是一番廝殺。聽春子說，那座城裡還有許多無辜的百姓，我問過高杉那些無辜的人怎麼辦，高杉只是說盡全力疏散。那麼晚疏散不了的呢？
[就只能成為戰爭的犧牲品了，這種事，你應該能想到的吧。]
[他們很無辜，我們打仗不就是為了保護他們嗎？]
[莫哭，你跟假髮銀時一樣天真，戰爭這種事，沒有無辜不無辜。老師的死，不也是這樣嗎。有誰可憐過我們了？]
當時聽到高杉的回答心裡挺不好受的，高杉將這種事看的太分明了，愛憎如此的強烈。誰擋著了他，我想，他會不惜一切地摧毀對方的。
握緊手中的刀，心裡突然而來的憤怒讓我煩躁，解決掉幾個天人，我跑到了銀時的身邊。
「嘖，你又沖過來幹什麼！」銀時吼了我一聲。
我看都沒看銀時，殺著砍著，等到能歇氣的時候才開口解釋。
「醫療隊的成員不止我一個啊，前輩們會照顧好傷患的。銀時，突圍成功後我會跟你一起的。」
「廢話，不跟我跟誰啊混蛋！」
「天然卷死魚眼鼻屎狂沒資格說我啊混蛋！」
終於不是在心裡活動罵他了，我奮力的一吼，就殺的更暢快了。左手臂外側傷口再痛也不管了，就讓我用殺戮來洩憤好了。自私的來一場廝殺。
這裡無法發射炮彈什麼的，就是槍子彈也很難瞄準，因為林木太多，很容易把子彈打進樹幹裡的。我和銀時都是放開了手腳殺的，也不知是不是銀時在身旁的緣故，這算是我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與他配合吧，居然比和辰馬配合的時候還默契。不愧是從小長大的啊我倆。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我們的隊伍終於突圍了開了。
銀時一聲喝令，隊伍訓練有素的分成了好多小分隊，有幾人的有十幾人的，這都是曾經訓練過的陣型。銀時一把拉過我就跑，密密麻麻的枝葉參差在道路上，腳下的泥濘石子磨的腳板很不舒服。鞋子太薄了。
身後的天人被我們的陣型給弄懵了，但也迅速的想出了對策，來分批追擊。
我和銀時為了確保更多的人能活下，就將大部分的兵力吸引到了自己這邊。我不知道這傢伙有沒有把握帶著我逃掉，但他不是個會拖累人的混蛋，不會胡來。而我呢，就是知道他會胡來也會跟著去做的那一批人。
「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不用在意我。」
我跟在他的身後快步跑著，喘著氣說道。
「放心吧，我們都會沒事的。」
銀時帶著我在叢林裡快速穿梭著，為了不讓追兵找不到我們而調頭去追別的隊伍，銀時還會故意停留一下讓天人看到他。就這樣，我倆跟天人打起了遊擊戰。奇怪的是，我居然沒有什麼恐慌感，明明之前還是很驚慌的。難道銀時的主角王霸之氣已經影響到我了麼？嘛嘛，既然是主角，跟在他的身邊准沒事吧。
畢竟大猩猩是如此的厚愛他啊！
陰霾的天空更加暗了，似乎是到了晚上的時間，林子裡刮的風不是很大，多半是被枝葉擋住了。視線受到了限制，我又跟緊了點銀時，怕跟丟了。風的呼呼聲、樹葉的莎莎聲、山澗流水的潺潺聲以及天人厚重的腳步聲都清晰的落在了耳朵裡，就連一些動物的叫聲都聽得清楚。
夜晚是真的降臨了，昏暗的夜連月亮和星星都沒有。
「看到了！他們就在前面！快！殺了他們！」
不遠處是天人興奮的叫囂聲，他們還處在興奮的狀態中。我拉了下銀時的袖子：「是現在幹掉他們還是繼續跑？」
「邊戰邊跑，這裡的地形只適合打遊擊啊，翻過了這座林子，前面就是一片草甸過渡帶。」
「明白了，抱著必死的覺悟跑吧！」
我豪情萬丈的咆哮了聲，銀時只是瞥了我一眼，紅色眼睛不似平常，他像是要對我說什麼，最終還是調頭先走了。
我也沒怎麼在意，就這樣一路跟著銀時。
路途上我和銀時也解決了不少敵人，翻山頭趟水溝的，弄的好不狼狽。最終在確定甩開了敵人後，我倆才找了個隱蔽的地方藏起來，找山洞的話是大錯特錯，要是被敵人發現一定會死的很和諧的。如果被堵在洞里弄車輪戰，就是白夜叉也會掛的很英勇啊。
野生的地方也不能生火，怕把敵人引來，估計天人離咱倆也不是非常遠。銀時和我多少也為自己人爭取了些逃跑時間吧。
「你睡一下，我替你守著。」
黑暗裡，我只能聽到銀時的聲音，這裡實在是太黑了，簡直像是瞎了一樣的感覺。
「那你呢？」我尋著聲源，摸索著靠近了銀卷毛。
「阿銀我可不會白白給你守的啊，到時候會跟你換班的混蛋。所以，你先休息吧。」
我摸了摸鼻子，甕聲甕氣地答應了，然後告訴他醫藥箱裡有些乾糧，讓他自己翻。銀時不耐煩的應著我，我扁扁嘴，就靠著粗壯的樹幹睡了。
悠于 2016-1-7 21:20
第46章 PART 46 越是重要的人出事越無法冷靜
不知道我到底是粗神經還是怎麼的，昨天晚上我居然睡的死死的，自然也就沒有跟銀時換班了。我是一睜眼就到天亮了的，天微微亮的時候我被銀時喊醒。這傢伙的死魚眼更加沒精神了，眼圈下還有可疑的深色印記。這傢伙自從開戰了就沒怎麼睡，這麼想著我滿是愧疚。
「銀時，我倆再休息下吧。我守著！一定會安全的。」我信誓旦旦的說。
「算了吧，就你這慫樣。到時候別人追來了，准死。」
「不會的，你休息一下吧。」我堅持著，不太肯讓步，儘管每次爭什麼都是他有理。
「瞎操心，別跟娘們兒一樣。快點穿過這叢林，估計快要出林子裡了。辰馬他們應該已經攻進城了吧。」銀時不耐地轉過身就邁開步子走了起來，完全不管我的異議。
我跟在後面打開那些參差不齊的枝葉，也不再多說什麼了。到時候遇上危險，我就多殺敵，多少也可以減少卷毛的負擔吧。
就算是天亮，天也沒有放晴，依然是陰的，再加上這林子裡陰森森的，總讓我感覺像是晚上。
苦逼的是，我和銀時在下了山走出了林子後，居然落雪了啊。一開始還不是很大，刮了一陣風後，雪就想破爛的棉花一樣從空中散落。我狠命搓著雙手，縮著腦袋走。我唯一慶倖的是雪一時半會還下不大，土地上至少不會瞬間就鋪上厚厚一層雪，要是留下了腳印可就麻煩了。
「銀時，終於翻過了山啊！前面就是平地了，然後不遠處的地方就是城鎮了吧！」
我抱著紅軍過草地的心情趟過了這山地叢林，然後在看見草甸過渡帶時差點激動的淚流滿面。媽媽啊，終於熬出頭了啊。大片大片的齊腰高的草地，雪花落在上面竟還有幾分美意。
就在我感歎萬千欣喜若狂時，兩聲響亮的槍響穿透空氣，迅疾射來。
我從來都不知道，一個人的速度可以比子彈還快。
電光火石間，我被強烈的衝擊撞倒在草地上，鮮紅的血印著白色的雪佈滿了我的視野，刺眼至極。
我驚愕地瞪大了眼珠，看著銀時連中了兩槍，倒在了我的身上。
驀地，腦子就一片空白了，銀時痛苦的神色佔據了我全部的視線，溫熱的血流淌著。我的雙手扶在他的背後，粘稠的液體把我冰涼的手都溫熱了。
有什麼在胸腔裡瘋狂地叫囂起來，我愣怔的扶著銀時，他起伏不停的胸脯令我心驚膽戰。會不會突然就停止了呼吸？會不會突然就停止了起伏？會不會突然就停止了心跳？
「糟糕…被…埋伏了…快跑…」
銀時的手拽緊了我的袖子，手背青筋凸出，臉色很難看，嘴唇漸漸地失了色澤。他在忍著痛。
被血浸透了的雪變了顏色，淡化了紅，化為了一灘難看的淺紅污漬。
齊腰的草叢裡，是舉著槍跑過來的天人，他們踐踏著草地，興奮地過來狩獵了。他們知道，打中了。
我知道我不能再發呆了，這種情況我必須做出選擇！要麼先救銀時，要麼先殺了敵人。
對，先取出子彈！先止血！先救他！
「銀…銀時，堅持住，我馬上給你做緊急包紮！不會…不會有事的！」
一開口聲音都變調了，難聽的聲音夾雜著顫抖的語調，我悲哀的發現我居然聯手都在抖。努力克制住自己的顫動，哆嗦著將醫療包打開。我胡言亂語著說了些什麼想讓銀時安心，事實上我只是在安慰無能的自己。
敵人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了，像是踏在心弦上一般，帶著死亡的節奏感。
藥棉！對，藥棉！還有鑷子，碘酒！對了，還，還有紗布！還，還有什麼！冷靜點莫哭！趕緊想，沒事的不是嗎！銀時不會有事的，不是還有我在嗎！冷靜點！
突然，一隻涼薄的手覆在了我的手背上，我顫抖地下垂下頭看向銀時，瞳孔裡倒映出他強作鎮定的臉龐。
明明，說過要保護你們的。
「不會死的。」
「你給我閉嘴！兩發子彈你以為是什麼！一處在後腰一處在肩膀啊！」
「沒時間…了…先殺敵…」
我錯愕的看著銀時忍著疼痛，咬牙站了起來，手中的刀杵在地上作支撐。原本的白戰袍被滲出的血給浸染了，他剛才躺下的地上也是血跡。
「你說過不會死的！」
我大聲的吼了一句，然後拔出刀就瘋了一樣的沖上去，迎擊敵人，銀時焦急的呼喊也被我拋在了腦後。
子彈擦著刀刃劃過，我縱身騰起，一刀斜劈，血光暴射，天人便身首異處。殺了一個，還有第二個第三個圍攻上來，他們樂此不彼的進行著偷襲和強攻。
銀時不可以有事，絕對不可以有事，所以，我要用最快的速度解決完這些雜碎。
我仿佛能透過天人瞪大地驚恐的眼裡，看見自己猙獰如惡鬼的模樣，滿臉的血和傷痕。
雪又下大了——
銀時受了槍傷都還能繼續戰鬥，我這點小傷根本不礙事。
被大錘砸斷了右胸腔裡的肋骨，喉頭翻湧上一股甜膩的味道，我一張口腥甜的血就淌了下來。氣血翻騰都止不住我的殺意，銀時就在我不遠的地方砍殺著，白色的身影是那麼晃眼，映襯著飛雪和鮮血，那是屬於白夜叉的風姿。
「跑啊！」
我不知道銀時到底是怎麼有力量喊出話的，明明中了兩槍的啊。
「好！你跑！去找假髮來支援！」我一高聲喊出話，胸腔就撕扯似的陣痛，一大口血沫噴了出來，濺在了天人的臉上。
又是子彈襲來，暴射而來的子彈被我堪堪躲過。我俯衝上前，手掌一翻，刀尖上挑，一個迅猛的突刺將天人貫穿。
風聲驟起，雪花紛紛揚揚的飛舞，本該是如此純淨的顏色，現在卻是最難看的了。
四面八方湧來的天人，將我的視野占的滿滿的，腦子裡除了殺殺殺就什麼也聽不到了。
連銀時的話也聽不清了。
他說了什麼？
不重要了，這些都不重要了。
不斷有血從新傷口舊傷口裡流出來，粘稠的、難聞的、濕熱的——
不能原諒的，是傷了他的雜碎們。
我忽然發現，其實自己加入攘夷軍並非有多崇高的志願，也不是為了松陽的遺願。
只是——
只是，單純的想要追隨阪田銀時罷了。
再多的藉口也掩藏不了的事實，我只是離不開他。
對他產生了從未有過的依賴感，想要，一直，一直跟他一起。
只是——
只是這麼簡單而已。
我的心願，就是跟著你。
不管是否能找到原本的身體，女人也好，男人也罷。
如果可以，做一輩子的摯友吧。
草地上，被雪覆蓋了的，沒被雪覆蓋了的地方都不多不少的沾了血。這是一場小規模的戰爭，我差點連累銀時喪了命——
最後一個天人倒下後，銀時也跟著倒了下去。他頭上純白的額帶在風雪裡獵獵飛舞，隨著他倒下的身體，劃出圓滑的弧度。我驚慌失措的跨步跑過去，用盡全力的伸出雙手想要接住他。
沉重的身體倒進懷中，我穩穩地從後面擁住了銀時。不敢太用力，怕弄到了他的傷口。小心的安放在草地上。扔掉了手上的刀，我將從天人身上剝下的衣服鋪在了地上，然後將銀時挪了上去，拍掉他身上的雪，我把找到的醫藥包裡的東西全部倒了出來。
手還在輕微的顫抖，我努力地平息了下自己混亂的思緒和情緒。接著我找到了火柴和小瓶酒精，將天人的衣物纏繞在刀身上潑上酒精，然後點燃。用火烤過鑷子和小刀後，我剪開了銀時槍傷處的衣服。
一個深深的血窟窿，血因為低溫而凍住了，傷口最近的皮肉被彈藥弄的焦黑，再遠點的皮肉是青紫的。
銀時緊皺著眉毛，也不知道是清醒的還是昏厥了。
小刀在手中晃動，我深呼吸一口氣，不會有事的。
冷靜點，莫哭。
這個男人是阪田銀時，不是什麼阿貓阿狗，就是吐個三斤血也沒問題的。
在自我安慰下，我緊張地給銀時處理了傷口，成功的取出了兩枚子彈。不能再耽誤下去了，細節只能回到城裡解決，再繼續停留在這裡只會讓他發燒。隨便清理了下自己的外傷，我就扶起了銀時。
「銀時，我帶你進城。」
可能他聽不見，但我還是習慣性地說出了口。
將多餘的東西都扔掉了，銀時身上的傷口纏上了繃帶，也裹了好幾層衣物。這樣就不會冷到了，將衣服蓋在了他的頭上，我背起了他。
這個混蛋，平時看起來挺瘦的，背起來還是有些肉的。
沉甸甸的感覺，我咬緊牙關移動著步子，自己肋骨的痛摩擦著讓我冒出了冷汗。多少次想停留下來休息，可只要一想到銀時保護自己被子彈打中的模樣就心有餘悸，那是，害怕失去的恐懼。無法言喻的糟糕之感。
全身的細胞似乎都在叫囂著，不堪重負的身體發出一波波的警告，膝蓋打著顫，腳底板好冷。
不清楚為什麼，眼淚水就這樣掉了下來。
我拼命地瞪大眼睛，注視著前方的路，搞不懂掉淚水的原因。
濕潤的眼眶有些模糊，淚水就是止不住的往下掉，大顆大顆的。使勁吸吸鼻子，我就繼續走。
「卷毛，你到底吃了些什麼？重的跟頭牛一樣。」
過於安靜的環境讓我不安，我乾笑著開始了自言自語。口腔裡的血腥味還在，不是很舒服。
「辰馬他們肯定贏了吧，哈哈，他們三個可是很強悍的。」
「嘶~傷口好痛。」
呼嘯的風卷起雪，往我臉上撲，每說一句話就呼出大口的白霧。
腳踩在了有些厚了的地上，腿有點發麻。
銀時微弱急促的呼吸就在耳邊，遮住他腦袋的衣物上已經堆積了雪。我重新整理了下背的姿勢，將他的身體往上托了托。
「銀時，這次你可欠了我一個很大的人情啊。」
呢喃著，我彎了彎嘴巴。
「是…啊…」
然而，當我聽到熟悉的嗓音時，眼眶裡蓄積的淚忽然嘩啦的全倒了出來，滿臉的淚水。
「什麼時候醒的。」忍住喉嚨的瘙癢，想要大聲哭一場的莫名情緒被壓抑下，我顫抖著聲音開了口。
「剛剛哦…莫高…窟…好樣的啊…」
「知道就好，閉嘴睡吧。要到了。」
知道你安好，我就心安了。
耳朵裡是銀時的呼吸聲、颳風聲、腳步聲，可還是好安靜。但我已經不覺得不安了。
白茫茫的天地間似乎就只剩下我和銀時，這片草地就像沒有盡頭一樣，大片的草叢延伸至遠方，看不到邊際。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我不知道自己背著銀時在大雪裡走了多久，腿腳已經沒了知覺。
不過，老天果然是眷顧銀卷毛的。
當高杉帶著士兵出現在我的視線裡時，我咧開嘴巴笑了，幹啞的喉嚨咕噥的念出了他的名字。
高杉陰沉著臉快步跑了過來，在這之前我很想看看他生氣的慫樣，但最終兩眼一抹黑，暈了過去。
銀時，我倆到了啊——
第47章 PART 47 能不問原因就借你肩膀的人都有一顆溫柔的心
[混蛋，起來，你還要睡到什麼時候！]
腦海裡突然浮現出銀時暴怒的神情，他嘶啞著嗓子吼叫著，那樣子像是要將我生吞活剝了一般。
「救命啊！」
尖叫著，我猛然睜開了眼睛。失重的感覺一瞬間落實，讓我有種踩樓梯踩空了的錯覺，我張牙舞爪的醒來了。頓時，胸腔處的鈍痛感讓我清醒了不少。
「啊啊啊！小莫！你醒過來了！難道老天真的顯靈了！」
驚喜的嚎叫聲從身旁響起，我保持著正躺的姿勢，有點僵硬地偏過頭去看。桂穿著那身綠色的戰袍，他的臉上洋溢著激動與感慨，一下子就像要感動的哭了一樣。雖然，我覺得他更像是因為老天顯靈而感動的想哭。但是，讓你擔心了。
我張嘴說話，卻發現嗓子異常的乾澀難受，乾巴巴的說不出話。我著急了，嗚嗚了幾聲，假髮你要是不懂剛醒的人需要什麼，你就可以圓潤的自盡了！
「說不出話麼，小莫你等等！」
好在桂很通情達理，立即嚴肅了表情起身出去了。我望著他離開的背影，好一會兒才轉回頭，使勁眨了幾下眼皮，我開始打量這間房子。
我是睡在地鋪上的，很厚的地鋪，很暖和。這裡四周都是木質的材質，牆面上只有一扇窗戶，已經封死，天花板有點陳舊了，似乎還能掉灰下來。這間房子裡還堆放了一個火爐，是為了增加熱度吧。
對了！卷毛！
我怎麼給忘記了！
是了是了，我是暈死過去的，我是背著銀時昏死過去的！當時一定壓著他了吧，啊啊，他還受了重傷，被我這男人身體一壓還不掉半條命啊！他人呢！他怎麼不在休息！
桂沒多久就回來了，他手裡還捧著一碗冒著熱氣的燙，我的待遇變好了。不是白開水，而是湯啊。與此同時，他的身後還跟了一個人，我睜大眼睛去瞧，那是？辰馬？
接下來我享受到了飛一般的待遇，桂扶著我，辰馬給我喂湯。這是何等的待遇啊，比公關部還給力啊喂！他倆什麼都沒有說，只是動作輕柔的伺候著我。我有點飄飄然，這太讓我覺得刺激了。不不，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我想問的是銀卷毛那混蛋！
喉嚨經過暖湯的滋潤後，已經不幹癢難受了。我清了清嗓子，說道：「謝謝，銀時呢？」
辰馬笑著將湯碗放下，口氣爽朗道：「金時去訓練士兵了，莫哭，這次真的讓大家擔心了啊。不過，幸好你醒了。」
看著辰馬明朗的笑容，我似也覺得輕鬆了不少，但對那混蛋還有點放心不下。正糾結著要不要親自去看看時，桂發話了。
「與其擔心銀時不如先擔心自己吧，你的傷不比他輕。銀時的體質比你好太多，他的傷早就沒事了，傷後也只一個星期就從昏迷中醒來。倒是你昏迷了整整半個月。」
桂說這話的時候有點責備的意味，我當然知道他是在擔心我，不過，銀時沒事，還真是讓我鬆口氣。對，我也活著，這是最好的了！
我有點不好意思的笑了，靠在桂的手臂上，傻笑道：「讓你們擔心了，啊哈哈。」
「哼，白癡果然不會那麼容易死麼。話說回來，莫哭你這次若是死了，那傢伙會內疚一輩子的吧。」
這種薄涼話就只有一個人說的出來，那就是因為身高而人格扭曲了的矮子同學！好歹我剛醒，能不能不要說這麼驚悚的話？內疚什麼的，我可不想讓卷毛背負那麼多。高杉從門口悠哉地走了進來，他的身後也跟著一人，是山中春子啊。
「莫哭君你感覺身體怎麼樣了？」春子很自然地踱步到我身旁，從桂的臂彎裡扶過我，然後溫和的詢問。
動作很親密，我下意識地扭頭去看高杉，後者一副無所謂的模樣。我也就放心下來，確定了這廝不會因為女人拋棄了兄弟，我便靠著春子，然後老實的告訴她身體狀況以及現在的感受。檢查期間，大家都很安靜，只有春子時不時的發問聲和我的回答聲。
哎？這有點沉重的氣氛是怎麼回事？我還沒掛啊喂！不要高杉一進來就陰沉啊！人家又不是瘟神！只不過是被矮子神眷顧了的可憐人罷了！
「哈，說來，那個，你們攻下城了？話說，我們現在是駐紮在哪？」為了緩和下氣氛，我乾笑著，眼神有意無意的瞥向那三人。
還是辰馬最懂人，他哈哈了幾聲，就切入了正題。
「雖然傷亡有些慘重，但這個城還是被我們佔領了。但估計天人沒那麼容易善罷甘休，這個城池起著交通樞紐的作用，是一個很有利的地勢，誰佔領了誰就有好處。城池處於許多地方的交匯處，所以無論如何都得死守下來，它是作為我們的轉攻路線裡必不可少的一處。」
我認真地聽著辰馬的講解，心裡難免吃驚，在我昏迷的這半個月裡他們進行了一場大戰吧。或許我是幸運的，居然昏迷著。
「露出一副慶倖的無能表情，真是讓人不舒服呢莫哭。」高杉毫不留情的揭穿了我。
聞言，我一下子啞口無言，漲紅著臉尷尬極了。我確實不該慶倖什麼的，不過，高杉觀察人的本事又上升了啊。
「晉助，小莫才剛醒，你不要這麼說。」桂很仗義的替我討伐矮子了，嗔怪的說著他。
「閉嘴假髮。」
「不是假髮，是桂！」
「病人的身體狀況尚不明朗，請晉助君跟桂君保持安靜哦。」
就在我夾在兩人中間犯難時，春子很好的勸解了兩人，幾乎是同時的，桂和高杉兩人腦袋朝不同方向撇開。我說，你倆傲嬌了吧。什麼時候夫妻關係這麼差了啊！
總之兩人沒有像小時候那樣吵起來，我很欣慰，我這個傷患可經不起折騰啊。不經意間我對上辰馬幽深的藍色眼睛，我錯愕了下，辰馬則是眯起眼笑了起來。
「話說，金時也應該來了，我叫人去通知他了的。」
好吧，說曹操曹操就到。急促的腳步聲有節奏的響起，然後是「嘩啦——」一聲，紙門被大力拉開，外面寒冷的空氣爭先恐後的湧進來。我哆嗦的顫抖了一下，已經是隆冬了啊。
「你也太慢了銀時。」桂看著出現在門口的人，還不忘習慣性的數落一下。
我將視線移到銀時的身上，他的喘息聲有點快，胸脯起伏的很大。一直跑過來的嗎。看來，很著急嘛。視線上移，最後停留在他的面容上。本該圓潤的少年臉蛋顯得清臒，瘦的下巴都尖了，臉頰微微凹陷，略微睜大的死魚眼依舊，但明顯多了激動。那紅色眼裡的深處有著說不清的情緒在翻湧，我無法讀懂。
我傻愣的望著門口的銀時，想了想，開口問道：「你的傷好了？」
