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于 2016-2-3 20:36
《(綜漫)尼瑪不是一匹馬》作者:竹柴子【完結+番外】
文案:
親∼你以為我最大的願望是旅遊麼親∼你錯了哦親,我只是想要好好的維護屍魂界的治安有一天能夠超越副隊長哦親∼所以現在你能把我送回去了麼親∼我包郵哦親∼
友情提示:這是一個,很淡,很淡的種田文,它寫實的刻畫了悲催女主由非人類變得越發變態的崎嶇之路,是一場紀實的死神日常生活紀錄片,真的隻是紀錄片,真的。木有賣萌,木有JQ,木有瑪麗蘇,木有聖母(眾人:什麼都沒有所以你到底寫了些什麼?!)…若非好感,請點×。
內容標簽:獵人 死神 種田文 綜漫
搜索關鍵字:主角:福間尼瑪 ┃ 配角:獵人一眾,死神一眾 ┃ 其它:
悠于 2016-2-3 20:42
一匹馬
今天天氣晴朗,有風無雨,濕度適中,紫外線稀少。如果此時此刻我不是和一個莫名其妙的男人面對面的坐著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我想我會有更多的時間來欣賞這大好的風景。
我面無表情的深深地,深深深深地的吸了口:「先生,我們已經聊了一天一夜了,說真的,你不累麼?」
「還好,謝謝關心。」對方笑得很陽光,然後說:「難道你已經累了?」
「……」一天一夜……是一天一夜不是一小時一分鐘!你看著我的這雙熊貓眼,忍心問出這句「已、經、累、了」這種疑問句麼?!「……是啊,我身體素質不太好,我已經一天一夜沒喝水了。」
「嗯?」那男人很疑惑:「旁邊不就是一條河麼?去喝啊。」
「……」
「……」對視了十秒鐘後,他一副才想起來的樣子:「對了,你腳斷了。」
「……」
我充滿怨念的眼神尾隨著這個男人摘了一片偌大的葉子到河邊去給我盛水,然後在心裡默念了「摔下去吧摔下去吧!」,然後又怨念的看著他安然無恙的捧著水回來遞到面前。
「來吧,喝吧。」
「……」
「……」又是一個十秒過去,這個男人突然連連點頭:「對了對了,你手也斷了的好像。」
「……」不是好像!
那個男人把水放在一邊,站起來伸了個懶腰,把垂到胸前的圍巾往後一甩,我一看見他這個動作,馬上開始在原地蠕動,希望靠過去方便他給我接好手腳,可是我還沒動出一釐米,就看見他蹲下來很有興趣的道:「那就別喝了,繼續聊。」
「……」一瞬間口吐白沫言語不能……我五官肌肉沒有一處不抽的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我,很累了……」
「唔,」男人摸著下巴有些為難的道:「可是我們還沒有聊完啊。」
我又狠狠地吸了口氣:「先生,請問,從我一天一夜之前跟你聊開始,到現在,我說得內容有什麼不同麼?」
他想了一下:「沒有。」在我正準備接話的時候又說:「可是我無法相信你所說的話啊。」
「……例如?」
「你是個死神。」
「……」我閉著眼無力道:「可是我真的是死神……」
「一個,能被人類抓到並被打斷手腳的死神?」
我的眉角已經開始抽搐了:「……」是被你打斷手腳才會被抓到的好麼?!(這沒有區別好麼?)「先生,不管怎麼說,我們又沒有深仇大恨,冤冤相報何時了呢?你就放我走吧。」
「哦∼」男人疑惑:「原來你這個死神斷掉手腳之後不會自動恢復麼?」
「……」現在我的面部肌肉也開始不受控制了……「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會這麼坐著一動不動的和你聊一天一夜連廁所都沒去?」
「唔……」男人沉吟了片刻,突然露出一個「想到了」的興奮表情,然後一邊走過來一邊對我道:「走吧。」話音剛落就是幾聲劈裡啪啦的聲音,我的手腳就已經接好被提了起來。
因為大腦皮層來不及反應,那種拆骨一樣的痛過了一秒才反應到腦子裡,我張了張嘴抽了口氣,下意識的抓住旁邊這個男人的手,生生的把到嘴邊的叫聲吞了回去,而這個混蛋連給我喘口氣的機會都不給,直接就把我拖走了。
話要說回到一天一夜之前,在那之前,我還是只一個以保護屍魂界為己任的優秀死神,每天過著日復一日而又精彩萬分的小日子,可就在那一天,不知道哪裡出了問題,我從穿界門一走出來,就到了這個地方……而且因為和現在在前面走得一副偉岸樣子的男人,莫名其妙的就打起來了,而後就被很近距離的折斷了手,踢斷了腳。
我和很多白打高手過過招,但是他在白打過程中全身一直纏繞一股白色的氣體,幾乎不能直接碰到他的身體,這麼近的距離,反而是讓我不好施展,於是乎就這樣被抓了起來,被迫和他談了一天一夜的心。
現在他說要帶我去見個熟人,一路上也沒怎麼跟我說話,只跟我說,他叫「金」,而我因為暫時不清楚他的底細和現在身處的環境情況,只能一路跟著,來到一個名叫「枯枯戮山」的旅遊勝地。
這個地方很繁華,看起來也十分的和平,只不過還是能隨處發現到處都是擁有和金有著相似能力的人。
「枯枯戮山不止是一個旅遊勝地,這裡之所以這麼繁華,和那座山頂上的殺手家族也有一定的關係。」
我循著金的視線看過去,果然看見遠處有一座高聳的大山,這邊又聽他道:「殺手家族懂麼?」
我抽了一下眉:「我是死神,不是低能好麼?」
金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搖搖頭往前走:「真是個不可愛的小姑娘啊。」
「……」我瞪著金的屁股,恨不得狠狠地踹上去:老娘的歲數多你幾倍有餘好麼?!
我跟著他走到一座,或者說七座的鎢鋼色鐵門前,左右兩邊的頂端分別被兩條烏黑色的,類似于龍一樣的動物雕像所纏繞,看起來頗具警告的意味。我和他一起遙望了很久,心裡費解,為什麼這個殺手家族的大門就這麼立在街邊呢?
「所以,」金一臉輕鬆的看著那道門:「你能推開幾道?」
我沒說話,走上前去試著用手推了推:比我想像的更重。
「這道門每扇都越來越重,都是以噸數計算的。」
正說著,旁邊的一個小房子裡就走出來一個矮胖男人,正提著個桶,看見我和金後沒有一點意外,溫和的笑著走過來:「兩位是要進去麼?」
我扭頭看了看金,後者雙手揣在褲袋裡悠哉的點點頭。
那個門衛看著金道:「看來先生已經知道規矩了,那麼,請吧。」
我眼神在那門衛身上溜達了一圈,停留在他的腰上:「你不是有鑰匙麼?」
「呵呵呵,」門衛憨厚的笑了笑:「小姐,揍敵客家的規矩,不管是誰,要進去都要親自推開門後才可以。」他看了看金,又補充道:「每個人都要親自推開。」
「……」即是說,就算我和金之間任意一個人推開這扇門,另一個人也必須要自己推開一次才可以?
金笑著對我努了努下巴:「試試。」
說老實話,我真的覺得現在做的事都是在浪費時間,和屍魂界失去聯繫這麼久,要是被隊長副隊長知道了,我一定會死的很慘……
抓抓腦袋退了幾步,伸出右手掌心對著那巨大的鋼鐵之門,迅速將靈壓彙聚一手:「破道之三十三!蒼火墜!」
「碰——!!!!」
火球撞擊在門上發出一聲巨大的響聲,氣流四散掀起無數的塵煙,半天才散去。本來看見我發出這一招時,那個門衛都露出一個很吃驚的表情,但是等到我看到塵煙後的情況,我也忍不住有些驚訝。
居然,紋絲不動……
「哦∼比和我打的時候威力大很多嘛。」金在一邊完全不遮掩他看熱鬧的心態。
我沒理他,再次認真的走近看了看這扇門。難怪敢這麼大方的立在街邊,真的很堅固,剛才鬼道打在上面後也只留下一點灼燒的痕跡。
往後退了一步,架起雙手對準這扇大門,閉上眼喃喃道:「星羅棋佈的獸之骨,尖塔,紅晶,鋼鐵的車輪,動即是風,止即是空,長槍互擊之聲滿溢虛城……」陡然睜開眼,將靈壓盡數推至出掌心:「破道之六十三!雷吼炮!!」
強勁的氣波迎面衝擊而來,逼得我也只能跳起來往後退了很長的一段距離。皺眉聽著煙霧裡傳來的倒塌聲,我這才轉過頭對早已經躲開很遠的金得意的笑了笑:看見了麼愚蠢的人類!
「啊……」
另一個一直瞠目結舌的人類衛突然發出一聲帶著顫抖尾音的呻/吟聲,丟下桶跑到已經從塵煙裡顯現出來的廢墟面前,「天呐……」
「嗷——————!!!!!!!!!」
那已經倒塌的大門裡突然傳來一聲巨大的野獸嚎叫聲,門衛趕緊跑進去,我和金就站在外面聽他在裡面說:「安靜安靜!沒事的沒事的!」
「叮鈴鈴,叮鈴鈴,叮鈴鈴……」
幾乎是同一時間,那被剛才的氣波震得已經變形的小房子裡也傳來了電話鈴響的聲音,而因為那大門後的野獸一直安靜不下來,那門衛就一直在裡面安撫著,無法出來接電話。
打電話的人很執著,斷了又響斷了又響,金在我後面道:「去接吧。」
我頭也不回的接過話:「幹嘛要我接?就讓它響啊。」
「說不定是主人打的電話。」
「……」
隔了半晌,電話還在響,我跨下肩膀走到小房子裡接起來:「喂。」
「……」那邊沉默了一下,然後一個很穩重的男中音響起:「這位客人,請問剛才的騷動是您引起的麼?」
「啊。」
「剛才的聲響是?」
「開門的聲音。」(誰開門會發出爆炸的聲音啊?!)
「……」那邊又短暫的沉默了一下:「好的,歡迎您的到來。」
「嗑。」「嘟嘟嘟嘟……」
「他說什麼?」金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我身後。
我放下電話,轉身攤手,反問道:「你和這家人熟麼?」
「怎麼了?」
「會有金錢的上糾紛,大概……」
兩匹馬
那名門衛雖然還在對著大門的廢墟擦汗,但還是抽出時間來對我們笑了笑,讓我們趕緊進去,但實際上我和金還沒動腳,就已經有一群人沖了過去,大喇喇的就跑進去了。
我看著那群人背後飛揚的塵土,有感而發:「大家都很熱情嘛。」
「……」門衛呆滯。
金悶笑一聲:「這也難怪,好不容易可以不用經過黃泉之門的考驗,當然要把握機會進去了。」說著也抬腳向前:「走吧。」
因為這家人的圍牆完全就是修在山底的,所以我和金還要徒步往山頂走,本來已經習慣用瞬步趕路的我十分不想這麼漫步的,但是金說我們走慢點以防捲入混戰,雖然我不太懂他的意思,還是聽出來他指的是剛才那群接著我開出來的路,先行一步上山的人。
「對了,」難得這麼清閒,又已經知道要去哪兒了,我開始問金一些事:「我才從那個消失的黑洞裡出來的時候,你有沒有看見一隻黑色的蝴蝶啊?」
金目不斜視的往前走:「什麼種類?」
「就是……」嘶,對啊,是什麼種類啊?「呃,就是一隻黑色的蝴蝶……」
「所以是什麼種類?」
「……算了……」
呼……還是第一次出來把地獄蝶給弄丟了,現在也不知道怎麼回去,難不成安排我到這裡來是有什麼任務要完成?
「你最拿手的是刀吧?」
「嗯?」
金橫了我一眼:「你的武器。」
「哦,這個啊,不算是吧,我連卐解都還沒學會,就算是和其他的四席相比,我也只能算是一般而已。」
「……什麼解?」
說起這個我就可以滔滔不絕了,「就是刀法的最終解放狀態,這個對斬魄刀本體的具體化以及屈服狀態的要求非常高,但是一旦成功威力就會大增。」
金笑著點頭:「原來你是個武士。」
「……說了我是死神……」
正如今所說的,我們越靠近山頂,就看見地上趴著的人越多,現場沒有太多的打鬥痕跡,看得出來這些人都是被對方幾招之內擊倒的,而到最後一段路的時候已經連人影都看不到一個了。我開始對這家人有點興趣了。
我和金一路上暢通無阻的走到了山頂上的一座城堡門口,剛剛走到那兩扇緊閉的棗紅色杉木門門口,門就打開了,一個帶著眼鏡一臉面癱的年輕男子迎出來,直接忽視我,對金道:「您好先生,歡迎來到揍敵客家,請進。」
我跟著金走進去,看著這間可以用金碧輝煌來形容的客廳,嘖嘖稱歎:「你朋友好有錢啊。」
「是嗎?」金笑得詭異:「人更值錢。」
金這句話像是有話外之音,不過因為我聽不懂,所以就沒去糾結這件事,和他坐在可以把整個人都陷進去的沙發上。剛坐下沒一會兒,就有一個穿著女僕裝,同樣也是一臉麻木的女生端著兩盤蛋糕和兩杯咖啡走進來,一聲不吭的放到我和金的面前,道了一句「請慢用」就幽幽的出去了。
其實從我來到這個地方後到現在真的是一口食物都沒吃,真的餓了,於是就毫不猶豫的拿起蛋糕,狠狠地咬了一大口,一邊胡吃海塞一邊問金:「你不吃?」
金一邊把帽子摘下來揉著被壓扁的頭髮,一邊對我溫和一笑:「不了。」
「哦。」困難的吞下去之後,我眼巴巴的望著金面前的那份,語重心長的道:「浪費食物是不好的。」
很自覺的,金馬上就伸手把蛋糕推了過來,我眼睛一亮,立馬開始加快吃蛋糕的速度,一邊吃一邊惡狠狠的看著面前這份,心裡有無數個聲音在說:快吃快吃快吃快吃快吃,免得他後悔,快吃快吃快吃快吃……
正當我舔著嘴角的奶油,興高采烈的端起金給我的那一份蛋糕時,突然——「哎喲!」
「怎麼了?」金幾乎是從沙發上彈起來的,雖然是擔心的問話,但是眼睛裡充滿了熊趣盎然,嘴角也帶著古怪的笑容。
我皺著眉,捂著肚子,面色特別難看,脖子僵硬的轉過去,從牙縫中擠出一個聲節:「啊∼∼」
金往我身邊湊近了一點,仔細看著我的表情,「什麼感覺?」
「……」我憋了半天,猛地站起來開始往剛才女僕消失的方向跑去:「喂,那個誰,廁所在哪兒啊?」
身後的金:「……」
這扇門出來以後是一個花園,沒有看見剛才來女僕,也沒有看見其他的人,我捂著肚子急得滿頭大汗,此刻正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只能穿過花園往後面的屋子跑過去。
我真是從來沒有那麼恨過有錢人,把房子修得那麼大!連個廁所都找不到!在我轉了幾圈,穿過了好幾個走廊都找不到廁所後,我打算折返回去找金幫忙,剛一轉身就看見一個隻到我鼻子處這麼高的一個披著一頭墨發的……男生?正站在我背後,一雙幾乎看不到白眼仁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看著我。
「……」
「……」
我微撅著屁股捂著肚子和他對視了很久……很久……才終於眨巴眨巴眼淡定問道:「有什麼事嗎?」
那個男生抬起雪白雪白的右手手臂,伸出一指,指著我旁邊的這扇門:「裡面有廁所。」
我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是要找廁所的!倒抽一口氣:「嗷!謝謝謝謝!」立刻推開門直接沖了進去。
等我一身輕鬆的從廁所出來之後,才發現這是一件臥房,看格局有點像是客房。如此說來,剛才我已經不知不覺的錯過了很多次上廁所的機會……
我從客房出來時已經沒看到剛才那個人男生了,只好把這份拯救我與水火之中的感謝放在心裡,開始往回走。但是,我找不到路了……
這是我第二次這麼怨恨有錢人……我用了起碼有一個多小時的時間才找到我和金剛才所在的客廳,不過當我從這扇側門走進去的時候,只看到那還殘留著我剛才沒吃完的蛋糕的桌邊,坐著兩個男人,一個年長,一個中年。
那個年長的長得倒也正常,但是那個一頭卷卷髮的中年男人……真的有種說不出的違和感……
「呃,那個……金呢?」
「他走了。」那個雙手抱壞的中年男人聲音很低沉,眼神也有種無形的壓迫感。
…………「哦,是嗎?那我也先告辭了。」
我頷首致意,開始往門邊走:金你個死混蛋!你給我等著!
那兩個男人一直沒有叫住我,但是當我走到門邊,剛伸出要開門時,一股巨大的壓力突然侵襲了整個房間,我心道:好強的靈壓!(……這不是靈壓姐姐……)我停住動作,側了一下頭:「還有什麼事麼?」
「呵呵呵,」那個老頭子背著手站起來,笑得慈祥:「小姐不要緊張,我們只是想留你在這裡做客而已。」
我也轉過身微笑道:「不必了,我還有事情要辦。」說完又繼續開門的動作。
「聽管家說,我們的大門似乎是小姐破壞的?」
「……」我木訥的轉回去,戳著手指:「你們不是很有錢麼……區區一扇門……」
兩個人都盯著我,但都不說話,我被這樣犀利的眼神盯了半天之後,沉重的呼出一口氣:「好吧,我只有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金是不是因為修門的錢太貴了,所以扔下我跑了?」
……「可以這麼說。」
「……」我哀傷的搖搖頭,「您說他會不會拿了錢回來贖我?」
那老頭子笑成眯眯眼:「你說呢?」
我很嚴肅的想了一下,然後說:「我在這裡要做什麼呢?女僕麼?」
「女僕?」那老頭子像是聽到了一句很荒誕的話,捂著嘴笑了幾聲道:「小姐先住下來再說吧。」
在這一天,我瞭解到:啊,原來不是每一個有錢人都和朽木隊長一樣,不把錢當錢的……
………………………………………………………………………………………………
雖說我現在是還債之身,但是實際上我並沒有和其他的僕人一樣住在一棟單獨的小矮樓裡,而是住進了一間客房,說來也巧,還正好就是我今天沖進去上廁所的那一間。
我躺在床上仔細的梳理了一下從我從屍魂界出發往現世開始,一直到我進入穿界門,有沒有什麼不尋常的事情發生。但不管我怎麼想,都覺得和平時沒什麼不一樣,可是如果一切正常,我怎麼會來到這個地方的?
這裡似乎對死神沒有多大的概念,像金這樣根本不相信我說的話人應該更是一抓一大把,而我更加在意的是,這裡大部分人的身上似乎都有靈壓,雖然那種靈壓的感覺怪怪的,但是品質倒是和靈壓很接近。再加上,剛才那兩個人靈壓也不低,我也不好輕舉妄動。
必須先找到地獄蝶,這是唯一能讓我和屍魂界聯繫的東西,否則我完全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做,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完成什麼任務。唉,不知道其他的同僚有沒有遇到過這種穿界門突然出岔子的情況呢?真應該跟十二番隊反映一下了。(並不常見好麼……)
三匹馬
第二天我一醒來,就被傭人帶到昨天和金吃蛋糕的客廳,然後傭人就端上來一些早點。我呆了一下,然後就默默的開始用餐,只是我很不明白,難道這家人的習慣是不和客人同桌吃飯的麼?
正吃著,昨天那個老頭子就突然出現在我旁邊,慢騰騰的坐在旁邊看我吃東西,讓我越吃越難以下嚥。我困難的吞下去,囁嚅問道:「呃,您,有什麼話要說麼?」
老頭子笑著:「啊,沒什麼,只是想看看你有什麼反應?」
「呃,很好吃。」
「唔。」老頭子點點頭,又道:「聽金說,你的身份很特別?」
我想了一下:「唔,算是吧。」至少在來這裡之前是很特別的,但來了這裡之後還真心沒覺得自己特別。
老頭子繼續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一時兩人無語。我默默地把蛋糕吃完,擦了擦嘴:「老先生,我想知道,那個門,大概是多少錢呢?」
「這個嘛,」老頭子捧起茶杯喝了一口:「一個你不會想知道的價格。」(我猜也是……)
「……」
「不過,有個能很快賺到很多錢的地方,要不要試試?」
我看著老頭子的眼睛,總覺得那雙看起來一副沒睡醒的眼睛裡透著一股怪異的光。「什麼地方?」
「天空競技場。」
天空競技場?「聽起來像是搏鬥場啊。」
「嗯,是的。」老頭子點點頭:「只要你能通過100層,就有約100萬的獎金,樓層越高獎金越多,只要你能短時間通過,就能很快還清債務了。」
打擂臺?可是我怎麼知道我什麼時候會接到屍魂界的通知?「其實是這樣的老先生,我隨時可能會接到任務,到時候不一定還能繼續留在那兒打擂臺。」
老頭子笑了笑:「這個沒關係,你可以先往上打,打得到幾層就打幾層。」
「……」到100層就有100萬,用來修門怎麼說都是綽綽有餘了吧?「好,我去。」
「爽快。」老頭子一副很欣慰的樣子點點頭:「那你明天就和伊路米出發吧。」
「伊路迷?」老頭子這麼一說我立刻發現後面有個人,一扭頭,就看見昨天見過一面的男聲,正一臉面無表情的站在我身後,我一個箭步沖過去,握住他的手:「少年!昨天謝謝你幫忙啊!」
這個名叫伊路迷的男生一聲不吭的看著我,一雙大眼慢慢的把視線從我的臉上轉到我們倆相握的右手上。我這才感覺他的手好冰,像冰塊一樣,忍不住搓了兩下,但還是沒能讓他的手暖起來。
「這是我的孫子,伊路迷·揍敵客,小姐,請問你的名字是……」
我這才回過神來,放開伊路迷的手轉身作自我介紹:「哦,我叫福間尼瑪。」
老頭子做了一個請我們倆坐下的姿勢,然後問:「剛才福間小姐提到任務,不知道福間小姐是做什麼的呢?」
「誒?金沒有跟你們說麼?」我看老頭子挑了挑眉,一副你說說看的樣子。我想了一下,反正他們也看得見我,我就照實說好了,他們信不信就是他們的事了。「我是死神。」
「……」
「……」
老頭子的面部表情僵硬了,伊路迷因為從頭到尾都是那個表情所以我不知道他有沒有受到刺激。我聳了聳肩:「我知道你們肯定不信,但我真的是死神,但我不知道向你們證明我,是,死,神這個事實,總之,這就是我的身份……」
現場沉默了一會兒之後,老頭子突然扭頭對伊路迷道:「回去收拾一下,準備出發。」(……所以這是完全被忽視了麼……)
………………………………………………………………
第二天一早,我就被僕人叫醒,剛剛梳洗完畢就被推到門口,伊路迷已經在那裡等著了,我打了個哈欠走過去:「早上好。」
伊路迷側頭看了我一眼,然後就徑直往前走去,我在心裡感歎了一句:這騷年還真是不可愛,默默的跟了上去。
一路上的風景很好,前天倒在各個地方的死屍已經被清理乾淨,我還特別留意了一下,居然沒發現一個靈體。我皺了皺眉,心裡有種不好的感覺:人死之後的一定時間裡,魂魄一定會從肉身裡出來,短時間內不會離開肉身死去的地點,可是現在這裡竟然沒看見一個魂魄。
一個轉眼,發現伊路迷一直側著頭很認真的看我,我怔了怔:「你看什麼?」
「你在看什麼?」
其實昨天在握他的手時已經感覺到他的體溫偏低了,表情是面癱眼神好像沒有聚焦就算了,連說話都是沒什麼語調的。我指了指他的臉:「你是因為太冷了所以做不出表情麼?」
「……」
我一邊往前走一邊自說自話:「我認識一個人也是這樣,要不是他活生生長了幾百歲,幾乎都沒什麼人緣。少年,你年華正好,要多笑啊,不然怎麼結交得到朋友呢?」
伊路迷停下來看著我,歪了歪腦袋:「朋友?」
我也跟著停下來,轉身伸手摁住他的頭:「是的,朋友。」
和伊路迷一併走到號稱黃泉之門的大門前,看著這完好無損的鋼鐵之門,我目瞪口呆:「這麼快就修好了?」
伊路迷沒理我,直接上前擺出架勢,抵住左右兩扇大門,微微用力,雙手的肌肉賁張,只聽耳邊傳來轟隆轟隆的聲音,大門在掀起的煙霧中打開,我拖著長長的「啊」音,數著被打開的門,竟然有五扇那麼多。
「哐——哐——哐——哐哐——」
等到我反應過來的時候,門已經關上了,伊路迷也已經出去了……我歎了口氣,這要我如何是好啊……「呼……」我退了好幾步:「星羅棋佈的獸之骨,尖塔……」
「等等等等!福間小姐等一下!」
我停下詠唱看著滿頭大汗從旁邊一間很小的門裡急衝衝走出來的門衛:「怎麼了?」
門衛擦著汗:「老爺昨天已經通知過了,福間小姐可以直接通過側門出去,不用開門。」
「……」(……這家人還是怕錢收不回來啊……)我清了清嗓子,「如果不是一定要通過這扇門就好辦了。」
我半蹲了一下,猛地往上一跳,直接朝頂端躍上去。這扇門的高度確實不一般,我不得不在中途蹬了兩下大門,才能夠借著力道繼續往上沖。等我跳下黃泉之門之後,才看見門口有不少的人在圍觀等我的伊路迷,但他們一發現我是直接從裡面跳出來之後,就更加吃驚的看著我。
我一邊整理著死霸裝一邊走到伊路迷身邊問:「我這樣出來不會給你們家帶來麻煩吧?要是每個人都翻進去怎麼辦?」
伊路迷略顯木訥的轉過頭來看著我:「揍敵客家的大門不是這麼容易翻進去的。」說完就就直接往前走去。
我摸了摸鼻子,扭頭一看,果真發現有很多人已經開始搭起了人牆,也有人嘗試往上跳,但都不能躍過去。啊,看來真的不容易翻過去啊。(廢話!你當這裡是公園麼?!)
一路上我和伊路迷都沒話好說,他好像對那個地方已經熟門熟路了,直接把我帶到一個很空曠的建築物內,看起來有點像是機場。話說飛機這個東西我在現世執行任務的時候經常都看見,但是還沒有坐過,於是就十分好奇的在候機室裡東張西望,等著伊路迷買票過來。
伊路迷很快帶著兩張票過來,因為買的是馬上起飛的票,我們立馬就去登機口準備登機,檢票的時候那穿著藍色制服的空姐笑眯眯的接過伊路米的兩張票問:「請問先生,您的朋友什麼登船呢?」
「……」伊路迷微微扭頭看了我一眼,我睜大著眼和他對視:「怎麼了?」
那位空姐又道:「如果可以的話希望先生提醒一下,早些過來不要錯過航班哦。」
伊路迷默默的把票拿過來,把我扔在原地迅速的離開了我的視線,沒一會兒又迅速的折返,重新把票拿給空姐檢票。
「咦,另一位乘客不與先生同行了麼?」
伊路迷沒說話,等空姐檢完票就直接進去了,我也馬上跟了進去。
伊路迷進去的時候已經很晚了,他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來時,左右兩邊都已經有人了,我默默地站在旁邊看著他:「你為什麼要把票退掉呢……」
伊路迷不語,只用他那巨大的黑瞳緩緩移動到我的方向,停留片刻又仿佛什麼都沒看到般地移了回去
「……」真的沒有聚焦……我繼續無力道:「那我怎麼辦……」
依舊不語……
我想他可能發現這裡的人都看不見我,如果就這麼跟我說話,會被人當做人格分裂症。這樣的想法很好,這種情況更好,因為總算是讓我心裡放下一些了,原來在這裡我依舊是靈體的形態,可是為什麼金和揍敵客家的人都能看見我呢?
這一行,我很辛苦。幾個小時裡我一直是站著的,伊路迷吃東西的時候我也只能站在旁邊看著,這裡的服務人員時不時就會冒出來巡視一圈,搞得我還要不停的讓路,十分的累人。
等我們到了目的地下船,從「船場」出來的時候,我已經是餓得不行了,全身無力的跟在他的身後。
正盯著自己的腳尖晃晃悠悠的往前走,突然就看見眼底出現了一個麵包,我眼睛一亮,正準備伸手去抓,那麵包就閃電般的縮回去了,我抬頭看著他,雙目含淚。
「500戒尼。」
「……別這樣,我真的沒有錢……」
伊路迷面無表情的發出一個歎氣聲:「那就算了。」
我熱淚盈眶的攤開雙爪,然後,果斷的,他就拆開包裝自己吃起來了……我顫抖著嘴唇:「這只是一個麵包而已……你連船票都願意買,為什麼區區一個麵包還要收我錢?!」
伊路迷一邊吃一邊道:「船票是爺爺付了錢的。」
「……」我的心,碎了……又轉念一想,立刻雙眼冒精光:「可是你不是把船票退了麼?!錢呢?!」
「……」咀嚼的動作瞬間僵硬。
「既然船票沒給錢,你就把錢給我買吃的吧。」一把把吃掉一半的麵包搶過來,在那雙炯炯有神的黑色大眼下三口並作兩口的吃掉後,抹抹嘴:「走吧。」
「……」
一邊走一邊問:「對了,我一直想問,你衣服上的那些釘子是什麼?純裝飾麼?」
「不是。」
「哦?那是什麼?」
「殺人工具。」
「……」
「要試試麼?」眼神認真。
「……不、不必了……」
悠于 2016-2-3 20:43
四匹馬
我和伊路迷到達這座城市的時候是傍晚,我們剛從「船場」出來的時候就看見北邊的方向有一座好高的建築物,除了異常高大我想不出其它的形容詞,好吧,某種程度來說很有個性,我想我活這幾百年第一次見到這麼奇怪的建築,幾乎沒有任何的規律可循,正當我對面前的建築物歎為觀止時,伊路迷就已經開始朝那個方向出發了。
伊路迷找了一個離天空競技場很近的旅館走進去,我瞅了一眼前面1000米不到的一家豪華酒店,再次幽幽的歎了口氣:果然不是每個有錢人都和朽木隊長一樣啊……
同樣的,因為這家旅館的老闆看不見我,伊路迷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肯定了老闆「是一個人嗎」的問題,我抽搐著嘴角站在伊路迷的背後:「你家這麼有錢,你好意思麼?」
當然了,這個時候我已經習慣伊路迷在外人面前不會輕易跟我說話的情況了,所以一邊跟在他背後碎碎念著,一邊被他無視著帶到了房間裡。
一進門我十分識相的走到沙發邊坐下,把床留給伊路迷,一邊把佩刀解下一邊問:「你不好奇為什麼有的人看得見我,有的人看不見我麼?」
伊路迷站在我旁邊俯視我,一雙碩大的眼睛依舊沒有聚焦。「啊,是因為你是死神麼?」
我站起身來俯視他:「你終於相信我是死神了?」說完我摸著下巴開始自言自語:「其實我也在好奇,為什麼呢?金和你全家都能看見我,可是一出來有的人就看不見。是跟靈力有關麼?」我扭頭看著他:「少年,這裡是不是有很多擁有靈力的人?」
「沒有。」伊路迷毫不猶豫的回答。(……是因為那不叫靈力吧……)
唔……「嘖,奇怪,還是想不通。」
伊路迷貌似對這件事已經不感興趣了,轉而走進了浴室洗澡,完全忽視了我這個靈體,以及這個靈體的性別……
我和伊路米在旅館裡只是稍作休息,他就準備去天空競技場轉轉,我說我也要去,伊路迷沒有拒絕,但他特別強調了一下如果我被售票和檢票的人看見,他是不會給我付門票錢的。因為白天搭乘飛行船的事,我很天真的同意了,結果,我被攔在了檢票口外……
「可惡!這家人真的有錢麼?!我看,一定是因為老是殺不了客戶指定要殺的人,所以沒什麼賞金!摳門!」
「小姐。」
聽到身後有人叫我,我停下正在喋喋不休的嘴回頭,是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正十分有禮節的對我鞠躬,微笑道:「小姐有時間聊聊麼?」
又是一個能看見我的人。我想了一下,「好啊,就在這裡聊吧,我在等人。」
「呃,」那個男人面露難色:「我想不太好吧,我現在只是和小姐說了幾句話,已經引起一些人的側目了。」
我這才看了看周圍,因為我就在售票的角落裡站著,雖然人不多,但還是有些人注意到了這邊,側目的人顯然都是看不見我的。
「……那好吧。」
因為我已經說明我在等人,所以他只是把我帶到了一個更偏僻的角落,壓低了聲音跟我對話。
「說吧,什麼事?」
那個男人不好意思的笑了一笑:「是這樣的,之前,我是和小姐坐同一班飛行船過來的。」
哦,所以他之前在飛行船上已經看到我了,多半也在好奇為什麼其他人對於我直挺挺的站在過道上卻不聞不問吧?「所以呢?」
「呃呵呵,小姐不必緊張。」
「我沒緊張,誰緊張了?」
「……」那男人尷尬的笑了一下:「其實我和小姐更早的時候已經見過了,那次見面,小姐剛剛把揍敵客家的大門打碎。」
我眯了眯眼:這個男人前兩天就已經出現在揍敵客家的大門外了?但是我不記得他後來有進去啊,現在又跟著我和伊路米來到天空競技場,他有什麼目的?「你想說什麼?」
「看小姐的衣著和那天的情況,應該和揍敵客家的人不是一路的。」那男人看了看四周,俯身湊到我跟前說了一句:「其實,我是個獵人。」
「獵人?」我動了動脖子揚起來看著他,淡漠道:「你是獵人你不在山裡打獵跟著我幹嘛?」
「……」那男人抽著眉毛僵硬著笑容:「不是那個獵人……是賞金獵人。小姐的念能力特別,如果我們聯手的話,一定可以賺一大筆錢。」
沒等我說話,那個男人就徑直往後說:「不過小姐需要先跟我說一下揍敵客家的情況,畢竟那天進去的人裡,只有你和那天那位先生出來了。」
他說的就是金吧?「那你怎麼不去找他?」
「呃,因為還不知道裡面的情況,也沒見你一起出來。」(是你追不上吧?)
我呼出一口氣:「我沒空。」轉身開始往有人的地方走,走了幾步想了一下,停下來轉身加了一句話:「其實就目前的情況來看,我和他們,是一路的。」
剛剛走到大廳裡,就看見伊路迷站在一根柱子後面,一雙大眼依舊是看不出任何內容,我站在他的面前都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在看我……我走過去揮了揮手:「嘿!這麼快就出來了?」
伊路迷沒說話,直直的看著我背後的方向,我循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就看見剛才把我叫到一邊說些莫名其妙的話的男人。我頭也不回的看著那個男人故作淡定的在我們倆灼灼的目光下飄過,一邊對身後的伊路迷道:「看來你們家仇人不少啊。」
等了半天沒等到反應,一回頭才發現伊路米已經不見了,我心裡已經有了猜想,趕緊追出去,夜色之下,伊路迷和那個西裝男都不見了。我在不遠處的幾個巷子裡到處找,終於在一條連盞路燈都沒有,到處擺放著垃圾的巷子裡,看見那個倒在地上的人影,和十分淡然的站在人影旁邊的伊路迷。
看見站在巷子口的我,伊路迷走出來,放在身側的右手彈了彈手指。我沉重的呼出一口氣:「嘖,何必呢?」
「這個人已經跟蹤我們很久了,反正他也是想和揍敵客家的人正面交鋒,就讓他試試。」語氣平和,看得出來,他真的只是想成全這個男人。
我頭疼的扶額:「算了,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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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果不其然的,伊路迷大大方方的睡在了床上,對我要睡沙發的舉動沒有任何謙讓行為。
我躺在沙發上輾轉反側,開始想自己是不是把事情想得太過簡單了?伊路迷不過是一個十幾歲的孩子,對於殺人的事已經是可以做到眼睛都不眨一下了,而我竟然同意了這個家族的爺爺的建議。他們到底想幹什麼呢?
不過總算是知道了一些事,念能力。那個西裝男提到的念能力,應該就是為什麼有的人能看見我的重要因素了。伊路迷這個壞小子,難道就不能多跟我說一句麼?
到現世執行任務的死神無故和屍魂界失去聯繫三天,就會有其他的死神過來查探情況,一般情況下都會受到一些責罰,但我現在真是無比的希望快點有同僚可以來尋我。唉,想這些事情真是比和虛幹架還辛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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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一邊伸著懶腰一邊醒過來,一睜眼就看見伊路迷蹲在我旁邊,在被窗簾擋去大部分光線的幽暗場景下,瞪著那雙永遠看不出情緒的眼睛直愣愣的看著我。
下意識往後面一縮,瞪大了眼和他對視了三十秒……
「你幹什麼?」
伊路迷看著我的眼睛,用不帶任何感情和語氣起伏的聲音道:「你睡覺時沒有呼吸。」
「哈?」大概是才睡醒的關係,反應有些遲緩,明白過來他在說什麼之後,我才翻了白眼爬起來,一邊整理有些被睡皺的衣服一邊道:「很正常啊,我又不是人類,一直都沒呼吸。」
「那你也不會死麼?」
「……」我僵硬著脖子緩慢的把頭轉過去,伊路迷此刻的表情很自然,似乎只是問問,但是我總覺得他隨時會把他那傳說中的殺人武器扔過來……我瞅了一眼立在沙發旁邊的斬魄刀,「別鬧了,肯定會死啊,不然屍魂界豈不是要人滿為患了。」
伊路迷歪了一下腦袋,一縷黑髮垂到胸前,本來就秀氣的臉顯的更加天真無邪。「真可惜。」他說。
「……」有什麼好可惜的啊魂淡!
洗漱完畢之後,我和伊路迷就出發去了天空競技場,參賽的選手報名點在2樓,場面可謂是人山人海,到處都是各種的汗臭味,喧嘩聲,連我這麼輕巧的身姿都避無可避的被擠得披頭散髮不成人形。(你本來就不是人……)
「兩位是要報名比賽麼?」
「是的。」
「好的,請問兩位的名字是?」
「福間……」
「集塔喇苦·阿司匹林。」
「……」我受驚不小的看著伊路迷,愣了半天才接著報自己的名字:「呃,福間尼瑪。」這到底是個神馬名字啊?集什麼苦什麼匹林?
「好的請稍等。」工作人員迅速的在電腦上查詢了一下,然後對伊路迷道:「集塔喇苦先生,這邊您的記錄已經是達到50層了,就不需要從第一層開始了哦。」
伊路迷點了一下頭,然後那位工作人員又對我道:「福間小姐,您這邊是沒有任何參賽記錄的,所以您需要從第一層開始,第一場比賽是在兩個小時後,1到50層的搏鬥賽程會在今明兩天內結束。」一邊說著一邊給我打了一張單子出來遞給我:「這邊是您每場比賽的時間,請不要遲到哦。」
「好,謝謝。」
五匹馬
伊路迷,就這樣走了。儘管我掛著兩行清淚苦苦哀求,希望他可以先帶我去吃個飯,但他依舊狠下心腸的棄我而去,只給我承諾今天的比賽完畢之後會帶我去吃東西。
我整個人像遊魂一樣的圍著天空競技場繞了大半天,在認清了事實之後默默地回到一樓的比賽等候大廳,找了個角落蹲在地上縮作一坨慢慢蠕動著。
自從我考進真央之後就極少讓自己餓肚子,餓肚子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它會讓你血糖降低,注意力不集中,反應遲鈍,脾氣暴躁……總之,如果說睡覺是我人生中的大事。那麼吃飯就是我人生中的大事的大事……
「通知,10點半的一樓突圍賽即將開始,觀眾可以入席,請還未到場的該到場比賽選手提前十五分鐘到後臺簽名報到,請未到場的該場比賽選手提前十五分鐘到後臺簽名報到。」
廣播聲在大樓的各個地方響起,我在原地靜坐了一會兒之後,騰地一下站起來:好,那就儘快把比賽打完去吃飯!
比賽的場地是一個坑形狀,參賽的所有選手都在下面這個體育場,所有的觀眾都在上方。雖然還沒開始打,但觀眾和選手的氣勢都已經很高昂了。
「鐺……」
從主席臺那邊傳來鈴聲一響起,我們周圍的小毯子上站著的選手立馬就像打了雞血一樣和自己的對手扭打在一起,而我的對手……
「喂,裁判!那個要和我打的傢伙呢?退賽是不是可以判我勝出啊?」
每個站著有兩個選手對決的小毯子旁邊都站著一個裁判,負責我和這個壯漢的裁判現在正拿著一藍一紅兩面小錦旗,面部肌肉尷尬的看著我對那壯漢道:「的確是這樣的沒錯,但……對方並沒有退賽……」
那個壯漢一愣,隨著裁判的目光看向我所在的方向,但是很明顯,他那無神的眼睛直接穿過我不知道飄向了何處。
我雙手抱懷站在原地:「裁判大人,我想請問,如果我這場比賽勝出之後,是不是可以馬上參加2樓的比賽?」
裁判抽搐了一下嘴角:「50樓一下的比賽都是車輪制的,只要今天的比賽時間未過,而你又不需要休息的話,是可以馬上調整比賽時間去參加下一場比賽,只不過……」
「好。」我迅速接過裁判的話,朝那名還在對裁判的自言自語感到茫然的壯漢走過去,伸出一指:「縛道之一,塞。」
「啊?!怎麼回事?!是誰?是誰對我做了什麼?!是誰?!」
我轉身走到已經滿頭大汗的裁判面前:「可以了麼?」
「呃,這個……」
裁判咽了咽口水,跑到那名壯漢面前看了半天,然後正準備數數,我像幽靈一樣飄到他身後幽幽道:「不用數了,他站不起來了。」
「……」
雖然我這麼說了,但是那名裁判還是十分盡職的數完了10個數,才揮下手中的藍色錦旗:「97號,藍方勝!」
得到勝利的通知之後,我正準確解開壯漢身上的鬼道離開這層樓,就看見那裁判從腰間拿出一個小本子,在上面畫了一下對我道:「你直接去50樓吧。」
「啊?」
那裁判好像也對自己做出的這個決定很傷感,表情哀怨的對我道:「經過裁判的認同,選手可以直接進入到裁判推薦的樓層。以你的級別,已經不需要逐層晉級了。」
「啊?!還有這樣的?一場比賽我就直接到50樓了?這是不是說我已經有50萬到手了?呃,那我是……現在就可以去了?」
裁判無奈的揮揮手,示意我可以離開了。
這下連我都恍惚了,恍恍惚惚地從1樓走出來,恍恍惚惚地搭乘電梯,恍恍惚惚地來到50樓的比賽場地,恍恍惚惚地和面前這個男人面對面的站在了一起。
從這個男人的表情裡,我看得出來,他能夠感覺到我,但是卻看不到我的實體,所以他現在的表情很糾結,帶著幾分恐懼。同樣的,以縛道將之撂倒,旁邊的這位裁判比起剛才那位,顯然淡定了一些,拿出小本子在上面勾了一下告訴我,我可以直接去100層了。
「如果現在我不去的話,下次來是不是要從1樓重新開始打啊?」
那位裁判一邊看了一下腕表一邊回道:「不會。在200樓以下你都是可以隨意退出比賽流程的,你的記錄會留檔,下次參賽可以直接從退賽的那一層樓開始。」
「哦∼」我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從比賽場退了出來,坐電梯到100樓的接待台報名。
天空競技場的電梯有很多部,但是因為參賽和觀賽的很多,坐電梯要排很久的隊。等好不容易排到我時,電梯超載了……
我默默的站在門口的地方,一動不動,對耳邊一直響不停的警報聲置若罔聞。
「喂,最後一個進來的出去啊!別耽誤大家的時間。」
「咦,人數不是剛好麼?怎麼會超載啊?」
「什麼啊?不是多了一個麼?」
「哪有啊?」
旁邊的電梯小姐一直保持著美好的微笑,對著我這個方向道:「不好意思,電梯超載了,請坐下一班哦。」
我瞅了她一眼:唉,沒想到連電梯小姐都能看見我……抓抓腦袋正準備退出去,旁邊的一個男人就一臉不滿的啐了一口,退了出去。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個男人是在我之前進去的吧……
這一層樓的檔次顯然和之前的1樓和50樓相比,高了很多,沒那麼吵不說,參賽的大部分人好像都是能看見我的。
「您好福間小姐。」
「呃,你好。」我抓抓臉,有些不自在地走過去趴在櫃檯上:「我是來報名參加100樓的突圍賽的。」
「嗯,好的。」那位元接待小姐迅速的在電腦鍵盤上敲了幾個字,然後抬頭笑眯眯地對我道:「福間小姐,這邊看到您的資料似乎還不是很全面,是這樣的,參加100樓或以上的比賽都需要出示身份證掃描留檔的。」
「哈?身份證?」我一聽就知道是證明身份的東西,可是別說我是不是這裡的人,我還是個魂魄,怎麼會有這種東西。「呃,難道沒有身份證就不能參加接下來的比賽麼?」
雖然我這個問題極有可能會讓人懷疑我是沒有官方認證的好市民,甚至是恐怖的危險分子,但是接待小姐倒是不為所動,只是回答:「是的福間小姐。」
「……」這麼麻煩?「那如果我不參加100樓的比賽,只是通過可以參加100樓的審核,還能拿到100萬麼?」
對方依舊面帶微笑:「不可以的福間小姐。」
「那我能拿到90萬麼?」
「……不能的哦福間小姐,您只是通過了50樓的比賽,就算你要提取賞金,也只是提取到約45萬左右的賞金。」
「哈?」腦子迅速移動:「那我能參加99樓的比賽麼?」
「…………很抱歉不能的,福間小姐,如果您不去裁判推薦的樓層,就只能逐層晉級了。」
「那我……」
「喂,能不能快點?後面等著登記呢!」
「……」血糖低的症狀出現了——易怒。我猛地回頭,狠狠地瞪著後面催促的男人:「你沒看見我還在諮詢麼?我諮詢半個小時你就要等半個小時,我諮詢到明天你就要等到明天。你要不要先回去睡個覺啊?」
「…………」
皺著眉回過頭來想了半天:「呼∼好吧,那就先這樣吧,你記得幫我留檔哦,等……等我把身份證帶來之後就來繼續參賽。」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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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聯繫不到伊路迷,也不知道他是在比賽還是已經回旅館了,所以只能先回旅館看看。在房間門口敲了半天門沒反應,想著應該是沒回來,就只能蹲在門口等著。
……三個小時後……
現在我整個人已經是快要虛脫的狀態了,外面都已經是太陽落山了,伊路迷還沒有回來,也不知道他在搞什麼,難不成他還要參加夜場比賽?
「吱呀——」
門突然開了。伊路迷走了出來。俯視著我。我仰視著他。片刻後……
「你在屋裡啊?!」
「是啊。」伊路迷答得很坦然。
「……剛才我敲了半天門你沒聽見麼?!」
伊路迷支著下巴,一臉天真無邪的歪著腦袋反問:「你敲門了麼?」
「…………敲了……」
「沒聽見。」(你撒謊你撒謊你撒謊你撒謊!!!)
「……」我閉上眼深深深深深的吸了口氣,緩緩的呼出:「好了,別說這個了,我真的不行了,我好餓啊……」
「你還沒吃麼?」
「……」忍無可忍就無需再忍……「我要到哪裡吃啊魂淡?!我有錢吃麼?!不是你說等我賽程完畢之後帶我去吃飯麼?!」
伊路迷直愣愣的看著我,認真的問:「你不是有50萬可以去吃飯麼?」
「誒?你知道我晉級到50樓了?」
伊路迷一邊往外走一邊道:「你提取了50樓的賞金,再通過100樓,還可以提取100萬,加起來就有150萬。」
「…………」誰也沒跟我說過啊!!
飯桌上。
「少年,我看我不能參加100樓的比賽了。」
「為什麼這道菜這麼好吃呢?」
「因為我沒有身份證。」
「原來如此。」
「唉,所以你家的門要怎麼辦呢?我能不能反復的參加50到99樓的比賽啊?」
「不能再吃了。」
以上是我和伊路迷在飯館的對話,他好像心情還不錯,至少還願意和我對話。
我撐著下巴想了一下:「要不然我先把50萬提出來好了,能還多少是多少吧。」
伊路迷沒在接我的話,迅速的吃完東西,把給我的食物打包好走出飯館,我馬上跟出去,一路流著口水跟著他回到旅館,一進門就搶了過來開始胡吃海塞。
「沒有身份證不能參加100樓的比賽,也提取不了賞金。」
「咳!咳咳咳咳!!!!」我捂著胸口把嘴裡的飯渣咳得到處都是,滿臉通紅的大聲喝問:「什麼?!領不到賞金?!那我不是白打了?!」
伊路迷走到床邊,倚在牆上看著窗外那棟燈火通明的巨大建築物,一副很不以為然的樣子回了一句:「你只不過打了兩場。」
「打兩場不是打麼?」我氣衝衝的走到伊路米身邊:「那現在怎麼辦?我看你爺爺的說法,這是已經是賺錢最快的地方了。」
伊路迷緩慢的把頭轉過來看著我,那雙黑瞳裡連屋裡燈光的反光都沒有。他說:「我可以讓你到100樓,但是那100萬戒尼你要給我作為報酬。」
六匹馬
伊路迷的表情隨時隨地都很認真,現在也是。
「你能幫我弄到身份證?」
「我有說給你弄身份證麼?」伊路迷反問,又加了一句:「我只說我能給你弄到100樓參加比賽。」
我想了一下:「但是你又說我要把100樓的賞金給你?那我豈不是還是白打一場?」
「如果你覺得有必要的話,可以繼續往上打啊。啊對了,」伊路迷擊掌:「100樓以上的獎金會比100樓以下高很多呢。」
……「是、是麼?」
「是啊。」伊路迷那面癱的臉上竟然讓我看出了一絲誠懇。「200樓的話,你連一層樓的錢都有了。」
「……這樣啊……」這樣應該還不錯吧,按照之前的進度的話,應該不用花費多少的時間就能湊到一大筆錢。可是……我現在到底在幹什麼啊!難道我來到這裡的任務就是為了還債麼……
糾結了幾分鐘之後,我同意了伊路迷的建議,緊接著,我和伊路迷就開始了準備工作。
「哎呀!哦!嗷!嘶!輕一點!啊∼」……
一小時以後,我走到浴室的鏡子面前,用力睜開眼皮,看著裡面這個怪胎……我能感覺到我的面部肌肉在抽搐,但是……鏡子裡的人一點反應都沒有……
我沖出浴室奔走到正在擦手的伊路迷面前,大吼道:「你……對我……做了什麼……」不是吧?!連聲音都變了!!
「怎麼了?」
「怎麼了?你說怎麼了?!你看看我現在的樣子!」滿臉的釘子,眼皮浮腫,臉色怪異,頭髮也不見了,光著個腦袋……「你想讓我殺了你麼人類?!」
伊路迷支著下巴:「這樣很好啊,沒人會認出你來了。」說著又拿出一張卡給我:「接下來你每次參加比賽都需要使用身份證。」
我氣呼呼的扯過來一看:集塔喇·阿司匹林……嘴角抑制不住的抽搐:「你……你不是想讓我幫你去比賽吧?」
「啊,接下來我有筆生意要做,沒時間去。100樓以後的賞金歸你。」
我全身脫力:「拜託你,你好好看看,我到底哪裡長得和你像啊?!就算你要幫我整容,至少也得是個長髮飄飄啊魂淡!」
伊路迷從桌上拿起房卡準備往外走,一邊道:「我每場比賽都是這個樣子。」
我怨念的看著伊路迷的背影:「你的癖好還真是特別啊……」
「你不說過麼?揍敵客家的敵人是很多的。」
「……」
「哐——」門已經關上。
「…………」我是說過這樣的話,本來是玩笑的成分居多。誒?對了,他不是叫伊路迷·揍敵客麼?怎麼這張身份證是集塔喇苦·阿司匹林?……魂淡啊……既然他能弄到假/身份證為什麼不幫我弄一個卻要我幫他打比賽啊!!
第二天一早,我瞪著一晚沒睡造成的熊貓眼(放心吧,你現在這個臉色看不出熊貓眼)出了門,在去天空競技場的路上,我一直在反省,覺得最近幾天我的脾氣似乎開始有些失控……作為一個死神,怎麼能這麼不淡定呢?
到了接待台時,戰戰兢兢地的把身份證遞過去,戰戰兢兢地看著登記人員的神色。這個時候就不得不說伊路迷給我這滿臉插鋼釘的好處了,估計我現在饅頭大汗他們也看不出來。
很快的,接待小姐就把身份證退給我:「可以了哦。」
我接過來,正準備說「謝謝」,但馬上想到,以伊路迷的性格,估計從來不會說謝謝……
100樓的比賽同時參賽的人果斷的少了很多,有很大的場地了,卻只有5組人對戰。但觀眾席上的人數卻比樓下的多了很多了,儘管如此,還是有相當一部分人看不見我,我站在場地中間,能聽到很多人從觀眾席上發出的大聲疑問聲,甚至不是少數。而我面前這個男人,顯然是看得見我的,沒有上下打量我,只是直勾勾的看著我的眼睛。
「鐺——」
比賽的鐘聲響起,我和這男人對視著,誰都沒有動手。半晌後,我抬起右手,那個男人也馬上很警惕的做出了對戰姿勢。
「縛道之一,塞!」
鬼道對於沒有靈力的人類而言,效果一向都不錯,在看到那個男人雙手被反剪在身後動彈不得之後,我扭頭正準備向裁判表示可以宣佈比賽結束了,就聽見身後一陣大喝聲,還沒來得及回頭就感覺對方迅速逼近,只得猛地一躍而起,跳到了那個男人的身後。
皺了皺眉:對人類運用鬼道已經是違反十三番隊的死神守則了,如果級別1 的縛道都沒有方法困住這個人,再使用高級別他也一定會掙扎,到時候魂魄聚散,我一定會被下掉死神的職位。
就在我還在糾結怎麼用比較柔和的方法來擺平這個男人的時候,突然就看見眼前飄過一隻黑色的蝴蝶。
…………地獄蝶?!!
地獄蝶很快就朝秘密頻道那邊飛過去,我心中大急,已經什麼都顧不得了,直接離開地毯往外跑去。
身後的裁判宣佈:「紅方棄權!藍方勝!」
我從後臺一追出來就沒看見地獄蝶了,我慌張不已的四下裡查看,終於在樓道口那邊看到剛剛飛過去的地獄蝶,趕緊追了過去。
跟著地獄蝶剛剛追到99樓,就看見那熟悉的人,穿著死霸裝,挑著一雙囧的不能再囧的眉毛,倚在99樓樓道口的死神。
我差點沒淚奔,直接沖過去大喊:「卷卷!!!」
卷卷一雙還在走神的眼睛飄過來,吃了一驚:「嗯?死霸裝?你是哪個隊的?」
我沖過去抓住他已經僵硬的胳膊:「是我啊卷卷,尼瑪!」
「尼瑪?!」卷卷眼睛瞪得銅鈴那麼大:「真的是尼瑪啊?!」他扯著我上下看了一圈:「怎麼搞成這樣?要不是因為你的斬魄刀,我都認不出你!」
「卷卷……」我顫抖著被伊路迷弄得像機械人一樣的嘴唇,或者說下巴:「我好慘啊……嗚嗚嗚嗚……」
「呃,」卷卷的腦門上滴下一滴冷汗:「你、你用這個樣子做這種表情……真是……」話還沒說完,卷卷突然像想起什麼似的,扯過我就開始往樓下跑:「快!穿界門要關了!」
「誒?!可是……」
根本來不及多說,我就被卷卷那種緊急的氣氛帶動著,面色凝重的跟著他,迅速跑到了天空競技場的一樓。
我和卷卷一邊穿過重重人群不停的狂奔,一邊聽他對著地獄蝶間斷的報訊:「已找到福間四席,全體撤回!」
「到底怎麼回事啊?你們怎們都來了?」
卷卷一邊帶著我往前跑一邊道:「六個小時前,你剛剛進入穿界門沒多久,十二番隊那邊就來人稟報,說是穿界門裡出現了奇怪的現象,讓我們與你聯絡,但那個時候我們已經和你失去聯繫了。」
「等等,六個小時前?可是,我到這裡都快六天了啊。」
「嗯?」卷卷扭頭挑著那雙異常蕩漾的眉毛疑惑的看了我一眼,又迅速轉回去:「這個事情稍後再說,總之當我們再次打開穿界門的時候,你的地獄蝶馬上就飛了出來。我們也是依靠涅隊長才能來到這裡找你的。」
卷卷帶著我跑到一座公園裡,在地獄蝶的指引下,找到穿界門的座標,對著空氣劃出咒語,空氣中迅速的撕裂開一個黑洞。
「走!」
我點點頭,剛一邁腳,突然想到了伊路迷:是不是應該說一聲呢?可是現在又沒時間再耽擱了,只能匆匆進了穿界門。
………………………………………………………
久違了,屍魂界。
一出穿界門,眼睛因為強光有些不適的合了一下眼瞼,再一睜眼時,就看見隊長、副隊長,以及光頭和花孔雀,甚至大部分的隊員都在穿界門門口等我!
我雙目含淚,甚為感動的走過去:「啊……你們都來了!副隊長!!」我朝著草鹿副隊長跑過去,抱起她蹭蹭蹭:「副隊長,我……嗷!」頭上一陣劇痛……
「你個臭丫頭!到底跑到哪裡去了?!」
我放下草鹿副隊長,摸著腦袋上的包,狠狠的看著打我頭的人:「光頭!我說過不要再打我的頭了!你……嗷!」
「你以為我們守在這裡是為了什麼?不就是為了打你麼?!居然還弄成這樣!以為弄成這樣我們就不認識你了麼?!」
「嗷!嗷!可惡!」我擋住光頭的手,開始跳起來回敲他的頭:「光頭!光頭!我最恨光頭!」
「啊?!你竟然敢反抗?!我打!」
「你們當隊長是死的麼?」旁邊的花孔雀一句話扔過來,我們馬上就安靜了。
我放開光頭的手,微微頷首隊長:「隊長,抱歉讓你們擔心了。」
隊長嗯了一聲,表示知道了,這個時候,不知道什麼時候爬到隊長肩膀上的副隊長才咬著手指冒了一句:「啊∼原來是小尼瑪麼?還好剛才因為沒回過神來沒拔刀。」
「……」所以剛才那一秒裡,我差點命喪於此麼?
正當我們還沉浸在重逢的喜悅裡時,一個二番隊的隊員突然以瞬步出現,向我們轉達一句話:「總隊長指示,請十一番隊福間四席馬上到大會議廳,請更木隊長也一同出席。」
我點頭:「好的,我知道了。」
二番隊的隊員走後,我們全體站在已經關閉的穿界門前靜默了一會兒。光頭才問:「尼瑪,你這六個小時到底跑到哪裡去了啊?」
我嘖嘖嘴:「說了你都不相信,太奇特了!」我們一群聲勢浩大的隊伍一邊往隊所走,一邊聽我和光頭的胡侃。
「有多奇特?」
「唔,大概有200多層樓那麼奇特。」
「啊?這麼奇特?」
「是啊。」
………………
悠于 2016-2-3 20:43
七匹馬
瀞靈庭的大會議室通常是只有副隊長級別以上的死神能夠出入,現在是所有番隊的隊長都在,我站在兩排金光閃閃的隊長中間,回答總隊長的話。
「所以,你是說那個地方的絕大多數人類,都是擁有靈力的?」
「是的。」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或許說是擁有和靈力性質相近的力量,所以儘管我在非常時期使用過死神之術,但那些人類都絲毫不覺得有異。
「還有其他不尋常的地方麼?」
我鼓起雙頰想了一下:「那個地方其實和現世的人類差不多,我也能和他們進行正常溝通,但是他們使用的文字和生活的方式以及秩序,和現世實在差太遠了。」
總隊長眯著眼沉吟了一下:「你之前接觸的那家人呢?」
我抽搐了一下眉角:「是很古怪的一家人……那家的孩子年紀不大,卻對格鬥搏擊甚至是殺人已經非常熟悉了,想必是從幼年時期就已經開始了作為殺手的訓練。」
「沒有死神的現世麼?」八番隊的京樂隊長摸著長滿胡渣的下巴自言自語:「這個現世看起來很容易死人啊,沒有死神淨化,豈不是到處都是虛和魂魄在流竄?」
聽京樂隊長一說,當時和伊路迷下山時的情景在我腦子裡一晃而過:「對了,人的確是成片的死,但是卻沒看見有魂魄。」
「什麼?」……眾隊長神色訝異。
我把我和金一起上山看到的情景,和第二天與伊路迷下山時看到的情況說了一遍,所有隊長的表情一下都變得有些凝重。人是不可能沒有魂魄的……
場面的氣氛變冷了一些,大家都在心裡盤算著自己的想法。半晌後,總隊長開始下令:「涅繭利隊長,儘快查清楚當時在穿界門內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其餘的隊長立刻封鎖此事,短時間內不要讓各隊人員靠近穿界門;著人通知正在現世執勤的死神,要求他們暫時留守現世,在技術開發局給出結論之前,暫時不要往返于現世和屍魂界。」
「是!」……
會議結束,我尾隨著各位隊長從大會議室走出,還沒走到走廊拐角處,就聽到背後一聲喚道:「福間隊士。」
「……」我看了一眼同時停下來的隊長副隊長,做了個鬼臉然後轉身,同時迅速調整好面部肌肉,微微頷首:「涅隊長,有什麼事嗎?」
這位隊長是所有隊長中我最不喜歡的一位,那濃重的小丑妝雖然擋住了他絕大部分的面部表情,但是那些不好的氣息還是會洩露出來,每次感受到都讓我起雞皮疙瘩。
「呵呵呵……」涅隊長輕笑,頂著那誇張的帽子湊到我面前,突然伸出右手來。本來就顯得瘦骨嶙峋的手掌,中指還特意粘了一根烏黑細長的甲殼。
下意識往後閃了一下,看著那只已經湊到我眼前的指甲:「呃,到底有什麼事呢涅隊長?」拜託,被這樣的指甲刮到誰知道會不會中毒呢!
涅隊長歪著腦袋,被油彩覆蓋的表情看起來更加詭異。他指著我:「你的臉……」
經他這麼一提醒,我才猛然想起,剛才急急忙忙的跑來給總隊長回話,伊路迷弄的釘子還插在臉上啊!十三番隊的諸位果然非同一般,看著我這張臉竟然沒一個露出吃驚表情的!
我趕緊伸手要拔,下一秒手腕就被涅隊長抓住:「嘿嘿,剛才我一直在暗自研究,似乎,就只是插入了這些釘子而已啊,僅僅是這樣就能把人的樣貌和聲音改變麼?福間隊士,到十二番隊來吧,我幫你取下來。」
「不、不必了!」我趕緊往隊長旁邊一躲:「這個我應該比涅隊長熟悉一點,不必勞煩您了。」
涅隊長笑得陰森,抬頭看了一眼站在我身邊的獨眼老大,從鼻腔裡發出幾聲不屑的笑聲,這才帶著她的超短裙副隊長離開了我們的視線。我率先呼出一口氣:小聲嘀咕了一句:「陰陽怪氣……」
「小尼瑪。」
「是,副隊長!」我一臉嚴肅的看著坐在隊長肩上的副隊長,等待她的指示。
「唔……」副隊長咬著手指頭:「把釘子拔下來以後要給我哦,我用金平糖跟你換。」
「……」所以你為什麼要拿金平糖來換這個東西呢……
「福間。」
「呃,是!隊長,有什麼事?」
隊長的個頭很高,又很結實,長了一副粗獷的臉,右眼上罩著一個眼罩,看起來非常的有威懾力,而實際上隊長也確實是一位人物,聽說隊長不是經過真央畢業,番隊甄選,逐步晉升為隊長的,他能做隊長,完全是出於實力。而此時,隊長那帶著危險氣息的獨眼正冒著一絲金光。他說:「那個金護士,真的有這麼厲害麼?」
「……」以血塗牆!「是、是金.富力……」
「小劍想和金護士過招麼?」副隊長一手玩兒著自己的粉紅頭髮,另一隻手摟著隊長偌大的腦袋。(是因為她的個子太小了,劍八的頭才顯得偌大吧……)
「是金.富……」
隊長的嘴角露出一個猙獰的笑容:「很久沒有遇到不錯的傢伙了!都快無聊死了,如果有天能遇到那個金護士,哼,他最好不要讓我失望。」
「是金……」
副隊長敲了敲屁股下隊長的肩膀:「走吧小劍,我們回隊所,金平糖沒有了。」
「嗯。」獨眼老大點點頭,馱著肩膀上的小人就離開了。
「……」我遙望著兩人遠去的背影:你們真的找得到路麼……還有,不是金護士是金.富力士啊隊長!!
果不其然,回到隊所的時候還不見兩位老大的身影,我打著哈哈從好奇的同僚身邊穿梭而過,回到房間裡第一時間把臉上的釘子全部拔掉,和伊路迷的身份證放在一起包在一塊方巾裡。
果然我還是屬於屍魂界的人啊,還是到這裡之後輕鬆一點。
回來三個多月了,因為技術開發局對穿界門的研究結果遲遲沒有出來,這段時間死神的執勤範圍就在屍魂界內外,一時之間整個屍魂界被防禦的滴水不漏。而我還是和之前的那些年月一樣,每天做著分內的工作,日復一日。
「福間!總隊長在大會議室召集各位隊長開會,讓你在半個小時以內趕過去。」
接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我正在巡邏,一聽就覺得應該和三個月前的那次穿界門事件有關,可是還沒有聽說涅隊長已經研究出什麼了啊。
我迅速趕到大會議室,進去的時候大家都很安靜,像是剛剛才談完一件事。
「抱歉總隊長,我來遲到了。」
總隊長點點頭:「來得正好。福間尼瑪,讓你過來,是因為你是這次任務的重要帶領人。」
「任務?」自從我進入番隊之後,這還是第一次直接接到總隊長的任務指派,點名找我的話,應該就是……「總隊長要安排再去一次那個現世麼?」
「不錯,這三個月來,涅隊長始終找不到穿界門發生異變的原因,但考慮到你帶回來的種種資訊,覺得組一支偵查隊伍先行查探消息,而你在那個世界待的時間最長,所以覺得由你來作為這次任務的負責人。」
「是。」
「十一番隊草鹿副隊長及六番隊阿散井副隊長做協助成員。」
「……」不是吧……怎麼會這樣?!兩位副隊長隨行?!還讓我做任務負責人?!查探消息不是一直由隱秘機動部隊來做麼?!「呃……」
「到那邊之後的一切行動由你指揮,與屍魂界的直接聯絡人是二番隊碎蜂隊長。」
「…………」看來是已經訂好不容我拒絕了……我瞅了一眼完全不在狀況,站在旁邊咬手指的草鹿副隊長……又黑著一張臉轉頭看了一眼那一頭火紅馬尾,一臉眾志成城的阿散井副隊長……心中之情波瀾壯闊……
涅隊長突然上前一步,伸出右手,大拇指和食指指尖捏著一顆小小的黑色紐扣,滿臉興奮的遞給我:「拿好了哦福間隊士,這可是收集情報的重要物件。」
我抽搐著嘴角接過來,心中腹誹:是給你提供研究材料的重要物品吧……
總隊長清咳了一聲:「死神向來是禁止對人類使用死神之術的,此次前往的環境未知,禁止暫時解除,但,決不能以靈體的狀態和人類發生打鬥,稍後涅隊長會將你們三人的義骸交給你們。」
「是!」……
「可是,總隊長,我們這次去是要查探什麼消息呢?如果穿界門的問題還沒有解決,又發生上次的事,要怎麼辦?」
「呵呵呵,」涅隊長在旁邊發生一聲冷笑:「我根據穿界門內上次你消失的地方反復進行過磁場測試,已經做出了單獨的一道穿界門,可以直接前往那個現世,只不過……」涅隊長瞪大了瞳孔:「會掉在那個現世的什麼地方,就不能控制了哦。」
「……」有兩位副隊長在你還敢把我們三個做白老鼠,可真有你的……
會議結束之後,阿散井副隊長跟涅隊長到他隊所裡取我們到那個現世裡要使用的必須用品,我和草鹿副隊長就回自己的隊所裡收拾東西,行程很緊,明天天一亮就要出發。
「小尼瑪。」
「什麼事副隊長?」
「我想和小劍一起去。」
我嘴角一抽:這種事你為什麼剛才在會上不直接提出來啊!
副隊長低著腦袋抓著我的褲腿:「小尼瑪現在是小隊長了,能讓我帶小劍一起去麼?」
「……當然不行了副隊長,總隊長的指示是只有我們三個啊。」
副隊長癟嘴:「那小尼瑪要保護好八千流哦∼」
「……是……」你哪裡需要我保護啊!
……………………………………………………………………
義骸很快送過來,我試穿了一下,感覺雖然有些僵硬,但還算是合身。
第二天一早,我和副隊長在幾位好奇心旺盛的隊長副隊長的簇擁下,來到涅隊長搞出來的一個小穿界門邊與阿散井副隊長會和。
沒有多餘的道別和叮囑,我們一行三人先後跨進了穿界門。
可是……尼瑪的!這穿界門也太不穩定了吧!我們三個一進去就直接一腳踩空往下墜去,周圍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到,我只能抓緊副隊長儘快調整好姿勢。
腳下突然出現一道光線,我握緊副隊長的手:「副隊長,到我背上來!」
風突然變大,墜落的速度也似乎變快了很多,腳下的實物也越來越大,猛地墜地之後,四周掀起一陣小小的氣流。
空曠。淩亂。惡臭……
這就是我在迅速環視了四周一圈後,產生的第一個反應。而第二個反應則是……阿散井副隊長不見了。
八匹馬
我把副隊長從背上放下來,有些恍惚的看著眼前這座空城……第一個反應是:難道我們又到了另一個世界?可是下一秒就感覺到很多角落裡隱隱洩露出來的「靈壓」。這種感覺和上次在揍敵客家時感受到的很相似,而且能感受到人數不少。
一邊環顧著四周,一邊暗自撫上腰間的斬魄刀,壓下聲音對身邊的人道:「副隊長,您感覺到了麼?」
「嗯?什麼?」
我低頭回道:「就是……」……眉角瘋狂的抽搐:「副隊長,您能一會兒再吃糖麼……」我抬頭看著周圍的小巷子,嚴肅道:「這些靈壓裡混雜著殺氣,來者不善,而且人數太多,我們很難全身而退。副隊長,從現在開始請您一定要寸步不離的跟著……咦——!副隊長!?!」
身邊的副隊長已經不見蹤影了,我瞬間嚇出一身的冷汗,眼神再一聚焦便看到那個粉紅色腦袋在不遠處的小巷子口,仰著頭很傻很天真的問著誰:「要飯的,你知道這裡是哪裡麼?」
巷子裡的某人:「……」
「…………」此時此刻我已經是面部肌肉無一不抽了,瞬步過去將副隊長抱起來夾在腰間,又迅速退回之前所站的地方,在看到剛才被副隊長騷擾的人沒從巷子裡出來,我這才深吸了一口氣,從副隊長的兩個胳肢窩處將她提起來猛烈的晃著:「副隊長!你怎麼能擅離職守呢?!這裡這麼危險你怎麼能隨便靠近別人呢?!!你知道這有多危險麼?!你知道這有多嚇人麼?!副隊長!!」
在副隊長被我搖得白眼直翻後,她那奶聲奶氣的聲音從喉嚨處輕輕地擠出來:「小尼瑪,殺了你哦。」
「你知道…………」瞬間變得面無表情,將副隊長放回地上,仔細的撫平被我弄皺的死霸裝,虔誠的一鞠躬:「對不起。」蒼天啊!!早就說了這個負責人不好當好麼?!
副隊長拿起手裡的金平糖一邊吃一邊道:「小尼瑪不知道這裡是哪裡不是麼?那為什麼不找別人問問?」
我全身散發著黑氣,無力道:「都說了這裡的人都很危險……怎麼能隨便找人搭話呢……而且阿散井副隊長不見了,要先找到他才行啊。」
「不著急不著急,等我吃完我們就去找他。」
我橫了副隊長一眼,陰森道:「副隊長,你不知道我們所有的東西在阿散井副隊長那邊麼?包括你的金平糖。」
「…………」
一陣寂靜之後,副隊長垂著頭把金平糖好好包起來,小心翼翼的放回到懷裡,又垂著頭,拖著她的斬魄刀,往剛才那個小巷子口走去。
「副隊……長……」
和剛才完全不一樣,副隊長的靈壓已經開始逐漸泄出來,因為額前的頭髮遮住了眼睛,看不到她現在眼神,但是以我和副隊長認識這麼多年的經驗來看……大事不好了……
副隊長走到那個巷子口,依舊低著頭,囁嚅道:「我要找一個額頭上紋著刺青的流氓小子。」
「……」副隊長……那是胎記好麼?「副隊長,你……」
「八千流的金平糖在流氓小子的身上,找不到他八千流會生氣的。」
雖然副隊長的聲音很小孩子,但是這種木訥機械的語調還是讓我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慘了慘了,我只是想讓副隊長能打起精神來跟我去找阿散井副隊長而已,怎麼會鬧得這麼嚴重啊……
剛一個走神,那個巷子裡的人就突然把手朝副隊長伸過去,那只右手傷痕累累,而且青筋凸起,一看就知道很有力道,我迅速上前一步攔在副隊長面前,握刀而立,緩緩傾瀉出靈壓以示警告。
這個時候我才看到那只右手的主人,一個很普通的男人,但是眼神卻充滿了嗜殺的光芒。不僅如此,他身後還站了幾個散發著同樣黑暗氣息的人,都是十分普通的人類。
用眼角的餘光看了看兩邊:剛才我和副隊長先後釋放靈壓的舉動已經讓周圍的人蠢蠢欲動,四周小巷子裡的人接二連三的走出巷子,朝我們靠過來。
我往後退了一步,貼緊副隊長,心裡暗自打算:如果稍後被圍攻,只能攻擊了,但同時又要顧及著這些凡人之軀……用什麼招數呢?
正在思索著,身後副隊長的靈壓突然猛烈劇增,同時還伴隨著一個男人的慘叫。
「啊!!!——」
副隊長已經動手,來不及多想,我立刻抓住副隊長跳出已經縮小很多的包圍圈,右手手腕微動改變臥刀姿勢,大拇指與食指中指朝前,將靈壓彙聚在指尖之上:「破道之二十!照天球!」
雖然能力有所限制,又有義骸干擾,但好歹能讓眾人短暫失明一下。趁著照天球突然發出的劇烈光線還沒有消失前,我趕緊抱著副隊長逃出這個人越來越多的空地,以瞬步在這空無一人四處垃圾堆積著如山一般高的城市裡飛快的穿行。
風從耳邊呼呼刮過,我微眯著眼,心中沉重無比:這次的查探任務,真的絲毫不能鬆懈……
我看著身邊還被陰鬱所包圍的副隊長,在第二百五十次歎息之後,我不得不把憋了很久的話說出來:「副隊長,下次出手前請再三考慮清楚吧,這個地方我完全不熟悉,根本不是我上次到過的地方,雖然從那些人身上的靈壓可以知道我們的確是回到之前我來的那個現世,但是這裡的人和情況太特別了,我們一定要十分謹慎才可以。」忍不住又歎了一口氣:「怎麼能為了金平糖這種事失控呢?」雖然這也很常見了……
「小尼瑪。」
「嗯?」
「小尼瑪在進入真央之前,是來自哪個區呢?」
難得副隊長這麼嚴肅的問問題,我有些納悶,停頓了一下回道:「東十一區。」
副隊長從懷裡拿出金平糖小口小口的抿著:「我是從北七十九區出來的,小尼瑪知道那裡是什麼樣的麼?」
當然知道,流魂街七十九區——草鹿,那個地方和八十區更木的混亂程度簡直可以說是不相上下,據說這兩個區是寸草不生,遍地餓殍,每個人的生存權利都是以殘酷的殺戮和掠奪來爭取。和隊長一樣沒有經過正規管道進入番隊的副隊長,兩個人就在那個地方認識的,並且以自己出身的流魂街片區作為自己的名字。
「這裡,和那裡好像。」
我愣了一下:「副隊長說的『好像』,是指……」
「氣息。」副隊長抬起頭看著湛藍的天空,「這裡有和七十九區一樣的味道,充滿了鮮血和殺氣的味道。」
從我加入十一番隊之後,還是第一次看見副隊長這樣的表情。仔細想想,雖然副隊長的身體和聲音都是小孩子,但實際上也已經是兩百歲左右了啊。
「那麼,副隊長覺得我們接下來要怎麼做呢?」這麼說來,在這個地方,可能還是副隊長比我有經驗吧?
副隊長的目光追隨著從頭頂飛過的禿鷹,堅定道:「先找到流氓小子拿金平糖。」
「…………」
日落黃昏,我牽著副隊長,副隊長牽著她的斬魄刀,我們一路往東走,越到城市中間的地方,垃圾山越少,算得上乾淨,但還是像是一座死城一般,表面上。在很多看不到的角落裡依舊有很多帶有惡意和試探的目光一直跟著我們。
副隊長已經有些餓了,嘟著的嘴就沒放下來過,不過她一直沒有說要吃東西的事。我也有些奇怪,一路過來,雖然店面很多,但是都是關門狀態,完全找不到可以吃的東西。
突然停住腳步,深吸了一口氣,牽著副隊長朝左邊的一個垃圾箱走去,對蹲在巷子後面的一個男的點了一下頭:「不好意思,我想問一下,這裡是什麼地方?」
那個男的一直在啃著手裡的東西,抽時間抬眼看了我和副隊長一眼,然後又繼續快速的吃東西,嘴裡口齒不清的回了一句:「流星街。」
流星街?「那請問,怎麼能出去呢?」
男人終於停下不停吃東西的動作,站起來仔細打量了我一番,輕鬆道:「走出去。」
這個人也是一張大眾臉,頭髮有些淩亂,衣服和臉一樣髒,身上沒有靈壓,如果不是那雙麻木無光的雙眼,看起來就和普通的人類一樣。
我微微點了一下頭:「謝謝。對了,請問你有沒有看到一個紅發馬尾,穿和我一樣衣服的男人?」
那個男人看了一眼我身邊的副隊長:「沒有。」
再次點點頭:「謝謝。」牽著副隊長準備離開。
「等等。」
我腳步一頓,側頭反問:「還有什麼事麼?」
男人看著副隊長的胸口:「我幫助了你們,是否應該留下一些報酬呢?」
他說的是副隊長的金平糖。副隊長沒反應,眼睛直直的看著這個男人。但我太清楚副隊長的個性了:動她金平糖者死!我暗自歎了口氣:「那只是小孩子吃的糖而已。」
男人露出一個很空洞的笑容:「糖麼?呵呵,在流星街,只要是吃的都是很珍貴的。或者,你們要拿其他的東西作為補償麼?」
「例如?」
「例如……」男人指著我手裡的斬魄刀:「你的刀。」
毫不猶豫:「不可能。」
抬腳還沒走出幾步,四周就響起了零碎的腳步聲。我呼出一口氣,緊了緊牽副隊長的手:「副隊長……」
「給你們。」
我看著被副隊長從懷裡掏出來的金平糖,十分吃驚。雖然我原本也是想讓副隊長犧牲一下她的金平糖,但沒想到她這麼主動。
看那個男人伸手接過糖,雖然我還在震驚之餘,但還是馬上牽著副隊長的手準備離開,可沒走幾步前面的人就攔住我們。
「我們這麼多人,這點東西怎麼夠呢?」
九匹馬
這是我和副隊長第二次狂奔逃離人牆後的兩個小時。地點:流星街某處。時間:天已黑盡,四面寂靜,唯有風聲。人物:我和副隊長以及,幾個,虎視眈眈的看著我和副隊長的人。事情經過:被圍攻→狂奔→慌不擇路→沖進廣場被嚇到。
我神情尷尬的移動眼珠子看了一眼分散站在不遠處的幾個人,咽了咽口水:這個小廣場內外,就只有這幾個人的靈壓,但是為什麼……會有種,比在外面還危險的感覺呢……
這種迫人的壓力明顯比剛才攻擊我們的人要高出不知道多少倍,這樣的氣場讓我馬上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大腦立刻命令面部肌肉咧出一個活潑開朗的笑容:「啊嘞嘞?怎麼會突然……」
「飛坦。」
「是。」
當那個坐在牆角廢墟之上的年輕男子用低沉的嗓音將我的話打斷之後,對角的另外一個身著長袍,帶著面罩的人突然就持著一把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來的雨傘,以極快的速度朝我襲來。上前一步攔在副隊長前面,同時條件反射拔出腰間的斬魄刀立於臉側,正好擋住這個人直直砍向我脖子的雨傘。
這個人的個子不高,但是力量很強,沖過來的撞擊力硬生生的將我逼退了兩步,未來得及準備就拔刀的右手虎口也被震得有些發麻。
我看著這有著一雙狹長金色眼眸的人,不難看出,此人在看到我能擋下他的攻擊後,眼神裡流露出了些許的興奮感。知道不容易對付,我咬著牙對身後不打算幫忙的人道:「副隊長!你還不……走遠點!」
「哦。」副隊長奶聲奶氣的應了一聲,拖著她的斬魄刀小跑步到不遠處的廢墟處坐下,開始吃起手裡的東西——金平糖。
「……」我抽動著嘴角:剛才不是已經給出去了麼?什麼時候搶回來的!?
「哼,你還有心情看別處?」
正在分神之際,面前這個正與我對峙的人突然戲謔了一句,還沒來得及把這句話過腦子,就感覺他突然收了一下力道,隨著往後傾斜的身體,從傘把處猛地抽出一把劍,下一秒就朝我的下腹刺來。我也隨即心念一動,瞬步躲開,站在幾步開外的地方,呼出一口氣。雖然義骸對靈力的限制很大,但是好歹這種程度的攻擊還是躲得過的。
可是這個人的速度……他是個有靈力的人類,從現在他一手持著那把藏著劍的傘,另一手插在衣服兜裡悠哉的樣子,剛才絕不是他的全力,說不定,連一半都……
「小尼瑪。」副隊長的金平糖已經吃完了,舔著手指遠遠地喊我說:「不要讓我和小劍失望哦。」
「哈?」
「要是輸給了這個小矮子,回去就讓小劍罰你圍著瀞靈庭跑三百圈。」(你、你你你……8600!你怎麼能把那兩個字說出口呢?!)
副隊長的話音剛落,那邊那個人剛才迫人的靈壓突然變小了,相反的,那股淡淡的殺氣卻越來越強。他抬起拿傘的右手,用傘尖指著副隊長,聲音有些沙啞的道:「你,再說一遍。」
我有些摸不著頭腦,這男的剛才明明是一副很想和我一決高下的樣子,但是現在身上突增的殺氣和看著副隊長的眼神,簡直就像是想把副隊長吞了,也不知道是哪句話惹到了他。
副隊長的眼神毫不閃縮,和他對視著,表情天真可愛。
……五秒後——
「矮子。」(……)
眾人:「……」
「嗯?怎麼了怎麼了?」我左看一下右看一下。發生什麼事了?是這兩個字麼?是麼?誰來跟我說下怎麼回事啊!
「呵、呵呵呵……」
從那張帶著骷髏蜘蛛圖案的面罩後面,這個男人突然發出了一陣笑聲。這個人的聲音很黯啞,幾聲笑聽得人渾身不自在。他原本笑彎了那雙細眼,但在他拿著傘起腳往副隊長那邊邁出一步時,笑聲驟停,殺氣襲人,而副隊長也瞪著大眼靈壓猛漲,氣氛一時劍拔弩張。
幾乎是同一時間,在我沖向副隊長那邊時,那邊站在陰影處的其中一個人也躥出來,背對著我們攔在了這個男人前面。我擠出時間側臉惡狠狠的瞪了一眼還一直看著那個男人的副隊長一樣,才回頭打量這個突然沖出來的人。
從背影上看起來,似乎是個武士,紮著馬尾,穿著鬆鬆垮垮的破舊武士服,腰間別著一把黑色的武士刀。他右手搭在那個矮小男人的肩上,從動作上看起來似乎是想阻止對方的動作。
「嘖嘖,飛坦啊,你也太不冷靜了,那個小不點才到你胸前而已。」他繞到這個被稱作飛坦的男人背後,彎腰勾著對方的脖子:「你可別忘了團長的目的。」
這個時候我才看到這個武士的臉,兩個字:猥瑣。(只是一眼,你就看透了本質……)武士服前襟敞開,一雙死魚眼,一副色老頭的樣子。
「色老頭!你說誰是小不點?」
!!!!!!!!!!!!!!!!!!!!!!!
天打那個五雷轟啊……我脖子僵硬的轉過頭去,脫臼的下巴都可以直接在地上拖兩圈了!我瞠目結舌的看著那個一臉無辜的小臉蛋兒:副隊長……副隊長……好不容易平息下來的……好不容易平息下來的……好不容易平息下來的!!
將脖子又僵硬的轉回去,過程中我仿佛已經聽見了自己脖子關節摩擦的聲音……那個武士臉上猥瑣的笑容也僵住了。一瞬間,氣氛似乎降至了冰點。
…………漫長的十秒後…………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武士突然發出一連串豪邁的笑聲,一邊笑得前仰後俯一邊還不忘勾著滿臉黑氣的飛坦的脖子,讓後者的臉是一黑再黑黑得不能再黑了……「這孩子還真是坦率的可愛啊!」
坦率?我往後瞅了一眼副隊長:這叫坦率嗎?這明明就是毒舌好麼?!一個活生生的能從口中隨時吐出暗箭的大殺器!唉,又有個人被副隊長的外表欺騙了……
武士笑夠了,朝我們倆招手:「好久沒遇到這麼有意思的人了,來來來。」一邊說著一邊勾著飛坦轉身:「你們兩個還真是有本事啊,一出現就引起了注意,走到哪裡哪裡就亂成一團。」
我皺了皺眉:這些人知道我們。從我們來到流星街開始就已經掌握我們的消息和行蹤了。「不好意思,是出於無奈才跑進來的,不知道這是幾位的地方,打擾了。」
那武士扭頭看了我一眼,眼神古怪,其餘幾個在陰影裡的人也走了出來,唯獨那個坐在角落廢墟上的人一動沒動。
幾個人站在我和副隊長面前,用眼神把我和副隊長上上下下看了個透。其中金髮高鼻樑的高個子女人在看完之後,一邊盯著我的臉,一邊雙手抱懷的說了一句:「果然不像是流星街的人。」這句話像是在和旁邊的人說。
我不自在的動了動脖子。
倚在樑柱上玩弄著自己頭髮的藍發美女瞟了一眼副隊長,輕飄飄的反問了一句:「是麼?」
她這句話成功的將所有人的注意力從我身上轉移到了副隊長身上。我低著頭看著副隊長的腦袋頂:剛才雖然動手的是我,但是副隊長也毫不客氣的爆發了靈壓,只要是明眼人,光是看密度就知道副隊長的級別比我高。
「我們還有事,就不多耽擱了。」拉著副隊長準備離開。
「聽說你們想離開流星街?」
那個一直坐在廢墟上的男人慢慢站起來,雙手插在褲兜裡緩步走過來,一步一步。帶著一股壓力。他的額頭上有一塊等臂十字架的刺青,眼神淡漠。他就這樣緩緩的走到離我很近的地方才停下,黑盡的一雙瞳孔直直的看著我的眼睛。
他說:「聽說你們有奇特的念能力。」
又是念能力?上次在競技場外遇到的那個人也提到過這個詞,似乎就是對靈壓的解釋,可是這裡的靈壓還分種類的麼?我吞咽了一下:「你指的奇特是?」
那個男人垂眼微笑了一下:「你在怕什麼?」
剛才差點被你們殺了好不好?!
「抱歉,剛才只是想讓飛坦試探一下兩位的念能力,不過……」他看了一眼我還未回鞘的斬魄刀:「似乎和我們聽說的,頗有出入。」
我扯出一個僵硬的笑容:「是麼?沒事的話……」
「哼,」飛坦在旁邊冷眼看著我:「你以為你們走到這裡之後,還能離開麼?」他的眼睛彎了彎,像是在笑。「見過我們的人,沒有一個能活著離開。」
「……」
「我們肯定能離開啊,」副隊長不知道什麼爬到我背上,從我肩上俯視著飛坦:「因為我們本來就……」
「副隊長!」猛地伸手捂住她的嘴制止她說下去,「你們想如何呢?」
顯然我沒讓副隊長說的話讓他們很好奇,而這個離我最近的男人顯然已經發現一些重要的端倪。
他捂著嘴唇略想了一下,轉身朝廣場旁的一座廢棄大屋走去,留下一句:「抓住她們。如果反抗,就殺了吧。」
「是。」……
眾人應下。
我往後退了一步,但馬上停下準備攻擊的動作:不行,不能動手。憑我現在的情況恐怕很難應付這麼幾個人。看了看肩上一臉輕鬆的副隊長:副隊長不知道能解決幾個人?從我加入十一番隊之後,就從來沒見過副隊長參加過戰鬥,只知道靈壓很強。如果,脫下義骸解除靈壓抑制的話……不行,如果失控殺了人類,事情反而鬧大了。
正在糾結時,飛坦和那個武士已經走到我左右兩邊,兩人和其餘幾人的表情都是一副我要是敢動馬上就會殺了我的表情。
我咬咬牙:算了,好漢不吃眼前虧,還沒和阿散井副隊長會和,還有任務在身……給了副隊長一個眼神,暗示她不要動手,順從的跟著兩人的引導走進了這座空屋。
悠于 2016-2-3 20:44
十匹馬
大屋的一樓客廳裡。很髒,但是並不亂,因為根本沒什麼東西,除了在屋子的正中央有一張大長沙發,靠右邊的角落裡有一張圓桌和幾張凳子以及幾台電腦外,就沒什麼傢俱了。
那個很容易給人壓力的男人坐在長沙發上,雙手支在膝蓋上雙手合十。
他道:「剛才與小姐過招的人,叫飛坦,」眼睛瞟了一眼那個一直吊兒郎當的武士:「信長。那邊是俠客、瑪奇和派克。你身後的人是芬克斯。」直直的看著我:「我是庫洛洛.魯西魯。」
所以呢?要我做自我介紹麼?我清了清嗓子:「嗯,大家好。」
對於我這麼不配合的行為,這個叫庫洛洛的人也沒有生氣,只是反問了一句:「剛才聽小姐叫這個孩子,副隊長?」
「啊,是啊!」迅速接過話來,帶著依舊僵硬的微笑:「她叫草鹿福隊長,草鹿是姓,福隊長是名。」(……你真是個天才……)我真是個天才,緊張的用眼角看了一眼副隊長,後者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只顧著看這幾個人。
庫洛洛沒有任何表情,只是淡淡的重複了一遍:「草鹿,福隊長……嗎?」
「呵呵呵,是啊。」為什麼和這個男人說話總是有種沒底氣的感覺?真不舒服。
「那麼,」庫洛洛放下一直疊成塔形放在唇前的手,慵懶的往沙發上一靠:「小姐的名字是?」
「……」迅速的在腦子裡過了一遍,故作堅定道:「集塔喇苦·阿司匹林。」沒辦法,如果他們要問起證明我身份的東西,現在我身上放著的那張當初伊路米給我的身份證就是最好的證明。
庫洛洛沒說話,看了一眼旁邊金髮大眼的少年,後者笑著點頭,就走到電腦前開始操作著什麼。庫洛洛則繼續問道:「集塔喇苦小姐是從什麼地方來到流星街的呢?」
「……」我轉了轉眼,心裡盤算怎麼回答這個問題,如果沒弄得對,就很容易暴露自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的事,畢竟這次和上次突然來到這裡的情況不同,而這個地方又詭異的厲害。
剛剛轉眼睛,庫洛洛馬上就說:「集塔喇苦小姐是在想怎麼編造下面的話麼?」
「呃,不是啊。」
話音還未落下,那個叫派克的女人就走過來,伸手輕輕搭在我的肩上,用波瀾不驚的緩慢語調道:「不要說謊,你到底,是從什麼地方來流星街的?」
我不知道這個女人想幹什麼,但是確實感覺到從她手上傳過來的微弱靈壓。我小小的吞咽了一下:「揍敵客。」
這下我終於看到庫洛洛的臉上露出一絲表情:訝異。但是這絲訝異的表情很快就消失了,他看向我旁邊的派克,後者則是一臉驚異,停頓了一下又問:「你從什麼地方來流星街的?」
我有些莫名其妙:「揍敵客啊。」老天啊,請一定讓我過關吧,那個什麼揍敵客家,我怎麼會知道是什麼地方?會這麼說只是因為我來到這裡之後就只知道這個地方啊!
派克臉上的吃驚表情更重,走神了好一會兒,才和庫洛洛對視,同時輕輕地搖了搖頭。
這下不止是庫洛洛,旁邊的好幾個人都露出了各種好奇和不可置信的表情。這讓我心裡更是七上八下,不知道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他們到底是因為沒聽說過揍敵客,還是因為揍敵客……啊!揍敵客是殺手家族!難不成和這群人有仇?!
庫洛洛突然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到我面前俯視著我:「你剛才,想到了什麼?」
這個男人身上的氣勢像是與生俱來的,他一靠過來我馬上就又感覺到了壓力。強裝鎮定的梗著脖子:「什麼……想到了什麼?」
庫洛洛雙手插在褲袋裡,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我的眼睛:「剛才你的表情出現了明顯的緊張神色,是有什麼事過了你的腦子?」
他的話一說完,派克忽然又伸出另一隻手放在旁邊還在游離狀態的副隊長肩上。這下我真的是有些緊張了,只好實話實說:「我是,怕你們和揍敵客家有仇。」
和剛才一樣,我回答完後的第一時間,庫洛洛就眼波一轉看了一眼派克,但派克表情比剛才還詭異,甚至是皺起了眉,有些無奈的再次對庫洛洛搖了搖頭。
「呵。」一直面無表情的庫洛洛突然輕笑了一聲,垂下眼瞼像是自言自語一般說了一句:「這樣麼?」陡然轉身坐回到沙發上,嘴角一直噙著那抹似笑非笑的笑容:「那麼,或許,集塔喇苦小姐有聽說過我們麼?」
「……」看樣子應該不是和揍敵客家有仇,那麼就是認識的?如果是認識的……「啊哈哈,當然聽說過了!哈哈,經常聽他們提起你們呢!」
「是麼?他們怎麼說?」
「……呃,呵呵,不就還是那樣麼!」幾個人聚集,氣場迫人。「說你們是獨一無二的一個組合啊!」
「哦?」庫洛洛雲淡風輕的應了一聲。
「哈哈哈,那個什麼,」我一臉冥思苦想的樣子:「叫什麼來著?很有名的!怎麼突然想不起來了呢?唔,叫什麼什麼呢?」
「幻影旅團。」
「啊對了!就是叫幻影旅團!哎呀大家真是經常提起你們這個7人小組呢!」說好久沒見到各位了!(……露餡了大姐……)
「唔,這樣啊?」庫洛洛嘴角的笑意漸深。「那麼,集塔喇苦小姐知道我們是做什麼的麼?」
「啊哈哈哈!當然知道了!」我連連點頭。一進入這個廣場,追逐我們的人馬上就停下不敢追來,又是這麼強大的陣容……「你們把流星街守護的很好啊!」應該和護廷十三番隊差不多吧?(……)
「哦?做得很好麼?」
我點頭如搗蒜,開朗的笑著皺起鼻子伸出右手大拇指:「你們很棒的!」
「哼,」庫洛洛笑著哼了一聲:「揍敵客如此看得起我們,看來要找個時間去拜訪一下揍敵客了。」
「團長!」
正說著,就聽見門口方向突然傳來一個聲如洪鐘的招呼,我們齊刷刷的一回頭就看見一個扛著大箱子的莽漢正走進來,把大箱子往地上一扔:「我回來了!這兩天的食物!」看了一眼我和副隊長:「這兩個人誰啊?」
「客人。」庫洛洛抬手示意了一下那個莽漢的方向,繼續淺笑著對我道:「我們另外一個隊員,窩金。」
「…………」怎麼、怎麼不是7個人麼……感覺頭上的冷汗已經快從髮際線處滴下來了,臉上的笑容也越來越僵硬。
庫洛洛漫不經心的整理著自己的衣服:「集塔喇苦小姐,應該是一時沒想起來吧?」
「啊哈!哈!哈哈!是了是了,想岔了想岔了,不好意思!」我一臉苦笑:誰來幫幫我!
沒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糾纏,庫洛洛直接進入下一個話題:「兩位餓了的話,可以吃點東西。」
「不用了不用了,」我擺擺手:「我們還有事,要先走了。」
庫洛洛瞟了我一眼:「是要找同伴麼?」
「是啊,呃,我們要儘快和他會合才行。」
那個一直擺弄電腦的少年俠客看起來已經弄完手裡的事了,走過來笑得一臉燦爛:「不如阿司匹林你把你們同伴的資料告訴我們吧,我們可以幫你找哦。」
「……」先別說為什麼可以把這個詭異的名字叫得這麼順口,關鍵是我什麼時候和你的關係好到可以直接叫名字了?!「呃不用了,他……不在流星街,所以我們才要快點出去啊。」
「不管怎麼樣,」庫洛洛突然打斷我和俠客的談話,「兩位請務必在此地多做幾天客。」
「可是……」
「瑪奇,帶兩位到樓上的房間。」
「是。」
「……」這個人……還真是完全容不得別人說不的壞性格啊……
另一邊。
尼瑪和八千流上樓之後,庫洛洛看了一眼俠客,後者馬上報告:「剛才查了一下集塔喇苦.阿司匹林這個名字,的確是有這個人,並且是天空競技場的選手,但在3年前就再沒有參加過任何一場比賽。不過,樣子長得不太像就是了。」俠客一邊說著一邊把電腦上找到的資料拿出來給大家看:「但是這張照片臉上的東西,像是念控制的,故意改變了面容也有可能。」
庫洛洛沉吟了一下,看向派克:「還是沒有麼?」
派克皺眉點頭。旁邊的芬克斯雙手抱懷,一臉不信:「怎麼可能?派克從來沒有失過手。你到底看到了什麼?」
「什麼都看不到,一片空白。」
「怎麼會呢?」芬克斯也皺起眉看了一眼正下樓的瑪奇:「人都是有記憶的,不可能什麼都沒有啊。」
「嘁!」飛坦啐了一聲:「把她們交給我,不出一個小時就什麼都知道了。」
「不必。」庫洛洛制止飛坦準備上樓的動作,淡淡的道:「在我的興趣消失之前就把東西弄壞,就沒意思了。」
「意思?」飛坦滿眼鄙夷:「那個傢伙滿嘴謊話,不用刑是不可能得知真相的。」
庫洛洛抬手捂住嘴唇,有些含糊的道:「不是流星街的人,試不出念的能力,讀不出記憶,隨口撒下一眼就會被看穿的謊言。揍敵客麼……很有意思。」
「一看就是個蠢貨!」
「呵,」庫洛洛輕笑:「可是蠢得很有意思不是麼?」
「團長想怎麼做?」派克已經走出剛才的困惑,問了一個關鍵性問題。
庫洛洛的手指在嘴唇上無意識的摩挲著,然後放開手清楚的下指令:「去追蹤她們在找的那個同伴。紅色馬尾,額前有刺青的男人。」想了一下又補充了一句:「穿著黑色的武士服,腰間有佩刀。」
「是!」……
一臉茫然的窩金:「所以到底是什麼事啊?!誰跟我解釋先?!」
十一匹馬
「副隊長,請您就聽我這一次吧。」我坐在床上看著在床上滾來滾去的副隊長,一臉鬱卒:「這次的情況和我上次來這裡的時候完全不同,這個地方和這裡的人都太危險了,阿散井副隊長現在還不知所蹤,我們一定要小心謹慎,千萬不能將我們的身份透露出去。」忍住額頭上的井字格持續冒出:「副隊長……您有聽到我說話麼?」
我已經是忍了很久了,那個叫做瑪奇的女人一走我就想跟副隊長吩咐清楚,但一想到怕被偷聽,等了幾個小時確定那幾個人的靈壓都越來越遠,才開口跟副隊長討論這件事,可是副隊長從我說話開始,就一直趴在床上滾來滾去……
「小尼瑪。」副隊長突然停止滾床的動作爬起來,扯住我的廣袖,一臉萌態:「我餓了。」
「…………」深深深深地吸了口氣,以手扶額緩緩呼出:「呼……您等等,我下去幫您拿罐頭。」走到門口不忘強調一句:「您別到處走啊。」
真是的,總隊長果然是老了啊,怎麼會做出這麼失策的決定呢?!我根本不能對副隊長發號施令,全部是被她牽著鼻子走……
我鬱鬱寡歡的下樓,看見一樓大廳裡的燈雖然亮著,但是那幾個人誰都不在,沙發前的地面上,和電腦桌那邊扔著幾個剛開個的罐頭,門外廣場的方向能感覺到一些細微的靈壓,不在少數。
探頭探腦的走到門口,看見眼前的場景不禁一愣,腦子迅速冒出幾個關鍵字:開會?群毆?談判?圍攻?
「哼,一群垃圾,真是不死心啊。」一開口就點火的是飛坦。
「已經三番兩次的來找死,元老會那邊沒有動靜麼?」和自己人討論的是芬克斯。
「快點吧,我要洗澡。」以自己為中心的是瑪奇。
「團長,要動手麼?」問關鍵問題的是派克。
「呵,既然他們這麼有興致,陪他們玩兒玩兒吧。」……能這麼說話的自然只有庫洛洛……
所以那群被忽視很久了的眾人呢?嗯,不錯,很淡定,一點沒有被激怒,直到飛坦先行上前攻擊,這群人才開始陸陸續續的動起手來,一時之間靈壓四溢。
哇,這種場景真是不錯啊,看得人熱血沸騰,要是隊長在的話,一定會歡欣鼓舞的沖過去參戰的!……誒,不對,他們被圍攻了的話,就無暇分/身來顧及我和副隊長了!
反應過來之後,我趕緊轉身幾步跑回到房間。「副隊長!快快快!我們馬上……人呢?!!!」我雙手捂頭看著空蕩蕩的床雙目幾欲脫——眶而出!這個時候副隊長到底跑哪兒去了?!!
「嗯?!」瞬間感應到和其他人的靈壓混雜在一起的副隊長靈壓。
……牙齒劇烈的摩擦著:副!隊!長!!
這間屋子裡沒有窗戶,完全看不到外面的狀況,我在心裡狠狠地將各種憤怒、焦急和心酸壓下去,呼出一口氣後迅速的跑回到樓下,直接竄了出去。果不其然……一眼就看到了那個坐在廢墟上抱著一瓶罐頭,一邊吃一邊興致滿滿的看著紛亂的戰場。
瞬步過去,站在副隊長身後,雙眼無神面無表情幽幽的道:「副隊長,您怎麼能這麼對我……」
副隊長扭頭,嘴裡包著食物:「小尼瑪,你也出來看熱鬧麼?」
「……你說呢?」本來可以逃走的!!本來可以全身而退的!!都是因為你!!「副隊長,您不要再……」
「小尼瑪,那個人朝我們過來了哦。」
副隊長頭也不回的朝腦後指了指,我一抬眼就看見一個滿身是血的男人持著一根鋼管朝我們沖過來。
我抿著嘴:魂淡,這個時候你來湊什麼熱鬧?!伸出右手食指,依舊面無表情,輕道一聲:「破道之一,沖。」
話音一落,一小股衝擊波由指尖彈出,打中那個人的腹部,下一秒整個人就彈了出去,正好摔倒在剛剛跑到庫洛洛面前的另一個人身上。看來也不是每個人都和金一樣這麼耐鬼道的攻擊。
庫洛洛微微側頭看向我這個方向,不過這個時候我已經沒心情去管他了,一腔的怒氣正需要發洩。咬著牙跳到人群中間,見人就打,雙拳雙腳鬼道縛道齊齊上陣。
「縛道之一:塞!我打!鬼道之一:沖!破道之四:白雷!破道之一:沖!」……
身後隱隱傳來悠閒的討論聲。
「她怎麼回事?」
「生氣。」
「瑪奇怎麼那麼肯定?說不定是幫我們的。」
「直覺。」
「那就是她的念能力麼?」
「飛坦,看來之前她只是和你玩兒玩兒而已啊。」
「哼,雕蟲小技。」
「現在怎麼辦?」
「看熱鬧囉,看她玩兒得多開心啊,頭髮都散了。」
……我的頭已經快被井字格壓得有幾十斤重了……這群魂淡!哪裡看出來老子玩兒得開心啊!
「君臨者啊!血肉之假面、萬象、羽搏、冠以人之名者!真理與節制、不知罪夢之壁、僅立其上!」掌心對準那群人前的空地:「破道之三十三!蒼火墜!」
被擊碎的地板被氣流震起,石塊翻飛,沙塵四起。隔著四散的灰塵,能隱約看到那群拉幫結派的人停頓了一會兒,就突然不約而同的退去。直到塵煙散開之後,已經不剩一人。
全場寂靜了一會兒之後,身後的人又開始議論紛紛。
「團長。」
被叫到的人沉默。
「看來這群人不是收了錢來取我們的性命這麼簡單。」
「嗯。可是,為什麼又突然退了。」
「哼,很明顯這個傢伙的事已經傳遍流星街了。是要回去確認新的指示吧。」
……「……喂!」被人當做聾子了許久,終於忍無可忍的轉身,無數的井字格在腦門上跳動,我面目猙獰的大吼:「你們怎麼回事?!被人群毆就算了,難道你們沒看到那邊還坐著一個小孩子麼?!」往副隊長那邊一指:「要是誤傷到……呵——副隊長?!」剛才還坐著人的廢墟上又是空無一人了!
「呃,在這裡。」
我整個臉因為持續性的抽搐已經快癱瘓了,我扭頭一看,整個人差點腦充血倒地不起:「……您,您幹什麼……」
不知道什麼時候跑過去趴在那名叫窩金的壯漢肩上的副隊長看起來很高興:「小尼瑪!好懷念啊!好像在小劍的背上呢!」
我真的快不行了……不過……「身高和體型的確是有點像……連張揚的髮型都有點像……(窩金的頭髮能用髮型來形容麼?)說起來,隊長也是要麼不說話,一說話就聲如洪鐘很活潑……(……)不是!副隊長!我是說,您、您幹嘛爬到別人肩上去?!」
副隊長抱著窩金的脖子,搞得對方神情僵硬還不自知,反倒一臉委屈:「八千流好久沒看見小劍了……」
「……才一天不到……」
「可是八千流和小劍是一直在一起的。」副隊長一臉憂心忡忡:「沒有我,小劍一定會迷路的。」
「……」默默地咳出一口老血……「難道隊長不是因為跟您在一起才會永遠找不到路麼……」
對面的人又開始竊竊私語。
「難道她以為我們都已經走了麼?」一臉賊笑的信長。
「真是聊得很忘我啊。」一臉不屑的芬克斯。
「你們猜她這次要編造什麼謊言呢?」笑得更歡快的信長。
「我賭一千萬戒尼,她一定是嘴硬硬拗。」勝券在握的飛坦。
「一千萬,跟飛坦。」毫不猶豫的芬克斯。
「呵呵,我覺得她一定會有新的謊話。一千萬。」興致盎然的俠客。
「團長,你是跟飛坦還是跟俠客?」想拖人下水的信長。
被叫到的人依舊沉默。
而我,這個壓力一大就開始失控的大嘴巴,已經目瞪口呆的愣在原地,石化了很久,很久了……
庫洛洛雙手揣在褲袋裡緩步走過來,湊到我面前,我一動不動的看著他那雙大眼裡,倒映出的此刻一臉蠢相的我,意識模糊……
「看來,集塔喇苦小姐對我們隱瞞的事,還有很多。」頓了頓,繼續用無波無瀾的語氣補充了一句:「或許,應該叫你,尼瑪小姐。」
「…………」
大廳裡,我被眾人圍在中間,此情此景以及我一直垂著的頭,外加一頭披頭散髮像被十二級狂風吹過的頭髮,真的,很像是在拷問過程中。
「小姐的真名是?」語氣溫和,一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誘導樣子。
「福間尼瑪。」神情低落,語氣頹喪,全身散發著殺人放火奸/淫捋掠幾十年都沒被抓到某日卻在陰溝裡翻船的哀傷氣氛。
「俠客攻入資訊網查過,集塔喇苦這個名字是存在的。這個名字會重名的幾率很低,能解釋一下麼?」
「是我盜用了別人的名字。」千金重的頭依舊抬不起來。或許是因為不想看到還趴在窩金肩膀上滿臉寫著「有意思有意思」,全然不顧隊員死活的叛徒副隊長……
「剛才聽小姐提到隊長,應該不是一個人的名字吧?」
「……」明明知道我在撒謊,還一副誠心求問的樣子……「不是。」
「那麼,小姐到底是什麼人呢?」
十二匹馬
我是一名死神,就職於屍魂界護廷十三番隊之十一番隊,職位為四席,工作是維持屍魂界及瀞靈庭內外的秩序,以一顆仁慈的心去超度已死之人的魂魄,以及退散一切因為個人的貪念、欲望等等因素墮落成虛的惡靈。我愛崗敬業,為自己是一名死神感到自豪。
「我是一名女僕。」
眾人:「女僕?」
「是的。」我鄭重的點頭:「我是揍敵客家的女僕,」曾經。(並不算好麼?)「是我們小組的一名普通隊員,這位是我們小組的副組長,平時也叫她副隊長。」
庫洛洛靜靜的看著我,帶著玩味的眼神低喃了一句:「這樣啊。所以你才會說自己是來自揍敵客麼?」
「是真的。」我一臉嚴肅的強調:「我們這次是接到命令出來執行任務的,不過執行什麼任務你們就不要問了,是機密。」
「聽說揍敵客是個殺手家族,通常接到生意只會由家庭成員出手,」飛坦在一旁冷聲道:「什麼時候輪到僕人出來執行任務了?」
我一聲長籲:「唉,說來話長,就是因為此次的任務奇特,否則我們也不會被指派出來輔助少爺完成任務。」希望他們是真的認識揍敵客家,最好是認識伊路米。
「少爺?」俠客立馬追問:「是揍敵客家的大公子麼?」
大公子?難道還有二公子三公子麼?「呃,伊路迷少爺比較喜歡別人稱呼他為少爺。」好,就這樣,用虛虛實實的話來扳回一城。
「真的是他?」
芬克斯在一邊雙手抱懷不耐煩的嘖了一聲:「誰啊?」
「伊路迷·揍敵客。」俠客一邊介紹一邊走到電腦前查找伊路迷的資料並且列印出來:「是揍敵客家的大兒子,一個非常有實力的念能力者,但具體念能力是什麼還沒有人知道。依照傳聞中他的能力來看,極有可能揍敵客家的未來繼承人。」
在眾人拿到資料仔細觀看的時候,我也伸長了脖子看了一眼,結果沒想到竟然是伊路迷的真人肖像,心裡有些奇怪:按道理說,伊路迷每次到公開場合都會用釘子易容,沒想到他的資料隨隨便便都能從網上調出來。(俠客的調查方式可不是隨隨便便啊親。)
庫洛洛左手食指和中指夾著紙張豎起來給我看:「你是跟他一起出來的?」
我不好意思的咧了一下嘴:「本來是的。不過,因為我出了點突發狀況,所以……和少爺走散了。」
大家都沒有說話,像是在考慮我說的話到底是真是假,或者說是在區別有幾句真話幾句假話。
「剛才你使用的,是你的念能力麼?」一直捂著嘴沒說話的庫洛洛突然問了一句。
鬼道?「唔,是吧。」
庫洛洛沉吟了一下,突然站起來走到我面前,同時手上拿著一本不知道什麼抓來的書,蹲下來微微抬頭,眼睛直直的看著我:「把手放到書上。」
「幹嘛?」條件反射的把手舉起來藏到身側。
「放上來。」
氣壓猛降了幾度。
「……」我看了看其他的人,都一臉輕蔑,而副隊長,正眨巴著大眼,臉上的字由「有意思」自動轉換成了「放上去」……
我咽了咽口水,動作遲緩的把僵硬的手小心翼翼的放到了那本有些厚的書的硬殼封面上。
「接下來你要如實的回答我的問題。」
我緊張的點點頭。庫洛洛身上的壓迫力似乎又強了一些,讓我胸口有些透不過氣。
「你的念能力叫什麼名字?」
又咽了咽口水:「斬拳走鬼……」
……「是什麼?」(噗——團長少以問出這三個字啊!)
「呃,就是,」繼續咽了咽口水:「劍術、白打、瞬步和鬼道。」
…………「解釋一下。」
不知道為什麼,看見他這樣一副嚴肅的樣子,問出來的問題都那麼蒼白,心裡一陣暗爽:愚蠢的人類啊!「咳咳,劍術不用解釋了吧?白打是指赤手空拳的能力,瞬步則是移動的能力,鬼道就是我剛才使用的那種能力。」
庫洛洛突然皺了一下眉,然後又很快恢復面癱臉:「鬼道的能力詳解。」
「就是用念能力配合咒術發出一種攻擊性招數。」
…………「咒術是什麼?」
……這下輪到我楞了,我表情有些癡呆的看著他,弱弱的道「……有幾百種呢,全部要說麼?」
「……說。」
……張大了嘴:「……咒語越到後面越長……可能,要背到明天啊……」
「…………」
騰地一下站起來,書也從我手底收走,眨眼之間就消失了。我茫然的看了看周圍的人:怎麼回事?所以他到底為什麼突然對我的能力感興趣?又為什麼突然不感興趣了……(因為全部說完時間會不夠的……)
「你們回房休息吧。」庫洛洛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背對著我也不知道是什麼表情。
「那個,庫洛洛先生,」我站起身來捋了捋雞窩一樣的頭髮:「說真的,我真的要走了,我要找我們的管家,還要和少爺會合,時間很緊迫。」
庫洛洛側頭,用眼角睨視著我。片刻後:「我們會帶你去和揍敵客家的大少爺見面的。」
這麼突然?為什麼?……「謝謝。」
副隊長還趴在窩金的肩上,後者已經全身僵硬了很久了,旁邊的信長因為這一幕笑得也快抽筋了。我死拉硬拽的才將副隊長拖下來拉著她回房。
樓下。
派克看著庫洛洛的臉色,有些不肯定的問:「莫非,團長也……」
庫洛洛默默地具現化出盜賊的秘笈,隨意的翻著書頁,越到後面嘴角上的笑容就越深。直到最後:「呵,有意思。」
「難道團長偷不到那傢伙的念能力?」這下連芬克斯都吃驚不已。「派克讀不出記憶,團長又偷不到念能力……那個傢伙一定沒有老實回答問題!」
「她說的是真的。」一揮手藏起盜賊的秘笈。他優雅的笑著:「雖然我暫時,不知道為什麼沒有成功。」
「那麼團長,」派克雙手抱懷:「真的要帶她去見揍敵客家的人麼?」
庫洛洛坐回到沙發上,習慣性的將右手放到唇前。
「據我所知,揍敵客家的人在常年的暗殺行動中,將曲肢使用的出神入化,可她剛才在旁邊偷看時,完全沒有隱藏的意思。」飛坦在沙發邊一邊說一邊無意識的輕輕甩動手中的雨傘。「揍敵客這樣的暗殺家族,殘酷的訓練可想而知,這個傢伙身上沒有一點煞氣,也不需要用刑就什麼都說,怎麼看都不對勁。她絕對沒有說實話。」
「知道她沒說又怎麼樣?派克又讀不出她的記憶。」芬克斯已經有些煩躁了。「團長,你想知道什麼,就直接讓飛坦去問啊。」
庫洛洛一直沒有說話,隔了半晌才喚了一聲:「俠客,怎麼樣?」
一直在電腦前擺弄的俠客頭也不回的道:「他前天出現在友克鑫。」
芬克斯立馬問道:「誰啊?」
俠客笑嘻嘻的走過來:「當然是揍敵客家的大少爺了。」
芬克斯有些無奈的看著庫洛洛:「你還真就這麼把她送回給揍敵客家的人了?就這麼放她走會給我們帶來很多麻煩的。」
「團長,我也覺得這麼做有些不妥。」派克難得不願意遵循庫洛洛的安排。
瑪奇翹著二郎腿收起小鏡子:「團長想繼續玩兒?」
「呵,」庫洛洛輕笑:「劍術還沒看到,暫時可以算作是操作系,加上搏擊出色,大約可以算作和信長一樣是屬於強化系,但偏偏她又提到了移動能力和奇怪的咒術能力……」
「難道是特質系?」派克好奇。
庫洛洛閉上眼回憶之前尼瑪使用鬼道的情景,嘴角弧度上揚:「很有意思不是麼?探索的過程總是有趣的。」再睜眼時,庫洛洛臉上已經沒有任何表情了。「現在是自由活動時間,我和俠客會送她們去友克鑫,與那位大少爺見面。」
信長摳著胸口:「看來團長對她真的很感興趣啊。現在4號還空著,要不讓她入團算了。」
眾人除庫洛洛和瑪奇外猛地扭頭怒瞪。
「怎麼了?」信長一臉不自知,用手肘拐了拐窩金:「我覺得這兩個傢伙蠻有意思的,對吧?」
窩金停下一直搔耳朵的手:「那個小傢伙,一直在我耳邊吹氣,癢死我了。」
眾人:「……」
「如果讓她加入旅團,帶來的麻煩可能會遠遠超出放她走。」瑪奇不鹹不淡的搭了一句話。
庫洛洛橫了一眼瑪奇:「又是直覺麼?」
瑪奇站起來上樓回房間,留下一句:「這不是顯而易見的事麼?我要去洗澡了。」
眾人心中:是啊是啊,這樣的傢伙留下來一定會有各種麻煩的……
房間裡。
我和副隊長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在心裡將這一天裡發生的事情從頭到尾重新回顧了一遍,突然問旁邊的人:「副隊長,您覺得這幾個人怎麼樣?」沒有得到回應,我繼續說著:「我覺得不是好人。您說呢?」
旁邊傳來鼾聲。我默……
……………………………………………………
第二天一早,我一醒來就看見旁邊的位置已經空著了,下樓後果不其然看見副隊長又趴在了窩金的肩上……副隊長啊,你怎麼對得起隊長!
庫洛洛招呼我坐下吃早餐,其實說是吃早餐,就也還是昨天窩金扛回來的罐頭。第一勺還沒舀進嘴裡,就聽到庫洛洛說:「吃完之後,我們就去友克鑫。」
「什麼?友克鑫?」那是哪裡?
顯然庫洛洛沒有聽出我的潛問題,說:「去見揍敵客的大少爺。」
悠于 2016-2-3 20:45
十三匹馬
聽說要帶我去見伊路迷的人,是金髮小子俠客以及庫洛洛,走之前那幾個人湊在一起說什麼,我很自覺地走到門口避嫌,當然了,副隊長還是趴在窩金的肩上,而那幾個人也沒說什麼。
副隊長說這裡和流魂街很像,如果是天空的話,的確是有些相似。流星街的天空很藍,和裡面污濁的空氣有明顯的差別。
「走吧。」
我一回頭就看庫洛洛不知道站在我背後多久了,愣了一下:「你們開完會了?」
庫洛洛微挑了一下眉:「誰跟你說我們在開會?」
我不置可否的歪了一下頭:「現在就走麼?」
俠客背著副隊長走出來,扔過來一張卡,翻過來一看竟然是身份證,連照片都有了。「你什麼時候弄的?」
俠客笑得開朗:「一張身份證而已,太簡單了。」
「……」果然不是好人啊,連伊路迷都不輕易給我做假/身份證,他竟然說太簡單了。話說回來:「副隊長,你能不能不要老是趴在別人背上?要讓人背不是有我麼?」幹嘛這麼輕鬆就和這群人打得火熱啊?
副隊長趴在俠客肩上摟著他的脖子蹭蹭蹭:「小尼瑪太瘦了坐著不舒服。」
「……」
………………………………………………………………
我們一行四人開始離開流星街,路上聽到俠客很熱情的跟我介紹,說我們現在要去友克鑫,前兩天有人看見伊路迷在那裡出現過一次,我問他是怎麼查到伊路迷在那裡的,畢竟伊路迷基本不會在公開場合用自己本來的臉,俠客一臉笑嘻嘻:「秘,密。」
跟著庫洛洛和俠客,我們以極快的步行速度穿越過整個城區,經過一整個白天,終於看到了流星街那被高高的鐵絲網攔住的盡頭。這對於我們四人而言不算什麼,輕鬆就穿了過來。
俠客買的正好就是當天晚上的船票。這次在飛行船上,我終於有位置了,當然……瞅了一眼旁邊正在專心看書的某人:如果我旁邊坐得不是這個人,相信我會自在的很多。
看著空中乘務員一會兒推一個小車車過去,一會兒又推一個小車車回來,我基本上就一直是盯著那輛車裡的食物和飲料,老實說我也很餓了,昨晚沒吃,今天早上一聽到要見伊路迷,我馬上就吃不下了。
「想吃麼?」
身邊的庫洛洛一邊悠閒的看書,一邊輕聲的問了一句。
我咽了咽口水:「是免費的吧?」
庫洛洛從書中抬起眼瞟了我一下,然後合上書對正好從旁邊經過的揮手致意了一下,那漂亮小姐馬上停下來俯下身子略帶害羞的對庫洛洛溫柔道:「先生需要點什麼嗎?」
庫洛洛轉頭看了一眼兩個眼睛不停在推車上的各種食物打轉的我,回頭對乘務員道:「全部。」
「……」乘務員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呵呵,可是先生,每個人……」
「我們是四個人。」庫洛洛注視著臉越來越紅的乘務員,淡而有禮。「麻煩了。」
「不、不會。」一邊略帶慌張的應下,一邊急忙把小車上的飲料和食物全部都遞到我桌上。
我瞄了一眼依依不捨了半天才離開的乘務員,把注意力回到自己的面前的食物上,一邊抓起一盤蛋糕一邊小聲道:「原來是對誰都用這麼有壓迫力的眼神啊。」
庫洛洛重新打開書回了我一句:「心中沒鬼就不會覺得有壓迫力。」
我一邊嚼著蛋糕一邊對庫洛洛這句話搖頭晃腦的暗自翻了個白眼。副隊長和俠客就坐在前面的位置上,我又端了一盤草莓蛋糕站起來,準備遞給副隊長,卻聽見這兩個人正在竊竊私語中,我眼睛一眯,立刻把頭往下一縮,貼近了前面的椅背開始偷聽,以防副隊長快要說漏嘴時好馬上制止。
「八千流真是好可愛啊。」
「我知道啊,可是你一點都不可愛。」
俠客也沒生氣的樣子,聲音還是充滿笑意:「為什麼呢?八千流不覺得我長得很可愛嗎?」
「你覺得一張娃娃臉下面頂著一堆肌肉很可愛嗎?」
「……」
「嗤——」忍住忍住。
「咳呵呵,」這下俠客的笑聲明顯有些乾澀了。「不如和我聊聊你和福間小姐以前住的地方吧,你們都做些什麼呢?」
「說了你會給我買金平糖麼?」
「金平糖麼?當然可以啊。」
糟了!以隊長的個性,是可以為了金平糖做任何事的啊!我猛地站起來準備打斷兩人的談話,還沒開口就聽見副隊長奶聲奶氣道:「你是個撒謊大王,我不相信你。」說完就轉身跪在椅子上拿過我僵在手裡的蛋糕:「如果謊話大王把金平糖給我了,八千流就告訴你。」
俠客沒說什麼,轉頭對我燦爛一笑:「福間小姐有準備我的麼?」
我松了口氣,跟著笑得開心,馬上端起一份點心遞給他:「當然有了,喏。」
坐回到位置上,一邊心不在焉的往嘴裡餵食物,一邊豎起耳朵繼續監聽前面的談話,但是似乎那兩個人已經沒有再聊什麼敏感話題了,我也漸漸放下了戒備。
旁邊的庫洛洛突然伸手端起我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埋首在書裡,嘴上卻對我說:「那個孩子可比你牢靠多了。」
我嘴角抽搐了一下:這還需要你說?「要不然她怎麼比我級別高呢?」
「呵。」庫洛洛輕笑,沒再跟我搭話。
昨天晚上睡得很晚,早上又很早醒來,吃飽喝足之後很快就睡死過去,直到飛行船裡的廣播通知已經到達友克鑫,才知道9個多小時的旅程已經結束了。
從停靠飛行船的廣場裡出來時,正好是早上8點多,安排得很妥帖的俠客直接將我們帶到他預先定好的酒店裡。一家很豪華的七星級酒店。
這應該是我住過的最好的地方了,在44樓,房間裡是落地的透明大玻璃,能一覽友克鑫城的景色,地上有厚厚的長毛地毯,臥室有個超大的水床,還有一個十一番隊會議室那麼大的客廳,甚至連浴室都有一個體型不小的圓型浴缸。
我回頭看了一眼一臉平常的庫洛洛:這些傢伙明明住在那麼爛的地方,原來這麼有錢麼?感覺比朽木隊長還要有錢啊。
「對於揍敵客家而言,這應該不算什麼吧。」庫洛洛站在落地窗前,像是知道我在想什麼似的突然冒出這句話。
我猛地回過神來,露出一個不屑的表情,搖頭咂著嘴走過去站到他旁邊:「恰恰錯了,伊路米……少爺,很小氣的,如果是他住的話,」我往下看著像火柴盒一樣的建築物,用下巴努了努像民宿一樣的小樓:「那裡還差不多。」
半天沒得到反映,一側頭就看見庫洛洛正用那雙大眼直愣愣的看著我。心中一緊:「你試探我?」
庫洛洛盯著我,嘴唇輕啟:「不是又為你自己證明了一次麼?」
我皺了皺眉,不耐煩的瞥開眼,看著窗外。「我以為你願意帶我出來找伊路米……少爺,是相信我了。」
「你覺得我應不應該相信你呢?」
「……」事實上我的確是騙了他。
一時兩人無語。
「團長。」
俠客突然背著副隊長走進來打破了這個僵局,我暗地裡松了口氣。
俠客笑嘻嘻的對庫洛洛道:「已經查過了,最近的一次一筆巨額款項轉款至揍敵客家帳戶的帳戶主人,就在友克鑫,並且會出席今晚的一場慈善酒會。」說著看向我笑道:「看來你們少爺準備單獨行動了。」
單獨行動?所以伊路迷到這座友克鑫城是來完成殺人任務的?「呃呵呵,是嗎?」
「俠客。」庫洛洛一邊走到沙發邊坐下一邊吩咐:「準備兩張參加酒會的請帖。」頓了頓,又道:「還有一套女式禮服。」
「好的。」(俠客君是萬能的麼?)
「兩張?」我跟過去站在庫洛洛面前有些不肯定心裡的想法。
庫洛洛又拿出那本書翻看起來。「俠客會陪著那個孩子在酒店等消息。」
「不行!」我迅速的接過庫洛洛的話:「副隊長必須跟我在一起。」
「不行?」庫洛洛抬起頭看著我,嘴角帶著淺笑,但眼睛裡全是讓人畏懼的壓迫力。
見我半天不吭聲,庫洛洛才又將目光轉移到了手裡的書上。我站在一旁雙拳緊握:這個男人……真是忍無可忍了,現在已經出了流星街,我隨時都可以走,僅憑這兩個人絕對攔不住我和副隊長。
可是我要再等等。
……………………………………………………………………
不歡的談話之後,我和庫洛洛雖然待在同一個房間,但是誰都沒有說話。一直到天已黑盡,房間裡卻還是昏暗一片,身後的人好像還在很專注的看書,我就不知道這麼黑到底在看什麼?
「我回來了。」俠客直接開門進來,「咦?怎麼沒開燈?」
隨著按鈕聲響起,屋裡一下亮起來,我不適應的眯了眯眼,然後馬上在第一時間找到庫洛洛和俠客兩個人的位置。但看到站在門口的俠客後,卻不禁倒抽一口氣:「副隊長呢?!」
我原本是想在俠客將請帖拿來之後,馬上制住兩個人,搶了請帖和副隊長去找伊路迷,請他幫忙。但沒想到……
「哦,八千流說有些困了,我就把她放到房間先休息了,如果你要跟她一起睡的話,一會兒我會帶你去她的房間。」俠客依舊笑得很親切,但是卻讓我心裡一股怒火逐漸燒起來。
「很著急麼?」身後的庫洛洛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到我身後,貼近我的後腦勺,在我耳邊低聲道:「計畫需不需要重新制定?」
「…………」
第一次,我對這個男人有了怒不可遏的心情。
「你到底,想玩兒什麼?」我抑制住因為發怒有些顫抖的聲音。
庫洛洛依舊優雅淺笑:「福間小姐留下這麼多的謎語,敝人自然要全力以赴解開答案。」
「是麼?」我怒極反笑:「你想玩兒,但是我不想奉陪了!」
往後跳開兩步遠右手食指中指相交,左手搭在右手手臂之上,右手掌心對準還在詫異中的俠客,嘴裡快速念出詠唱:「自我毀滅吧!隆達尼尼的黑犬,一閱之下,徹底燒盡,隔斷自己的喉嚨吧!縛道之九——擊!」
下一秒就變化右手兩指手勢對準一臉淡定自若的讓人不安的庫洛洛。不禁皺眉。「縛道之九——崩輪!」
一束紅光和金黃色繩索分別圈住兩人,雖然這兩人的靈壓深淺我還不是很清楚,但以人類而言,這種程度已經夠了。
不想再與這個男人對視,單膝跪地迅速咬破右手大拇指,在地毯上劃出一個咒符:如果是在很近的位置,應該能夠……手掌壓住咒符中心:「南之心臟,北之瞳,西之指尖,東之腳趾,隨風而聚散,驅雨而散去。縛道之五十八——摑趾追雀!」閉上眼感受著副隊長的靈壓。
在哪裡……即便是再弱,只要是非刻意隱藏,都應該又靈壓瀉出,位置這麼近應該能夠找到的。在哪裡?