銀時似是吞了下唾沫，喉結上下滾動著，他將門隨手拉上，阻隔了外面的冷氣。然後邁開步子朝我走了過來，我詫異他的舉動，傻眼的看著他在我面前蹲下。
銀時神色凝重的舉起了右手，緊接著，一拳頭結實地砸在了我腦袋上。
「嗷！」
什麼叫牽一髮而動全身我現在算是知道了，頭上的包好痛，胸腔好痛，全身有傷口的地方都在拼命叫囂著。我都不知道該抱哪兒喊痛了，我此刻的五官一定都糾結在了一起了。
「咦！」
周圍的人都驚訝了，然後才急急的勸阻，雖然高杉完全就是在諷刺。
「銀時君請注意自己的行為！」
「銀時你幹什麼，小莫才剛醒！」
「金時，醒了就算了啦。」
「那麼不乾脆的表達還真是蠢死了。」
我能喊委屈嗎！你個糖分控爛卷毛死魚眼的邋遢混蛋！虧我那麼擔心你！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啊！你就是這麼對我的嗎！
「你當然不能喊委屈啊混蛋！」
銀時忽然就暴躁的吼了開來，看來我的心裡話又不小心顯露出來了。我尷尬的不敢去看銀時的臉，他卻一把揪起了我的衣領，但力道並沒有用很大，小心的避開了我的傷口。我被迫直視他，倍感壓力。糟糕，又要被教育了。
「我，我這不是好好的嗎？好了啦，我也只是想救你啊，要我丟下你自己一個人跑掉，那是不可能的。換做是你，也不會獨自先跑的，不是嗎！」我硬著頭皮，對著銀時還有怒氣的臉，真是難為這混蛋死魚眼裡有火焰了。
攥緊我領子的手的骨關節發出劈啪的響聲，我窩囊的怕了，銀時的樣子讓我有點沒底。喂喂，為什麼我剛醒來就要被一個卷毛教訓啊！
喂喂！你們這群傢伙隨便哪個幫忙勸解下啊！沒看到有人虐待病人嗎！你們的莫哭戰友莫哭同學莫哭君就要被一隻卷毛弄死了哦！
「好了，金時，莫笑也才剛醒。冷靜點交談吧，我們就先出去。隊裡還有很多事沒忙完呢。」
在我滿心期待的情況下辰馬說出了這句話，然後他帶領著同夥們離開了，毅然決然的將我拋棄給了卷毛。我特絕望的望著他們的背影，期間高杉那混帳還轉回了腦袋朝我露出一個自求多福的嘲諷表情，我真想撕爛他那張牛郎臉，讓他一輩子討不到老婆！
世界清靜了，還是不要文藝了，現在的情況是房間裡只剩我跟一隻怒氣衝衝的卷毛。
「衣領要被揪爛了啊銀時，真搞不懂，我不是好好的嗎。你那副要吃人的表情是幹什麼啊。」話說，我會突然從昏迷中醒來，也是因為腦海裡出現了歇斯底里的卷毛吧。嘖嘖，好惡寒啊，我禁不住打了個冷顫。
銀時直勾勾的看著我，還是沒有鬆開手，我感到分外窘迫，眼睛也不知道該往哪看。辰馬，你害死我了！
「你要是死了怎麼辦啊混蛋！你從來不會考慮後果的嗎！受了那麼重的傷還死撐什麼啊！耍帥什麼的完全不是一個廢柴該做的啊！」
我被吼的一愣愣的，下意識的看著銀時的眼睛，滿滿的認真與生氣。心底裡升起委屈，我囁嚅著反抗道：「什麼啊，你不也是在我沒同意的情況下替我擋子彈了麼，我不就拼命了點嘛。有錯嗎，背同伴回來，我還錯了嗎。」
銀時的表情有刹那的驚愕，眼底劃過一絲迷茫，拽住我衣領的手微微鬆開了。我有些後怕的坐直了上身，撫平自己亂了的衣襟。
「銀時，我覺得你有點奇怪啊。以前不是很希望我能獨當一面嗎？現在我已經完全成長了，不是從前那個廢柴了。你這種跟老父親一樣的擔憂很彆扭啊，就是假髮也不會這樣的。」我很正兒八經的跟面前的人談論，是的，我覺得我來了前線後這傢伙有點點奇怪。
「混蛋你是在怪阿銀多管閒事嗎，就算你是病號我也會揍的哦！」恢復了平常的模樣，銀時不爽的瞥了我一眼。
額，這傢伙是恢復正常了？不管怎麼樣，生氣的卷毛還是很可怕的，我喜歡的是無脾氣扣鼻屎的那一面啊！好吧，我惡趣味了。
沒來由的我又傻樂起來，大概笑的跟菊花一樣燦爛吧。不然銀時的表情不會那麼鄙視，可那蔑視我的神情沒有持續多久，他的面容就漸漸沉靜下來，猩紅的眸靜靜的看著我。
「不要用這麼奇怪的眼神看我，很惡啊。跟角色形象不符了啊混蛋。」
「其實，來了戰場後，我就從來沒有希望過你能追上我們的步伐。你那麼懦弱，戰場不適合你。我們四個，或許最終都會喪生也不一定，如果可以，真想讓你平安的待在後防。很久以前，松陽老師就說過，莫哭是個有點小軟弱但善良的孩子。他希望晉助、假髮、我能好好的照顧你。」
我震驚的瞪大了眼睛，幾乎不敢相信他的話，嘴巴張張合合卻說不出一個字。
銀時的話讓我的心都發顫了，原來松陽也曾將我託付給你們三個麼。
原來，並不是單方面的要我守護著你們啊……
其實，我一直都被你們保護著，被松陽保護著。
內心一瞬間的柔軟讓我紅了眼眶，思及松陽，無法言喻的情緒快要讓自己窒息。堵在胸口的氣息變得混亂，壓抑了太多的就想要宣洩。
對家人的思念，對松陽無能為力的追悔，對銀時受傷的恐懼，對戰爭的無望——
「銀時，借我肩膀……」
哽咽著不成調的語氣破碎的從喉嚨中發出，翻滾出的眼淚大滴大滴的掉下。
我從來就不是堅強的人，我從來都只會強迫自己——
頭抵在銀時的肩膀上時，他的身體微弱的顫抖了下，我緊緊閉著眼睛咬著嘴巴，止不住的嗚咽聲斷斷續續的響起。
胸腔的疼痛讓我咳嗽了起來，銀時緊張的從後面擁住我的背給我撫順氣息，我卻只是一個勁的掉眼淚。眼淚水將銀時肩膀處的白袍浸濕，變得深深淺淺。
「想哭就哭吧，我在這呢。」
面對我莫名其妙的眼淚，他沒有問我任何事情，只是將手搭在了我的背上，仿佛給了我勇氣。
而他的話也與很久以前松陽的話重合。
[我在這呢。]
[老師在這呢。]
只因這簡單的一句話，我所有的防線都土崩瓦解，再也顧不得其他，我用勁全身的力氣去抱緊銀時，痛痛快快的大哭了一場。
第48章 PART 48 戰爭裡沒有誰是不能犧牲的
之後我的情緒安穩了很多，因為是內臟跟肋骨受傷，需要至少半年的時間來調養。所以我也就沒有去工作了，因為自己就是重傷病號啊。
鬱悶的躺在鋪中，我百無聊賴的翻滾了下，十分的暖和。我覺得，這麼當米蟲也不行，至少良心也不安啊。雖然也是因公受傷，但高杉那犀利的眼神戳的我各種難受啊。啊，不活了啊，人生最大的苦難就是跟高杉成了夥伴！
我以為對著銀時哭了後，那傢伙會拿這事來說我，結果那傢伙啥都沒說。為此，我倍感欣慰。
這期間主要照顧我的人是春子，其次就是有著媽媽桑屬性的桂，雖然天然呆了點，但對同伴真的很好。
「假髮~好無聊。」窩在被子裡，我伸出腦殼，看著鑽研地圖的桂說道。
「不是假髮，是桂！小莫，春子說你最好不要多活動，外面也不安全的。」桂一邊鑽研一邊回答。
其實我想說，桂你誤會我了，我只是想跟你聊天，並沒有要出去走走的意思。外面天冷，我也懶得動啊。
房間的爐火燒的正旺盛，發出「劈啪」的響聲，窗戶還是關的死死的，一點風都透不進來。胸腔暖呼呼的，沒有剛醒來時的刺痛感了，每天堅持服藥果然是好的。雖然那草藥各種難聞難喝，我比較喜歡看別人喝草藥時的苦逼模樣，自己的還是算了。
閑的無事，我開始回想銀他媽的劇情，主幹的劇情多少還記得，但是那些零散的很多都忘記了。攘夷時期的空白讓我無力，等等，我想我是忘記了什麼重要的事！
攘夷時期，嗯，攘夷時期，他們似乎在一座城裡，城樓上，城樓上有一個厲害的天人，嗯，還有呢？
「眼睛！」
腦子裡突然蹦出高杉捂著流血的左眼的畫面，我像是被電打了一樣激動的叫了起來，把旁邊的桂給嚇著了。
是了是了，高杉的眼睛會瞎掉的，就在攘夷戰爭裡。如果，如果我提前告訴他，會不會改變？
不，不可能的，既然是已定的事實，憑我根本是改變不了的。松陽不就是最好的例子麼？
一顆心瞬間糾結起來，不管行不行，先警告高杉那傢伙，讓他當心點。
「假髮快去叫晉助來見我！」我刷地從被子裡坐起身，將被子裹在身上嚴肅的命令傻愣的桂。
桂辦事的效率還是相當的可以，當然前提是不犯傻的情況下。我還猜要等一會兒才能請到那尊大佛過來，結果，一盞茶的工夫都沒有，高杉就來了。這次春子沒有在。不知道那傢伙跟春子表明心意了麼，咳，一不小心又偏題了。
「你有什麼事？」高杉開門見山的開口了，一臉我不能有正事找他的懷疑表情。口胡，好想揍他。春子你男人要殘了，你就不要大意的甩了他吧！
我也就沒什麼好拐彎抹角的，直接說道：「晉助，不要太拼命了，千萬注意自己的身體。尤其是——眼睛。」話不好明著說，萬一他追問起來我為什麼會知道，那就很麻煩了。所以，我只是避重就輕的說了眼睛。
高杉一挑眉梢，露出疑惑的神色，口氣卻相當的欠扁。「你讓假髮叫我來，就是為了說這種廢話嗎？」
我知道我現在說的話跟神婆沒啥兩樣，稀裡糊塗的就讓人家注意眼睛，有病哦。好吧，不想自己吐槽自己了，我正經萬分的說道：「不管怎麼樣，你都給我注意點。單槍匹馬逞英雄什麼的蠢事不要幹。」
「閑的慌就管好自己吧蠢貨，說我不如說銀時呢。」
勾起嘴角扭曲的一笑，高杉拂袖而去，留下我跟桂傻愣的杵在房裡。
「假髮，這混蛋的性格是不是又扭曲了點。」
「不是假髮，是桂。小莫，每個人都有一段難以啟齒的青澀歲月的，你不能這麼說晉助，他很辛苦的。」
「……我錯了。」
桂，我發現你的思維越來越周到了，連每個人中二的時期都算的了麼。我該誇你是料事如神還是神經大條呢，你根本自己就一直在中二啊！從未解脫過啊混蛋！
雖然不能劇烈活動，否則胸腔會痛的，但做配藥這種輕鬆活還是可以的。畢竟動腦的成分多些。我拜託桂將很多有助於眼睛的草藥拿了進來，還有一些搗鼓藥的器材，然後自己就窩在房間里弄藥。我這是在做最壞的打算，如果高杉的右眼不能倖免，那麼這些藥多少能幫助他，哪怕是止痛也好。這樣什麼都不做，才更讓我難受。
一搗鼓起藥來，我就專注的連時間都不知道了。一直到銀時來叫我吃飯，我才恍然驚覺已是下午。
「房間裡都是一股子草藥騷味，你是想要熏臘肉嗎混蛋。」死魚眼的傢伙皺著眉頭，捏著鼻子，一開口就是訓斥我。
「你家的臘肉用草藥熏嗎混蛋！我在給晉助弄藥啊！這藥可是很重要的，不要褻瀆了它。小心被草藥大神報復。」
「你妹的草藥大神啊！哪裡來的草藥大神！茅坑裡的【嗶——】的怨念集結而成的嗎！」銀時青筋暴起，揚起下巴，只差用鼻孔看我了。
我無奈地搖搖頭，表示不想跟他爭論這麼掉身價的問題，將草藥小心翼翼的擺放好。我拍了拍手，將厚厚的棉衣披在身上，低聲道：「不用給我送過來，我和你一起去吃。」
「有人送還不要，笨蛋。你要是走不動了阿銀是不會背你的。」
「你回去背你外婆吧混蛋！」
真是讓人火大的傢伙，想不暴粗口都難啊。但，就是因為這樣，所以跟他在一起才特別自在吧，無拘無束的。
跟銀時去吃飯的時候，看到了勁爆的一幕，啊啊，瞧我跟卷毛看到了什麼！
矮子跟春子的幽會！避開了所有人的耳目，卻還是沒想到會被我和銀時撞見吧，哈哈，矮子你失策了。嘖嘖，就知道你丫的饑渴難耐要對萌妹子出手了！
「喂，你在激動個什麼勁啊，明明只是兩個人在一起走路而已。搞得跟【嗶——】【嗶——】似的。」銀時不屑的挖著鼻屎，手指各種挖。
邋遢的男人，你再這樣無止盡的開發鼻孔，真的會沒女人要你的。
確實跟銀時說的一樣，高杉只是和春子並肩走著罷了，並沒有什麼親密的舉動。反正，這些天這兩人是經常在一起的。我看在眼裡，激動在心裡，高杉那傢伙真的非常的缺乏別人的愛！不管是哪種方面的。友誼也好，師生情也好，愛情也好，只要讓他感到安心點，都是好的。
他其實比我們都敏感，都鑽牛尖角。
小心的跟在兩人的後面，保持著幾米的距離，我估計銀時要忍不住揍我了。一臉的暴虐之氣，嘖，年輕人的耐性就是這麼不好啊。
從這裡看過去，春子笑的很開心的樣子，各種像又子啊。高杉也是一臉的悠閒，至少不是面對我時的扭曲。果然妹子的愛的洗禮足以讓病嬌轉正麼？我密切的注意著兩人，傷口因為激動的情緒有了痛的反應，但被我自動過濾了。
「夠了哦阿銀我不想成為可恥的跟蹤狂啊！你是被天人打傻了嗎！」銀時一把捏住我的臉，來回扯著，笑容有點陰。
我火冒三丈的拍開他的手，猛比安靜的手勢，接著高度緊張的注視前方的一舉一動。完全忽視了身後怨念的某卷毛。
然後，我看到了死而無憾的一幕了。
高杉和春子——牽手了。
雖然不知道是誰先主動牽的，但我賭三百塊是春子主動的。因為看牽手的模式就明白了，那雙稍白的小手正勾著骨節分明的大手，微微晃蕩著，有著說不出的溫柔之感。
我感覺自己是被聖光治癒了，真的，又或許是自己真的寂寞了。我的真實年齡我已經不想追究了，要知道，沒有男朋友是各種芥末。
如果，我也能這樣就好了。找回真正的身體，跟一個看對眼的男人談戀愛牽小手，有說有笑的過日子。
而不是像現在這種在炮火烽煙中摸滾打爬，還頂著一具男人的身體！各種委屈啊！
「現在滿意了吧，去吃飯了哦。」
身後的銀時懶散的開口了，我側頭看向他，體貼又彆扭的男人說的就是他這樣的吧。明明自己也在操心著高杉，明明可以強行將我拖走，卻還是耐著性子等了下來。
「我要吃三碗！」我豪氣的放話了。
「你就是吃三百碗都沒人攔你的。」
晚飯的中途，高杉和春子才一前一後的走來加入飯局。我揶揄的瞥了春子一眼，春子的臉一下子就紅了，高杉則是甩給了我一個兇殘的白眼，嚇得我差點被菜噎著。然後桂就本著關心的心情猛拍我的背，我只覺得我要內傷了，說不定胸腔裡的肋骨又斷了什麼的。
吃完了飯，我就一個人回到了房間，又開始搗鼓起草藥。明目的藥，保養眼睛的藥，消炎的藥，止痛的藥，我都要一一配出來，少一個都不行。
打磨著草藥，我揉了揉眼睛，稍微有點困頓了。應該是今天活動的有些頻繁，休息的少了，所以特別想睡覺。
這具身體真是太矯情了，思想活躍的時候身體怎麼能先倒下呢。但奇怪的是，我的上下眼皮也開始了打架，有種要闔上的趨勢，手中的搗藥石錘有一下沒一下的弄著，啊咧，意識也開始不清醒了啊。
……
我是被刺耳的尖銳噪音吵醒的，睜開眼睛看到眼前的景象時我已經傻的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眼前是一片火海，一大片的房屋被火海埋葬，猙獰的豔紅火苗沖天燃起，屋子冒出滾滾的濃煙。黑色的夜空被火光映紅，仿佛天也燃燒了起來，觸目驚心的場面。我驚怔的瞪著被火焰吞噬的房屋，連語言也忘記了。
幾乎是刹那間，我就想起了幾年前村塾的火。那時的火，也是這麼大麼？
「快去找假髮！他那裡人多，能保護你！」
我這時才看到殺紅了眼的銀時，他揮舞著刀，毫不猶豫的砍下天人的頭。他迅速從自己的懷裡掏出一把匕首，扔在了我面前，我有些反應不過來的低下頭去看，那是辰馬送我的匕首。
「不要發傻了混蛋！天人來襲，整個城可能都有淪陷的危險。你快去找假髮，記住！不要找晉助！他還有春子要保護，照顧不到你的！」銀時一邊殺敵一邊說，聲音很大，甚至掩蓋了那些刺耳的刀劍聲、嘶喊聲，字字清晰的傳到了我的耳中。
胸腔吸入渾濁的帶著煙灰的空氣，我覺得那些空氣都被大火給炙烤成了火團，吸入肺部都會引起燒灼的痛。沒有再遲疑，我抓住匕首，守在了銀時的背後。
「耳朵聾了嗎！我是讓你找假髮不是我啊！」
「真是不好意思了啊，我的耳朵是選擇性耳聾啊。」
「你夠了哦，小心我砍了你哦。」
「求之不得！」
跨步上前，俐落的出手，我跟他同時將自己身前的人擊斃。寒芒一閃而過，急速如電光。霎時，血光乍現。被火炙烤過的大地似乎都熱了起來，空氣不再寒冷，燙得讓人心驚。
我只知道自己是被銀時給救出來的，現在具體身處什麼地方自己也不清楚，只是這條街道上的大部分建築都被焚燒，大火肆虐，街道上已經見不到什麼村民了。一定是被疏散了吧，之前經受過了那麼多場戰爭的洗禮，留下來的居民肯定不多。
耳邊不斷響起房梁燒毀倒塌的悶響聲，我用奪來的砍刀瘋狂地廝殺著，胸腔的鈍痛越來越清晰。那痛感像是放大了幾倍一樣，讓我的神經以及血管都要爆了似的。忽然，耳朵捕捉到細微的□□聲，我詫異的抬頭四望。
「房子裡還有人！」
銀時那野獸般敏銳的感官讓他迅速找准了方向，迅疾轉身就躥進了著火的屋子裡救人。攔截下企圖偷襲他的天人，我刀身上挑，斜斬而下，血霧之後是又一波的猙獰面孔。
所幸被困的人所在的房子著火面積還不是很大，房子支架還能支撐一會，我只要替銀時守住外面爭取救人的時間就好。
猛的挨了一下，我劇烈的咳嗽起來，仿佛要將肺給咳出來般，整個人都佝僂了起來。
天人咆哮著衝殺上來，我握緊手中的刀，忍住難受的噁心感迎擊而上。身上又充滿了難聞的血腥味，甚至連空氣裡都彌漫著一股子腥氣，下午吃的晚飯開始在胃裡翻江倒海，我覺得我要吐出來了。這具身體被我折磨的夠嗆了。
在那房子倒塌前，銀時抱著一個兩歲左右的小女孩沖出了火海，他矯健的身姿猶如蒼鷹，迅猛而英勇。那一刻我以為自己看到了救世主，差點虔誠的喊了，果然花眼了吧。
小女孩哭的眼淚鼻涕滿臉，好像還吐了的樣子，狼狽至極。當然，抱著他的銀時也好不到哪去，白色的袍子都快看不出最初的顏色了，血和塵土在上面留下了深深的印記。
將已經嚇傻的小女孩推我懷裡，銀時一甩刀上的鮮血，咬牙道：「保護好她。」
我用較為乾淨的袖子擦了擦小姑娘的臉，她只是緊緊的抱著我的脖子，抽噎著。我軟了語氣，輕聲說：「別怕，閉上眼睛，很快就會過去的。」
小姑娘怔怔的看著我，然後聽話的閉上了眼睛，扒著我胸前的衣服，小小的身體顫抖著。
這就是戰爭帶來的殘忍與恐懼。任何人都可以是犧牲品。
大部分的天人都被銀時拼盡全力給擋了下來，他驍勇的模樣與平時毫無幹勁的樣子真的是天壤之別。
漸漸的，有士兵聚集了過來，紛亂的人群中，我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頭盔。
「辰馬帶人來了，莫高窟再堅持下。」
「我沒問題！」
打腫臉充胖子說的也是我，抱著小孩子的左手已經酸麻，儘管只有兩三歲那麼大，好歹也是幾斤肉啊。
辰馬來時，是一臉的陰沉，身後的士兵也顯得低落，狼狽的模樣像打了敗仗。難道，這次真的……
「辰馬！」
我高聲喊著，辰馬瞬間對上我的視線，很快的，他就砍翻了阻擋他的天人來到了我和銀時的身邊。
辰馬此刻的表情是我從沒有見到過的凝重，緊皺的眉頭，變幻莫測的深藍眸子深處竟是落魄。我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辰馬這麼強大的人，怎麼會露出這種衰敗神情。那藍色的眼中應該是充滿期待充滿自信的！
「說說吧。」銀時比我冷靜，他立即讓辰馬解釋目前的情況。
「銀時，莫哭，快撤離這座城，城池保不住了。」
這低沉而令人窒息的話從辰馬的嘴裡說出，讓我感到了莫大的驚恐。突然就抱緊了懷中的孩子，我死死的擁著這個溫暖的小身板，自私的希望能得到點慰藉。連強大的辰馬都這麼說了，還能怎麼辦。
「發傻不是解決問題的方法，趕緊撤出城保住性命才是首要。城池什麼的，有命留下才能再次拿下！」
只有一個人是鬥志昂揚的，那就是銀時，他紅色的眼睛裡仍然有著希望，明亮的紅色給了我想要的勇氣。
他總是這樣，給人希望。
「對，銀時說的沒錯。活著才是最重要的，我們帶隊趕緊撤。城裡的民眾都疏散了嗎？」我平定下慌亂的心，急切地看向辰馬。
辰馬微微一愣，然後露出一種類似于欣慰的表情，他說道：「假髮負責疏散居民，小助負責拖延敵軍。我們以前商量過，撤離城池的據點。趕緊去吧！」
我跟銀時對視一眼，同時道：「帶路！」
辰馬率領著一大部隊殺出了重圍，一路的披荊斬棘，將天人的屍體狠狠踩在腳下。
懷中的小孩子被銀時抱了過去，我感激的看了他一眼，他緊抿著嘴巴什麼都沒有說。火光在他清瘦的臉上乍隱乍現，他紅色的眼睛裡佈滿了血絲，最近，一定休息的不夠吧這混蛋。好不容易從小道撤離，我們踏上出城的路。
忍不住又咳嗽了起來，我捂著胸口匆促地回頭看了一眼大火彌漫的城鎮，那裡黑煙繚繞，火苗舞動著猶如魔鬼的利爪。
就這樣棄城可以嗎？
「城池什麼的根本沒有命來的重要啊！不要再慢吞吞的了白癡。」
銀時扭過頭用一種恨鐵不成鋼的表情訓斥著我，我應了聲，便有些愧疚的跟了上去。
這座佔據了重要地理位置的城池，這座辰馬他們好不容易攻陷下的城池。再次淪入了天人的手中。
倉促撤回了據點，我老遠就看見了桂的隊伍，以及高杉的隊伍。太好了，他倆也安全的退回了。那人影幢幢的一大片，都是自己的士兵吧。
懸著的心落穩，我加快了腳步。
然而，當我急切的跑近隊伍時，我徹底的被眼前的景象震懾住了。
傷重的哀嚎著的士兵，還有滿頭大汗的醫療隊員，大家的軟弱一下子坦露無遺。這次傷亡空前的嚴重。那氣若遊絲的□□，忍痛的抽氣聲，都讓我咋舌，剛舒緩的心再次糾結起來。
尤其是，高杉的情況。
他跪在草地上，低垂著頭，他的懷裡是閉著雙眼的春子。
心裡一閃而過的念頭讓我想扇自己一個耳光，不會這麼……
然而心裡這個詭異的念頭還是止不住的冒出來，春子那失了血色的蒼白的臉，讓我看的心驚膽戰。
「晉——」
「小莫，不要過去。」
在我想要靠近高杉時，桂從後面拉住了我的胳膊，我扭過頭去看桂，他的臉髒髒的，表情是隱忍的。
「假髮，怎麼回事。」我想笑著問，我想顯得輕鬆點，好讓這凝重的讓人窒息的氛圍緩解下。但這只是徒勞。我連自己都欺騙不了。
桂的眼底沉澱著戾氣，那茶色的眸子深處是肆虐的狂暴，他壓抑下幾近悲哀的怒火。好半天，才沙啞著開了口。
「春子，犧牲了。」
悠于 2016-1-7 21:20
第49章 PART 49 壞事總是一波接著一波襲來讓你沒有喘息的餘地
那個笑容明媚，長著跟又子一樣漂亮臉蛋的女孩子，沒了。我真的很難將春子平時鮮活的面容與現在這張面如死灰的容貌聯繫起來。
她的出現讓我驚訝，她與又子酷似的面容讓我驚奇，她的醫術讓我欣賞，她的溫柔讓我歡喜。
但是，沒了啊，這麼鮮活的人，一眨眼也就沒了。
她才十六歲不到呢。
戰爭的殘酷讓我將每個人的年齡都忽略了，然而恍然驚覺，才發現，他們都還只是孩子的年紀。
曾經我這個年紀的時候，還沉浸在家庭的保護中，享受著家人給的溫暖。
銀時他們卻是過早的失去了□□，匆忙的奔赴上了戰場，在這裡將青春乃至生命都揮灑。
太一是，春子也是。
跟春子的交情，實在沒有那麼深，縱使難過卻掉不出淚了。只是憤怒縈繞在胸口中，擠壓著自己，那一瞬間報仇的念頭是那麼的清晰。
活著的人其實比逝去的人更痛苦吧，如果可以，我寧願自己先死，我有時候就是這麼自私。不願受更多的傷害，便會消極的產生放棄的念頭。
我難過的只是，高杉該怎麼辦。
好不容易出現一個可以交付心的人，就那麼消失了。
明明，今天下午的時候她還牽著他的手，笑容清淺柔和。而此刻，那僵硬了的慘白面容再也找不出她曾經溫柔過的痕跡。有的，只是死亡的殘酷。
我甚至不敢去再去看高杉，怕一不小心就忍不住又哭出來，那太難看了。
該怎麼辦，現在該怎麼辦，或許，如果當時我去找高杉的話，說不定在春子出事時還能進行搶救。要是，要是我在的話，至少，她不會那麼輕易的死去。
自責的攥緊了拳頭，我盯著自己的腳尖，我懊惱的悔恨著。無能的自己，到頭來什麼都救不了，只能坐以待斃的看著身邊的人離開。
「你們看著晉助，現在不是為個人感情難受的時候，我去安撫隊伍。」辰馬平靜的嗓音有些沙啞，但語氣很是堅定，他這樣說了後就轉身去管制隊伍了。
高杉還是那個半跪著擁住春子的姿勢，長久的僵直身體，一句話都沒有說。
記憶裡松陽離開時，他在溫泉旅館中也是這樣，瘦弱的身子緊緊抱著松陽親手書寫的課本，久久沒有出聲。
我無法體驗到高杉此刻的感受，可我依然難受的很。如果，當時我沒有讓高杉明白自己的心情，他也就不會與春子走的那麼近，那樣的話，就算失去了，也不會很痛吧。可是我卻自私的去慫恿他，我似乎從來都沒有考慮過那樣付出後得不到結果的下場。我習慣了美好的事物，對於內心最抗拒的傷害從來都沒有深思過。
「銀時，該怎麼辦……」
我顫巍巍的側過頭看向身旁的銀時，完全沒了主意，這種情況下，該做什麼？
銀時低著腦袋，不發一言的從我身旁走過去，然後將懷中的小孩交給了醫療隊的人。我的視線隨著他的移動而轉移，死死地盯著他消瘦的背影。
「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去吧。」銀時壓低了聲音這麼說著。接著他便走到了高杉的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高杉，用沉穩的語調緩緩的說道：「振作點，她也不會喜歡你現在這個慫樣的。這樣抱著，很難看。」
這話，是不是太過了。
高杉的身體僵直了，手背的青筋因為用力過度而明顯的凸起，在薄薄的皮膚下顯現。春子的髮辮經受過戰火的摧殘，早已沒有烏黑的光澤，灰濛濛的垂在草地上，就如她失去生機的軀體一般，這朵花已經凋零枯萎了。
「我去包紮下傷口，莫高窟，你也休息下吧。」
銀時扔掉了手中的刀，再次望了一眼高杉後，就毫無反應的轉身走了。
「銀時！」我猛地跨步上前，一把抓住了銀時，認真地看著他。
「這種時候，就算關係再好，也幫不了的。先讓他緩緩，不然，會更扭曲的那個混蛋。」銀時說出這話的時候字字清晰有力，甚至帶了些咬牙切齒的感覺。他暗沉的眸子也浮動著微不可見的怒火與暴戾，只是被他很好的壓抑住了。
我無力的鬆開了手，銀時就邁步離開了。
內心的自責讓我好壓抑，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總要將事情想的那麼美好，一心只以為可以在一起就好，卻從來沒有想過殘酷的後果。
我定了定心神，還是走到了高杉的身邊，雙膝猛地磕在草地上，我嘶聲道：「對不起,如果當時我去找你了，她也不會……」
高杉似乎有了些動靜，他緩慢的抬起頭，紫色的亂髮上還佔有血跡。那張俊朗的面容漸漸對向我，在看到他模樣時我還是被嚇著了。斑駁血跡凝集在他好看的臉上，平時神采飛揚的綠色瞳孔變得有些空洞，那裡面像是什麼都沒有，虛無的讓人發寒。發紅的眼眶猶如惡鬼，讓我感覺隨時會有血從眼眶裡流出來。
「她的死，是我無能。呵呵，你有什麼錯？」
高杉忽然就笑了起來，嘴角誇張的咧開，空洞的眼睛霎時瞪的很大。我被他的反應弄的有些發悚，全身的毫毛似乎都要豎起一般，涼意從脊椎一路攀爬至大腦皮層。
「晉助！不要這樣！」我有些火大的吼了出聲，努力克制住想要揍他的衝動。
「那要我怎麼樣？她本該活著的。或許，跟著辰馬，桂，銀時，甚至是你，她都能活著。呵呵呵，莫哭，你說可笑麼。我曾暗自下定了決心要守護住的東西，竟是這般的脆弱。不，歸根結底都是我太弱了啊。老師的事也是因為自己太弱，才沒有救下老師啊。」
高杉的精神有些恍惚，他的臉上是怪異的笑容，像是悔恨又像是興奮。不管是哪一種，我都看不下去了，尤其還說出這種話。
「是！春子本該活著！但是這裡的人誰不應該活著！你說啊！跟了你，是春子自己的選擇，上了戰場誰能保證一定活下來？她喜歡的是足智多謀英勇善戰的高杉晉助，不是一個瘋子！你個混蛋給我清醒點！老師的死也不是你的錯！可笑什麼？你覺得什麼可笑？春子的死可笑？還是現在理智不清的自己可笑？你給我睜大眼睛看清楚，這裡的士兵哪一個不脆弱！是人就都有脆弱的時候！」
高杉被我吼的愣住了，吼完這番話我自己也是驚愕不已，什麼時候我有資格去教訓高杉了？真是的，我在幹什麼？
高杉沒了話，緘默不語，至始至終都擁著春子的屍體，將她小心的攬在懷中。
「對不起晉助，我只是想說，想哭就哭好了，別憋著，那樣很難受。」帶著發顫的聲音，我這麼說著，然後就站起身，背對著高杉。想了想，還是補充了一句。「你還有我們，還有大家。銀時、假髮、辰馬，我們都在等你。」
或許，我能做到的，就是這種程度了吧。
加入緊張的救助工作中後，我去看了一眼銀時救出的小孩子，那小傢伙已經窩在大衣中睡著了。摸了摸她的額頭，常溫，看來只是受到了驚嚇，身體上還是沒什麼大事的。歎口氣，我將大衣給她掖嚴實了，便才離開。
我唯一慶倖的是醫療隊裡的醫療器材和藥材都還算齊全，並沒有出現短缺什麼的。只是，高杉的藥怕是要重新配了。
不知道為什麼，心裡開始不安起來，總感覺有什麼事將要發生了。我真討厭自己這種不好的直覺，就像烏鴉一樣。
還是抓緊時間把高杉的藥給配製出來，這是我目前唯一能為他做的了。
抱著需要的藥材我鑽進了臨時搭起的帳篷裡，原以為帳篷裡沒有人，卻在看到打盹的銀時後愣住了。他的手中還拿著繃帶，是要給自己包紮麼？我輕手輕腳地走了過去，然後在銀時的身邊蹲了下來，是哪裡受傷了？果然還是太累了，居然給自己包紮到一半就睡著了。
我也真是的，居然沒注意到他受傷了。
歎口氣，我將藥材放在了一邊。輕輕的從銀時手上拿過繃帶，仔細的檢查了下他的身體，燭光明明滅滅的晃著，讓我有點看不清。將蠟燭放進了一點，我這才看清。有一道較為嚴重的割傷，皮肉粘連著往外翻，還滲著絲絲血，皮膚的肌理早就被破壞，創口看著有點瘮人。
深吸一口氣穩定下自己的情緒，我開始處理他的傷口。
折騰了好一會，將繃帶纏好，我用匕首割斷多餘的繃帶然後系上結。找來一件厚衣服披在銀時的身上，我就抱著藥離開了，在這裡配藥會吵到他的。
有了上次的經驗，這次配藥是出奇的順利，不懂的地方問了醫療裡的前輩，這真的是事半功倍。
天漸漸的泛起了魚肚白的亮灰色，從這裡已經看不到城裡的大火了，彌漫的煙霧不再盤踞於城的上空，稍微消散了點。
真是諷刺，今天居然是難得的晴天。
冬季裡很難得的大晴天，就連風都變得柔和了不少。
我將配製好的藥分類用紙包好，然後放進了醫療包中。也許是出於女人的小心，我將這醫療包交給了桂來保管，萬一我出了什麼事，他還可以給高杉擋擋。反正，大家都不會死的，除了我。
我呸，怎麼一副我要掛了的覺悟啊！
「小莫，你去休息下。看你，眼睛下面都黑的了。」桂將醫療包安置好，回頭就來數落我了。
我抓了抓頭髮，才想起自己已經好幾天沒洗澡洗頭了，頭髮都油的可以炒菜了。我無奈道：「假髮，我想洗澡啊，比起睡覺。」
「不是假髮，是桂。武士要不拘小節，大家都沒有澡洗，現在是非常時期。而且，河水很冷，會發燒的。」桂嚴肅的看著我，將原因都一一羅列了出來。
雖然很不想把此刻稍微輕鬆的氣氛破壞，但心裡還是很擔心高杉，所以我又說了：「晉助，晉助怎麼辦。」
「我正想告訴你呢。小莫，晉助已經將春子安葬了。」
聽到桂這麼說，我的第一個反應竟是惋惜，然後種種不明的情緒一股腦的上湧。
「晉助將春子葬在哪了？」
桂帶著我來到林子裡的一處曠地，來的時候銀時和辰馬已經在了，但是最應該在的人卻不在。
陽光能夠照射到的地方，是一處新番的土地，那裡埋葬著高杉悸動過的心。
連墓碑也不會有，這樣的情形就像倒退到了幾年前那樣，我們站在松陽的墓前。
陽光很暖和，但我如何也感覺不到溫暖。陣陣的寒意止不住的讓自己發抖。
「春子是個好姑娘，剛來這裡的時候，她幫了我們很多。」辰馬微笑著，淡淡的說開了。
我沒有出聲，慢慢走到了銀時的身旁，他一臉平靜，看不出什麼情緒。
胸腔裡又痛起來，嗓子發癢，我趕緊用手捂住嘴巴，忍著想要咳嗽的衝動。看來肋骨的傷一時半會是好不了了。背過身攤開手，我有些傻眼的看著手掌中鮮紅的液體。
「怎麼了。」
肩膀冷不丁的被銀時拍了下，我嚇得一哆嗦，立即放下雙手背在身後轉過身面對銀時。
「沒什麼，一切都會好的。」我搖搖頭，像是在給銀時說，又像是在給自己的安慰。
春子，安心走好吧。他會活的好好的。
從樹林深處回到聚集地，我都沒有跟他們說話，或者該說誰都沒有說話。無話可說吧。
手上的血在衣角上蹭掉了，手掌只是有點紅色的印記，我很慶倖沒有被銀時撞見，不然就麻煩了。一定會被教訓的，還是狠狠的那種。
「謝了。」
低啞的聲音從身旁傳來，我略微詫異的側頭看向銀時。他只是目不斜視的看著前方，仿佛剛才並沒有說話一般。謝我？謝我什麼？我有點反應不過來，好好的思忖了下，我才恍然大悟，昨晚給他包紮傷口的時候他一定是醒了的，不然怎麼知道是誰弄的。
「喂，當時醒了怎麼不吭聲啊。」
「傻啊你，當然懶得理啊，有專人服務的話阿銀我是不會自己動手來的。」
「……」
當時我就應該幹掉他吧，為民除害什麼的。
氣氛在我和銀時互相攻擊的時候稍微緩和了些，但之後發生的事讓我們誰也笑不出來了。
士兵狼狽的沖了過來，在辰馬和桂的面前停下，臉上的表情說不出是驚恐還是慌張。
「不好了！隊長！高杉隊長一個人沖去了城裡！」
第50章 PART 50 說話的時候不要帶著哭腔好好說
「那個瘋子！老子去揪他回來！」
頓時，銀時就憤怒了，一個箭步躥到士兵面前，問他人是什麼時候走的。
「高杉隊長走了很久了，估計已經到了城中。」
「蠢貨你為什麼不早點通報！」
儘管這樣罵著，銀時卻沒有再難為那名士兵。而我壓根就還沒反應過來，銀時從我身旁擦過時，只感到一股強風，幾乎是下意識的。我憑著本能將銀時的胳膊拽住。
「莫高窟你放開我，那個瘋子會死的！」銀時猛的扭過頭來吼我，那滿是怒氣的臉此刻看起來很讓人害怕。我瑟縮了一下，卻拽的更緊了，固執的迎上他的目光，不為所動。
「你去也會死的！冷靜下來！」
辰馬上前一步攔住了銀時，按住了他的肩膀，而桂跟著那名報信的士兵先離開了。
銀時掙扎了兩下，氣急敗壞道：「抓我幹什麼，那個矮子才是應該被綁的物件吧。真是讓人不省心的混蛋，他以為他是誰，可以一個人就掀了那座城嗎！」
「金時不要衝動，看來還是失策了。原以為他不會理智不清去復仇的。」
銀時停止了掙脫，胸膛慢慢地平伏下來，確定了他不會再火冒三丈時我才敢收回手。思緒已經是一團亂麻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高杉這個混帳，就這麼沖去敵營准死！不管以後會是鬼兵隊總督也好，頭號恐怖分子也好，現在若是死了，也就不存在以後了。
為今之計是趕緊商量對策，在不大量損失人員的情況下將高杉帶出來。
高杉，你是真的瘋了麼。
氣氛尷尬著，我們三個就這樣站著沒說話，辰馬像是在思考事情。銀時低著頭，不曉得他在想什麼，這樣傻杵在這是什麼辦法都想不出的！就在我要開口建議去集合時，出狀況了。
銀時一巴掌將辰馬拍的分不清東西南北，我嗔目結舌的看著這戲劇化的一幕，慌張地將銀時攔住了。
「誰是金時啊喂！混蛋你一定是故意的吧！都這麼久了還記不住名字嗎！你個腦殘！」
囧——
所以說，剛才你的沉思是在糾結這種問題嗎喂！不要浪費我的感情啊混蛋！一個兩個都這樣！高杉還等著咱們去抓啊！
辰馬被揍了也不惱，依舊好脾氣的哈哈笑，瞧著這兩人一個大笑一個瞪眼的。有段時間都沒有這樣輕鬆過了。
像是被辰馬的笑容感染了一樣，我也忍不住嗤笑了聲，然後才正經道：「去集合士兵，商量下吧。」
「嗯。」
太陽緩慢地西沉，餘暉漸斂，涼意陣陣隨風而來，火光閃爍著，映在眼裡有點疼。
商量了很久，計畫制定了很多也淘汰了很多，不管怎麼擬定計劃都覺得不夠妥善。因為我們現在最大的弱點就是士氣低落傷患多，想要大舉進攻那根本就是天方夜譚。只能弄小隊突襲，而且目標只是找到高杉。
篝火「劈啪」作響，我用木棍將火撥弄的更大了，隨手又添了些木塊進去。
「那麼，就按小隊進攻的辦法好了。最好不要打草驚蛇，我們的目標只是將晉助帶回來。避免多餘的人員傷亡，我也已經聯繫了攘夷總指揮部，三天后就會有援兵來了。所以，我們現在不需要進攻，只要養足精神就好。」桂分析的頭頭是道，正襟危坐的模樣還真像那麼回事。
辰馬看了看我們，一臉肅穆道：「據點必須有人留下來坐鎮，那麼我們分配下任務吧。」
銀時沉聲：「我帶隊去就可以了，你們留在這裡。」
我立即舉起手，搶著說出口：「還有我！我也可以帶一隊人馬去！」
冷不防的腦袋又挨了一下，我哀嚎一聲，抱著頭瞪向銀時，咬牙切齒的低吼：「很痛啊卷毛！」
「這種時候還要跟阿銀搶風頭麼，都說了廢柴不行的，你見了晉助只有被打的份。老老實實的等我回來，天亮之前我一定可以將那混蛋抓回來的。」銀時一邊說著一邊動手將護額綁在額頭上，開始整理著裝，那樣子竟讓我覺得很帥。
現在可不是想這個的時候，我默默的掐了自己一下，硬著頭皮：「但是你一個帶隊去也不一定能找到晉助，城裡那麼大，想要找到一個人談何容易。兩小隊是最好的選擇了，分頭行動，會比一個隊伍快的多。論自身的實力，我也只是次於你們幾個罷了，我可以的。」
大概是覺得我說的有理，桂和辰馬對視了一眼，似乎在考究著我的想法。銀時突然起身，一把揪住了我的衣襟，暗紅的眸子死死的盯著我，像是要把我看穿。一股強力的壓迫感襲來，竟讓我無法忽視，只能硬著頭皮死撐了。這就是銀時嚴肅時給人的壓力麼。
「別開玩笑了，混蛋，這不是兒戲。那裡全都是敵軍。」
感覺到自己像是被銀時完全否定了，我皺緊眉頭，正視他的目光，強硬道：「晉助現在比我們都危險，銀時，認可我吧，我很強。」
那紅色瞳孔在輕微的晃動著，眼底下是湧動的暗流，我不懂，現在也不想懂。我只想救出高杉，只想得到他的認證，我不是個廢物。就像春子說的，我有我的厲害之處。
這次，無論如何我也不會退讓了。從前我總是縮在你的背後，我也想要站在你們的身邊，盡自己的一份力。
「你是認真的嗎，莫高窟。」
「銀時，相信我。」
「哼，所以說廢柴都懷抱著自己是英雄的美夢嗎，真是蠢死了。到時候被打的屁滾尿流的不要哭著來找阿銀幫忙喲，那時阿銀只會狠狠的踹你屁股的。」
令人不暢快的壓力感頓時消失，銀時悻悻地鬆開了我的衣襟，我趕緊站起身整理了下衣服。看來，是同意了。
桂看著我和銀時，神色裡有著隱隱的擔憂，「銀時，小莫，可以拜託你倆麼。」
「蠢貨，你在說什麼傻話，這種時候不是要說『請一定帶著那白癡活著回來』這種話麼。假髮，收起你那多餘的擔心吧，最遲天亮後就一定會回來的。」銀時露出一個安心的笑。
那麼，就這麼決定了，辰馬和桂坐鎮據點，我和銀時去城裡找回高杉。
將匕首放進衣衫裡，我檢查了下衣著，然後回頭就看見了自己帶的隊伍。一共十個人，都是隊裡的精英。和銀時商量過了，不管找沒找到高杉，最遲天亮一定要出城在小道上集合。找到最好，沒有找到的話就只能商量下一步的對策。
大概真的是我命比較醜吧，進城沒多久就被發現了，引得大部分天人都舉著火把燈籠追過來。
一時間，寂靜的夜喧囂起來。
好吧，就當是為銀時他們爭取時間了，天人將注意力集中在了我這裡，就會相應的放鬆對另一邊的監控。
「莫哭小隊，怎麼辦，天人都朝我們進攻過來了！」
一路東躲西藏的逃著，本著打遊擊的精神，我帶著隊伍亂竄。我倉促的看了一眼身後。幾十米之外就是一大堆天人叫囂著殺過來，啊啊，救命啊，高杉你丫的，老子要是死了就拉你做墊背啊混蛋！
胸腔忽的一陣氣血翻騰，喉嚨裡有什麼直沖了上來，我沒有忍住，一口血就吐了出來。
「隊長你沒事吧！」身旁一個士兵發現了我的異常，滿臉驚恐的問。
我胡亂地用袖子擦了擦嘴巴，順了順氣，若無其事道：「別擔心。」
沒跑多久，我們這支隊伍就被包圍了，四周的天人猙獰著面孔，高舉著火把興奮的瞪著我們。
「嘻嘻嘻，哈哈，地球人真的是太弱小了，越是弱小越喜歡反抗嗎。」
「把他們的全都殺了，然後將頭吊在城門口示威吧，嘿嘿。」
為首的兩個天人狂妄的叫嚷著，揮舞著手中的利器，看我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群待宰的羔羊般。但其中一個天人很快就笑不下去了，喉嚨裡發出奇怪的哢哢聲，然後就眼睜睜的筆直倒了下去。血從喉嚨裡噴灑而出，應和著火紅的火焰，刺眼至極。
我將刀上的血珠刷地甩了出去，面無表情的環視了一圈，冷聲道：「要來鑒定嗎，我們的強弱。」
戰事一觸即發，雙方交戰根本不需要更多的理由，單憑一個不爽，就完全可以開打了。火光與血色交映著，血腥之氣再次在這地方擴散開來。
身邊的士兵多少都受了傷，但都還是咬牙堅持著。我只希望銀時能夠快點找到高杉，總之，這次就是為了高杉而來，必須找到他！
「莫哭小隊，快去找高杉隊長吧！我們替你攔著他們！」
「就是！隊長我們的任務就是找到高杉隊長，你快去吧！」
不知怎麼的，士兵就慫恿著我一個人離開去找高杉，我握緊了刀柄，大聲吼道：「閉嘴，我走了你們怎麼辦！」
相互靠著脊背的時候，有種安心在心底縈繞，總覺得面對再多的天人，我也有了勇氣。身後是我可以信任的傢伙，是我的同伴。
「雖然小隊你剛來前線不足半年，但是你很厲害。小隊和高杉隊長是很要好的夥伴吧，既然這樣，就快去吧。這裡交給我們就可以了。」與我背靠背的士兵喘著氣，一字一字的說著。
「隊長，請相信我們！」
又有士兵應和著，聽到這句話，我突然的就想到了自己。
[銀時，相信我。]
自己鄭重的承諾在腦海裡迴響，或許，我該相信他們。就像我想要銀時相信我一樣。