………………
————找到了!
十四匹馬
我幾步走到俠客面前,從他被光索縛住不能動彈的手裡將兩張紅色的請帖扯出來。整個過程中俠客一直是燦爛的笑著。
「合適麼?」身後庫洛洛突然出聲。
「……」
「看來你是已經急得顧不得後果了。」
我扭頭冷冷的看著那個雖然被捆住但是卻一臉悠哉的男人,打開門後沖了出去。
離開房間後根據剛才探查到的靈壓迅速趕至副隊長所在的房間。房門緊鎖,我一腳踹開後看見副隊長正坐在落地窗前的地毯上出神。
「副隊長,」我疾步過去拉起她:「走。」
副隊長的表情有些奇怪,難得的深沉,不過這個時候我來不及想太多,馬上拖著副隊長快速的沖出房間。電梯遲遲沒有上來,反而是已經能夠清楚的感覺到那間房裡,庫洛洛和俠客的靈壓突然猛漲,只好暗罵一聲,改走秘密頻道下樓。
剛才在房間裡的時候還覺得房間的高度可以俯瞰景色,現在卻覺得該死的耽誤時間。副隊長不知道怎麼回事,行動的節奏一直很慢,到後面我也只能直接把副隊長抗在肩上。如果沒有義骸礙事,用瞬步根本要不了多久就可以直接到達一樓,現在就算使用瞬步,也只能是在步速上有所提高。可惡!
一腳踹開一樓的秘密頻道,發出「哐」的一聲巨響引起大廳裡眾人的側目,我管不了那麼多的扛著副隊長直奔酒店大門,好在酒店門口隨時都有計程車,等我狂奔到計程車車門旁時,頓時愣住……
和電腦、飛機一樣,我知道是什麼,卻不知道怎麼開門……
僵了三秒之後,副隊長默默的伸手摳了一下車門上的一塊東西,門馬上就打開了。我尷尬的清了清嗓子,把副隊長推進去,自己也趕緊坐上去,車子駛離酒店,我這才松下一口氣,癱在了靠背上。
「兩位到哪裡?」
我一邊呼出一口氣一邊從懷裡把從俠客手裡搶來的請帖打開。
…………寫的,什麼……
嘴角又開始有些抽搐:這上面的符號我完全看不懂啊……啊,對了,俠客給我的身份證上也有這些符號,看到的時候還以為是什麼代碼,結果就是這個世界的文字麼……
「呃,那個……」我有些掛不住面子的把請帖遞到前座司機的面前:「就是這裡……」
司機一邊開車一邊迅速的掃了一眼:「哦,這個酒會舉辦的地方麼?我知道。」
等到車子已經使上正軌之後,我才回頭問副隊長:「副隊長,出什麼事了?一直悶悶不樂的,從剛才開始。」
副隊長慢慢的把頭轉過來看著我,半晌:「小尼瑪……」嘴一癟:「我靈壓減弱了!!!」
「什麼?……什麼?!!」
副隊長一臉鬱悶:「其實從來到這裡開始,我的靈壓就逐漸減弱了。」
「……」我嘴唇不停的顫抖著:「這種事為什麼不早說啊?!」
「我以為是餓了……」
「…………」我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難怪剛才幾乎察覺不到副隊長的靈壓,原來是這樣……
「小尼瑪難道沒有這種感覺麼?」
確實,穿上遺骸之後靈壓有所限制,並且很多術的攻擊力會減低,但是還不至於讓靈壓減弱。而且我剛才使出縛道的時候,那兩個人不是完全被我制住了麼?「好像,沒有。」
副隊長的臉瞬間變成包子:「果然只有八千流的靈壓減弱了。」
我看著副隊長,心中暗自猜想原因:難道是因為義骸?我的義骸以及阿散井副隊長的義骸都是技術開發局做的,應該不會被人動手腳,除非……是涅隊長。可如果是涅隊長在義骸上動了手腳,為什麼我的沒問題呢?
看來要馬上讓副隊長把義骸暫時脫下來看看情況了。
「兩位,到了。」
我回過神來朝司機笑笑:「呃好,謝謝。」拉開門就準備下車。
「一共是197戒尼。」
「……」木訥的轉頭:「戒尼,的意思……是錢吧?」
司機笑得溫和:「當然,是錢了。」
我和副隊長對視一眼,後者天真無邪道:「小尼瑪沒有錢麼?」
我眉開眼笑,從牙齒中擠出兩個字:「廢話!」
「兩位,是沒錢嗎?」
感覺旁邊冷氣嗖嗖,我全身僵硬的回頭,保持著一臉親切的笑容:「呃,事情是這樣的,其實呢……」
「兩位,沒錢嗎?」
「……」我努力撐起臉上的笑:「您先聽我把話說完,其實呢,我們是有錢的,只不過呢……」
「沒錢嗎?」
「…………」心中大吼:您別這樣啊司機先生!!!「我們確實是出來的太急了!」我搖頭晃腦做懊惱狀:「唉!真是太粗心了對吧?」
司機不做聲。
「…………」沉默了片刻後,我馬上露出一個明媚的眼神:「對了!這樣好不好?我們呢,正要進去酒會找我們一個朋友,我去找他拿錢,然後給你?」
「好啊好啊!」司機連連點頭開懷大笑:「這個辦法好!」
「是吧是吧?」我也跟著憨笑起來:「很快的,哈哈哈!」
「哈哈哈!」瞬間面無表情:「您以為我會這麼說嗎?」
「……」
………………
在車上呆坐了幾分鐘,眼角瞄到那個剛才還寫著197.0的東西,現在已經變成204.6了……我咬著牙打算耗到底,反正我身上是一分錢沒有的,看誰挨得住。
辦酒會的酒店門口陸陸續續有很多豪華的小車停下,下了一兩位身著華裝的人又馬上開走,唯獨我們乘坐的這輛計程車始終一動不動。門口看門的人已經幾次過來讓我們趕快開走,但是一看見車裡的三個人一臉黑氣,就又默默地退了回去。
「您好,集塔喇苦先生,裡邊請。」
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我瞬間像是被雷劈中,立馬抬頭往酒店門口一看,就看見那看門的人正朝著一個長髮及腰,穿著一身酒紅色西裝的男人鞠躬行禮,並且把手裡的請帖遞給他。
我雙目圓瞪,立刻打開門沖下去,司機先生在後面大喊:「想逃跑嗎?!」
「你等等我!」我頭也不回的對車裡的人喊:「別開走啊!喂!集塔喇苦·阿司匹林!」
那個長髮男人頭也不回的就要走進旋轉玻璃門,我幾步沖過去抓住他的肩膀,立馬感覺一陣靈壓從這個人身上噴薄而出,下一秒就是幾根圓頭鋼釘從前面射過來,我快速移動步伐躲開這幾個暗器,滿臉黑線。
這下他終於回頭了……
姣好的五官,毫無生氣的大眼,墨黑的頭髮,白皙的皮膚……是他麼?為什麼……個子高了這麼多……
「呃……你是?」我有些遲疑。
對面這個疑似伊路迷的人輕輕歪了一下頭。我這才想起,我去!不是我把別人叫住的麼,現在又來問別人是誰!
「死神?」
正在糾結中,這個人突然用已經沒有半點稚氣的聲音問了一聲,我這才跳脫出人格分裂的狀態,一把抓住他的手狂喊:「真的是你啊!我還以為認錯人了!哎喲終於找到你了!」
伊路迷碩大的眼珠緩慢的移動到抓著他的手的我的手(……)上,三秒後,我主動放開:這傢伙,還是老樣子啊……
「啊對了!你有沒有204.6戒尼啊?呃,或許是210左右。」
「沒有。」毫不猶豫。停了一下,又說:「幹什麼?」
我眯著眼抽著眉角:「其實是有的對吧?」我歎了口氣,指了指還停在那裡的計程車,一臉哀傷:「我沒錢付車費。」
伊路迷想了一下,然後說:「可以借給你300戒尼,10%的日息。」
就知道這人身上一定有錢!我擺擺手:「好啦好啦,能有多少?先借給我吧。」
得到我的許諾之後,吝嗇鬼伊路迷馬上就灑脫的把錢給我,讓我付了車費接副隊長下車。
「這是我的副隊長,草鹿八千流。」
伊路迷俯視著副隊長,看了一會兒:「也是死神麼?」
我點點頭。回頭看了一眼周圍:「好了,我們先進去再說。」
「你們有請帖麼?」
「當然。」我得意的掏出兩張請帖,走到看門的人旁邊遞給他。
那人在看過請帖之後先是給我問了一下好,然後略帶抱歉的道:「不好意思,我們不招待衣冠不整的客人。」
「衣冠不整?!」我怒目反問,「哪裡有衣冠不整?!」
看門人還是抱歉的笑著:「對不起,這是慈善酒會,參加的客人都需要身著禮服才能入內。」
「……」該死!忘了這件事,庫洛洛當時還特意吩咐過的。頹喪的回頭看著伊路迷:「怎麼辦?」
伊路迷掏出手機看了一下:「還有一點時間。」轉頭在四周環顧了一圈,鎖定了不遠處的一個咖啡廳:「可以到那裡坐一下。」
「好啊。」
「各付各的。」
「……那你要再借我錢麼?」
「10%的日息。」
「……知道了知道了!」
「那就沒問題,走吧。」
「話說回來,為什麼剛才叫你,你沒反應呢?」
「有麼?會叫我這個名字的全名的人不多。」(不是死了麼?)
「……哦,對了,副隊長,這是揍敵客家的大少爺,伊路迷·揍敵客。」
「大白一樣的面癱!」
「……副隊長……」
十五匹馬
「事情就是這樣,總之就是很糾結就是了。」
「死神這麼容易被困住?」
「……這不是重點好麼?」我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皺著臉咂咂嘴:「好難喝。所以啊,我在這裡就只認識你,你直接給我介紹這個世界的概況讓我回去覆命吧。」
伊路迷看著他的咖啡杯想了一下,然後開始用疑是自言自語的語氣說:「據我的記憶,我們相處的時間還不到48小時。」
愣。「啊,怎麼了?」
「如果記憶沒錯的話,你在答應了和我的交易之後,就突然離開,導致我沒有累計到兩百樓的戰績。」
懵。「……是、是麼?」
眼珠移動到我已經略微呆滯的臉上。「回去之後,我受到了處罰。」
驚。「……」
「如果記憶沒有因為那次處罰而混亂的話,你還欠我們家的錢。巨額的。」
石化。「…………」
伊路迷從鼻腔呼出一口氣,拿出手機看了一下:「時間到了。」然後就站起身來準備離開。
我扯住他的手大喊一聲:「不要!!」
整個咖啡廳的人紛紛側目,伊路迷俯視著我,冰冷的手正顯示出主人此刻的不悅。我雙目含淚:「你要是不幫我,真的會很麻煩的。我同伴也不見了,我還要去找人,還有那群怪胎在追殺我,這樣下去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去。」
伊路迷沒有抽回手,就著被我拽住的姿勢看著我平淡道:「你不是死神麼?誰阻攔你,就將他帶到地獄去吧。」(揍敵客家的人真是神鬼不忌啊)
「死神管不著地獄的事,不是,我的意思是,」左右看了一下,壓低聲音道:「雖然我不是人,但是有很多顧及的。」放開手站起來一臉苦大仇深:「第一,死神是不能攻擊人類的,在沒有指令的情況下造成人類的傷亡,回去會死的。第二,死神不是無敵的,也會死,並且,會化成粉末,什麼都不剩下。第三,」我指著自己胸口:「我現在,是人類。」
伊路迷沒說話,那雙大眼直勾勾的看著我不知道在想什麼。這時去洗手間嘗試將義骸脫下來的副隊長一臉鬱悶的走出來,我一看就知道應該沒有好消息,再說了剛才也一直沒有感覺到副隊長靈壓有所變化。
「怎麼樣?」
副隊長癟嘴沉默了半天。「義骸脫不下來了。」
「什麼?!」我一吼,所有人又轉過頭來。我趕緊蹲下來靠近副隊長:「怎麼回事?脫不下來是什麼意思?」
副隊長搖頭。
怎麼回事?涅隊長到底在副隊長的義骸上動了什麼手腳?
「義骸,是指你們現在的身體?」
我點點頭。「義骸是在死神遇到緊急情況或者特別任務時使用的,特別調整過的義骸可以做受傷靈體修養的容器,或者是抑制靈力的器具。穿著太久在脫離的時候就會比較難。」頓了頓:「可是以我們穿上義骸後的時間來看,還不至於會發生無法正常脫離的情況。」
伊路迷短暫的理了一下我說的話,然後道:「如果脫離不了會發生什麼事?」
……站起身來呼出一口氣:「就算脫離不了,義骸的使用時間也是有限的,使用壽命到了之後義骸將無法再控制和使用。但是……」靈體會自動脫離麼?不知道,從來沒聽說過有哪位死神遭遇過這種事。
轉身對伊路迷說:「你先等我一下,我進去試試。」
………………………………………………
脫離成功。不過,確實很奇怪,脫離義骸時的感覺像是已經穿了很長時間,花了一點時間。看來還是副隊長的義骸有問題。對了,難道阿散井副隊長那邊也是這樣?!
「嘖。」真是麻煩。從衣襟處取下那顆紐扣大的東西,打量了半天後,對著它喊了一聲:「涅隊長?」
……一分鐘後……
果然沒用……
掛著和副隊長剛才一樣的表情走出洗手間,回到我們喝咖啡的位子上時只有副隊長一個人在那裡吃一碗霜淇淋,玻璃碗旁邊放著幾顆糖。
眉毛一皺:「伊路迷呢?」
副隊長吃了甜食心情大好,之前臉上的黑氣已經煙消雲散,嘴裡包著勺子含糊道:「他走了。」
歎了口氣坐下:雖然讓他等我一下,就知道這傢伙一定不會等。「對了,哪裡來的糖啊?」
「小伊給我的。」
「……」小……伊……心裡大囧:已經開始叫這個名字了麼?副隊長真是好收買啊……
透過桌邊的窗戶能看到舉辦酒會的酒店大門:還是在這裡等著吧。在這個世界人生地不熟,也只有他靠得住了。(靠得住?)
只是呆坐了二十分鐘有餘,就聽見那邊傳來的各種尖叫聲由內而外的傳開,一群穿著禮服的人先後驚恐的跑出來,我坐直身子盯著那邊,果然在人群逐漸稀稀拉拉的減少之後,伊路迷不慌不忙的從酒店走出來,徑直往這邊走來。
「叮鈴。」
咖啡廳門口掛著的風鈴響了一聲,外面混亂的聲音由小變大,引起咖啡廳裡的客人注意,大部分的人都走出去隔著馬路看熱鬧。
伊路迷走到我們桌前站定,一臉平靜。我上下打量著他:頭髮整齊,雙手乾淨,唯獨那套酒紅色的西裝上,胸前和右手袖口有幾處顏色變深,像是被水粘到過。
不知道為什麼,心裡有些沉重。
這是怎樣一個世界呢?讓流星街這樣的地方存在於世,讓揍敵客這樣的殺手家族可以公然交易。最可悲的是,這裡的人竟然都沒有靈魂,連去屍魂界的機會都沒有。
難得伊路迷沒有拒絕我們要跟著他的意思,帶我們到他的住處——依舊是一間不起眼的小旅館。
我和副隊長坐在沙發上等伊路迷洗完澡換上他那套奇怪的泡泡袖衣服後,才開始好好談起我們的打算。這個時候已經不趕時間了,我終於想起問一個重要的問題。「為什麼,你突然長那麼高,樣子也看起來大了好幾歲的樣子。之前和現在到底哪個是你的真是樣子啊?」
伊路迷喝水的動作頓了頓,然後反問:「距離我們上次見面,隔了有多久呢?」
「唔……一個多月吧?」
「……」伊路迷垂下眼瞼喝了一口水後才道:「已經三年了。」
「三年?!可是我在那邊明明才……」難不成屍魂界和這邊的現世還有時差?屍魂界、現世、虛圈互相交錯,不在同一個空間,但是卻沒有時間的差距,可是和這個世界有時差?
「說說你們打算怎麼做?」
伊路迷打斷我的神遊,回過神來回道:「先找到我們另一位副隊長,然後收集這個世界的資料,回屍魂界。」
伊路迷不動神色。我堅定的點點頭,坐得端正:「少年,就麻煩你了!」
後者毫無聚焦的雙眼在和我對視了片刻後,回了一句:「讓我出手很貴的。」
「……不是叫你去殺人好麼?!」
「你能出得起多少錢呢?」
「……」完全沒有在聽我說麼?我以手扶額:「錢我是可以出,但是你們的錢我真的沒有。」
伊路迷想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在換算兩種錢幣的等值。「能出多少?」
雙手撐在大打開的雙腿膝蓋上,嚴肅道:「你想要多少?」
伊路迷抬起右手支著下巴歪頭思索了一會兒:「揍敵客家是一千萬戒尼的起步價,根據目標任務的難度和身份定最終價格,一個副隊長的話……因為只是找人,就八千萬好了。」
「……八千萬?!!你想搶錢啊?!」
伊路迷一臉疑惑:「八千萬很多麼?啊,」突然恍然大悟的錘掌:「難道你們的副隊長的職位其實並不高麼?」
「一定是等值不一樣一定是等值不一樣一定是等值不一樣……」我捂著腦袋默念著。
「八千萬麼?八千流有哦。」
我和伊路迷:「……」
「副隊長……你在說什麼?」
副隊長完全忽視我的問話,朝伊路迷伸出手:「還有糖麼小伊?」
伊路迷的大眼裡映照著副隊長那張天真無邪可愛純潔的小臉蛋,片刻後,默默的從口袋裡掏出幾顆糖,放到副隊長的手上。
我嘴角抽搐:誰能告訴我為什麼殺手家族的大公子身上會隨身攜帶糖果這樣東西……更重要的是從來沒看見他吃過好麼!
「不是,副隊長,你哪有那麼多錢啊?」
副隊長一邊吃著糖一邊晃蕩著兩條懸空的腳:「我有讓大白幫我保存很多寶貝哦。」
朽木隊長?怎麼可能……「朽木隊長為什麼同意幫你保管寶貝?」完全不信!
「ayang ayang ayang……」副隊長一邊發出古怪的聲音一邊道:「因為大白沒有反對啊。」
「……什麼意思……」
「我偷偷的放在大白家的一件空房裡,大白沒反對。」(……)
「…………」所以其實是朽木隊長根本不知道,因為不知道所以無法反對,所以認為是默認麼……不愧是副隊長……甩甩頭讓自己從這個怪異的氣氛裡跳出來,對伊路迷道:「伊路迷,這個世界名為念能力者的人很多麼?」
「現在是要跟我做第二個交易麼?要讓我提供資訊的話,需要兩千萬。」
「……」我扭頭看了一眼副隊長,沒底氣的咬牙道:「成交!」
「每個人都有可能成為念能力者。」迅速回答。
每個人?「是有什麼固定方法達成這種能力的產生麼?」
「這個很難說。」
沉默了一下又問:「之前我在流星街和那群人接觸的時候,發現他們不管是行動還是力量都不像是人類能做到的,這就是念能力的具體體現麼?」
「算是吧。」
「對了,我來這裡之後,發現人死後似乎是沒有靈體產生的,為什麼呢?」
伊路迷歪頭:「這個不是應該由你們死神來解釋麼?」
「……」尷尬的清了清嗓子。「剛才我跟你說過那群人,他們知道揍敵客家應該不奇怪,可是你聽到他們的時候好像也不意外,他們是什麼人?」
伊路迷這次沒有馬上回答,略微想了一下才說:「這個資訊要加三千萬。」
「……伊路迷。」
「什麼事?」
「我付了兩千萬讓你告訴我想要的資訊,能不能給點有用的?!」
「覺得沒有用?」伊路迷的表情一直是徘徊在呆滯和出神之間,但好歹因為語氣還能讓人聽出「奇怪」。
「……」沉重的呼出一口氣。「其實我也不知道這些算不算是有用,我都不知道我現在應該從哪裡問起。」
伊路迷看著我憂桑的表情,終於給出了一個中肯的建議:「要想知道一個陌生環境的情況,最快的捷徑是在這個環境裡生存。」
不得不說,這確實是大實話。「呼∼說的是。」
「不問了麼?」
點頭:「暫時沒什麼想問的了。」
伊路迷也輕輕點頭:用十分公式化的語氣道:「嗯,這項交易完成,等人找到後,到請將一億戒尼打到揍敵客家的帳戶上。」
!!!!「什麼?!不是八千萬麼?!」
「難道你忘了剛才前一分鐘才完成的第二項交易麼?」
「……」老子現在深深地懷疑他的那個建議就是為了現在這個目的!魂淡魂淡魂淡魂淡魂淡……(尼瑪認命吧……你算不過揍敵客家的人的……)
伊路迷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紙條遞給我:「上面揍敵客家的公共帳戶。」
我全身顫抖的盯著伊路米,雙眼幾乎要噴出火來,旁邊的副隊長伸手把紙條拽過去看了看放進懷裡,扭頭看著我,滿臉寫著:蠢啊真是蠢啊蠢斃了啊……
悠于 2016-2-3 20:46
十六匹馬
「不是,應該這樣,流氓小子的眼睛長成這樣的!」
「什麼時候又改名了?副隊長畫的也太走形了,阿散井副隊長的眉毛是這樣的,閃電一樣的。」
「小尼瑪你還不是也把流氓小子的頭髮畫成雞窩一樣,應該這樣畫!」
「哎呀哪裡是這樣,阿散井副隊長的頭髮就是這樣的,還有鼻子,哪有這麼塌?」
「不聽我的回去跑圈哦。」
「畫成這樣不可能找得到人,任務完不成回去肯定也要受懲罰的!這樣畫!」
…………半個小時後…………
我把畫展開在伊路迷面前:「嗯,這就是阿散井副隊長了。」
伊路迷大而無神的雙眼在看了這幅我和副隊長的傑作之後,自言自語道:「看來死神也有長得不像人的。」
我和副隊長:「……」
把畫翻過來自己上下左右看了一遍:的確,眼睛是畸形了一點,大小眼之中還帶著一絲對眼和金魚眼的跡象,嘴巴之間的牙齒排列的不是特別整齊,耳朵畫的也有點像動物……不過這都是副隊長的傑作。
旁邊的副隊長把畫搶過去:「看吧,流氓小子的鼻孔哪有這麼大?頭髮像掃把一樣!」
「……」我摸了摸鼻子對伊路迷道:「這樣能找到麼?」
伊路迷認真的點頭:「當然。如果真的長成這樣的話。」
……當然不會有人長成這樣……「其實阿散井副隊長很好認的,只要見到人一眼就能認得出來,紅頭髮額頭上有刺青的人哪有那麼多啊?」
伊路迷接過我手上的紙張,仔細的折起來揣進口袋裡。我又問:「那現在呢?我們一直跟著你麼?」
「不用,你們明天就可以去找你的副隊長了。」
「這麼快?那你呢?」
伊路迷站起來朝門口走去:「我還有點事情。」
「砰。」關上了門。
這下我才是真的松了口氣,伊路迷說的這麼成竹在胸,應該很快就能找到人,接下來就是先回屍魂界彙報。這裡的情況遠比最先預料的事情麻煩太多。副隊長現在靈壓又在逐漸降低,回去一定要先告涅隊長一狀!不過說起來,沒想到伊路米答應的這麼爽快,真是:「樂善好施啊。」
「嗯?」副隊長把最後一顆糖的糖紙一扔:「小尼瑪在說我麼?」
「……當然。」是啊,如果不收我錢那就真的是個大好人啊!(那是不可能的。)
……………………………………………………
這個晚上算是我睡得最好的一晚,雖然只是一家小旅館,但是和庫洛洛家的倉庫比起來,真是特別的安心啊。
一醒過來,就看見伊路迷蹲在我的床邊,嚇一跳愣了三秒。「你很喜歡看別人睡覺的樣子麼?」老是這樣趁別人睡著的時候偷窺!
伊路迷面無表情。「有呼吸了。」
「……都說了我現在是人類。」爬起來看了看旁邊的副隊長,睡得正香。「怎麼樣,有沒有消息。」
伊路迷拿出一張小紙條,上面有一行這個世界的文字。我閉眼歎了口氣:「說了看不懂你們這個世界的字,」拿過來一邊瞅一邊問:「寫的什麼?」
「你要找的人在窟盧塔山裡。」
「窟盧塔山?那是什麼地方?」
伊路迷隨手將胸前的長髮撫到背後站起來:「這個就不清楚了。人已經找到了,請儘快將錢打入揍敵客家的帳戶。」
我趕緊從床上爬起來:「可是,我要怎麼去啊?那是個什麼地方也不清楚,你至少給我解釋解釋一下啊。」
「唔……窟盧塔山……」伊路迷右手托著下巴沉思了一下:「是一個住著窟盧塔族人的地方。」
「……即是說?」
「窟盧塔族人擁有『世上七大美色』之一的緋紅之眼,嗯,很值錢的。」
「……然後呢?」
「就是這樣。」
「……你覺得,這消息有用麼?」
伊路迷攤手,「窟盧塔族人居住的地方很偏僻,加之這個少數民族的人數不過百人,資訊很少。」
很偏僻,就意味著不好找了?我眼巴巴的看著伊路迷:「你能帶我去麼?」
「我還有事要做。」
我整張臉頓時就垮了下來:「那怎麼辦……憑我是肯定找不到阿散井副隊長的,找不到阿散井副隊長我就不能回去複覆命,不能回去覆命就會拖延任務完成時間,拖延任務完成時間就會受到處分,有了處分就會給總隊長留下不好的印象,留下不好的印象以後就不能升職……」
在我一副天塌下來的表情「自言自語」的時候,伊路迷一直用那雙蒼茫的大眼毫無聚焦的看著我,我真的很想問他一句:請問你在看什麼?!能不能給點有建設性的意見!?
半晌後,伊路迷突然打斷我無邊無境的念叨:「如果我親自帶你去找人,你能出得起多少錢?」
我眼睛猛然瞪大,跳上床大喊:「副隊長!快起來!生意來了!!」(你是要接客麼?)
副隊長懵懵懂懂的坐起來揉眼睛,我抓著她的肩膀猛搖:「快快快!快說說你藏在朽木隊長家的寶貝還有多少?」
「一億戒尼。」
聽到那個刻板的聲音在背後響起,我脖子僵硬的轉過去:「多、多少?」
伊路迷依舊是那個表情:「除去之前的,一億戒尼,我帶你去找人。」
我咽了咽口水,問副隊長:「副隊長……一億,你有麼……」
副隊長打了個哈欠,嘟囔道:「有吧。可是那是八千流存起來買金平糖……」
「有!」
伊路迷十分爽快的應下:「那就沒問題。不過,」頓了頓,伊路迷的聲音漸漸沉下來。「要是違約賴帳的話,會被下絕殺令哦。」
「…………」我能說我真的有想過賴帳麼……愚蠢的人類啊,老子是死神來無影去無蹤,就算到時候賴帳你還能到屍魂界來找我不成?!「呵呵呵,當然不會了,呵呵呵……」
「那就打個欠條吧,包括之前借你的三百戒尼和咖啡的錢。」
「……你真的是那座山以及山中城堡的公子麼?」
說出發就準備當日就前往窟盧塔山所在的什麼卡丁國的地方,伊路米似乎早就準備好了一切,連通往卡丁國的飛行船船票都已經訂好了,直接帶上我和副隊長的假/身份證就可以掃描登船。
臨行在即,我才抱著一絲歉疚問伊路迷:「可是,你的那件事要怎麼辦?收了錢不把事情做好的話,會不太好吧。」
「哦,那個啊。」伊路迷一臉無所謂:「我的那件事就是要去窟盧塔山辦的。」
「…………」我要殺了他我要殺了他我要殺了他我要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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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丁國是另一個國家,因為窟盧塔山並不是什麼旅遊勝地,也不是一個什麼城市,並沒有交通工具可以從友克鑫直接到達。伊路迷的行程安排是要先乘飛行船到達卡丁國的邊境,再行坐大巴到窟盧塔山,全程加起來差不多要七八天的時間。
中間伊路迷沒有絲毫做導遊的意識,只要我不問,他就絕不說,而我就算問了,也絕對問不出什麼關鍵性的回答。不過,伊路迷對副隊長好像蠻好的,隨時都能摸出糖來孝敬她老人家。
「伊路迷,你對我不好奇麼?你都沒有問過我什麼。」
飛行船上的時間很無聊,伊路迷為了節約錢,也沒有買所謂的特等艙,經濟艙裡能夠活動的空間很少。當然了,船票自然也是打了欠條的……
伊路迷沒有回答這個問題,端端正正的坐在位子上仰頭看我反問道:「你知道當年金·富力士跟揍敵客家做了什麼交易麼?」
「嗯?」我愣住。其實我和金的接觸不深,甚至趕不上我和伊路迷,但是當時如果不是他把我送到揍敵客家,我也不會有機會去天空競技場,在那裡找到屍魂界派來的人。「什麼交易?」
伊路迷歪頭:「你對自己留在揍敵客家的事沒有疑問麼?」
呆滯。「不是因為,我把你們家的門,打壞了麼?」(十一番隊的人總是這麼天真啊……)
「啊,這樣啊……」伊路迷將那碩大的眼珠移動到別處,然後道:「就是這樣的。」
「……你剛剛說的交易是什麼……」
「你們是怎麼回到那個世界的?」
「……伊路迷,你轉移話題的技巧真的很遜。」
雖然這麼說,不過還是沒有再問,伊路迷不想回答的問題,我鐵定是問不出來的。這一路來我們談論的話題都是怎樣快點,更快點的到達目的地,以及我什麼時候把錢匯給他,一直沒有涉及過對方所生活的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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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30多個小時的飛行,我們一行三人到達卡丁國的邊境,伊路迷照舊找了一間便宜的旅館,定兩間房然後讓我打欠條,現在我對打欠條的格式已經信手拈來了,一看到伊路迷那張催債人的臉,我就想讓他一次性借給我一萬八千,免得每次都動手。但是這個時候伊路迷就擺出有錢人的架勢了:人家身上只有卡和少量,注意這個少量,的現金……
副隊長的靈壓依舊沒有恢復,但是也沒有再繼續下降的趨勢,似乎就停在那裡了,現在副隊長的靈壓大概就和我的差不多,或者說,甚至是比我的靈壓還弱。
我們到卡丁國的時間是在下午,休息了一會兒之後,在我和副隊長的提議下,準備出去吃點當地的特色小吃,伊路迷很輕易的就首肯了。
其實我始終覺得伊路迷不像是這麼溫和的人……他的氣質就像一隻獨來獨往的貓科動物。對,就是一隻精神獨立的大貓。
從下飛行船過後,伊大貓就成了副隊長的新坐騎,這也讓我覺得很奇怪,伊路迷明明很反感我抓他手的行為,但對於副隊長趴在他身上的行為,貌似一點都不排斥。果斷還是人品問題麼……
卡丁國的邊境並不是很繁華,這個小鎮的人口似乎不太多,人群熙攘卻不嘈雜混亂,大概是因為這裡靠近港口,做買賣的生意人倒是很多。
伊路迷帶我們走進一家很有特色的二樓餐館,隨意點了幾樣小菜,便開始吃起來。伊路迷吃飯的動作很有禮數,這一點倒是很符合他大家公子的風範,相比較起我和副隊長的狼吞虎嚥完全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上……
吃完飯之後伊路迷沒有馬上帶我們回旅店,而是在街上轉悠著。
「你要買什麼東西?」
對我的問題伊路迷不置可否,繞了半天,買了一些可攜帶的水,才回到旅店休息。大巴不需要訂票,但因為我們一早就要出發,我和副隊長早早睡下,期待明天可以早點出發,儘快到達窟盧塔山,找到阿散井副隊長。
次日清晨,我們三人來到卡丁國邊境的這座小鎮的大巴站,乘坐上一輛開往卡丁國首都附近的大巴,中途會在窟盧塔山山腳停靠五分鐘,算是一艘過路車。因為窟盧塔山本來就屬於卡丁國境內,坐車只需要七個小時就要下車了。
七個小時後我們在達到窟盧塔山山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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窟盧塔山的海拔只有1000多米,不算高,但是因為土地的面積很廣闊,所以目及之處皆是一片森林。
伊路迷因為早前已經不知道接了要殺窟盧塔族,或是在窟盧塔山裡的什麼人的生意,一早就帶來了地圖,直接就上了山。
「哇!!這裡的空氣好好!!」我深深的呼吸了一口來自大山深處的空氣,轉念又開始抱怨:「為什麼我們掉落的地方就是在流星街那樣的垃圾場,阿散井副隊長就掉到這種山水好風光的地方?!」
伊路迷還在看地圖,肩膀馱著像裝飾物一樣的副隊長,後者趴在伊路迷的肩上和他一起看地圖。「小伊,我覺得應該走左邊。」
「夠了副隊長!」我馬上收起笑容嚴肅道:「我可不想在這個時候還要因為錯誤的指示而在叢林深處裡迷路。」
然而我話音還沒落下,還沒體會到副隊長的恐怖之處的伊路迷已經收起地圖往左邊走去……
在窟盧塔山裡要走上一天到兩天的路程之前伊路迷已經說過了,晚上露營是不可避免的。天黑之後在這種被高大樹木遮蔽的深山老林裡更加是伸手不見五指,我們馬上就停下行進,找來了乾柴,在一棵大樹下點燃準備休息。
雖然在伊路迷休息之前,我一直再三強調讓伊路迷確定一下地圖,儘管上面沒有窟盧塔族的確切地標,但是他今天可全部是按照副隊長指的路線在走啊!
不過伊路迷對副隊長的信任儼然已經超出了我的想像,直接甩出一句「要是覺得有疑問,就自己走相反路線好了」的話,就開始挖坑準備休息。
對,沒錯,挖坑……甩出這句話之後,伊路迷就突然異變出一雙骨骼奇異的手,在泥土和石塊結合的地面上刨著……只用了兩分鐘左右就刨出一個比他體型略小的坑。
「你、你是要把自己活埋掉麼!」我雙目呆滯的看著他。
伊路迷一邊鑽進洞裡,一邊將土往自己身上撥,一直埋到只剩下一顆頭:「睡到一半被山裡的野獸吵醒是一件很討厭的事。」然後就往地裡一縮,不見了……不見了……
「八千流也要進去!」
我一把拉住準備生死相隨的副隊長,呆坐在原地,久久不能自拔……難道你不會無法呼吸嗎……難道你不會窒息而死嗎……難道你要讓我明天早起來給你超度嗎伊大貓……
等回過神來之後,我趴在那個能看出一點點痕跡的地面上研究了很久……完全聽不到一點呼吸聲好麼?!真的好想挖開看看伊大貓是不是已經化身土撥鼠打了洞潛逃,把我和副隊長扔在這裡了!不過想到我還欠他那麼多錢,估計是不會的。
但伊大貓說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這座森林這麼原始,指不定就有什麼奇怪的東西跑出來,於是我就提拎著副隊長一躍上樹,找了個好位置靠住進入淺眠狀態。
十七匹馬
其實說是淺眠,實際上就只是閉目養神而已,現在這種情況怎麼睡得著。
「小尼瑪。」
「什麼事副隊長?」
「八千流很快就能見到小劍了吧?」
說起來,副隊長似乎從來沒有離開過隊長的身邊,永遠呆在能看見隊長的地方,看著隊長戰鬥,做事。副隊長現在有多大的年紀呢?聽說死的時候就只是一個剛剛牙牙學語的嬰孩兒,天賦異稟,一到屍魂界就有很強的靈壓,沒人知道她這樣一個孩子,當年是如何在草鹿那樣混亂的區域裡存活下來的。
「副隊長,思念隊長了麼?」
副隊長躺在我懷裡看著被樹蔭遮蔽的天空,「八千流這個名字是小劍幫我取的,意思是永遠留在小劍的身邊。」
對了,隊長的名字是更木劍八,原來,還有這層意思。
「其實八千流還從來沒有真正和別人戰鬥過,才到屍魂界沒多久,就遇到小劍,至此之後就一直跟著他。」
副隊長的娃娃臉還是很可愛,但此時的眼神卻讓人覺得有些陌生,我突然恍然大悟,從流星街開始,我們就一直在一路奔波,遇到的如庫洛洛這般形形色/色的人,即便是我這樣經常和虛打交道的人,也難免慌張。現在靈壓又降到這種程度,難道:「副隊長你……」是在害怕麼?
「小劍每次戰鬥的時候都很開心,小劍老是說在瀞靈庭的日子很無聊。」副隊長在我懷裡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窩著,抓著我的衣襟呢喃:「要是小劍和我一起到這裡來,一定會很高興。這裡的人都好有意思。」
我不由自主的伸手在副隊長身上輕輕的,有節奏的拍打著。其實副隊長的年紀比我大,大概是因為這個身體的原因,不捉弄人的時候,總是讓人忍不住想照顧,例如現在。
好吧,果然害怕這個詞不屬於隊長和副隊長這一類的人,副隊長跟著隊長出生入死,雖然從來沒有參與過戰鬥,但一直陪伴左右,大概受到隊長那個戰鬥狂的感染,副隊長對很強大的人也有很強的執念啊。
「有意思……麼。」我自言自語。相比較起不知道自己還要活多久才會死的死神相比,每一個時間有限的人類都是有意思的。至少我這麼理解。
這些年我來往于現世和屍魂界,通過浦原店長認識了一對很有意思的人類夫婦,兩個人都能看見靈體,不覺得奇怪不說,對於我是死神的身份也沒有一點好奇,似乎對一切都漠不關心,偶爾和那個叫陌陌的太太聊幾句,總覺得她和一般的人類不一樣,在我心裡,這樣的人就很有意思
就這樣望著頭頂的樹蔭看了頗久,直至破曉,森林開始起霧,火堆因為沒有添柴的關係早已經熄滅,我和副隊長身上的衣服都有些濕潤,我是沒有關係,到現在為止還有靈壓做抵禦,有些擔心副隊長會不會和人類一樣著涼,正準備移動一下把副隊長擁緊,剛一坐直身子,就看見遠處的山頭上一片火光。
窟盧塔山的範圍包括很大一片森林和山頭,那邊,應該也是窟盧塔山吧?這麼偏僻的叢林深處燃起這麼一片通紅的火光,一定是著火了,甚至,就是我們要找的窟盧塔族所在地。
我抱著副隊長從樹上跳下,叫醒她讓她準備一下,然後馬上在埋著伊路迷的地方拍著地面:「伊路米!伊路米!快起來我發現有可能是窟盧塔族的地方了!伊路迷!」
叫了半天沒反應,我只好拿著斬魄刀開始往下挖,可是挖了半天都沒看到伊路迷的影子。這傢伙怎麼回事?難不成真的是變成土撥鼠潛逃了?
那邊火光映照的範圍好像有逐漸擴大的跡象,我罵了一聲,抓起副隊長,對被我挖開的洞喊了一聲:「你自己追來吧。」
我抱著副隊長在叢林狂奔,雖然現在還是一片漆黑,但多虧了那個著火的山頭做路標,不管是地面還是樹上都一陣的瘋跑,心裡有些急,不知道為什麼,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雖然我現在在使用瞬步,但是速度遠遠沒有將瞬步完全發揮出來,反而是搞得滿頭大汗,果然義骸還是有諸多的不變。
長跑了一個小時左右,終於到達了著火的山頭下方,這樣看來,著火的面積遠超出我的想像,我穩了穩氣息,繼續往上跑,越近,就感覺到空氣越發的炙熱,從上噴薄而下的熱氣迎面吹來,和耳邊的涼風渾濁在一起,那種不祥的預感更加劇烈。
「小尼瑪,感覺到了麼?」
我一邊跑一邊問:「什麼?」
副隊長看著前方:「那群人也在這裡。」
「什麼人?」猛然刹住車,有些不可置信:「你說庫洛洛?」
副隊長點點頭。
雖然現在副隊長的靈壓已經下降,但是敏感度還在,我完全相信她所說的話。可是,為什麼庫洛洛他們也在這兒?
只是思索了幾秒鐘便繼續往前跑:這場火和他們有關麼?
……………………………………………………………………
一路過來,能看到越往上走路邊的大樹枝葉就越是蔫黃,又過了一個多小時,我們到達火災的現場。熊熊的大火正在一步一步吞噬著四周的叢林,燃燒的速度越來越快,大火的紅光讓我不能直視。
這座山已經保不住了。我把副隊長放下,拔/出斬魄刀以極快的速度穿梭於我們上來這條路周圍的樹木,隨著刀身摩擦在樹幹上的聲音,十幾棵大樹應聲倒下。回到副隊長身邊沉下氣,將靈壓彙聚在右手,抬起手臂掌心對著面前的大火:「破道之五十八!闐嵐!」話音落下,一股強筋的狂風從掌心處噴出,直直噴向火焰的裡,所及之處大火立刻分開打開出一條路。
我馬上抱著副隊長沖進那條被火焰包圍的小路,一邊不停使用闐嵐一邊往前奔走,身後的路也馬上被火焰重新包圍,熱氣充漲著大腦讓人眼睛都快睜不開。
等我們穿過重重的火焰,卻發現在火焰的盡頭,竟然有無數個風格特別的房屋,這裡也正在被大火襲擊,但看起來放火的人是從剛才我們上來的那個地方開始放的火,這麼久後才燒到這裡。
只是……
這些屍體,是怎麼回事……
這座已經殘破的村落裡,到處四散著穿著相同服飾的屍體……
幾具?幾十具?不,是上百具……這座村落裡到處都躺著屍體……
這些屍體身上全部染滿鮮血,最顯眼的,就是這些屍體的臉上,都有兩個正在往外冒血的窟窿……
是眼睛……是一雙雙已經被人全部挖走的眼睛……
身上的雞皮疙瘩抑制不住的冒起來,我有些無法接受的看著眼前這一幕,放下副隊長步履沉重的往前走了幾步便停了下來。
怎麼會這樣……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阿散井副隊長!對了!還有阿散井副隊長!以阿散井副隊長的性格,要是他在這裡絕不可能讓這種事發生,可是我一直沒有感覺到阿散井副隊長的靈壓啊。難道,和副隊長一樣,阿散井副隊長的靈壓也被義骸壓迫了麼?
「阿散井副隊長!咳!咳咳咳!」開口大吼一聲,長跑過後乾澀不已的喉嚨一陣的發癢,忍不住劇烈咳嗽了幾聲,我回頭對也有些愣住的副隊長低吼道:「找人啊!」
「阿散井副隊長!」
「流氓小子!」
「阿散井副隊長!有沒有聽到!?」
四周除了大火正在燃燒的「劈啪」聲,沒有一點回應。
阿散井副隊長會不會在這些屍體裡?「不會的……」馬上制止這種胡思亂想,阿散井副隊長可是,六番隊的副隊長啊!是最先學會卍解的副隊長,怎麼可能……
即便如此,但我還是忍不住將一具具面朝下的屍體一一翻過來,看到那些滿臉血污,已經扭曲的臉,心裡一種很久沒有出現過的哀傷突然冒了出來。
死神,是可以將在現世流浪的靈魂超度,帶到屍魂界去重新開始的引路人,但是現在,面對這一堆屍體……我無法履行自己的職責……
幾乎將這座村落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有發現阿散井副隊長的屍體,也沒有看到一個活人。我想,如果阿散井副隊長在這裡,如果他失去了靈力,應該是和那些存活下來的人一起逃出生天了吧。
火已經快燒到村落裡來了,我步履有些蹣跚的走到村子中間和副隊長匯合,她那邊也沒有任何的發現。
我站在原地,突然一下不知道下一步要怎麼辦,要怎麼做,該怎麼做……
「你們想在這裡給這族的人陪葬麼?」
左邊突然傳來伊路迷的聲音,我一回頭就看見他站在火光之中,身上佈滿血污,不知為何,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劇烈的憤怒,我壓低了嗓子瞪著他,一字一頓的問道:「是你做的?」
十八匹馬
「是你做的?」
伊路迷沒有回答,只是淡定的甩了甩右手上殘留的鮮血。
我看著他良久,突然發現他只有在右手的袖口處和下腹處有鮮血的痕跡,閉上眼調整了一下呼吸,搖搖頭:「不會,誰會出這個錢……」伊路迷說過,要他出手是很貴的,動則上千萬,這裡這麼多人,起碼得要好幾億不止。
「我只是晚來了一步而已。」伊路迷一邊往這邊走一邊淡然的看著腳邊的具具屍體:「還是被人搶先了一步。」
「你知道是誰做的?」
伊路迷的目光從屍體上緩慢的移動到我身上,盯著我的眼睛:「你不是應該先擔心你的那位副隊長麼?」
我沉默了一下,環顧著四周。「我更想知道,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這族人為什麼會被人這麼殘忍的殺死。」
「緋紅之眼——世上七大美色之一。」伊路迷面無表情,用十分淡漠的語氣替我解惑:「窟盧塔族人的緋紅之眼被譽為世上七大美色之一,因此十分值錢,他們的眼睛只要在受到刺激或是情緒激動的時候,就會變成燦爛的緋紅色,而這個時候如果將之眼球挖出,那雙眼球就會永遠停留在那一瞬間,保持著那種顏色,可以永久保存。」
「…………」我對我所聽到的話簡直無法反應,隔了半晌才表情糾結的發出一聲冷笑:「呵。什麼?你是說,只是因為這個?」
伊路迷支著下巴反問:「很奇怪麼?」然後攤手一臉輕鬆:「至今為止我還未聽說過有將世上七大美色收集齊全的收藏家,這是很珍貴的東西。」
「珍貴?!」剛剛平息的怒火又燒了起來:「因為珍貴,就可以奪走別人的性命挖去別人的雙眼麼?!你難道不覺得把別人的眼球放在家裡是很噁心的一件事麼?!」
「緋紅之眼製作成的飾品也是相當具有價值和保存意義的。項鍊,耳環,甚至是武器中的配飾……」
「夠了!」我聲音乾澀的打斷伊路迷的話。「你別再說了,再說下去……」我恐怕再也無法和你做朋友。可是……我和伊路迷算是朋友麼……早就知道伊路迷是做殺人買賣的人,不想多問也是因為不想讓自己討厭他。現在這麼生氣,大概,是真的對他能這麼理所應當的說這些話,感到有些失望……
疲憊的閉上眼:「阿散井副隊長到底在哪兒……對了!」陡然睜開眼:「你比我們先到一步,你一定看到了事情發生的經過是不是?有沒有看見我們要找的人?」
伊路迷歪歪頭:「我到的時候窟盧塔族已經被滅族了,沒有看見還能移動的活口。」
「能移動的活口?什麼意思?」
「再不下山,恐怕我們也走不了了。」伊路迷扭頭看著已經將包圍圈縮小很多的大火。
看起來他並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我轉身找副隊長,看見她正盯著身邊的屍體不知道在想什麼。走過去將她抱起,準備沖出火場,順便問了一句身後的伊路迷。「你看到是誰了,是麼?」
伊路迷頓了頓,答:「是。不過,揍敵客的宗旨是『絕不在沒有利益的情況下給揍敵客帶來麻煩』。」
即是說,除非給錢,否則他不會透露這個資訊是麼?「呵。」我無力的輕笑了一聲。「我已經猜到是誰。不過……」算了,反正也和我沒有任何的關係。
用闐嵐順利讓我們三個人沖出了火場,在上山之前隔斷的數棵大樹有效的制止了火勢向下蔓延的速度。
身後燃著熊熊烈火離我們越來越遠,我和副隊長以及伊路迷沒人說話,緩慢的下山。從剛才開始,副隊長就一直趴在我身上,沒有再靠近過伊路迷。
「福間小姐,我們又見面了。」
輕鬆打趣的聲音讓我們三個人移動的腳步一頓,我心中一滯,抬眼望去,果然又看見那幾個人。
庫洛洛。以及俠客、飛坦以及派克和信長。
我眼睛一眯。
「啊拉,看來福間小姐並不高興見到我們啊。」俠客笑眯眯的收回正在打招呼的手。看了一眼旁邊的伊路迷:「揍敵客家的大公子也在啊。」
我側頭輕哼:「你們來報仇麼?」用眼角的餘光瞄了一眼庫洛洛,後者不動聲色,只是默默地看著伊路米。
「報仇?」俠客哈哈一笑:「怎麼會呢?我們只是感覺到福間小姐的念能力,特地來打個招呼的。如何?你要找的人找到了麼?」
我一愣,脫口而出:「你們知道阿散井副隊長在哪裡?」
俠客剛剛張嘴正準備說話,旁邊的飛坦就冷冷接嘴回答:「如果你說的是那個紅發額頭上有刺青的男人,已經被我大卸八塊了。」
「……」
在聽到飛坦這句話後,全身的肌肉在一秒以內變得僵硬,雙目瞪大幾欲脫眶,但聲音卻突然變得冷靜。「你,說什麼?」
飛坦雙手抱懷,那雙狹長的眼睛裡透著不屑:「你聾了麼?我說……」
「鐺——!!」
他話還沒說完,我已經拔/刀一步向前直接劈向他的腦袋,飛坦在同一時間往後一步拿出雨傘擋住。我看著他的眼睛,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你會為你所做的事,付出代價!」
對於我突然刀刃相向的行為,飛坦似乎非常高興,立馬提傘用力往我身上推,兩人在對峙了幾秒之後,立刻天上地上的打起來。
這群人不簡單我早已經知道,但是沒想到光用白打和飛坦對戰只能算是打了個平手,但我仗著多年和虛戰鬥的經驗以及瞬步的反應度,好歹算是略占上風。中間抓到一個空隙,我持刀由下至上用力一劃,飛坦的頭往後一躲,與刀尖擦身而過,但臉上的面罩卻還是被我劈成兩半。
打鬥頓時停下,飛坦靜靜的看著地上的面罩殘骸,伸手擦了擦鼻尖的血絲。
原來他長得這個樣子,不得不說,是一張很精緻的臉,不過作為男人來說,還是太女性化了一點。我一揮刀站直身體,俯視著他:「你做好受死的準備了麼?」
沒有看我,飛坦似乎屏住了呼吸一般,手上的動作卻突然將左手的雨傘換到了右手上。我這才發現,原來他是右撇子!
飛坦用傘尖子指著我,昂揚著下巴,嘴上掛出一絲略顯殘酷的笑容,「女人,你會知道,什麼叫做,代價。」說完便將身上的斗篷用力一扯,露出裡面的一件看起來像鎧甲的一樣的衣服。
話音剛落,飛坦身上的靈壓猛地增長,遠遠超出上次和他打鬥時他所展現出來的密度,靈壓激蕩起四周的空氣卷起一陣狂風,風中夾雜著一陣陣的殺氣。
「飛坦!住手!」
相比較起我的驚訝,俠客和信長反而慌張起來,一副想要過來制止飛坦,卻又忍不住往後退的樣子。
一直靠在樹上的派克回到庫洛洛身邊:「團長,我們走吧。」
庫洛洛雙手揣在褲兜裡,墨黑的雙眼看了我一會兒,毅然決然的轉身離開,俠客和信長也對視一眼迅速跟上去離開。
雖然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也馬上頭也不回對旁邊看了很久好戲的伊路迷道:「伊路迷,麻煩你帶副隊長離……」
「解。」
話還沒說完,飛坦就已經輕聲吐出一個聽不懂是哪裡的話,靈壓幾乎是一瞬間就從上至下的壓了過來,那把傘尖上已經開始發出紅光,一個紅色光球逐漸增長變大。
飛坦突然咧嘴笑了。「織日。」
「轟——!!」
伴隨一股強大的幾乎可以燒爛皮膚的熱氣,那個猛地變大到如一座小屋一樣的火球猛地就旋轉的向我飛過來,完全讓人避開不得。
我馬上釋放出全身的靈壓,將斬魄刀插/進地面,握緊刀柄低吼一聲:「奔騰吧!草泥馬!」
我的靈壓和飛坦的靈壓瞬間攪在一起,我身上也開始流動起一股強烈的微藍色風球,將已經觸及到風球表面的火球瞬間帶入,融入進來,在我身邊不停旋轉著。我將手中的大刀一揮,風火球應聲而裂,四散開來,帶著熱浪的狂風瞬間擊倒身邊直至百步開外的大樹。
飛坦仰視著我,眼神中帶著震驚。
此刻我手持一柄約兩米的長刀,坐在一匹白色的高頭大馬之上,死霸裝破敗正冒著煙,臉上因為剛才的激鬥和被火焰灼燒後留下的紅印,雙眉憤怒的皺著。(關二爺上身?!)
「你……」一向口舌歹毒的飛坦竟然結巴了一下,不可置信的看著我:「怎麼可能?」
「吃驚麼?」我完全沒有想要下馬和他對話的意思,「你以為我真的殺不了你麼?小矮子!」
飛坦眼睛一眯拿著傘正準備往前一步,剛才才遁走的信長和俠客突然冒出來摁住他:「好了好了好了,冷靜一點,團長有吩咐。」
儘管飛坦停下了要逼近我再跟我大戰幾回合的動作,但還是一臉不忿的死盯著我,仿佛想用他的眼神代替剛才的絕招在我臉上射出兩個窟窿。
「哼!」
大概是看到無法將想像化為現實,飛坦冷哼一聲轉身離開,信長安撫著他一道離開。俠客看了看周圍的殘局,抓抓頭:「嘖,福間小姐還真是開不起玩笑啊。」又看了看我身下的坐騎,轉身離開,留下一句:「這匹馬哪裡小了?」
「……」
悠于 2016-2-3 20:48
十九匹馬
看到那三個人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後,我全身包裹的靈壓才瞬間崩潰,屁股下的白馬化作沙粒消失,斬魄刀也在同一時間恢復成本來的樣子。懸空的身體突然失去支柱,猛地摔到地上。
趴在地上微微動了動手:看來義骸受損的很嚴重,大概用不了多久了。
耳邊傳來腳步聲,看著面前的那雙鞋就知道是伊路迷。我費力的撐起身體坐在地上,顫抖著雙手把頭髮歪歪扭扭的紮在腦後,呼出一口氣。
從趴在地上,到坐起來,再到最後拄著刀站起來,伊路迷一直在旁邊一動不動的看著我,沒有出手幫忙。副隊長乖巧的站在伊路米旁邊,臉上難得出現了幾分沉重之色。我朝她笑了笑,對伊路迷道:「走吧。」
剛邁出一步,眼前一黑頓時倒地失去知覺。
…………………………………………………………
睜開眼時,看到的是陌生的天花板,移動目光打量了一下周圍,才看出這是我們在卡丁國邊境小鎮裡訂的旅館房間。沒看見副隊長和伊路迷。
我愣愣的盯著天花板,把之前跟飛坦戰鬥的情景想了一遍。沒想到,我竟然會在和人類戰鬥的情況下解放斬魄刀。飛坦的那個絕招,有點像是高等級的鬼道,但是殺傷力顯然高出了我使用鬼道時的力量,可以說,那種力量的大小,幾乎和隊長級別旗鼓相當。當時那種靈壓下如果我不用斬魄刀的話,恐怕,已經死了。
「嘶!」
臉上突然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疼,我下意識的伸手一摸,反而更痛。再一看手臂上,也有部分皮膚留下了被大火灼燒過後的痕跡,上面塗著一層白色的膏狀體,吹一下會覺得傷口涼颼颼的。
「吱呀——」
「小尼瑪,你醒了!」門一響就聽見副隊長的聲音。
我躺在床上點點頭。自己的身體自己最清楚,現在確實需要好好休息養傷。
伊路迷跟著走進來,站在床邊盯著我片刻後道:「能走麼?下午的票。」
「……」票都買好了,我能不走麼?吃力的坐起來,傷口被拉扯到發出一聲呻/吟,停頓了一下才道:「可以。誒?我的衣服?」死霸裝已經被換掉了,現在穿的是一身白色的長裙。
副隊長趴在床上指了指身後的伊路迷:「小伊幫你買的。」
我抬頭看了伊路迷一眼,心裡有些感動,正準備開口說謝謝,就聽他雲淡風輕的補充了一句:「1129戒尼。」
「……知道了。」對了!「難道,衣服是,你……」
伊路迷睜著那雙碩大的眼,眨也不眨的肯定了我心中的懷疑:「啊。死神都不穿內衣麼?」
「…………不是有底衫麼……」
「底衫?」伊路迷歪頭想了一下:「是說那件白色的短短的髒兮兮的襯衣麼?已經扔掉了。」
「…………」從我出發來到這裡開始,就一直沒洗過澡……我咳了咳,清了清嗓子,做出一副很灑脫的樣子:「算了,特殊情況特殊處理。」
「誒∼小尼瑪,你臉好紅啊。」
我閉上眼無力道:「大概是藥效過了,臉上也越來越火辣辣的了。」再睜開眼的時候就看見伊路迷纖細的手拿著一管藥遞在我面前,我接過來道了一聲謝謝。
據伊路迷所說,庫洛洛他們當天晚上,也就是兩天前已經離開卡丁國了,因為有自己的飛行船什麼時候想走都可以。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本來想著以庫洛洛那種性格,上次在酒店裡對他和俠客做了那種事,兩天前又和飛坦正面廝殺,他就算不抓我回去大卸八塊也會找我過去喝杯茶受個刑什麼的。
伊路迷說傷口不能捂著,所以只好毫無遮掩的出了門,臨走時去浴室看了看自己的臉,也被燒傷的很嚴重,雖然是義骸,但在受到傷害時靈體本身也能感受到相同程度的痛楚,只希望以後靈體不會像這樣留疤才好。
一路走來,果然有很多人對我這樣全身是傷的人頻頻側目,我們三個倒是很無所謂的走自己的路。
一上了飛行船,我一坐下就準備睡覺,雖然我已經昏睡了兩天,但還是很困。
「如果沒有這個身體的話,你比前晚更強吧。」
我扭頭看了坐在中間的副隊長旁邊的伊路迷一眼:難得啊,會主動問起我的事。我想了一下:「當然了。」可是就算是靈體狀態,以那個飛坦的能力,我最多是和他打平。「對了,還是沒有追查到阿散井副隊長的下落麼?」
伊路迷在位置上坐得筆直。「不是說過了麼?到的時候已經沒有可以移動的活口了。」
我看著伊路迷的側臉,看了很久,然後轉過頭去盯著窗戶,小聲道:「其實,我知道那天晚上你有殺過窟盧塔族的人。」
伊路迷沉默。
我知道他有殺過那一族的人,但從他身上的血跡來看,像是蹲下時扶起對方然後了結了對方時留下的。我無聲的笑了一聲:「看不出來啊,以你一個殺手家族的人而言,這件事,很稀奇。」
那些人被伊路迷殺死的時候,應該是懷著感激之心的吧。眼珠被挖去,生命卻還在苟延殘喘,遲早會死,有人出現幫他們減短了受折磨的時間,也算是一件好事。
伊路迷半天沒說話,突然開口道:「你這個身體,相貌、體型,都和你本來的樣子一模一樣麼?」
有些奇怪,扭頭道:「是啊,怎麼了?」
伊路迷抬頭看著機艙頂像是自言自語般念叨了一句:「一百多歲了還沒有發育完全麼?」
「什麼?」
……五秒後……
……「魂淡!!!」
……………………
背對著伊路迷在氣呼呼的過程中睡著。
醒來後迷迷糊糊的跟著伊路迷下了飛行船,副隊長又重新爬回了伊路迷的身上,雖然伊路迷是個面癱的殺手,但從後面看,這樣一大一小,其實,蠻和諧的。
從登船處出來之後,才發現這裡已經不是友克鑫。
「這是哪兒啊?不是回友克鑫麼?」
伊路迷在前面頭也不回的回了一句:「巴托奇亞共和國。」
「……所以說是哪裡啊?」
副隊長趴在伊路迷背上對我招手:「小伊說要帶我們去他家哦∼」
「什麼?!!」我瞠目結舌,趕緊一瘸一瘸的追上去,一邊跟上伊路迷的步速一邊側頭追問:「去你家?不是吧,我還欠你們家錢呢!現在去豈不是送羊入虎口?」
雖然伊路迷看見我跟得很艱難,但一點也沒有減緩步速的意思,只道:「現在你還能去哪兒?」
「回去啊,我已經有了打算,先坐下來談談吧。」
「家中有事急召我回去,沒時間。」
「可是……誒,你等等,站住!」
伊路迷終於停下來,我喘了口氣,左右看了看,也沒發現有就近可以坐下來談話的建築,只好站在原地左手叉腰,右手指了指伊路迷肩上的副隊長:「副隊長,請下來。」
副隊長有些莫名其妙,但還是從伊路迷背上爬了下來。對於副隊長突然這麼聽我的話我實在是甚感欣慰啊。然後對伊路迷道:「我決定先送副隊長回屍魂界。」
伊路迷動了動腳轉過身來:「那位副隊長呢?」
我無奈的呼出一口氣:「現在情況不一樣,我低估了這裡的人,連自保都成問題,副隊長現在身上的靈壓身處這樣的環境很危險,我要先送她回去,再和各位隊長商議之後,調派人手過來找人。」頓了頓:「再加上,我也想看看阿散井副隊長回去沒有。他也知道怎麼回去的方法。」
伊路迷看著我,像是在想事情,然後問我:「你上次說,你回屍魂界過了多久才回來的?」
「一個多月吧。」
「啊。一個多月。」
伊路迷面無表情,但是他這種「你還知道是一個多月」的語氣讓我想起了一件事,之前伊路迷已經提過,雖然我說我回屍魂界才一個多月,但是這邊已經過了三年。「是啊,時間不一樣……」萬一阿散井副隊長還沒有回去……
伊路迷雙手自然垂在兩邊,一臉淡然:「你猜,等你回來的時候,那位副隊長的屍體還找不找得到?」
「說什麼呢?!」我煩躁的接過伊路米的話。不過,雖然他的話很不中聽,但是也不無道理,現在阿散井副隊長的情況我一無所知,如果是和副隊長一樣靈壓已經下降,也一樣有危險,如果在屍魂界要再待上個一兩周,這邊都不知道變成什麼樣了。我沉默了半晌:「可是,副隊長……」
「小尼瑪。」副隊長在旁邊扯了扯我的衣服,仰頭看著我:「八千流可以一個人回去哦。」
我蹲下去看著她:「副隊長,您明白我的處境麼?」
「嗯。」副隊長點頭:「流氓小子危在旦夕。」
「……呃,算是吧。你能一個人回去麼?」
副隊長笑得很燦爛:「小尼瑪打開穿界門,八千流就可以回去了。」
我看著副隊長,無奈的笑了一下。其實當初涅隊長是要將打開穿界門的方法教給我們三個的,但是副隊長一向不理事,根本沒學會,現在靈壓又這麼弱,就算會也不定打得開。
也好,副隊長回去至少還有個人帶口信,儘快找人過來接應我。
二十匹馬
在我打開穿界門送副隊長回屍魂界的時候,伊路迷很自覺地避嫌,自動在看不見我們的地方等著我。
我對副隊長再三叮囑,讓她回去之後一定要第一時間通知總隊長及各位隊長,儘快做出新的決定安排人手過來,而且一定要快,因為兩邊的時間不同。副隊長自信的走進了穿界門,我也沉重的為未來不可知的路歎了口氣。
把臉埋進雙手裡腦子空白了一陣,放下手深深地吸了口氣,轉身與伊路迷會合。
從偏僻的小巷裡走出來時,看見伊路迷正蹲在路口的一個垃圾桶旁邊,很認真的看著什麼,我走過去一看才發現原來是一隻三花貓。那只貓似乎很喜歡伊路迷,一直在伊路迷伸出微微彎曲的手指上蹭來蹭去。
「它很喜歡你。」
聽見我說話伊路迷沒有反應,一雙沒有聚光的眼睛看不出什麼情緒。我又說:「把它帶回去?看起來像是流浪貓。」
我話一說完伊路迷馬上把手縮回來站起身俯視著腳邊,因為失去溫暖的手撫摸的貓,幾秒後就轉身往前走去。我挑了挑眉,蹲下來準備伸手摸一摸。
「喵——!」
還沒摸到呢,那只三花貓就炸毛跳到垃圾桶後面發出威脅的叫聲。我一臉黑線:怎麼看起來我還沒有那個殺手有親切感麼……
和伊路迷緩步走了兩個多小時之後,開始覺得道路兩邊的景色有些熟悉,於是知道已經到達之前金帶我走過的範圍。果然又過了一個多小時,就已經來到枯枯戮山半山腰的那個繁榮小鎮,並且已經看得到遠處那座高聳入雲的枯枯戮山山頂,以及那扇依舊高立于喧鬧集市邊的揍敵客家大門。
還沒走到門前,就看到一個有些禿頂的中年男人已經站到門邊做出恭候的動作了。
「少爺,您回來了。」
伊路迷沒理他直接走到門前。我也跟著走過去,仰起頭看著這扇門,心中的怨念源源不斷啊……看來我和揍敵客家真是極有淵源啊,現在不止欠了這扇門的錢,還欠了他們家兒子兩個億……
「這位是……」
聽見旁邊的人發出聲音,我側頭揮了揮手:「喲,好久不見。」
「嗯?」這個守門人表情一愣,像是在想什麼時候見過我,隔了一會兒才做出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哦!是您啊!」
我無奈的笑了笑:我現在滿臉傷痕,隔了三年還認得出來已經不錯了。
這邊我還在和守門人打招呼,耳邊已經傳來「轟隆轟隆」的開門聲了,我一回頭,就忍不住再次瞪大了眼:七扇……伊路迷竟然推開了七扇大門……上次看他還只是能打開五扇門而已,現在就已經輕鬆打開七扇門了麼?真是不簡單。
「哐——哐——哐——哐——哐!哐哐!」
還沒回過神來伊路迷就已經自己一個人進去了……我肌肉抽搐:這個人有考慮過我現在身受重傷麼?對於這個人自私的行為我十分鄙視的搖了搖頭,然後雙腿微曲,往上一跳。
剛剛一跳我馬上就皺起了眉:不行。不出所料,我還沒躍出十米,速度就減下來馬上往下墜,雖然我馬上在門上蹬了一下,但還是無法再往上繼續,只好調整姿勢落回到地上。
守門人也有些奇怪,湊上來問:「是因為小姐受傷的關係麼?」
是義骸的原因?大概是了。本來義骸就對行動能力有所限制,現在還受到這麼大的傷害,無法再發揮之前的行動力也很正常。我閉上眼運了運氣,又是猛地往上一躍,但還是和剛才一樣,躍出十米左右就開始往下墜,而且這次蹬門的時候腳還軟了一下,直接貼在牆上滑下來,落地之後還重心不穩的後退了幾步,而右手手臂上的傷口,也因為剛才在門上的摩擦又開始滲血。
「您沒事吧小姐?」
「沒事。」
我仰視著這七扇接近100米的鎢鋼大門,仰的脖子都酸了,才低下頭來對旁邊的守門人莞爾一笑:「呃,是有個側門吧?」
「呃,是倒是有,不過……」守門人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這次在下沒有接到通知說可以放行。」
笑容一僵:「可是我是你們少爺的朋友和客人啊,剛才你也看到了是吧?」
「是倒是,不過,呃呵呵,凡是進入揍敵客家的人必先通過試煉之黃泉大門,這個是規定。」頓了頓,那個人又很緊張的問:「小姐,不會,再把門打壞了吧?」
臉一下就垮下來,「放心吧,我沒那麼多錢。」而且也沒有那麼強的靈壓了。更加怨念的盯著這七扇門:伊路迷搞什麼?把我叫來就是讓我站在門口和門衛聊天的?我去!