「好！這裡交給你們！記住之前的命令，一定要活下來！」
咬咬牙，我就下定了決心。
一個人行動起來比帶隊要便捷的多，三兩下我就進入了敵人的腹地。外面有重兵把守，但很多細節都沒有安置妥當，畢竟他們攻下這個城只是前天的事情。看准他們防守的盲點，我就猛鑽空子。我覺得，如果高杉是一個人來的話，他就一定會深入敵人的腹地，所謂擒賊先擒王。記得銀他媽萬事屋時代的時候，高杉就很擅長搞暗殺，他那麼聰明，一定會知道抓重點的。
這裡有兩座最高的樓層，木質的建築很像我印象裡的日本古樓建築。
雖然我是猜測高杉可能會來這，但敵區還是很大，找起來談何容易。還有個問題是，萬一高杉失手了，已經被抓了，那又會在哪裡？
左轉右轉，我竟然找到了敵軍放置火藥的地方，可是，這種地方不會有高杉的吧。真是的。不能跟無頭蒼蠅一樣瞎撞了，得好好抓個人問問。
思來想去，都得不到答案，看來只能實際行動了。
「說，你們這裡關押犯人的地方在哪裡！」
我決定賭一把了，就憑自己這烏鴉一樣的直覺賭一次。高杉那混蛋估計是被抓住了，不然憑他的性格，能做的話，早就將這里弄的天翻地覆了。可是現在這裡很安靜，戒備森嚴，完全沒有被大鬧過的痕跡。所以，我還是先去牢房裡看看。
抓住了一個人問清楚地方後，我就一刀柄磕暈了他，然後向牢房的所在地跑去。
不管是哪裡的牢房，都是森冷詭異的，昏暗潮濕的地方，一股子腐臭腥味沖鼻而來。上輩子在電影裡面看到的牢房和現在所親身體驗的牢房詭異的重合在了一起，果然跟某某大師說的一樣麼，人生如戲，又或者是XX來源於生活？
全身感到陰冷，我一邊跑著一邊警惕地察看著四周的牢房，一種違和感讓我覺得有些心虛。
奇怪了，為什麼這裡的牢房都沒有人看守？我都已經做好了廝殺的準備，可現在這裡居然空蕩蕩的。這反倒讓我有種莫名的寒意與壓力。火把映在石砌的牆上，斑駁搖晃的光影讓這裡看起來更讓人不自在了。
握緊了太刀，我可真的是步步為營了，每一步都走得極為小心，怕是有埋伏。
不知道是我直覺太好，還是狗運太好，還是某人太衰。我還真的在牢裡找到了高杉。
透過鐵柵欄望過去，高杉被鐵鍊捆綁著，衣衫襤褸，身上有著觸目驚心的傷痕，似乎是昏過去了。絕對是被鞭子給抽了吧，活該！這傢伙真是被抽死了都只能算自己倒楣！
可是想歸想，看著朋友這般狼狽的樣子，心裡也涼的不得了。手中的刀砍在門鎖上居然斷為兩截，我有些呆愣地看著斷成兩截的刀，心裡越發的著急起來。而這刺耳的聲響也讓牢裡的傢伙醒過來了。
於是，我就看見高杉一臉驚訝的表情對著我。以前那張英俊的臉此刻被大量乾涸的血塊覆蓋住，鼻青臉腫的，紫色的發失去了最初的光澤，暗淡了不少。最讓我在意的還是他那雙眼睛，雖然暗沉，但還是好好的，並沒有缺少一隻。那雙綠綠的，漂亮的眼睛。
忽然就覺得心酸了起來。
「晉助，我馬上救你出去！銀時他們也來了！你放心吧。」我帶著些顫音，抓住鐵欄沖裡面的高杉吼著。
高杉沒有出聲，還是那副表情瞪著我，嘴巴囁嚅著像是有話要說，可最後還是沒有說出什麼。他的表情變得有些奇怪了，說不出是欣慰、懊惱、羞恥、還是憤怒。
「蠢貨……」
寂靜的牢裡，高杉輕微的聲音顯得突兀，我一怔，原來弄了半陣就只是想罵我麼。
「閉嘴，瘋子沒資格說我。沒大腦的混蛋，就這麼一個人沖來，你是找虐吧。春子，也不會想看見你這樣的！」
我惡語相向，然而此刻，紛亂而厚重的腳步聲在走道上響起，一聲蓋過一聲，步步逼近。我錯愕的看著高杉，他卻是一臉的平靜了，目光裡的戾氣沉澱在眼底。他緩緩的開了口：「他們在牢房裡埋伏了大量的人，為的就是狩獵來救我的你們。」
「他們失算了，因為只有我一個人找到了你。混蛋，要是沒殘廢，就自己逃出來吧。」
我的話剛說完，一群天人就從轉角的走道過來了，個個虎背熊腰的。我目測了下身高的差距、肌肉的差距，很好，跑吧！
倉促從懷裡將匕首掏了出來扔給了牢裡的高杉，我就撒腿跑了，而且還是一句話都沒有留就瀟灑的跑了。身後的天人叫嚷著追了過來。
媽媽啊，我的王八之氣又消散了啊！怎麼辦！怎麼辦！吃點菠菜嗎？
被自己腦子裡突然的念頭給囧到了，我將這群伏兵引到了牢房的盡頭。前方是一堵石板牆，後方是一群虎視眈眈的豺狼，我被夾在中間。
高杉那傢伙若是逃出去了，一定會找到銀時的吧，或者他自己先回到據點。總之，他那麼聰明，是不需要我擔心。我還是先管管自己吧。
劈手奪過板斧正想要大幹一場，胸口一陣劇痛，腳步不由頓了頓，喉頭一甜我就又是一口血吐了出來。受夠了，這具身體到底是有多嬌弱？明明都是一個月前受的傷了，銀時的槍傷都好了，我這肋骨怎麼這麼矯情！
因為這一下的行動遲緩，我的背部遭受了重擊。慘叫著我整個人都被打趴在了牆上，渾身的骨頭都痛起來，鼻孔裡也流出了血。這一擊真的好重，還是，我的身體不行了？
腦子有點發脹，眼睛看到的也亂糟糟的，是磕到後腦勺了？顫顫巍巍的支撐起身體，我將刀握緊，拼命的抵抗。
頭腦開始控制不住的胡思亂想起來，身體已經到極限了啊。感覺每揮動一次刀都要用上全部的力氣，腿腳像是灌了鉛似的，越來越沉重了，堅持住，對方也沒有多少人了。我強迫自己撐下去，我答應過銀時，會好好活著的。
還有那群為我擋住追兵的同伴，無論如何都不能在這裡敗了。
「呀————」
撕裂的慘叫從天人的嘴裡發出，我一刀貫穿他的頭顱，踹開屍體，我不禁雙腿發虛向後退了幾步靠在牆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胸腔尖銳的痛感很難受，總覺得肋骨要刺穿胸膛了。不行，不能在這裡耽誤太多的時間，只要出了城，一切就都好了。得抓緊時間離開這裡。
擦了擦鼻血和嘴角的血，我就踏過這些屍體離開，在經過關押高杉的牢房時我向裡面看了一眼。捆住高杉的鎖鏈和鐵欄的鎖頭都被鋒利的匕首給破壞，高杉成功的逃出去了。知道他逃出去了心裡有點欣慰又有點不是滋味，這個混蛋還真的沒想過來救我啊。
好吧，現在不是小氣的時候。
出了地牢，我就又傻眼了，是不是我出來的方式又錯了啊。為什麼感覺跟進來的時候不一樣了啊。這滿地的屍體是怎麼回事？歪七扭八的天人屍體，血流成河的慘狀，我別過眼，跑到樓道上去看，我所在的敵區腹地是整座城最高的地方了。從這裡可以很清楚的俯瞰全城。不得不說，銀時的白衣真的很扎眼，相隔這麼遙遠的距離，我卻還是能夠一眼認出他來，單憑背影就足夠了。看來，他們的小隊在進入敵人中心區的門口時就遭到阻攔了。如果是他的話，就沒問題吧。
所以，我還是先去找高杉，這次的目的就是來找他啊。
我開始向聲源地小跑過去，這些屍體的傷口都很重，一刀下去就絕對沒有生還的機會了。這樣淩厲狠辣的刀法不是高杉的，還是誰的。
「莫哭。」
從深幽的廊道上轉角時，忽然被一把扯進了房間裡，我下意識的肘擊過去，耳邊卻響起高杉低沉的聲音。
高杉將我放開後，我才發現這個房間居然就是我之前不小心找到的放置火藥的屋子。看到高杉略帶興奮的病態表情，瞬間，不好的預感佔據了思維。我不敢去問他要做什麼，只是用幹啞的嗓子說道：「銀時他們來接咱們了，快離開吧。」
「還以為你死在了牢裡，既然來了。這樣就省得去找你了。你找到銀時他們後趕緊離開這裡。」
「那你呢？」
「我要引爆這些炸藥，我已經估算過了，這些炸藥威力不是很大但炸了這座樓是綽綽有餘。呵呵呵呵，真是好東西呢莫哭，總要讓他們吃點苦頭才行吧。」高杉低低的笑了起來，渾濁的嗓音壓抑著笑聲透出一種偏執的狂妄。
一瞬間，我覺得眼前的人很陌生，從他身上散發出的令人戰慄的寒意讓我心涼。
我知道，他決定了的事，也是從來都不會改變的。面對高杉，我是徹頭徹尾的沒有辦法。或許，只有銀時才能制止這個混蛋。
「對不起。」沉默了一會兒後，我冷靜地開了口。
高杉擺弄火藥的雙手僵了僵。我只是想說，對不起高杉，我沒有告訴你松陽會死的事，沒有告訴你我知道真相的事，沒有告訴你我所知道的一切。我是個混蛋。
心下突然變得很平靜很平靜，就像不起波瀾的鏡面一樣，所有的膽怯與憂慮都被平靜覆蓋。我覺得自己從來都沒有這麼清醒過。
「晉助，只能這麼做嗎？」
「閉嘴，趕快滾吧。」
像是大徹大悟了一樣，心明如鏡，我詫異于自己的平靜。深深呼吸了一口氣，我邁步走到高杉面前。
「晉助，請跟銀時說對不起。」
就在我想要對高杉出手時，我的雙手猛的被高杉給擒住了，我詫異地瞪著面前的人，嘴唇發顫的再說不出一個字來。他的眼神很恐怖，瞳孔的深處像是刮著風暴一般。
「蠢貨，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把我打暈丟遠，然後自己來點火，是嗎？」高杉咄咄逼人的目光讓我無所遁形，只能期期艾艾的回答。
在如此暴戾的眼神注視下我感到頭皮發麻，本來就乏力的雙腿現在更是發軟。不能浪費時間了，意識到時間的問題，我鼓起勇氣說道：「晉助，我是好不容易決定自己替你死的。」
「誰說點火就一定會死？你腦子長哪了？」
「你才蠢貨吧，站這麼近的地方引爆，你以為點火的人能活下來嗎！」
「我沒想尋死，也不會讓你去死。我有自己的辦法。」
我和高杉雙方誰也不讓誰，可悲的是，就在我倆僵持不下的時候，天人簇擁著殺過來了。黑壓壓的一大片，看起來好不嚇人。
「晉助，或許我倆都得死在這了。」抽動著嘴角，我喪氣的說道，我真的已經沒多餘的力氣了。
「不要胡說。」
高杉鬆開了我的手，很自然的擋在了我的身前，他拾起了一邊的殘刀，那把有缺口的刀身反射出耀眼的寒光。
又是一場不可避免的廝殺，儘管我厭惡至極卻不能不動手，拖著不堪重負的身體，我麻木的砍殺著。不斷有新傷增加，臉、手背、胳膊、前胸、後腰、大腿、膝蓋無一能倖免，前所未有的疲憊，快達到平生的極限了。
連日的不休息，積累的內外傷，疊加在這副身體上，我覺得自己要GAME OVER了。
口胡，這就像打遊戲沖關好不容易到了決勝負的時候，卻突然發現血值不足百分之十一樣苦逼。通常玩家有兩個選擇，要麼瀟灑的關了重新來過，要麼硬挨著沖過去。但是現在不管我選哪個似乎都是不可能的。哦！不，或許有可能，因為我身邊還有高杉，說不定到時候銀時也殺過來救人了呢？
所以，這個遊戲還是有機會通關嗎？
腦子裡止不住的胡思亂想起來，明明不可以在這種緊要關頭開小差的，可是此刻的大腦卻像是不受控制的野馬一樣，撒潑的厲害。
這樣下去，沒完沒了啊，殺完了一波又跑來一波。明顯是被打車輪戰了吧，輪著砍什麼的最可恥了。
「快跑莫哭！」
還沒緩過氣來，我就被高杉抓住了胳膊猛往城樓下跑，急促的步子在身後響起，是那群天人追殺了過來。
「怎麼了！」
「對面樓層的天人準備點火放箭！」
聞言，我立即扭頭朝這樓的對面樓望去，一眼過去，星星點點的火光躥入眼眸。那些天人刀出鞘，箭上弦，蓄勢待發的模樣。該死的，他們一定是知道這裡有大量的火藥，所以想在對面的樓上放燃著火的箭頭過來，好引爆這邊的樓，這樣就能炸死我和高杉了。可是，他們的同夥也一樣會死的。那群畜生連自己人都不管了啊。
寧可錯殺三千，不願放走一個麼。
真他媽的絕。
腳步一刻也不敢停下，我緊緊地跟在高杉的身後，神經崩到了頂點。我感覺全身的細胞似乎都活了過來，一刻也不敢鬆懈，這次是真正的死神降臨，只要慢一步就有可能被炸的粉身碎骨。
「咳咳！咳！」
偏偏在這個時候身體不可抑制的咳嗽起來，我拼命的捂住嘴巴，跟上高杉的步伐。腳下一個踉蹌，我狠狠摔趴在地上。
「莫哭！」
感覺胳膊被人拽起，我抬頭看向高杉。就在我抬起頭的刹那，劃破空氣的尖嘯響起，帶著火焰的羽箭如煙火一樣，暴射而來。
瞳孔倏地瞪大，我不顧一切的將身前的高杉撲在了身下，緊緊抱住。
一瞬的沉寂後是響徹雲霄的爆炸——
驚天動地的巨響炸裂開來，像是地震一樣的搖晃讓周身的一切都歸於黑暗中。
那爆炸猶如在自己身體內部炸開一般，全身的骨頭都遭到了毀滅性的摧殘，滅頂的痛苦將自己淹沒。
驀地，周身就感受不到痛苦了——
……
[是外省的大學錄取通知書哦，莫哭同學快來學校領取吧，還有恭喜你，畢業了。]
[既然考起了大學，那爸爸就不需要存錢給你買牛放養了。]
[考起了大學要去外公的墳上拜拜哦，讓外公保佑你考研呢。]
[喲~考上了大學啦，雖然不是什麼好學校，不過還是得請朋友吃一頓吧！]
[一個人去外地了要萬事小心，安全第一，身體第一，對待同學要大方。不要小氣吧啦的哦。]
[嘿，這是嬸嬸和叔叔給你的盤纏哦，小心保管，好好讀書。即使是上大學也不能放鬆。]
不同的聲音在腦海裡重疊著重播，看不到他們的模樣，卻能聽到熟悉到令人想哭的聲音。那輕柔的、爽朗的話語像是在好遠好遠的地方，我無論如何也夠不到。
漸漸的，混沌的思維清晰了起來，那些模糊的背影變得透明，消散之後又聚集起來形成了另一個人的模樣。那溫柔的音容笑貌，勾起心底的脆弱。
[莫哭是個好孩子，你比晉助他們還懂事呢。]
[小莫，這次答案借你抄，你可不要再學銀時了！]
[哼，軟弱的傢伙。]
[啊哈哈，莫笑好像女生。]
[莫高窟，好樣的！]
你們等等我，你們去哪裡了？
不要丟下我一個人啊……
像是有誰推了自己一把，彌留之際，我恍惚的有了意識。腦子裡走馬燈一樣的過往也緩緩退散。張開嘴想要說話，喉嚨沙啞的連說的什麼自己都分不清，只能模糊的吐露出幾個字。
鮮血糊住了雙眼，每吐出一口氣都有血沫從嘴巴鼻子裡冒出，想要動動身體，卻感受不到手腳的律動。
我只能感受到身體的顛簸，是誰在背著我？
好溫暖的背。
銀時，是你嗎。
耳邊隱隱的響起壓抑的啜泣的聲音，帶著些哽咽的破碎話語斷斷續續的在耳邊縈繞。
你說什麼？
大聲點，我聽不見呢，而且，聽不清啊。
不要哭，好好說，我可以聽見的……
喂……不要哭了啊……
兔子飼養之夜兔篇【沒有崩壞兔子只是作者意淫了而已】
第51章 PART 51 砍號重新來過不一定就是好事
我死了！
眼皮刷地撐開，我驚恐的睜大了緊閉的雙眼，驚魂未定的大口喘著氣。冷汗從身上的毛孔滲出，浸透了單薄的衣衫。混沌的大腦裡塞滿了亂七八糟的回憶，很糟糕的感受，一時的頭腦不清醒讓我無法理清任何事。
頭痛欲裂，我使勁甩了甩頭，幾縷橙粉的長髮從肩頭滑落垂在身前，如此鮮豔的發色上還沾上了血跡，顯得更加耀眼了。
等等！長髮？橙粉色的長髮？
我那身體明明是酒紅色的短髮，還是自己親手剪斷的，沒理由啊！
驚恐的抬起手抓住長髮往眼前送，仔細一看，連拿著頭髮的手都是纖細的。青蔥一般的十指，手背上的皮膚很白很細膩，甚至能看清在那白白的皮膚下的毛細血管，淡青色的血管隱隱凸出。這絕對不是我的手，至少不是之前那具身體的手。
「媽媽！」
柔軟稚嫩的聲音落於耳畔，我驚詫的回過神，這才開始好好打量起周圍的環境。然而，我除了大片大片的血肉外，什麼都看不清了，斷肢殘髒，支離破碎的器官到處都是。牆上、地板上、衣櫥上甚至是天花板上都有血跡。這裡是地獄嗎！都趕上戰場了啊！
但最讓我吃驚的還是我自己啊！我的懷裡居然蜷縮著一個昏睡了過去的小女孩，而我的身旁則跪著一個稍微大點的辮子小男孩，這都是整的啥啊！為什麼我剛剛就沒有注意到懷裡還有人啊！難道我的神經已經大條到不可思議的地步了？
不對不對，這裡不是地獄，我也沒有死！那麼，對對對！我是跟高杉在一起的！還有銀時他們！
是的，那座樓爆炸了，那高杉怎麼樣了！他們安全的逃出去了嗎！
恍然間思緒就明朗了起來，短暫的麻木後，就想起了昏死之前的所有事。此刻自己是癱坐在地板上的，管不了那麼多了，現在的自己最想做的事就是確認他們是否安好。將懷裡的小孩子抱起放到一旁，我站起身就要走。然而，剛撐起身體，膝蓋就一軟，眼前一花，我趔趄了下就被身邊的小男孩扶住了。
「媽媽，你沒事吧。」
如果說一開始這小男孩叫我媽媽我沒理他，是想裝作沒聽到，可現在無論如何我也不能當做沒聽見了。太扯了啊，我連跟男人親個嘴都沒有，哪裡來的這麼大的兒子啊喂！不要欺騙善良的老百姓啊！
「乖，告訴哥哥，這裡是哪裡？」我好不容易穩住了自己這弱不禁風的身體，伸出手摸了摸小男孩毛茸茸的腦袋。儘量使自己看上去和藹點。
我看到矮了自己很多的小傢伙臉上的表情僵硬了一下，藍色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瞪著我，裡面有著震驚。難道我說錯什麼了嗎？等等，我好想真的搞錯什麼了。這孩子叫自己媽媽，那麼就是說，我是女的？不，這身體變成女人了？不可能啊，一個炸彈能讓男人變成女人嗎！這什麼邏輯啊！就算銀他媽的世界裡邏輯什麼的根本就像禿子頭上的發根一樣不可信，但，也不會神奇到這一功啊！
「媽媽，沒關係了，那些人已經都死了。我會保護媽媽和妹妹的。」
或許是起先就沒怎麼在意這個小男孩，現在仔細瞅瞅，他白的近乎雪一樣的圓圓臉蛋上還有被擦過的血痕，身上的衣服也是血跡斑斑。別跟我說這裡的人都是這小孩子殺的哦，這太驚悚了。這才幾歲啊！
我很難接受現在所發生的一切以及所看到的一切，到底是怎麼搞的啊！這裡是什麼莫名其妙的地方啊，高杉和銀時在哪裡啊！
慌張急促的腳步聲從房子外面響起，很不規律的腳步聲，似乎非常著急的樣子。可即使是這麼毫無章法的腳步，卻依然踏的響亮穩重，一聽就知道此人的內勁很是了得。那麼會是誰來了？這個小男孩的仇家？話說，現在這詭異的地獄似的場景到底是怎麼回事？上門討債？仇家尋仇？黑幫暗殺？戰爭？
當腳步聲的主人出現在我眼前時，我從他焦急的神色裡看到了欣慰，那是一種劫後餘生的慶倖。他緊繃的臉鬆弛了些，幾乎是顫抖的走到了我的身前，突然，他大手一撈將我整個人都緊緊抱在了懷裡。
臉部磕上他堅實的胸膛，鼻子竟有點疼，陌生的男人氣息夾雜著血腥味撲鼻而來，我驚愕的忘記了掙扎。
「老婆，太好了，你沒事。」
哈？
「還有我們的兒子和女兒也沒有事，真是太好了。」
男人自顧自的說著，他立即又鬆開了我，抱起地上的女孩一臉感激的模樣。之前的那個小男孩緊抿著嘴唇，小手緊緊的捏成拳頭，目光裡有著些微的委屈但更多的是倔強般的冷硬。
面對此情此景，我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我又穿越了。
令人抓狂的真相，如果真是這樣，我就不可能見到銀時和高杉他們了吧。該死的，在這麼危急的關頭，我居然……
那麼，我現在是在哪？
「那個，這裡是哪？還有，我不是你的老婆，更不是那兩孩子的媽。」
我這番話說出口後，意料之中的我看到對面的人震驚的睜大了眼珠，滿臉的不相信，濃眉下的黑色眼睛裡充斥著鮮紅的血絲，看起來十分危險的模樣。他激動地跨步上前，聲音都有些輕顫的說：「老婆，你還是這麼愛開玩笑啊。雖然這次離開了一年現在才回來，可是，這不是好好的嗎？你沒事，孩子也沒事，我更沒有事。」
「才不是沒有事！差點，就失去媽媽了啊。」
隱忍的聲音是小男孩發出的，帶著淡淡的哭腔，就跟我昏死前時聽到的啜泣聲一樣。壓抑而痛苦。
氣氛急轉直下，變得沉重起來，我呆呆的看著這一家，腦子開始飛速的運轉起來。
黑長髮的男人，濃眉黑眼，剛毅的面容，以及一襲深灰長袍，腰間別著一把傘。男人懷裡的小女孩有著橙粉的發，頭發包成兩個團子。再然後是一邊的小男孩，同樣橙粉的發，還打著一條小辮子，藍色的眼睛如深潭一樣晦暗。而且，這家人最大的特點是——皮膚雪白。
在抓住這個重要的特徵後，我遲鈍地抬起自己的手臂一看，雪白的肌膚，再抓起自己的長髮一看，橙粉的頭髮。
「夜兔？」我帶著些遲疑的口吻，不確定的念出了聲。
「是我啊，老婆，這是我們的女兒神樂，這是兒子神威啊！」
我猜我此刻的表情一定很精彩，就跟中了頭獎一樣，哦，謝特，怎麼會這樣？就是再白癡我也知道我穿到了誰的身上，不，這簡直就是個噩夢啊！
悲劇的夜兔家庭，一個病重的女主人，一個常年不歸家的丈夫，一個可愛又可憐的小女兒，一個中二一去不復返的大兒子。
哦！這叫我如何能接受啊！神啊！換回我以前的男人身體吧！我不要這麼危險的貨啊！
「風太大了，我沒聽清楚，你再說一遍，他倆叫什麼？」抱著一絲僥倖的心態，我傻笑著又問了一遍，完全不管對面男人的神色有多麼難看。
「大兒子叫神威，小女兒叫神樂，我是你丈夫。」