…………………………………………………………
因為進不去,我又打不開黃泉之門,只能坐在門衛室裡呆著,其實我也不是不可以走,但是就像伊路迷說的,我現在完全沒有目標,又帶傷在身,到處跑始終不便。
「來,請喝水。」
我接過來道了聲謝:「謝謝。」喝了一口捧在手裡問他:「對了,你知道伊路迷為什麼趕著回來麼?聽他說好像是家裡有急事。」
守門人憨笑著撓頭:「呃,這個就不是很清楚了,我這種小人物不可能有機會接觸到內部消息的。」
我癟了癟嘴又問:「那你知道伊路迷什麼時候出來麼?我總不可能一直呆在這裡吧?」
守門人還是傻笑:「呃,這個真的不清楚,少爺什麼出門我怎麼會知道呢。」
「……」該說他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口風緊呢?無趣的轉開視線,一下看到桌子上的電話:「誒,對了,讓我打個電話吧,我問問他,要是他還要很久才出來我也好做打算啊。」
「呃,這個,不行啊,我……」
他話還沒說完,我已經把電話提了起來,笑嘻嘻的問他:「電話多少?」
可是還沒等到他回答我,電話那邊已經傳來接通的聲音了,我有些奇怪看著滿臉尷尬的守門人。
電話只響了三聲,「您好。」
「哦,您好!呃那個,我是伊路迷的朋友,能找他接下電話麼?」
「伊路迷少爺沒有朋友。」幾乎是毫不猶豫的接過我這句話,就把電話掛了。
「嘟——嘟——嘟——嘟——」
我拿著聽筒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皺眉嘀咕:「搞什麼啊?什麼人啊?憑什麼否定我是伊路迷的朋友啊?」
「唉,這是事實啊,揍敵客家的人是不會有朋友的。」守門人放下手裡的水桶坐到另一張凳子上笑得有些無奈。
我把聽筒放回到電話上問他:「為什麼?因為是殺手家族麼?」
守門人不置可否的微笑著:「老爺們常說,友情這種東西,會拖慢一個人的行動速度,會成為執行任務時的干擾。」
我不屑的翻白眼:「怎麼會呢?一個人強大之後,任何因素都不能成為干擾。」
守門人看了我一眼贊同的點點頭:「可是,又有誰會願意和一個殺人不眨眼的人做朋友呢?」
我正打算開口說「我」,但只做了一個口型就聽守門人說:「如果當朋友做的事違背了自己的原則和心中的正義,又怎麼能成為朋友呢?」
「……」於是,那個「我」字沒有說出口。是啊,如果前幾天將窟盧塔族人滅族的人是伊路迷,我今天,應該不會說自己是他的朋友吧。
儘管這樣,不知道有朋友的感覺是什麼,伊路迷,未免也太孤獨了。
「誒?少爺?」
守門人的話打斷了我的沉思,我也馬上跟著他站起來看向門外:「伊路迷麼?這麼快就出來了?」
「呃,不是,是小少爺。」守門人匆匆給我解釋了一下,馬上就迎了出去,嘴裡一邊道:「奇犽少爺,您回來了。」
我站在門衛室的門口,看到守門人正在迎接的人是一個一頭銀髮,個子小小的小孩子,臉上帶著淡淡的傷痕,身上也髒兮兮的。
「小少爺?」難道是伊路迷的弟弟?
聽到我輕微的疑聲,那個叫奇犽的孩子轉頭看向我,對還在恭恭敬敬站在面前的守門人道:「皆蔔戎,這是誰?」
「哦,是……」被喚作皆蔔戎的守門人停頓了一下瞟了我一眼,有些猶豫的回答:「伊路迷少爺的朋友。」
奇犽像貓一樣的眼睛睜大了一點,嘴裡發出一聲不明意味的聲音:「哦∼朋友?」
既然已經介紹到我了,自然也應該打個招呼,我往前走了幾步,微笑著道:「你好啊,我是……」
「你真的是那個傢伙的朋友麼?」
被他陡然打斷話的我愣了一下,然後道:「是……吧。」說完之後心裡有些不舒服:為什麼連我自己都突然變得猶豫了?
奇犽臉上帶著小孩子準備作怪前的笑容,瞅了一眼黃泉之門:「你想進去麼?」
「呃,是啊,不過,打不開門。」
奇犽努了努嘴,滿臉都寫著不屑的表情:「你是那個傢伙的朋友,難道不是應該很強麼?」
真是態度惡劣的小孩子啊,看起來不過8、9歲的樣子,也太囂張了吧?跟他哥真是沒一點相似。我雙手抱懷:「誰說你哥的朋友就一定要很強的?」
「嘁。」奇犽雙手背在腦後:「那就是弱囉。」
「……」真是不討人喜歡的小孩子。我翻了白眼轉身準備回門衛室:「懶得跟你這個小孩兒扯。」
轉身後剛邁出兩步,奇犽突然就跳到了我面前,眼睛裡閃著狡黠的光。我有些訝異:喲,速度還不錯啊。我摸了摸鼻子:「你想做什麼呢?」
二十一匹馬
「喂,醜八怪,我們打一場吧。」
奇犽仰頭看著我,滿臉都是「興趣盎然」四個字,不過我現在哪有心情和他玩兒?翻了白眼繞開他往屋裡走:「沒時間。」
「呼——!」
背後一陣風聲朝我襲來,我立馬一個後空翻,跳回到剛才的位置上,抽搐著嘴角看著剛才用悠悠球攻擊我的奇犽:「你想死嗎?小孩兒。」
「哼哼∼」奇犽一邊玩兒著手裡的悠悠球,一邊咧嘴笑著。
「呃,奇犽少爺。」皆蔔戎走到旁邊擦著汗水制止:「您剛剛從天空競技場回來,應該好好休息啊。」
「閉嘴皆蔔戎。」奇犽臉上的笑容突然消失,泛著一抹寒氣:「什麼時候輪到你說話了?」
「呃,是是是。」
哎喲,看不出來,這孩子這麼小就已經去天空競技場打過比賽了?之前伊路迷好像也說過,三年前因為我突然離開的原因導致他沒有完成家裡安排給他的比賽要求,還受罰了呢。難不成揍敵客家的孩子都需要去天空競技場打比賽作為試煉麼?
「嘖嘖嘖。」我咂咂嘴:「真是沒教養,你哥雖然話少但好歹還算是彬彬有禮,怎麼你像個小流氓一樣?」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馬上就把他激怒了:「你說什麼呢?!誰是流氓?」
看他炸毛的樣子,倒是和之前那只流浪貓蠻像的,我忍不住嗤笑了一聲。
「笑什麼笑?你到底打不打?!」
我瞥開頭不看他:「不是說了不打麼。」
「你……」奇犽氣結,又馬上轉了轉眼珠:「你怕輸給我啊?」見我不說話,奇犽得意洋洋的繼續道:「沒關係啊,我不會打死你的。」
「嘁!」我不屑的笑著搖頭:「我怕我會不小心把你打死你哥會找我報仇。」
奇犽接不上話來,想了一下道:「你要是打贏我,我就幫你開門讓你進去。」
「呃,奇犽少爺,這不符合……」
旁邊沒有存在感的皆蔔戎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準備說句話,但是奇犽只是橫了他一眼,後者馬上就閉嘴了。
「怎麼樣?」奇犽一副勝券在握的表情。
我想了一下:這辦法倒是不錯,奇犽好歹也算是家裡的主子,他要放我進去,其他人應該也不好說什麼。可是……我上下打量了一下奇犽:這麼個小不點,一看就是很難纏的傢伙,長得就是一副睜眼說瞎話的高手,把他打贏了萬一他要賴帳,我拿他也沒辦法。
「唔……這樣好了,畢竟我大你這麼多,就不比輸贏吧,你要是能碰到我,就算我輸了,半個小時以內你碰不到我,就算你輸了。」這樣就算他要反悔,我不吃虧還可以教訓教訓他。
奇犽眯了眯他的貓眼,像是在想我到底有沒有那麼厲害,認真的考慮了一下才說:「好!」
話音一落,就用悠悠球打頭陣朝我扔過來,我往後退了一步,伸出右手的食指對準朝我沖過來的奇犽,輕輕往右一劃:「縛道之一,塞!」
「嗚哇!!」因為向前跑的慣性,果斷的摔了個狗□□,雙手反剪在背後掙扎著:「你……你耍詐!」
我咧嘴一笑,蹲到他旁邊湊近他:「我哪有耍詐?這叫耍詐嗎?這是你技不如人。」奇犽咬著牙在地上撲騰了幾下,突然從地上跳起來,伸手朝我臉上由左至右縱向一劃。
「哇嗷∼」我往後一倒,以手做支撐翻了個跟鬥重新在離他幾步之遙的地方蹲好,看著不知道什麼異變出尖銳指甲的奇犽的右手吃驚道:「這樣你都能動?」
沒有應我,奇犽咬著牙俯下/身子朝我沖過來,我高高跳起在空中轉過身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對準還沒來得轉身的奇犽:「縛道之四,這繩。」
一條光索從指尖射出飛向奇犽將他全身捆住,後者自然又跌了個狗吃屎,像是一條被沖上岸的魚一樣在地上扭動著。雖然因為義骸和受傷的關係,而我也沒有認真開打,所有的咒術傷害都會減低,但是對於奇犽這樣的孩子,這種程度他絕不可能掙得開了。
我落回到地上拍了拍手上的灰塵,走到他旁邊用腳輕輕踩住他的屁股:「怎麼樣啊?小屁孩兒,還來嗎?」
「混蛋……」奇犽在地上咬牙切齒的折騰著:「你有本事就別用這招!」
我得意洋洋的翻白眼:「你還想得美呢,要是我每一招你都招架不了,每一招都不能用,那乾脆站在這兒讓你打算了。」說著蹲下去伸手去揉他那亂糟糟又毛茸茸的短髮。
「別碰我!混蛋!有本事放開我再打!」
「乖哦乖哦。」我一邊摸著他不斷躲我的腦袋一邊道:「還有二十五分鐘哦,不過姐姐告訴你哈,雖然這招只是以捆綁和禁錮為目的,但要是太用力,還是會受傷哦。乖啦乖啦∼」
「你這個醜八怪!別摸我的頭!我要殺了你!!」
我完全不為所動的繼續手上的動作,並且已經開始捏住他兩邊的臉頰眯著眼笑著往兩邊扯:「哎喲哎喲一點都不可愛,來,笑一個。」
「小姐,這……」皆蔔戎忍了半天終於還是決定過來衷心護主:「少爺還小,小姐還是放了少爺吧。」
「皆蔔戎!你滾開!不用你管!嗷——!」
我手上微微用力,更加使勁的扯他的臉:「嘖嘖嘖,你的嘴還真不老實啊,再大呼小叫就把你的嘴封起來哦。」
皆蔔戎已經無話可說了,只能在一邊不斷擦著頭上越冒越多的冷汗。
玩弄了奇犽一會兒,腳也已經蹲麻了,我站起來伸了個懶腰,走回到門衛室裡把剛才那杯水咕嚕咕嚕喝了個乾淨。
「唉。」皆蔔戎跟進來在我背後歎了口氣。
我擦了擦嘴拍拍他的肩膀:「沒事的,這種小孩就是要好好教訓一下,免得以後到處惹麻煩。」想了一下又說:「對了,你們家主人不會因為我欺負你們家少爺就對我報仇吧?」
「呃,應該不會。」皆蔔戎尷尬的笑著:「要是老爺夫人知道了,應該會很高興奇犽少爺多了一個試煉的機會。」
「……這麼變態?」我無語的搖搖頭。
「對了小姐,你的傷需要上藥嗎?」
經過皆蔔戎的提醒,我才感覺手上和臉上有些微微疼,應該是剛才玩兒太高興把剛剛有點結痂的傷口扯裂了。我擺擺手:「沒事,我有帶藥。」
上完藥後休息了一下,把門衛室裡的凳子搬出來坐在外面看著不遠處還趴在地上的奇犽,優哉遊哉的欣賞著這幅美好的畫面。(從某種角度上來說,你也很變態……)
唉,這孩子還真是有精力,折騰一會兒累了就趴著不動,休息夠了又開始折騰,不過應該是聽了我對他的提醒,並沒有死力的去掙脫。看他這樣我就想起在十一番隊的日子,那個時候我們訓練新丁也是這樣的,想想,還真是快樂的一段日子啊。(……)
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我走過去雙手抱懷用腳踢了踢他:「喂,時間到了,認輸了的話,就放開你幫我開門。」
奇犽在地上桀驁的用貓眼瞪了我一眼,哼了一聲別開頭。
我一臉哀傷的搖頭:「就知道你會耍賴。那你就繼續在這裡睡著吧。」說完就轉身準備回門衛室。
「你這麼強,還需要我幫你開門麼?!」奇犽悶聲悶氣十分不甘心的吼出這句話。
我回頭蹲下去更加幽怨的道:「你以為我想讓你開門啊?我力氣不夠大嘛!可以用的辦法又不能用,上次打爛這幾扇門已經很麻煩了。」
「哦!原來是你!」奇犽一下來了勁,拼命翹起上半身瞪著我:「原來你就是三年前打爛我們家門的那個人!你還欠我們家錢還敢這麼對我!」
「切,那有什麼?一碼事歸一碼事,是你自己要跟我打的。而且有你在手,我威脅你老爹免了我的債務都行啊。」
「哼!卑鄙的小人!」
我摸了摸他的頭:「是卑鄙的大人才對。」
說完就站起身來準備回門衛室,皆卜戎正好從門衛室裡出來,擦著頭上的冷汗對我道:「小姐小姐,剛才管家打電話來說,您可以從側門進去了。」
「哦?」我有些意外:「看來你們家老爺還是很擔心這小屁孩兒嘛。」打了個響指解開了奇犽身上的縛道,後者馬上就翻身爬了起來。
我好笑的看著還滿臉不服氣揉著手腕的奇犽:「好啦,遊戲結束了。」轉身跟著皆蔔戎準備從側門進揍敵客家。
「喂。」奇犽在身後叫我。「你不跟我從大門進去麼?」
我回頭挑眉看著他:「你願意麼?」
「哼。」奇犽一臉不自在的瞥開眼,嘟囔了一句:「願賭服輸。」
突然覺得這小屁孩兒也蠻可愛的,既然如此,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奇犽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走到黃泉之門面前深吸了一口氣,雙手把住第一扇門的兩邊,咬著牙用力往兩邊掰著,轟隆轟隆的開門聲再度響起。
「啊————!!!」
奇犽一邊吼叫著一邊往前蹬著腳,塵煙之中,兩扇黃泉大門緩緩打開。
「呼……」奇犽呼了口氣,抽時間看了一眼有些愣住的我,我趕緊跑過去,從奇犽打開的門裡跑了進去。
「哐!哐!」
應該剛才用力過猛,奇犽的臉有些微紅,我笑著對他道:「不賴啊,竟然能打開兩扇門。」
奇犽又露出那個不自在的表情,哼了一聲:「我本來可以打開三扇的。」然後昂著下巴從我身邊走過往前走去。
我在後面笑著搖搖頭跟了上去。
……………………………………………………
「你,是怎麼認識那個傢伙的啊?」
「那個傢伙?哪個傢伙啊?」我故作無知。
奇犽含糊道:「伊路迷大哥。」
「哦,他啊?就在你們家啊。」
「我們家?」奇犽有些奇怪:「那次你不過只呆了一天左右,就和他成為……朋友了麼?」
「唔……」我想了一下:「還有發生很多其他的事。」
「那,你為什麼和他做……朋友?」奇犽埋頭走著,儘量做出一副狀似無意的語氣。
我笑了。「喂,你到底是在關心你大哥,還是在好奇我啊?」
「哼!誰會關心他啊?!」說完步速加快往前沖去。
唉……一個一個的都那麼彆扭啊。
悠于 2016-2-3 20:49
二十二匹馬
「喂,你慢慢走好吧?走這麼快幹什麼?」
「哼,你剛才速度不是很快麼?」
「喂,我是傷患好麼?」
「嘁,這麼野蠻哪裡像是傷患了?我跟你說,一會兒要是跟丟了不能進門可別怪我。」
「嘖嘖。」
儘管剛剛還覺得奇犽很可愛,但是現在馬上又覺得這小屁孩兒真是不討人喜歡,一個人悶著頭往前走,對我完全不管不顧,倒不是我跟不上他的步速,而是實在是不想弄到身上的傷口啊。
…………………………………………………………
我們很快到達揍敵客那座像城堡一樣的大屋門口,門前早已經站著幾位穿著黑西裝,面無表情的黑衣人,看到奇犽便恭恭敬敬的鞠躬,後者則是眼神傲慢的從幾個人中間走過。
奇犽直接往裡屋走去,大概是覺得已經把我帶到屋裡,算是完成了他的承諾,於是頭也不回的離開。
這間會客室裡的擺設和三年前一樣沒有變化,我坐上沙發後不久,就有僕人端來茶水和點心,我道了聲謝,也不客氣就吃吃喝喝起來,一邊吃一邊環顧著這間會客室。
「還可以麼?」
!!!!!!!!!!!!!!
被突然在耳邊響起的聲音嚇到,我包著滿嘴的蛋糕猛地回頭,有些驚恐的看著不知道什麼時候坐到我對面沙發上的老頭子。
我面無表情,心裡卻波瀾四起:怎麼回事?真的是我靈敏度降低了麼?已經到了這麼近的距離都沒有發現。而且,這麼短的時間裡,就到了我身邊……迅速把嘴裡的食物咽下:「好久不見了,老先生。」
老頭子嘴上噙著笑,毫不掩飾的上下打量我。
良久。
「呵,福間小姐還是對我們家的食物青睞有加啊。」
我尷尬的笑了笑:「呃,不好意思。」
「唔。」老頭子輕輕地點頭:「福間小姐,是來償還三年前大門的修補費用麼?」
「呃……」我不自在的扭了一下脖子:「那個,我錢還沒有湊夠。」
「唔。」老頭子又不明意味的應了一聲。「當年福間小姐有說過,自己是死神吧?」
「……」當時是因為不知道這裡的情況,想著能看到靈體的人不在多數,才直接道明瞭自己不是人類的事,但是現在……「老先生……怎麼突然問起這件事了?」
老頭子臉上帶著和藹的笑容,顧左右而言他:「看起來,讓你到外面賺錢是不太可能了,你就留在揍敵客家做女僕還債吧。」
「哈?!」本來一臉嚴肅的我馬上就下巴落地:「不是啊老先生,我這次來,純粹只是應伊路迷的邀請,來做客養傷的。」
「嗯哼!」
老頭子重重的咳嗽了一聲,我馬上噤聲,不再做任何辯解:算了,一切等看到伊路迷再說。「那個,伊路迷呢?他比我先進來的。」
「啊!這就是新來的女僕麼?長得真是醜陋啊!」
怎麼又來一個?我心中一凜趕緊回頭——「哇!!你、你你……」
這是什麼啊?一個穿著奇怪蓬蓬裙,頭頂一頂大草帽,滿臉纏著繃帶,眼睛上帶著一個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高挑女人,手持一柄誇張的粉色扇子站在我身後。
沒有靈壓?難道這是個普通人類?應該不是,普通人類不可能站在我背後還讓我沒有發覺。說起來,這裡有靈壓的人似乎都很會將自己的靈壓阻斷,不專心感應根本感覺不到……
「嗯……」這個古怪的女人看著我,鼻腔裡發出不明意味的聲音,眼睛上帶著的那個機器一直閃著黃色的光點。「啊!你就是老公說的那個死神?太有意思了!」
對於她突然發出的尖叫聲,我不適的咽了咽口水:「呃,您是……」
女人打開扇子遮著自己本來就被層層繃帶包裹住的臉,發出尖銳的笑聲:「我是伊路迷和奇犽的媽媽。」
什麼?!我不禁瞪大了眼:伊路迷的母親?!不是吧……我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老頭子,後者則是一臉默認的表情。
沒等我開口,伊路迷的母親又開始大吼大叫起來,眼睛上帶著的東西不停的閃著五顏六色的光點:「死神啊!真的是不死的麼?!啊!!真好啊∼可以留在家裡讓奇犽做訓練工具!太棒了啊!」
「……」我面部肌肉已經不受控制的跳動起來。
「恐怕有問題,基裘。」老頭子終於開口打斷了還興奮不已的母親大人:「我剛剛讓這孩子做一位稱職的女僕,應該沒有太多時間陪奇犽玩耍。」
「是啊是啊,女僕很忙的。」前一秒還在因為要被要求做女僕感到糾結萬分的我,此刻真心覺得能做女僕真是太特麼榮幸了!
「啊!公公!」基裘收起扇子,眼睛前的機器開始閃著紅光:「這是多麼難得的機會啊!」
老頭子站起來整理了一下衣服,語氣淡定的說:「你看她哪裡像死神了?」說完就背著手離開,留下一句:「先讓她做一個月女僕再說。」
「公公!!」
我被基裘的尖銳叫聲震得縮了縮脖子。知道她一直在盯著我看,我則是裝著不知道的茫然樣子看著老頭子消失的方向。
過了一會兒,基裘才突然吼了一聲:「梧桐!!」
「是。」
一個帶著眼鏡板著一張撲克臉的黑西裝男人秒速出現。
基裘用扇子指了指我:「這個孩子交給你了。」
「是的,夫人。」梧桐雙手放在身前恭敬行禮。
得到回應之後,基裘也緩步離開。我這才松了口氣,對著這個一直盯著我看我的人道:「唉……對了,你知道伊路迷的房間在哪裡麼?」
「身為揍敵客家的女僕,絕對不能直呼主人的名字,說話必須使用敬語,不得嘻哈打笑嬉皮笑臉,不得無故大聲喧嘩,不得奔跑衝撞。」
「……哈?可是……」
「跟我來。」
「…………」我雙目呆滯,心中咆哮著:伊路迷!你個混蛋死哪兒去了?!!
………………………………………………………………
我被梧桐帶到據他說是我以後居住的寢室,是一間不小的臥房,裡面有兩張床,一張床上空空蕩蕩什麼都沒有,另一張床上是疊好的被褥,看得出來已經有主人了。
果然,我和梧桐剛前腳到房間,後腳就有個滿腦袋都紮著大辮子的紅發女孩兒走進來。
「卡娜莉亞。」梧桐喚了一聲,向她介紹我:「這是新來的女僕——福間尼瑪,現在與你同住一個房間,你沒事多跟她說一下家裡的規定。」
「是。」
梧桐又交代了幾句走了,房間裡只留下站在屋中間的我和卡娜莉亞。
卡娜莉亞看起來不大,似乎只有十來歲的樣子,但是也是和揍敵客家其他的僕人一樣,板著一張臉。我站在這詭異的氣氛中僵持了一會兒,最後主動笑著開口:「你好,我是福間尼瑪。」
卡娜莉亞頷了頷首:「你好,我是卡娜莉亞。」
…………氣氛又冷下來…………
「呃,那個,我現在要做什麼?」
「換衣服。」
卡娜莉亞說完就離開了房間,幾分鐘後又抱著一件黑白相間的衣服折返,將衣服遞給我:「衣服換上之後,我帶你熟悉一下揍敵客家的環境。」
我伸出雙手的各兩根手指拈起這件還沒過膝蓋的千層連衣短裙,神情僵硬,剛剛把裙子從卡娜莉亞的手裡牽起來,一根同樣是黑白相間的發帶掉在地上,我無語……
「難道,這個也要戴在頭上?」
卡娜莉亞點頭認真道:「是的。」
「……」真是夠了!伊路迷,你給我記著!
衣服換好後,卡娜莉亞開始帶我逛起了揍敵客家的大城堡。
其實卡娜莉亞說話的聲音很溫柔,帶著孩子的囁嚅氣息,但是大概因為長期接受訓練,不止臉上沒有表情,連聲線都是沒有情緒的。明明,還是這麼小的孩子。
「對了卡娜莉亞,為什麼你沒有穿女僕裝呢?」
「因為我不是女僕,我是看守花園的守衛。」
「看守花園?」
卡娜莉亞伸手指了一下大門方向:「就是那邊的草坪。」
說的是我們進來時經過的那塊土地?可是「……草坪……那難道不是一大塊山坡麼?」
「整個枯枯戮山都是揍敵客家的土地。」
「……」是了,整座山都是這家人的,別人喜歡把那門前的一塊山坡封為花園自然也行了,雖然這個花園的面積有點大……
「房子是由幾座不一般高的樓集合在一起的,三樓以上都有天橋連通,三樓以下都需要從各自房子的大門進出。除了被分配的三樓以上工作的僕人,其餘人未經允許不得上每座房子的三樓區域。」卡娜莉亞一邊介紹一邊指著靠後的一座高房:「後面是主人們的主要睡房,其餘的房子也各自有每個主人專用的樓層,最前面的這座靠近大門的房子是專門用作接待客人的。」
「哦。」
「這些房子的後面有一個後花園,以及單獨的一座大屋和地下室,沒有和其他大屋連通,是主人們的訓練基地,有專門的人負責打掃和維護,沒有指示任何人不得靠近。」
「哦。」
…………………………………………………………
卡娜莉亞介紹的很仔細,大多是圍繞揍敵客家的分佈情況在說,我也很用心的記著。
「那,我今天不用做什麼吧?」
卡娜莉亞想了一下:「梧桐管家還沒有分配你負責的區域,今天你就暫時去喂主人的寵物。」
「哦?」我一下來了興趣:「好啊,是什麼寵物?」
「唔,狗吧。」
……「呃,」我眯了眯眼有些虛弱的問:「狗,吧的意思是……不知道是不是狗麼?」
卡娜莉亞沉默,看樣子是在認真的想我這個問題,我突然出了一頭冷汗:這揍敵客家應該不會養什麼奇怪的東西做寵物吧?
「喂!醜八怪!」
我和卡娜莉亞不約而同的扭頭,看見奇犽已經換好了一身乾淨的衣服,雙手背在腦後一臉悠哉,上下打量了我一圈:「原來那個傢伙的朋友來也只是做女僕啊?」
我翻了白眼轉開頭。卡娜莉亞馬上行禮:「奇犽少爺。」
「喂卡娜莉亞,你一定要看緊這個醜八怪,可以讓她多做點事。」
「是的。」
「……」我皺著一張臉回頭:「關你什麼事啊?」
奇犽一臉壞笑:「醜八怪,你要去喂三毛嗎?」
「三毛?」我想了一下:「那只狗啊?好像是啊。」
「哼哼。」奇犽咧嘴笑著:「要活著回來哦。」
二十三匹馬
「嘁,奇犽那個傢伙搞什麼鬼?說的這麼玄乎。」我拖著一大麻袋的狗糧往山下的地獄之門走,一邊走一邊抱怨:「呼,累死我了,怎麼會這麼巧遇到狗糧吃完了?這麼大一袋,起碼要吃個好幾個月了吧?」
「皆蔔戎!!快來幫我拖一下!」走到試煉之門那條正道旁邊的小路邊上,前面有一道小小的木門,我隔著門大聲喊著:「皆蔔戎!」
大概是因為離前面那個門還很遠,完全得不到回應,我拖著狗糧走到門前擰了一下門把,「哢」一聲就開了。把門開了一條縫探頭看了一眼,還是林蔭小道,這扇門立在這條路上顯得有點怪異。
我把門推開拖著狗糧進去,用腳把門勾著關上,往前走,一邊走一邊喊:「皆蔔戎!!快來接把手啊!皆……」
我突然噤聲,停下腳步站在原地:這是什麼感覺?一種……說不出來的詭異感覺……就好像,被野獸盯住的感覺……我看了看兩邊的樹林,在原地停了好一會兒,才皺著眉頭往前走:是錯覺麼?
走了幾步,猛地打了個冷噤停住,把頭轉向右邊的樹林警惕著,雖然什麼都沒看到,不過身上的雞皮疙瘩聽到了緊急的哨聲都全體集合了,連頭皮都麻了!一直盯著那片光線明顯比這條路要暗很多的樹叢,抬起左腳往前邁了一步,果然!!那種奇怪的感覺馬上冒出來了!
不是吧……這種感覺……難不成揍敵客家的寵物真的是一隻怪獸麼?我咽了咽口水,把身後的麻袋拖到面前,小心的防範著樹林裡的東西,一邊蹲下迅速解開麻袋口的繩子,從裡面抓了一把狗糧,扔向樹林。
「嘩啦——」
那片樹林的樹冠突然動了一下,我馬上抬腳跳起來,緊鎖眉頭查看,結果——
「呵——哇啊啊——————!!!!!」
好——大——的——狗——啊!!!!!!
只是一眼,我臉上的五官馬上就移位了!而且我現在還正朝著那顆白色的大腦袋飛過去!我在空中拼命的踹著四肢,想要趕緊落下來,儘管我已經刹車了,但還是不可避免的落到了那片樹林的其中一棵大樹上。而那個巨大的身體……就在我前面三米不到的地方……
我下意識的伸手捂住嘴,屏住呼吸大氣不敢出一下。
「……」怪不得我剛才幾次都沒有看到這個傢伙,原來它的身體太大了反而讓我沒有注意到……這四隻腳在光線昏暗的樹林裡看起來就像大樹一樣……現在要怎麼辦,蹲在這裡一定遲早被發現的……
我瑟縮著脖子看了一眼背後,那條小路就在我身後10米開外的地方,我抽搐著嘴角:魂淡啊……進門的時候不見能跳這麼遠!
又回頭看了看這個大傢伙,連頭都看不到,多……麼……恐怖啊!咽了咽口水:算了,拼一把,一沖出去就直接頭也不回的跑上山!
「哇!!」
心裡的想法還沒有實現,我所在的大樹就突然被那畜生伸爪一撓,整棵樹連根都被掀翻了!我也迫不得已隨著這力道離開這棵大樹的樹冠,跳到隔壁的樹上,但是我這個目標已經被它發現,那傢伙,那是一陣的拍啊!一棵接一棵樹追著我打啊!我要是有尾巴絕對是夾緊了在樹上跳來跳去。
「救命啊!!!——」我扯著嗓子嚎著,心裡一直在想剛才奇犽提到的名字:「那個,那個什麼哇!!!那個!三毛!!!」對了,叫三毛!「三毛!快停下來!我是來喂你吃東西的!!」
「嗷————!!!!」
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聲後,那傢伙依舊沒有停下,一直揮舞著毛茸茸的大爪在我身邊不停的拍著。
「三毛!」
耳邊傳來皆蔔戎的喚聲:「三毛快停下來!這是自己人!」
我趕緊應著:「對對對,自己人!」
可惜三毛完全不聽指令,不僅不住手,皆蔔戎要過來幫忙還差點被誤傷,我心中忍無可忍,幾次想動手,可是一直移動著,又看不清這大傢伙的要害,一時無從下手!
「三毛,停下。」
清冷的聲音不大不小的響起來,跟在我背後揮爪子的三毛突然就停下了,世界又恢復了寂靜,只留下一棵一棵大樹緩慢倒下的聲音。
我又往前跳了幾步,才在樹上停下,撐著樹幹喘著氣,擦了擦鼻子下的汗水:「伊路迷,你會不會出現的太晚了?」一步跳到他面前,重重呼出一口氣:「不過,還算你講義氣了。」
伊路迷面無表情的從地上輕鬆的提起狗糧,甩出一句話:「我是怕三毛毀了我家的花園。」
「……」
將狗糧遞給不停道歉的皆卜戎,伊路迷轉頭看著我,突然伸手撥了撥我額前被汗水打濕的有些亂的頭髮:「連喂狗都不會,真是替你的工作能力著急。」
「…………」他這個動作,做的未免也太,太自然了吧……我愣了一下才把頭往後挪了一下,眼神不自然左右晃了一下才說:「你還好意思說呢?也沒人跟我說三毛是這麼大條狗啊!」
看伊路迷懸空的手放回到身側,氣氛尷尬了兩秒鐘,我又說:「對了,你看看我這身打扮,你讓我回來就是給你家做女傭的?」
伊路迷眼神正直的回道:「你還欠我家,還有我的錢。」
「……」我翻了白眼轉身一跛一跛的往山上走,小聲嘀咕了一句:「有必要一直提醒麼……」
伊路迷跟在我後面走了好一會兒,才用十分認真地疑問句說:「還沒好?死神的復原能力這麼差?」
「……」抽搐著嘴角用惡鬼一樣的眼神瞪著他:「我麻煩你,我還沒進門就被你那個天真爛漫單純可愛的弟弟拉著玩兒的水翻河翻,剛才又和你家那只萌得讓人腦充血有一棟房子那麼大的叫三毛的寵物狗玩兒了半天捉迷藏,我哪有時間恢復?」
伊路迷想了一下:「奇犽?難怪他認識你。」說完就自顧自的往前走:「你和他玩兒很開心吧?」(你從哪裡看出她開心的?)
你從哪裡看出我開心的……
………………………………………………………………
和伊路迷分路回到自己的傭人房,正好看到卡娜莉亞在幫我鋪床,我走進去坐到她的床上深深地歎了口氣。
卡娜莉亞回過頭來看著我,問:「如何,能上手麼?」
……我怨念的看著她:「你看我現在這個樣子,像是上手了麼?」
頭髮淩亂,衣衫不整,黑色的長襪也被樹枝勾破了,再加上一臉哀怨的表情,活像是剛從絕世大yin魔手上逃脫出來的可憐人。
卡娜莉亞一臉認真。「才開始是這樣的,三毛是認人的,只會聽從於揍敵客家的主人,連皆蔔戎都不能馴服它。」
我又沉重的歎了口氣:「看出來了。我說,能不能讓我做其他事啊,洗廁所都好過去喂那只危險的寵物。」
「嗯,剛才梧桐管家有來通知以後你負責的工作,以後你就在廚房幫忙和負責揍敵客家的用餐。」
「廚房?!」我站起來滿臉寫著「不會吧」三個字:「我不會做飯啊。」
卡娜莉亞又轉身繼續幫我鋪床:「在揍敵客家,是沒有『不會』這兩個字的,什麼都需要會。」
「……」看樣子這件事也是不能拒絕了……我欲哭無淚的仰面問天花板:伊路迷,你知道我現在有多恨你麼……
………………………………………………………………
第二天一早,我被卡娜莉亞幫我調好的鬧鐘吵醒,抬頭看了看窗外,天都還沒亮,我一臉黑氣的打著哈欠爬起來,懶腰伸到一半就看到對面卡娜莉亞的床已經空了,被子疊的整整齊齊。
我搖搖頭:真是沒人性啊,這麼小的孩子就讓人家起那麼早,明明昨晚比我還晚睡。
穿好卡娜莉亞幫我準備的新女僕裝,按照她給我講的路線,去第二棟大屋的一樓廚房報導。
一走到門口就聽到裡面「呯呤嗙啷」的聲音,我敲了敲門擰動門把說:「打擾了。哇!」剛把門推開了一條縫,就看到一柄叉子飛過來,我猛地一縮頭,盯著面前還在顫動的叉子無語的看著射飛叉的人。
罪魁禍首是個滿臉大鬍子,穿戴著廚師的衣服和帽子的男人,正兇神惡煞的看著我:「廚房重地!閒人免進!沒看見門上寫的麼?!」
「是、是麼?」我退了一步看了看門上掛的牌子,的確是有兩行符號,我又往前進了一步:「那個,我不識字,不好意思。」
大鬍子廚師的嘴在大鬍子下微不可查的抽搐了一下(多繞口的一句話……)。想了一下又說:「哦,對了,你就是今天要來廚房幫忙的新傭人?」
我連連點頭,走進去把門關好,朝他鞠了一躬:「是,你好,我是福間尼瑪,請多多指教。」
「哼。」大鬍子冷哼一聲,拿起一邊的大鐵勺,指了指那邊洗手池的位置:「過去削土豆。」
「是。」我趕緊應下小跑過去,池子的水裡已經泡著幾顆削好的土豆,再看看四周,發現很多事都已經開始做了,但是沒做完留在那裡,大概是一個人忙不過來吧。又環顧了一下這間很大的廚房,看起來也沒有其他的人在,難不成這家裡所有的食物都是這個大鬍子一個做的?
削土豆很簡單,我動作很迅速的完成後,大鬍子馬上又讓我去把土豆切成土豆塊,這個,就有點點難度了,不過最後好歹完成了,我看著滿桌的土豆塊,欣慰的點點頭。
「你這是切的什麼?!」
耳邊突然傳來一聲爆吼,嚇得我縮了一下脖子,我面帶驚恐的看著大鬍子:「怎怎怎怎麼了?!」
大鬍子一臉怒氣的抓起我切得土豆塊:「為什麼不是一樣的大小?!」
我也一臉的茫然:「為什麼要一樣的大小?會好吃一點麼?」
「……」大鬍子似乎哽了一下,抿著嘴憋了半天才又吼:「這種樣子怎麼端上桌讓那幾個挑剔的人吃?!」
已經回過神來的我鄙視地癟癟嘴,繼續自信的切土豆塊:「嘁,吃進去後還不是會變成shi拉出來,有什麼關係。」
「你——!」大鬍子一時氣結:「竟然敢在廚房裡說這麼污穢的事!你給我滾出去!」
「我才不要走呢。」我瞥了他一眼,小聲笑道:「萬一又被叫去喂那只怪物,不知道會被累成什麼樣子……還是廚房輕鬆一點。」
「……你說什麼?」
大鬍子的聲音突然冷靜下來。我回頭看著他突然被黑暗籠罩的臉,不由自主的舉起刀擋在面前:「你想幹什麼?」
「哼。」大鬍子冷笑一聲,嘴裡開始嘀咕起來:「竟然說廚房的事很輕鬆……真是愚蠢!廚房是多麼神聖又考驗人的地方啊,竟然,竟然能這麼對待……哼哼哼,很好,我明白了,既然這樣,那就讓你見識一下,廚房是個怎樣的煉獄吧……哼哼哼,哼哼哼……」
我眯著眼看著他,忍不住開口打斷他:「你,你在說什麼啊?一直這樣『哼哼哼』個不停。」我學著他的笑聲。
「你很快就知道了。」大鬍子臉上的笑容突然停滯,抬起眼惡狠狠地看著我:「你,去掂勺。」
二十四匹馬
掂勺,就是傳說中能把鍋裡正在炒的菜,在翻炒的過程中反復抖到空中,像雜技一般的技巧。
大鬍子說要讓我知道做廚師是沒有那麼容易的,於是決定讓我來做今天的早餐,雖然是煎蛋,也要讓我用掂勺的方式來讓蛋達到最好吃的程度。大鬍子勝券在握,覺得只要我做過一次就會明白廚師的重要性。
只不過,好像,真的沒那麼簡單……
「哇!!這鍋怎麼那麼重?!」
「什麼?重?這點東西就說重,你當初是怎麼走進揍敵客家的!?」
「走後門啊。」
「……倒油!」
「倒倒油?哦哦!……啊!!!燒起來了!滅火滅火!!」
「你倒是翻啊!你趕緊翻!」
「我翻——不——動啊!!好重啊!啊嘶!!好燙好燙好燙!!」
「拿旁邊的帕子包住鍋柄!」
「哐——!」
「啊啊!!燒起來了燒起來了!到處都是怎麼辦?!」
「澆水啊魂淡!」
「哦哦哦澆水!……嗷嗷嗷!!!!好疼!!」
「魂淡你倒的是油!!!!」
「水呢水呢水呢水呢?!魂淡你快點拿水啊!」
「你叫我什麼?!這裡水給你!快把火撲滅!」
「把所有的東西都倒進去吧!」
「不行!這樣……」
「哎呀我來!……嗷————!!油濺到我臉上了!」
「你……水沾到滾油當然會炸啊魂淡!」
「那我倒油!」
「住手!!」
「啊————!!」
「我的鬍子!!!!」
……………………………………………………
「今天的早餐是炒蛋、香腸、茄汁黃豆,搭配可頌和丹麥卷,以及麥片粥和貓屎咖啡。」
揍敵客一家:「……」
「呃,因為廚房那邊出了點問題,所以,今天的午飯可能要延後。抱歉。」
「哐!」
「藤田,這是什麼東西?你說今天要我吃這個東西?」一個胖的連眼睛都看不到的年輕人突然把手裡的刀叉一扔,但他一抬頭看見大鬍子之後眼睛突然大了幾分:「哇,你怎麼了?」
我站在一個很遠很遠的角落,依稀看到大鬍子全部被火燎的亂七八糟坑坑窪窪的大鬍子嘴角在抽搐。
「莫非,今天的早餐,是你做的?」
伊路迷把玩著手裡的叉子,不鹹不淡的問了一聲,雖然沒有指名道姓,但是在場的人都知道是在說我。
我低著頭,下巴都快杵到胸前了,清了清嗓子,小聲的「嗯」了一聲。
「呵,你是在研究生化武器麼?」
……「……呃,因為對你們家的廚房還沒有習慣,多做幾次就好了。而且,雖然做得爛了點,但好歹顏色有統一啊……」我越說聲音越小。
「統一?」伊路迷撩開胸前的長髮,拿著叉子隨意的指著面前的幾盤食物:「你是說把它們的顏色都統一成像毒物的黑色麼?」說完搖搖頭,端起一邊的咖啡喝了一口。
桌邊還坐著一個我從來沒見過的老頭子,比那天的老頭還老的老老頭子,以及一個穿著和服看起來斯斯文文的小姑娘,反而是奇犽沒看見人。老老頭子也搖了搖頭,然後背著手離開。
「嗯哼!」老頭子重重的咳了一聲,一臉無奈。
「梧桐!」
基裘夫人的電子眼閃著雪花良久,才發出一聲尖叫,梧桐管家也馬上出現應道:「是。」
「為什麼會讓這個傢伙去廚房?!你怎麼安排的?!」基裘夫人拿著花扇子拼命的搖著,似乎想減輕自己的火氣:「這種粗手粗腳的傢伙,最好是去喂三毛。」
「是,夫人。」梧桐完全不打算在這個時候說我已經喂過三毛,並且宣佈失敗,只是馬上應下。
「等等。」伊路迷放下咖啡杯,對梧桐道:「以後她就做我的專用女僕。」
「是。」
「什麼?!」我控制不住的吼出聲:「專、專用女僕?!我為什麼要做這種奇怪的事?!」
伊路迷離開餐桌走到我面前,微微俯身:「你要是不想讓我家裡人知道,你還欠了我個人兩個億,最好就閉嘴。」
「你……」
「這樣也好。」那個一直沒說話,像是伊路迷父親的中年男人雙手抱懷,頗為贊同的點點頭:「那麼伊路迷,這位小姐的□□,就交給你了。」
伊路迷頷首:「知道了,父親大人。」
……整個過程中,我這個當事人的意見和反對完全沒有被採用……
早餐結束的很快,因為所有人都沒有吃東西,我跟著伊路迷到了主人住的那棟房子,並跟著他走上了四樓他的臥房。
伊路迷的臥室很大,整個房間的色調都是以黑色和暗紅色為主,看起來帶點陰森森的感覺。
一進門,伊路迷就指了一下那張靠牆的豪華天鵝絨沙發,示意我坐下,自己就走到一邊的櫃子裡拿出一個小小的工具箱。
我剛坐下,伊路迷就走到我面前把箱子扔到我腿上,然後就坐在一邊撐著下巴看著我。我有些莫名其妙的打開箱子,才知道這是個醫藥箱,裡面全是紗布藥膏之類的東西,從藥箱的金屬蓋上模模糊糊的看到自己現在的樣子,確實需要這些東西。
是了,我現在的狀況比大鬍子還要難看,衣服烏漆麻黑,額頭前的頭髮簡直和大鬍子的鬍子不分伯仲,之前的燒傷還沒好,現在又再次被火撂倒,臉上紅紅紫紫的,似乎比昨天還嚴重,用手一摸就火辣辣的疼,而且手上也被燙起好幾個泡。
我在箱子裡翻著,因為藥膏上的字完全看不懂,也不知道哪一支是治療燙傷和燒傷的,我尷尬的抓起兩支藥,左右看了一遍,不好意思的問:「呃,哪一支啊?」
「左邊的。」
「哦。」我點點頭,擰開蓋子擠了一點在手上,一點點的在臉上擦著:「說起來,你們的廚房還真危險啊,簡直比戰鬥還恐怖。」
「這句話應該是藤田說才對吧?」
大鬍子?「呃,那個……誰讓他要給我點顏色看看的?都說了我只是過去打下手的啊。」我一邊嘟囔著一邊仰起脖子塗藥:「你房間沒有鏡子啊?看不清。」
伊路迷沉默了一下,突然站起來蹲到我面前,把我嚇了一跳,還沒等我回過神來,就從我手裡把藥膏拿走,擠了一點在自己手裡,直接伸手朝我臉上湊過來。
「你幹什麼啊?」我往後縮了一下,卻又被伊路迷的左手摁住後腦勺拉回去。
一句話也沒說,就只是很輕的把藥擦在我臉上,一點一點的幫我把臉上所有的傷處都塗好藥,又拉著我的手,把我一直握緊的手展開,又擠了一點藥在手上,動作輕柔的擦在水泡上。
我忍了半天,才小聲道:「這、不像你的作風啊,難道這個也是要收錢?」
伊路迷頭也沒抬一下,反問我:「我的作風是什麼?」
「就是……」對啊,其實我對伊路迷根本算不上瞭解,只是,想起在窟盧塔山的那一次,好歹……「也不算壞人吧。」
給我擦藥的動作頓了一下,伊路迷抬起頭,還是那副瞪大眼面無表情的樣子:「不算壞人?」看了我半天,伊路迷又埋頭繼續擦藥:「真是好奇你對好壞人的評定界限呢。」
我看著伊路迷的頭頂,心裡有些,說不上來的感覺。對於死神來說,受傷是很平常的事,直接到四番隊做處理和療傷就好了,心裡盤算了一下,似乎連隊裡的戰友都沒有這麼幫我處理過傷患的。
……「……謝謝你。」
已經擦完藥的伊路迷順手拈起我的裙擺擦了擦手上殘留的藥膏,站起來說了一句話:「兩千萬。」(就知道會這樣……)
「…………」果然啊,這才是伊路迷的作風啊!!我臉上的肌肉抽搐著:「我又沒拜託你做這些事!」
伊路迷走到另一頭,拿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口:「你現在是我的專用女僕,整天對著你這張破破爛爛的臉會讓我不舒服。」
「……你可以不看!」我咬牙切齒的把腿上的藥箱扔到一邊,一邊輕輕摸著臉上塗過藥的地方一邊問:「對了,剛才吃飯的時候沒有看見奇犽啊。」
「他正在受罰。」
「受罰?!」我手上的動作一停,走過去好奇打聽:「為什麼會受罰?」
「因為他沒有完成這次打上150樓的任務。」伊路迷的語氣理所當然。
「什麼?就因為這個?」我有些無語,雖然我還沒有上過天空競技場的100樓,但也知道作為一個人類來說,在天空競技場進行搏鬥也是非常危險的事,更何況:「他還只是個孩子,沒打到也很正常啊。」
「孩子?」伊路迷轉過頭來,沒有聚焦的眼睛裡透著幾分奇怪:「揍敵客家是沒有孩子這一說的。」
「哇,你怎麼這麼說?」我伸手指著他:「他是你弟弟啊,他在受罰你都不擔心麼?」
伊路迷端著水杯喝了一口淡淡的道:「不過就是鞭笞或是電擊一類的刑罰,對他來說只是小事。」
「鞭笞和電擊?!他還十歲不到吧?怎麼可能是小事?!」
「這種事在揍敵客家很常見,也是訓練的其中一個過程。」伊路迷扭頭看了我一眼:「你為什麼這麼擔心他?」
我再次無語。又想起伊路迷說過之前因為我的關係,導致他沒有完成天空競技場的任務來著。「那你上次,也是受過這種懲罰的?」
「嗯。」
「……」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沒想到……
沉默了半天,氣氛有些奇怪,我呼出一口氣:「沒事的話,我先回傭人房了。」說完就轉身準備離開。
「你現在的房間在我隔壁。」
悠于 2016-2-3 20:50
二十五匹馬
「伊路迷,你的電話為什麼一定要放在我這裡?你知不知道今天一上午它響了多少次?」
這是我做伊路迷專用僕人的第二天,說實話,很輕鬆,伊路迷習慣什麼事自己做,基本上沒有用到我的地方,所以我想,他當初把我調過來服侍他,大概只是為了不讓我去禍害其他人。因此,我的傷勢也在很好的復原趨勢當中。
不過自從昨天晚上伊路迷把他的白色手機給我之後,今天一打開手機就是一條接一條的短信不停的響。
伊路迷正在在沙發上很專注的看電視,聲音小的幾乎聽不到,也不知道他看的什麼。淡淡的反問我:「有多少?」
我拿起手機晃了一眼:「一百多條了。」
伊路迷伸了個懶腰,又坐回剛才姿勢繼續看電視,看也不看我一眼的道:「從裡面選十封資訊出來。」
我嘴角的肌肉微微的抽了一下:「少爺,你不知道我看不懂你們國家的字麼?」
……「啊,對了,忘了你不識字的。」(難道你不是因為知道她不識字才讓她看這種機密的東西麼?!)
「……」只是不認識你們國家的字而已!
「那你就看金額吧,把這些短信裡金額最多的十條短信記下來。」
我無聲的歎了口氣,坐到伊路迷旁邊的沙發上,開始認認真真的翻短信,「這些是什麼資訊啊?這麼多,還不是一個人發的。」一邊翻一邊隨口問了一句。
「生意。」
「……」揍敵客家還有什麼生意?不過就是一些殺人買賣,不過只是這麼短的時間就能收到這麼多殺人交易,到底是有多大的仇恨呢這些人。
看了一會兒,我眼睛一亮:「啊,這個好,有七個0呢。」我把手機拿給伊路迷看。
伊路迷只是扭頭瞟了一眼就轉開視線盯住電視機了。「不接,太無聊了。」
我撇撇嘴:「少爺,你好歹跟我說一下這些內容吧。」
伊路迷默不作聲,像是沒聽到我說的話一樣。我去,電視有那麼好看麼?!
「誒,這個這個,這個有一億啊!哇,賺翻了,看看。」
「不接。」
「那這個呢?這個也是八千萬的。」
「不接。」
接下來我連續翻了好幾條,伊路迷都是通通不接,我開始在心裡腹誹:這家人真的是殺手家族麼?他們不是靠殺人吃飯的麼?這也不接那也不接,怎麼沒餓死他們?!
我翻著白眼又瞟了一眼下一條短信,認真數了一下有幾個0,停頓了片刻之後,終於忍不住發出一聲驚歎:「哇!五個億啊!有人出五億讓你殺人啊!快看快看!」
伊路迷又扭頭瞟了一眼,這次這一眼看了好一會兒,他才歪了一下頭呢喃了一句:「幻影旅團?」
「幻影旅團?」
在我還在走神的時候,伊路迷已經把手機拿過去研究那條短信去了,我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連忙緊張道:「啊!幻影旅團!?不是庫洛洛那群人麼?!他們給你發短信?!要殺誰?不是我吧?」
伊路迷一直盯著手機螢幕,嘴裡扔出一句話:「你值那麼多錢麼?」
「呃……」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是了,幻影旅團那群人應該不會花那麼多錢來殺我,就算要殺我也是自己動手了。
「是有人出五億讓我殺幻影旅團裡的一個人。」
「殺幻影旅團裡的一個人?誰啊?」
「一個叫窩金的男人。」伊路迷一邊回答我,手上一邊在手機鍵上摁了幾下。「認識?」
窩金?就是那個一出現就被副隊長佔領了肩膀作為臨時坐騎的高大威猛滿身是毛的壯漢?(你一定要順口吐槽麼?)「啊,見過。」停了停又問:「你,剛才把短信刪了?」
「嗯。」伊路迷把手機扔給我示意我繼續翻。
我接過手機來漫不經心的翻著,一邊故作隨意的問:「你怕不能完成任務?」
伊路迷托著下巴繼續陷進電視的漩渦裡,不過還是給了我一個回答:「太麻煩了。」
「太麻煩?可是有五億啊,對你們來說殺一個人有五個億算是一筆大生意了吧?這樣都不接啊?」
「區區五億就想讓揍敵客家得罪幻影旅團,太天真了。」
「……」連揍敵客家都不能輕易得罪的人……麼?為什麼呢?那群人雖然看來很強,但好歹揍敵客家也是有這麼一大座山的人啊,幻影旅團不過只有一個爛房子而已(你也太天真了……),真是費解。
算了,這些事知道太多對我也沒什麼幫助。又翻到一條四千萬的,遞給伊路迷過目,這次伊路迷好像有點興趣了,接過手機回復了「接受」兩個字,但是卻不是作為自己的任務。
「拿去給奇犽。」
「奇犽?」我狐疑的看了一遍手機上圈圈叉叉的符號:「這個任務很簡單麼?找人還是帶路啊?」
「殺一個政客。」伊路迷拿起旁邊的遙控器關掉電視,順手把手機拿回去開始自己翻短信。
「…………」
等伊路迷自己選好目標之後,把手機遞回來,頁面停留在剛才那條暗殺政客的短信上,然後跟我說去刑房通知奇犽有新的任務。
我動作僵硬的站起來,臉色大概有些難看,我語氣木訥的問伊路迷:「你,安排奇犽殺人?」
伊路迷應該是感覺到我說話的語氣古怪,扭過頭來看著我:「安排?不是啊,這只是揍敵客家的日常生活而已。」
「…………」
………………………………………………………………
站在原地和伊路迷對看了很久之後,我還是拿著手機離開房間,去找奇犽。
呼,不關我的事不關我的事。我心裡一直這麼跟自己說。每個人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揍敵客家過的就是這種生活,不關我的事。
但是,奇犽畢竟是個孩子,如果害怕的話,也可以拒絕吧?
雖然揍敵客家很大,但是僕人並不是很多,我在路上問了好些人,才找到那座地下室的入口,也就是之前卡娜莉亞跟我說絕對不能隨便進入的地方。
地下室的門沒有鎖,一拉就開了,我一走進去就被迎面吹來的冷風刺激的忍不住打了個冷戰,這條全部由石磚搭建的隧道沒有一個看守的人,左右兩邊的牆上每隔一段距離就有一盞微弱的小燈。
我沿著這條隧道一直走到底,才看到一閃大鐵門,裡面傳來「啪——啪——啪——」的鞭子聲。
「叩叩叩。」
我敲了敲門,聲音回蕩在這條長長的隧道裡,顯得很突兀,但是裡面的人似乎沒有聽到,還是一直揮舞著鞭子,發出抽打的聲音。
無奈之下,我又敲了幾下門,但裡面的人還是沒有反應,我這才忍無可忍的握住門把,猛地向右邊拉開了鐵門。
「嘩啦——!!」
這下裡面的人才終於聽到,並且看到我了。
拉開門後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個跟倉庫一樣大的空間,充滿了潮濕和奇怪味道的感覺,第二眼,就是那個雙手被鎖起來,吊在屋子中間,身上全是鞭痕和灼傷的奇犽。
「你幹什麼?竟然敢闖進這裡來?」手裡還拿著鞭子人這才反應過來,提著兇器朝我走過來:「想死麼?」
我把停留在奇犽身上已經好一會兒的目光轉過來,這個人就是之前在早餐桌上見過一次的胖子,好像也是這家的兒子,只是不知道比伊路迷大還是小。
恭敬的頷首:「你好,……少爺,我是伊路迷少爺派來有事轉達奇犽少爺的。」
……胖子眼睛眯了一下:「你剛才,那段省略號是什麼意思?」
「什麼省略號?」我一板一眼,儘量做到和伊路迷平時的表情一樣。
大概是因為剛才的劇烈運動,胖子的臉上掛著汗珠,他擦了擦汗:「就在你稱呼我之前,停頓了一下,該不會是,你不知道我是誰吧?」
我繼續面無表情:「怎麼會呢?……少爺。」
「…………混蛋!!真是應該好好教訓教訓你!讓你知道你的主人是誰!」胖子一說完就舞起鞭子朝著我抽過來。
我腳下微動,讓鞭子剛剛擦過我的身邊,然後一個邁步就閃到胖子的面前。胖子那不明顯的眼睛陡然變大了幾分,惱怒更甚,拉開架勢準備抓住我。
「胖子,你好好執行你難得可以懲罰我的權利不就好了?竟然連伊路迷大哥的人也敢動麼?」
剛才一直垂著腦袋像是昏過去了一般的奇犽突然叫住胖子,佈滿鞭痕的臉上掛著笑。
「你……」
「喂,醜八怪,那傢伙讓你來找我幹什麼?」
我吸了口氣,從兜裡掏出手機走到奇犽面前,舉起來讓他可以看到手機螢幕,用機械的聲音道:「伊路迷少爺讓你去執行這個任務。」
奇犽伸著腦袋看了一下:「哈?才四千萬?」
「哈?才,四千萬?」我放下手機瞪大眼看著他。
奇犽甩動著脖子,發出喀拉喀拉的聲音,「好了,我接受,總比被吊在這裡看那個胖子的臉強。」
「……」我張了張嘴,咽回去那段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麼的話,換成一句:「好了,那我回去了。」說完就轉身朝門邊走去。
「你給我聽著!」胖子在身後大喊:「我是揍敵客.靡稽!我也是你的少爺!」
我頭也不回的揮揮手:「記住了,……少爺。」
「嘩啦——!」「哐——」
把門關上之後,我沒有立刻離開,站在門邊還能聽到靡稽在裡面咆哮著說我怎麼連奇犽的名字都知道,卻不知道他的名字,然後對著奇犽叫囂著今天要多加五百鞭。
不過,看起來,我真的還沒有適應這個世界,奇犽剛才的反應,已經不是第一次殺人了吧?儘管他還只是一個十歲不到的孩子……
帶著滿腦子的亂七八糟回到伊路迷的房間把手機還給他,卻得到他的通知,要我準備一下和他出遠門,去完成他剛剛接下的任務。
「我幹嘛要跟你一起去啊?」
伊路迷瞪著無光大眼:「我以為你會很著急見到你的那位副隊長。」
「嗯?」思維暫停了幾秒之後:「你找到阿散井副隊長的消息了?!」
二十六匹馬
我和伊路迷一起乘坐飛行船來到目標所在的城市,目的地竟然就是我們曾經一起來過的天空競技場。到達之後,伊路迷也沒有先找地方落腳,直接就去了當地的一家高級酒店,對面的咖啡廳……
「你這麼快就要動手啊?」
伊路迷沒說話,喝著咖啡從窗戶看出去,盯著那邊大門。
這次伊路迷的目標是一個擁有一大座礦山的商人,聽伊路迷說,這個人是可以隨手砸出幾十億的有錢人。那麼有人找揍敵客家來暗殺他也是可以理解的了,這麼有錢,應該有很多仇人才對。
「對了,你不是說有阿散井副隊長的消息了麼?」
伊路迷面無表情的放下咖啡杯,從包裡拿出手機,摁了幾下遞給我,自己則繼續看著窗外對我道:「是他麼?」
手機上有一張圖片,一個紅發馬尾,穿著一身白色襯衫,搭配一條黑色領帶和黑色西裝,怒目橫飛的人不正是阿散井副隊長麼?!「真的是他?!照片哪裡來的?他人呢?」
伊路迷托著臉,頭也不回的朝窗外努了努下巴道:「那裡。」
我順著伊路迷的目光看過去,只是一眼就忍不住「騰」的一下站起來,凳子發出一聲刺耳的擦撞聲。「……真的是阿散井副隊長……」我又驚又喜,立刻轉身準備沖出去叫住他,手卻被人猛地抓住。
「先看看情況。」伊路迷一動不動的拉著我的手腕。
我這才又回頭看了一下,果然,阿散井副隊長此刻正持著斬魄刀和一個大腹便便,又矮又胖的男人走在一起,而那個男人左右兩邊還擁著兩個穿著暴露的女人。從阿散井副隊長的神色來看,似乎一直在警戒什麼人,保持著警惕的狀態直到將那個男人送上一輛黑色的轎車之後,左顧右盼了一會兒才也坐上了那輛車的副駕駛座,轎車疾馳而去。
我也趕緊追了出去,可走到門口的時候,馬路的盡頭已經連個車影子都看不到了。
怎麼回事,阿散井副隊長並沒有受傷,為什麼沒有回屍魂界?是和我一樣留在這個世界找我們麼?但,看起來怪怪的,沒有穿死霸裝,靈壓也不是特別明顯,是出事了麼……
跟著伊路迷回到旅館,一路無話,腦子裡一直在想這些攪成一堆的事,眉頭皺的緊緊的。
一回到房間,門一關上,我馬上就開口對伊路迷問道:「怎麼回事?你既然查到阿散井副隊長的消息,剛才為什麼不讓我去叫住他?」
伊路迷神色淡然的走到沙發邊坐下。「我只是不想因為你的緣故讓我此次的生意泡湯。」
「生意?」腦子裡閃過那個一臉猥瑣的男人。「難道,你的目標是,是那個男人?」
伊路迷沒說話,一雙大眼看著我默認了我的疑問。
「呵!」我皺眉輕笑一聲:「那關我和阿散井副隊長什麼事?我們和這裡的人根本沒有瓜葛,我找到他馬上就可以走了!」
伊路迷歪頭:「難道你看不出來你的副隊長現在是那個人的保鏢麼?」
……「……保、保保鏢?!」
「出錢的人特地將你副隊長的照片發過來,要我小心這個人。」伊路迷一邊翻著手機一邊道:「聽說他們先前找過兩外的暗殺者完成這次的任務,不過都是慘敗而歸,就是因為你副隊長這位稱職的好保鏢,我才又這次的生意可做。」伊路迷合上手機蓋,拿在手裡把玩著:「他很強麼?比你還強?」
「當然!」我毫不猶豫的肯定道:「他可是六番隊的副隊長,參加無數次的大型戰鬥,保衛了屍魂界安寧,你以為能做副隊長的人很簡單麼?」轉念又一想,忍不住自言自語道:「可是,怎麼會呢?我們這次有任務在身,又在途中遭遇變故,阿散井副隊長怎麼會突然去做別人的保鏢呢?」
「我決定明天晚上動手。」伊路迷站起來俯視我:「現在你已經找到你的副隊長,等你們會合之後就可以回去了,到時候把錢打到我的帳號上。」
因為在想事情,我思維略微有點遲緩的反應過來:「等等!你說,阿散井副隊長現在在給那個人做保鏢,萬一……你會……」
「唔……」伊路迷撇開視線沉吟了一下:「雖然暗殺的主要目的是不要引起太大的騷動造成麻煩,但是如果真的有人干擾,那只能是一起殺掉了。」說到這裡伊路迷那張面癱的臉上竟然露出一個困擾的表情:「多殺一個人卻只能拿殺一個人的錢,真是不划算呢。」
「……」這是重點麼?!「喂,你是不是當我死的?你以為我會站在旁邊眼睜睜的看著你殺掉阿散井副隊長麼?」
「哦?」伊路迷歪頭:「不然呢?需要回避一下?」
「……」目光呆滯了一下瞬間變得堅定的看著他,一字一頓回到:「我會阻止你。」
伊路迷攤手:「那是你的事,不過,我現在還是你的債權人。」
「哼。」我轉身離開伊路迷的房間,走到門口時停下側頭扔下一句:「我不會給你這個機會的。」
「砰——」
關上門後我站在門口重重的呼出一口氣。
我知道伊路迷不是開玩笑的,儘管他的語氣很輕鬆,但是如果阿散井副隊長和他作對,他一定會動手的。
煩惱的抓頭:怎麼會這樣……怎麼會搞成這樣……難不成真的要和伊路迷變成敵人麼?