這一刻我真希望自己是間接性耳聾什麼的，可是這個男人的話還是非常清晰的進入了耳朵。不知道是接受不了這刺激的事實還是這具身體本身太脆弱，我居然一激動，就一口鮮血噴出，直接噴在了名為神威的小男孩的身上。然後，我兩眼一抹黑，啥也不知道了。
……
混沌的幽暗空間裡，我踩在一片淺淺的水中，每動一下腳，就會弄出水紋。漣漪一圈圈擴散遠去，水面的倒影被攪亂，自己的面容模糊了起來。然而，另我震驚的是，水裡面倒影出的面相竟然是我真正的模樣！
儘管好多年沒有再見過原本的樣子，可畢竟是真正屬於自己的長相，怎麼也不會忘了的。
黑髮黑眼，普通的圓臉型，淡淡的彎眉，大而略顯無神的眼睛，雙眼皮，微厚的嘴唇，直挺的鼻子。我是那種打扮了才會顯得漂亮的類型。
熟悉的面容讓我止不住的興奮起來，那是我的臉啊！那是我真正的身體啊！
「我是要恢復原樣了嗎！」顫抖著囁嚅出聲，我用雙手撫摸著自己的臉，來來回回多少遍似乎都不會膩。
「回到原本的身體現在還不太可能啊，乖孩子，湊合著用這具身體吧。」
本來只是自己的自言自語，卻突然有人接了話，那聲音滄桑嘶啞，一聽就知道是個上了年紀的大叔發出的。我是無論如何都想不到，在我身後還站著一人，那人全身都用繃帶包的嚴嚴實實，只露出了一對有著魚尾紋的眼睛，活像個埃及木乃伊。
直覺告訴我，這個木乃伊一樣的大叔一定跟我的穿越有關係！說不定還真像小說裡面描寫的那樣，其實我就是被閑的蛋疼的他扯來這個世界玩的，然後他可以賜予我許多的外掛和富可敵國的財富又或者是一大堆美男的忠心。
我直勾勾的瞪著那木乃伊大叔，認真道：「這裡是哪？你是誰？求真相！」
木乃伊大叔渾濁的眼睛轉了轉，有種詭異之感，他得瑟的咳嗽了兩下。「這裡是你的夢境，我是銀魂空間的負責人。你呢，是被負責人我召喚而來的異世界的戰士！」話說到最後的時候那低沉滄桑的嗓音還特意地撥高了一個調，給人一種他在練嗓子的感覺。
你妹的，居然被我猜中了，什麼異世界的戰士，我要信了我就是一徹頭徹尾的二貨！神棍吧，還時空的負責人。真是夠老土的理由了啊，這年頭穿越一大把，哪裡來的那麼多無聊的蛋疼神把人召喚來召喚去的啊！你以為是火影裡面的召喚獸嗎！
「喂喂，小姑娘你那是什麼眼神啊！你不信時空負責人我的話嗎！喂喂，你別背對著我啊！你媽媽沒告訴你別人說話的時候要看著人家的眼睛才是禮貌嗎！喂！好了好了，我給你真相好不好，所以趕快轉過來吧，到時候你醒了我就不能進入你的夢了啊。」滄桑的聲音覆上了一層焦急，木乃伊大叔像是要哭了一樣。
聽到身後的人唧唧歪歪的叨咕了一大堆，我不耐煩的轉過身了面對他，真是的，如果真是夢境那就讓我舒服點吧，我不想睡著了還那麼累啊混蛋！我一臉求真相的表情正對著他，這混蛋要是再說那麼不靠譜的話，我一定弄死他。木乃伊大叔被我看的窘迫的清了清嗓子。
「事實上是這樣的……」
於是，我穿越的真相就被這麼一個自稱是銀魂空間負責人的謎樣木乃伊大叔和盤托出。我的臉色越來越發青，抽搐的也越來越明顯。
難怪，有人嘗嘗都說，往往知道真相都要有強硬的心理素質的。因為，這就意味著自己之前所有的推論都會被推翻，或者，壓根不可能的事成為了可能什麼的。
可是，這樣慫的理由，我真的，不好意思拿來說了。
木乃伊大叔原來和銀卷毛往後的木刀——洞爺湖仙人有基情啊，某年某月的某天，這兩基佬閑來無事就拉來XX和平女神來玩鬥地主。輸了的人要去三次元拉個苦逼的被選中的人來銀魂的世界裡蹦躂，沒有任何理由的，那個苦逼的人就是我。
雖然木乃伊大叔透露，這其實是有□□什麼的，比如真正安排穿越這事的傢伙其實是一個叫竹X吃O貓的無良作者，而他只是個擋箭牌什麼的。
不，夠了，這已經夠沒有下限的了。所以說，我到底還是無辜的賭博的犧牲品罷了！我很冤枉的！
「所以說，我在現實的世界那邊的父母怎麼辦！親朋好友怎麼辦！你賠我精神損失啊你個木乃伊殘疾兒！」終於爆發了，我特膽肥地揪住了木乃伊大叔的繃帶，惡狠狠的磨著牙齒說。是的是的，我荒廢了多年的青春，就算附身的身體沒有衰老我的心靈也早就千瘡百孔了啊混蛋！
「那你回去了，這邊的夥伴怎麼辦？」被我揪住了繃帶，他也沒有惱火，只是認真地反問了一句。
僅僅這一句，我就沒了所有反駁的底氣，鬆開了手我有些頹然地蹲下了身。水面的倒影依舊存在，我能很清楚的看見此刻自己糾結的神情，那是一種想哭又哭不出來的苦逼模樣。在這裡待了那麼多年也不是白混的，在這所產生的羈絆，已經根深蒂固，我無法瀟灑的說再見。我不想就那麼消失在他們幾個的心中，我想要，更實際的存在。可是，我真正的父母又該怎麼辦。我真是個不孝的子女，這種時候不是應該堅定地說我想回家，我想見爸媽麼。可是，這話，我真的說不出口。
「咳咳，其實，你不用糾結的小姑娘。你在原本的世界裡已經有替身了。它會代替你盡子女的責任的，放心吧。」
像是安慰我一樣，木乃伊大叔也蹲下了身，還象徵性的拍了拍我的頭。只是，這種話為什麼不早說，你個老混蛋。
我沒什麼氣力的小聲問道：「我想知道是誰代替我在照顧我的父母。」
木乃伊大叔露在外面的雙眼眯成了月牙，眼角的皺紋越加的明顯，他嘿嘿笑著，不知從哪裡拿出了一張麻將二筒。他將二筒遞到了我面前，我有種不好的預感。
「喂，我在問很正經的事，為什麼要拿張二筒出來啊！我不打麻將的！」我炸毛了。
「什麼啊，反應遲鈍的姑娘。這個二筒可不是一般的二筒啊，它是有法力的。而且，在你的世界裡，它就是代替你的替身啊。」木乃伊大叔的眼裡流露出深深的鄙視。
很好，他成功的激怒了我，我蹭的一下站起身指著他怒不可遏的開吼了：「喂！我好歹還是個人啊！怎麼能讓一張二筒來代替自己去三次元啊混蛋！而且為什麼非得是二筒啊！你來個八筒也好啊！所以說為什麼是二呀！」
「喂！姑娘你糾結的地方只是數字嗎！二筒有什麼不好！這張麻將可是盡心盡力的在扮演你啊！你的父母根本就沒發現那不是你啊！」
大概是我站起來了，木乃伊大叔也站了起來面對我的職責同樣脾氣不好的吼了回來，我被一個謎樣的木乃伊給凶了，我無話可說。
那麼，既然有人替我盡孝道了，我也就不用擔心那邊的父母了。其實，我還是個不孝的子女，這樣就等於是選擇了這邊吧。
「二筒會比你更出色的照顧好你的父母的。」木乃伊大叔放輕了語氣，好吧，我姑且把這當做是安慰了。
我現在需要的是淡定以及平和的心，深呼吸一口氣，我決定問關於這邊的正經事了。「你說過現在是在我的夢境裡吧，那麼，以前為什麼不出現，現在才現身？」
木乃伊故作高深道：「是這樣的，我只能在你換了身體後的第一個夢境裡出現。」
我追問：「那為什麼第一次穿到那具漂亮男孩身體裡時，你沒出現？」
「啊啊，不管是人是神都有那麼一兩次失策的時候啊，我那時去打牌了，忘記了啊。然後就錯過了機會啊。」
「大叔，你能去死嗎。」
「不可以的姑娘，我死了誰給你找你真正的身體啊。」
面無表情的我在聽到這句話時眼睛都亮了，他的意思就是說，我這孤魂有可能回到自己真正的身體裡！這真是令人振奮的消息啊！不過，我那身體現在應該是三十歲的樣子了吧，突然覺得好悲哀。我已經奔三了。OTZ
「我給你說明了吧。因為我的一點點可愛的小失誤，導致你過來的時候，身體跟靈魂分離了。所以你就只有靈魂來到了銀魂空間，而身體掉落去了其他的空間。」某個不知廉恥的木乃伊裝著可愛的樣子，還眨了眨眼睛。
「那是一點點錯誤嗎！所以，我才沒有自己的身體得一直寄宿在別人的身體裡嗎！」
「目前來看，只能這樣。我給你找的身體全都是剛離世不久的，這樣你就可以隨意使用那具身體了。不過，那身體的狀況不是由你的靈魂來定的。比如，你現在寄宿的這具女人的身體身染重病，這具身體不會因為換了個靈魂就恢復。懂了？」
我悲催的點了點頭，糾結：「那就是說，這具女人身體若是到了極限，我就又得重新找身體了麼。哎，麻煩死了。」
「你麻煩什麼啊，身體都是我在給你找的啊。告訴你兩個好消息吧，一個是你原本的身體因為沒有靈魂而停止了生長，所以你的身體依舊是二十歲。還有個消息就是我仍然沒有找到你的真正身體，難道她掉進了時空的夾縫裡？」
我默默的捂住了臉，第二個不是好消息吧，你為什麼能用開心的語調述說我悲哀的事情？難道我註定只能在夢裡才能得到自己的身體，而且還只有一次這樣的機會。這個像木乃伊的抽風混蛋不可靠啊。
「姑娘請不要默默的罵我。」
「哎？」
「你已經很大聲的念出來了,難道你以為自己的聲音很小嗎！大叔我很可靠的啊！」
哎？都已經激動的自稱大叔了。木乃伊大叔你的繃帶要掉了啊，不要再激動了。
「木乃伊大叔，我想回到銀時的身邊，可以嗎，我想要換具身體，儘管不是女人都無所謂了。」
「姑娘這是你的要求而不是請求啊，但是我很遺憾的告訴你，不可以。這不是遊戲，你不能隨心所欲的，不然我會很為難。」
其實你才是最沒資格這麼說的人吧混蛋，是誰玩鬥地主輸了把無辜的我牽扯進來的啊！你個道貌岸然的混球！我用中指鄙視你！
「總之，關於身體的事我可以幫你，這是我的責任。但其他的事你就自求多福吧。我會一直幫你直到你回到真正的身體之際，我才會放心。你也沒有問題了吧。」
「暫時沒有了。謝謝。」
驀地，腳下踩著的水消失了，木乃伊大叔也不見了，周身陷入了一片黑暗。
又是一種踩空的失重感，我從睡夢中幽幽醒來。
夢裡發生的事我記得異常清晰，我現在感覺很亂，真的，一邊擔心著銀時他們，一邊為自己的前途堪憂。我感覺苦逼兩字已經不足以形容我了。
「媽咪！」
忽然，一聲嬌嫩嫩的童音將我混亂的思緒打斷，我愕然地撇過腦袋。團子頭的小女孩趴在我的床頭，白皙粉嫩的臉，大大的藍色眼眸，亮晶晶的。而她的旁邊是笑眯眯的小男孩。
嗷，上帝，我又一次的覺得現實很殘酷。
神樂以及神威，還有一個星海坊主【禿子】。這培養了怪物的家庭，這個悲催的家庭，這個扭曲的家庭，而我，卻成了這個家庭的女主人。
啊！對神威無感啊！真的無感啊！這個中二的混蛋以後不但見了妹妹就一傘抽飛，還砍了自己家老爸的一隻手，丟下病重的老母獨自離家出走什麼的，去當了海盜什麼的，居然還盯上了銀時。然後還跟高杉聯手什麼的，話說到底是高杉誘拐了神威還是神威誘拐了高杉啊！啊，想想就很糟糕啊！
那張笑的溫柔和煦的臉皮下是一顆兇殘的心啊！一邊說著不殺女人一邊殺的十分的舒暢，很讓我胃痛啊。
「媽媽，身體好點了麼。」
所有的走神都隨著他輕柔稚嫩的聲音戛然而止，我的目光呆呆的停留在了這個眉清目秀的男孩身上，或許，我想的太過了點。這只是看了銀他媽而對他產生的想法，畢竟，現在的他還是個孩子。就算離家出走也得過一段時間吧，說不定在這之前我可以用自己的瑪麗蘇霸氣將他的性格扭轉回來什麼的。哦，老天，我在想什麼，這個傢伙怎麼樣跟我一毛錢關係都沒有啊，我幹嘛要蘇了他啊！
「媽咪，肚子餓了。大哥做的飯不好吃阿魯。」
神威最多才八歲的樣子吧，話說，那個禿子哪裡去了，他不給孩子們做飯嗎，好吧，我來做。等等！為什麼我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給他們做飯啊！我不是他們的媽啊！我不是便宜老媽啊！我要去找銀時啊！不管這身體是誰的，我就是要去找銀時啊！孩子什麼的，劇情人物什麼的，都不管我的事啊！
「媽咪！小神樂餓了阿魯！媽咪！」
悠于 2016-1-7 21:21
第52章 PART 52 一隻兔子軍隊想要去攻佔地球了
星海坊主——馳名整個星河最強的怪物獵人。
當然，這是外界給這男人的評定。實際上他只是個可憐的爸爸和為家裡掙錢的丈夫以及發根快死的男人。
盥洗室很窄小，也很破舊，瓷磚的縫隙上面都起了青苔，而且這裡面還很潮濕。其實，不只是盥洗室，就連整個小屋子都很潮濕，有股發黴的氣味。外面還在稀稀拉拉的下著不大不小的雨。身體除了感到些微的疲憊也沒什麼的大問題了，連排斥反應都沒有。就是偶爾會覺得胸口悶，頭暈之類的，看來神樂的媽媽身體十分不好啊，這樣，我能撐多久？
這邊我在盥洗室裡傷春悲秋，對著鏡子感歎發呆神遊，那邊在打掃乾淨的客廳裡歡樂地吃著飯。
鏡子裡的女人有著一張美麗溫雅的臉，標準的美人胚子，可是，我不稀罕啊！我瘋狂地懷念那具牛郎一樣的身體啊！之前還抱怨那具身體脆弱，現在這具身體更加更加的像玻璃啊！羸弱的樣子像是風吹就倒啊！如果沒有生病還好，問題就是這身體病得很重啊！要是逃跑恐怕都跑不了幾步啊！
藍色上挑的大眼睛，橙粉的微卷長髮，雪白的肌膚，所以，我還是感覺不到恢復女人身的快樂。
銀時他們一定以為自己死了吧，真是白癡，當然是死了啊。
突然很自私的想到了卷毛會不會為我哭一場什麼的，那不太可能吧，呵呵，哎，真想看他哭呢。那麼，在我彌留之際感受到的背部的溫暖是誰的？那啜泣又是誰的？
銀時，是你麼。
啊啊，怎麼忽然就傷感起來了啊！還特二的像個被拋棄的小三一樣黯然神傷什麼的，啊，怎麼寄宿到了女人身體裡就敏感了啊！
不不，我要回去，我要回到戰場，不管這身體怎麼樣，我就是要回到他們身邊。說我中二也好，愚蠢也好，都要回去！反正現在這身體是我的了，這個家庭不管我的事啊！
洗了把臉，將微卷的長髮打理好，我擰開了門把就氣勢洶洶地踏步出去了。
「老婆~~~你看，我這次給你帶了哈密星球的特產回來了耶~」
剛走到客廳，禿頭就歡樂的蹦躂到了我的面前，手裡還拎著一袋土特產。我說那是啥？哈密星球的秘密武器哈密瓜麼。雖然星海坊主現在的頭髮還挺濃密的，但我還是要叫他禿頭，這樣才能更好的向讀者表達出他是誰。
因為一系列的事情弄的我的心情不是很好，我也沒有給禿頭什麼好臉色看，他一蹦到我面前，我就開罵了。
「說了我不是你老婆，你到底要我重複幾次。孩子都餓的咕咕叫了，你怎麼還去外面轉悠，有空給我帶土特產回來，就不能多陪陪孩子們嗎？家裡的冰箱裡面除了速凍的餃子和湯圓，速食麵，幾乎就沒別的了。蔬菜和肉連個影兒也沒見，米缸裡的米也不多了，你到底是怎麼持家的啊。」
我像連珠炮似的將話一股腦的全說了出來，而我面前的禿頭已經是目瞪口呆了，就連神威神樂都是一臉的驚訝。
糟糕！我幹了件相當愚蠢的事，怎麼會像個家庭主婦指責老公那般罵禿頭呢，我錯了，能讀檔重來麼。
而且，就算不是他們的媽，好歹是披著人家媽媽的皮相。這算不算是家庭糾紛了啊，讓孩子看了多不好啊。
「媽咪，哇，媽咪好帥阿魯。」幼小的神樂一下子星星眼的看向我，語氣裡充滿了崇拜之意，還很撒嬌似的跑了過來抱著我的腿蹭蹭。
果然，這家人都不普通，不能以常理來判斷。這種嚴肅的時候小孩子就該給我哭著說大人好可怕之類的才對吧！
禿頭一臉被打擊到的衰樣，青著臉色用著傷心的語調說道：「禿……禿子什麼的，老婆你怎麼能這麼詛咒你的丈夫啊！人家不是禿子啊！」
放心吧，很快就會是的了，所以說，為什麼你的注意力是在禿子這上面！我不是要你關注頭皮，是讓你關注家庭啊家庭！你的一雙兒女到底是怎麼長這麼大的，我很懷疑啊。
「神樂乖，和哥哥去房間裡玩，哥……媽媽有事和禿……爸爸商量。」連續兩次的口誤讓我有點不好意思了，不過我還是保持著和煦的微笑，將神樂牽到了神威的面前。
神威湛藍的眸子看著我，我感到不自在，總感覺這傢伙不簡單，即使是小孩子。我該堤防著他，要不被捅了怎麼辦。不，或許我又像複雜了，啊，麻煩死了。
「媽媽，不要生爸爸的氣。那對身體不好呢。」
喂！剛才一瞬的黑化是怎麼回事啊！那藍色眼睛的嘲諷！話說神威你是在嘲諷你老爸吧！神威牽過神樂的小手，笑著對我說，然後就拉著神樂轉身去了房間。
客廳裡安靜了，我坐在被爐一端，身上搭著被子，而禿頭就在我的對面，我和他之間隔了一個被爐。氣氛很凝重。我知道，其實禿頭不可能那麼傻的，那雙敏銳如豹的眼睛可能早就察覺到這具身體有問題了。
「那麼，我就挑明瞭講話。星海坊主，雖然說出來很抱歉，但是，你老婆已經死了。現在在她身體裡面的靈魂是我，我叫莫哭。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靈魂，寄宿在了你老婆的身體裡。因為某些原因我知道你們夜兔，所以……」
話才說到一半我就說不下去了，對面人的臉色比哭還難看，那是一種隱忍而又悔恨的表情。他是知道的吧。
「你，別難過啊。這種事，我感到很抱歉。對不起！」我一下子慌了神，要知道，讓一個剛強的男人露出這種脆弱的表情，就一定是被傷到了，還是狠狠的那種。
禿頭沉默了一會，他帶著濃重鼻音的聲音緩緩響起：「那不是你的錯，我知道，你不是她。」
他的話讓我安靜了下來，莫名的我就覺得悲傷，你不是她，很讓人傷感呢。
「結果，我還是來晚了麼。當時得知了家裡被仇家報復，就迅速趕了回來。在看到你們安好的時候，我是真的覺得松了口氣。呵呵，愚蠢了啊自己。我早就看出來了不對勁，但就是不願意相信，我寧願這只是她失憶而造成的問題……那麼，你現在是叫莫哭嗎。」
「是的，我叫莫哭。不是你的妻子。」
禿頭突然站了起來，來到了我的身旁，然後蹲了下來與我平視。他有著厚繭的雙手搭在了我的肩頭上，他神色鄭重的說道：「拜託了，就算不是她，也請你繼續留在這裡。」
被突如其來的請求驚嚇到了，我愣怔地看著禿頭，他是認真的。
我不是絕情的人，但我也有等待著自己的人在，我不能就這樣留在這裡。我有屬於自己的事情。
「對不起，我不能答應。我也有必須要守護的人在。」
肩膀上的力度毫無預兆的加大了，我被捏的皺緊了眉頭，果然，就算是懇求，還是會帶著強制性的命令。到底是星海坊主，不是一般爛貨，這股氣息就讓我難受了。這個禿頭若是來硬的，我也不會手軟的，而且這身體的主人好歹是他的妻子他也不會下重手的吧。誰也阻止不了我去找銀時的決心！
「不管你是莫哭還是莫笑，你現在所使用的身體是我妻子的。你沒有權利帶走她。」禿頭的眼神變得深沉，晦暗的眸色，殺氣就這樣散開，壓得我更加難受。
我也怒火上來了，低聲道：「你沒有資格管吧，將妻兒扔在家裡自己常年不在家的男人不過是個不合格的丈夫和老爸而已。況且，這具身體的主人現在是我，我是不會留下來的。」
一瞬間的寒意讓我忍不住顫抖了，對面的男人此刻危險至極，仿佛一碰就炸的火藥。估計，我再說兩下就會戳到他的底線了。冷汗從額頭滲出，我情不自禁地吞了口唾沫，好可怕的傢伙。可是現在沒有銀時了，我得自己為自己爭取。
倏地，肩膀上的疼痛與壓力消失了，我錯愕地望著他。他站起身轉了過去背對著我，恍惚間我覺得他蒼老了好多，莫名的想到了自己的老爸。
「隨便你吧。」他是這樣說的，平板的嗓音聽不出情緒。
我揉著肩膀，質疑道：「你，是答應讓我離開了？」
「哼，你不是她，也不會心甘情願的當別人孩子的便宜老媽的。我可以強行將你留下，但我不想傷害到她的身體。你愛怎麼弄就怎麼弄吧，記住，不要再出現在我的眼前。」
強硬的話語聽得我心驚膽戰，我暗自攥緊了拳頭，沒有回答，他頭也沒回的離開了。
我想，我還是傷害到這個傢伙了。或許，我這一走，傷害到的還有神樂和神威。原本的劇情，可是母親病死在家裡的啊。我這算是調亂劇情了吧。不用自責！不要總是自責，我也要有自己的事做，他們還等著我回去啊。我要告訴他們我沒有死，我還活著，還好好的活著。所以，無論如何我都不能留在這了。
將被爐的被子掀開，我站起身，剛回過身我就看見了神威。額，他該不會是聽到剛才的對話了吧，老天保佑但願他沒有。自家老媽去世了還要被人附身什麼的，他一定受不了的。
我要離開的事還是不要告訴他的好，悄悄的走才是我的行事作風啊。不，其實我只是怕這孩子突然發狂把我打死。
我堆起笑臉，俯下身湊近神威，笑道：「呐，怎麼了？」
神威笑著，雙眼彎成了月牙的形狀，「媽媽，神樂已經睡著了。」
原來是說這事麼，嚇我一跳，他應該沒有聽到我和禿子的對話吧。沒有就好，沒有就好。
放下心來，我拍了拍神威毛茸茸的腦袋，手感真好，還有那搖晃的小呆毛，這傢伙還是孩子的時候多可愛啊。怎麼長大了就那麼中二扭曲。
「媽媽，我覺得你比以前有活力點了。」
神威突然補上的一句話讓我打了個寒顫，我尷尬的笑著，不作任何回答。笑面虎呆毛小弟弟，你的直感是傳自於盆鍋裂的九代妹麼。
「乖，都到中午了，好孩子就去午睡吧。嗯！」
「媽媽，你比我更需要休息吧。」
笑笑笑，笑你……算了，不跟即將扭曲的小孩子一般見識。
好不容易將神威這貨哄上床睡了，我迫不及待地回到自己的房間，然後開始收拾東西。說真的，我應該沒什麼可以帶走的。只要拿些乾糧和自己的盤纏就行，還是得將存摺留下來，不然這兩娃子會餓死的。