…………不行!要先找到阿散井副隊長,現在人都已經找齊了,趕緊回屍魂界和這邊的事情告別才是好辦法。
打算好之後我馬上離開旅館,跑回我們剛才見到阿散井副隊長的酒店門口,以這裡為中心開始四面尋找。阿散井副隊長現在的靈壓不強,極有可能是和副隊長一樣失去了部分靈力,如果是這樣,我必須要在很近的距離才能感應到。
我一面根據那個人的身份,在他們可能去的各個地方奔走,一邊全程使用靈力以便尋找阿散井副隊長,也希望他可以感應到我的靈壓,主動出來找我。
不管怎麼樣,我都不能讓阿散井副隊長和伊路迷起正面衝突。我雖然還沒有和伊路迷打過,只是和飛坦過過招,而且我和飛坦只能打成平手,並且還負傷而歸,而伊路迷能夠淡定說出殺幻影旅團的團員是件麻煩的事而不是不可能的事,就知道他也很強,甚至,是更強。
而且,從我內心出發,我並不想,和伊路迷成為敵人。
……………………………………………………………………
整整一晚,一點蛛絲馬跡都麼有……
現在已經是第二天的上午,還是沒有找到阿散井副隊長,因為一整晚不停的使用靈壓,雖然不多,但還是讓我有些疲乏。我有些後悔了,昨晚應該先把那個人的住址要到再和伊路迷耍脾氣的……
帶著一絲希望,我回到昨晚的酒店門口,希望這裡是那個人住的地方,能夠在這裡守到他們出來。
因為身上沒有錢,我不能去對面的咖啡廳等候,只能坐在對面的街角,順便休息一下。這麼一座,就一直坐到中午,就在我已經放棄這個希望,決定離開換個地方繼續找的時候,突然就看到阿散井副隊長和一群人簇擁著那個男人從酒店裡走出來。
我興奮不已,一個箭步就沖了過去!
「阿散井副隊長!」
聽到我的喊聲,阿散井副隊長也是一驚,循著聲音看過來,但還沒來得反應,他旁邊的人反倒是先動作,直接擺開架勢準備抓住我。我步速不減,朝著面前的一個人沖過去,就在我和這個人快要撞上時,輕輕一跳,踩著他的肩膀一個騰空翻,就跳到了阿散井副隊長面前。
「攔住他!」
身後有人大喊一聲,我只能把打招呼的動作改為拳頭,直接一個轉身順勢掄到率先跑到我面前的人臉上,將那個人整個打飛出去。
「住手!」
已經回過神來的阿散井副隊長大喝一聲,所有的人聞聲停下。
阿散井副隊長用憤怒的眼神環視了周圍幾個人一圈後,目光回到我身上,帶著幾分激動:「福間,尼瑪!終於找到你了!」說著就一伸手勾住我的脖子:「你和八千流那個傢伙到底跑到哪裡去了?!讓我一陣的好找啊!魂淡!」
我心裡也是高興地不得了,就差沒拿出扇子來跳個舞了,任由阿散井副隊長用拳頭揉著我的頭頂:「我們也在找你啊!」
正當我和阿散井副隊長深陷這異地重聚的歡聚時刻時,一個很礙眼的聲音在旁邊停著的小轎車裡響起。
「戀次,拖拖拉拉的幹什麼呢?還不快走?」
阿散井副隊長臉上的笑容一僵,把我放開走到黑色轎車的後門彎腰,對裡面的人道:「我找到我要找的人了,能給我點時間麼?」
「嗯?」車裡的人就是伊路迷的暗殺目標,那個人探頭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然後坐回去:「不行,你要護送我過去參加會議,什麼事回來再說。」
「……」阿散井副隊長沉默,但是垂在腿邊的雙手一直緊握著。「還有這麼多人保護你,應該……」
「保護?!」那個發出一個冷哼:「這群飯桶!竟然能讓人輕易地靠我這麼近,你覺得能保護我麼?現在那麼多人想要我的命,我能把自身安全交給這群人麼?」說完那個人瞪了我一眼,對阿散井副隊長道:「上車!」
哇,這傢伙真是……按照阿散井副隊長的脾氣,肯定一腳把這傢伙的車給踹翻!
「是。」
什麼?!
我瞠目結舌的看著阿散井副隊長臉上的肌肉繃得死緊的轉過頭來,語氣帶著幾絲抱歉的對我道:「等我回來再說。你先到房間去等我。」說著拿了一張房卡遞給我。
「可是……」
沒等我說完,阿散井副隊長就已經轉身坐上了車,其他人也上了另外幾部車,先後伴著轎車的轟鳴聲離開。
我拿著卡站在酒店門口,愣住了。
這是,阿散井副隊長麼?
…………………………………………………………………
不會吧……以我對阿散井隊長的瞭解,他怎麼可能對這種人,這種人渣惟命是從呢?對了,剛才阿散井副隊長全身上下都感覺不到半分靈壓,莫非真的和副隊長一樣,失去靈力了?但,如果是這樣,那個人又怎麼會放心讓阿散井副隊長來保護他呢?
我渾渾噩噩的拿著房卡乘坐電梯,到達房卡上寫的24樓,途中一直是在茫然狀態。
2404。
我拿著房卡對照了一下房間號,便刷卡開門。
「叮。」
一進門就能看出這間房很大,我馬上調整到腹誹狀態:真是不賴啊,竟然能住這麼好的房子,哼,看來這段時間他一定過得很好了,哪像我……
還沒走到客廳,突然感覺背後的空氣變了一下,立馬轉身同時伸手抓住手握一把水果刀,正準備朝我背後刺來的人。
我兇神惡煞的表情在看到此人之後,忍不住轉為納悶:是個臉上纏著紗布,身上也到處是傷的金髮……少年?
「你是誰?」
「你是什麼人?!」
二十七匹馬
「你是誰?」
「你是什麼人?!」
這只被我抓住的右手一直在不停的顫抖著,不僅是手,雖然沒有觸摸到這個人身體的其他部分,也能清楚看到,他全身都在抖。身體孱弱,被繃帶纏住的臉看不清五官,但那只露在繃帶外的右眼,竟然散發著妖冶的紅。
在這個房間裡,難道是阿散井副隊長來這個世界後認識的人?我松了一點力,儘量把面部肌肉調節放鬆:「我是阿散井戀次的朋友。」
朝我這邊使的力停了一下,但馬上又突然發力推我的手:「不可能!」
我左腳往後一蹬撐住他:「我真的是阿散井戀次的朋友!」一邊說一邊拿起房卡:「你看,這鑰匙是他給我的!」
「……」
這名少年看著我手裡的房卡,眼神發直,雖然停下了要攻擊我的動作,但是還是抑制不住的發抖。我趁機抓住他的手往我這邊一拽,同時扔開另一隻手上拿著的房卡,一把奪走他的刀,順勢將他推倒在地上。
「你騙我!」
看他又要爬起來,我馬上蹲下去壓住他的背,讓他站起不起來,儘管如此,這名少年還是在地上不斷掙扎,身體上包紮的紗布多處滲出血來。我眉頭一皺,只好鬆開手,他馬上就竄開,躲到了一旁的衣櫃後面。
「……」我慢慢的走過去,看到他蹲坐在那個衣櫃和牆壁之間的角落,把頭埋在膝蓋裡,抱住自己瑟瑟發抖。沒有繼續靠過去,輕聲問道:「你是阿散井戀次的朋友麼?」
「……」
完全不回答我的話,像是沒聽到一般。
「他說有事要出去,讓我在這裡等他,應該很快就會回來。」
「……」
……「你的傷口,好像裂開了,需要換藥麼?」
「……」
我在房間裡來回走著,不時打開抽屜和櫃子,好一會兒才在床頭櫃的抽屜裡找到一些用過的藥,雖然看不懂是用來幹什麼的,但這麼大數量,應該就是給這名少年用的。
我抱著藥回到櫃子邊,和他保持著距離,把藥放到面前。「你的傷很嚴重,到時候和紗布粘在一起,會很難處理的。」
「……」
看他沒做聲,我蹲著往前移動了一步。
「別過來。」
他終於開口說話,顫抖的聲音卻夾雜著幾分哭腔,聲音雖然小,但是也感覺到了裡面的決絕,似乎還聽出了一句「如果你過來,我一定會崩潰」的潛臺詞。
「……」無奈,我只能蹲在原地不敢在靠過去。
……………………………………………………………………
……半個小時,一個小時……我坐在這名少年的地面,看著時間一點點過去,阿散井副隊長還沒有回來,少年身上的傷似乎已經停止流血了,只是身上的紗布也全部因為血液凝固變得僵硬。
中間我換了很多個姿勢,那名少年卻一直是維持著那個姿勢,身體的顫抖已經停下,但是始終不肯抬起頭來。
我歎了口氣。「讓我幫你換藥吧,我只是想幫你。」
「……」
看他似乎沒有剛才那麼緊張,我才坐起來,半蹲著往前移動了一點,這次他沒有制止我。這種氣氛搞得我也有緊張,我慢慢的蹲著靠過去,一直靠到他身邊。「我能碰你麼?」
「……」
難道睡著了?我歪著腦袋打量了他一下,呼吸均勻平和,真的像是睡著了。我趕緊抓住這個機會,趴在地上把藥全部薅過來,拿起一管藥和一卷紗布,準備趁他睡著的時候處理傷口,但是……正當我想要動手時,卻發現,真的無從下手……身體的大部分都纏著紗布。
算了,先從手開始吧。
我輕輕的拿起他的手臂,動作輕緩地拆下已經被血染透的紗布,一圈一圈。剛剛到手肘的時候,紗布一揭開就直接扯下了一塊剛剛結痂的硬塊,我嚇了一跳,趕緊看這名少年的反應,但後者卻一動不動。
「……原來你沒睡著。」睡著了一定會被痛醒然後被我嚇一跳的。
「……」
知道他是醒著的,我反而放心了一些,開始認真幫他拆紗布,兩隻手的紗布都拆開後才發現,傷口很多,有和我身上已經好得差不多燒傷相似的傷,還有割傷和摔傷。
因為不認識藥的種類,但是發現一管藥和之前伊路迷給我用的藥很相似,於是就拿來塗在燒傷的地方。手臂上的傷口處理完之後,要幫他處理身上的傷了。
我停下了隔了一會兒才說:「我幫你,身上的傷也處理一下吧。」
「……」
見他沒反對,我才扶著他的背讓他抬起頭靠在身後的牆壁。
「你……」……他在哭……
雖然看不清他的臉,但是臉上的紗布已經被淚水浸濕,那只不知道什麼時候恢復成正常顏色的右眼,此刻正如一潭死水,沒有任何生氣。
接下來在我給這名少年處理身上和臉上的傷口時,不管是上藥還是觸摸到傷口,甚至被紗布拉扯到患處,他都沒有一點反應,這個人就像是死了一樣。
他的臉上也有一些燙傷,和身上的其他傷一樣,看得出來都是在快好的時候又再次傷到,傷口周圍的皮膚都有些微微紅腫。他的臉雖然被傷口覆蓋,但是看得出來是一張很清秀的臉,如果不是受傷,應該是個漂亮的孩子。
整個過程下來,我比他還累的樣子,我站起來重重的伸了個懶腰,把地上的藥抱回到不遠處的桌子上放好,走回來對他說:「其他的傷因為我不知道藥膏要用哪一種,就暫時不幫你處理了,等阿散井副隊長回來讓他幫你?」
「……」
我盤腿坐到他對面:「我叫福間尼瑪,你叫什麼名字?」
「……」
「你跟阿散井副隊長認識多久了?」
「……」
…………
就這樣,在我一直跟他說話,卻一直得不到答覆的過程中,等到了敲門聲。一聽到的敲門的聲音,這名少年馬上起了反應,雙眼的瞳孔陡然變紅,扭頭死死的看著大門的方向,似乎能隔著櫃子看到那邊。
我趕緊安撫道:「別緊張,應該是阿散井副隊長回來了,他沒有鑰匙。」一邊說著一邊站起來跑過去開門。
果然是阿散井副隊長。
「他怎麼樣?」
阿散井副隊長一進門就問我,我愣了一下,然後回道:「不是很好。」
「戀次。」
那名少年已經從櫃子後面出來,站在我們身後,一臉希冀的看著阿散井副隊長,臉上的表情總算看起來像是個活人了。
阿散井副隊長走過去上下打量了一下他,皺著眉道:「你這傢伙,又把傷口弄裂開了?想死麼?」
少年沒有說話,眼神一直很飄渺。
我也走過去看著少年問阿散井副隊長:「這個孩子……」
阿散井副隊長用眼神制止我問下去,然後扭頭摁著少年的肩膀將他帶到裡屋,途中一直絮絮叨叨的,在裡面待了好一會兒才出來。
「真是,唉!」阿散井副隊長抓著頭走到沙發邊坐下,整個人癱在沙發上,像累極了一般。
我走到旁邊坐下:「阿散井副隊長,我有很多事想要問你。」
阿散井副隊長閉上眼深呼吸了幾下,然後坐直身子問:「八千流呢?」
「別擔心,我已經送副隊長回屍魂界了,因為沒有您的消息,所以留下來找您。」
「……多謝了你福間。」
「應該的。」頓了頓:「對了,您怎麼回事啊?靈力呢?」
「……」阿散井副隊長臉色難看的搖了搖頭:「不知道,沒有了,身上沒有一點靈力,但是偏偏又能正常使用斬魄刀,就好像我所有的靈力都存進斬魄刀裡了。」
「什麼?真的是這樣?」
「嗯?你什麼意思?」
「是這樣的……」
我將副隊長靈力被削弱以及無法脫離義骸的事向阿散井副隊長彙報之後,他突然發出一聲低吼:「涅繭利!一定是他在義骸上動了手腳!」
我點點頭:「我也是這麼想的。」
阿散井副隊長在咒駡了涅隊長幾句之後,才又道:「還好福間你的靈力沒有受到影響。」
我又點了點頭。「對了,我朋友跟我說,之前查到您在窟盧塔山,後來我趕去又沒找到您,您去過那裡嗎?」
「……」
「還有那個孩子,我剛才,看到他的眼睛變成了紅色,難道,他是窟盧塔族的人?」
「……」
「當時我和副隊長趕到窟盧塔山的時候,那邊已經一片火海。沒有發現一個活人……是出了什麼事麼?」
「咚!」
阿散井副隊長猛地錘了一下桌,發出一聲巨響嚇了我一跳。
「那群混蛋!」
我看著阿散井副隊長咬牙切齒的說出這幾個字,隱約猜到他說的可能是庫洛洛一群人。我不肯定的問:「您,看到是什麼人幹的?」
「咚!」
阿散井副隊長又捶了一下桌,連桌上的杯子都給錘翻了。
「那群人化成為我都認識!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殘暴的人類!」
「到底怎麼回事?」
…………………………………………………………………………
我這才知道,原來阿散井副隊長在穿界門裡出了意外,不知道為什麼掉落到了卡丁國,遇到了下山到鎮上以物換物的窟盧塔人,被他們邀請到窟盧塔山的部落裡做客,在那裡生活了一段時間,並且受到窟盧塔人的熱情招待。
直到那天的事發生。
阿散井副隊長和村裡的人回到窟盧塔山的時候,所有的族人都已經死的差不多了,和阿散井副隊長一起下山的窟盧塔族人,看到兇手手裡裝著自己族人鮮紅眼球的玻璃罐時,發瘋了一樣的沖上去,卻連對方動手都沒看到,就被殺死了,並被及時的挖去了雙眼。
阿散井副隊長就是在那個時候發現自己的靈力減退了,被打倒昏倒在地之後不知道過了多久,再次醒來就看到半山腰的火已經快燒上來了,周圍全是死屍,阿散井副隊長不死心的在村裡轉了一圈,正準備離開的時候才發現了在其中一具屍體下躲著的那名少年——酷拉皮卡。這才帶著他離開了窟盧塔山。
下山後兩人身上的錢在給酷拉皮卡短暫的療傷之後就所剩無幾,得到旁人提醒說他可以去天空競技場比賽,能夠很快的湊齊醫療的費用和解決兩人的生計問題,他們才來這裡,只不過阿散井副隊長沒參加幾場比賽就被那個男人,也就是伊路迷的目標看中,軟硬兼施讓阿散井副隊長做了他的保鏢。當時阿散井副隊長可以說是已經走投無路,考慮到酷拉皮卡的情況,才最終答應了那個男人的條件。
阿散井副隊長的靈力迅速的減至零,如果不是在保護那個男人的過程中發現自己的斬魄刀還能使用,都懷疑自己是否已經變成了人類。
………………
這個故事讓我一口氣提著直到聽完才呼出一口氣。沒想到,那名少年,酷拉皮卡,竟然真是窟盧塔族人的遺孤。難怪,會變成這個樣子。
「雖然我不知道那群混蛋為什麼在看到我後沒有動手殺我,雖然幾個人聯合起來制服了我也沒有把我怎麼樣,但是,我已經答應了酷拉皮卡要幫他報仇!」
「……」怪不得……怪不得飛坦當時會那麼說……原來他們真的見過阿散井副隊長。真是無奈啊,我和阿散井副隊長居然會錯過了那麼多次的機會。「現在您打算怎麼辦?我們不能再留在這兒了,要趕緊回屍魂界報告這邊的情況,副隊長已經回去了,如果我們還一直久留,屍魂界那邊派來的人越多,情況越複雜麻煩。」
阿散井副隊長沉吟了一會兒:「是要馬上回去,我決定把酷拉皮卡一起帶回去。」
悠于 2016-2-3 20:51
二十八匹馬
阿散井副隊長說要把酷拉皮卡帶回屍魂界,我不是不能理解,也不是不能帶回去,只是在想帶回去之後要怎麼辦?酷拉皮卡畢竟是人類,是不可能在屍魂界長待的。
「對了,你怎麼會找到這裡來的?」
我回過神來回到:「啊,是我一個朋友找到你們消息的。」想到伊路迷的目的頓了頓才問:「我們什麼時候出發?」
阿散井副隊長重重的呼出一口氣:「我也想快點回屍魂界,但是我答應了那個人要保護他直到這次的會議完成,明天吧,明天就可以回去了。」
「明天?」我真想現在就告訴阿散井副隊長那個人能不能活過今晚都成問題……「那您今晚就不出去了吧?」
「嗯。」我剛松下一口氣,阿散井副隊長下一句話就讓我那口氣又提了回來:「今晚的最後簽約就在這座酒店裡。」
「什麼?!」我騰地一下站起來:「在這座酒店?那您今晚也要去保護那個人了?」
阿散井副隊看了看牆上的鐘站起身來:「時間不早了,我先過去把事情處理完,你和酷拉先收拾一下。」
「等等!」我也騰的一下站起來抓住阿散井副隊長的手。
「幹什麼?」
「呃,那個,阿散井副隊長,」怎麼辦才好,如果我直接說今晚有人要暗殺那個人,他恐怕更加不會撒手不管……「其實,那個人看起來不像什麼好人,既然我們已經會合了,又決定把酷拉皮卡帶回屍魂界,我們現在就走吧。」
阿散井副隊長不快的皺了皺眉:「福間,這可不像你們十一番隊的作風啊。」然後轉身離開了房間。
我站在原地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半天說不出一句話,只能在阿散井副隊長離開之後抿了抿乾裂的嘴唇,無奈的自言自語:「我這不是想少點麻煩麼……」搖了搖頭,還是沖出去追上了阿散井副隊長。
阿散井副隊長見我跟出來,愣了一下,一邊往前走一邊道:「你跟出來做什麼?」
「呃,希望可以快點結束快點走嘛。」唉,你以為我想跟我出來,要不是怕你現在的靈力一不留神給讓伊路迷給洗白了……
我和阿散井副隊長先是去房間接了那個腦滿肥腸的男人,然後才一路去了會議廳。那個男人看見我雖然有些吃驚,但也沒有表示什麼,我心裡倒是嘀咕著:看來這傢伙確實被三番兩次的暗殺嚇破了膽,沒阿散井副隊長保護連門都不敢出。
酒店的走廊不是很寬,這個男人還帶了一大幫人,搞得周圍更加擁擠了,我翻著白眼和兩邊的人簇擁著。
「啊!」「啊——」……
剛轉過一個拐角,身後就突然傳來幾聲哀嚎聲,我們走在前面一點的人立刻齊齊回頭,卻沒看見一個人,可是走在我們後面的保鏢全都齊刷刷的倒地不起了。
而當我看見那些屍體後腦上插著的圓頭鐵釘,心臟一緊:這麼快……
雖然走廊上的燈光很亮,但是還是有不少的陰影處,我曾聽伊路迷簡短的說過揍敵客家的一種名叫「曲肢」的殺人技巧,就是可以在暗處殺人而不留下蹤影。
「阿散井副隊長。」
「福間。」
我和阿散井副隊長同時開口,我立刻截過他想說的話:「您先帶他去會議室,趕緊把會開完。」
阿散井副隊長沉默了一下,沒有反駁,立刻拉著已經有些被嚇傻的男人迅速離開那個轉角。
「呼……」我閉眼扶額:「你不是吧,玩兒真的啊?」
片刻後,伊路迷從一個柱子後的陰影裡走出來,面無表情的站在那裡看著我。
我睜開眼疲勞不已的與他對視:「你是在警告我麼?」
「我是在通知你。」
「……」
見我不語,伊路迷抬腳朝我走過來,我則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看著伊路迷逐漸靠近,然後與我擦肩而過,不用說,定是要去追阿散井副隊長護送的那個男人。
我皺緊雙眉,心念一動,立馬瞬步到他面前,停在與他只有一拳之隔的位置仰視他:「你別逼我動手。」
伊路迷眼珠微動,往下睨視著我,淡淡的道:「我已經給了你時間讓你們回去,」
我語塞,頓時洩氣:「我知道!但是,阿散井副隊長一定要把今天晚上的保護任務完成了才走,我也沒辦法啊。」想了想又道:「要不然,你等我我們走了再去殺那個人好吧?」
伊路迷歪頭:「如果讓他們的合約簽訂成功,我這筆生意就廢了,揍敵客家從來沒有失信過。」
「……的確,事關一個家族的榮譽……」
「而且毀約的賠償款額高達10倍。」
「…………」這才是重點吧!!
伊路迷不打算和我繼續聊下去耽誤時間,又抬腳準備離開,我下意識的抓住他胳膊:「我有辦法!」
伊路迷不著痕跡的看了一眼我抓著他的手,然後等著我說我的辦法。
我深吸了口氣:「就是不能讓他完成合約是吧?這個好辦啊交給我了,至於你要殺他的事,等我們走了之後隨你怎麼做。」沒等伊路迷回答,我馬上開口:「就這麼定了!」撂下這句話就往前追趕阿散井副隊長兩人。
等我四處找了半天好不容找到了他們開會的地方時,一推開門就看見那個男人已經在和另外個老頭子切換式通訊協定簽字了。
「住手!!」
我一聲大喝讓兩人停了下來,我跳上會議桌幾步躍過去,奪過兩份協議來看,還好每份協議上都只有一個人的名字。
「福間!你做什麼?」阿散井副隊長抓住我拿著協議書的手:「處理好了麼?」
「呃,處理好了一半吧。」瞅了一眼還莫名其妙看著我,一臉油光水滑的男人,心裡一陣的厭惡。
阿散井副隊長不理解我的意思,但還是稍微松了口氣:「快把協定放下,讓他們把協議簽完我們就可以走了。」顯然阿散井副隊長也不願意在這裡久留。
「不行!他不能簽約!」
我篤定的語氣讓阿散井副隊長愣了一下,在我們倆還在僵持的時候,那個男人率先反應過來,從我手上把協議搶過去,「哼哼哼!我就知道!你也是別人雇傭過來破壞我生意的!戀次!你還在做什麼?還不快解決她!」
協議已經被那個人拿回去,阿散井副隊長扯著我的手不讓我掙脫,頭也不回的對那個男人道:「簽字!」
那個男人經阿散井副隊長提醒,連忙把另一份遞給旁邊的合作人,一邊嘀咕著什麼一邊準備簽字。但他的筆尖還沒落下,從門口處就傳來一陣殺氣,眼前有東西正迅速飛向我們,我和阿散井副隊長不約而同的拔刀,我揮刀擋開射向阿散井隊長的圓釘,而阿散井副隊長也擋開了飛向那個男人的鐵釘。
我單膝跪在會議桌上,持著刀開始瀉出靈壓,阿散井副隊長看著門口那邊正緩步走進來的人,大聲問道:「什麼人?!」
伊路迷依舊是沒有任何表情,但是身上的氣息儼然已經和剛才完全不一樣了,充滿了殺氣。也正是因為這樣,我才傾瀉出靈壓以作防備。
伊路迷看也沒看我一眼,輕輕抬起手,指尖夾著幾根圓頭鐵釘,眨眼的時間就已經將武器飛了過來,只看他兩隻手腕不停翻動,無數的鐵釘一根接一根的射過來。
因為礙于我和伊路迷的關係,我一直只做防衛不做攻擊,而伊路迷似乎也沒打算要順手殺了我,除了阿散井副隊長彈過來的,他的鐵釘並沒有波及到我這邊,儘管我和阿散井副隊長及他保護的兩人只有幾步之遙。可是阿散井副隊長不一樣,他見伊路迷站在原地沒打算動,再用力彈開幾顆鐵釘之後,直接改為了攻擊。
「咆哮吧!響尾丸!」
「不要!」
我話音剛落,始解的響尾丸已經猛地朝伊路迷那個方向彈射過去,容不得我多想,只能瞬步到伊路迷面前揮刀打開阿散井副隊長的刀,但還沒來及反應,身後的伊路迷已經用超常的速度躍過我移動到阿散井副隊長的面前,又再彈出一根鐵釘,阿散井副隊長因為要躲開這道攻擊,剛剛一閃身子,伊路迷就越過他,同時將手的關節異變,狠狠地插/進了那個從頭到尾都愣在原地的男人胸膛裡,噴射出來的鮮血濺了伊路迷一身。
一時之間我和阿散井副隊長都愣住了,而伊路迷則漫不經心的抽動陷在血肉裡的手,那個男人被這個動作扯出一連串深埋在喉嚨裡的咕嚕聲,配合著血肉攪動的聲音,讓我臉上的肌肉止不住跳動了一下。
當那個男人看見伊路迷從他胸口裡掏出來的東西之後,才渾身顫抖的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痛嚎聲。阿散井副隊長也回過神來,立馬揮舞著響尾丸攻擊伊路迷,而後者只是微微側身便躲過了這次的攻擊,本來響尾丸就是遠距離戰鬥的武器,現在伊路迷離阿散井副隊長這麼近,動作緩慢不說,反而給了伊路迷攻擊他的機會。
只見伊路迷隨手扔掉手裡的心臟,直接朝阿散井副隊長的心臟處伸去,我瞳孔猛地一縮,立刻將手裡的斬魄刀扔了過去,感受到風中的異動,伊路迷側了側臉,往後一個後空翻躲過我的刀,在幾步開外站定。
我也趕緊回到阿散井副隊長面前,看著伊路迷:「你要辦的事已經辦完了。」
伊路迷定定的看了我良久,然後開口問道:「準備走了麼?」語氣輕鬆,仿佛剛才的一切事都沒有發生。
我現在心中難受的慌,胡亂的點了一下頭。
「你這個混蛋!你竟然敢當著我的面殺了他!你……」
「阿散井副隊長,你已經保護到了最後,沒必要再糾纏下去。」
「福間!」阿散井副隊長的怒吼聲震得我耳朵生疼:「你明知道我答應過他要保護到他合約簽完為止!」
伊路迷一向生性涼薄,對於我和阿散井副隊長此時的窩裡哄完全沒興趣,得到我馬上要離開的答覆就直接走向門口準備離開。
「站住!你個混蛋有本事跟我打一場!」見我一直拉著他,阿散井副隊長更加生氣:「福間,他到底是什麼人?!混蛋你站住!」
「阿散井副隊長!他是我……」頓了頓:「他是我朋友。」
眼角的餘光看到已經走到門口的伊路迷身形頓了頓,但最終還是離開了。
眼見人也不可能再追到,周圍的嘈雜訊越來越大,想必是其他人聽到剛才的慘叫聲趕過來了,阿散井副隊長甩開我的手率先離開,我也心情沉重的跟了上去。
一路上我和阿散井副隊長都沒有說話,直到回了房間坐了半天,阿散井副隊長才開口道:「你怎麼回事啊?居然和那種殺人不眨眼的傢伙是朋友?」
我歎了口氣:「說來話長。本來不想讓你們正面交鋒的。」但是,我也確實沒想到,伊路迷還是沒有對阿散井副隊長下殺手,之前的攻擊都是只是想讓阿散井副隊長離開他保護的那個人,要不是最後阿散井副隊長的反攻……
阿散井副隊長一臉鬱悶,但我也知道他只是在氣放走了伊路迷,畢竟他對那個男人也只是承諾問題,他也盡力保護到了最後。
「阿散井副隊長,我們現在就走吧。」
「戀次。」
被我和阿散井副隊長談話聲吵醒的酷拉皮卡顫顫巍巍的走出來,一臉慌亂的看著阿散井副隊長:「你要走嗎?」
阿散井副隊長一直緊繃的身體松下來,露出一個笑臉:「當然,我不是跟你說過我有一天會離開麼?」沒等酷拉皮卡說話又道:「放心,我們會帶你一起走。」
在阿散井副隊長安撫酷拉皮卡的時候,我已經默默的走到牆角,逼動靈力念起咒訣在牆上劃開了穿界門,幾隻地獄蝶飛了出來圍繞在我身邊。我回頭看了一眼背著酷拉皮卡的阿散井副隊長,不知為何,沒來由的歎了口氣,抬腳走了進去。
酒店外,伊路迷抬頭看著20幾樓的位置,聽著那個方向傳來的細微尖叫聲,想著剛才某人說的那句:「他是我朋友。」
……「……朋友,嗎……」
二十九匹馬
從那個古怪的世界回屍魂界可比來的時候要平靜多了,只是路程遠了點,走了沒一會兒,酷拉皮卡就在阿散井副隊長背上睡著了。
一路上我和阿散井副隊長聊了許多,也有交換對這個世界的看法,阿散井副隊長對這個世界充滿了憤怒,尤其是對不明所以就將窟盧塔族人滅族的幻影旅團。又提到伊路迷,阿散井副隊長說得委婉(戀次這種人哪懂什麼委婉啊喂!),說讓我和伊路迷,甚至是這個世界裡所有的人保持距離,別說死神和人類不能坦誠相待,即便是可以,這個世界的人類也太危險了。我說知道。
從穿界門出來,剛眯著眼睛適應了一下強光,就發現一群人正在我們這道穿界門不遠處的另一道穿界門口聚集著,完全沒發現我和阿散井副隊長的歸來。
「哦?那不是阿散井和尼瑪隊士麼?」
首先發現我們的還是兩位隊長,八番隊京樂隊長抓著斗笠的帽檐,嘴裡叼著一根草含糊不清道。眾人這才轉過身來,愣了半天才全體擁過來。
「哇!福間,你怎麼搞成這個樣子?」
「呃,這個……」
「誒,這個人類是誰啊阿散井副隊長?」
「哦,他啊……」
「兩位隊長正準備去現世2救你們呢!」
「現世2?」我和阿散井副隊長不約而同問道。
「小尼瑪!!」
一聲清脆的喚聲由近到遠,還沒來得及反應就看見一摸粉紅色從天而降,直接跳進我懷裡:「小尼瑪!你回來了!」
看著副隊長一臉憂鬱的表情,我不禁感動道:「是啊副隊長,我回……」
「你這就回來了,小劍豈不是不能去玩兒了麼?」
「……」
隊長和京樂隊長走過來,眾人分分散開讓了一條路,隊長上下打量了我和阿散井副隊長一圈沒說話,京樂隊長摸著下巴饒有興趣道:「嘖嘖,居然傷成這樣。」
知道是指我身上之前的燒燙傷,我摸著腦袋笑了笑:難不成我之前傷的更重這種事也要告訴你麼?「已經結痂了,快好了。」想了想又說:「你們準備去那個世界麼?」
京樂隊長回道:「本來是,我們昨天下午一接到八千流的求救,馬上就開會商討,總隊長就安排我和更木過來接應你們。不過現在應該不用了。」說完率先往前走:「走吧,先去向總隊長報告。」
我點點頭跟上去。
「京樂隊長。」
身後的阿散井副隊長叫住我們,面露難色:「我能不能先回趟隊所,」看了看背上已經醒了,但因為受驚一直抓著阿散井副隊長衣服的酷拉皮卡:「我把這個孩子送過去就來。」
京樂隊長和隊長都深深地看了一眼酷拉皮卡的頭頂,然後點頭同意,阿散井副隊長立刻背著酷拉皮卡離開了。
因為是臨時召集各隊隊長副隊長開會,所以人到的不齊,每個隊長一看到我都是先瞅了一眼我臉上的傷,搞得我覺得丟臉極了。
我將在現世2……這個名字是我們離開之後總隊長起的名字,作為我們新發現的新大陸代號。我將在現世2發生的一切一五一十上報,包括我和伊路迷所做的交易,以及尋找阿散井副隊長的過程。
眾隊長沉默了片刻。
總隊長瞟了一眼涅音夢副隊長的方向:「涅隊長呢?」
「隊長現在正在做非常重要的實驗,暫時走不開。」涅副隊長聲音較弱又面帶冰冷的回道。
「重要的試驗?」碎蜂隊長冷哼道:「難道你能代替你們隊長回答為什麼福間三人義骸發生異狀的問題麼?」
涅副隊長垂眼沉默一言不發。
「如果,」浮竹隊長緩緩敘述道:「不是福間及時返回,現在春水和更木應該已經前往現世2了。」
眾隊長沒有搭腔,我不知道各位隊長是不是和我想的一樣:如果我沒有及時回來,就會和京樂隊長以及隊長錯開,我回來了,他們卻又去了那個地方,沒有我的資料,誰都不知道他們會遇到什麼事。
「讓你們隊長馬上過來!」狛村隊長在他那背篼一樣面罩裡大喝一聲,但是依然沒能讓涅副隊長有所反應。
「阿勒阿勒,」隨著推門的聲音,涅隊長那一貫讓人產生不快的聲音響起,他慢悠悠的走進來,身後門重重的關上。「什麼事這麼急著找我?」
「涅繭利!你到底在福間三人的義骸上動了什麼手腳?」狛村隊長上前一步質問道。
涅隊長歪頭聳了聳肩:「我也正在通過實驗尋找這個答案啊。」
總隊長拄著他的拐杖不動聲色的問:「結果出來了麼?」
「沒有。」涅隊長走到涅副隊長身邊站定:「科學驗證是需要時間的。不過初步估計可能是現世2裡的磁場造成的影響。」
眾隊長又沉默了。畢竟在場的人沒有一個人比涅隊長更懂這方面的事。我沉吟了一下,扭頭向涅隊長問道:「涅隊長,」拿出之前他交給我的那枚紐扣大小的東西:「這個是之前您交給我,說幫您收集資料的東西,難道您這邊沒有接收到我要回來的事麼?」為什麼沒有說出來,差點讓隊長和京樂隊長也過去?不過這句話我沒說出來。
涅隊長脖子像機器人一樣的朝我轉過來,瞪大了眼直愣愣的看著我:「你在質問我啊?」語氣無波無瀾,卻平白讓我打了個冷戰,不得不避開了他的視線。
「福間作為前往現世2查探情況的負責人,自然有資格向涅隊長詢問了。」京樂隊長樂呵呵的接過涅隊長的話:「為什麼你沒有告訴我們福間已經回來的事呢?」
涅隊長的目光在我臉上停頓了很久,才移開視線理所應當道:「大概也是因為異地磁場的關係,所以他們一離開屍魂界,那個儀器就失效了。」
眾人:「……」
老子心中腹誹:磁場你妹啊!什麼都推在磁場上!
既然涅隊長什麼都不知道,或者說什麼都不肯說,眾位隊長知道肯定是無法問出來的,於是便跳過這個話題。總隊長問眾位隊長有沒有什麼想法。
其實我想的是,最好就不要管那個世界了,那個地方連魂魄都沒有,自然也不會有什麼虛的存在,根本沒有用得著死神的地方,我們又何必去沒事找事呢?
「既然現在涅隊長已經順利打開前往現世2的穿界門,可以隨時往返,大可以派隊士駐守。」碎蜂隊長雙手抱懷冷冷的道:「一來可以摸清那個世界的完全情況,二來可以長期觀察,如果出現異況在做打算。」
「辦法好是好,只是……」京樂隊長看著碎蜂隊長頓了頓:「如果那邊一直沒有出現異況呢?豈不是耗費了屍魂界的人力?」
我心下已經知道,京樂隊長大概也是和我一樣,覺得不管那個現世2為好。正當我松了一口氣時,突然瞄到總隊長正眼神複雜的盯著我,馬上低下頭眼觀鼻鼻觀心了。
「現世2與屍魂界的時間不一樣,」一直沉默的朽木隊長突然開口,聲音清冷且緩慢的道:「不需多派隊士駐守,只需安排一人長期居住。」
我像下巴脫了臼一樣張大嘴,無聲的倒抽一口氣:哇朽木隊長你……你這個建議真是……要絕了我的路啊!如果要安排一人長期居住,肯定又是我這個倒楣蛋子啊!你妹的會不會太絕了啊!?
我趕緊看向總隊長,後者還是盯著我,我只能立馬合起嘴繼續我無聲的抗議。
總隊長沉吟了片刻才轉開視線道:「此事需要從長計議,不管什麼方法都需要時間擬定一個計畫,今天先到此為止,福間先回十一番隊休息。散會!」
「是。」……
我垂頭喪氣跟在眾位隊長後面走出大會議室,本來想跟著隊長直接回隊所,但又突然想到阿散井副隊長安頓酷拉皮卡到現在還沒過來,於是轉而追上朽木隊長:「朽木隊長!」
前面的朽木隊長聞聲駐足,側著身子用眼角瞟了我一眼。
我乾笑了一下:「呃,我想去跟您回六番隊看看阿散井副隊長……和我的朋友。」
朽木隊長聽完就抬腳往前走,看他的反應應該是沒拒絕,於是就跟了上去。
朽木隊長是屍魂界出了名的會移動的冰山,一般的隊士,甚至是其他隊的副隊長也沒什麼機會和他交流。現在我雖然和他一路,但是他沒說話,我也不敢開腔,兩人默默無語的回到六番隊的隊所,跟著他直接走到阿散井副隊長的房間門口。
果然啊,阿散井副隊長正被床上的酷拉皮卡抓緊了袖子,一臉無奈,嘴裡不停的安撫著。感受到我和朽木隊長的靈壓,才略顯尷尬的乾笑了兩聲。
朽木隊長剛一抬腳進去,那只抓著阿散井副隊長袖子的手又握緊了幾分。阿散井副隊長馬上解釋道:「別怕,這是我的隊長。」
朽木隊長站在床邊默默地看著一直把頭側向牆壁的酷拉皮卡,一言不發。
過了有幾分鐘,我看到阿散井副隊長的額頭上已經冒汗了,這種情況真是……連我都有些緊張,我轉動眼珠用眼角餘光看了一眼朽木隊長:拜託,你是要活活嚇死酷拉皮卡麼?你看看人家那只小手抖得……
「隊長,這個孩子……」好不容易阿散井副隊長找到自己的聲音,開口準備解釋一番,還沒說完就被朽木隊長堵了回來。
「人類不得在屍魂界逗留。戀次,你忘了麼?」
「……」
朽木隊長的聲音很低沉,一開口就像自動冷氣機一樣,吹得屋裡的其他三人都僵住了。我覺得有些過分,剛才總隊長聽見阿散井副隊長帶回來一個人類都沒說什麼,現在他一回隊所就追究此事,未免太小題大做了。
「隊長,這個孩子在那個世界無依無靠,又身受重傷,所以才把他帶回來養傷的。」
「戀次!我傷好了之後你就要把我趕走嗎?!」還沒等朽木隊長說什麼,酷拉皮卡就突然從床上坐起,雙手抓緊阿散井副隊長的手臂,一臉緊張,那只露在外面的眼睛也開始短暫的時紅時藍起來。
「呃……」
「將他帶到四番隊,這點傷不出幾日便能痊癒。」朽木隊長扔下這句話就轉身離開。
三十匹馬
「戀次!你真的會讓我離開嗎?」
房間裡,酷拉皮卡還在糾結阿散井副隊長和朽木隊長的對話,我不知道這個時候該講什麼,因為我知道朽木隊長並沒有說錯,人類,本來就是不能在屍魂界久留的。這點,相信阿散井副隊長也同樣清楚。
「酷拉皮卡,」阿散井副隊長拍著酷拉皮卡的肩膀:「我不是跟你說過我嗎?我並不是人類,在這裡你看到的所有人,都是魂體。」
酷拉皮卡垂下眼,良久,才幽幽的道:「那我要去哪裡?」說著抓緊了被褥:「窟盧塔山已經不在了,我的族人……也一個不剩。」
「……」
這是個令人憂傷的話題,此刻沒有比沉默更好的應對。
我走過去撫上酷拉皮卡的肩膀:「我們先去四番隊吧,那裡有最好的醫療死神,你的傷很快就沒事了。」歪歪頭:「你看,我也要去,我和阿散井副隊長陪你。」
酷拉皮卡沒有說話,一直低著頭,額前的碎發擋住雙眼,讓人看不到他此刻的眼神。
阿散井副隊長掰開一直拉著他的酷拉皮卡的手,這次酷拉皮卡沒有再糾纏,阿散井副隊長站起來理了理衣服語氣頗為沉重的對我道:「福間,你帶他去四番隊吧,我要去和隊長談談。」
是啊,朽木隊長現在一定也想得到阿散井副隊長的彙報,而且情況這麼混亂,又帶了人類回來,阿散井副隊長應該也想再去爭取一下酷拉皮卡留在屍魂界的機會。我看了看酷拉皮卡,見他並沒有反對,就點了點頭。
阿散井副隊長走到門口停了一下,回頭看了一眼酷拉皮卡才離開房間。
等阿散井副隊長走後,我歎了口氣蹲在床邊,仰頭看著酷拉皮卡,這才發現他眼睛裡已經蓄滿了淚水。
「……別哭,你是男人,要學會堅強。」沒理會他的沒反應,自顧自道:「走吧,我背你。」
酷拉皮卡還是個剛剛發育的少年,再加上身體瘦弱,我輕而易舉就將他背在了背上,離開了六番隊隊所,往四番隊走去。
義骸還沒有脫下,而且這幅義骸基本上已經報銷,所以沒有用瞬步。但是一路走來,酷拉皮卡沒有說過一句話,一路上遇到很多死神,他也完全不感興趣,連眼皮也不抬一下,就這麼安安靜靜的伏在我背上。我這個時候才覺得,大概,酷拉皮卡對阿散井副隊長的依賴遠遠超出了我之前的估計,畢竟阿散井副隊長是當時將他從煉獄裡救出來的人,又和他生活了那麼長的時間,別說是在屍魂界,就算在現世2,阿散井副隊長,也應該是他唯一信任的人吧。
「喲!花太郎!」
花太郎停下手裡的動作,一臉驚喜:「尼瑪,你回來了?」
「是啊。」我背著酷拉皮卡走過去:「卯之花隊長在不在啊?」
花太郎迎過來看了看我臉上身上的傷,又看了看趴在我背上的酷拉皮卡。「在,從大會議室回來後就一直在等你,說一會兒你應該要過來找她。」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後跟著花太郎走到卯之花隊長的房間。卯之花隊長的房間就和醫院病房差不多,進去的時候卯之花隊長正在悠閒的捧著茶看資料。
「把那個孩子放在那邊吧。」我剛進門,卯之花隊長就抬頭溫柔笑著讓我把酷拉皮卡放在一邊的床上。
「是。」
放下酷拉皮卡的時候,他沒有像對阿散井副隊長那樣抓著我不放,不過看他雙手一直抓著床沿的動作,應該還是很緊張。
卯之花隊長招招手讓我過去,上下打量了好幾圈後才問:「傷了幾次?」一邊問一邊伸手撫摸我臉上結痂的地方。
我鼓起臉頰想了一下:「唔,兩次吧。」然後很緊張的問:「靈體不會留疤吧?」
卯之花隊長笑道:「那可說不定。先去把義骸脫下來。」
「是。」
這邊我在脫義骸的時候,卯之花隊長一直笑眯眯的盯著我,搞得我不自在,於是咧嘴笑說:「卯之花隊長,您先去看看那個孩子吧。」
卯之花隊長努了努下巴示意我繼續:「我知道。」說完還是盯著我看。
我黑了一下頭:雖然早就知道卯之花隊長是個陽光腹黑的主,但是真的被她這樣笑著打量時,真心還是覺得有些起雞皮疙瘩。
因為那次在咖啡廳脫下來一次之後就再沒有操作過,這次比上次還難脫下來,像真正的肉體被剝離一樣,疼的我齜牙咧嘴,卯之花隊長雖然笑容不減,但是我依舊從她那風華絕代的眼睛裡看到了四個字:真有意思……
果然,義骸剛剛被我扔到地上,就馬上骨折斷裂,還好我回來了,否則我穿這樣的義骸在現世2那種變/態一大堆的地方,估計很快就被人殺的渣都不剩了。
我看了看手臂,雖然沒有義骸上的傷那麼嚴重,但是還是有些紅腫,我故作可憐的看著卯之花隊長。
卯之花隊長揮手讓站在門邊的花太郎過來,溫柔道:「你跟花太郎出去吧,這點傷用鬼道治療馬上就好了。」
「是。」
弄完我這邊,卯之花隊長再踱步到酷拉皮卡的面前站定,然後……也是和朽木隊長一樣不說話,盯著酷拉皮卡的頭頂不出聲。
我看著酷拉皮卡抓著床沿的手,關節都已經泛白了,心中歎息:唉,酷拉啊,這下你知道了吧,這裡的人不比現實2的那群變/態好到哪裡去啊……
正在唏噓不已的時候,卯之花隊長突然扭頭一臉奇怪的看著我:「還不去?」
「呃,」我看了看酷拉皮卡這副樣子,腆著臉笑問:「我能不能就在這裡治療啊?」
卯之花隊長笑彎了眼,一步一步走過來,每一步都讓我頭上的冷汗增加了一點。用依舊溫柔的聲音道:「你想多久才讓你的傷康復呢?」
「……」我抿著嘴苦笑:「很快,那種……」
卯之花隊長點點頭:「那就去吧。」
「……」我垂頭喪氣的跟著花太郎離開卯之花隊長的房間,臨了一臉哀怨的看了一眼酷拉皮卡:酷拉,姐姐對不起你……
現世2的事好像在屍魂界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只是因為總隊長曾經發過命令隊長們封口,所以大家都只是知道有這麼個地方而已,具體什麼情況還不清楚。四番隊裡的隊員和病員都很好奇,見我在療傷就全部圍過來東問西問,不過都被我打著哈哈打發了。
正和花太郎聊天,就突然感覺到卯之花隊長的靈壓大增,然後就聽到一聲:
「不要過來——!!」
一聽到卯之花隊長的房間裡出現酷拉皮卡的聲音,我猛地彈坐起來,準備跑過去看看,結果被花太郎拉住。
「哎呀花太郎,你讓我去看看,那個孩子現在情緒不太穩定。」
花太郎淡定道:「還是不要吧,你要是現在去,我覺得那個孩子的慘叫聲會更大一點。」
「…………」(你們到底把卯之花隊長當成什麼了?!)
坐立不安的治療了半個多小時後,身上的傷已經全部治療完畢,而且沒有留下一點疤痕,我在慶倖的同時,又開始擔心起酷拉皮卡的狀況。話說只是檢查需要這麼久麼?酷拉皮卡的傷不像是什麼疑難雜症啊。
又過了一會兒,卯之花隊長的靈壓突然降下去了,我趕緊跳下床跑到卯之花隊長的房間門口,還沒敲門就聽到卯之花隊長在裡面叫我進去。
我一推開門就看見酷拉皮卡坐在地上,身上的繃帶不見了,身上的傷也沒事了,只是……「酷拉皮卡,你身上這些、這些黏狀物是、是什麼啊?」是了,酷拉皮卡全身上下都覆蓋著一些像口痰一樣的東西,頭髮也成了一股一股的,看起來真的,有些噁心……
酷拉皮卡沒有回答我,瞪大了眼看著前方,一臉呆滯,不過這種表情,反而讓我覺得比之前死氣沉沉的樣子有精神多了(你理解的有精神到底是什麼情況……)。
我咽了咽口水,又問卯之花隊長:「卯、卯之花隊長,這、這怎麼回事啊?」
「啊?」卯之花隊長將手裡的斬魄刀放下。「治療啊。」
我這個時候才意識到我剛才推門進來的時候,卯之花隊長正好做了一個收刀的動作,我又用力的咽了咽口水,面色難看:「卯之花隊長您……該不會是,用了、用了……」
「肉雫唼的療傷的功效可是很好的。」
「……」我看著卯之花隊長那一臉陽光燦爛的笑容,頓時淩亂了。話說卯之花隊長閒暇的樂趣,除了插花,就是沒事騎著她的斬魄刀到各處的山上采藥,她的坐騎,就是一隻像海底虹魚一樣的巨獸……聽說她的斬魄刀有治療的能力,但是首先,要把人吃進肚子裡攪拌一番才能達到效果。
我瞠目結舌的看著地上還在遊魂狀的人,哀叫一聲跑過去扶他:「酷拉∼∼!你還好吧……」
酷拉皮卡的腳還有些軟,被我扶起來後才醒過來的樣子,看到卯之花隊長的笑臉,趕緊往後倒退了好幾步,直接跌坐在床上。
看到酷拉皮卡這個樣子,我也覺得有些鬱悶,回頭對完全沒有歉意的人道:「卯之花隊長……這種傷哪裡需要肉雫唼啊?他畢竟是個人類,又是孩子,您把別人嚇到了。」
卯之花隊長笑著回到書桌後面,開始擺弄桌上的花花草草:「快點好起來對他不好麼?這個孩子難道不是專程來屍魂界療傷的嗎?」
「……」我頓時明白了,原來卯之花隊長也是希望酷拉皮卡快點離開屍魂界的。
我無聲的歎了口氣,恭敬的行了一禮:「謝謝卯之花隊長。」然後走到床邊扶起酷拉皮卡,離開了四番隊。
現在酷拉皮卡已經不需要我背他了,除了全身髒兮兮的,狀態看起來好得不得了,回去的路上因為這個樣子引起很多人的側目,不過酷拉皮卡已經皺著眉頭,表情糾結的和自己身上的粘液做奮鬥。
看他這個樣子,我在放心的同時,又想到剛才的這些事,突然有些為酷拉皮卡的未來擔憂,屍魂界應該是不能作為他一輩子的棲身之所了,他以後,要怎麼辦呢?
悠于 2016-2-3 20:51
三十一匹馬
剛剛走到六番隊的門口,就看到已經脫下遺骸的阿散井副隊長正準備出門,看見我們兩個有些意外:「這麼快就回來了?」然後看到酷拉皮卡也是面部肌肉一抽:「哇,怎麼回事啊?」
我無奈的歎口氣:「阿散井副隊長,您還是先找件衣服給他換上吧。」然後想到自己也還要回隊所報導就先跟他們兩個人道別了。
一回到隊所,副隊長就迎面撲過來:「小尼瑪∼!小劍正在等你哦!」
「我知道了,我也正準備去見隊長。」
隊長平時很少安安靜靜待在辦公室裡,不是永遠在外面找回隊所的路,就是拉著其他的隊士鬥毆,現在也是,正在後院的操練場裡揮舞著主刀大聲嚷嚷著。
「魂淡!拿出力氣來!劈啊!劈啊!劈啊!」
「……」所有人膽戰心驚的站在操練場外面,看著那個已經快被隊長一劍一劍劈到角落裡的可憐人,都是不忍再看。
我咽了咽口水,問懷裡的副隊長:「隊長今天,怎麼這麼活力四射啊……」
隊長抓著我的衣襟一邊蹭一邊道:「小劍以為今天可以去現世2找那些人玩兒的,結果沒有去成,現在心情很不好呢。」
「……我看,我還是等隊長忙完了再過來吧……」說完就放下副隊長準備開溜。
哪知剛剛轉身衣擺就被副隊長抓住。
「小劍!小尼瑪回來囉!」
「福間!!」
聽到背後吼聲,我打了個激靈,全身僵硬的回頭:「呃,隊、隊長,我有事向您匯……」
「下來打一場吧福間!」隊長赤/裸著上半身把竹刀抗在肩上,一下一下的敲著:「讓我看看你到現世2去歷練後的成果!」
「呃呵、呵、呵……哪有什麼歷練啊隊長,而且我是有事向……」
「身為十一番隊的四席,竟然搞得一身傷回來,太丟人了!趕緊給我過來!」
「呃呵呵,可是我……」
話還沒說完,就見隊長直接將手裡的竹刀扔了過來,沿著我的耳邊呼嘯而過,然後死死的釘在了我後面木樁上。
「……」我知道我肯定是死定了,現在這個樣子上場和隊長打,不死也會去掉半條命吧……但是不下場打肯定會死的更慘……我深深深深地歎了口氣,用力拔/出入木三分的竹刀,拖著沉重的步伐赴死一般的來到場上。
旁邊的隊士早就已經遞上一把新的木刀給隊長,隊長揮舞了兩下找了找手感,然後用劍尖指著我:「來吧!福間!用要殺了我的力量砍殺我吧!」說完就持著刀猛衝過來。
有什麼人能比我此刻更加無奈呢?我心中默默流淚,我可是剛剛完成任務然後負傷而歸的人啊,居然一回來就受到這種待遇,真是想呐喊一聲:蒼天救我!但是我也很清楚隊長的一貫作風,他可是就算被砍斷手腳也要繼續戰鬥的戰鬥狂人。
隊裡根本沒人能打得過隊長,所以我也只能是拿著刀一邊擋招一邊疲於在場上到處奔走。
「看招看招看招!!福間!我要把你的頭削下來!!」
我留下兩行清淚:隊長,我可是您的隊員啊……
隊長突然跳起來,用力將刀狠狠地斬下,我趕緊握刀橫在頭頂擋住,但是因為力量太強,這一擊直接將我壓制住,我不得不單膝跪在地上才能抗住這一擊。
我看隊長齜著牙笑得狠戾,咬著牙道:「隊長,您還真想殺了我啊!」說完就用力擋開隊長的刀,幾乎是連滾帶爬的跑到操練場的角落:「我認輸了!我認輸了!」這樣打下去老子可能真的會死啊魂淡!然後就把刀往旁邊的隊士一扔,就準備下場,結果剛剛邁了一步,隊長的木刀就從突然從天而降紮進了我腳尖前面一點的位置。
隊長在一步一步的走過來:「每一場戰鬥都要抱有要殺死對方的態度,」一邊說著一邊走到我身邊,把地上的木刀拔/出來:「不管面對的是虛還是人類,只要你決定戰鬥,就一定要將對方打倒。」
我抬頭看著隊長,現在他臉上已經沒有那麼嚇人了,一邊把木刀搭在肩上拍著,一邊看著屋簷。
沉默了一會兒,我低下頭小聲道:「謝謝隊長。」
「那麼繼續吧!!看招!!」
「隊、隊長……」
………………………………………………………………
結果還是搞得一身紅紅紫紫的回了房間,心中真是抑鬱不已啊,雖然知道隊長今天這麼做的原因,也很感謝,但是對於隊長這種粗暴的解釋,還真心是無法接受啊……
今天離開操練場時,想到隊長跟我說的那句話,他說讓我做好長期留守現世2的準備。連隊長這種一向對屍魂界政事不感興趣的人都已經猜想到,如果朽木隊長的意見被採用,那我可能就是去現世2留守的人。
「唉……」
哀嚎一聲倒在床上看著天花板。從我開始進入真央開始就已經做好了成為死神的準備,當然,所有死神要做的工作我也早就已經清楚了,如果我真的被安排去了現世2,我也無法拒絕,死神,就是應該永遠效忠於屍魂界。可是,長期留守通常都是以三十年為一個界限,在職期間不得隨意往返兩個世界,只能呆在留守的地方候命,所以這就意味著我將有30年的時間無法回到屍魂界。
而且,現世2和屍魂界的時間不一樣,這邊的30年,在現世2,說不定已經過了多久了……
接下來的幾天我都無所事事,隊長沒有安排什麼事給我做,大概是已經肯定我要去現世2長期留守了。所以我整天就在屍魂界瞎轉悠,偶爾去一趟六番隊看看酷拉皮卡的狀況。
酷拉皮卡的情況真的好了不少,雖然還是沒什麼笑容,但是有人跟他說話,他也願意回答,穿著一身死霸裝,再加上臉上那種同齡人沒有的哀愁,看起來還真的就像是活了多年,看盡了世間百態的死神一般。
在我回到屍魂界的一個星期以後,接到總隊長的通知,讓我去大會議室見他,這次好像不是什麼會議,隊長和副隊長都沒有接到通知。
來到大會議室裡,果然只有總隊長和他的副隊長在,我恭敬的行了一禮,問總隊長找我有什麼事。
「這兩天,」總隊長一邊說道一邊拄著拐杖走到我面前:「我和其他隊長商議了最後的結果,決定採用朽木隊長的建議,安排一個人前往現世2做長期留守。」
我心中一沉,知道事情已經最終定下了……
「所以,福間尼瑪,現在要給你安排兩件事。」
「是。」我聲音異常的平靜,大概是這幾天以來已經做好了這個心理準備。
「你和六番隊阿散井戀次帶回來的人類已經在屍魂界滯留多日,現在命你將那名人類帶回現實2。」
「是。」
「同時,因為你是對現實2的情況最為瞭解的人,所以由你作為留守現世2的人選,時限是三十年。」
「是。」我垂下眼,腦子裡一片空白。
總隊長見我這個反應也沒說什麼安慰的話,示意他的副隊長拿了一個盒子給我,道:「因為在那個世界裡只有你一人,用地獄蝶傳達消息恐有不便,所以你不必每週都傳消息給屍魂界。這裡是涅隊長給你準備的一些東西,便於收集資料,以及你在現世裡所需要的義骸。」
「……」拜託,你現在還相信涅隊長?上次把我們三個人的義骸搞成那個樣子,沒死就算不錯了。
總隊長像是看清了我心裡在想什麼,又道:「除了這些,我們受命你留守期間可以在緊急狀況下,打開穿界門,用地獄蝶傳達消息,但是,在此之後你就需要在原地待命,直到我們給出新的指令。以及在危機時刻可以使用死神狀態。」頓了頓又說:「福間隊士,你還有什麼問題嗎?」
「……」我接過盒子,淡淡的道:「沒有。」
「很好。」
打開大會議室的門,外面的陽光竟然讓我有些刺眼。沒有用瞬步,恍恍惚惚的在屍魂界裡轉悠著。
——「時間定在明天一早,你回去準備一下吧。」
想到總隊長跟我說的這句話,我有些無奈的笑出聲:我哪裡需要準備什麼呢?死神本來就是孑然一身的,他都已經幫我準備好了,我只需要準備把自己帶過去就好了。
——「切記,不得殺害人類的性命。死神只能裁決同樣身為靈體的虛,不能破壞人類世界的基本秩序。你此次前往現世2,只是一個觀察者。」
雖然我已經跟所有隊長彙報過現世2的情況,那個地方根本就沒有什麼秩序,殺人好像都不用負責任的,但既然總隊長強調了這個規定,我也只能接受。
突然想到自己好像已經很久沒有去現世了,於是趕回隊所跟隊長申請去現世一趟。隊長沒反對,沉吟了一下同意了。看他這個反應,估計也已經知道我被發往現世2的事了。
現世和往常一樣,車子有秩序的在道路上行駛,人們來來往往去自己的目的地。我優哉遊哉的晃到那家人的門前,敲了敲門。
門打開,銀髮小子雙手抱懷站在門口,眼睛笑眯眯的像只小狐狸:「沒有任務嗎?死神。」
我翻了個白眼:「你管我,我來找你姐的。」然後徑直脫了鞋子走進去。
銀髮小子跟在我背後語氣賊賊的道:「我姐和我爹在樓上幹壞事,你可能要等一下了。」
「……」眉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那兩口子難道就不知道在孩子面前避諱一下麼?雖然這傢伙也算不得什麼孩子……
到客廳坐下,銀髮小子難得懂事的給我遞了一杯茶過來,雙手撐在桌上捧著下巴一臉萌態:「你失業還是失戀了?」
不管他,捧起茶喝了一口。
這家人是通過餅乾店的浦原店長認識的,是很有意思的一家人,女主人叫陌陌,男主人很少打照面,不過這只小狐狸就像是和那個男主人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這一家三口都能看見靈體,並且好像對死神很瞭解,我認識他們已經超過五年,女主人陌陌沒有一點衰老的樣子,這個孩子幾乎也沒長過。
身後傳來下樓的「噔噔」聲,一回頭就看見陌陌衣衫不整臉頰有些微紅的掀開簾子走進來:「你來了?」
「嗯。」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揶揄道:「夫妻生活很和諧嘛。」
陌陌尷尬的清了清嗓子:「這麼三八幹什麼?」
陌陌以前說過,三八是指多事的意思。她總是能說出一些我從來沒聽過的詞語。她又道:「怎麼突然想起過來?沒任務麼?」
我歎了口氣:「以後我應該很長一段時間不能來看你了。」
「怎麼了?」
於是我簡短的講了一下情況,因為事關屍魂界的機密也不能講得太詳細,只說自己因為種種原因被發往新發現的一個世界長期留守。
陌陌聽後沒什麼表情,給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說:「長期駐守……要三十年吧?」
對於陌陌很瞭解屍魂界裡的事的情況我已經習以為常了,於是點點頭。
「三十年對於死神而言不是太長的時間。」陌陌語氣輕鬆:「眨眼就過了。」
「……」可是那個世界和這邊的時間不一樣啊……「陌陌,你說,要怎樣在一個充滿變/態人物的地方過的平平靜靜呢?」
陌陌挑眉:「充滿變/態?你不是已經在屍魂界生活過很多年了嗎?」(……)
「……不是說屍魂界。」
「唔,」陌陌雙手捧著茶杯在手裡轉來轉去:「不要引起變/態們的興趣吧,猥瑣一點就好了。」(可是這傢伙已經引起變/態們的注意了!)