夜兔星球應該有去地球的航班吧，就算是偷渡我也要去地球啊！
走出了陰暗的巷道，陰霾的天空下著小雨，地面坑坑窪窪的積了不少水。我撐著傘看了眼晦暗的磚房建築，然後扭頭離開了。不要怪我不仁不義哦。
走了兩三步，我就洩氣了。
迅速轉過身，我將傘舉得高了點，入眼處便是沒有打傘淋著雨的呆毛兔子一隻。我趕緊走近了神威，將傘舉過他的頭頂。
「你不是睡了麼，好孩子可不能欺騙大人啊。不然你禿子老爸可是會哭的喲。」我儘量用輕鬆的語氣開玩笑似的說著，拜託，不要這麼看著我我會有罪惡感的。
「你去哪？」
喂，連媽媽都不叫了嗎！
「乖，都淋濕了，媽媽去去就回。」我臉不紅心不跳的撒著謊。
「媽媽是覺得我太弱了，所以想要離開嗎。弱小的人就沒有資格去請求別人，可是媽媽，如果離開，請不要去地球。」
我被神威的話給弄懵了，什麼叫不要去地球，我的目的地就是地球啊混蛋。而且，呆毛小正太你為什麼會聯想到自己很弱啊，仇家都是你殺的，你還很弱嗎！再說，為什麼你一副知道我要跑的樣子啊，還這麼淡定！我和你禿子老爸的對話你到底是聽到了還是沒聽到啊！
「你不是很出色的保護了媽媽和妹妹嗎，你很強大。那麼，解釋下為什麼不讓我去地球的原因吧。」就當沒聽到吧。我耐著性子問，我不得不這樣做，得要安撫好這不□□啊。
「爸爸要帶著夜兔的隊伍去地球參加戰爭，代表天人這邊將地球人的軍隊打垮。媽媽若是去了地球，不安全的。」
「什麼！」
第53章 PART 53 □□有句話叫做既來之則安之
「媽咪，大哥在外面打架衣服弄髒了阿魯，羞羞臉！」
肉滾滾的小神樂興沖沖地跑到我的面前來告狀，此時我正在廚房裡擦廚具，我將有點髒的手往圍裙上蹭蹭。然後我蹲下身，伸出手給神樂沾了餅乾渣的嘴角擦乾淨，我打趣道：「神樂啊，打小報告的孩子會被山裡的大猩猩叼走喲。」
神樂一聽，立即就來了興致，吵著要聽大猩猩的故事。我倍感無力，什麼大猩猩啊，那是我胡說的啊！
好吧好吧，就是因為神樂太單純，所以隨便什麼人都能拐走她。比如某個邋遢的卷毛。
什麼？你們問為什麼這章開頭跟上一章的結尾對不上？對不上就對了啊，因為某個最近無靈感的作者說文章要有繁有簡啊，所以就把我跟禿子的談判給省略了。什麼？你們要求重播麼，好吧，重播什麼的不可能了，那太占字數了。我就解釋下吧。
簡而易之就是我跟僵……禿頭做了個約定，我留下來不去地球了，依然作為他的老婆、孩子的媽媽來照顧這個家庭。而他，不會讓任何一個夜兔族的人去參加攘夷戰爭，並保證絕對不會成為攘夷大軍的敵人。
不要看我說的這麼輕鬆，當時我和他幾乎是翻臉來著，我用了一晚上的時間和犧牲了自己的自由才換來了這個非常好的結果。結果真的很讓我滿意，我不怪誰，夜兔有夜兔的規矩，我也算是蠻不講理了。
對於銀時、假髮、高杉、辰馬，我只能說對不起。我不能去找他們了，但是，我也算是為他們攔截下了很強大的敵人了。所以，那些混蛋不用感謝我的。
儘管……我也不甘心留在這……
「媽咪，小神樂想吃醋海帶阿魯，媽咪給錢阿魯~」
神樂的小胳膊搖晃著我，我雖然無奈，還是掏錢給她了。我唯一慶倖的是這兩孩子都是可以打醬油的年紀了，不需要我太操心。至少，尿布什麼的奶水什麼的我是不需要負責了啊。
「神樂啊，記得帶傘喲。」
「知道了，媽咪！」
望著神樂屁顛屁顛地跑出了廚房，我歎口氣，我是真的成了這個家的女主人了。我是女人了，不是男人了。不，感覺還是有點奇怪呢。大概是因為身體不是自己的，所以還是覺得不踏實吧。這麼個大美人的身體歸我掌控，我實在是無福消受啊。而且，這怎麼看都是個勞苦命跟短命鬼。
繼續打掃廚房吧，站起身我又拿過抹布開始擦。我討厭總是下雨的夜兔星球啊，出門打傘各種麻煩啊，曬衣服都半天幹不了啊！偶爾給老子一個晴天啊！潮濕黴菌什麼的要全部消滅啊！
等等，我似乎忘記了什麼事，神樂不是說神威打架了衣服髒了麼，那神威人呢！嗷嗷嗷，真是個不讓人省心的崽子啊。
「神威。」我走到廚房門口喊了聲，沒反應。
於是，我就丟下抹布直接去客廳了。電視沒關，真是的，不知道電費很貴麼。關了電視，我又喊了聲。
回答我的只是鐘擺的搖晃聲，以及雨水擊打在玻璃窗上的細小聲音。不應該啊，照神樂的說法這傢伙是回來了吧。怎麼可能不在呢。難道是躲在了房裡？
抱著猜測的心，我走到了神威和神樂共住的房間前，也不敲門一下子就擰了門把開了門。
嗷，猜，我看到了什麼。
光著屁股的中二兔子一隻，某小呆毛驚嚇的扭過了頭來，只是那穿了一半的內褲還卡在膝蓋上。不行了，好想笑。神威啊神威，你也有今天！
「媽媽你怎麼不敲門。」神威立即就紅了小臉，就真的跟蘋果一樣了。雙手還使勁的提著自己的內褲，然後穿著內褲跑去找外褲穿。
啊，生平有幸看到殺人不眨眼的兔子哥穿著內褲跑啊，雖然是Q版的，但好歹是正版貨啊。我覺得捉弄神威已經成了我的一大愛好了，看他出醜什麼的。從銀時那裡得來的鳥氣可以全部給這只還未中二的小兔子啊。
我很自然的走進了房間，一把抓住企圖穿上黑色練功褲的神威。這小子就這樣只穿了一條內褲在我手上折騰。
「啊，媽媽看兒子的光屁股怎麼了。才多大啊，不要害羞了，來，給媽媽看看哪裡受傷了沒有。」莫名的有種滿足感啊。
如果神威要掙脫也可以辦到，但他就只是彆扭，並沒有用很大的力氣來推我。是怕這身體承受不了夜兔的怪力吧。意外的，發現了這傢伙細心的一面。
穿著小褲衩的神威彆扭的站在面前，我仔細地看了看。就是背後有些淤青，估計後背是被鈍器給打著了，是傘還是錘子？只要是夜兔，不管用什麼兵器都很危險的吧。神威身上的小傷口意外的多，像擦傷、劃傷、燙傷、刀傷之類的，我很懷疑這孩子一整天都在幹什麼。好在是夜兔族，恢復能力跟九尾差不多。到了明天就會消失了吧。
「這些傷都是剛剛打架弄的？」我將藥酒倒在自己手掌上，然後抹上神威的背部，輕輕的揉搓著。
「你說過不管我打架的。」神威小聲的呢喃著，藍色的眼睛睜著，顯得有點空洞。喂喂，該不會是打傻了吧，沒這麼不經打吧。
不管兒子打架？喂喂，母親大人你生前是這麼跟兔子說的麼，是懶得管，還是發現了這是兒子的樂趣就放手了？聽神威這麼說，我就不大樂意了，現在這身體是我的，我就不能按著前人的做法了，我要用自己的方式來管理這個家庭，也是盡職了吧。雖然，我壓根沒有做母親的覺悟。
「哪有老媽不管兒子打架的啊，以前是媽媽沒力氣管，現在可不一樣。」打腫臉充胖子，我一邊揉一邊給自己樹立威嚴，這具身體可要爭點氣啊。
「現在媽媽的身體也不好，只不過是精神比以前好了。很久，都沒有聽到媽媽罵爸爸了。」
喂喂，小呆毛兄你這要求是不是有點奇怪，難道你整天都在渴望你媽媽罵禿頭麼。
「總之，以後別沒事就跑出去打架，多陪妹妹玩，或者念念書也是好的。」
將藥搽均勻後，我取來裡衣讓神威穿上，然後再套上長袍外衫，腰間束上黑色腰帶。就在我要幫他穿褲子時，神威出聲了。
「我自己來就好了，媽媽廚房的衛生我來打掃吧。你今天也累了。」神威拿過褲子，急急的說。
這貨其實不是神威是模範好兒子吧！這麼心疼媽媽？是母控吧！咦，這麼說來的話，確實有點這種跡象啊。啊啊，真是個好兒子啊。可惜怎麼後來就變得那副德行了？
「爸爸今晚回來嗎。」
「你說禿頭啊，大概是不回來吧，說外面弟兄有事。怎麼了？想爸爸了。」我惡趣味的逗弄了下，笑的猥瑣。
「哼，他就是……我去幫媽媽幹活。」神威冷哼了聲，但沒有將那句話說出來，臉上恢復了柔和的笑容，瞥了眼我就大步走出了房間。
我半垂眼皮，看著木質地板上這些亂七八糟的藥罐子，經常受傷麼。禿頭，你兒子對你意見很大啊，不，若干年後你女兒對你的意見也會很大的。禿頭你要保重。
無意識的看了看這具身體，胸部是C的吧，真美好。腰也細的跟水蛇一樣。最重要的是終於擺脫了巴比倫塔啊！那罪惡的巴比倫塔以後再也不要了啊！
頭微微有點暈，我撐起身體，今天也沒幹什麼重活，我甚至連米和菜都還沒買。可是此刻是真的感到疲憊了，還是去睡一覺吧，反正有兒子會打掃廚房啊，這麼想著，我就直接回到了臥室。床很大，是雙人床，但我估計禿頭一年也睡不到幾次。真是苦了這具身體的原主人。生病的時候還有兩個孩子要照顧，丈夫又常年在外奔波。
你放心吧，既然我答應了，就會盡力來照顧這個家庭的。直到我也離開。
一覺睡過來已經是下午3點了，還早，先去集市買米和菜吧。這個家的冰箱裡面只有熟食、速凍的食物、乾糧，對此我只能無奈。對，出門得帶上神威才行，力氣大可以幫忙拿東西。在他還沒有二化渣化的時候我就盡情的使用他吧。
對了，我去看看廚房打掃的如何。
於是——
站在廚房門口我都不敢踩進去了，我無法相信這是小呆毛弄的啊，你妹的好乾淨啊。我覺得我真的要對神威刮目相看了，或許，他可以當個好男人。身體被小小的撞擊了下，大腿被一個溫熱的東西給扒住，我低下頭一看，是叼著醋海帶的神樂。
「媽咪，你醒了。小神樂買了好多好多的醋海帶阿魯。媽咪要吃嘛？」神樂搖晃著腦袋，頭上的團子也晃動了下。
「媽咪不吃，神樂自己吃吧。媽咪現在要出去買菜，你大哥在哪？」面對如此萌的神樂，我是掐了又掐，捨不得放手了。
「大哥睡著了阿魯，媽咪我去叫醒他！」
神樂歡快地說著，就飛快的跑走了，我還來不及叫住她，人影就沒見了。其實我是想，既然神威睡著了就自己去算了，可不能打擾人家睡覺啊。多睡睡可以長高的，170是個坎兒，兔子你可不要像高杉那樣就好。
當神威揉著眼睛出現在我面前時，我感到一絲愧疚，娃兒，你以後身高若是超不過170找不到女朋友，媽媽會給你弄個相親大會的。
「神樂要一起去嗎？」
「耶！媽咪和大哥還有神樂出去玩阿魯！」
「那麼，先把雨衣穿好，帶好傘喲。」
接著我就拉著兩隻小兔子浩浩湯湯地出發了，夜兔星球都可以不用天氣預報了，基本上都是雨天啊。煩人的雨，讓人心情不好。
「媽媽你的手好涼。」
「沒事，神威的手很暖和喲。你要拉好妹妹，不要讓神樂走掉了。」
「呃。」
夜兔星球沒有地球繁榮，這裡的天氣也不適合種一些蔬菜，好多食物都是從其他星球進口來的。菜市場很大，魚龍混雜的，什麼樣的蔬菜都有，什麼樣的老闆也有。我收了傘牽著神威和神樂走馬觀花式的看著。莫名其妙的蔬菜名，莫名其妙的星球進口名。
「你倆想吃什麼？」我估摸著我應該能做出來吧，不好吃也就那樣了，便宜老媽做的菜就算不好也沒法了啊。
「醋海帶！好多好多的醋海帶阿魯！」
「地球的大米飯。」
你倆能不能有點追求啊！禿頭你看你幹的好事！孩子的追求太低檔了啊！
「神樂，醋海帶不能當飯吃的哦。那麼，先去買地球的大米吧。」
賣地球產大米的老闆是個地道的地球人，還是江戶那一帶的，於是我就打聽了下攘夷的事。遺憾的是老闆自己也不太清楚，只知道仗打的越來越激烈了。不用擔心那群混蛋的，他們有猩猩外掛啊。
結了帳，神威很自覺的把米袋抗了起來，真是太讓我感動了，好兒子！
「媽咪！我要牛肉阿魯！要進口的高級牛肉！」神樂興奮的睜大了藍藍的眼睛，拽著我往肉鋪跑。
老天開眼，這娃子的追求終於高了。反正，吃得吃好穿得穿暖，在這上面我是不會怎麼省錢的。話說，家裡的錢就是為了喂飽這兩崽子的吧，夜兔的胃可是連接著宇宙的黑洞啊。
「好，牛肉可以，蔬菜也必須吃的。青椒白菜蘿蔔茄子土豆什麼的都不能少，過幾天天氣再冷點了就吃火鍋吧。」
「耶！媽咪好棒！最愛媽咪了阿魯！對，還有大哥！神樂都喜歡阿魯！」
神樂，你是不是把禿子給忘記了。好歹這錢是他出的。禿子，你任重道遠！
「神威怎麼了？」
注意到有些愣神的某兔子，我輕輕拍了下，神威看向我，先前還放空的眼神立即靈活了起來。他莞爾道：「我在想該吃什麼菜呢。」
「這樣哦，想不出來的話就去店裡看看，一定會有喜歡的吧。神樂，走咯。」
「先說好了，做的不好吃可以叫外賣，但不能罵媽媽喲。」
我估計我是被銀時高杉他們虐的有些傻缺了，對著兩小兔子這麼說。要是我做的飯銀時不滿意，一定是各種冷嘲熱諷嬉笑怒駡吧，但那傢伙也會吃，而且很口是心非的吃。啊，怎麼又想到那卷毛了，卷毛退散！
「今天幫媽媽買菜了，那麼獎勵小甜點吧~」
其實，當媽媽的感覺也不壞啊。
第54章 PART 54 疼痛可以讓你切身的感受到實感哦
禿頭又離開了，他在這個家裡連半個月都沒有待滿，就又在兒子女兒的唾棄鄙視中離開了。
我是無所謂啊，他走了我反而能更好地打理這個家了啊，有種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的感覺。就像高三時期家裡禁網，但是某天家長不在家的感覺。真棒，反正禿頭留下存摺就好，其他的我會一一料理好的，哇哈哈。
雖然我真的是很想仰天大笑的，可是，身體不允許。
是的，在擁有了女人身體的半個多月後，我終於感受到了身為女人的實感了。
你妹的！這身體來大姨媽的時候是這麼痛嗎！痛的我覺得小腹都不是自己的了啊！感覺裡面像有一萬隻兔子在跳桑巴啊！哎喲不行了，痛死我了。小腹一陣陣的收縮，神經像是被拽著一樣，抽著疼。疼痛一下比一下猛，我躺在大床上，蜷縮著完全不想動。冷汗密密麻麻的佈滿額頭，我雙手緊捂著腹部，只覺得世界末日要來了。尼瑪的，就是我原本的身體來例假了也不會痛成這樣啊。估計是我一下子沒習慣過來，所以覺得特別痛吧。
我悲哀的胡思亂想著，偏偏家裡的衛生巾只剩下一片了，我這副樣子恐怕連門口都走不到就趴了，還怎麼能跑出去買衛生巾啊喂！乾脆我就血漫床單好了啊！糟糕，脾氣都變暴躁了，禿頭又走了，誰能幫我啊！
銀時——
啊啊啊，怎麼會想到那個混蛋卷毛啊，他又不能給我來買衛生巾！
突然好絕望。
嗷嗷，來個人吧，隨便哪個都好，給我去買衛生巾吧。我會感謝他|她一輩子的。
「媽咪，媽咪你怎麼了阿魯，媽咪。」
感覺到被子被搖晃著，聽到了神樂略帶哭腔的聲音，我強打起精神來，將蒙住腦袋的被子拉下來了。映入眼簾的便是神樂焦急的包子臉，我今天早飯後就來了例假，然後一直都窩在床上。現在恐怕都中午了，神樂肯定是餓了，我真是太粗心大意了。
「不好意思啊，神樂，媽媽有點不舒服。午飯的話去找哥哥來吧，媽媽給你倆錢，去外面吃吧。」因為痛經的原因，我連說話都是有氣無力的，那種撕扯一樣的陣痛一下一下地撩撥著自己脆弱的神經，我覺得我要陣亡了。
「大哥不在家啊。媽咪你臉好白好白阿魯，嘴巴都白了。媽咪你不舒服小神樂去給你買藥阿魯！」神樂的大眼睛裡似乎還有淚花閃爍，她著急的揮動著小胳膊，似乎想要鑽進我懷裡但又怕弄疼我而不敢靠近。
我被治癒了，至少精神上是這樣的。或許，我可以讓神樂去給我買衛生巾，我可還沒有狗膽去讓神威給我買那啥啊！兔子哥的呆毛粉會弄死我的。
「既然這樣，神樂就去幫媽媽買……呃……衛生巾，就是那種脹鼓鼓的包裝袋，像麵包那樣大。」意識到神樂現在還不識字，我就只能簡單的描述了下衛生巾的形狀。神樂，讓我感覺到你的可靠吧！媽媽的命就在你的身上了！
神樂頗認真地點點頭保證了，然後揣著錢就跑了出去，看著她頭上兩包的流蘇晃來晃去，我稍微感到欣慰。
腹部又是一陣抽痛，我倒抽一口涼氣，緊捂住腹部，眉頭皺的死死的。老天，殺了我吧，痛的我欲罷不能啊！
沒關係！莫哭你可以的！忍忍就好了，以前同學不也這樣麼，去醫院打針止痛什麼的，我才不要呢。忍忍就好了，沒事的。死不了。
所以說，這一刻我突然很憎恨變回女人了。男人多好啊！
痛痛痛……
當我在夢與醒之間掙扎時，我聽到了很大聲的關門聲和腳步聲，一定是神樂買回來了！
「媽咪，我回來了阿魯！東西帶來了！媽咪媽咪快看！」
我一邊跟大姨媽作鬥爭一邊強撐起身體從床上坐直了身體，打起精神看向蹦躂進臥室的神樂。神樂一臉開心的將口袋遞給了我，然後自己一屁股坐在了床沿上，星星眼的瞪著我，那樣子就像在鼓勵我打開袋子驗貨一般。
我拍了拍神樂有些柔軟的發，接著打開了袋子拿出東西。
不對，為什麼會這麼大！
當手觸摸到那東西時我就感覺到不對勁了，然而拿出來看時，我是真的無法言喻了。風中淩亂也不足形容我的狀態了。
我說為什麼是尿不濕啊！嬰兒紙尿褲什麼的，能擋住那兇猛殘暴的紅色猛獸嗎喂！我很擔心啊！不要以為它很大可以包住整個屁股就以為它很可靠啊混蛋！
我瞬間就苦逼了，臉上的陰影都厚重了幾層，我強裝淡定的將尿不濕塞回了口袋，憂鬱道：「神樂，媽媽不是說了是買衛生巾麼。為什麼會變成尿不濕？」
神樂原本還亮閃閃的藍眼睛睜大了些，表情呆呆的，歪頭回道：「媽咪，可是這就是你形容的樣子阿魯。難道不對嗎？」
好了，我知道了，神樂你壓根就只聽到後面的話，前面的東西名稱沒有記住啊！或許我該慶倖，沒有買成麵包什麼的又或許是更奇怪的什麼東西。
「神樂辛苦了，嘶……好了，媽咪沒事哦，你去玩吧。午飯自己拿錢跟大哥去吃哦。」
不行了，我已經痛的要分裂了。從來都沒有這麼痛過啊，難道這是從男人恢復到女人的代價？別開玩笑了，我才不信啊！根本就是這身體不良或者是不注意保護什麼的，才導致來例假特別痛。真希望這次疼痛只是意外，不要月月都這樣，我可玩不起啊！
我蓋上被子又挺屍了，昏昏沉沉的頭腦連神樂說了些什麼都理不清晰了，還是睡一覺吧。
睡睡就好了。
話說這不是銀魂麼，為什麼連大姨媽和衛生巾都不消音啊。難道下限又被刷新了麼。
蒙住腦袋的被子被大力扒開，冷空氣侵入，我不自覺的抖了抖蜷縮起來。朦朧中額頭上的冷汗被輕輕擦乾，溫涼的手背觸貼上額頭，我迷糊地睜開了眼睛。眼前是一張秀氣的臉蛋。
是小呆毛回來了啊，還一臉憂慮的模樣，嘖嘖，能看到兔哥笑之外的表情還真是榮幸啊。死而無憾，呸，我在想什麼。
「媽媽，哪裡不舒服？我背你去醫院檢查吧。」
可以相信這個傢伙麼，讓未來的超S危險腹黑買衛生巾什麼的，這是不是太驚悚了。我瞥眼看了看，發現神樂也在，估計是這小傢伙去把神威叫來了吧。這麼小應該還不知道衛生巾是幹啥的吧，讓他去買也沒事吧。算了，死馬當活馬醫吧。
「神威啊，你去幫媽媽買點東西吧。」
如此，我就成功的差遣中二兔子去買衛生【嗶——】了。
喂喂，一直都沒有消音現在才消音，太虛偽了吧作者！你個混蛋！
「媽咪，不要死，不要拋下神樂和大哥阿魯！」
神樂猛的撲進我懷裡，不小的撞擊讓我的腹部狠狠的抽了下，我的表情肯定變得很猙獰吧。但是神樂現在這模樣又脆弱極了，我只能伸出手半環住她，小心的哄著。「神樂想多了，媽咪不會有事的，不是還有爸爸麼，乖啦。」
神樂的大腦袋在我懷裡鑽了鑽，軟糯糯的賭氣道：「不要不要，爹地沒有媽咪好，爹地經常不在家阿魯。那些混蛋小孩子都說神樂沒有爹地！」
還有這種事麼，我愣了會，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著急地問道：「那麼神樂，你大哥經常打架是為了保護你麼？為了不讓你被別的小孩欺負？」
「嗯！大哥好厲害阿魯，每次都把那些小屁孩打的哇哇叫阿魯。」
這算不算又真相了，我一直以為神威打架只是夜兔好鬥的血統在作祟，不，夜兔血是一部分原因，保護神樂也是原因。所以經常跟別的孩子打架，弄的滿身傷回來麼。是我誤會神威太深，還是在螢屏裡的神威壓根就沒被摸透過。每次都笑，殺人的時候在笑，被暗算的時候在笑，一直都是笑，很少露出別的表情呢。
神威，我該拿你怎麼辦，我是不是該苦逼的仰天長嘯啊？類似於鳴X一臉憤恨的對佐X說『我該拿什麼拯救你！』這樣？
「我回來了。」
不溫不火的聲音在客廳那響起，我不禁呆了呆，好快。他是坐火箭去的麼。
回來的時候神威的手裡拎了兩大包的東西，其中衛生【嗶——】的數量多的讓我咋舌。我默默的捂臉。
「神樂，哥哥買午飯了，拿去客廳吃吧，還有你喜歡的醋海帶也買了。」
聽聽！這根本就是個十佳好哥哥啊，我實在無法將現在的小呆毛跟以後一傘了結自己妹妹的笑面虎呆毛聯繫在一起。難怪，神樂回憶的時候說自己的哥哥以前很溫柔。這中間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才會讓一個乖娃子扭曲成那樣。
神樂捧著飯盒樂呵呵的跑去客廳吃了。目送神樂跑開的背影，我將視線轉移到了神威的身上，很驚奇的，發現了他面頰微紅。是跑的太快了憋的臉紅【我不信啊】，還是被店員調戲了？