「啊拉,小妹妹是在誤人子弟麼?」
我還沒來得及說話,我和陌陌的交談就被語帶戲謔的男聲打斷。說話的這家的男主人,他穿著鬆鬆垮垮的淡色和服,雙手合在腹部前揣在袖子裡,敞著胸笑嘻嘻的倚在門上。
我嘴角又抽了一下:果然一舉一動和那個小子像得不得了啊……
向他點了點頭:「你好。」
男主人赤腳走過來坐在陌陌身邊,撐著下巴看了我一會兒,看的我已經開始轉眼珠子轉移視線了才含糊不清的道了一句:「果然是招變/態的體質呢。」
我和陌陌:「……」什麼叫招變/態的體質啊!?
「死神,如果不想引起變/態的興趣,」他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然後臉上的笑意加深:「就千萬不要太猥瑣哦,越是猥瑣變/態就越會找上你的。」
我一臉嚴肅:「真的麼?那麼,要怎麼做呢?」
旁邊的陌陌朝旁邊翻了個白眼,嘴裡嘟囔道:「兩個神經病,這有什麼好討論的……」
男主人笑著歪了歪腦袋:「辦法就是,你也是變/態。」
三十二匹馬
回到屍魂界的時候天已經黑盡,想到回去隊所也不會睡得著,便一路遊蕩到雙極刑場的那座山上,雙腿懸空坐在山尖尖上俯視著山下的屍魂界。頭上是一片星晨,晚風徐徐吹來讓我愜意又感傷。畢竟,從我來到屍魂界之後,就沒有離開過這個世界這麼久。
………………………………………………………………
就這樣一直坐著直到天空的那頭泛起了魚肚白,慢慢的暈開的橘紅,再看到太陽冒出了腦袋,才站起來伸了個懶腰往穿界門那邊走去。
穿界門口已經站了不少隊友,遠處也有很多來湊熱鬧的各隊隊士,看見我走來都是用各種眼光目送我。我在隊長群中找了一圈,沒看見隊長和副隊長。
「別看了,」斑目走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隊長和副隊長天還沒亮就出發了,現在還沒出現,估計是不會到了。」順便把總隊長交給我的盒子拿給我。
「……」我無聲的歎了口氣:今天這種時候你們居然還迷路,真有你們的……聳了聳肩:「那就算了,希望他們到時候來接我的時候不會遲到。」
旁邊的綾瀨川風/騷的撩了一下自己那根本撩不起來的齊耳短髮,「三十年很快就過去了,去了現世2一定要注意保護自己的皮膚哦。」
「人妖你以為小尼瑪是去旅遊的嗎?」我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斑目搶了話頭。
「你叫誰人妖?!」
「不就是你這不男不女的囉,還能有誰?」
「嘁,你這個沒有欣賞水準的死光頭!要來一場嗎?!」
「來就來誰怕你?!」
我雙眼呆滯的看著吵得不可開交的兩個人,再次無聲歎了口氣。要是平常我可能還會上前勸一下,今天著實沒有這個心情。
「喲!福間!」
一聽這爽朗的招呼聲就知道是阿散井副隊長,我轉身迎上去招呼著,身後的人也暫停了一觸即發的戰況。
酷拉皮卡站在阿散井副隊長身後,一臉悶悶不樂。阿散井副隊長看我的表情,笑著叉腰拍我的肩膀:「放心吧,我昨天已經和他說好了,以後會去看他的。」自己也扭頭看了一眼酷拉皮卡的發頂,輕聲道:「那裡才是他生活的地方。」
「我寧願不回去……」酷拉皮卡小聲嘀咕了一句。
我笑著對阿散井副隊長保證:「放心吧,我會帶他回去好好照顧的。」
「嗯。」
接下來,我一一和隊裡的戰友道別,搞得像是再也不會見面了一樣,氣氛也被我弄得有些憂桑。然後,就邁上了前往現世2的穿界門……
…………………【我是作者偷懶不想描述穿越細節的省略號】………………
其實我在進了穿界門以後就想到了一個重要的問題,那就是……我沒帶錢……或者說就算帶了也沒用,因為這個世界的錢和屍魂界與現世的根本不通用。
於是,現在,我,以及酷拉皮卡,就望著面前這一望無際的海洋,聽著洶湧的海浪聲,石化了……
半個小時後。
「你們就不能有一次把我送到之前去過的地方嗎魂淡!!」
回應我的之後震耳欲聾的波濤擊打岩石的聲音。
不錯,我又到了一個完全不認識的地方。我和酷拉皮卡花了一個上午才證實了一件事,就是我們現在所在的地方是一個孤島,島上沒有人煙,但具體在什麼地方我們誰也不知道……
半個月後。(哎呀時間真是過得好快啊,如白駒過隙一般從指縫中溜走∼眾人:滾!)
「你還是不打算教我死神的技能嗎?」
「都說了是死神的技能怎麼能交給人類呢?而且你根本沒有靈力。」
「靈力什麼的難道不能開發嗎?」
「能開發那人人都是死神了。」
「你……」
這是我和酷拉皮卡掉到這座孤島上半個月裡反復在討論的問題。酷拉皮卡和我混熟之後開始央求我教他死神的技能,好讓他離開島嶼之後可以去找幻影旅團也就是庫洛洛那群人報仇。我不是反對他報仇,而且因為十一番隊的宗旨向來是別人打你一下,你一定要把對方的手打地脫臼,所以我還是很欣賞這個騷年有這麼崇高的理想的。(哪裡崇高了啊喂!)
可是,「你還是只是個孩子,這麼一天到晚想著打打殺殺,不太符合你這個年齡段該考慮的方向吧?」我一邊轉動手裡兩根叉著海魚的樹枝一邊道。
酷拉皮卡將一根乾柴往火堆裡一扔,死死的盯著火焰,冷聲道:「我活著的目的就是為了報仇。」
「……」我抬頭看了他一眼,他的瞳孔此刻有些泛紅,不知道是因為激動還是因為火焰的反光。「……我可以教你白打,其餘的免談。」
聽我這麼一說,酷拉皮卡眼睛一下就發光了:「真的嗎?真的可以教我?!」
我甕聲甕氣的答應了一聲。
「太棒了!」酷拉皮卡激動的站起來,興奮的看著我:「白打是什麼?」
「就是搏擊啊。」我拿起樹枝上的魚看了看,見烤的差不多了就遞給一隻酷拉皮卡,可是他半天沒有接,我抬頭問他:「怎麼了?」
酷拉皮卡的臉又耷拉了回去:「我不要學搏擊!我要學死神的技能!」
我一臉無辜:「白打是死神的技能啊。」
「我、我要學那種、那種……」酷拉皮卡一邊結結巴巴的急道,一邊思索怎麼形容,「就是你那種可以『噌』的一下把柴火點燃的那種技能!」
「哦!」我恍然大悟:「鬼道?」
「對!就是鬼道,我要學鬼道!」
「那個不行。」我毫不猶豫的拒絕,拿起自己這只魚咬了一口,嘴裡含糊不清的道:「這種術是不能傳授給人類的,而且,就算我要教你你也沒有靈力,學不會的。」
「可是我學白打有什麼用?!我的仇人可是幻影旅團!白打根本不能殺死他們!」這次我看清楚了,酷拉皮卡的瞳孔已經變紅了。他恨恨地說:「我要學習最強的技能!要用最殘酷的方法殺死他們!」
我搖搖頭:「不行。」
「你……」
「誒?這個島上居然有人?」
從旁邊樹林裡的其中一棵大樹上猛地跳下來的一個男人把我和酷拉皮卡嚇了一跳,那個男人雙手揣在褲兜裡緩步走過來:「你們是墨族的遺孤?」
我站起來,看著這個男人,手裡的魚吧嗒一下就掉地上了。那個男人看見我的反應也有些奇怪,盯著我的臉打量著,半天後露出一個醒悟過來的表情:「啊!」
「你想起來了!」我幾步跑過去:「真是好久不見啊!金。」
我怎麼都想不到我和金會在這種地方見面!金看著我露出這麼欣喜的表情,嘴角的笑容僵了一下,然後不肯定的道:「你是……」
「……」這次我臉上的笑容也僵住了,額頭的肌肉忍不住抽動了兩下,然後立馬飛出一腳:「魂淡你連我都記不得了!」
「ODUO!」金捂著帽子輕鬆躲過我的飛腳,「死神小姐怎麼這麼火爆呢?」
我滿臉的肌肉無一不抽的沖過去和金開打,一邊打一邊罵道:「魂淡!就知道你一眼就把我認出來了!搞什麼鬼?!」
金跳上樹幹蹲在上面笑道:「開個玩笑嘛。」
我叉著腰站在樹下翻白眼,完全不覺得哪裡好笑。
……………………………………………………………………
「這麼複雜?」
我和金以及酷拉皮卡坐在火堆邊聊到黃昏,把我這段時間以來的故事通通告訴了他,但是因為有酷拉皮卡在,所以隱去了我到流星街遇到庫洛洛一群人的事。
「所以,這個孩子是窟盧塔族的遺孤?」
我點點頭,看了一眼酷拉皮卡,後者沒什麼反應,盯著火堆發呆。
「唔。」金也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所以你和這個孩子待在這個島上是要化解他內心的憤怒嗎?」
「不是,是因為出不去。」我坦然道:「而且我很支持他的復仇行動。」
「……」金的五官漂移了一下,又迅速恢復笑容:「進展怎麼樣呢?」
「還沒開始呢。」我呼出一口氣:「我能教的也只有搏擊。」
金輕輕點著頭看向酷拉皮卡,不知道在想什麼。
「對了,你為什麼會來這個島?你剛才說的什麼墨族,是什麼啊?」
「啊,因為傳說這個島是墨族人曾經生活的地方,保有一些古老的遺跡,所以過來看看的。」說完又攤了攤手:「不過現在看來應該是個假消息。」又問:「你們接下來打算怎麼辦呢?」
「之前還沒想到辦法,但是現在……」我奸笑道:「嘿嘿嘿,你來了就好辦了,你能帶我們出去吧?」
金黑了一下頭:「你還真是想得開啊。」
「那是。」
就這樣,我和金以及酷拉皮卡就在島上生活了一段時間,說是一段時間,因為金說在島上還有點其他的事,其實也足足有大半年的時間。在這段時間裡,金和酷拉皮卡建立起了深厚的友誼,天天混在一起,金好像完全沒事做,經常拉著我讓我跟他說屍魂界的事,無聊起來還和我過上幾招,只是我們倆都沒有認真,每次打得全身大汗也不知道為了什麼……其餘的時間就教了很多東西給酷拉皮卡,而酷拉皮卡也學得很認真,不管是金教給他的知識,還是我教給他的白打,都是很快上手,提起報仇的次數也降低了。
直到半年後,金說他準備離開這個島,於是我們合力做了一個木筏。其實才到這個島上時我也有想過做木筏,可是我做的完全不能下水。但金就不一樣了,用了兩天的時間就紮好了一個木筏,首試就成功了。
離開這個島之前,金問我有沒有想過在這裡找份工作,他可以介紹。我說我可以考慮一下,他也就沒說什麼了。
三十三匹馬
在竹筏上漂流的這幾天裡,金說話的時候很少,在我們快靠岸的那天,路過了一座小島,遠遠地看去能看出這座島是很多居住的小鎮,金站在竹筏上冷冷的看著那座島,眼神裡有我從來沒見過的深沉。
我也跟著站起來遙望了那座小島很久,然後問金:「這座島,叫什麼名字?」
……「鯨魚島。」
「……」看來這個島真的和金有什麼關係。「那,我們要在這裡靠岸麼?」
金想了一下回到:「嗯。竹筏上的食物堅持不到更遠的地方,要在這裡乘大船離開。」說完眼神又再度變得深沉。
我們三個略顯狼狽的從竹筏上走到岸邊,碼頭上有很多人觀望我們三個。金自顧自的埋頭整理自己的衣服對周圍人的議論毫不關心。
此刻碼頭旁邊就停著一艘即將駛出的大船,金和船長說好之後我們正準備登船時,突然從鬧市裡傳來一聲喚聲。
「金!?」
金上船的動作一滯,垂下眼沉吟了一下,然後展開笑顏對我和酷拉皮卡道:「你們先上船。」自己則轉身下船走向那個滿臉帶著不可置信的女人身邊。
我和酷拉皮卡上船之後趴在甲板的欄杆處看著正在交談的兩個人。雖然聽不到那個女人在說什麼,但是從她的表情來看,情緒應該蠻激動的。
「喂,」我用手肘拐了拐酷拉皮卡:「你說那個是不是金的女人?」
酷拉皮卡撐著臉含糊不清的道:「金說要少說多做,不要太好事。」(難道金自己不是個好事之人麼?!)
我翻了白眼:看來小酷拉被金禍害的不淺啊,怪不得這麼久了酷拉皮卡都沒有問過金的名字。「嘖,這不叫好事,只是關心一下嘛。」
剛說到這裡,就看到那個女人伸手重重的推了金一把,捂著臉跑開了。
金站在原地站了很久才松下緊繃的肩膀,整理了一下帽子轉身上船。我和酷拉皮卡馬上做出一副沒在看那邊的動作,到處參觀大船的樣子。
金看起來沒什麼,又變成平時的表情,對我和酷拉皮卡攤了攤手。
是夜。
我起來上廁所之後突然就睡不著了,就走到甲板上吹吹風,結果就看到金也在甲板上,雙手揣在褲兜裡,在這樣海風瑟瑟月色蕭條的背景下,他的背影竟然讓人覺得有些孤獨。
我想了一下,還是走過去招呼道:「幹什麼?這麼晚了還不睡覺?」
金笑了笑,不知所謂的接了一句:「鯨魚島,真的是個很美好的地方。」
「是麼?」我趴在欄杆問他:「那你怎麼不留下來?不是捨不得麼?」
金輕笑出聲,搖了搖頭。然後道:「我想靠岸之後,由我帶著酷拉皮卡。」
「啊?」我支起身子有些奇怪:「你帶?不是吧?我看你也不像是會對帶孩子感興趣的人啊。」
金聳肩:「我有我的打算。而且酷拉皮卡一定會跟著我的。」沒等我問又說:「不過,我也不打算一直帶著他,等他學會該學的東西,我會離開的。」
「那可不行,酷拉皮卡還是孩子,你讓他在這種會吃人的世界裡一個人生存?你怎麼想的?」我有些微怒。「如此說來,我更不讓你帶著他。」
「呵。你可別忘了,酷拉皮卡天生屬於這個世界。」金一臉勝券在握:「那就看酷拉皮卡到時候的選擇吧。」又問:「你呢?我上次的建議你考慮的怎麼樣?」
「什麼?」
「我說給你介紹個工作。你不是還要在這個世界待很久麼?不工作是沒辦法生存的。」
「……」不得不說,金這個問題很現實,我去……真是沒想到我一個死神,竟然會淪落到在現世2找工作的地步。我表情略顯尷尬的清了清嗓子問:「什麼工作?」
金突然露出一個神秘的笑容:「當然是最適合你的工作。」
………………………………………………………………………………
第二天下午,我們的大船路過一個港口時停下,船長通知會在這個地方停留半個小時,金把我和酷拉皮卡叫到登船口那裡,然後道:「酷拉皮卡,我會乘坐這艘船到下一個地方,尼瑪會在這個地方下船,你呢?」
「啊?我要在這個地方下船?我怎麼不知道?」
「如果你要跟著我走,我會繼續教你一些東西,但是只是一段時間,你跟著尼瑪,可以過上安定的生活。大概。」
「……」我完全被忽視了……而且那個大概是什麼意思?!「喂,我說,酷拉皮卡當然……」
「我跟你走。」我話還沒說完,酷拉皮卡已經做出了選擇,聲音擲地有聲。他盯著腳下的甲板:「我註定,是不可能過上安定的生活的。」
酷拉皮卡這種落寞的聲音讓我沉默了一下,我這才瞭解,其實報仇這個念頭,從來沒有從他的腦海裡消失。「可是酷拉皮卡,金說不會一直帶著你,到時候你要怎麼生存呢?」
酷拉皮卡抬起頭定定的看著我:「很感謝你一直以來的教導。但我還是想要跟著金。雖然你是死神,但是你教我的東西說不定並不能讓我在這個世界生存下來。我和金一樣,天生是屬於這個世界的,我會生存下去。」
——「你可別忘了,酷拉皮卡天生屬於這個世界。」
……「……好吧。以後……你萬事小心。」扭頭對金道:「金,你是說我在這裡下船?」
金拍拍酷拉皮卡的肩:「到那邊等我。」把酷拉皮卡支開後才從懷裡拿出一個信封遞給我:「你拿著這封信,沿著這條路一直往上走,山頂有棟很大的建築,你到了以後找到那裡的負責人,把信教給他,他看了信之後自然知道怎麼安排你。」
我接過信,看了一眼金指的上山的路,疑惑道:「可是我還不知道你給我介紹的什麼工作啊。」
「因為我也還不知道負責人會給你安排什麼工作啊。」金一臉坦然:「去吧。」
心裡有些止不住的惴惴不安:「那……我走了,你要跟我聯繫啊。」
「嗯嗯,去吧。」
「還有啊,要是酷拉皮卡不習慣,你要帶他來找我,我答應別人,要好好照顧他的,現在是看在他願意……」
「嗯嗯,我知道,你走吧。」
「還有……」
「你去吧!」
我話還沒說完就被金推下了船,我站在岸邊看著船上的金和酷拉皮卡,揮著手:「你們要跟我聯繫啊!酷拉皮卡!你要是不習慣就回來找我!」
兩人揮揮手沒應我,我也只能轉身呼出一口氣,踏上了上山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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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路走來,途中看到很多像休息站的小屋,但是沒有人。而且在很多隱秘的位置,都能看到一些攝像頭的東西。我每步都走得謹慎,但是一直沒看到有什麼人。好像這個地方除了在港口那一帶的集市有人,其他地方都沒有的樣子。
就這樣一直到傍晚,我才終於看到金說的那棟建築物,面積真的很大,和揍敵客家有的一拼。我走到門口,看見兩個穿著黑西裝戴著墨鏡的兩個男人,便拿出信封上前道:「呃,我是……」
「請。」
我還沒說我的來意,兩個人就伸手迎我進去,其中一個人留在門口,另一個人則在前面給我領路,把我一直往這棟巨大的建築物深處走去。
一直走到一個兩扇開的房門前,那個人打開門站在門邊:「請進。」
我點了點頭:「謝謝。」
房間裡和外面走廊上一樣鋪著地毯,房間很空曠,只有一張書桌椅子,和一個書櫃。正前方的窗戶邊站著一個背著手,紮著沖天辮的老頭。
我站了好一會兒他也沒轉過頭來,我輕咳一聲:「你好,請問您是這裡的負責人麼?」
老頭子轉過頭來,留著一小撮鬍子的臉看起來很可親。他一副才發現我的樣子:「哦!你就是金介紹來獵人協會的人?」
「啊?獵人協會?」
「金有什麼東西讓你交給我麼?」他盯著我手裡的信封。
「哦,對。」我迎上去把信封交給他。
老頭子接過信幾下拆開,一邊看一邊「嗯」著。片刻後,老頭子看完信,一邊隨意把信收起來,一邊笑道:「來吧。」
「啊?來什麼?哇——」我話音還未落下,老頭子就突然伸腳向我踹來,我嚇了一跳往後躍起跳開幾步:「老先生您做什麼?」
老頭子沒有回我,而是直接朝我攻過來,我一邊躲閃一邊心中怒道:老子又被金坑了!!搞什麼啊這個老頭!?莫名其妙的就攻擊我!「老先生你……」
「呀嘞呀嘞,還有心情說話看來還不夠專心啊。」說完抓住我的右手手臂順勢往上一跳翻到我身後,將我兩隻手抓到身後束住。
我眉頭一皺,扭頭問道:「老先生!你再不放開我,我真的不客氣了!」
「嘿嘿。」老頭子輕笑出聲,手中微微用力。
我全身一凜:上次和金的第一次較量,就是被他用這招把手弄脫臼的!於是我趕緊往後一翻,就著這個老頭子還抓著我的手的姿勢,將他捆進懷裡,雙手箍住他的脖子:「你到底要幹什麼?!」
「不錯不錯。」老頭子贊道,然後全身的靈壓突增,猛地掙脫我的束縛,一個轉身回到剛才的位置上,抓了抓腦袋打量我:「身手的確不錯。那就錄用了吧。」
悠于 2016-2-3 20:52
三十四匹馬
「獵人協會」,是向現世2的各個地區頒發獵人執照的唯一單位,而所謂獵人就是在現世2探尋重要文化遺產及稀少的動植物並加以保護,還要抓住重大嫌疑犯的人,既是職業也是階級。獵人協會每年舉行嚴格的考試,合格的人才會得到獵人執照,然後可依自己的意願使用執照,他們有各種權利,如免費使用95%的各國公共設施,不過也必須選擇做自己想要種類的獵人,盡該盡的義務,旅遊在世界各地尋求美味食材的美食獵人、受雇於人的私家獵人、追求金銀財寶的尋寶獵人、去尋找發現許多不為人知幻獸的幻獸獵人、追捕通緝犯或違規獵人的獎金獵人等。
獵人協會所頒發的執照有四種,一種是通過獵人協會每年舉辦的獵人考試,拿到的獵人憑證,一種是在成為獵人之後在某個領域中獲得成功並留下功績之後升級的「一星獵人」,一種則是要在多個領域中獲得成功並留下功績和貢獻之後才能升級的「二星獵人」,以及現目前為止全現世2不到10個表示最高級獵人的「三星獵人」。
這裡強調一下,金那個自以為是的傢伙,哼,還只是一個二星獵人。(他早就可以做三星獵人了好麼?!)
在現世2,還有很多自稱獵人的人,這些人沒有通過獵人協會的考核,但是做的都是正式獵人的工作。
以上,都是我來到獵人協會之後學到的東西。從我來到獵人協會已經有三個月了,這段時間裡我並沒有得到金或者酷拉皮卡的消息,擔心的時間長了就漸漸沒那麼擔心了。
三個月前面試的老頭子,就是獵人協會的負責人——尼特羅會長,他跟我說雖然有金開後門可以讓我進入獵人協會工作,但是因為我沒有正式參加過獵人考核,所以只能做些雜事。
這些雜事包括下個星期就要開始的285期獵人考試的後勤人員,沒事去撿個屍體,解救被困的淘汰考生之類的。
從我來了這裡之後除了要學習獵人協會的規章制度以及現實2的世界地圖,還要學習現實2的文字,整個人的狀態就像回到了屍魂界真央學術院的時候。每天就是去聽那個芋頭臉的講課,還要在尼特羅會長無聊的時候展示一下我的死神技能。
在金的那封信裡說了些什麼我不知道,但是尼特羅會長好像並不知道我是死神,從沒聽他問起過我身份的問題。
一個星期以後,285期的獵人考試開始了,尼特羅會長要我一路跟著考試隊伍,每場考試結束後根據跟蹤器和其他的工作人員去尋找被淘汰的考生。其實能到達到獵人考試地點的人都是很強的,因為在他們來之前就已經要經過考驗,才會有人帶他們來這裡。
每次的考試有很多場,每場都由和上一期不同的考官執行考試,考試標準和要求都由考官自己制定,連尼特羅會長都只能給意見而不能橫加干涉。而這些考試內容都和每個考官的性格有很大的關係,285期的考試裡,有的考官血腥殘暴,最喜歡弄些殘忍的考試,讓考生自相殘殺,還有的考官陰陽怪氣讓考生四人一組打麻將……總之就是十分的慘烈啊。
不得不說,這種考試簡直比屍魂界的死神考試要……坑爹多了……
半個月後,285期的考試結束,考試結果是一個都沒過,死傷的都不少,有的找到的時候還是活的,不過之後也重傷不治。不過每個前來考試的考生都有和獵人協會簽訂協定,發生意外自行負責,獵人協會一概不負任何責任。但是每年的考生還是絡繹不絕。
其實這種心理我很瞭解,當時去考死神,有靈力的都覺得自己一定可以當上死神。
我這種看見那些屍體也好,身體的某個部位也好,戰鬥的場面也好都是處變不驚的表情讓尼特羅會長很是贊許,說我這麼麻木果然適合在獵人協會裡工作。老子心裡腹誹:我這叫麻木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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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來了獵人協會一年以後,已經能夠掌握這個世界的文字,也對這個世界概況有了瞭解,也存了一些錢,不過比起我欠揍敵客家的,簡直還遠遠不夠……每次一想到伊路迷用那張死人臉跟我說「欠揍敵客家的錢,是會被下絕殺令的哦」,我就忍不住打個冷噤。這一年裡,我和這裡的工作人員也建立起了深厚的友誼,不過這些友誼都是短暫的,每過一段時間同一崗位就會更換一批人,而我這種做雜事的就是哪裡都看得到我,而且又老是穿著一身死霸裝到處跑,很多人都知道有我這麼一個可有可無的人。
這一年,286期的獵人考試開始,我還是作為後勤人員跟著考試隊伍。不過這次一開始,所有的考官都很關注一個人,44號考生。這個人化了一個小丑裝,穿也是穿的小丑服,他對於任何的考試都很淡定,不管是下到有幻獸棲息的深海取珍珠,還是和周圍的人強殺都一直處變不驚,也一直是最快通過考核的考生。
但讓所有考官關注到他的原因,還是因為他一路走來,已經暗中殺掉了很多同期考生,而我一直跟著考試隊伍,也對他散發出來的氣息感到反感,這種熟悉的壓迫感讓人很不舒服。
第三場考試的地點在一個像倉庫一樣的地方,倉庫中間已經搭建了一個大型的擂臺。這場考試是由一星獵人諾布安排一場競技搏殺,所有的人按照人數任意分配為一組,一組的人數為十到十二個,每組必須要打倒最後剩下的兩個人才能通過。
一共有三組人,每組上去就是一場血腥的搏殺,我站在這個倉庫二樓的狹窄鐵板上,冷眼旁觀,偶爾默默地搖頭:這就是人性啊。不過好歹,一般人出手還是不會將對方致命,現在能夠走到這一關的考生大部分都知道為自己在考官面前留下好印象很重要,所以只要那個人不是頑強反抗,除了失手,通常都沒有故意將人殺死。
我目光一轉看向站在角落裡雙手抱懷的那個44號小丑,卻沒想到他正在看我這個地方,面帶微笑。突然一下的目光對視,讓我些驚訝。就這樣對視了良久,輪到他那個組上場了,他媚笑著從手裡變出一張撲克牌放在唇邊朝我吻了一下,然後踱著輕鬆的步子跳上了台。
很顯然,這些考生都瞭解小丑的危險性,有八個人一上臺就直接認輸,然後就站在了角落,剩下的兩個人決定要合作將他擊倒一起通關。
「哈∼」小丑叉著腰拿著撲克牌在嘴邊蹭著嘟囔:「只有兩個人麼?沒什麼意思呢。」
「西索!你不要太得意!如果我們一起上,你未必能走得了!」
那個叫西索的小丑狹長的雙眼笑得詭異,他眼波一轉看向旁邊已經認輸的人。那些人馬上反應過來,跟著叫囂道:「對!我們這麼多人!你能應付得了麼?!」
「哦?果然是一堆爛果子,現在又不要認輸了麼?」
他的聲音讓我聽了全身不舒服,我暗地裡翻了個白眼:一個大男人講話怎麼這樣?!
「好吧∼」他攤開手,右手拈著那張撲克牌晃晃悠悠的道:「你們一起來吧∼」
那群人相視一眼,卻沒有一個人上前。西索保持這個動作很久之後,突然打了個大大的哈欠:「你們都不要過來麼?那我,就過去了哦∼◆」說完就慢慢的靠近那群已經開始有些瑟瑟發抖的考生。
考生們被西索逼迫的四散開來,然後將他包圍起來,那個最開始向西索宣戰的人大喝一聲朝著他的背後猛地攻過去,西索嘴邊的笑意突然加深,頭也不回的等著那個人沖過來,順手將手裡的撲克牌飛出去,擊中右手邊一個考生的腦門,那個人悶哼一聲倒下,局勢頓時亂了起來,所有人都在恐懼的驅使下沖了過去。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西索倡狂的大笑著,手裡的撲克牌翻飛著,每一張都直接攻擊對方的命門,一個一個的考生倒了下去,不到三分鐘,就只剩下最開始攻擊西索然後被他一腳踢開的那個人還活著,西索一步一步走過去。
「結束!」諾布在台下宣佈:「第三組……」
「啊——!!」
所有人都被這一幕給鎮住了,因為西索直接用撲克牌刺進了那個人的心臟……
「啊∼?」西索回頭一臉無辜:「啊,不好意思,沒注意到他是第二人。下次要快點宣佈嘛∼」
「你——」諾布有些氣結。
所有人都看得出來西索是故意將那個人殺死的。我站在二樓忍不住握拳:這個傢伙……明明考核已經結束竟然還要殺掉場上所有的人,太過分了!
西索跳下擂臺,周圍所有的人都怕得離他三米遠,西索倒是不以為意,玩兒著手裡的撲克牌笑著。
等所有的考生離開倉庫後,我和另外兩個工作人員下來清場,看著一地的屍體,我突然想到了窟盧塔山的那一幕。心中有種抑制不住的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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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場考試在明天下午,現在所有的這一期考試的後勤人員都坐在一起喝茶聊天。
「為什麼這種人都能做獵人?他要是拿到殺人都不負責的獵人執照豈不是要殺更多人?」我有些憤憤不平。
「福間,你都來這麼久了還沒習慣啊?」其中一個工作人員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獵人本來就是什麼人都有的。更何況他能不能做獵人也不是你說了算。」
我無奈的歎氣:「我要是考官啊,我就弄一場獵人協會守則的筆試!」
眾人:「…………噗啊哈哈哈哈!!!」
「笑什麼?」
「哈哈哈!!」其中一個人邊笑邊說:「福間啊,你如果是弄這麼一場筆試,估計就不用安排其他考試了,來參加獵人考試的有幾個知道獵人協會守則啊?你一場能刷下來剩不了幾個人了。」
「……」我心中腹誹:不知道獵人協會守則的人做了獵人才奇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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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的考官我沒有見過,考試地點安排在一個花園,考官坐在一張不知道從哪裡搬來的辦公桌後面悠閒的喝茶,面前有一個盒子。
在宣佈了考試內容之後,我真的是瞠目結舌言語不能了……
這一場的考核內容是:抽籤。即是說盒子裡只有一張寫著通過的簽,抽中的人就是這一期唯一一個通過286期考試的人。
好不容易走到這一關的考生們一個個的表情比我好不了多少,但考官倒是樂呵呵的說:「做獵人嘛,以後的工作和運氣也是有很大關係的。」
於是這六個人挨個兒過去抽了簽,每個人打開簽後無一不是一副天打五雷轟的表情……真是的,這麼坑爹的考試內容竟然沒人反對?!
「嗯?沒有人通過麼?」
在場的人面面相覷,我也探頭探腦想知道到底是哪個幸運的傢伙成為了獵人。
「呵,真是……」
發出嗤笑聲的是西索,他正捂著臉,一副憋笑憋得很難受的樣子。他甕聲甕氣的說:「運氣麼?真是受夠了……無聊到讓人不想再玩兒下去了呢……」
話音一落,場上的氣壓突然有了些變化,我全身一凜,在花園的一根石柱後站直了身體:這傢伙……他是個念能力者!
顯然考官也感受到了,從凳子上站起來,瞪圓了眼睛:「你什麼意思?呃——」
話還沒說完,考官就已經直挺挺的倒了下去,腦門上插著兩張撲克牌,這件事的發生所有人都愣住了,沒有一個人反應過來,包括我。
西索站在原地好像沒動過手一樣,放下一直捂著臉的手,微笑的五官此刻有些僵硬,他一步一步走到已經倒下的考官身邊,一邊不知道為什麼有些微微喘息,一邊小聲道:「看來你沒什麼好運啊……」說完就扔了一張簽紙,丟到考官的臉上,上面赫然寫著「通過」兩個字。
這個時候已經回神的我瞬閃過去,蹲下伸手在那位考官的脖子動脈處感受了一下——死了……
我緩緩地站起來怒視著他:「44號考生!你知道你做了什麼嗎?!」
其餘的工作人員也從角落裡跑了出來,在查看了考官的情況之後都紛紛站起來,無一不是一臉憤怒的看著西索。
「啊∼你也是考官麼∼」西索眼睛裡透著一絲興奮:「還以為最後一關會好玩一點呢,沒想到這麼無聊∼這位考官,你陪我玩兒玩兒吧∼」
我緊抿著唇,頭也不回的對身後的其他工作人員道:「讓會長馬上過來!」
三十五匹馬
「我是不會和你打的。」我定定的看著已經越發興奮的西索,悄悄握拳:「至少在我得到命令之前。」
「啊∼」西索伸出舌頭緩慢的舔了舔自己的上嘴唇,笑得邪魅。他道:「命令什麼的真是太沒趣了啊……如果沒有得到命令,我是不是殺了你,你都不會還手呢?嗯∼◆」
「呵。」我面無表情的發出一個連自己都不太懂的笑聲,語氣淡定道:「你要試試看麼?」
西索一直笑眯眯的眼睛張了張,然後捂著嘴一陣的發笑,一邊笑一邊自言自語:「真是不錯的反應啊∼」放下手直直的看著我的眼睛:「我不會逼考官大人的,我會找其他的人過招,反正,不是都沒有過麼?」
其餘的幾個考生一聽,全部嚇得往後退開,我皺了皺眉,雙手更加用力。「如果你敢再放肆,我不介意破例。」
「哦?是麼?」
話音剛落,西索就突然從手裡變出一張撲克牌,朝左手邊的人飛射過去,動作之快,相信沒人看到,我下意識的拔/出刀瞬閃過去,擋在那名考生面前,將撲克牌劈成兩半。
「啊∼就是這個,剛才你也是用這招從柱子後面跑過來。這種移動方式以前沒見過呢∼★」西索笑著攤手,一副很有興趣的樣子。
「嘁,你沒見過的東西多了。」頓了頓,抬眼看著西索:「我跟你打,換個地方。」這種好戰的人,如果看見對手迎戰,一定會願意跟上來,到時候就把他領到沒人地方周旋一下,拖到會長來了再說。
「不要∼」
……「……為什麼?你不是想跟我打麼?!」
西索叉著腰妖冶的站著,斜眼看我:「這位考官大人不會說謊呢∼★」
「……廢話那麼多!你到底要不要跟我走?」
「不要。」西索伸手撫了一下眉:「我不想打了,等到會長來吧。」
「什、什麼?」我一口氣給憋得不上不下:這人搞什麼啊?一會兒這樣一會兒又那樣!
場面就這樣僵了下來,全場的人除了西索每個人都是全身筋肉繃緊,防備著西索。而後者本人則是悠閒在花園來觀賞著花花草草,只不過他走到哪裡,哪裡的人就會馬上閃開。
「嗯哼!喂喂!」伴隨著腦袋上「呼呼」飛來的飛行船聲,飛行船上的喇叭也開始響起。是尼特羅會長。「嗯哼,各位286期的考生,我是獵人協會會長,現在宣佈,286期考試結束,很遺憾,此次獵人考試,無人通過。」
「什麼?」……眾人詫異,並且開始有怨言。
「這場考試應該作廢才對!」
「就是!這種考試根本不能算數!」……
所有人都盯著飛行船,猛地,就看見有人從上面跳了下來,這麼高的距離,那個人用了三四秒的時間才落到地上,強大的壓力在那人的四周掀起了一陣旋風四散開來。這麼拉轟又高調的登場方式,果然只有尼特羅會長這個騷包才做得出來……不過確實讓眾人都閉上了嘴。
尼特羅會長撫了撫袖子,握拳在唇邊清了清嗓子:「如果對哪一場的考試有異議呢,需要直接和該場考官商議,我是不能更改的。本來我也覺得這場考試有點問題,不過……」尼特羅會長看了看在一邊拈著花淺淺微笑的西索:「現在看來不太可能了。」
見西索沒反應,尼特羅會長也沒生氣,走過去打量了西索一下,慢悠悠的道:「聽說你拿到了通過的簽。」
西索依舊沒反應,自顧自的擺弄手上的花。
「唔……」尼特羅會長沉吟了片刻道:「本來按照已死的本場考官的決定,你是可以通過本次獵人考試的。只不過你殺害了考官,所以,只能將你的考試資格取消。」尼特羅會長一副很好說話的樣子仰視著西索:「你有異議麼?」
西索打了個響指,那朵小花就消失了,他攤手道:「當然沒有。」
「嗯。」尼特羅會長點點頭。
「噌!」
「會長!」我終於忍無可忍的收刀出聲,走過去嚴肅道:「會長,殺害了考官就這麼算了?」
尼特羅會長眨巴眨巴眼:「不然你預備怎麼樣呢?考官和考生一樣簽訂了協議的,有什麼意外由自己負責,你不知道麼?」
「我知道!」我瞪了一眼西索:「但是這不是意外,這是蓄意謀殺!」
眾人沉默了。
「噗嗤——呵呵呵呵呵……」面前的西索突然捂著嘴竊笑起來,而且越笑越開心:「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
「你笑什麼?!」
西索一邊捂著嘴笑一邊睜開眼用狹長的雙眼瞥了我一眼:「真是,從來沒見過這麼一本正經的獵人啊∼」
「……」心裡一股暗火越燒越旺了:「能不能把你話裡的那些古怪符號收起來!?」
眾人:「……」
「……」啊?我說了什麼……甩甩頭糾正:「呃不是,我是說把你那副蕩漾的表情收起來!」
眾人:「…………」
西索難得和眾人一樣愣了一瞬,然後又開始發出爆笑,捂著肚子笑彎了腰:「哈哈哈哈!!呵呵呵呵呵……」
「你……」
西索自顧自的笑了半天,突然停下,重重的呼出一口氣,「既然結果是這樣,那我們可以離開了吧?」
尼特羅會長點頭。
連通過的人都認了,其他的考生也沒話好說,一個一個垂頭喪氣的走向已經停到遠處的飛行船那邊。西索走了幾步,又停下來扭頭看了我一眼,忽然轉身朝我走過來。我把手放在刀柄上,冷靜的看著他。
西索走到我面前停下,朝我臉慢慢的伸出手。我皺緊眉盯著他的眼睛。手在離我臉還有幾公分的地方停下,手腕一轉手裡突然多了一朵花,就是剛才西索拿在手裡把玩的那朵小花。
西索笑得邪氣沖天:「我明年會再來的。」
我一動不動。西索挑了挑眉,把花別在我右耳上,然後轉身離開,嘴裡還在發出那種討人厭的笑聲。等到所有人都上船之後,我把耳朵上的花扯下來,重重的扔在地上,「鬼道之一,沖!」那朵花瞬間變成了粉末。
「呀嘞呀嘞。」尼特羅會長在旁邊摸著後腦勺:「你是把這朵花當成了剛才的44號考生麼?」
我一記飛眼射過去,尼特羅會長轉眼躲開。我跟上去道:「會長!你怎麼能這樣,那位考官好歹也是你的下屬,你就讓他就這麼被殺了,還輕易的放過了那個兇手?!」這要是在屍魂界,西索那個變/態一定會被砍成十七八段扔出去喂狗!
「啊,我也沒有阻止任何人報仇啊。」
「……」意思是如果我要動手他不會阻攔。可是我……可是我不能殺人啊魂淡!!!
……………………………………………………
這件事之後我一直打不起精神,越來越覺得獵人協會說不定也是個火坑。我雙手捧著腦袋一陣哀嚎:「我怎麼會相信那個傢伙呢!!」當初還真就這麼天真的相信金那個傢伙會幫我介紹個好工作!老子早該想到,出了金那種人品低下的傢伙的地方,能好到哪兒去!?
又這麼黑著臉過了一個多月,尼特羅會長突然找我過去見他。走到尼特羅會長的辦公室,敷衍式的敲了敲門然後推門進去,沒好氣道:「有什麼事麼?」
此時會長正單腳站在屋子中央,懸空的那只腳上支了一杯果汁,被當成手一樣的使喚喂到主人嘴邊。
尼特羅會長喝了一口果汁:「聽說福間你最近一直無心工作啊。」
我雙眼無神的道:「有麼?」
「……」尼特羅會長一臉無辜:「不要這樣嘛,如果確實閑的沒事做,可以出去走走啊。」尼特羅會長咂咂嘴:「確實,一直工作會有倦怠期的,不如你出去散散心吧,轉換轉換心情。」
我有些意外:沒想到這老頭子也有這麼善解人意的時候。「會長……」
「順便幫我辦點事。」
「……」老子就知道這老頭不會這麼好心!(你剛剛不是還很感動麼?)
我咬著牙道:「什麼事?」
「唔,去天空競技場搞一層樓回來。」
「哈?」我一時沒反應過來:「什麼?」
尼特羅會長伸著腳把杯子放回到桌上:「呐,是這樣的,獵人協會好歹也是一個知名企業,但是在天空競技場還沒有一席之地,你去占一層樓,也算是替獵人協會宣傳宣傳。」
「……」我深深地吸了口氣:「會長,你會缺那一層樓麼?」
「缺倒是不缺,但是……」
「那到底我為什麼要去啊?!一層樓?!你以為一層樓很簡單嗎?!樓主是要按時接受競技場安排的搏鬥的!到時候老子還能去哪兒啊?!散什麼心啊?!」
「……」
一口氣吼完之後,我大口大口的喘氣,然後道:「能不去麼……」你妹兒啊,這都是屍魂界給我培養的好素養啊,上級命令是不能拒絕的……
「啊,這個嘛……其實呢,我還以為你想知道金的消息,所以呢,就說你可以去看看。」
「什麼?金?」我一聽就來了勁兒:「他在天空競技場?」那酷拉皮卡也在那兒了?
「這個啊,」尼特羅會長摸著鬍子想了一下:「只是有情報說在那兒看見他了,我也不確定啊。」
「……」只是出現在那裡,萬一已經不在了的話,還不是白跑一趟。可是我也確實想出去走走,可是去了又要去天空競技場……掙扎啊……
片刻後。
「好吧,我去。」
「好,那……」
「可是會長,我,沒有身份證。」我想了一下還是決定把這件事說一下。
「沒有麼?你應該有身份證的啊,雖然是假的,不過也可以將就用一用。」尼特羅會長用腳趾頭把桌上的身份證拿給我:「這是協會幫你補辦的。」
補辦?就是說我原本就是有資料的?……「啊!是那個時候!」
「嗯?哪個時候?」
「呃,沒有沒有,沒什麼時候。」是俠客……那時我掉到流星街時,為了方便庫洛洛帶著我,俠客幫我做了一張□□,不過早就不見了,沒想到現在都還能用得上……「那,我什麼時候出發啊?」
「你準備好就可以出發。」
我點點頭,突然想到這一路的路費什麼的:「呃對了,那個來回的……」
「至於一路的花銷呢,你先墊著,回來之後再填表申請報帳。」
「……」
「對對對,你在天空競技場的所有賞金呢,咳,要上繳的。」尼特羅會長笑得一臉的和藹可親。
「…………」
「你想想反正你所有的開銷協會都幫你報帳了,這些錢就不要再惦記了,記得按時把錢打入協會的公共帳戶啊。嗯,不要貪污哦,我們查得到你有多錢的。」尼特羅會長一臉「我很好說話」的樣子。
「…………」
三十六匹馬
多虧了這兩年多在獵人協會裡的學習,讓我現在在這個世界裡生活也不是什麼太大的難事,老實說作為一個死神,能拿著身份證自己買船票乘坐飛行船的經歷真心不錯。
天空競技場在巴托奇亞共和國,而我到了今天才知道,原來揍敵客家的枯枯戮山也在這個國家。下船之後,我在天空競技場附近轉悠了一圈,這個地方和前兩年一樣,沒什麼變化,繁榮又嘈雜。
為了節約錢,我選了一家小旅館,離天空競技場很近,附近有很多吃飯的地方,很方便。收拾好之後便早早入睡。
第二天一早,我梳洗完畢出了門,直接去了天空競技場報名。
「什麼?再打一場50樓?」我趴在櫃檯前驚訝道。
面前這位始終面帶微笑的前臺小姐笑眯眯的點頭:「是的,因為這邊看到福間小姐上次來參加比賽的記錄是在6年前的事了,所以需要重新再打一場上次最後參賽的樓層,通過之後才能再往上走。」
我無力的抓抓腦袋:「好吧好吧,那50樓的比賽什麼時候開始?」
前臺小姐看了看電腦,建議道:「福間小姐要參加賭彩局麼?」
「賭彩?」
「50樓開始,每層每天的賽事都會有一場賭彩局,是天空競技場辦的正規全城直播賭局,參賽者也可以下注哦,而且在賭彩局贏了之後的獎金是翻倍的,只是如果失敗的話,就需要回一樓重新開始。」
「翻倍?」我眼睛亮了亮,同時尼特羅會長的臉也從腦子裡劃過,眼神又暗了下來:「不重要……隨便都可以……」反正最後錢也不是我的。
前臺小姐在電腦上敲了幾下:「那我就幫你報賭彩局了。請問福間小姐現在要下注麼?您的對手是……」
「當然下注了,肯定買我自己贏啊。」
「好的,請問要買幾注呢?」
「這種肯定是我穩贏的比賽,還需要問買幾注?」我一拍桌氣勢兇猛的道:「1注!」(只是一注而已,你有必要拍桌麼?)
「……好的。」前臺小姐在電腦上記錄下之後跟我說:「已經登記好了,比賽時間在今晚的8點鐘,遲到的話就直接輸了哦。」
走出天空競技場,我站在門口伸了個懶腰,雖然賽事是可以在一天之內一直往上打,只要你堅持得了,但是參加了賭彩局,就只能一直等到比賽開始。
我一邊逛街一邊隨便買了一些小吃,東走走西逛逛,沒事就坐下了呆一會兒,然後又繼續逛,很快把時間消磨到了晚上的7點多鐘。
我到了天空競技場的50樓賽場的後臺準備,掀開簾子看了一眼外面,果然到處都是攝像機,我自言自語道:「要在電視上直播的話,應該要點到即止吧?」
「點到即止?」旁邊一個正在搬東西的工作人員聽到我的嘀咕聲停下來笑道:「這可是賭彩局,很多人關注的,當然是越精彩越好了。」
「……是麼?」這裡的人心理都很強大啊,我看了看周圍的人,沒看到像我這樣的參賽選手,「對了,怎麼沒看到我的對手呢?」
「啊,是啊,我也只看到你一個參賽的人。」
8點整。
我已經站在擂臺中間等著了,全場的觀眾席座無虛席,擠滿了人,裁判也站在一邊準備好了,所有的攝影機也對準了擂臺中間,想要捕捉到我臉上緊張或是自信的表情,不過我現在只是一臉木訥……
「噔——」
鐘聲一響起,就有個小身影跳上了擂臺。我一看見那一頭白髮的小孩兒,不禁瞪大了眼:「怎麼是你?!」
來人一手放在褲兜裡,吊兒郎當的站在我面前,挖苦道:「你都不看你的對手是誰的麼?怕了?」
「哇你這臭小子……」怎麼都沒想到,我的對手竟然是奇犽!「你又來參加比賽,家裡安排的?」
奇犽一臉不屑:「嘁,我只是來玩兒玩兒而已。你呢?來這裡賺錢還給我們家麼?」
「呃……」差點忘了,我還欠這傢伙的老哥很大一筆錢……
「喂!你們打不打啊?!」
「不要浪費時間!」……
觀眾席上傳來了噓聲和吼叫聲,打斷了我和奇犽的談話。
我攤了攤手,對奇犽道:「你認輸吧,你打不過我的。」
「呵,」奇犽笑道:「我和三年前可不一樣了,誰輸誰贏還不知道呢。」
我挑了挑眉,「好吧,打傷了你可不要後悔。」
話音一落,奇犽就輕笑一聲,移動腳步,沒有像上次那樣沖過來,而是在我周圍慢慢的踱步,我心中覺得好笑,但也不得不承認,現在奇犽的氣息比起之前,確實沉穩了不少。但是,這也是和他這幾年接受了很多次的任務有關吧。
抓住我中間走神的一瞬間,奇犽突然從我身後沖過來,我一轉身,就看見奇犽迅速的將自己的手指骨骼一陣的扭曲,一下變異成尖銳的兇器朝我的心臟挖過來,我趕緊往後退開兩步側身閃開。
「哇,你這臭小子,你真想殺了我?!」
奇犽兩隻手背在背後,一副小可愛的樣子:「如果這一招你都躲不過,殺了你也不可惜啊。」
「……」我右手抬起來,伸出兩指對準他:「縛道之……嗯?!」縛道還沒用出來,就被奇犽突然拋過來的悠悠球將我的手指捆住成拳狀。
奇犽笑嘻嘻的扯著悠悠球的另一邊:「哼哼,你還想用以前那招?你就沒新花樣麼?」
「新花樣?」我看著奇犽那張得意的臉,也跟著笑起來:「有啊!」
「呃?!」
說完就一用力將奇犽扯過來,奇犽被我扯了個踉蹌,很快反應過來,馬上放開手上的悠悠球繩子,但這個時候我已經逼近他了,湊近一臉受驚不小的奇犽,咧嘴一笑:「要看麼?新招數。」
利用一個轉身,同時抬起右腳,猛地踢向他的脖子處,奇犽馬上舉起雙手,手臂交叉擋在脖子前,但還是被我一腳給壓得跪在了地上。我呵呵一笑,順著他這個姿勢,往前狠狠一踹,直接將他給踢下了擂臺。
從我攻擊開始到他摔下擂臺,奇犽只在我踢他的時候發出了一聲悶哼。我走過去,趴在擂臺邊緣的圍繩上,蕩蕩悠悠的俯視他:「疼不疼?」
奇犽顫顫巍巍的站起來,一句話不說,趴在地上捂著心口,恨恨的看著我。我繼續笑著:「老實點不就好了?」
「紅方勝!」
全場響起熱烈的吆喝聲。
我這才撐著繩子跳下去,拍拍他的肩膀:「好了好了,請你吃飯?」
奇犽打開我的手,忿忿不平的斜眼看我:「哼!總有一天殺了你!」
我也沒說什麼,揉著他的腦袋把他推進後臺,剛一進去,奇犽就想從那個門出去,我一把抓住他:「哎,去哪兒啊?說了請你吃飯。」
奇犽撅著嘴撇開頭:「不去。」
「嘖,你太小氣了吧?我要是輸了你請我吃飯,我肯定會跟去吃他個天翻地覆,有免費的你都不吃,傻啊你?」
奇犽雙手抱懷一副小大人的表情:「你要是輸了,我才不會請你吃飯。我不會和弱者同桌。」
我走過去一把箍住他的脖子:「現在你是弱者啊!我都不嫌棄,你嫌棄什麼啊?走!」
某酒店客房。
「哈哈哈哈!這傢伙變了很多啊,居然對小孩子都能下那麼重的手!」
「哼,她是不想讓那個孩子再上臺。」
「三年了都沒她的消息,怎麼突然出現在這裡?」
「走走走,我們去找她敘舊!」
「她應該不想看到我們吧?」
「贊成。」
「嘁,還由得她想不想看?」
「你還想跟她過招?嘿嘿,要不然你也去報名參加比賽啊,跟她面對面的打,她想走都不行。」
「你什麼腦子?這種比賽有意思麼?」
「誒,也不是,那個傢伙不就在天空競技場玩兒得不亦樂乎麼?」
「哈哈哈,對對,我跟他打個電話,他應該會很有興趣的。」
……………………………………………………………………
小吃路邊攤。
「你吃啊,浪費糧食是可恥的。」我一邊往嘴裡猛塞食物,一邊招呼奇犽。
奇犽翻著白眼默不作聲。
我看他這個樣子,幾下把最嘴裡的東西咀嚼碎吞下去:「你還在生氣啊?有那麼疼麼?」
奇犽沉默了一會兒,才道:「為什麼你不願意認真跟我打?」
我愣了一下:原來這傢伙是在糾結這件事……果然揍敵客家沒有一個正常人啊,難道非要把你打得半死才行麼?「你根本不是我的對手有什麼好打的?」
「……」奇犽一臉氣憤,憋了半天又問:「那你跟那個傢伙打過麼?」
「哪個傢伙?」
「……伊路迷。」奇犽的表情看起來十分不願意提到他兄長。
不過這個時候我要是再逗他,這小子肯定就翻臉了,於是沒有糾結他,想了想:「唔……有吧。」
「有?你贏了還是他贏了?」剛才還沒什麼生氣的奇犽瞬間來了精神。
「……」其實那次應該不算是打吧,伊路迷根本沒有攻擊我,後來我對他的攻擊他也躲過去了。「唔……平手吧。」如果真打起來,如果用義骸的身體,再加上要克制不能殺人的規定,應該是平手吧。
「平手?」奇犽看起來有些吃驚:「你跟他,是平手?」
「怎麼了?我跟你哥平手有什麼奇怪的麼?」
奇犽又開始沉默,像是在想什麼。我看他這樣子忍不住又去揉他的腦袋:「喂,你倒是吃東西啊,吃完了再聊啊。」
奇犽歪了歪脖子躲開我的手,漫不經心的道:「肋骨斷了,不想吃。」
「肋骨斷了?!」我騰地一下站起來,順手也把他拉起來,伸手在他胸口摸索了一番:真的斷了一根……「你怎麼不說啊!?」
奇犽再次打開我的手,翻了個白眼:「假惺惺。你自己下的手還會不知道麼?」
「我……」這下真的是百口莫辯。這兩年多來我都是和尼特羅會長過招,從來沒有傷到過他,反而是自己經常被打傷……看來真的是習慣這種攻擊力度了,一下沒控制得住。我不好意思的乾笑了兩聲:「走吧走吧,跟我回去我幫你看一下。」
「不去。」說完就自顧自的往前走。
我匆匆付了錢跟上去,摟著他的肩膀:「哎呀別害羞啦,走吧走吧,要不然,去你住的地方?」
「你好煩啊!別跟著我!」
「別這樣嘛,你住哪兒啊?」
「再跟著我就殺了你!」
「先幫你把肋骨接上再來殺我唄。」
「你臉皮怎麼那麼厚?!」
「走吧走吧走吧∼」
…………………………………………………………
悠于 2016-2-3 20:53
三十七匹馬
「哇∼∼∼」
這已經是我第兩聲哇了,當我跟著奇犽來到他住的地方門口時,就忍不住哇了一聲,等我進了他的房間又是忍不住哇了一聲。
「你一個人住這∼麼好的房間?會不會太奢侈了?」這傢伙可是住的星級酒店的套房啊,房間大的沒話說,一個小孩子有必要住那麼大的房間嗎?
奇犽瞅了我一眼:「我看到你眼睛裡噴出了嫉妒的火焰。」
「……說真的,你和伊路迷真的是同父同母麼?你們完全長得不像就算了,連生活品質也完全不一樣好不好?你哥住的地方每次都是一個小的不能再小的旅館,你一出手就是一個套房,完全不是一個等級啊。」
「哼。」奇犽坐到沙發上,像個大人一樣翹著二郎腿,把手很費力的搭在椅背上:「別把我和那個傢伙相提並論。」
我翻了個白眼搖搖頭,走過去坐在他旁邊:「來來來,讓我看看你的傷。」
剛一伸手就被奇犽擋住:「不必了,我不相信你。」
「嘖,你這個死小孩,你以為我是輕易出手的麼?快來!」
「哎呀別碰我!」奇犽不耐煩的躲開:「我知道怎麼處理,你別再弄我了。」
看著奇犽像炸了毛的貓一樣彈開,看來是真心不想讓我幫忙。我妥協的歎了口氣:「好吧好吧,不願意就算了。到時候你沒治好影響你接下來的比賽,可不要怪我。」
奇犽冷哼了一聲,走到電話旁邊撥了一個號碼:「喂,送點吃的上來……每樣要一份……」看了看我這邊又說:「每樣兩份……嗯,快點。」
我嘿嘿笑著:「這麼大方?那要不然,我搬過來跟你一起住吧。」
奇犽走到我旁邊的一個單人沙發邊坐下,用遙控器把電視打開:「隨便你。你睡沙發。」
「好啊好啊,你這個房間的沙發都比我那兒的床軟。」說完隨手抓起旁邊的抱枕□□著:「嘖,你真的和你哥完全不一樣誒,你這樣才像個富二代嘛!」
奇犽斜眼看了我一眼:「你是說你覺得我比那個傢伙強囉?」
「當然!」至少在關照我的這方面比伊路迷強多了。
奇犽沒說話,默默地轉過頭去看電視,嘴角掛著得意的笑容。
陪著奇犽看了一會兒電視,覺得無聊,便先去浴室洗澡。哎呀,果斷豪華酒店的浴室就是不一樣啊,整個人被泡泡掩蓋住的感覺真心美好啊∼
於是在我泡了一個小時頭昏腦漲的晃出浴室的時候,奇犽的面前已經停了一輛餐車,上面擺滿了點心和冰淇淋。奇犽盤腿坐在沙發上,手裡還抱著一個大碗冰淇淋,吃得津津有味。
我搖了搖頭擦著頭髮過去坐下:「晚上吃那麼多不怕肚子疼啊你。」
奇犽沒理我,自顧自的吃著。我也隨手拿了一些零食吃了一點,沒一會兒就有點困了,看頭髮也幹的差不多了,就用腳踹了踹他:「我睡了,聲音關小點。」
所以說啊,孩子就是孩子,再怎麼樣也是善良純潔可愛的,聽我這麼一說,奇犽就馬上用遙控器把聲音調小了。
我欣慰笑了,然後翻了個身面朝著沙發沉沉睡去。
【——————————————我是XX戲被河蟹的分割線————————————】
我打了個冷戰,像被一陣妖風吹醒,抓起抱枕騰的一下坐起來,雙目呆滯的看著眼前的畫面……螢幕上在床上赤/裸糾纏在一起的一雙男女,正湧動的河翻水翻,我眼睜睜的看著兩個人到達極樂,癱在了床上……
出神片刻後……
……「……這是……」
「嗯?」奇犽一邊目不轉睛的盯著電視,一邊嚼著東西回應我:「什麼?」
「……你在,看什麼……」
「你不是也看見了嗎?」
「……我知道……我是說,你為什麼在看這個……」
「啊,這個頻道每天晚上12點後都有深夜節目。」說到這裡他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容:「連續的。」
「…………所以,為什麼你在看呢……」
奇犽用一副理所應當的表情道:「有什麼奇怪的?你也可以一起看啊。」
「…………」我閉上因為長時間沒眨,已經有些干涉的眼,深深地吸了口氣……「看你妹夫啊!!!」終於忍無可忍的將懷裡的抱枕扔了過去:「你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屁孩憑什麼跟我說有什麼奇怪的啊魂淡!!」
奇犽被我突如其來的攻擊一下子打蒙了,然後才跳起來站在沙發上怒目看著我:「你發什麼瘋?!」
我也跟著跳起來站在沙發上,青筋暴露雙拳緊握用鼻孔對著他:「魂淡……居然大半夜看這種猥瑣的玩意兒,竟然還讓我跟著看這麼噁心的東西!你想死嗎小子?!」
「你才想死嗎醜八怪?!我看我的關你什麼事?!難道你這麼大把歲數了還沒看過這個東西嗎?」
我全身顫抖的跳下沙發,抓起另一個抱枕沖過去:「你一個未成年看□□的東西竟然還說得這麼義正言辭!我之前竟然還天真的以為你是一個純潔的小朋友,我、我打死你這個已經提前凋零的祖國花朵!」
奇犽一步跳開,一邊圍著客廳的傢俱躲避,手裡還堅持不懈的抓著一盤蛋糕:「你別逼我啊,你還要再跟我對打一場嗎?」
我停下來喘著氣,猙獰的笑著:「對打一場?誰要跟你對打一場?是我單方面的打你一頓!我要脫掉你的褲子,切掉你的小JJ,扔到房間外面□□!」
「你個變/態!不就是部電影嗎?你至於嗎?」
「住口!」
…………
於是,在這一晚上,我就和奇犽在房間裡,伴隨著電視裡傳來的悅耳的呻/吟聲(悅耳?誒嘿嘿……眾人:你這個女色魔!)追逐了一晚上,直到淩晨4點,深夜節目結束之後,我才和奇犽累到不行的各自癱倒在沙發的兩邊累的睡過去。
…………………………………………………………
兩個多小時後我就被鬧鐘吵醒,因為昨晚贏了比賽之後就直接離開了,還沒來得及看今天在天空競技場的首場比賽的排序時間,如果是第一場的話,10點就開始了,所以要早點出門。
所以,當我黑著一雙熊貓眼,掛著一對眼袋看著鏡子裡的自己事,真心又產生要衝出去抓住那個死小子一頓暴打的衝動。我一邊刷牙,一邊在心裡腹誹,嘴裡因為咬牙切齒把牙刷的毛都啃掉幾撮。真是的,搞得老子之後這兩個多小時也完全沒睡好,滿腦子都想著那一對赤/裸的身體……
出門之前看了一眼奇犽,大概是我起來的時候他也醒了,已經回到臥室去補覺了。我無力的歎了口氣,離開了房間。
這家酒店是有提供免費的早餐服務的,因為害怕叫到房間裡來吃會來不及,所以就直接去了自助餐廳。我一邊流著口水看著到處擺放的琳琅滿目的食物,一邊飛快在盤子裡堆起了高樓,直到一盤已經放不下了,才依依不捨的離開選食物的地方,找了個位置坐下來。
正當我吃的不亦樂乎時,前面的位置突然坐下了兩個人。我隨意抬眼看了一眼……!!!立馬調轉脖子一邊蹲下去,一邊忍不住又從盤子裡抓了兩樣東西準備離開。
搞什麼……怎麼會遇到他們……我糾結的嚼著嘴裡的東西,蹲在地上準備遁逃,剛一邁腳,就聽見那邊的人道:
「哎,我們的熟人要走了麼?」
「我就說坐遠一點嘛,坐這麼近,看把她嚇得。」
「……」我默了一下,心道:是啊,我怕什麼?眨巴眨巴眼,把嘴裡的東西吞下去,然後又埋著腦袋弓著腰坐回到位置上,低著頭猛吃。一邊吃我又一邊在想:我躲什麼啊?怎麼一看見這幾個人就條件反射一樣的躲……
掙扎了一番以後,我乾脆抬起頭來,齜牙咧嘴的含著已經嚼著湯汁的食物,一臉意外的招呼道:「這、這麼巧……」(你躲都躲了還有必要作出意外的表情麼……)
「哈哈哈,」俠客爽朗的笑著站起來坐到我對面:「是啊,這麼巧。」
「呵呵呵呵,是啊是啊。」我繼續乾笑著看著他,一手刀一手叉,完全不知道要做什麼。
俠客撐著臉看了我半天,笑著說:「你吃你的啊。」
「呃呵呵呵,你要不要來點?」
俠客瞅了一眼我盤子裡一片狼藉仿佛狗啃過的殘渣,和藹的笑了笑:「不用了,飛坦已經去拿吃的了。」
「呃,飛坦……也來了?呃哈哈,真是巧啊……」
「是啊,團長也在呢,不過沒有起來吃早餐。」
「哦HOHOHO!是……嗎?你們,都來這裡旅遊嗎?呃呵呵呵……」
「呵呵,算是吧。」俠客也笑著,然後道:「怎麼感覺你突然這麼怕我們呢?」
「有嗎?呵呵,沒有吧。」廢話!老子這兩年多在獵人協會聽你們的事還聽得少了麼?!一群土匪強盜!!「呃呵呵。」
「哐!」
那邊飛坦端著三個盤子重重的扔在桌上,雖然口罩擋著臉,但從那雙狹長的眼睛裡也看得出不是什麼好臉色。飛坦冷道:「嘁,看見她這張臉就不舒服。」
「……」我握著手裡的刀叉一緊:我忍。
那邊已經等了半天,迫不及待的抓起食物就開始吃的信長一邊吃一邊道:「你還在氣三年前的事啊?」
「哼。」飛坦沒說話,坐下去也開始吃起來。
這邊俠客也沒說什麼,笑嘻嘻的坐回到自己那一桌開始吃起來。看他們一坐回原座,我馬上就站起來用袖子擦了擦嘴準備離開。
路過他們那一桌的時候,俠客突然道:「昨天我們在電視上看見你的時候,都在說好久沒見了,什麼時候找個時間出來聚一聚。」
我停下來,作為難狀:「呃,可是我好像沒……」
「團長好像也很想念你呢。」
「……」沒時間呢……
三十八匹馬
我覺得這都是冥冥中天註定的……本來我好好地住在一個小旅館裡,結果只不過在這家豪華酒店裡住了一晚上就遇到了這群人渣。不過這一切都是可以理解的,幻影旅團一向出手闊綽……
我哀歎著來到天空競技場,還是先去了一趟50樓的登記處,問了一下我目前的狀況,前臺小姐非常和藹的跟我說,我可以晉級100樓了,又問我需不需要再參加賭彩局。我掙扎了一下拒絕了,我昨天那一場雖然得到了翻倍的獎金,但是都是用來充公獵人協會的,私人倒是贏了一點錢,但是也不多。(那是因為你只買了一注啊……果然算數沒學好會吃虧啊……)
沒有參加賭彩局,就可以參加最早的一場比賽,因為沒有睡好,在等候的時候我癱在休息區眯了一會兒。
100樓我之前來過一次,已經感覺到氣場和樓下完全不一樣,這次再來的時候已經能分清楚裡面有哪些人是念能力者,當然,也不排除有的人使用了絕。
我打著哈欠走上擂臺,100樓以後的比賽每場只有五組人,我面前的同樣是個帶著粉紅色帽子,看起來乖乖巧巧的女生。因為之前的經驗,所以我也沒有太把這場比賽放在心上,只想著隨便用縛道收拾收拾就好了。
結果我還沒來得及準備,鐘聲一響起,那個女生就突然打了一個響指,從她那軟綿綿的帽子裡突然就飛出了無數的蜜蜂,「嗡嗡嗡」密密麻麻的朝我飛過來,我被這一幕驚得睡意全無,連連後退了好幾步,一下亂了手腳。
雖然這些蜜蜂看起來沒什麼特別,但是能夠用這蜜蜂一直打到100樓來,肯定是有毒的,我一邊在擂臺上用瞬步飛快的移動,一邊注意那個女孩兒手裡的手勢,雖然她看不到我移動時候的身影,但是當我一停下來,她馬上就可以控制蜜蜂朝我圍過來。
我瞬步移動到那女孩兒的背後,在她還沒來得及將蜜蜂指引過來之前,就縛住她的雙臂,想著只要她不能再控制蜜蜂就基本上沒有威脅了,誰知道這女孩兒抬腿狠狠的踩了我一腳,剛剛一跳開,蜜蜂就飛了過來。
我搖了搖頭,快跑幾步,一個輕跳,在空中轉過身子,伸出右手掌心對著蜂群:「破道之二十六,紅焰塞!」
紅色的火焰從手心噴出,形成一張炎壁逐漸推向蜂群。蜜蜂怕火,但是由於受過訓練,這群蜜蜂沒有一隻退後,全部撲向了炎壁。
「呲————」
等我落地的時候,只看到我和那女孩兒的頭頂上方有些微弱的煙霧,以及擂臺上彌漫的烤焦味,那女孩兒有些震驚,同時也因為自己飼養的蜜蜂被燒死有些憤怒,但在我冷靜的與她對視了幾秒之後,她低下頭沉默了一會兒,對旁邊的裁判小聲道:「我輸了。」
「紅方勝!」
場上的吆喝聲大增,裁判拿著本子走到我面前,在本子上劃了幾筆:「你可以去105樓了。」
「謝謝。」
之前都是幾十樓幾十樓的跳,現在竟然只升了五樓。其實也可以理解,想必之後遇到的能人會越來越多。
「喂。」
聽到聲音,我回頭看了一眼剛才和我對戰的女孩兒,那個女孩兒一臉坦然的看著我:「謝謝。」
「啊?謝什麼?」
「謝謝你只是燒了我的蜜蜂。」
我沒說話,定定的看著她。
「你這麼強,完全可以直接將我打倒,但只是燒了我的蜜蜂。」女孩兒聳了聳肩:「不過這下的我蜜蜂全部都沒了,又要訓練新的。」
我點了點頭:「那你還來得及參加接下來的比賽麼?」
女孩兒搖了搖頭:「不了,我已經輸了好幾場了,現在蜜蜂又被你燒光,還要花時間訓練,年底我還有重要的考試要參加,就不在這裡浪費時間了。」
「年底的考試?」我一下就想到了每年在11月的獵人考試。「你是說,獵人考試?」
「哎,你也知道?你也要參加嗎?」
「呃呵呵,不,我不參加。」我乾笑了兩聲:我就是考核組的後勤人員,哪裡需要參加這個啊。「那我先走了。」
第一場比賽之後時間還早,我馬上就去105樓登記了下一場比賽。
果不其然,105樓的強人也不少,和我對戰的男人,出手快狠准,雖然對我而言都不算什麼,但也被糾纏了一會兒。接下來的107樓、下午的110樓、113樓……的比賽,我被拖住的時間也越來越長,每場都需要用二十級以上的鬼道才能贏。
儘管在比賽當中我也多次使用縛道,但是低等級的縛道無一例外都被對方掙脫了,如果使用高級鬼道,對方也強行掙脫,很可能會傷到靈體,因此也不敢過多使用。
晚上7點多的124樓的比賽,我已經有些疲乏了,而眼前這個手持雙刀的男人,他身體壯碩,招招下殺手,我幾次打掉他的刀,並且多次擊中他的要害,但都沒都沒能讓他受到傷害,以至於我都已經被拖了快20分鐘都還沒有得到兩分,而他的速度雖然有所減慢,但是也絲毫沒有要認輸的樣子,在看到我發出震喝性的鬼道時,也完全不為所動。
又過了10幾分鐘,我逐漸被拖得有些不耐煩了,於是輕易的讓他靠近了我,再次打掉了他的刀,趁他伸手去撿刀時,一腳踩斷了他的右手。這個男人終於發出了一聲震耳欲聾的哀嚎聲,但在他痛的頓足了一會兒後,依舊是雙眼通紅的朝我沖過來,我皺緊雙眉,站在原地抓住他打過來的左拳,停頓了一下,還是一用力,將他的這只手也折斷了。
這個男人雙手具折,跪在地上,頭撐著地面,一聲一聲的痛呼著,旁邊的裁判這才揮下代表我的旗幟:「紅方勝!」
我看著這個在地上抽搐的人,心情很是沉重,在道德上我知道我應該去扶他一把,但是作為十二番隊的隊員,我很清楚,對於武士來說,這無疑是一種侮辱。站在原地看了好一會兒,也沒有詢問裁判下一場是幾樓,直接跳下了擂臺離開,身後此起彼伏的叫好聲讓我頭疼不已。
………………………………………………………………
走出天空競技場後,我在街上轉悠了一圈,才回到旅館。沒有去奇犽那裡,一個是因為今晚的確是需要好好睡一覺,儘管,極有可能會輾轉難眠……另一個,則是不想在現在這種不好的心情下看到幻影旅團那群人。
頭昏腦漲的回到旅館,一打開臥室門,就看見昏暗的房間裡,窗前站了一個高個的長髮女人,我驚了一下,趕緊退回來:「對不起對不起,走錯了。」一邊道歉一邊退到門口,一想:咦?不對啊,不是我的房間怎麼會打得開門呢?再一看房間號碼,就推開門進去:「你誰啊?」
那個女人緩緩的轉過頭來,在窗外夜市路燈的照應下,一張完全沒有表情的臉,和一雙碩大而又沒有聚焦的眼瞳……
「伊路迷?!」
…………………………………………………………………
「所以呢?你怎麼會在我房間?」
伊路迷目不轉睛的看著我,淡淡的道:「以你如此高調的行動方式,要找到你的行蹤不是什麼難事。」
「……我是說,你怎麼,會在,我的,房間?」我雙手抱懷靠在沙發上:「你怎麼拿到房間鑰匙的?」
「我用訂一間新房的價格,和你住一間,老闆就把鑰匙給我了。」
「……」伊路迷的表情理所當然的讓人無力,我翻了個白眼:「以後再也不會住這家旅館了!一點都不會維護客人利益和隱私!要是讓我找到旅館協會的辦公地點,老子就去投訴他!」
伊路迷看了我半天,用肯定的語氣問:「你這幾年一直留在這裡麼?」
我愣了一下:「你怎麼知道?」
「我在電視上看你今天在臺上的表現,和幾年前有很大的不同。」
「……」今天不是沒有參加賭彩局麼?怎麼還是被轉播了?
「被同化了嗎?」
……「你什麼意思?」
伊路迷沒有回答我,想了一下,歪了歪頭:「按照幾年前的你來看,就算你不想和對方糾纏,應該是寧願認輸,也不會用這種方法卸掉對方的武裝和攻擊力。」
「…………」
「學得不錯。」
「……嘁,」我沒底氣的啐了一聲:「你知道什麼啊?」
伊路迷一臉不置可否的表情,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這次在這裡待多久?」
因為剛才幾句談話讓我心情更加不好,我沒好氣的道:「你死了我應該都還在。」
「這樣啊……」伊路迷一臉認真的道:「那你應該有很多時間來掙錢還給我了。」
「……」一提到這個我就覺得自己的氣勢比他矮了一頭……「你呢?有生意做啊?」
伊路迷站起來走到床頭櫃邊倒了一杯水:「你跟奇犽相處的不錯?」又是一句帶著肯定語氣的疑問句。
看他轉移話題的樣子,明顯是不想提到我剛才問的問題,不過也是,我現在也不是揍敵客家的人,他沒理由把機密的事告訴我。我點了點頭:「還行吧,你家那個弟弟,比你還難搞。」
伊路迷喝水的動作頓了頓,像是在想什麼,然後放下水杯道:「我睡床。」
「……」你不能說話不要這麼跳躍……
因為深知自己欠了伊路迷很多錢,所以也沒有去糾結我睡沙發的事,不過躺在沙發上,果然就是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在獵人協會的這兩年多以來,我親眼看到了這個世界的人發起的各種爭鬥,尼特羅會長也多次跟我說,化解鬥爭的唯一辦法,就是其中一方完全沒有戰鬥的能力。難道,我真的在不知不覺當中,被這個世界的規則同化了?
「嘁!」我小聲的啐了一下:都是伊路迷這個魂淡,好好的跟我說些亂七八糟的事,搞得我心裡更亂了。
我翻了個身,看著床上拱起一坨的人影:不過說起來我和伊路迷未免交流的也太沒障礙了吧,好像分別只是在一個星期前一樣,而且想來那次分別,我們好像也沒有很愉快的樣子……
這個晚上,我睡得也不好,雖然睡著了,但是腦子裡一直反復的夢到在擂臺上打斷那個人手腳的一幕,比沒睡還惱火。
一醒來,就看見面前蹲著一個滿臉釘子,肌肉被固定到一個詭異笑容的醜臉,嚇得我一哆嗦,我閉上眼呼出一口氣,輕聲道:「你下次再這樣我就殺了你。」
伊路迷現在控制面部肌肉的技術比前幾年前更好了,完全沒有違和感,他張嘴「哢噠哢噠」了兩聲:「你有呼吸,現在是人類麼?」
我坐起來抓了抓頭髮:「嗯。」才睡醒,聲音裡有很大的鼻音。「你要出去?」
剛剛轉身的伊路迷突然把頭180度轉過來,身子依舊背對著我:「出去談一下交易的細節。」又說:「去天空競技場?」
「嗯。我的目標是要做樓主。」我癱在沙發上揉著眼睛,等睡意過去。
「為了還錢麼?」
「……」如果說揍敵客家的伊路迷是高利貸公子,那獵人協會的尼特羅老頭就是無底洞裡吃人不吐骨頭的吸血鬼……「是,不過不是還你的。」
伊路迷機械一樣嘴又「哢噠哢噠」了兩聲。
「放心,會還給你的。」
聽我這麼一說,伊路迷便不再糾結了,把頭轉回去走到門邊準備出門,正打算拉開門時,他停下來說了一句:「在天空競技場殺了對手,是不需要負責任的。」
「……」
「砰——」
我看著已經關上門愣了許久。我當然知道伊路迷說的規則,早在每個參賽選手第一次參加比賽時,就已經簽訂了死亡切結書,受到的傷害或死亡都和天空競技場無關。但是……我自言自語道:「還是不行啊……伊路迷。」
不僅僅是因為我必須履行我的職責不能動手殺害人類,就算沒有這項規定,我也是下不去手的。我和你不同,伊路迷。
三十九匹馬
今天上午所有的比賽都和之前一樣,遇到的對手越來越強,雖然對我構不成威脅,但我應付起來還是有些疲勞,只要是拖住我超過20分鐘,也沒有被所放出的鬼道所震喝,就只打斷對方的手腳,讓對方無法在參加比賽。
在每場比賽候場的時候,和周圍的工作人員聊天時,我才知道為什麼電視會進行轉播了,因為我在不知不覺當中已經成為了天空競技場的新寵,很多人都等著看我升到200樓做樓主的那天,每場比賽都進行關注,甚至還有人開設了週邊賭場,不過壓我的都是穩贏。
中午休息的時候我出去吃飯,剛一走出天空競技場就被湧過來的一群人圍住,到處都是閃光燈和攝像頭。
「福間小姐,你覺得你在今天能夠晉級到200樓嗎?」
「福間小姐看這邊,請問你那些招數是在哪裡學的呢?」
「福間小姐福間小姐,聽說你的父母曾經是天空競技場的負責人,請問你是因為有後臺才能這麼快晉級的嗎?」
「福間小姐,請問你為什麼一定要打斷對方的手腳呢?是為了享受戰鬥的快感嗎?」
「福間小姐……」
「福間小姐……」……
我被閃光燈閃得眼睛都睜不開,耳邊全是嘰嘰喳喳的詢問,我不得不一直抬著我的手擋住眼睛,一邊推著面前攔住我去路的人群。
我咬著牙低著頭道:「麻煩讓一下。」
「福間小姐,給個專訪吧!」
「福間小姐,麻煩給個鏡頭吧,看這邊。」
「福間小姐……」……
「……」吵得腦袋都快炸了,我握緊雙拳,正準備破口大駡,突然有一隻手按住了我的肩膀,那個力度就好像已經知道我想做什麼,要制止我一樣。
「哎哎,各位,我們現在還有事,請大家讓一讓,以後我們一定會各位安排一場新聞招待會讓大家問問題好嗎?」
我回頭看了一眼,但是眼睛因為剛才閃光燈的關係還有些花,看不太清這個帶著墨鏡一頭爆炸頭的男人五官,只是聲音聽起來……好像有點熟悉。
「這位先生,請問你和福間小姐是什麼關係?」
「請你是福間小姐背後的男人嗎?」
這個讓我覺得好像認識的男人,嘴角勾出一個開朗的笑意:「我是福間小姐背後的經紀人,請大家放心,之後我一定會安排一場新聞招待會,現在我們還有事,就先告辭了。」
說著就拽住我的手,一邊推搡著面那些的人,一邊笑著跟周圍的人談笑著,把我拉出了人群,然後直接上了一輛停在門口的計程車。
車門一關上,果斷的就覺得恢復了一片清淨,我長長的呼出一口氣,然後才扭頭看著旁邊的人,這個男人笑嘻嘻的隔著墨鏡和我對視,我看了老半天才看出來這人是誰,不禁訝道:「俠客?!怎麼是你!?」
「嘿嘿,」俠客摘下墨鏡笑了笑:「怎麼樣?我這個經紀人很不錯吧?」
我嘴角抽搐的看著他:「你什麼時候成了我的經紀人了?」
俠客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如果不是我這個經紀人,你剛才能這麼容易就離開嗎?」
「哼。」我冷哼一聲倚在靠背上:「不用你出面,我也可以走。你以為那群人能攔得住我?」
「是,你要走當然沒人能攔得住你,但是那群人只是一般人,你也能上去折斷他們的手腳突出重圍?」俠客風輕雲淡的指出我一直猶豫的原因。
我沉默了一下,決定轉移話題:「那你呢?你們這群人,好像不太適合這麼高調吧?」
俠客又笑:「連你都認不出,其他沒見過我的人可能認得出來?」
我無力的從鼻腔裡呼出一口氣:「那你怎麼會在那兒的?」
「看你的比賽啊。」俠客一臉的理所應當:「你的每場比賽我可是都到現場看呢,尼瑪桑真的很有戰鬥的潛力啊。」
「呵呵,你還真閑啊。」我看了看車開往的方向:「現在是去哪兒啊?」
「回酒店啊。」
想起這群人,我忍不住僵了一下,然後對司機道:「司機,麻煩在這裡停一下。」車子應聲停下,我打開車門下車,然後俯下身子對車裡的俠客道:「謝謝你啊,我下午還有比賽,不能走遠了。」說完就關上了車門。
沒走幾步,就聽到又一聲關門聲,我回頭一看,果然俠客那傢伙也下了車。我翻了個白眼:「你跟著我幹什麼?」
俠客笑嘻嘻的跟上來:「你下午的比賽我也買了門票啊,而且我現在是你的經紀人,肯定得一直跟著你啊。」
我重重的呼出一口氣,沒再說什麼,就任由他跟著了。
一路上我走到哪兒吃到哪兒,也不跟俠客多說話,他吃的那一份也由他自己付錢。在拉麵館的時候,俠客一邊吃一邊問我:「要不然今晚你最後一場比賽結束之後,就安排一場新聞招待會吧。」
我吃著面頭也不抬的道:「不要。」
俠客又說:「你要是不接受採訪,那些人會一直煩著你哦。」
我不做聲,默默地吃了幾口面,才故作隨意的問:「你這樣跟著我,不是只想給我安排一場專訪這麼簡單吧?」
「嘿嘿。」俠客低聲笑了兩聲:「尼瑪桑很想知道嗎?我也很想知道這兩年尼瑪桑在哪裡,做什麼,為什麼一直都查不到你的行蹤和記錄呢?」我還沒開口,俠客緊接著又說:「揍敵客家的情報很難弄到,查不到你也很正常,可是前段時間你的記錄出現時,卻不是從枯枯戮山出發的,那個地方,和揍敵客家應該是沒什麼聯繫的吧?」
我吃面的動作一頓,知道俠客說的是我從獵人協會出發來天空競技場的船票記錄,他既然能查到這個份上,那麼要知道那裡是獵人協會的基地也沒什麼奇怪的。的抬頭瞪了他一眼:「關你什麼事?」
俠客攤了攤手:「我就只是問一問而已,你讓我跟著你也沒什麼吃虧的啊,現在是自由活動時間,我一天到晚也很無聊啊,你就讓我做你一天的經紀人唄。」
「你這樣一直帶著假髮不熱麼?」
「熱啊。尼瑪桑你轉移話題的手法未免太生硬了吧?」
「要不然你脫掉好了。」
………………………………………………………………
到了下午比賽的時間,俠客憑著「福間經濟人」的招牌暢通無阻,跟著我到前臺、後臺走了個遍,還一直說果然後臺這邊要看得清楚多了,又說什麼就是沒有在看臺上有氣氛之類的。
俠客已經給我預定了晚上最後場結束後的一場新聞招待會,因為覺得俠客說的有理,接受一次專訪以後就別來煩我了,所以也沒有拒絕。
到了晚上的最後一場比賽結束時,我已經打到161樓了,下午這幾場我每場都折斷對方的手腳,被拖住的時間也越來越短,這點倒是抹去了不少我心裡的不快。
俠客這傢伙不知道用什麼手段,居然在天空競技場裡借到了一個小房間,作為我接受專訪的地點。進去的時候台下的三十幾個塑膠板凳已經坐滿了人,也擺了很多的攝像機。
我站在佈置好的採訪台旁邊,壓低聲音問旁邊的俠客:「為什麼這麼多人?有這麼奇怪嗎?」
俠客也壓低聲音在我耳邊道:「是你的反應太奇怪好不好?你用這麼短的時間升上這麼高的樓層,到現在位置還沒有一場輸的記錄,又有那麼多炫目的招數,肯定會有人採訪你啊,又不是你一個人,升上200樓的人都會被很多人關注和採訪的。」
「……」我黑了一下頭:「那你現在要做什麼?」
俠客笑道:「就在旁邊看著你啊,要是你有回答不了的問題,我就來解救你讓他們不要問那個問題。」說完一把把我推上臺:「去吧。」
突然被推到臺上,我有些尷尬的理了理衣服,然後在桌邊坐下,對著話筒小聲道:「各位好。」
一說完,台下的人就馬上紛紛舉手,我下意識轉頭看了一眼旁邊的俠客,後者用下巴努了努人群,示意我隨便點一個,於是我就回頭找了一個看起來善良老實的人,讓他先問。
「福間小姐,請問你來天空競技場之前都是在哪裡學習的呢?」
「呃……」沒想到以來就問這種問題啊!能不能撒謊啊……我扭頭看了一眼俠客,後者一臉笑眯眯,用嘴型跟我說:「不能撒謊。」一副也很想我回答的樣子。我心中怒駡:你個魂淡!你開什麼專訪就是想讓別人來代替你問你想問的問題吧?!
回頭後,我對著眾人不自在的抿了抿嘴:「唔……一個非人所待的訓練場所。」說完我馬上點了另一個人。
「福間小姐,聽說你的父母都是天空競技場的高級負責人,請問是這樣嗎?」
我沉重的呼出一口氣,一臉憂桑:「我也很想知道我的父母是誰,如果是你說的那樣,那我還打什麼?直接做樓主不是更方便。」
台下哄笑了一陣,問答繼續。
「請問福間小姐是哪裡人呢?」
「唔……不是本地人。」
似乎是對我的回答不滿意,這個人又問:「福間小姐回答的這麼委婉,是不是因為有什麼不可告人的原因所以不能回答呢?」
「是的。」(……你需要這麼毫不猶豫嗎……)
聽我這麼一說那個人反而不知道該怎麼問了,另一個人又舉手問道:「請問福間小姐你覺得你能保持著不敗的記錄一直到200樓嗎?」
「可以。」
眾人又是一陣的唏噓,然後在各自手中的紙上記著什麼。
「福間小姐,請問為什麼要折斷你對手的手腳呢?是因為快感嗎?」
「你試過折斷對方的手腳會有快感嗎?我只是想儘快結束戰鬥而已。」
另一個人又站起來問:「那為什麼你不在一開始的時候就這麼做呢?」
「如果對方能在我這麼做之前就認輸不是更好嗎?」
「請問福間小姐現在有男朋友嗎?」
「沒有。」
「那福間小姐的理想對象是什麼樣的人呢?」
「一個好人。」
…………
半個小時的採訪結束後,我走下臺,惡狠狠的看著俠客:「你不是說你要解救我麼?我怎麼看你比那群問問題的人還興奮?」
俠客聳了聳肩:「我看你回答的挺好的啊,不需要我解救嘛。」
我翻了白眼,目光一轉,突然看見門口走進來一個熟悉的妖冶身姿的人,一身小丑裝,臉上畫著濃重的妝,叉著腰走到臺上坐下。
我對突然遇到這個人有些來不及反應,好半天才蹦出兩個字:「是他?」
「你認識他?」
我沒回答俠客的話,死死的盯著桌後的人。採訪開始。
「西索先生,您一向不接受新聞招待會,怎麼今天願意破例呢?」
「嗯∼因為有人拜託啊∼★」說完西索的眼睛似有若無的瞟了一眼我這邊。
「西索先生,您到目前為止都還沒有一場輸過,請問是否有什麼訣竅呢?」
「這個嘛∼就是用心去關愛每一個對手∼?」
「請問西索先生,您在臺上殺了那些對手的時候,有沒有為此困擾過呢?」
西索用眼角瞟了一眼那個人,那個人馬上畏畏縮縮的坐了回去。西索撐著下巴想了一下,慵懶道:「有啊,每次遇到那些人的時候,都在想,最近爛蘋果又變多了呢∼◆」(你剛才不是還說要關愛每一個對手嗎啊喂!)
大概是因為西索氣場的原因,大家的問題都問的很保守,問問題的人也越來越少,剛才問我感情問題的女人,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請問西索先生,您有沒有,呃,戀愛對象呢?」
西索妖媚的摸了一下臉:「呵呵呵∼當然有了∼我屬於大眾,更喜歡大眾屬於我呢∼?」說完又看了一眼我這一邊,而且這一眼停留了很久,把其他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
我尷尬的咽了咽口水。
又有人壯著膽子問:「請問西索先生,您覺得福間小姐配做您的對手嗎?」
西索含著一絲淫/蕩的笑容沉吟了一下,站起身來走到我面前,以他的身高我不得不抬起頭看著他,還沒來來得及問他想做什麼,西索就突然伸出手擒著我的下巴,用所有人都聽得到的邪魅聲音道:「我在200樓等著你哦∼美味的小果子∼?」
說完就率先走出了大門,留我一個人愣在原地,忍受著眾人對我新增的問題……
……………………………………………………………………
打發了那些難纏的人,我和俠客走出天空競技場,心裡一直在悔恨剛才為什麼沒有一拳打過去,毀了那張讓人起雞皮疙瘩的臉!俠客在一邊嘖嘖道:「你看看人家回答的,多有技巧。」
「這種不知檢點的回答竟然叫有技巧嗎?!而且為什麼那些人都對他用敬語對我用平語呢?!」我忍不住咆哮,吼完呼出一口穢氣:「那個傢伙怎麼也在這兒?」
俠客挑眉:「你不認識他?他可是樓主呢。」頓了頓又問:「看你剛才那個反應,我還以為你見過他。」
知道俠客在套我的話,我沒好氣的瞟了他一眼:「你也知道他是樓主,肯定有過一面之緣啊。」
俠客笑笑不說話,摟過我的肩膀:「怎麼樣,要不要跟我回酒店和大家聚一聚?你的比賽其他人也一直在關注呢。」
我用手拈著俠客衣袖,從我肩上拿開:「不必了,我要回去休息了。」說完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一路上我想著今天的事,總覺得俠客跟著我不止是無聊那麼簡單,好像在安排什麼,當然了,肯定不是為了安排一場新聞招待會(當然不是這麼簡單了妹紙!)。西索剛才說,有人拜託……他當時那一眼肯定不是在給我遞眼色,難道是和俠客?他們認識?
我和西索在286期的獵人考試打過照面,他肯定記得我,如果他和俠客認識的話,那俠客還需要來套我的話麼?
滿腦子胡思亂想的走回旅館,剛到門口就看見老闆一副等了我很久的樣子從櫃檯下拿出一個包裹交給我:「小姐你總算回來了,這是今天下午有人來交給你的。」
「給我的?」我接過來反復看了一下:「謝謝啊。」
回到房間時,伊路迷還沒有回來,我坐在沙發上幾下拆開包裹,才發現裡面裝著一支手機,我忍不住哇了一聲:「誰這麼大方?」心情頓時大好的把手機開機,剛剛一開機就是一條短信飛進來。
「287期獵人考試時間定於1月7日,請務必到達指定地點參加考試,考試號碼為50號。」
今天上午所有的比賽都和之前一樣,遇到的對手越來越強,雖然對我構不成威脅,但我應付起來還是有些疲勞,只要是拖住我超過20分鐘,也沒有被所放出的鬼道所震喝,就只打斷對方的手腳,讓對方無法在參加比賽。
在每場比賽候場的時候,和周圍的工作人員聊天時,我才知道為什麼電視會進行轉播了,因為我在不知不覺當中已經成為了天空競技場的新寵,很多人都等著看我升到200樓做樓主的那天,每場比賽都進行關注,甚至還有人開設了週邊賭場,不過壓我的都是穩贏。
中午休息的時候我出去吃飯,剛一走出天空競技場就被湧過來的一群人圍住,到處都是閃光燈和攝像頭。
「福間小姐,你覺得你在今天能夠晉級到200樓嗎?」
「福間小姐看這邊,請問你那些招數是在哪裡學的呢?」
「福間小姐福間小姐,聽說你的父母曾經是天空競技場的負責人,請問你是因為有後臺才能這麼快晉級的嗎?」
「福間小姐,請問你為什麼一定要打斷對方的手腳呢?是為了享受戰鬥的快感嗎?」
「福間小姐……」
「福間小姐……」……
我被閃光燈閃得眼睛都睜不開,耳邊全是嘰嘰喳喳的詢問,我不得不一直抬著我的手擋住眼睛,一邊推著面前攔住我去路的人群。
我咬著牙低著頭道:「麻煩讓一下。」
「福間小姐,給個專訪吧!」
「福間小姐,麻煩給個鏡頭吧,看這邊。」
「福間小姐……」……
「……」吵得腦袋都快炸了,我握緊雙拳,正準備破口大駡,突然有一隻手按住了我的肩膀,那個力度就好像已經知道我想做什麼,要制止我一樣。
「哎哎,各位,我們現在還有事,請大家讓一讓,以後我們一定會各位安排一場新聞招待會讓大家問問題好嗎?」
我回頭看了一眼,但是眼睛因為剛才閃光燈的關係還有些花,看不太清這個帶著墨鏡一頭爆炸頭的男人五官,只是聲音聽起來……好像有點熟悉。
「這位先生,請問你和福間小姐是什麼關係?」
「請你是福間小姐背後的男人嗎?」
這個讓我覺得好像認識的男人,嘴角勾出一個開朗的笑意:「我是福間小姐背後的經紀人,請大家放心,之後我一定會安排一場新聞招待會,現在我們還有事,就先告辭了。」
說著就拽住我的手,一邊推搡著面那些的人,一邊笑著跟周圍的人談笑著,把我拉出了人群,然後直接上了一輛停在門口的計程車。
車門一關上,果斷的就覺得恢復了一片清淨,我長長的呼出一口氣,然後才扭頭看著旁邊的人,這個男人笑嘻嘻的隔著墨鏡和我對視,我看了老半天才看出來這人是誰,不禁訝道:「俠客?!怎麼是你!?」
「嘿嘿,」俠客摘下墨鏡笑了笑:「怎麼樣?我這個經紀人很不錯吧?」
我嘴角抽搐的看著他:「你什麼時候成了我的經紀人了?」
俠客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如果不是我這個經紀人,你剛才能這麼容易就離開嗎?」
「哼。」我冷哼一聲倚在靠背上:「不用你出面,我也可以走。你以為那群人能攔得住我?」
「是,你要走當然沒人能攔得住你,但是那群人只是一般人,你也能上去折斷他們的手腳突出重圍?」俠客風輕雲淡的指出我一直猶豫的原因。
我沉默了一下,決定轉移話題:「那你呢?你們這群人,好像不太適合這麼高調吧?」
俠客又笑:「連你都認不出,其他沒見過我的人可能認得出來?」
我無力的從鼻腔裡呼出一口氣:「那你怎麼會在那兒的?」
「看你的比賽啊。」俠客一臉的理所應當:「你的每場比賽我可是都到現場看呢,尼瑪桑真的很有戰鬥的潛力啊。」
「呵呵,你還真閑啊。」我看了看車開往的方向:「現在是去哪兒啊?」
「回酒店啊。」
想起這群人,我忍不住僵了一下,然後對司機道:「司機,麻煩在這裡停一下。」車子應聲停下,我打開車門下車,然後俯下身子對車裡的俠客道:「謝謝你啊,我下午還有比賽,不能走遠了。」說完就關上了車門。
沒走幾步,就聽到又一聲關門聲,我回頭一看,果然俠客那傢伙也下了車。我翻了個白眼:「你跟著我幹什麼?」
俠客笑嘻嘻的跟上來:「你下午的比賽我也買了門票啊,而且我現在是你的經紀人,肯定得一直跟著你啊。」
我重重的呼出一口氣,沒再說什麼,就任由他跟著了。
一路上我走到哪兒吃到哪兒,也不跟俠客多說話,他吃的那一份也由他自己付錢。在拉麵館的時候,俠客一邊吃一邊問我:「要不然今晚你最後一場比賽結束之後,就安排一場新聞招待會吧。」
我吃著面頭也不抬的道:「不要。」
俠客又說:「你要是不接受採訪,那些人會一直煩著你哦。」
我不做聲,默默地吃了幾口面,才故作隨意的問:「你這樣跟著我,不是只想給我安排一場專訪這麼簡單吧?」
「嘿嘿。」俠客低聲笑了兩聲:「尼瑪桑很想知道嗎?我也很想知道這兩年尼瑪桑在哪裡,做什麼,為什麼一直都查不到你的行蹤和記錄呢?」我還沒開口,俠客緊接著又說:「揍敵客家的情報很難弄到,查不到你也很正常,可是前段時間你的記錄出現時,卻不是從枯枯戮山出發的,那個地方,和揍敵客家應該是沒什麼聯繫的吧?」
我吃面的動作一頓,知道俠客說的是我從獵人協會出發來天空競技場的船票記錄,他既然能查到這個份上,那麼要知道那裡是獵人協會的基地也沒什麼奇怪的。的抬頭瞪了他一眼:「關你什麼事?」
俠客攤了攤手:「我就只是問一問而已,你讓我跟著你也沒什麼吃虧的啊,現在是自由活動時間,我一天到晚也很無聊啊,你就讓我做你一天的經紀人唄。」
「你這樣一直帶著假髮不熱麼?」
「熱啊。尼瑪桑你轉移話題的手法未免太生硬了吧?」
「要不然你脫掉好了。」
………………………………………………………………
到了下午比賽的時間,俠客憑著「福間經濟人」的招牌暢通無阻,跟著我到前臺、後臺走了個遍,還一直說果然後臺這邊要看得清楚多了,又說什麼就是沒有在看臺上有氣氛之類的。
俠客已經給我預定了晚上最後場結束後的一場新聞招待會,因為覺得俠客說的有理,接受一次專訪以後就別來煩我了,所以也沒有拒絕。
到了晚上的最後一場比賽結束時,我已經打到161樓了,下午這幾場我每場都折斷對方的手腳,被拖住的時間也越來越短,這點倒是抹去了不少我心裡的不快。
俠客這傢伙不知道用什麼手段,居然在天空競技場裡借到了一個小房間,作為我接受專訪的地點。進去的時候台下的三十幾個塑膠板凳已經坐滿了人,也擺了很多的攝像機。
我站在佈置好的採訪台旁邊,壓低聲音問旁邊的俠客:「為什麼這麼多人?有這麼奇怪嗎?」
俠客也壓低聲音在我耳邊道:「是你的反應太奇怪好不好?你用這麼短的時間升上這麼高的樓層,到現在位置還沒有一場輸的記錄,又有那麼多炫目的招數,肯定會有人採訪你啊,又不是你一個人,升上200樓的人都會被很多人關注和採訪的。」
「……」我黑了一下頭:「那你現在要做什麼?」
俠客笑道:「就在旁邊看著你啊,要是你有回答不了的問題,我就來解救你讓他們不要問那個問題。」說完一把把我推上臺:「去吧。」
突然被推到臺上,我有些尷尬的理了理衣服,然後在桌邊坐下,對著話筒小聲道:「各位好。」
一說完,台下的人就馬上紛紛舉手,我下意識轉頭看了一眼旁邊的俠客,後者用下巴努了努人群,示意我隨便點一個,於是我就回頭找了一個看起來善良老實的人,讓他先問。
「福間小姐,請問你來天空競技場之前都是在哪裡學習的呢?」
「呃……」沒想到以來就問這種問題啊!能不能撒謊啊……我扭頭看了一眼俠客,後者一臉笑眯眯,用嘴型跟我說:「不能撒謊。」一副也很想我回答的樣子。我心中怒駡:你個魂淡!你開什麼專訪就是想讓別人來代替你問你想問的問題吧?!
回頭後,我對著眾人不自在的抿了抿嘴:「唔……一個非人所待的訓練場所。」說完我馬上點了另一個人。
「福間小姐,聽說你的父母都是天空競技場的高級負責人,請問是這樣嗎?」
我沉重的呼出一口氣,一臉憂桑:「我也很想知道我的父母是誰,如果是你說的那樣,那我還打什麼?直接做樓主不是更方便。」
台下哄笑了一陣,問答繼續。
「請問福間小姐是哪裡人呢?」
「唔……不是本地人。」
似乎是對我的回答不滿意,這個人又問:「福間小姐回答的這麼委婉,是不是因為有什麼不可告人的原因所以不能回答呢?」
「是的。」(……你需要這麼毫不猶豫嗎……)
聽我這麼一說那個人反而不知道該怎麼問了,另一個人又舉手問道:「請問福間小姐你覺得你能保持著不敗的記錄一直到200樓嗎?」
「可以。」
眾人又是一陣的唏噓,然後在各自手中的紙上記著什麼。
「福間小姐,請問為什麼要折斷你對手的手腳呢?是因為快感嗎?」
「你試過折斷對方的手腳會有快感嗎?我只是想儘快結束戰鬥而已。」
另一個人又站起來問:「那為什麼你不在一開始的時候就這麼做呢?」
「如果對方能在我這麼做之前就認輸不是更好嗎?」
「請問福間小姐現在有男朋友嗎?」
「沒有。」
「那福間小姐的理想對象是什麼樣的人呢?」
「一個好人。」
…………
半個小時的採訪結束後,我走下臺,惡狠狠的看著俠客:「你不是說你要解救我麼?我怎麼看你比那群問問題的人還興奮?」
俠客聳了聳肩:「我看你回答的挺好的啊,不需要我解救嘛。」
我翻了白眼,目光一轉,突然看見門口走進來一個熟悉的妖冶身姿的人,一身小丑裝,臉上畫著濃重的妝,叉著腰走到臺上坐下。
我對突然遇到這個人有些來不及反應,好半天才蹦出兩個字:「是他?」
「你認識他?」
我沒回答俠客的話,死死的盯著桌後的人。採訪開始。
「西索先生,您一向不接受新聞招待會,怎麼今天願意破例呢?」
「嗯∼因為有人拜託啊∼★」說完西索的眼睛似有若無的瞟了一眼我這邊。
「西索先生,您到目前為止都還沒有一場輸過,請問是否有什麼訣竅呢?」
「這個嘛∼就是用心去關愛每一個對手∼?」
「請問西索先生,您在臺上殺了那些對手的時候,有沒有為此困擾過呢?」
西索用眼角瞟了一眼那個人,那個人馬上畏畏縮縮的坐了回去。西索撐著下巴想了一下,慵懶道:「有啊,每次遇到那些人的時候,都在想,最近爛蘋果又變多了呢∼◆」(你剛才不是還說要關愛每一個對手嗎啊喂!)
大概是因為西索氣場的原因,大家的問題都問的很保守,問問題的人也越來越少,剛才問我感情問題的女人,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請問西索先生,您有沒有,呃,戀愛對象呢?」
西索妖媚的摸了一下臉:「呵呵呵∼當然有了∼我屬於大眾,更喜歡大眾屬於我呢∼?」說完又看了一眼我這一邊,而且這一眼停留了很久,把其他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
我尷尬的咽了咽口水。
又有人壯著膽子問:「請問西索先生,您覺得福間小姐配做您的對手嗎?」
西索含著一絲淫/蕩的笑容沉吟了一下,站起身來走到我面前,以他的身高我不得不抬起頭看著他,還沒來來得及問他想做什麼,西索就突然伸出手擒著我的下巴,用所有人都聽得到的邪魅聲音道:「我在200樓等著你哦∼美味的小果子∼?」
說完就率先走出了大門,留我一個人愣在原地,忍受著眾人對我新增的問題……
……………………………………………………………………
打發了那些難纏的人,我和俠客走出天空競技場,心裡一直在悔恨剛才為什麼沒有一拳打過去,毀了那張讓人起雞皮疙瘩的臉!俠客在一邊嘖嘖道:「你看看人家回答的,多有技巧。」
「這種不知檢點的回答竟然叫有技巧嗎?!而且為什麼那些人都對他用敬語對我用平語呢?!」我忍不住咆哮,吼完呼出一口穢氣:「那個傢伙怎麼也在這兒?」
俠客挑眉:「你不認識他?他可是樓主呢。」頓了頓又問:「看你剛才那個反應,我還以為你見過他。」
知道俠客在套我的話,我沒好氣的瞟了他一眼:「你也知道他是樓主,肯定有過一面之緣啊。」
俠客笑笑不說話,摟過我的肩膀:「怎麼樣,要不要跟我回酒店和大家聚一聚?你的比賽其他人也一直在關注呢。」
我用手拈著俠客衣袖,從我肩上拿開:「不必了,我要回去休息了。」說完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一路上我想著今天的事,總覺得俠客跟著我不止是無聊那麼簡單,好像在安排什麼,當然了,肯定不是為了安排一場新聞招待會(當然不是這麼簡單了妹紙!)。西索剛才說,有人拜託……他當時那一眼肯定不是在給我遞眼色,難道是和俠客?他們認識?
我和西索在286期的獵人考試打過照面,他肯定記得我,如果他和俠客認識的話,那俠客還需要來套我的話麼?
滿腦子胡思亂想的走回旅館,剛到門口就看見老闆一副等了我很久的樣子從櫃檯下拿出一個包裹交給我:「小姐你總算回來了,這是今天下午有人來交給你的。」
「給我的?」我接過來反復看了一下:「謝謝啊。」
回到房間時,伊路迷還沒有回來,我坐在沙發上幾下拆開包裹,才發現裡面裝著一支手機,我忍不住哇了一聲:「誰這麼大方?」心情頓時大好的把手機開機,剛剛一開機就是一條短信飛進來。
「287期獵人考試時間定於1月7日,請務必到達指定地點參加考試,考試號碼為50號。」
悠于 2016-2-3 20:54
四十匹馬
我拿著手機坐在房間想了很久。很明顯這是獵人協會給我的通知,之前尼特羅會長就說過我始終還是要考取一張獵人的資格證的,否則就只能在協會裡打一輩子雜。很早之前我就在考慮這個問題了,我還要在現世2待上很多年,說不定現在這裡認識的人到時候都死絕了我還在,有一個固定的生活背景也是不錯的,而且獵人協會裡有很多人都是自由身,例如金,常年不回協會,偶爾完成一些協會安排的工作。
「砰——」
關門聲打斷我的思緒,我抬起頭看了一眼門口的人:「你回來了?」
伊路迷一邊拔掉自己臉上一根根的念釘一邊走過來瞅了一眼我手裡的手機:「恭喜你。」
「什麼?」我莫名其妙。
「你明天應該就能順利升入200樓了。」
「哦∼」我笑了笑:「謝謝。」
我的道謝聲剛剛一落,伊路迷就道:「今天折斷起對方手腳來更得心應手了?」
「……」臉上的笑容僵住:這傢伙……「你今天不是有生意麼?還有時間關注我的比賽?」
伊路迷坐到離我有一點距離的沙發上,拿出手機開機,沒一會兒就聽見一條又一條的短信飛進來,伊路迷一邊翻開短信一邊漫不經心的道:「有沒有興趣幫我完成一單生意?」
「沒興趣。」我毫不猶豫的接過他的話:「我不會殺人。」
「呵。」伊路迷面無表情的輕笑一聲:「你只會打斷對方的手腳。」
「你……」
伊路迷抬頭看了我一眼:「是誇獎你。」
我翻了白眼有些無奈的道:「伊路迷,好歹我們也是朋友,你明知道我這麼做自己心裡也不好受,幹什麼老是提到這件事?」
伊路迷手上的動作停了一下:「朋友?」
「……」我看著他那雙不帶一絲感情和情緒的雙眼,片刻後,有些洩氣的道:「算是吧……好歹我們也認識那麼多年了。」
聽我這麼一說伊路迷又默默地把目光轉到手機螢幕上:「朋友這種東西只會摧毀人的意志。」說完又道:「剛才那個建議,可以幫你去掉欠揍敵客家六億元的5%。」
我翻了個白眼扭開頭:「不要。」說完我愣了一下,有些不可置信的轉過頭去,挑起一邊的眉毛眯著眼看著他,不肯定的問:「你,剛剛說,六億……的意思是……」
「字面上的意思。」
……「……魂淡你說什麼啊?!我什麼時候欠你六億了?!」我青筋凸顯面目猙獰的看著他。
伊路迷想了一下,把手機合起來放到一邊開始跟我算:「計程車的錢,咖啡的錢,找人的錢,帶路的錢,擦藥的錢,加起來也差不多兩億了。」
「那也……」
「你可別忘了,這些錢的利息是按照10%的日息計算的。」
我剛剛張嘴想說的話瞬間卡在了喉嚨裡……
——「那你要再借我錢麼?」
「10%的日息。」
「知道了知道了!」
「……百、百分之10的日息會這麼多麼?」
伊路迷一臉平靜,和我已經快鬱卒的表情完全成反比:「因為怕錢收不回來,帳上不好看,已經幫你打折了。」
「……」在接受了這個殘酷的事實之後我無力的癱倒在沙發上:「伊路迷,你還真是無時不刻在計算錢的事啊……」
伊路迷沒有回答我,又開始拿起手機看短信。而我則保持著這沒有坐姿的姿勢半躺在沙發上側著頭看著那邊的伊路迷,沒一會兒就沉沉睡去……
迷迷糊糊中,感覺自己被人放倒躺了下去,僵硬的背部也舒緩了很多,便睡得更加的舒服了……
……………………………………………………………………
第二天一早,醒來的時候伊路迷已經出去了,有些意外自己居然會睡得這麼沉,連開關門的聲音都沒聽到。
吃完早飯慢悠悠的溜達到天空競技場去161樓簽到,然後繼續開始比賽,果不其然,正如伊路迷所說,我下午第二場的時候就已經打到了200樓,接下來只需要完成200樓的攻擂賽,就正式成為樓主之一。
因為這幾天以來的比賽,已經瞭解200樓的選手肯定不同一般,在簽到之前我特地看了一下我下一場攻擂賽的對手,一看到那個人的名字,我的心頓時就涼了一半……
西索……
「怎、怎麼會是他?」
前臺小姐笑眯眯的回答我:「西索先生早在前兩天就已經訂好,主動申請成為福間小姐攻擂賽的對手了。」
「……」他就這麼肯定我一定能上200樓麼?!(你自己不是也挺有自信的麼。)
接下來一個多小時的候場時間裡,我味如嚼蠟的吃完了兩個麵包,然後不知道為什麼有些緊張的在候場室裡等待著。
200樓開始,接下來的所有的比賽每場都只有一組,並且都有配置現場的講解員,用於直播;而且有兩個候場室,供兩位選手單獨使用,房間裡只有我一個人,還有一面大大的化妝鏡,化妝鏡上的燈把人的臉照得明晃晃的,連我已經好很多的黑眼圈都無所遁形。
我不自覺的抖著腳,腦子裡想的全是西索之前在獵人考試上的行為和打鬥方式,時不時的把當時和他對戰的考生換成自己,但是都不能想出合適的應對招式,因為幾乎每一個考生都是一招斃命,就算我能擋下他前面幾招,後面的也不知道怎麼弄,反正打斷手腳這個肯定是對他無效了……
時間在我的胡思亂想中悄然滑過,突然就聽到了門外的講解員已經開始調動現場氣氛了,沒一會兒就有個工作人員來敲我的門:「福間小姐,比賽在1分鐘後開始。」
「呃,好,謝謝。」
我清了清嗓子站起來,對著鏡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死霸裝,對鏡子裡的自己點了點頭,轉身離開房間走向擂臺。
我一出場就聽見觀眾席上傳來了熱烈的歡呼聲,對面的西索緊跟其後掀開簾子走出來,歡呼聲更加的熱烈。
我呼出一口氣,摁住腰上的斬魄刀,幾步躍上擂臺,這個舉動讓現場的觀眾更加激動,西索站在擂臺下,一手叉腰笑吟吟的看著我,然後也跳上了擂臺。
在我和西索對視了一會兒後,他突然道:「真是期待了好久了呢∼?」
「你等不及要輸麼?」這句話一出口我自己都嚇了一跳,這種迫不及待的感覺就好像我和西索一樣等待這場戰鬥很久了一樣。
「啊∼」西索只是愣了一瞬,然後馬上雙手抱住自己的身體一臉享受的歎了一聲:「這種氣場真是好極了呢∼?」
雖然話是這麼說,但是我們倆誰都沒有先動手,就一直面對面僵持在臺上,因為我們倆都以不敗的記錄站在這裡,觀眾席上的人也寬容的多給了一點我們磨蹭的時間,但是在看到幾分鐘後我們都一直站在臺上含情脈脈的對視(這是什麼形容詞啊!?),終於開始發出了噓聲和咆哮聲讓我們快點開始。
西索伸手撫摸了一把自己的頭髮,「不要過來麼∼嗯哼哼哼∼」順著手勢手裡就變出了一張撲克牌:「那麼我先來吧∼◆」
說完就將撲克牌飛了過來,我雙眉一皺,「蹭」的一下拔出腰間的斬魄刀,沖過去一刀砍斷那張撲克牌,直接攻向西索的面門。西索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一手叉腰一手迅速的變出一張撲克牌移動到頭頂擋住我的刀。
此刻我和西索的距離幾乎是零距離,但是因為身高的原因,我一直保持著抬頭的動作,而西索用撲克牌擋住斬魄刀看起來也是輕而易舉的樣子。
西索伸頭靠近我的耳邊,小聲道:「不認真的話,會死哦∼∼★」
他的氣息噴到我的耳朵上有些癢癢的,我有些厭惡的退開一步,迅速的橫砍過去,西索哈哈大笑著盤腿跳起來,輕輕鬆松的躲過我的刀,抓住他這個在懸空的瞬間,我立刻改變握刀的手勢,伸出兩指對準他:「破道之四!白雷!」
突然之間噴射出的雷光直直的朝西索的方向射過去,直接打中他的身體,雷電接觸到身體迸發出短暫的一陣白光。其實這一招我只是想要看看他的身體到底能承受多高的鬼道,定睛一看,果然西索除了衣服有些燒焦之外,人幾乎是零傷害的落回到地上。
西索有些訝異的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微微張嘴的看向我:「討厭∼不是你從不會用這種古怪的方式攻擊對手的麼∼★」
我揮舞了一刀背在手後:「那是對別人。」
「嗯哼哼哼哼∼真是有意思呢∼?」西索用狹長的金色眼眸抓住我的視線:「這樣,才有意思。」
不想再拖時間,我持著斬魄刀瞬閃到西索的背後,閉眼迅速的定了定心神,睜開眼時毫不猶豫的砍向西索的右手。其實在這一秒不到的時間裡,我花了很大的精力安撫自己心裡的原則:這個傢伙不同於一般人,只是這斷手腳肯定是不能贏的,但是砍斷他的手……還算是沒有殺人不是麼?
刀刃飛快的落下,直接砍進了西索的右臂,但是卻沒有一點血出來,我怔了怔,再一用力,剛才還在眼前的人影就變成了一堆散落的撲克牌。
四十一匹馬
「哼哼哼哼哼∼」西索站在不遠處用一張撲克牌遮住嘴開懷的笑著。「上當了哦∼」
我握著刀的手緊了緊:除了之前和飛坦的那次對戰,我還是第一次和現世2的人認真的過招,這個西索,不知道和飛坦誰強呢?我看了看周圍越發興奮的觀眾:有解放斬魄刀的必要麼?
正想著,臉上突然被什麼東西拽住,直接將我提起來拖向了西索的方向,我定了定神,這才發現自己右邊臉上被貼上了一塊黏狀物,那根絲的另一頭則在西索的手上。我心中一凜:中計了!下一秒就立刻揮刀想要斬斷這絲線,但是一刀下去居然沒斬斷,在這一招過後,我已經被拖到了西索的面前,後者邪魅的笑著,一拳擊中我的臉,伴著臉上一陣劇痛,整個人飛了出去。
我摔在擂臺的一角,痛吟一聲,有些吃力的爬起來,擦了擦嘴角因為口腔黏膜被打傷流出來的血,狠狠地看著好整以暇的西索。
來了這個世界之後雖然因為自己靈體的身份能看到念,但是如果對方使用了絕,或是只是使用了一點點的念,很容易就會忽視掉,可是我還是第一次知道用念能力幻化出來的東西,我的斬魄刀,竟然不能擊碎!
我站起來,瞟了一眼臉上的東西,皺眉憤怒的看著西索:「卑鄙。」
「卑鄙?」西索一臉無辜的樣子:「這樣才好玩啊,就像這樣。」說著又用力扯了一下手裡的絲線,我身體不由自主的就往右邊倒,跟著跑了好幾步才停下來。
我拽著絲線的這一頭,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西索,握住絲線,冷聲道:「破道之十一,綴雷電。」
藍白色的雷擊沿著絲線飛快竄向絲線的兩頭,西索的眼瞳睜了睜,趕緊甩開手裡的絲線,而我也因為被雷打中,悶哼一聲跪倒在地上,等待著雷擊造成的痛覺過去。
「呵——呵——」我喘著氣抬起頭,全身都冒著微弱的煙,看了看西索,雖然他剛才很快的扔掉手裡的東西,但因為雷擊的速度太快,手還是被擊中有些燒傷,西索則正一臉平靜的看著自己的傷處。
我拄著斬魄刀站起來,摸了摸自己的臉,因為這個地方是連接念線的地方,所以傷的尤其嚴重,現在已經沒有感覺了,只是通過手上傳來的觸感知道已經腫起好大一塊。
我默默地一圈一圈的將念線挽起來,纏在自己手上,在獵人協會裡學到的一些念能力知識告訴我,雖然不是下的念術,但這種東西一旦粘到人身上,除非對方取下,否則也是很難脫落的。
握緊手裡的斬魄刀,靜待著西索的下一個攻擊。卻看見他突然攤開手,說了一聲:「認輸。」
這話一出,不止是我,裁判和在場所有的觀眾都愣了一下,場上安靜了一下,然後嗡嗡嗡了一陣,開始有人抗議,想來這些人裡有不少都在週邊賭場押了錢,看來還是押的西索。
我回過神來怒視著西索:「你幹什麼?讓我麼?不需要你讓。」
西索伸了個懶腰:「我當然知道你不需要我讓,可是你的招數這麼詭異,」他又看了看手心的傷勢:「我可不想在這裡讓我完美的身體留下什麼不能恢復的傷害∼★」
「……」
見我沉默,西索慢悠悠的溜達過來,手自然的搭在我肩上,因為感覺到他身上沒有什麼迫人的壓力,我也沒有躲開,就聽他低聲道:「有十分之三麼?你剛才使用的能力。」
「……」
西索湊近我耳邊又道:「真想看看你全力爆發的樣子呢∼以後有機會我們好好玩兒玩兒∼?」
說完也不顧觀眾席上越發大聲的抗議咆哮聲,輕飄飄的跳下臺就走進了後臺。我站在臺上好一會兒,才呼出一口氣朝旁邊已經宣佈我成為新一位200樓樓主的裁判鞠了一躬,也回了後臺準備室。
回到後臺後我第一時間就是沖到化妝鏡前看了看自己臉上的傷勢,果然啊,已經腫得不成樣子了,鼓起來不說,皮膚有些焦黑,還一直在冒血絲,右邊的嘴角也因為肌肉的拉扯齜牙咧嘴的,右眼也腫成了一條縫。
我哀嚎了一聲坐回到椅子上:今天還真是出門不利,攻擂就遇到西索。不過,雖然臉上受了重傷,但是也是自己造成的。其實,如果今天西索不認輸,我也不知道後面我要怎麼打,如果像上次和飛坦打時那樣火力全開,說不定會殺了這個人類也說不定……所以,應該算是慶倖……吧?
「叩叩叩。」
敲門聲打斷我的思緒,我應道:「請進。」
來的人是天空競技場的工作人員,手裡捧著一束花:「您好福間小姐,這是您的支持者給您送來的花。」
我接過來道了一聲謝。
工作人員又遞給我一張卡:「這是您的卡,有了這張卡才能進出您所在的專用樓層,您今晚就可以下榻了。」
「呃,謝謝。」不知道為什麼,好像有點茫然若失的感覺。
那工作人員看了看我臉上的傷:「福間小姐如果有需要可以直接打電話到前臺召醫生幫您看看。」
我摸了摸臉:「呃,好。」
等工作人員離開之後,我才在那束花裡翻到卡片,打開以後上面只寫了一句話:「恭喜。」尾碼名是字母「H」。我只是略微想了一下就知道送花的是誰了——幻影旅團。
我應該得意麼?居然有幻影旅團做我的粉絲……
從比賽場出來之後我本來想直接去我的專用樓層看看的,但是突然想到伊路迷,覺得應該回去給他說一聲,便直接乘電梯回到一樓往旅館走去。
回到旅館後,房間空蕩蕩的,伊路迷還沒有回來,便打開電視一邊看一邊等他,電視裡還是報導我成為最新200樓樓主的事,偶爾插播一些我歷來比賽的一些片段,我現在坐在這裡看,才覺得自己一路走來的那些比賽過程,真的有些殘忍,反而是今晚和西索的較量看起來正常一點。(你怎麼想的……)
看著看著就直接睡了過去……
等到第二天一早我醒來的時候,看見電視還開著,但是伊路迷還是沒有回來,因為今天還要去天空競技場辦理樓主登記手續,就只能給伊路迷留了言,說我已經住進天空競技場了,讓他看到字條聯繫我。本來想留個手機號碼的,但是因為連我自己都還不知道我手機號碼是多少,只能放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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腫著一張臉到天空競技場登記,我所在的專屬樓層在203樓,也是今天才知道,其實樓主沒多少,雖然每天都有人攻擂,但是能攻擂成功的很少,而且因為還會被隨時安排一場的樓主對決賽,連輸三場的人就會被取消樓主資格,所以根本沒幾個人,西索算是老前輩了。
樓主的專用樓層裡有健身房,游泳池,娛樂廳,還有一個總統套房那麼大的房間,全部都是該樓層樓主專用的。我在感慨和高興的同時,也問了工作人員能不能帶朋友回來住,得到的答案非常人性化,說當然可以。我又高興了一陣,又失落起來,因為我也不知道能找誰來住。
樓主的閒置時間相對來說還是比較多的,我在做了樓主後的幾個月裡,除了接受了幾場天空競技場安排的樓主對決外,其餘時間都拿來發呆和在這個城市裡溜達,很快就把這個城市走了個遍,伊路迷一直沒有來找過我,前段時間我還經常打電話到前臺問有沒有人找我或者留言,結果找我或給我留言的都是要採訪我的人。
當然了,那些樓主對決,我以沒受一點傷的完勝記錄一直保持到現在,我不禁又在心裡肯定了自己的想法:果然樓主裡只有西索是個變/態啊。
這幾個月裡我沒有和西索見過面,偶爾會在電視的轉播上看見他,每次都是把對方重毆致死,或者半身不遂,而且還一臉欲求不滿的露出一個鄙夷的眼神。這期間發生了兩件事。
一件事是我在電視轉播裡看到了奇犽,那個小子也默默地攻上了200樓,就在我還滿心期待的等著看他的攻擂賽時,他居然棄賽了,而且再也沒有參加之後的比賽。所以啊,揍敵客家的人也都是很任性啊,200樓的樓主攻擂賽如果主動放棄兩次,就會被永遠取消資格的。
第二件事是,我那百年難得一響的手機突然在前兩天出聲了,而且還是不間斷的來電聲。我有些惶恐的接起來,然後——
「喲!好久不見了福間!樓主做的還高興麼?」
我一聽見這老頭子的聲音就說不出的鬱悶,我對著電話翻了個白眼:「你說呢?」
「呀嘞呀嘞,別這樣憂鬱啊,這段時間托你的福,協會的資金多了不少呢。」
「……」能別在我面前提這件事麼……「會長,你打個電話不僅僅是為了告訴我這個壞消息吧?」
「嗯哼。」會長在電話那頭清了清嗓子:「是這樣的,這裡有個任務想要交派於你,你完成了這個任務之後,差不多就是你來參加考試的時間了。」
四十二匹馬
「什麼任務?」
「很簡單,去窟盧塔山幫我調查一件事。」
「什麼事?」
「就是因為不清楚才讓你去啊。MA∼結束這個任務你就能直接過來參加考試了,是不是很期待做獵人的一天呢?」
「……我做不做獵人和我現在做的事有什麼區別麼?」
…………
這就是那天尼特羅會長給我安排的任務,讓我去窟盧塔山調查一件事,但是又沒說清楚要查什麼事。不過這件事安排下來我馬上就去著手準備了,天空競技場的樓主需要隨時待命,但是也可以申請一段時間不安排比賽,我得到尼特羅會長的通知之後立刻就申請接下來的一個月先暫停比賽,這樣從窟盧塔山回來之後還能回來參加一到兩場的樓主對決賽,然後才能再申請更長的時間去參加獵人考試。
突然就覺得自己的生活好像充實起來了。
申請批准書下來之後我立刻買了今天下午的船票,啟程去卡丁國。因為之前已經去過一次,再加上已經對這個世界的交通很熟悉了,所以這次對馬上要開始的旅程也比較放心。不過,這種沒什麼緊張感的心情一直到我上了飛行船之後,起了變化……
「所以,為什麼你們會在船上……」
「有什麼好奇怪的呢?我們也是這麼巧要去卡丁國啊。」
「……」我看著俠客這張燦爛的太陽花笑臉,真心不相信就是這麼巧。我又瞅了一眼旁邊的庫洛洛:「呃,好久不見。」
庫洛洛扭頭隔著走道看了我一眼:「的確是很久不見了。」
我咽了咽口水,沒說話。
「哎,福間小姐!」
聽到招呼聲我回過頭,看見一個眼熟的年輕人看見我很驚喜的樣子正走過來,然後看了看自己手裡的船票:「這麼巧,我們的位置在一起呢。」
「呃,你是……」
年輕人恍然大悟道:「啊,對了,還沒有做自我介紹,我是洛恩,上次我們在福間小姐的樓主攻擂賽後臺裡見過面啊。」
我略微想了一下,馬上就回憶起幾個月前在後臺那個給我送花進來的工作人員,立刻點點頭:「哦,是你啊,怎麼你也要去卡丁國嗎?」
洛恩點頭:「是啊,有工作。」說完又問我:「福間小姐是去卡丁國的哪個地方呢?」
「是……」我停下來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大盜一行人,這次庫洛洛只帶了俠客和派克在身邊,好像不是去大幹一場:「唔,你們要去哪裡呢?」
庫洛洛優哉遊哉的看著手裡的書:「你這麼問,是希望我們跟你去一個地方,還是不同的地方呢?」
「……」我嘴角抽搐了一下:這人說話一定要這麼兜圈子麼……我調整好面部肌肉對洛恩道:「我,是,去玩兒玩兒的,還沒想好去哪裡。」
「啊∼看看這是誰∼我們的美味小果子∼?」
一聽見這陰陽怪氣的聲音,我幾乎是反射性的站起來,頭砰的一下就撞到頭上的行李艙:「嗷∼嘶……」我揉著腦袋問:「你怎麼會在這兒?!」
西索淡然的笑著溜達到我的位置前面,斜眼看了一眼我身邊的洛恩,後者則是抬頭和西索對視了幾秒,然後默默地站起來準備換位置,我一把抓住他,不滿的看著西索對洛恩道:「這是你的位置,去哪兒啊。」
聽我這一說,洛恩也坐了回來,開始端坐著進入放空狀態。
西索挑眉攤了攤手,然後坐到他本來的位置上,也就是我的正後方……我無力的頭也不回的問他:「這麼巧你要去卡丁國……」
「啊,是啊∼小果子都不在,還有什麼樂趣呢∼★」
誰是你的小果子啊!!!!?我在心裡狂喊了一聲,頹然的揉著額頭,瞅了瞅那邊的盜賊團夥,從西索上船之後,那三個人就完全沒反應,我有些狐疑,我一直覺得西索和俠客是認識的啊。
接下來在等起飛的時間裡,我一直死死的盯著登船口,生怕再看見什麼熟人。難道不是麼?我在這邊認識的人都差不多到齊了……啊,對了,差個伊路迷,他要是現在出現,也不知道是好還是壞。
結果一直等到飛行船起飛,都沒有再看見熟人。我心情複雜的呼出一口氣,然後開始閉上眼睡覺,或是裝睡,其實心裡是在腹誹:這特麼是搞什麼啊……為什麼這四個人會跟我同一天同一個飛行船去同一個地方呢?!而且這四個人怎麼看都不像是會坐經濟艙的人啊!話說那個盜賊團夥不是有自己的飛行船嗎?!這個時候搞什麼低調啊?!要是這個時候把你們的照片拍下來放上網你們知道可以賺多少錢嗎?!