神威看了看我，就又把目光投射到別處了，他走到我床前，然後將口袋裡的東西一樣樣的拿了出來。於是，我看到了很多加長夜用那啥，清新護理那啥墊。某種意義上來說神威很強，還能淡定地一包一包挑這個。然後，我看到了熱水袋和紅糖，還有一些食材。
「媽媽，你等會兒。」
在我囧囧有神的注視下，神威揣著熱水袋跑了出去，然後我聽到了倒水的聲音。暖壺裡的水是昨天加的，現在一定還暖呼呼的吧。我知道了，這孩子一定是從店員那聽到了什麼，然後就按照方法來給我弄了。那這麼說的話，神威一定是知道這方面的事了。那小臉的紅暈就是最好的證明啊！嗷，店員桑你到底給我家可愛的兒子教了些什麼啊。
神威抱著注滿熱水的熱水袋跑到了我面前，然後遞給了我，有點急促地說：「媽媽，用這個，呃，放在腹部上就會好點了。」
囧，店員桑你果然給他傳授了些知識啊！
我越來越覺得這貨不是神威了啊，我對神威的所有看法都要顛覆重來了啊混蛋！
將熱乎的熱水袋貼著腹部放好，我看著神威在整理衛生【嗶——】，有種說不出的驚悚感。兒啊，這以後會不會成為你一生的污點什麼的。
雖然有了熱水袋敷著緩解了下，但腹部的疼痛還是很尖銳，可我又不想讓神威多擔心。只能強顏歡笑。
「媽媽，店員阿姨說這種事很痛的，她給我交了一個食療的方法。我馬上就給你弄生薑紅棗湯，那個阿姨說很有效的。」
聞言，我的下巴都要磕地上了。神威把東西放好後，就拎著袋子出去了，我目瞪口呆的傻杵在床上，半點話都說不出來了。連生薑紅棗湯都出來了，好吧，兒子或許以後你會成為一名優秀的男朋友什麼的，女朋友要痛經你就拿出照顧媽媽的氣勢去照顧她吧。
重新縮回到被子裡，我面朝窗子那，窗簾沒有全拉上，還留有縫隙。從這裡可以看到外面的景色，其實也沒什麼好看的。現在已經是深冬了，即使是夜兔星球也會下雪的吧。啊，這麼說的話，新年要到了呢。
嘖，快要過年了，那個禿頭居然走了。
夜兔的好戰的血，只會傷害到身邊的人的危險天性。
真的，是這樣麼。
可是，為什麼在這倆孩子身邊我只能感受到溫暖呢。真的，有種被人在乎著、需要著的感覺。銀時給我安全感，可是我卻在他的身上感受不到被需要的感覺，他是一個不拘小節的男人是一個拿得起放得下的傢伙。即使是我離開了，他也能好好的生活著。就像松陽離開了，他也一樣能開心的過日子一般。
仔細想想，我的存在與否根本不是很重要吧。
在這個本該殘破的家庭裡，我感受到了溫暖，很踏實很踏實。
事情真的沒有我想像的那般糟糕，我該學會接受，而不是一味的以曾經的眼光去看他。
忽然覺得自己很糟糕，總是用有色眼光看待神威，總是不願過多的相信他。即使是以母親的身份，即使他很乖很懂事。總擔心自己會像禿頭那樣被他背叛。
砍掉了父親的手丟下了重病的母親拋棄了年幼的妹妹，這些，在這些都還沒有發生的時候，我真的不應該去討厭他的。不然對他很不公平。
神威，不管以後的你有多二，現在，我選擇相信你了。
悠于 2016-1-7 21:22
第55章 PART 55 新年到了所以想要熱鬧一下
痛經小插曲過去後我就恢復了元氣，至少精神上是很好的。這期間真的要感謝神威了啊，那麼無微不至的關懷，媽媽真的是好感動啊。
這天終於停止了下雨改為下雪，我覺得我快患上厭雨綜合症了。下雪的時候還是很冷的，我裹上厚厚的毛大氅帶上帽子。
「耶耶，下雪了，大哥去打雪仗阿魯！」
我坐在被爐旁邊看電視，神樂滿客廳的鬧騰著，神威剛開始還放空的神色立即恢復正常，笑著拉起了神樂的手。神威這傢伙有發呆這一屬性嗎？頭上有根呆毛就已經夠呆的了，不要再增添呆屬性了。萬一真變成呆子了怎麼辦。
「媽媽，我帶神樂出去玩了。」
我從電視上收回視線看向神威和神樂，然後對著兩人招了招手，涼涼道：「先過來下。」
神威頭上的小呆毛轉悠了圈，他就牽著神樂走了過來，為什麼會突然覺得好萌。我將神樂拉近了自己，被爐的桌上放著兒童嫩膚霜，我擰開蓋子剜了一些在手上，輕聲道：「乖，閉上眼睛，媽咪給你臉上抹點嫩膚霜。」
神樂聽話的閉上了眼睛，很快的我就抹好了，接著又給神樂整理了下衣領。
「好了。神威到你了~」
給神樂整理好後我就又蕩漾著喊神威，養兔子什麼的最有意思了。哪知，神威已經自己將嫩膚霜抹了，我看著用爪子各種揉臉的小呆毛，無話可說。難道我怪阿姨的心理已經被你看穿了麼。不可能！
「媽媽，我自己可以。」
神威一副我很自立的模樣，我堆起笑容，一把將神威拉到面前，沒中二之前的你就是軟柿子啊！還不被我各種揉圓搓扁麼。
「你看，鼻子上的還沒抹散呢。」這樣說著我就不客氣的□□了小呆毛的臉蛋，各種柔軟舒服啊。手感這麼好，要是一直保持著這種性格，兒子你會很受女人歡迎的啊。雖然你二了的樣子也很吸引小姑娘。
「那麼，神威你要照顧好妹妹喲。」
目送兩孩子離開，我就又窩在被爐裡看電視了。其實電視也沒什麼好看的，連部狗血的愛情片都沒有啊，拜託，來點可看的吧，就算是棒子劇我也認了啊。
無意間瞥到了牆壁上的日曆，不知道是我神經太粗，還是這裡的人對節日觀太淡泊。明天就是新年了，嗯，可惡的是我居然一點感覺都沒有啊！明明來【嗶——】的那幾天我還在想過年的事的，為什麼這麼快就忘記了啊！
而且時間怎麼過的這麼快，明天就過年了，我啥也沒準備啊！
不知道現在去採辦年貨還來得及麼，不，總比坐在這什麼都不幹的好。現在就去買東西吧，這次得辛苦點了，可以差遣的小傢伙去玩了。
重重的歎口氣，我從被爐裡鑽了出來，拔出電源關了電視。拿上錢包，帶上傘，裹緊身上的大衣我就出發了。
陰暗的巷道裡大雪飄不進來，只有些微的雪花零散的被風吹進來一點，撐著傘擋住那鵝毛般的雪。鼻子呼出的氣都變成了白色霧氣，我用寬敞的袖子遮住手，走了一段路就出了巷道。豁然開朗的視線都是白茫茫的，雪安靜到落下，將建築都覆上了一層白。
還記得不久前的一場大雪裡，我背著中彈的銀卷毛跋涉，然後被高杉救了。
觸景傷情了自己，深吸一口氣，好冷。
我想想要買什麼吧，我得在天黑店鋪關門之前買到東西，這裡可不像地球徹夜喧鬧。
真的是很久沒有過年了，參加戰爭的時候根本就不弄這些的。就隊伍裡隨便樂和下就完了，佈置房子什麼的根本不可能。既然現在要過年，就好好的過吧。我得買福紙、紅燈籠、鞭炮、火鍋的食材、慶祝的彩帶、飲料、以及兩個小傢伙新年的禮物。
好吧，暫時想到的就這些了。
街上已經張燈結綵了，看來不是夜兔星球的人對節日觀淡泊，完全是我的錯啊，神經太粗大了。街上一派喜慶的模樣，還時不時有小孩子拿著點燃的仙女棒跑來跑去。
咳嗽了幾下，我看著手上拎著的幾個大袋子，仙女棒的話我也買了幾盒，應該夠神樂和我揮霍的了吧。神威的話，放鞭炮？有點囧的感覺哩。
對了，還得買新年禮物。
買圍巾、帽子或者手套吧，大冬天的很實用。
我看著一家有點破舊的飾品店門面，躊躇了很久，可是，這附近就這一家沒關門了。碰碰運氣吧。
「小姐，買新年禮物嗎。」剛走進店門，年邁的老闆娘就走了過來，臉上洋溢著熱情的笑容。
「是啊，想給孩子買圍巾。」看著老婦人笑的溫暖，我也覺得舒服，笑著回答。
老婦人有點驚訝的說道：「哦，已經當媽媽了嗎。好年輕呢，夫人。」
是麼，這張臉欺騙了您。或許我該感到高興的。
「既然是給孩子買圍巾做新年禮物的話，我建議夫人自己買毛線回去織呢。媽媽親手織的圍巾應該更讓小孩子喜歡。」老婦人的聲音染上了些喜悅，她伸出枯瘦的手從櫃檯裡拿出一堆五顏六色的毛線和不同型號的毛線針。
我愣了，拜託，我不會織圍巾啊！
大概是看出了我的窘迫，老婦人和藹的拍了拍我的手，眉開眼笑道：「重在心意，凡是都有第一次。孩子們會喜歡的，不會織圍巾，可以來問婆婆我，婆婆教你。」
老婦人其實是個自來熟吧，這麼熱情讓我有點招架不住了。可是她的提議真的很不錯，自己織圍巾確實比買的要有寓意呢。無聊的時候還能打發時間，那麼新年禮物先欠著吧。猶豫了幾分鐘，我還是買下了淺藍色的毛線和針。
大豐收啊，東西挺沉的，咳嗽了幾下我就撐開傘往回去的路上走。這身體給力點吧！
身體搖搖晃晃的，腳踩在雪地上「咯吱」作響，深一腳淺一腳，感覺如履薄冰。
回家的路必須經過一條陰暗的巷道，我不太喜歡，真的。不如哪天請人來弄盞小壁燈吧，照亮也是好的，孩子走的時候也安全。我似乎越來越操心大了。
「媽咪！」
「媽媽。」
兩聲清脆的童音在寂靜的巷道中響起，我恍然抬頭，巷道的盡頭是自家大門口，而門前是神樂和神威。兩個小不點跑到了我的面前，替我拿過了東西。
「這麼早就回來了麼。」心裡有點感動。
「是啊，因為大哥說明天過年阿魯，所以出去買了鞭炮。今年過年會熱鬧嗎？媽咪。」神樂一臉希冀的望著我，估計是這孩子以前連年都沒怎麼過好。
回到了家，將門關上，我收了傘放在玄關處。
「東西就放在客廳吧，明天咱們就佈置，將家裡打扮的漂漂亮亮的。這麼寒酸的地方實在不能過年了啊。」
「就是就是，爹地好窮，連豪華別墅都買不起阿魯！」
「神樂你爹地就是個地中海禿子！」
「媽咪，什麼是地中海阿魯？」
「地中海就是……」
我跟神樂對於地中海式禿展開了激烈的談論，雖然基本上都是我在說她在聽，但十分的爽。只是難為神威了，這孩子以後過了二十不會禿吧？男性禿頭的幾率可比女性大地多啊。不然，現在我就開始給他買生髮的洗髮液好了。
「媽媽，怎麼了？」
神威推了下我，我從愣神中反應過來，額，我居然抓住了神威的呆毛在思考禿頭的事情。真是罪過，趕緊鬆手放開小呆毛，我一臉歉意。
「沒，媽媽拽痛你了麼。」
「沒有喲~」
小呆毛突然蕩漾的柔和語調讓我下意識的想到了若干年後的神威，我反射性的想要後退保持距離，危險。可我在剛做出這個動作時就後悔了，明明說過要平等對待他的，怎麼又怕了。果然，我離聖母還有點距離，不行，我要當個合格的蘇娘。
於是，在期待中，兔子一家迎來了新年——
今天依舊下著雪不過不大，街上的門鋪都關上了，顯得分外冷清。估計都是去過年了吧。放鞭炮的話還是得出了這條巷道，然後在空地上放，所以，必須先把這裡的雪給掃掉。有些人家的門口都掛上了燈籠，哼哼，我也買了，還是很大的。到時候掛門口炫耀炫耀。
當我來到那片空地時，我就傻眼了，乾淨的地面上沒有多少積雪，昨天下的雪已經被好好的掃至了一旁。
「神威。」看著拿著跟他差不多高的掃帚的神威，我緩緩念出了他的名字，沒有戴帽子也沒有戴圍巾，他的鼻頭都有點泛紅。
好吧，這個傻瓜給我的驚喜太多了，或者說他與我想像中的中二反差太大了，所以他所做的事情總讓我感到莫名的貼心與驚奇。
「媽媽，雪已經掃乾淨了，下午不會有雪的。這樣晚上就能在這放煙花了。」
我走到神威的身前蹲了下來，將他頭髮上的些許雪拍掉，他清澈的藍色眼睛裡倒映出我的模樣。那純粹的藍色很漂亮，跟桂茶晶色的眸子有點像。我也不想狗血地問他冷不冷之類的了，只是伸出手將他攬入了懷中。
神威，你溫柔的讓我驚訝。
感受到他的小身板在懷中輕顫了下，我安慰似的撫順著他清瘦的背部，像哄嬰兒一樣輕聲道：「你真乖~」
佈置房子並不需要很多時間，在門口貼門神，往房檐上掛紅燈籠，大概就是這些了吧。以前過年不是有爸爸媽媽在就是松陽在，自己根本不需要怎麼操心的。現在輪到自己持家還是覺得有點生硬，力不從心的感覺。
年夜飯應該是最豐盛的了，為了這頓飯，我可是從中午就一直在弄。期間神威一直在幫忙，神樂一直在添亂。
還有意外的是禿頭打電話來了。
[喂喂，我打電話回來才正常好不好，不要一副難能可貴的語氣啊。真是的，我老婆才不會這麼跟我說話呢。]
電話那頭破廉恥的禿頭有著賣萌的嫌疑，正好，神威跟神樂都不在這，我淡定的回道：「搞清楚啊，我本來就不是你的老婆啊。我只要當個好媽媽就行了，好老婆的範疇不歸我啊。而且你一年都不回幾次家你還有資格嚷嚷了麼。」
[什，什麼啊，沒有我老婆一半可愛！喂，我警告你啊，不要對著我老婆的身體亂來啊。]
「你要我怎麼亂來啊混蛋！這也算是我的容器啊，我怎麼可能亂來。雖然這身體本來就撐不了多久了。」
電話那頭突然沒了聲音，但禿頭並沒有掛，我正納悶著他又抽什麼風時，他開口了。
[還能撐多久？]
「這個，我不太清楚。超不過五年就對了。」
[這樣麼，辛苦了。]
好端端的氣氛突然變了味道，我也說不下去了，就逃避著說讓神樂來接電話。
將電話交給神樂後，我回到廚房，神威在切蘿蔔。
「那個，神威啊，要跟你爸爸通電話嗎？」不知道為什麼我居然有點問不出口，訕訕的說著，我走到神威的旁邊。
神威頭上的小呆毛翹了翹，他滿臉笑意地看向我，平淡道：「不需要呢，媽媽。」
平白無故的我感覺到一股子冷意，瑟縮了下，我就沒做聲了。看把，禿頭你兒子對你的意見還是大大地有的！雖然他很聽媽媽的話。如果我不是穿到了他媽媽的身體裡，估計也會死的很有范兒。不，我應該慶倖我不是穿到了禿頭的身體裡。
年夜飯吃的很歡樂，真的，光是看著神樂搶神威的菜吃我就覺得特爽。好哥哥現在不會無差別揍人的，所以，先苦逼著吧神威。
電視的聲音也開得很大，綜藝節目裡很多無營養的節目，當然，我也被無營養的東西逗的各種無形象大笑。
我將噴彩帶的罐子使勁搖了幾下，然後對著神威就猛噴，彩帶伴隨著「嘶嘶」聲被噴在了神威的身上。神樂更是趁火打劫，直接將神威的腦袋按進了水果拼盤裡，我說，其實神威沒二之前是個抖M吧。
「去放煙花吧，媽媽買了很多的仙女棒喲~」
「放煙花阿魯，神樂要放煙花咯！大哥，快點快點。」
你大哥都被按進盤子裡了，小神樂你的S是先天的麼。好吧，這樣以後和女婿就可以更好地切磋了吧。我可是一直都認定某個抖S的小鬼是我家女婿喲~身高什麼的完全不是問題，我家女兒以後
也不會太高的吧。兩年後篇章什麼的都是渣啊！
我牽著神樂和神威走到空地時，已經有煙花在夜空裡綻開了。幾束沖天的光芒劃過夜色，然後「嘭」的一聲爆開，色彩斑斕的煙花瞬間充斥了視線。那絢麗的光芒讓人無法移開目光，明亮的細碎光芒如灑下的星辰般，墜如流金，華麗的像是夢境。每綻開一朵煙花，地面上就反射出同等的色澤，一下又一下，像是幻燈片。我看著這巨大的視覺盛宴，突然就有點感傷了。
這麼美麗的煙花，你們若能跟我一起欣賞就好了。
此刻你們是在休息還是吃著宵夜胡侃呢？你們，有沒有想我？
紫羅蘭的煙花盛開，那一刹那的芳華讓所有的煙花都黯然失色，似瀑布一樣的傾瀉而下的光亮刺的我眼睛生疼。
衣角被拽了拽，我猛地回過神，低下頭看向扯著我衣角的神威。他的另一隻手上拿著的是一隻燃放的仙女棒，明亮溫暖的花火很讓人安心。我俯下身靠近神威，他鬆開了拽著我衣服的手，小手攀上了我的臉。我詫異的想要後退，神威卻更快一步的用手拂去了我眼角的液體。
「別哭。」
「新年快樂，媽媽。」
第56章 【PART 56 番外1:攘夷後續——】
不斷的不斷的，那些不屬於他的血從支離破碎的身體裡流出染上了他的衣服，他咬緊牙關，忍著劇痛，背著身上的人從火海中逃離。
垂在身側的手變得血肉模糊，皮肉分裂只剩點肉末連接著，暗紅的血順著胳膊蜿蜒而下，森然的白骨從皮肉中刺出，讓人頭皮發麻。
火海，整座大樓都陷入了火海中，高溫燙得連腳底都能感覺到了火焰的灼熱。
「莫哭，莫哭……沒事的，撐住……不會有事的……」
高杉的聲音變得扭曲發顫，一句完整話也說不利索，他睜大著紫色的眼睛注視著前方的路。雙腳一刻也不停的奔跑著，儘管他自己也到了極限。在炸藥被點燃的那刻，是莫哭將他撲在了地上，用自己的身體替他擋住了爆炸。
當撼天動地的爆炸過去後，高杉醒來之際發現莫哭將自己死死的壓在了身下，那一刹那他的心都發顫了。像是被巨大的恐懼感給拽住了心臟般，他愣怔地看著那具殘破的身體，說不出話。他紫色的眼睛裡滿是震驚。
[晉助君……好想，好想一直陪著你，可是，時間似乎不夠了……]
[別露出那種表情啊……我會難過的。]
[照顧好自己。]
腦海一閃而過的記憶讓高杉懊惱地一拳砸在了地面上，尖銳的疼痛從手上傳來。
會死麼，會死麼。莫哭會像春子那樣死掉嗎？
熟悉的恐懼從心底湧上來時，高杉痛苦的嗚咽出了聲。強撐起發顫的身體後他扶起地上生死不明的莫哭，然後背上他逃離。
不可以重複這種事情，不可以再失去重要的人——
腦子裡開始不受控制的出現春子臨死的畫面，折磨的高杉痛苦不堪，他不要看見自己從小到大的玩伴的屍體，他不想讓之前還活蹦亂跳的朋友變成一具死屍。
他已經快要不能承受了……
已經出了城了，很快的，攘夷隊伍就不遠了。
鼻子裡嘴巴裡有血流出，高杉也不管自己，他就這樣背著莫哭快速的逃跑著。只有回到了隊伍裡莫哭才有生還的可能。
背部的衣服被液體浸濕，粘稠溫熱的血從莫哭的身體裡滲出。高杉只覺得背部的皮膚都要被那溫熱的血給灼傷了，事到如今他已經無法去思考其他的事情了，只能埋怨自己，只能怪自己！
突然，他感覺到背上的身體痙攣了一下，微弱的咳嗽聲讓他欣喜若狂。腳步一點也不敢慢下，高杉仿若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之物般，是的，莫哭還活著。他還活著啊！
「莫哭，你能聽到我的話吧！馬上就回隊伍裡了，你一定要給我活著！」
喉嚨變得很難受，像是堵著了什麼東西一樣，很難受。高杉幾乎是吼著說出了這番話，然而根本沒有威懾的效果，那變得像是哭一樣的話讓他自己都難以接受。而背上的人只是又一次的瑟縮了下。
高杉現在整顆心都放在了莫哭的身上，他甚至感到可怕，萬一莫哭就這樣死在了自己的面前怎麼辦？萬一他就像春子那樣在自己的面前斷氣了怎麼辦？
還能面對麼，還能承受的住麼。
「……銀……」
背上人的話語斷斷續續的發出，高杉意識到他想要說話，就急忙的開口了：「莫哭你想說什麼！莫哭，給我說清楚點！」
奄奄一息的微弱聲音還伴隨著咳嗽聲和血沫噴出的細碎聲音，隻言片語落于耳邊，高杉幾乎要屏住呼吸去傾聽了。他甚至不敢大聲喘氣，然後，他聽清了他的話。
那句話並沒有很多，只有兩個字，是一個人的名字。
莫哭反反復複念著的，全都是阪田銀時的名字。
他無意識地喊著。
「銀時……銀……」
如此簡單的兩個字，被主人反復呢喃著，顫抖的、輕微的、屬於他的呼喚。
腳步頓時一滯，高杉嘶聲吼道：「想要見他就給我活下去！」
吼完這句話高杉就飛快的跑起來，只要到了隊伍裡就有人可以救莫哭了，一定可以的。蠢貨不是都會活的好好的麼，只有像老師那樣聰明的人讓老天嫉妒才會不長命，所以，莫哭一定可以活下來的。就像那次在大雪裡一樣，儘管受了重傷還背著銀時，可他還是活了下來。
所以……所以……
聲音消失了，氣息斷了，背上的人再沒了動靜……
桂小太郎在看到高杉時緊皺的眉宇終於舒緩了，然而等他看清楚高杉背上的人時，他整個人都僵住了。
「全隊裡的醫療隊長都給我過來！」
高杉吼著，背著人沖進了帳篷。桂反應過來時，辰馬也趕了過來，他的身後跟著幾個醫療隊的隊長。
桂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莫哭，像是死了一樣的安靜，滿身的血，跟個血人一樣。記憶中他從不曾受過這麼重的傷，即使是上次救銀時，他也沒有這般狼狽。不是沒有看過傷成這樣的士兵，只是，這次不是別人，而是自己從小的玩伴，一起長大的朋友，從一個私塾裡走出來的夥伴，那很重要，很重要。
心一下就慌亂了，桂下意識的抓住了一名從身旁跑過的醫生，慌張地說道：「請你，一定要救活他！」
「隊長我們會盡力而為的！」
掙脫開桂的手，醫生就跑進了帳篷裡。
桂想要跟進去看，卻忽然發現自己不敢邁出腳，原來自己也不是很勇敢。至少，自己還沒有見到重要朋友屍體的心裡準備。雖然上了戰場，生離死別這些都是家常便飯，可是因為不是發生在身邊，所以總能很平靜的叫旁人別傷心。但現在真的不一樣，那裡躺著的人是和自己息息相關的。那是一起吃，一起睡，一起笑，一起鬧的夥伴。
等到桂好不容易穩定了心神準備進帳篷時，辰馬和一個醫生攙扶著高杉出來了，仔細一看，桂才發現，高杉也是滿身的傷。
「先去處理傷口。那邊還有空著的帳篷。」桂的語氣有點焦急，他想問的問題很多，但現在很明顯不是問這些的時候。
高杉只是略微抬頭看了一眼滿臉著急的桂，那緊蹙的眉宇洩露了桂的所有情緒。原本是什麼也不想說的，可桂的表情很難讓他忽視，高杉沒有去看桂了，只是將頭埋下。
「炸藥爆炸他為了救我而傷成了這樣，我帶著他回來了，並沒有去找銀時。」
平靜的話語，可桂仍然是聽得心驚膽戰，天知道他現在有多著急。他的朋友一個生死不明一個重傷一個還未歸隊。桂想笑著說沒事的，會好的。卻發現自己無論如何也輕鬆不起來，他忽然想到了春子，那個讓人感到溫暖的女孩子。
「會好起來的。」
倒是辰馬說了話，桂微微詫異的望向辰馬，而對方只是露出一個淡然的笑容。
阪本辰馬雖然笑著，心也是沉重的很，只是他覺得自己不能再亂了。桂明顯的感情用事了，這樣下去軍心會亂的。現在能做的，就是相信他們。
從來沒有覺得時間是這麼難熬過，一分一秒，讓人倍感煎熬。
辰馬坐在高杉的身旁，醫生在給高杉清洗傷口，從高杉換下來的衣物中辰馬看到了自己送給莫哭的匕首。腦子裡忽地就出現了與莫哭相處時的場景，很真實，很鮮活。但是現在記憶裡的那個人在生死邊緣徘徊著，他卻無能為力。
周圍的空氣像是結了冰一般，冷凝著，讓人有種窒息的感覺。
「隊長。」
帳篷的門簾被負責莫哭的醫生掀起，辰馬、高杉、桂的視線同時轉向來人……
黑色的天空褪去了深沉的顏色，天邊泛起了光亮，一點一點，透過雲層的光線灑落在地面。
天亮了。
阪田銀時在天亮之際帶著隊回到了隊伍，他剛回來就看見了被辰馬和桂攙扶著的高杉，他們三個就像是在迎接他一般，安靜地站立在那。
桂攙扶著高杉的手竟發起抖來，手心出了一層薄薄的汗，他的臉色都蒼白了。高杉能清楚的感受到來自桂的痛苦，他懂，可是，這件事最不能隱瞞的就是銀時了，他比誰都有資格去見他最後一面。
「回來了，去見他最後一面吧。」
高杉輕輕的開口了，薄涼的語氣讓人聽不出他的情緒，他的表情也沒有過多的改變。
桂幾乎要不敢出氣了，憑銀時的性格，一定會大鬧一場的吧。或者他會裝傻開玩笑來搪塞他們。
然而銀時的反應讓他們三人都感到訝異，因為他只淡然的問了一句『他在哪』。
高杉愣住了，如果不是辰馬拍了拍他，估計他還反應不過來。是桂帶銀時去了帳篷，辰馬扶著高杉也跟了過去，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他們都不知道，可是，如果銀時發瘋的話，能制住他的大概就只剩辰馬了。
或許辰馬不清楚，可是高杉和桂是絕對知道的。銀時與莫哭之間的感情，那種不是血緣卻更勝血緣的羈絆，在沒有來到松下村塾時，他倆就在一起了啊。
從小到大，銀時是比誰都有資格教育莫哭的人。
桂隔著兩三步的距離望著銀時，而那傢伙只是站在莫哭的屍體前沉默著。不管是他們當中的誰看見了對方的屍體，都不會平靜的，那心裡湧動的複雜的情緒多到讓你無法去分辨，那是傷心是悔恨還是內疚……
可是銀時表現的太反常了，他就那麼安靜的站著，死死地盯著屍體看，一個字也沒有說。
桂覺得有點發冷，他無法看著自己的夥伴現在這副失了魂的模樣，桂上前一步帶著些懇求似的開了口。
「銀時，別這樣。」
「假髮，我應該怎麼樣。那個傢伙，他說過就是我死了他也不會死的啊！他說話不算數！他是個混蛋……」
突如其來的暴吼讓桂不由自主的顫了下，茶色的眼睛怔怔地望著有了生色的銀時，他的反應，完全脫離了他們的思考範圍之內。
「我知道我知道！但是銀時……不要這樣，求你了。」
「假髮！最不該死的就是他啊！他那麼軟弱的一個人！他不該死，他不該死！」
事情的發展似乎到了一個詭異的地步，這樣暴怒的銀時，仿佛一點就爆的炸藥。渾身的煞氣，宛如厲鬼。
高杉被辰馬攙扶著，剛進帳篷看到的就是這副讓人神經繃緊的場面。無可奈何的桂，怒不可遏的銀時。牙齒不自覺的咬緊，嘴唇緊緊地抿成一條線，高杉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他覺得，事情已經發展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如果不好好的發洩的話，所有人都會出問題的。
接二連三的失去，是的，一直，一直都在丟失。想要保護的，可以保護的，都沒有了啊。
在前進的路上，總有顧及不到的東西，在丟失。
而銀時現在的模樣，像極了那天失去春子的自己。
「銀時，戰爭裡沒有誰是不可以死的。那天，莫哭也是這麼對我說的。」
高杉的聲音很低啞，沙沙的像是紙摩擦出的聲，少了平日裡的氣力。他綠色的眼睛看到銀時轉過了身，然後，走到了自己的面前，他能清楚的感受到來自于白夜叉的戾氣和憤怒。身旁的辰馬想要攔住銀時，但是高杉只是搖了搖頭。
辰馬知道，這是他們之間的事了，或許現在的自己只是個局外人。這樣想著，辰馬放下了攔住銀時的手。
「他是為了救我而死的，銀時。」
當這句話脫口而出時，桂和辰馬都是滿臉錯愕，這樣說無疑是在刺激銀時。可高杉就是這樣做了，那幽深的綠色眼眸裡似乎還藏有笑意。幾乎是一瞬間，銀時將高杉按在了地上，那噴薄欲出的怒火是那麼的明顯。
被狠按在地上，全身的傷口都撕扯般的痛了起來，高杉只是強忍著，沒有發出一點軟弱的聲音。
氣氛忽然就僵硬到極點，辰馬略微擔心的看向桂，而後者只是輕微的搖頭。
該發生的始終躲不過。
拳頭重擊在地面上發出悶響聲，銀時那紅色的眼睛宛如被血澆灌過一般，紅的瘮人，那深處湧起的風暴似要將高杉吞噬的連骨頭都不剩。
「這次我不會還手。」
「你給我好好珍惜這條命。」
原以為會被狠狠的教訓的，可是得來的卻是銀時帶著軟弱的話語，他是在求自己嗎。
高杉突然就想笑，這條命算是欠莫哭的了啊！
「他彌留之際一直都在喊你的名字。」
像是報復般，高杉將這個事實告訴了銀時。在銀時說出那句話之前他都不想告訴他的，因為這太過殘忍。但現在他忽然很想說出來讓那傢伙聽聽，那他的表情是不是會很有意思？這樣病態的想法讓高杉產生了怪異的情緒，已經，受夠了，這樣失去的痛苦大家一起承受不是更好麼。
銀時猩紅的瞳孔驟然收縮，劇烈的顫動起來，連血絲都能很清楚的看見。重重地跌坐在了地上，像是突然被抽幹了所有的力氣，再也站立不住。他就那樣一下子摔坐在地上，沒了半點言語。
「高杉晉助！」
桂厲聲打斷了高杉的話，沖過去一把拽起他，高杉瘋狂地表情讓桂心寒。那是一種近乎癲狂的神色，那雙綠色眼睛沒了昔日的風采，只剩下戾氣。
「銀時，好好道別吧。」
辰馬放軟了聲音，他從不曾看到過這樣脆弱外露的銀時，沒有了一絲一毫的逞強與嬉笑，只剩下頹敗、無助甚至是絕望。
無法狠心去責怪同伴，桂只能攙扶著高杉將他帶出了帳篷，辰馬也緊跟著出去了。
在放下簾子的那一刹那，辰馬透過那微弱的縫隙看到銀時爬到了莫哭的身邊，將人緊緊的擁在了懷裡。
那是一個竭盡全力的擁抱。
簾子完全的放下，遮擋住了視線，辰馬轉過身，看著放晴的天空。
蔚藍的天，稀薄的雲層，又是一個風和日麗的天氣，在冬季裡，這樣的晴天真的很少很少。
但願，這場戰爭能早點結束。
已經，不想再看見這樣的場景了啊……
第57章 PART 57 時間這種東西真不可靠什麼時候讓身邊的東西變了都不清楚
如題，嗯。
作者：嗯你妹啊！身為主角現在是躲在被爐裡抓腳扣鼻的時候嗎！好歹珍惜一下你的皮囊吧！你不要臉人家還要啊喂！
我說為什麼作者會亂入，動物園的門沒關緊麼，熊貓跑出來也不抓回去的嗎！要不是現在這身體沒蛋，我還抓蛋哩。【……】
好吧，言歸正傳。
咳咳，時間這種東西真的很不可靠的，眨一下眼就過去幾個月了，過年的事距離現在已經遙遠的很了。可能是因為這具身體生病的原因，我怕凍，稍微冷點的天氣就咳嗽個不停，所以被爐就一直沒撤，而且這顆星球上的夏天也不會很熱的。它沒有地球上那分明的四季。
外面的雨稀稀拉拉的下著，我已經可以習慣了。所以說，習慣真的是個可怕的東西！
我越來越像鄉下的便宜老媽了，為兩小兔子操心已經成了家常便飯。靠之，難道我從一個真男人的道路上返回後就是鄉下老媽麼。哦，對了，我還要擔心老兔子。他要是出了什麼事，那兩孩子一定會傷心的，所以我得不定時的打電話過去詢問，以確定孩子他爸還活著。
因為欠了兩兔子的新年禮物沒給，我現在一有空就織圍巾，想當初我和那老婆婆可是學了很久啊。
洗衣、做飯、縫衣服、打掃、買菜、吃藥、打聽攘夷的事、逗弄兔子，我的生活幾乎就是這樣了。攘夷的消息實在很難打聽，而且還不知真偽。為此我傷透了腦筋，但又沒有熟人可以幫忙。只能安慰著自己那些混蛋有猩猩外掛，不用擔心。
我不想文藝的說什麼一成不變的生活什麼的，讓人心寂寥空洞什麼的，那都太讓人蛋疼了，但是，咳咳，我確實發現了一個問題。
最近一個月去XX肉鋪買肉時，肉鋪的山田小哥總給我超過斤兩的肉，看見我的時候眉開眼笑的臉上還有可疑的紅暈。說起來，那個肉鋪我都沒有帶神威和神樂去過，買菜其實是件乏味的事，不到萬不得已時我一般是不會叫上兩孩子的。
神樂和神威的飯量又增加了，萬幸的是禿子存摺裡的錢還是很多的，儘管這些個月來他一次也沒有回來過。
幸好我不是禿子真正的老婆，不然我會很絕望的。一定會天天詛咒禿子，悔恨著自己當初怎麼瞎了眼嫁給了這麼個混蛋，整年整年的不歸家去外面廝混什麼的，雖然他可能是為家在奔波。可是，女人啊，總是希望有安心的感覺，能依靠的丈夫守在身邊什麼的。不行了不行了，再想下去我都要詛咒禿子了。
看了看手中已經成形了的圍巾，還有幾十針就可以竣工了，這條小的是神樂的。神威的放在後面好了，織大點才行。突然很有成就感。
鬧鐘歡騰的響起，我按下按鈕看時間，中午12點。那兩傢伙差不多該回來了，先去準備午飯吧。
從被爐裡爬出來，將圍巾放在桌上，我就走去廚房。冰箱裡還剩有許多餃子，那麼，今天的午飯就是餃子了。
將餃子丟進鍋子裡煮，我從抽屜裡翻出經常吃的藥。這些藥都是我熟悉的草本植物磨製成的，全都是抑制咳嗽頭痛的藥，某種意義上來說也算鎮痛劑了。好歹我也曾混過醫療隊，不會換了具身體就忘記自家本領的。只是太久不記，會忘記些草藥的名字和屬性，所以，現在我打算買醫書回來，抽空看兩下。夜兔家的話，還是很需要醫術的吧。
就著涼開水吃下藥粉，我就聽到了來自玄關的關門聲，然後就是小兔子嫩嫩的問候聲了。
「媽咪，我和大哥回來了阿魯！」
歡快的腳步聲一直響到面前，神樂一把撲進了我懷裡，我剛吃下藥還沒緩過來就被這一撞弄得藥差點噴出來了。我恨這具柔弱的身體！！
「媽媽，紙巾。」
神威啊你真是媽媽的貼心小棉襖啊！我穩住身體接過紙巾擦了擦嘴角的水漬，然後彈了下神樂潔白的額頭：「淘氣包，媽咪骨頭都要被你撞散了。」
「媽咪對不起阿魯，人家不是故意的。」大腦袋埋在身上蹭來蹭去，我內心被這動作弄的一片柔軟，神樂啊，你怎麼能這麼萌啊。
「神威啊，鍋子裡有餃子，你去舀一下吧。」
「好的，媽媽。」
看著神威站在板凳上舀餃子的背影，我由衷的感到安慰。抱起粘在腿上的神樂，我踉蹌了下，總覺得神樂長大了些，或許是這身體又衰退了，導致我連抱她都吃力。
餐桌上我撐著下巴看兩小兔子吃餃子，一口一個，好像很好吃的模樣。
「媽咪你吃一個阿魯。」
神樂用筷子夾起一個遞到我面前，我微微一愣，剛吃藥的我沒什麼胃口呢。我笑著將餃子推了回去，和氣道：「神樂吃哦，媽咪不餓的。」
「是沒有胃口麼，因為身體的關係。」神威停了下來，一本正經的望向我，湛藍的眼睛像是要看穿我一般。
喂喂，兔崽子你這麼敏銳幹什麼，又不是狼崽子！直覺什麼的你沒有哦！媽媽可不記得送你去盆鍋裂學習了哦。
「神威想多了啦，媽媽身體還好著哩。趕緊吃吧，涼了就不好吃了。」我堆起笑容催促著，大有你不吃我就喂你吃的趨勢。
神威注視了我一會兒，就低下頭不出聲了，安靜的吃著碗裡的餃子。什麼嘛，突然又裝什麼無話可所，媽媽我啊最討厭欲言又止的孩子了。
「被討厭也無所謂，媽媽，你自己覺得好就行了。」半晌，神威輕輕的說著。
像是被戳中了心事一般，我有點窘迫的看著神威，老臉一紅。話說，我剛才又很白癡的將心裡活動給念出來了吧，一定是的吧，這個不算萌點的個性到底要伴隨我多久啊喂！怪不好意思的，我也沒了話說，只是將視線調到了神樂的身上。還是小包子好，小包子治癒啊。
吃完後神威就自己收拾自己和妹妹的碗筷，不需要我操心。我樂和的回了臥室，在下午到來之前先睡一覺吧，吃了藥就犯困，還真是不好。
剛要換衣服時，門被推開了，一顆圓溜溜的大腦袋探了進來。我瞅了眼原來是神樂，她左顧右盼了下，之後便關上了臥室的門怯生生地走了過來，小聲說道：「媽咪，大哥今天又打架了阿魯。」
嗷，小神樂你又來打你哥的小報告了麼。話說，今天沒看見神威的衣服變髒啊，平時打架回來衣服都髒的要死的。
「媽咪，大哥今天出門的時候帶了兩件衣服阿魯，媽咪沒看見。」像是給我解惑一般，神樂說出了真相，不過我說小神樂這樣真的行麼，這麼出賣你大哥。
好吧，為了隱瞞自己在外面打架的事，這呆兔子居然還帶了件備份的衣服。難怪這些天我說他怎麼衣服變少了些。
衣角被狠狠拽住，神樂的眼睛瞬間蒙上了一層水花，亮晶晶的看起來像珍珠。我蹲下身用指腹拭去她眼角的淚花，柔聲道：「乖，不哭，好好說，媽咪會教訓你大哥的。」
聽到我這麼說神樂猛的搖起頭，眼淚水就這麼掉了下來，「不不要，媽咪不要教訓大哥阿魯。那些壞小孩說媽咪是病根子藥罐子，還說我和大哥沒有爹地，所以大哥才動手的。媽咪，大哥受傷了，我看到大哥被鐵棍砸了好幾下阿魯。」
「你大哥受傷了？那回來的時候你怎麼不說呢。」我有點著急起來，語氣不覺間撥高。二兔子養起來是挺省心的，但是猜他的心思就費神了。人家腦袋上一根發呆天線，你是猜死了也猜不透他在想什麼。所以，他有沒有受傷我除了從衣服上判斷之外就沒了。總不能每天他一回來我就扒他衣服進行身體檢查吧，那不是擔心那是變態好吧。
「可是，大哥不讓我說阿魯。大哥不想讓媽咪擔心。」
某種方面來說神樂已經掩飾的很好了，她回家的時候興高采烈的我完全看不出什麼異樣。
「可是你現在給媽咪說了喲，不怕被大哥罵麼。」我壞心的逗弄了下，輕扶著神樂抽氣的背部。
「我，我不管了阿魯！被大哥罵也不怕，媽咪，我擔心大哥阿魯，媽咪你去看看大哥吧。」
「乖，別哭了。今天中午就在媽咪房裡睡吧，媽咪現在就去看大哥。放心，媽咪不會責怪大哥的。」
神樂不放心的看著我，含著淚花的大眼睛眨了兩下，我用袖子擦乾她的眼淚。笑著抱起她放在床上，慢吞吞道：「呐，不哭了。交給媽咪就行了，神樂是個乖孩子，睡一覺起來就會發現什麼事都沒了喲~」
照樣沒有敲門我直接進了兔子的房間，果不其然，我看到他光著上身在翻藥箱。白嫩的肌膚上那些傷痕十分顯眼，觸目驚心的痕跡。有的甚至開裂了滲出了血絲，青色紫色的交錯著，像一張密集的網一樣。縱使是恢復能力超快現在看來依然嚇人，那麼當時肯定還要嚴重吧。
「媽媽，為什麼又不敲門。」
哦呀，被小兔子發現了，神威看到了我立即將衣服披在了身上，完美的隱藏上身的傷痕。
「對不起哩，媽媽重新來過。」
於是我又退出了房間，然後敲了門，直到神威無奈地應聲才又進去。我笑眯眯的走到了神威的面前坐下，接著不給他一點反抗的機會就扒了他的衣服。
「媽媽。」神威有點著急了，頭上的小呆毛都轉了起來。
「你以為帶著兩套衣服出去就可以了嗎？媽媽雖然很遲鈍，但也不希望被自己的乖兒子這樣騙啊。如果不想媽媽擔心就老實點。」語氣嚴厲起來，我豎著眉毛瞪著神威，他在我手上也不掙扎了，安靜下來。
我熟練的挑出需要的藥酒和繃帶，然後開始給神威上藥。
「有點刺痛，忍著點。」
「我沒事的。妹妹告訴你的麼。」
「快看！兔子在天上飛！」
「……媽媽。」
我知道我的行為很幼稚，但是，對付小孩子的話這樣不是更好？好吧，我知道自己很蠢，OTZ。
「我不怪神樂呢，倒是讓她擔心了。可是我討厭那些胡說八道的人，那些渣滓很礙眼。」
我搽藥的手僵住了，笑容似乎也要凝結，這是我來這裡這麼久後第一次聽到神威這樣不加掩飾的黑化語氣。啊啊，難道已經開始二化黑化渣化了嗎！嗷嗷！不要啊！娘親什麼都還沒有給你傳授啊！至少你要知道人命很貴重不要亂殺啊！女人和小孩什麼的不能亂動啊！還有天然卷什麼的也不能隨便盯上啊！
我挑起神威的下巴，讓他與自己對視，很認真地教育道：「神威，夜兔的力量很強大。媽媽希望你能正確的使用它，最好是為了保護重要的人而去使用。」
「限制夜兔的力量這幾乎是不可能的。我們天生就是強大的人，我們不該就這麼委屈的蜷縮在角落中，夜兔應該有更廣闊的舞臺。那個傢伙，不也是因為夜兔無法停息的血而拋下這個家去外面了麼。你難道就不生氣麼？」
神威的藍色眸子發生了變化，眸底的深色潛藏著危險，一個人有沒有殺意我還是知道的，換了身體也不會遲鈍到這種地步。所以，很明顯的，此時的神威生氣了。
「我不記得有把你教成沒禮貌的孩子，你該叫他爸爸，或者禿子老爸也行哦。」頂著來自二兔的壓力，我強顏歡笑著，所以說，我現在教育還來得及麼。因為一直覺得他很溫柔很乖，所以便自由放任了，並沒有過多的干涉他的生活。現在我終於感覺到危機感了，再不採取行動就糟糕了。
輕輕拿開我的手，神威別過了頭，不再說話了。我一下子就感到為難了，這，到底是時刻帶在身邊好呢，還是繼續放任啊。現在這種情況怎麼看都是鬧彆扭了吧，嗷，真是的。
糾結了好一會兒，直到將藥塗抹完，神威穿上衣服，我還在思考。
「媽媽，我想要睡覺了。」
所以說，神威你是在給媽媽下逐客令麼。
「咳咳，咳咳……」我趕緊捂住嘴巴一臉痛苦的彎起腰，故意咳的很大聲。果然，神威立即從床板上跳了下來跑到我面前，秀氣的眉毛都皺起了。
「媽媽！」
「哎呀呀，最近身體越來越不好了，走兩步都喘氣。話說下午還得去買肉什麼的，媽媽好憂心啊。」
「……」
於是。
我哼著小調拉著郁卒的神威在菜市場轉悠，本來是不打算買菜的時候帶上孩子的，但現在將他放在身邊是比較好的吧。以後得多多注意神威了，我還是很希望自己改變這個家庭的悲劇的。儘管從我進了這個身體開始這個家就破了一半，可我還是想努力的做好。多少能彌補點我對兔子家的愧疚，不是我故意要占你們老媽的身體的。
這次還是去XX肉鋪買肉吧，我總覺得賣肉的山田小哥對自己這身體感興趣，不要想歪了各位。我還沒自戀到以為他喜歡的是這身體裡的靈魂什麼的，那太神棍了。山田小哥這次也請多給我幾斤肉吧。
「是小姐你啊，這次要幾斤肉呢。這回剩下的肉都差不多，我好好給你挑挑。」
熱情的小夥子立即就笑的跟朵菊……喇叭花似的，手裡的大刀子還在肉上割來割去的，我說，那豬肉沒事吧。你就算是害羞也不用表現的這麼明顯吧，腦殘都能看出你對這身體感興趣了啊！好吧，下次我還是換家店買肉。畢竟這身體是人家的老婆，總不能犧牲色相去換肉什麼的，多囧啊。
我從山田小哥的手裡接過裝好的肉，結果他緊緊的拉著袋子另一端不放，我呆了下。喂喂！放手啊老兄！你這樣子很像是過年的時候給別人發紅包卻又捨不得放手的慫樣啊喂！
「大哥哥你這麼看著我媽媽，我爸爸會生氣的呢~」
突然，神威輕巧的翻身跳上了放豬肉的檯子，我瞬間就想到了兔肉什麼的。喂喂！死小孩你就這樣踩上來了，那些豬肉誰還敢買啊！媽媽我是不會全買回去的哦！不對，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我說，神威你腫麼了。這個溫柔笑的模樣，我覺得惡寒啊。
聽到神威這麼說，山田小哥驚恐的睜大了眼睛，拽住袋子的手也鬆開了。我趁機拿過肉，將神威從檯子上抱起，令我詭異的是神威居然雙手攬住了我的脖子，還賣萌的蹭了蹭。一副小貓的可愛樣。我只得尷尬地笑笑，拜託，山田小哥你的下巴快跟檯子持平了。
「這這，你的……」山田小哥青著一張臉，結巴的開口。
「我是大兒子呢，我還有一個妹妹~」
神威，你是故意的吧。
「總之，謝謝你的豬肉，再見！」
我趕緊帶著神威溜了，我怕再遲一會那小哥就要操起殺豬刀說什麼你騙我，你居然結婚了什麼的。
「媽媽，下次不要去那種地方買肉了哦。」懷裡的神威終於揚起嘴角，純真的笑了起來，明朗的笑容差點晃花我的狗眼。所以說，我其實是看走眼了吧，溫柔的神威什麼的，只是冰山一角麼？
而且，人家每次都多給肉，這年頭冤大頭難找。孤兒寡母生活多艱難啊，能坑就坑知道不！
「那麼，媽媽，回家吧。」
神威從我懷裡跳下去，接過我手中的袋子，然後另一隻手拉起我的手向前走去。心裡突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我看著前面的神威，奇怪，有什麼改變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