「呼……」
「福間小姐不舒服嗎?」
我睜開眼感激的看著洛恩,還好啊,總算是遇到個正常人,洛恩算不算是我來到這個世界之後認識的最正常的人?「沒事,就是有點脫力……謝謝你洛恩。」
「嘭——」身後的西索突然踹了的椅背一腳。
我皺眉回頭:「幹什麼啊你?」
西索一臉無辜:「人家腳太長了嘛∼◆」
「……那你去補票坐頭等艙好不好?」
「人家不想呢∼★」
「……」我翻了個白眼躺回去,然後安撫自己不要跟變態一/般見識,不再睜開眼睛。旁邊的洛恩大概也是看出我現在沒心情聊天,也就一直安安靜靜的坐著,沒再說話。
…………………………………………………………………………
從天空競技場到卡丁國只要十幾個小時,而十幾個小時的飛行時間結束後,我在迫降的失重感中醒過來,連自己都有些意外居然睡了這麼久……
醒來的第一句話就是悵然若失的看著洛恩:「現在還能不能叫免費餐?」
洛恩愣了一下失笑道:「已經快下船了,還是到陸上吃吧。」
沒吃到免費的東西真是讓人鬱悶啊……這種鬱悶心情加上睡太久,下船的時候居然腳軟了一下,幸好後面的洛恩扶了我一把。我抓住他的手臂,第二次致謝:「謝謝你啊洛恩。」
洛恩笑著說:「沒事。」
話音剛剛落下,後面突然有人推了洛恩一把,洛恩因為正和我拉在一起,直接就推搡過來,剛剛才站穩的我直接就一個踉蹌被推下船,差點沒把腳歪了。
「福間小姐,您沒事吧。」洛恩趕緊跑過來扶住我。
「沒事。」我站直了身體看著緊跟著我和洛恩下船的四個人,每個人臉上都是一副「剛才發生了什麼事完全不關我的事」的表情……
我再次翻了個白眼,氣呼呼的被洛恩一路扶著出了船場,看到大門之後,我馬上轉身對所有人道別:「那就再次告別吧,我就先走了。」
俠客抓住我:「你不和我們一起走麼?說不定是去同一個地方呢。」
「呵呵。」我乾笑的揮開他的手:「不必了,絕對不是同一個地方。」說完就立馬快步離開了船場。
我打著車到達幾年前我和伊路迷來過的那座小鎮,除了去一家餐館吃了醬面,幾乎是沒有停留的直接去了小鎮大巴站,直接就上了車,前往窟盧塔山的山腳處。只要一想到還有那四個非正常人也在卡丁國,我就會產生隨時會爆發危機的感覺……
大巴要開7個小時,因為在飛行船上睡了太久,所以這7個小時就一直是精神飽滿的看著窗外的景色,感慨著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這句亂入的課文式臺詞請忽視……)
下車後,我對著面前這幾座巍峨綿延的青山呼出一口氣,腦子裡不可避免的想到了前幾年那火焰中,被剜去雙眼的窟盧塔族人的景象。
理了理衣服,起腳上山,因為已經來過一次,而且尼特羅會長又沒有說具體要在窟盧塔山的什麼地方進行調查,所以不用像上次那樣還需要到處找路,只是既然已經來了,就去看看吧。窟盧塔族的遺跡。
走到一半的時候,眼角的餘光突然瞟到旁邊樹叢裡有個人影,我停下來頓了頓,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有種奇怪的感覺,那個人影似乎也沒有要藏起來的意思,就一直扶著一根大樹站著。
皺著眉糾結了心裡這種奇怪感覺好一會兒,我才扭頭看著那個人。看著,看著,看著……咦?!!這、這是靈體嗎嗎嗎嗎嗎?!!!!
我站在原地雙口大張雙目幾欲脫眶而出!大概是我現在這個表情把那個靈體給嚇到了,那個靈體馬上就轉身飄走了,而我還石化在原地久久無法自拔……
怎麼回事……靈體……我居然在現世2,看到了靈體……天哪……
回過神來之後,我開始按捺住激動的心情,以瞬步往前追趕,沒幾下就追到那個還在四處飄蕩的靈體前面,生生嚇了他一跳。
「你是什麼人……」
「我是……」我哽了哽:真是太久沒做本職工作,介紹起來居然會吃螺絲?!「咳咳,我是死神。」
「死神?!」
我看著那個靈體露出的驚訝表情,心裡突然有一種光榮崇高的榮耀感噴薄而出,我鄭重的點點頭,露出一個聖潔(聖潔?眾人:聖潔?)的笑容:「是的。」
「……是什麼?」
「……」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我抽搐著面部肌肉:「送你往生的。」
「往生……」靈體一臉茫然。
我看著他片刻,不管怎麼說,既然已經看見了,肯定還是要做該做的事,我淡然的拔/出斬魄刀。
「你、你幹什麼?!」
我繼續溫柔的笑著:「別怕,只是送你去……」呃,又吃螺絲了……送到哪裡去……我去誰知道要送這傢伙到哪裡去啊!!「反正就是送你走!」我有些不耐煩的摁住他準備逃脫的身體,以劍柄對準這個靈體的額頭,正準備戳下去,突然就聽見從很遠很遠的地方突然傳來一聲劃破長空的嘶鳴……
「嗷——————————」
手上的動作一僵,瞳孔陡然放大。
……虛?……
悠于 2016-2-3 20:55
四十三匹馬
「嗷——————————————————」
我身體僵了一下,聽著從遠方傳來的熟悉嘶鳴聲,整個人都晃神了。而就是我這樣一動,面前這個靈魂馬上就趁機逃走,我則轉過身,透過鬱鬱蔥蔥的樹林,想再聽一次剛才那種聲音,確定自己不是幻覺了……
可是就這樣站了良久,除了偶爾傳來的鳥叫和風聲,就再沒聽到剛才的聲音。
太奇怪了……現世2一直都沒有靈體出現過,現在不止有靈體,竟然還有虛?
我咽了咽口水,把斬魄刀收回刀鞘,以瞬步在樹林裡掠行。窟盧塔山的面積本來就不小,再加上還有樹林的阻擋,速度快不到哪裡去,我一邊行查著周圍的空間裡是否有虛,一邊快速的穿越樹叢。
三個小時後,我已經汗流浹背,但沒有絲毫的線索。我有些懷疑是不是那只虛跑進了黑腔,一般的虛只能打開黑腔藏在斷界中間的一個異空間裡,可是如果現世2的虛可以撕開黑腔,那麼高等級的黑腔會通向什麼地方呢……
不行,要趕緊通知屍魂界……
打定主意之後,我馬上掉轉頭,跑到窟盧塔族的遺址處。這個地方依稀還能看出曾經有人居住,只是只剩下一些殘垣斷壁。當年我和副隊長以及伊路迷離開的時候,這裡還燃燒著熊熊的烈火,我們走時沒來得及把那些屍體好好安葬,現在已經全部被火燒成了灰燼,或是被塵土掩埋。而當時被火燒掉的地方已經形成了一塊非常大的空地,只有零星有些樹樁還留在原地。
我選了一個角落的位置,用念力打開穿界門,沒一會兒迎面就飛出來一隻地獄蝶,當然了,這種程度的地獄蝶比起正規的穿界門數量算少的了,把消息傳回屍魂界,肯定要慢很多,所以當時來的時候總隊長才交代,遇到緊急情況彙報時,需要留守在這個地方守住穿界門等候新的指示。
我將這邊發現靈體,和可能有虛,但因為只聽到一聲嘶鳴,所以暫時無法確定具體情況的事詳細說明,疑是躲進了黑腔。再將位址報上,特別加了一句這個地方是當年窟盧塔族的遺址,六番隊的阿散井副隊長非常清楚。請求給予指示。
等到所有事情都做完之後,我才心情複雜的松了口氣。現在感覺似乎比當年去現世執勤時還緊張,不過還好當時的工作流程還沒有荒廢。本來是想以窟盧塔族遺址這個地方為中心點,把窟盧塔範圍以內的所有山都搜掠一遍,甚至,可能還需要去一趟城鎮,但是由於我現在只有一個人,又要在這裡等待消息,不能走遠了。真是麻煩……
我在附近轉悠了一圈,居然讓我發現了好幾個靈體,這次就沒這麼容易讓他們跑掉了,毫不猶豫的看見一個滅……咳,超度一個,順便還抓了一隻兔子回來,點起火堆,俐落的薄皮去髒烤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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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很快降臨,屍魂界那邊還沒有一點消息。我抱著刀倚在一塊搖搖欲墜的牆壁上,看著火堆走神,腦子裡一片空白沒有一點睡意。
正當我神游的不知所云時,一股強大的靈壓猛地迎面襲來,受到這股壓力我全身的毛孔都縮了起來,一抬頭就看見不遠處一個巨大的白色身影,正背對著我,發出一聲刺耳的嘶鳴聲。
「嗷————————————」
我猛地從地上站起來,條件反射的傾瀉出靈壓,那只虛也很快感覺到了我這邊的動靜,緩緩的轉身,一個黑洞赫然出現在胸前之上,臉上帶著詭異的白色面具,恐怖朝我笑著。
「嗯?」
看見我,那只虛似乎也很是意外,面具下的紅色眼洞眯了眯。當我正準備想自我介紹時,那只虛居然直接道出了我的身份:「死神?」
我瞳孔一怔,手不自覺的撫上腰間的斬魄刀:「你知道我?你到底,是從哪裡來的?」雖然我來到現世2之後大部分時間都穿著死霸裝,現在也是,但是應該不會有金、酷拉皮卡以及揍敵客家以外的人知道。除非,這只虛不是現世2的產物!
「嗯?哼哈哈哈哈!!想殺了我麼死神!」虛倡狂的笑著:「嗯,很好,沒想到居然這麼短的時間內就找到了這麼好的食物,只是沒想到這裡也有死神這種雜碎在,不過你還真是很弱啊,就像一個半成品,哈哈哈!」
「……哼,雜碎麼?」我冷笑一聲,拔出斬魄刀,瞬閃過去,剛到虛的面前,在他還愣在原地的時候一躍而起,對準它的面具狠狠的砍下去,但是在我的刀還差一點點砍刀它的面具時,這只虛馬上就張開嘴對著我,喉嚨裡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我怔了怔,直覺感到危險,立馬一個側身躲開它的嘴正對的方向,同一時間,那只虛的嘴裡就「噗——」的一下噴出一股綠色的液體。因為在空中換位置受到了局限,我的袖袍還是被沾到了一些,只是一點點,馬上就開始朝其他的地方融過來。剛剛落地,那只虛就已經低頭朝我吐出第二股酸水,我往後跳開幾步,在離它有一段距離的地方站定,迅速的撕掉融掉面積已經變大的整截袖子扔到地上。
「哈哈哈哈!死神!你怕了嗎?」虛陰陽怪氣的笑著挑釁我,「乖乖受死讓我吃掉你吧!哈哈哈哈哈!!」
「……」我不甘心的咬了咬牙:真是……大意了。太久沒有這樣戰鬥過,再加上義骸的限制,竟然忘了速度比起靈體狀態已經小了太多。我把刀插/進面前的土裡,用極快的速度開始把自己的靈體和義骸進行剝離。
那只虛看見我這動作,似乎預料到了危險,猛地朝我沖過來,整個大地都因為虛的這個動作震動起來,我閉上眼極力穩住心神,繼續手裡的動作。
就在那只虛的血盆大口朝我的頭咬下來時,我終於成功的剝離,抑制已久的力量像沸騰的開水一樣在身體裡顫動著,我睜開眼往前一滾,順勢抓住斬魄刀,從它腿間的空隙躲開,在虛轉頭預備朝我吐酸水時,我一刀橫砍過去,將它的身體從腰部的位置砍成兩半,烏紅色的鮮血在身體被砍斷後的一秒後猛地噴了出來,那只虛的整個上半身因為失去了腳部的支撐,哀嚎一聲直接倒在了地上。沒給它任何的機會,我一腳踩上它的臉,刀尖狠狠地刺進它的嘴裡。
我單手握著刀柄轉動著,嘴角掛著笑咬牙道:「你很喜歡吐東西?再吐啊,吐啊!」
「呃啊……呃……」
這只已經註定會死在我手裡的虛躺在血泊中,嘴裡吐著血呻/吟著,眼神憤恨而絕望。我心裡突然感到一絲暢快,加深了嘴角的笑容,朝它的臉啐了一聲:「雜碎!」拔/出刀對準它的面具狠狠一劃,伴著一聲痛苦的慘叫聲,這只虛的身體即可化成了沙粒。
我看著一地的狼藉,呼吸還有些紊亂,似乎是還沒夠的感覺……我閉眼深呼吸了一口氣穩了穩心神,才睜眼轉頭目光淩厲的看著遠處的幾個人。
因為靈力大增,剛才在和虛打鬥時就已經感覺到這幾個人的到來。那群人就這樣和我對視了良久,率先有動作的人是西索,他一臉驚喜的朝我走過來,但是在離我還是有一段距離的地方停下,興奮的眼神一直在我身上轉悠著。
「啊∼真讓人驚喜啊∼你……」他的聲音因為激動有些顫抖。
我瞪著他一言不發。
其他人也陸陸續續的走過來,臉上無一不是帶著驚訝之色,反而是不知道為什麼跟來的洛恩,看起來似乎很平靜。
庫洛洛站在西索旁邊,眼神淡定的瞟了一眼旁邊被我剝離下來的義骸,又轉眼靜靜的看著我。
「……」如果被這群人知道我的身份,實在是個不太好的消息。我眼波一轉看向西索:「怎樣,還要跟我再打一場嗎?」這話一說完我愣了一下:這種還沒殺夠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西索眼睛裡的興奮感更加濃烈,他緊緊地抱著自己的身體,伸出舌頭舔了舔上唇:「呵、呵呵、呵呵呵……」西索此刻的聲音已經有些變化,聽起來讓人很不舒服,全身都散發著濃重的殺氣,念能力已經釋放到可以看見的地步:「不行……還不行……呵呵呵……」
我皺緊雙眉,轉開視線,看向遠處的一棵大樹,急速的瞬閃過去,抓住那躲在樹後的一個靈體。這個靈體不知道是不是剛才看到那場大戰,受驚不小的樣子,一被我抓到就全身顫抖。
但是此時我沒有心情再去安撫他,直接用刀柄戳中他的眉心,將他超度。正好我現在站在這棵樹後,我閉上眼再次深吸了好幾口氣,才慢慢地踱步回到眾人面前。
還沒來得及開口,俠客就率先問道:「你剛才對那個人做了什麼?」俠客現在臉上還是一如既往的帶著笑容,只是看起來有點怪怪的。
我沒有回答,反問道:「你們來這裡做什麼?」
四十四匹馬
「你們來這裡做什麼?」
俠客依舊笑著:「我們的資訊網可是很廣泛的,」說著俠客頓了頓,直視著我道:「什麼都查得到。」
我皺了皺眉:他在暗示什麼?
看我這表情俠客無奈的聳肩:「至少在今天之前是這樣。」說完俠客也往倒著我義骸的地方瞅了一眼,眼神複雜的道:「小尼瑪,看來你應該有很多事想和我們談。」
我翻了個白眼轉開身,走到剛才剝離義骸的地方,把義骸拉起來抗在肩上,在眾人的視線中走到燃放著火堆的那堵破牆後,默默地把義骸穿了回去,順便把穿界門給關上,理好衣服走出來,自顧自的蹲在火堆旁,往裡面加柴。
其他幾個人也跟著走過來,西索還一副不在狀態需要吃藥的樣子倚在我身後的牆邊,俠客和洛恩坐在我身邊,庫洛洛坐在不遠的地方,派克站在他身邊。
俠客饒有興致的看著我:「所以呢?」
「什麼?」
「剛才那只白色的巨大怪物,還有你對樹後那個人做的事,以及……剛才你扶起來的另一個你。」
我緩緩的轉頭看著俠客的眼睛,一臉天真:「什麼啊?我沒看見啊。」
「……」俠客僵硬的笑著:「不要開玩笑了。」
「……」就知道會很麻煩,死神在現世都是一個秘密,屍魂界更是人類不能觸碰和知曉的另一個世界,更不要說現世2了,更何況現在這麼情況這麼詭異,我又還沒有得到最新的指令……「你知道要幹什麼啊?」我不耐煩的咂嘴粗暴的捅著火堆:「又不關你的事。」
俠客張了張嘴想說什麼,我馬上堵住他的話緊接著又說:「你還沒說你們來幹什麼的?」
「和你是同一個目的。」旁邊的庫洛洛終於開口,聲音輕緩聽不出什麼情緒,看我也沒什麼表情,才加了一句:「大概。」
見庫洛洛已經發話,俠客才接著道:「本來我們只是聽說最近這窟盧塔山不怎麼太平,又是自由活動時間,就過來看看。」
「嘁。」我不屑的輕笑一聲:「是因為你們之前做的事情,聽到這裡有些奇怪的事,怕跟那件事情有關,所以來調查的吧?」典型的做賊心虛。(這句話為什麼要腹誹?說來啊你!)
俠客也沒否認,笑嘻嘻的繼續道:「但是我們在船上遇到你之後,就大致猜到你和我們的目的地是同一個地方,只是你不想和我們一起走,就沒有直接跟你說。」
放屁!還不是抱著想看戲的想法才故意晚一點過來的!我不滿的瞥開視線,看著一邊對著火堆出神的洛恩:「你呢?你跟著他們幹什麼?」
洛恩被我喊回了神,轉過頭來淺笑回道:「我不是跟他們一起來的,是在半山腰遇到的。」
「半山腰?」我眯了眯眼:「你也是要來窟盧塔族遺址的?」
洛恩坦誠的點頭:「我們的資訊網也是很靈通的。」
我們?「天空競技場?」
洛恩笑著沒說話。
我在獵人協會聽說過,整個世界資訊網最完整最快速的就是獵人協會,緊跟著還有揍敵客家的情報網,還有流星街,似乎那裡的元老會也知道不少事。但是天空競技場也有自己的資訊中心麼?也是,那裡魚龍混雜,要得到消息應該也不難。
「你還沒說呢。」俠客打斷我和洛恩的談話:「我問的問題。」
「嘖!你急什麼啊?你讓我組織一下語言行不行?」
「……」
手裡的撥弄火堆的動作漸漸停下,周圍一片寂靜,連蟲鳴都沒有,只偶爾聽到幾聲乾柴被火燒破的「劈啪」聲。
片刻後……
我呼出一口氣:「好吧,事到如今,我也無法再隱瞞了。其實,我不是人。」
………………………………………………………………
「噗——哈哈哈哈!」俠客發出一長串的笑聲:「你的撒謊技巧真是越來越差了,這種理由你都想得出來?」
受到質疑的我瞬間就急了:「有什麼好笑的?」可是再一看其他人的表情,派克雙手抱懷一副「真是沒救了」的表情搖著頭,庫洛洛依舊面無表情,西索也倚在牆角捂著嘴,看不到神情,洛恩則是平靜的撐著臉神遊狀態。
「……」我提了一口氣,然後吐出來:「事實就是這樣,不信就算了。」本來也不想告訴你們。
「我信。」
我看著庫洛洛,有些吃驚。
庫洛洛眼神篤定的看著我,又重複了一遍:「我信。」
俠客擦著眼角笑出來的淚水:「不是吧團長,這樣你都信?」
庫洛洛又看了我好一會兒,才轉開視線盯著俠客,淡漠道:「不然你如何解釋幾年前的事?」
俠客臉上的笑容逐漸垮下來,一臉嚴肅的陷入了沉思。跟著俠客一起陷入沉思的還有我。幾年前我初次在流星街遇到這幾個人的時候,當時有兩個人都對我做過奇怪的事,一個是派克,還有一個就是庫洛洛,事後兩人都是一副失敗了的樣子,其他的人也是一臉不可置信,不過我到現在都還不知道那意味著什麼。
「派克。」俠客招招手:「你再試試。」
派克猶豫了一下,還是躍過俠客走到我旁邊,微微彎腰,伸手搭住我的肩膀,剛剛一接觸到,我就感覺到上次那種感覺,微弱的念力從派克的手裡傳導至我的身體。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到了我和派克的身上。
「你是什麼人?」派克輕聲問道。
我保持著全身僵硬的肌肉,木然道:「我不是人。」
「……」
片刻後,派克把手從我肩上拿開,對俠客搖了搖頭,然後走回到庫洛洛身邊站定。
這時俠客才露出了一些驚異的表情。「你真的不是人?那是你什麼?」
「鬼魂囉。」我隨口道。心裡想著剛才派克做的事,這幾年在現世2學到不少,猜想著派克的念能力是應該能通過接觸對方身體讀取對方腦子裡的事。這種東西真是危險……不過,庫洛洛呢?他當時問了我那些奇奇怪怪的事,還讓我像宣誓一樣把手放在那本書上,也是能讀取對方的內心?(他是想偷你的能力但是沒偷到……)
回過神來才看見俠客還陷在剛才我說自己是鬼魂的事裡無法自拔……我有些好笑的轉開眼正好和庫洛洛對上。
庫洛洛看著我的眼睛平鋪直敘道:「你現在的身體,是為了壓制你鬼魂的力量?」問句卻帶著毋庸置疑的篤定。
「……」看他這麼認真的說出「鬼魂」兩個字……我突然有點能體會俠客的感覺了……「咳,算是吧。」
「會死嗎?」庫洛洛迅速接過話。
「……」上次伊路迷也問過這種話,當時他的意思好像是我不會死就能無束縛的和我打一場似的,庫洛洛也是這個意思?如果我說我會死,他會不會和俠客動手殺我?如果我說我不會死,能不能打消他這種念頭?(太天真!團長會把你抓起來反復殺到沒意思為止!)說不定還能順勢打消西索老想扯著我幹架的念頭……
「如果殺掉鬼魂,會有什麼後果呢?」一直很安靜的洛恩突然開口,將我剛張嘴想說的話堵了回去。
我看著洛恩,他一臉好奇,眼睛裡卻好像想表達另外的意思。他想讓我說什麼?啊,對了,難道他也發現庫洛洛的想法所以想幫我?嗯,一定是這樣。
我點點頭,肯定道:「是的,會有報應。」
眾人:「…………」(尼瑪啊……能讓這群人相信你不是人已經是個奇跡了,你還說什麼報應啊魂淡!)
「什麼報應?」庫洛洛絲毫沒有鬆懈下來,馬上就問了這個問題。
「呃……就是報應啊,報應你不懂啊?」
庫洛洛嘴角突然勾出一絲笑痕:「懂,但是不信。」
「……」哎喲我去!是啊,這群人可是大盜啊!相信報應什麼的還會做那些事麼?!真是失策……我轉頭看向洛恩,後者正專注的看著火堆出神,看起來,不太想要表現出認識我……
正在我內心後悔到幾欲悲憤而死的時候,頸上突然刺痛了一下,緊接著右手手指就自己動了動,還沒來得及反應,就猛地一拳向旁邊的洛恩揮過去,而洛恩則頭也沒抬一下一步跳開,我這重重的一拳直接打到地面上,馬上就破皮了。
怎麼回事?!
我驚詫的看著自己的右手,眼睜睜的看著它晃過我的視線伸到腰間,拔出斬魄刀,腳也開始不受控制的跳起來,舉著刀筆直的朝剛剛閃到一邊的洛恩劈過去!
「讓開!」
洛恩站在原地抬頭看著我,眼神出奇的冷靜,我皺著眉咬牙竭力想要控制住身體,卻無法停下來,就在刀鋒離洛恩只有十幾公分的時候,洛恩突然抬起右手,從手中扔出幾顆黑色的東西將我的刀打偏,連人帶刀落到他旁邊。
趁著身上的受控感消失的一瞬,我馬上右手結印伸出兩指頓准自己胸膛:「雷鳴的馬車,紡車的縫隙,此物有光,一分為六!縛道之六十一,六杖光牢!」
「蹭——」
指尖瞬間發出一道強大的力量,分出六道金色的光芒,從指間散開,又在一瞬間之內鎖住我的腰部,將我整個人縛住。
能感覺到身體還是在不受控制的想要掙脫開,但是因為六杖光牢的原因一動不動。
「阿勒,不動了?」
火堆旁邊的俠客正一邊把玩著手機,一邊看著我這邊的反應,反復了幾次之後,終於垂下手,同一時間我身體的力量和肌肉也恢復了正常。
我瞪著他,咬牙切齒的蹦出兩個字:「俠客!」
「啊哈哈哈!」俠客摸著腦袋:「我就是想試試能不能控制鬼魂嘛,沒想到也能奏效啊。MA,不過現在的情況看起來,也和失敗了差不多。」
四十五匹馬
「混蛋!」我站在原地還保持著對自己下縛道前的姿勢。
俠客攤手走過來笑眯眯的看著我,「又沒把你怎麼樣啊,只是嘗試一下啊。」說完上下打量著我:「該不會……你現在……」
我閉上眼,因為咬牙的動作都能感覺到臉上的肌肉在顫抖……「還不快來幫忙!」
…………………………………………………………
現在所有的人都圍在我身邊,像看什麼藝術雕塑一樣。
「我記得你之前對我們用過你稱之為的「縛道」,可是掙脫開並不是很難啊。」還在處於探索階段的是俠客。
「九,六十一。」簡短但是一句點題的是庫洛洛。
「什麼意思?」
「這次她對自己用的六十一級的縛道。」
「哦!對啊。」俠客恍然大悟,轉過頭來兩眼冒光的看著我:「哇,你對你自己下這麼重的手啊?」
我閉著眼不想看到這群人的嘴臉,但庫洛洛徐徐的聲音還是傳過來了。
「對別人用級數低的,對自己用級數高的,是有什麼原因吧?」很有庫洛洛的風格,疑問句,肯定語氣。
我睜開眼看著他,庫洛洛正看著我身後的洛恩,緩緩道:「俠客用你做測試,攻擊這個人,你馬上就對自己用了高級別的縛道,還是自己沒有能力解開的。」說到這裡庫洛洛頓了頓,沉吟了一下:「在天空競技場你也是從來不殺死對手……」
「……」這個男人
抬眼直直的看著我:「難道是不能殺人……嗎。」
「……」實在是讓人很討厭。因為剛才的事發生在一瞬間,怕那種控制會讓我無法扭轉過來,擔心級低的縛道不起作用,所以情急之下才用了六杖光牢。沒想到這是這麼個事竟然讓庫洛洛猜到我不能殺人的事……我撇開眼不理他。
俠客看出來我真的生氣,才樂呵呵的伸手摸了一下我腰上的六杖光牢:「現在怎麼辦呢?怎麼解開這個術?」
「……」雖然很氣這個人,但是也不得不開口無力的回了一句:「攻擊我。」
「攻擊你?」
唉,如果有其他死神在,要解開這個太容易了,而且因為還是對自己留了一手,並沒有盡全力,只是也很難掙脫開,但是現在哪裡找得到其他死神啊?自己又動不了……我轉著眼珠子看了看周圍的人:「你們有誰的念能力跟我平時用的招數相似的?」
「什麼意思?」
我想了一下,然後用最簡單的話解釋:「這個縛道如果不能正常解開,就只能用更強的鬼道打上去,」一邊說著一邊橫了一眼西索和俠客:「只是單純的扔幾張撲克牌或是操控人體是不行的。」
「鬼道?」俠客摸著下巴回想著,然後錘掌:「啊,就是你那些可以發出雷擊和火焰以及爆炸的招數?那個叫鬼道?」
「嗯。」
「哦∼可是,」俠客點點頭,然後左手叉腰,右手大拇指指了一下旁邊的派克:「這個傢伙不是攻擊型的。」側頭看了一眼我身後的洛恩:「他呢?喂,你是什麼念能力。」
「他也不行。」我直接接過俠客的話,看著庫洛洛:「你是什麼念能力?」
「我麼?」庫洛洛似乎是微微挑了一下眉。
「怎麼了?」我皺了皺眉:「不方便說?」(當然不方便了……)
俠客拍拍我的肩膀:「不是不方便說,而是團長的能力實在是一言道不盡啊。」
「……」我盯著庫洛洛的臉,他也沒有閃縮的和我對視,看樣子是不打算出手了。
「嘛∼這樣的小果子可以直接搬回家做裝飾品呢∼?」西索現在像是已經恢復了正常,又開始蕩漾了。
現場陷入了一片死寂,各自在心裡盤算著。我心裡……真的鬱卒得不得了了……如果現在身體動得了我真的要以頭搶地!哪有這樣的,什麼人啊都是!好好地把老子搞得現在這樣!
半個小時後,其餘幾個人都已經失去興趣一般,坐回到火堆旁邊開始談天說地,最後離開的是洛恩,他從我身後走上來時,我低聲對他道:「你給我等著。」
「……」洛恩停了一下,沒說話,也走到火堆旁邊去了。
我就這樣站著一直站到天空泛起了魚肚白,那群人也一直聊到火堆熄滅……我身邊,晃悠著兩三隻魂魄,好奇的戳著著我的身體,或是拉著我的衣服。
「哎,你朋友啊?」俠客從那邊遠遠地看見,笑道。
我哽了一下,狂吼一聲:「你大爺的朋友啊!」這群人也不知道是幹什麼的?!既不想辦法救我,也不說去查看一下四周的情況,現在對我面前的靈體也毫不關心,還不如滾下山算了,免得我看了眼睛漲!
太陽剛剛升起來,那幾個人正商量著誰去抓點野味過來,剛看見俠客站起來,一股強大的靈壓從天而降,直接壓迫到所有人的腦門,那幾個人瞬間頓住手邊的一切動作,同時互相看了一眼。
我咽下口水大喊一聲:「快走!」
「嗷————————————————」
伴著虛的嘶鳴聲,一個白色的巨大身影從天而降,直接落到那幾人火堆上方,只不過那幾人也不約而同的四面跳開,已經做好心理準備的幾個混蛋開始面露各種微笑,帶著各種興趣,打量著那只虛……
說真的,我現在已經不知道應該為這群人擔心,還是為那只虛擔心了……
「哦!是昨晚那個傢伙的同伴嗎?哇,真有意思!」俠客高興的就差和所有人手把手圍著虛跳圓圈舞了,絲毫不顧及那只虛的感受。
我無奈的閉上眼,有種丟臉的感覺……然後又開始咆哮:「你們快走!那個東西很危險,不是你們……」
話還沒說完,就看見數張撲克牌插/進了虛的手臂。我面部肌肉抽搐了一下:是啊,這群人怎麼會知道危險兩個字怎麼寫……
那只虛隨手在手臂上一撫,就將撲克牌全部刮到地上,沒有生氣也沒有激動的樣子,反而是往我這邊看了一眼,開始筆直朝我走過來,一時間地動山搖。
這下,那群人反而安靜了,好整以暇的看著。我咽了咽口水在原地大喊:「魂淡!還不快來把我搬走!!」
派克難得開口道:「你不是說需要比你的縛道更強大的鬼道才能解開咒術麼?」
「是啊,」俠客跟著點頭:「這應該很強吧。」
「你們……」我一口氣差點把自己噎死過去!這縛道不能防守的,這只虛攻下來老子不死也去半條命了!「不行!不行的!快把我搬走!」
所有人還是一動不動,那只虛已經走到我面前,發出一聲快要刺破耳膜的嚎叫聲,舉起右拳,不由分說的就往我腦門上砸下來,我閉緊雙眼,腦海裡只浮現出了兩個字:完了。
一片黑暗之中,只感覺肚子上一陣鈍痛,還沒來得痛吟出聲,就發現身體突然就自由了的感覺,同時伴隨著一股失重感,我睜開眼,看著那只虛離我越來越遠,而我則用背部撞斷了一排大樹後停了下來。
我從樹幹上滾下來,痛的不知道捂肚子還是摸背,在地上掙扎了好一會兒才站起來,呼出一口氣瞬閃出去,在途中跳上一棵大樹高高的躍起,一步跳至那只虛的頭上方,拔/出斬魄刀,沒有一絲停頓的劃破那只虛的面具,隨著一聲哀嚎,這只虛暫態變成無數的沙粒飄開,我則落回到地上微微屈膝,順勢收刀。
其實剛才在空中我已經看到在那只虛打算揍我的手臂上有一根長長的念線,同時還有一根針一樣的發射器,想也知道是西索和俠客在千鈞一髮之際良心發現,拯救了我於水火之中。也是因為有他們插手,那只虛才沒來得及應對我這邊。
耍完帥才捂著肚子蹲下去:剛才那一招雖然被西索和俠客有效的干涉,改變了進攻的路線和力度,但還是揍得我全身像散了架一般,嘴裡還有一股猩甜。我緊閉著嘴用鼻子換了好幾口氣,才把湧到嘴裡的血一口一口的吐出來。
吐得差不多了,我站起來擦了擦嘴角的血,無力的看著幾個人:「你們下山吧,這裡的事暫時對你們還沒什麼影響。」
派克環顧著四周:「那些東西好像隨時都會出來,你是準備留在這裡殺光了才下山麼?」
我有那麼笨麼?老子是要在這裡守消息!你們在這裡我都不敢開穿界門了!「不是,我還沒查清楚這些東西來來歷,弄清楚了我自然會走的。」
「哼哼∼★」西索陰陽怪氣的笑了兩聲,斜眼看著我:「可是我看那些東西對小果子你的來歷可是很清楚呢。」
「……」連西索都開始要攙和進來搞清楚我的身份了麼……
「你說你是鬼魂,但是看起來你和其他的那些,似乎不太相同啊。」俠客看著在剛才虛出現的時候就已經躲到幾百米以外的魂體。
早知道還會糾結這個問題……我深吸了一口氣淡定的指著自己:「級別高的,」又指著那幾隻魂體:「級別低的。」
派克看著剛才被虛踩出來的腳印:「那那個傢伙呢?」
「……被淘汰的。」
庫洛洛橫了我一眼:「看來被淘汰的遠比級別高的更有生存的空間。」
「……」我又哽了一下,脫口而出:「級別高的有很多好不好?還有比我級別高得多的呢!」
眾人:「……」
我:「…………」
「呵。」庫洛洛輕笑一聲,低下頭像是自言自語一般:「即是說數量非常之多了。是個怎樣的世界呢……」
「……」這傢伙,會不會太敏銳了一點?!(會不會是你太遲鈍了一點……)
「能不能這麼理解呢?」庫洛洛抬起頭,墨黑的眼瞳帶著一絲自信與肯定:「你和幾年前那個穿著同樣服飾的孩子,以及你們當時在找的男人,是一個專門收納留在人類世界的鬼魂,以及,剿滅你所說的那些被淘汰的怪物,以維持人類世界和鬼魂世界的平衡,的一個組織。」
「……你……」我瞪大了眼,完全不可置信的看著庫洛洛,說不出一句話。
庫洛洛和我對視良久,眼神裡的肯定之色更深:「看來真的有這樣的世界存在。」
悠于 2016-2-3 20:56
四十六匹馬
「哈,哈哈,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扯出一個乾笑準備裝傻到底。
庫洛洛瞅了我一眼,發出一聲輕笑,「呵。」然後就抬腳朝下山的方向走去。他身後的派克上下打量了我一番,也跟著離開。
「嗯?」俠客還在想我和庫洛洛前面的對話,看他要走了趕緊一邊追上去一邊回頭看了我一眼:「我們就走了麼?」
庫洛洛沒有停下來,只是用不大不小,但是又讓我剛好能聽見的聲音道:「該知道的已經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也會知道的。」
「……」庫洛洛走後我的心臟才開始狂跳不止:還好我夠沉得住氣,沒有露出絲毫的馬腳,嗯。(這種莫名其妙的自信心是怎麼回事……)
這邊西索還在一直抿著嘴不知道在笑什麼,視線在我身上轉悠了好幾圈後又轉到旁邊的洛恩身上,一手叉腰一邊魅惑的抬手對他動了動靈活的指尖:「寶貝兒∼別忘了我們的約定哦∼?」然後也扭著腰下山去了。
所有人都走了之後,只剩下我和洛恩像木偶一樣站在這裡,聽著風聲從頭頂劃過……這種場景就像是約好了一決生死的兩個劍道大師正在對峙……
一片樹葉從我們之間飄過。猛地,抬起右拳狠狠地朝「洛恩」的臉上砸去,但是還沒摸到他的臉,拳頭就被他的手掌包住並扯住,我立刻又揮出左拳,又被他另一隻手包住牽制。我眉頭一皺,眯了眯眼,順著他抓我的力道,一個傾身直接朝他的腦門撞過去。
「洛恩」被我撞得眼睛一閉,手上的力氣松了一下,但是因為剛才那一下我們倆都被撞了個踉蹌,再加上他剛剛鬆手,我就拽住他的衣領,都沒注意腳下,直接就倒在了地上,而我則霸氣的壓在「洛恩」的身上,雙手揪著他的衣領一臉猙獰。
「好不好玩兒啊?嗯?!」我拉著他一陣猛搖:「很有意思吧?嗯?看見別人被你騙的團團轉很有成就感吧?嗯?!」
「洛恩」因為剛剛摔到緊閉的眼陡然睜開。從看見「洛恩」開始,他的眼睛就一直是深藍色,現在直直的看進我的眼裡,顯得更加的深邃……被突然攢住的視線讓我剛才還處於狂躁中的動作停住。
我咽了咽口水,盯著那雙顯得十分陌生的眼瞳,惡從膽邊生,伸出手扯住他的臉頰:「還裝?!還不快快顯出你的原型!?」
這一爪掐下去,「洛恩」面部上的肌肉立刻就變形了,而且是真正意義上的變形,連整個五官都癱了。我一咧嘴趕緊鬆手:「哇,怎麼回事啊?」
「洛恩」也伸手摸了摸剛才被我掐過後軟化的臉,口型因為肌肉變形的原因,說起話來有些口吃不清,但是語氣還是很淡定:「嗯,時間太長了。」聲音已經不再是「洛恩」。
我雙手抱懷看著他把眼睛裡的隱形眼鏡取出,又把臉上一層厚厚的膠狀物摳下來,膠狀物下的臉因為用念固定過,還沒有恢復到正常的樣子,我抽搐著嘴角看著他一點一點把臉恢復到原來的樣子,忍不住搖頭讚歎:「真是沒想到你不用念釘固定也能換樣子?而且比你插滿釘子的那張臉要自然多了啊!」
伊路迷弄完臉上的東西恢復到面癱狀,攤手仰視著我:「是麼?可是用念釘固定比較持久,方便行動。」
「嗯嗯,」我點點頭:「原來如此。」
說完之後,因為伊路迷沒有接我的話,現場突然安靜下來,我和伊路迷大眼瞪著小眼。
片刻後……
「舒服麼?」伊路迷面無表情的問我。
我眨巴眨巴眼一臉茫然:「什麼?」
「坐得還舒服麼?」
「還不錯,怎麼了?」
「……」伊路迷啞了半天,側過頭無聲的輕呼一口氣,然後回過頭來用那雙已經回到無聚焦狀態的大眼看著我淡淡道:「嘛∼我是覺得無所謂。要這樣的話。」
「嗯?」
「嗯。」
「…………」
大腦停頓了三秒我才恍然察覺,我現在還優哉遊哉,雙手抱懷的坐在,伊路迷的,小腹上……我緩慢呆滯的移開和伊路迷對視的眼睛,清了清嗓子,全身僵硬的從他身上站起來,摸了摸鼻子站到旁邊。
伊路迷躺在地上默默地看著我做完這一連貫的動作,才慢慢的支起上半身,拿掉頭上的棕色假髮,拔掉頭頂上插著的念釘,一頭黑色的頭髮傾瀉而下。弄完之後伊路迷像是有些累,一隻手隨意的搭在支起的右腿膝蓋上,埋著頭躲在長髮下。
剛剛短暫的尷尬過後,我終於想起了我最開始要做的事(居然還能想起來,不錯啊!):「你行啊,居然連我都瞞著,裝得還真像!」
伊路迷站起來撩了一下胸前的長髮:「那幾個人一直跟著你,不得不這麼做。」
「雖然是這樣,不過估計還是沒能瞞過他們。」不知道為什麼伊路迷一站起來我心跳突然狂跳了兩下,耳根有些發燙,避開視線極力討論正事。
伊路迷沒說話,像是在想什麼。平復下剛才古怪的情緒之後我又道:「你到這裡來也是聽到什麼風聲?」
「聽說你買了來卡丁國的船票,就查了一下這邊的情況,發現有些異狀,就跟著來看看。」
「哦?這麼說來這幾個月你還是一直在默默地關注我的事啊。」一說完心臟又失頻了一陣,把我自己都說愣了。
伊路迷歪頭看著我,搞得我耳根子也跟著開始重新發燙,再次避開視線:「咳,我是說,嗯……」糟了,連語言組織能力都有問題了……搞什麼啊……
「雖然你說讓我看到留言來找你,但是出於同上的理由,不太方便。」
「哦,是啊,我也覺得,咳。」
伊路迷直愣愣的看著我,看得我越來越不自在,嗓子是咳了又咳。
「你臉紅了。」
「啊?!」我全身一抖:「有麼?」我打著哈哈摸臉:「沒有吧,呵呵,錯覺了吧,咳。」說完趕緊轉移話題:「所以呢?你也準備要走了?」
「嗯。」伊路迷應道:「還有一單生意,做完會休息一段時間,準備參加獵人協會的考試。」
「哦∼啊?獵人考試?」是啊,再過不久獵人考試的時間就到了:「你報名了?」
「嗯,拿到獵人證書方便我接下來的一些任務。」
「哦∼那,你現在就走麼?」
伊路迷看了看天色:「再等等。」
對啊,幻影旅團和西索才剛剛離開,最好是能避開。突然我又想起剛才的一件事:「對了,你認識西索?」
「嗯。」
「是用你『洛恩』的身份認識的,還是用本來的身份認識的?」
「幾年前跟他合作過一次。」
意思就是西索早就知道「洛恩」就是伊路迷的事了。我眯著眼一臉猥瑣的問道:「他叫你……寶貝兒?」
伊路迷木訥的轉過頭來看著我:「怎麼了?」
「呃,沒有沒有,覺得,你們的關係,看起來,很……特別的樣子。」我嘿嘿笑著:都叫寶貝兒了那得是多親密的關係啊……
伊路迷沒有回答,一副不置可否的樣子。
……………………………………………………………………
重新把牆後的穿界門打開,坐到已經涼透的火堆旁邊跟伊路迷聊天,儘管伊路迷應該感覺到剛才我打開穿界門洩露出的靈壓,和從穿界門裡發出的渾濁古怪的氣息,但也沒問我到後面去幹什麼了。這倒是很符合伊路迷一貫的作風。
雖然他沒怎麼問,我還是跟他大致講了一下那只虛的事,以及提到淨化那些魂體和虛是我的職責。
伊路迷一邊聽著一邊說:「那個人沒說錯。」
說到這個我也很疑惑,就問伊路迷到底庫洛洛是個什麼怪胎呢?這種事都能讓他猜去了七八分。伊路迷則是難得的從那雙永遠看不出情緒波動的眼睛裡洩露出了一丁點的鄙視,淡定的回了一句:「我以為你沒打算隱瞞。」
「……」(如果連伊路迷的眼睛都能讓你看出一丁點的鄙視,那估計就不是一丁點了……)
之後伊路迷也「好心」的提醒了一下我欠下的巨債,跟我說現在我的身價很高。我則是無語哽咽:那些錢根本過不了我的手好嗎?!直接就打進獵人協會給我的帳戶裡了!結結巴巴的跟伊路迷表忠心說請放心,我一定會把錢還上的。
想到如果伊路迷也要參加這一次的獵人考試,到時候肯定會不可避免的遇到,所以就先主動說了。
「我也要去。這次的獵人考試。」
伊路迷似乎有些意外的樣子:「你還不是獵人?」
「嗯。」我頹廢的答應完,驚覺剛才伊路迷問了什麼話後,立馬露出一個更加意外的表情:「你什麼意思啊?你怎麼知道?!」
「……呵。」伊路迷面無表情的從嘴裡發出一聲類似輕笑,又似歎息的聲音:「原來這對你來說也是秘密麼?」
「…………」伊路迷這張嘴啊……不過說起來還真是,這個世界難道就沒有一點秘密的概念麼?俠客也知道我和獵人協會有關,伊路迷也知道,我不就是買了一張從獵人協會基地出發的船票麼?這些人沒事都在做什麼啊?
暮色漸深,伊路迷說自己該走了,我點點頭站起來送他,想說句路上小心,又覺得很矯情,就只能目送他離開了。伊路迷倒好,朋友一場也沒說三步兩回頭給我道個別。
伊路迷離開之後,我心裡有些空落落的,還不知道要在這裡等多久,現在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了。
可是……為什麼腦子裡老是想起「洛恩」的臉呢?我從來沒見過伊路迷笑過,他一向沒什麼表情,更別說笑容了。但是為什麼他裝扮起洛恩來的時候這麼自然呢?又,那麼溫暖……
大概是因為知道了「洛恩」就是伊路迷,不自覺的就會拿洛恩的行為來和伊路迷作對比,對我的關心,對我的微笑,對我的扶持,雖然完全套不進一個格子裡,但回憶起來越發覺得比之前處在當下時還窩心……
誒?我在想什麼?!這是有多正常不過的事啊?!為什麼一想到是伊路迷做就突然變特別了?!啊,果然還是伊路迷本身太不正常了,這些事完全不像是他做得出來的啊……
不過,還真的,有那麼一點,想看到伊路迷的笑容呢……誒嘿嘿嘿∼
四十七匹馬
伊路迷走後我繼續留在窟盧塔山等消息,同時關注這裡的動向,但是奇怪的是,虛再也沒有出現過,中途我抽時間在把靈體超度前,和他們談了一下。
這群魂魄大多都不知道,或是說不記得發生了什麼事。但其實在之前我就已經發現這些靈體的穿著很像酷拉皮卡的衣服風格,我不得不把這群人的魂體和幾年前的窟盧塔族人聯繫在一起。
聽這群魂魄說的,那些白色的東西,也就是虛,好像也沒有出現很多次,只是因為虛每次出現都會吞噬掉一些魂體,尤其是那些還記得生前事的魂。
得知這些訊息之後我越發有些不安,如果那些窟盧塔族人的魂魄能記得生前的事,那一定是充滿了怨念。可是為什麼那些虛只吞噬了魂體,卻不下山呢?
就這樣,我又在窟盧塔山上待了幾天,終於在上山后的第9天,收到了來自屍魂界的資訊。但當我看到資訊時,我真的搞不懂了。
資訊的大致意思是,瀞靈庭已經在調查這邊的靈壓來歷以及造成突變的原因,讓我去其他地方看看有沒有同樣的情況發生,有的話要即刻在當地聯繫屍魂界,再等消息。
我懵了,這是怎麼個意思,這邊都這樣了,還不派人過來執勤?這邊要是發生什麼大的變動怎麼來得及處理?怎麼回事啊……
因為覺得奇怪,我馬上回傳了消息,將這邊得到的最新資料進行詳細彙報,並且建議最好安排淨化隊人員過來輪班查看。然後這次的消息倒是回來的很快,說那邊已經在核實處理這件事,會安排人員,其他的事不用管。
已經說到這個份上,我也沒有道理再繼續回傳消息,只是瀞靈庭怎麼會發出這樣的指示呢……難道現在還沒到警戒的份兒上?還是說那邊已經有了應對的方案?
帶著這種疑惑的心情,我又在窟盧塔山等了兩天,沒有人員過來接應,虛也沒有再出現,而山上的靈體也被我都超度的差不多了,至少再沒看見一個。
想著我在天空競技場申請的假期也差不多快到了,而且再留在這兒似乎也沒什麼意思,於是就起程離開了卡丁國。
…………………………………………………………
回到天空競技場先報了道,本來想馬上跟獵人協會聯繫,把大致的情況說一下,要說的我在回來的路上已經整理過了,既然尼特羅會長沒有提起過我的死神的身份,我也最好是不要主動說起,就馬馬虎虎說一下情況是有問題,但是因為太過特別,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之類的,再根據他的話說點什麼就好。
可是那個魂淡老頭子每次打過來的電話都是無號碼顯示的!搞得老子要找他都找不到!所以還沒有把事情處理完,馬上就被安排了兩場比賽。
第二場比賽後我接到尼特羅老頭子的電話。
「喲!福間桑!」
「……會長,您不覺得讓您的下屬知道你的電話對提高工作效率有説明嗎?」
尼特羅會長在電話那頭呵呵笑著:「是啊,但是你還不是我的下屬啊。」
「……」
「對了,查到些什麼啊?」
我清了清嗓子,把之前準備的話說了一遍,說完之後尼特羅會長在那邊沉默著,我這邊還在猜想他會問什麼問題,我又要怎麼樣回答。就聽他一副很輕鬆的樣子道:「啊,知道了,幹得不錯!」
「……」我在電話這邊額頭上爆出一個井字格:「……會長,難道您不覺得這種情況應該趕緊派人過去輪番監視麼?!」
「哦呀?生氣了?」
「……」是啊,我大概是生氣了,瀞靈庭那麼不負責任就算了,連獵人協會也是這樣。「我只是覺得你既然安排我去調查了,現在證明確實情況有問題,為什麼不引起重視?那您還要我去那裡幹什麼?」
尼特羅會長在那邊沉吟了一下:「福間桑,這句話不像是對我說的啊。」
「……」
「你跟我彙報的情況也不清楚啊,連你都還沒查清楚的事,我怎麼引起重視啊福間桑。」
「……」是了,這段話是我心裡想質問瀞靈庭的話。如果我在這邊查到的事情結果都得不到你們的重視的話,那為什麼還要白白浪費我這麼久的時間呢?
「好了,別想這個事了,這件事我會找人繼續查下去的。」尼特羅會長語氣輕鬆道:「你考試準備的怎麼樣了啊?」
提到這個我就忍不住一聲歎氣:「還沒有,不是還有一個月麼?」
「嘿嘿嘿,要不要給你透露一下考官是誰啊?」
我翻了個白眼:「這有什麼用啊?」
「知道考官是誰你可以去查一下對方資料啊,大致就能猜出考什麼了嘛!」
「呵呵。算了,誰知道您老在想什麼。」
「哎呀……」
………………………………………………………………
如同尼特羅會長所說的,考試就快開始了,但是因為考慮到我曾經在獵人協會工作過,對我的能力已經有了基礎瞭解,所以就免去了初試,可以直接拿號碼牌。
介於我剛回天空競技場沒多久,就又要請假,所以主動去申請了好幾場,曝光率一下增多,但是整個人也累的不行,不是因為戰鬥的對手太強悍,而是因為我要控制自己的力度,場數又多,所以很疲憊。也因為這樣,我後面申請的三個月假期也批了。
時間過去的很快,這一個月以來我依舊是每天混跡於天空競技場內外,沒和任何人有交集,連西索這段時間也沒有參加比賽,不知道去哪兒了,伊路迷從窟盧塔山下來之後,也不知道幹什麼去了。這使我不得不想到這兩個人之間是否有什麼【嗶】情……
獵人考試會場在巴托奇亞共和國旁邊的一個大陸上,獵人協會也在這個地方,這個地方沒有國家名,不屬於巴托奇亞共和國,也不屬於下面的優路比安大陸,當初學習地理課的時候一直覺得兩個國家都沒有把這個大陸納為自己的版圖,大概就是因為獵人協會的關係。
我拿著手機根據上面的位址,找到這家小餐館。
「叮鈴。」
「您好,歡迎光臨!」一開門就看見一張溫和又燦爛的笑臉:「請問要吃點什麼?」
「呃,我要……等等啊。」我說了一半趕緊又把手機拿出來,跟著短信上的內容念道:「一份牛排定食。」
那姑娘的笑容僵了一下:「呃……請問要怎麼做呢?」
我一邊拿著手機目不轉睛的看著螢幕,一邊伸出食指道:「慢火溫烤。」
「……」
半天沒得到回應,一抬頭就看見這姑娘一臉為難的樣子,不知道怎麼接下去,這個時候店老闆掀開簾子走出來,在圍裙上擦著手,上下打量了我一圈,拍了拍姑娘的肩:「沒事,你去忙吧。」然後對我做了一個請的動作:「已經接到通知了,這邊請。」
「謝謝。」獵人協會每年的考試都有領路人帶去當年考試的第一輪考試現場,通關密碼則是由領路人和接引人自己制定。剛才我說的就是今年的通關口令。
只不過那個姑娘可能現在都沒想清楚我這個沒領路人的考生是怎麼來的,而且你說沒領路人就算了,連通關口令都還沒記住……
店老闆把我帶到後面,按下牆壁上一個按鈕,面前這堵牆突然就震動起來,轟隆轟隆直響,我下意識的扭頭從簾子的縫隙間看出去,但外面的客人似乎沒一個聽到,吃得津津有味,都沒往這邊看過來。
店老闆看我這樣子,猜到我在想什麼,就笑道:「今天這聲音已經響了無數次了。」
「……」
震動聲過後,面前出現了一個電梯,店老闆拿了一個號碼牌給我,示意我進去,然後揮揮手:「祝你順利。」
「謝謝。」我拿著手裡的號碼牌翻來覆去的看著,心裡有一點點的激動。
電梯門剛要關上,就聽見門外傳來呼聲。
「等等等等!」
店老闆馬上在外面把電梯門按住,我一抬頭就看見一個鼻青臉腫的中年人滿頭大汗的趕到門口,畢恭畢敬的對後面的人招呼著:「這邊請這邊請。」
我一看到那人後面的人,不自覺倒抽了一口氣,雖然已經知道他要來參加獵人考試,但是這麼突然看見還是覺得有些意外:「你……」
「哢噠哢噠……」
「……」伊路迷……為什麼你連考試都要裝扮這樣……真的怕被人認出來你就乾脆不要出門好麼?
伊路迷走進來對著我又哢噠哢噠了好幾聲,然後突然把頭180度後轉,對著那個中年男人哢噠哢噠了幾聲,嚇得那人兩個蘭花指一伸,急忙躲到了老闆背後。
「……」我眉角抽搐:難道這個已經被可以預想的原因搞得五官不清的中年人是這貨的領路人麼?所以這傢伙到底對別人做了什麼啊……
電梯門再次要關上,我正準備和伊路米打個招呼,又聽見門外傳來一陣呼聲,不過這次是店小妹的聲音。
「等等等等!還有一位!」店小妹撐著門微喘了一口氣,然後看著後面:「請這邊。」
這下我真的是……已經無話可說了……瞠目結舌言語不能……
西索那風/騷的傢伙修長的右手食指上正立著一張不停旋轉的號碼牌,和店小妹擦肩而過的時候嫵媚一下:「真是感謝呢∼★」
顯然這位店小妹也是見過大世面的,完全沒被西索這貨給嚇到,乾笑兩聲,然後關上了電梯門。
……………………
電梯轟轟響著,我左右兩邊各站著兩個不太正常的人……
我提起一股氣,開口道:「這麼巧。」
其餘兩人沉默。
……「哎,你的號碼怎麼在我前面?而且……為什麼又是44號……」
「這個麼∼?」西索手掌一翻變出號碼牌:「我很早就拿到了∼不過問口令花了一點時間∼◆」
「……」我咽了咽口水:你到底用什麼方法問,把你一個44號的考生,耽誤到跟一個300多號的考生在同一個時間來會場?又轉頭去問已經把號碼牌別在胸前的伊路迷:「所以其實你才是剛剛通過過來的?」我和西索的號碼雖然很靠近,但是我的號碼是早就定了的,西索說被耽誤了,所以伊路迷這個才是本來就是這一撥兒的吧?
「哢噠哢噠哢噠……」
「……」你在說什麼完全聽不懂啊喂!!
於是場面又冷了下來。過了一會兒,電梯還沒到,我又問:「呃,對了,剛才沒看見你的領路人啊。」
西索挑眉:「啊∼那個爛果子麼?還在床上呢∼★」
「……」床上?!我迅速扭頭看向伊路米,後者則是正在把頭一圈一圈的轉著玩兒,殘忍到讓我簡直無法直視……好吧,雖然剛才有那麼一秒我想歪了,但是估計按照西索的個性,唉……那個倒楣的領路人還活著麼……
「可是美味的小果子竟然在這裡出現……」
西索突然靠近撐住我身後的牆上,把我控制在他和牆的中間,與此同時我也在他靠過來時把腰間的斬魄刀往上提了一下,用刀柄抵住他的腹部,微微用力讓他沒辦法接觸到我的身體。
西索媚笑著:「這還真是讓人意外呢∼?,我一直以為小果子早就已經是獵人了呢∼」
「呵呵。」我咧嘴笑道:「能離我遠點麼?你身上的香水好臭。」
「……」
「哢噠哢噠哢噠……」(伊路迷你在樂什麼……)
四十八匹馬
從電梯裡一出來,就看見門外的通道上已經站了很多人,氣氛非常的肅殺。我們三個一靠近,所有人的目光都集合在我——身邊的兩個人身上……(所以是一出現就被忽視了麼……)
西索大概是因為參加過之前的考試,很多人都已經認識他了,所以都只是迅速的窺視了一眼馬上就轉開視線,開始打量滿臉釘子膚色古怪的伊路迷。像這種時候,我覺得我應該讓這群人對視個夠,所以就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倚著,觀察著這些來參加考核的人,然後……
「哎?!」我發出一個疑聲,身邊的人馬上就紛紛扭頭看了我一眼,我則是一直看著那個操/著故作帥氣的表情,抱著一個滑板溜達過來的人:「你怎麼也在?」
奇犽歪著頭一臉不屑:「哼,反正也很無聊,就來看看做獵人有什麼好玩兒的。」
「呃……」我瞅了一眼那邊的伊路迷,後者則是用那個已經被固定的怪異笑容看著我,手裡一根念釘正在幾根指頭間翻動著……我咽了咽口水:「是、是麼……那祝你玩兒的愉快……」拜託,你怎麼能連你哥都認不出來呢?!
「聽說你一直在兩百樓還沒被打敗過。」奇犽少年老成的瞅了我一眼:「哼,還算不錯。」
「……那我是不是還得感謝你的誇獎啊?」我一手摁過去揉著他的頭髮:「小不點!要學會對長輩用敬語好麼?!」
奇犽不耐煩的躲開我的手:「你是長輩麼?醜八怪。」
「……」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還逐漸有人從電梯的方向出來,西索和伊路迷站在不遠的地方聊著什麼,雖然我聽不到,但是根據這倆好基友的表情看起來,似乎聊得很開心。我就不懂了,伊路迷那哢噠哢噠聲,到底能表達出什麼……
「哇!」
電梯門再次打開時,首先傳出來的就是一個稚嫩的驚訝聲。現在大部分的人神經都繃得很緊,一點點聲音都會吸引眾人的注意力,全體對剛走進電梯的三個人行注目禮。
「呵——」我倒抽一口氣,活生生把準備出口的罵聲縮回去——酷拉皮卡……怎麼也來了?!這世界到底是有多小啊我去!
酷拉皮卡和一個背著背包,眼睛大大的天真小孩兒以及一個中年男人一起進來的,還沒看見我,都還被開門後這種嚴肅的場景弄得沒回過神來。
「你認識?」奇犽非常敏銳的發現我表情有變。
我也趕緊轉開視線清咳了兩聲:「沒有啊,只是覺得這期孩子挺多的。」
聽我這麼一說,奇犽也看向那個背包的小孩兒,那個小孩兒像是感覺到奇犽的視線,扭過頭來和奇犽直接對視,兩人就這麼你看我我看你,好像對對方都很有興趣似的。
這個時候酷拉皮卡感覺到旁邊背包小孩兒的視線,也跟著看過來,毫不意外的就看見了我,我馬上露出一個笑容,正準備伸手招呼,就見他吃驚過後馬上就有些尷尬的轉開了頭。
我納悶:怎麼回事啊……
「啊——!!!!」
一聲淒厲的慘叫聲打斷了所有人的思考,集體看過去,我一看,不禁黑了一下頭:又是西索這傢伙……還沒開始呢,就已經開始亂來了麼?
那個已經被割去雙手的人躲到鐵管和牆壁之間:「救命啊!拜託……放過我……」
西索手裡拿著一張沒有沾到血的撲克牌,優哉遊哉的把玩著:「小心點∼下次撞到人,一定要說對不起哦∼?」
「叮鈴鈴鈴鈴鈴鈴鈴…………」
一陣清脆的聲音在隊伍前面響起,所有人都下意識的站直身體聚集過去,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分小鬍子男人,拿著一個不知所謂的古怪鈴鐺從這個像隧道一樣的頂層輕飄飄的跳下來。
「SA,報名時間結束,獵人考試從現在正式開始。」
獵人協會每年的考官都是由星級獵人來擔當,但平時這些獵人都是少以出現在協會裡的,但偏偏這個獵人考官,我正好見過一次,當時他正好回協會有點事處理,所以打了一次照面。對他尤為印象深刻的就是……說話看不見嘴……
他一出來就先環顧了一下所有的考生,然後轉身往前走:「請過來這邊。」一邊領著眾人往前走,一邊道:「在開始之前,還是要確認一下,因為獵人的測試是非常困難的,只要欠缺少許運氣和勇氣,就有可能受傷甚至死亡。如果仍想參加,就請跟我來吧。」
話雖這麼說,但是卻沒有人退出,除了……那個還沒開始就因為西索已經被迫淘汰的倒楣考生。
我走在奇犽旁邊,看他一直頻頻回頭看和酷拉皮卡在一起的背包小孩兒,就笑道:「怎麼了?想認識一下同齡人?」
奇犽回過頭來依舊是一臉不屑:「嘁。」
那位考官在前面聽著後面壯大的腳步聲,頭也沒回的道:「我知道了,第一次參加測試的人數是404名。」
大概走了又半小時後,速度沒有慢下來,因為無嘴考官一直在前面,所有人都是跟著他的步速在走,但是到了半個小時後眾人都已經開始不可避免的小跑起來。
無嘴考官開始在隊伍前方中氣十足的自我介紹:「至今才告訴各位,我是負責第一場考試的薩次,現在就讓我帶領大家前往第二測試會場。相信已經有人發現了,這就是第一場測試的項目。」
是了,當時聽到其他工作人人員介紹這位薩次考官時,眾人對他的評價都是,擁有絕對的步速能力和意志力。
「唉∼」
聽我唉聲歎氣,從剛才小跑開始就已經踩在滑板上輕鬆向前的奇犽側頭看我:「怎麼?這麼快就受不了了?」
我橫了他一眼:「當然不是,只是這種考試真的很無聊啊。」這種程度對於我而言根本不算什麼。
奇犽沒說話,又扭頭看了一下後面的三人組。因為酷拉皮卡也在,所以我也很是在意,他們現在和一個參加過多次考試的考生在一起。那個考生我對他的印象不太好,雖然我只跟考了兩場,但是兩場他都使陰招對付相信他的新考生,這種人簡直下作的令人作嘔。
可以嗎?讓酷拉皮卡跟這種人走在一起。我有些擔心:要不要過去打個招呼?想了一下,還是算了,剛才酷拉皮卡好像不太願意我這個時候過去和他打招呼。再等等。而且他們隊伍裡還有個成年人,警惕心應該不會太低。(你太太天真了……雷歐力的智商和情商都不怎麼高好麼……)
保持著這種速度又跑了好一會兒,所有人的體力和精神力都受到了非常大的考驗,我一邊跑一邊無聊的垂頭喪氣。旁邊的奇犽也是一副百無聊賴的樣子,回頭去看那一直聊得很開心的三人小組的頻率更高了。
我眯著眼:「去認識一下吧,和你年紀差不多就來參加獵人考試,一定是個有趣的傢伙。」
「……」奇犽沒說話,但滑板的速度逐漸慢下來,像是在等後面的人。
我笑著搖了搖頭:果然還是孩子啊……不過有奇犽過去我也放心不少,依照奇犽的個性,那個萬年考生應該占不到什麼便宜。
「哢噠哢噠哢噠……」
我臉上的淺笑一僵,翻著白眼轉頭:「伊……」我停下來看了看周圍,壓低了聲音道:「用假/身份參加考試會被除名的,你膽子可真不小啊。」
「哢噠哢噠……」
「……你能不能說話?我真心聽不懂你特麼在說什麼啊!」
「哢噠哢噠……」
我閉上眼無力道:「算了。你不打算告訴奇犽你來參加考試?」
「哢噠哢噠……」
「小果子∼聊什麼這麼開心呢∼★」
我又翻了個白眼:「你從哪兒看出來我們聊得很開心的?沒見我們根本沒辦法正常溝通麼?」
「哼哼哼∼」西索笑得邪魅:「如果小果子用那種特別的移動方法,能多快走到盡頭呢∼◆?」
我伸頭看了看前面,但是根本看不到出口。我搖搖頭:「不知道,現在這樣根本看不出這段路有多長,說不準。」
「啊∼?我以為小果子提前就知道考試內容了呢∼★」
「……並沒有這種事好麼?」雖然我的確有機會得知考試可能會遇到的測驗。
西索過來之後伊路迷就突然安靜了,不主動問他話,就完全不發聲音。又這麼跑了許久,隊伍已經鬆散了不少,只有很少的一部分人還緊跟在薩次考官的身後不停跑著,因為之前一直在和西索以及聽不懂在說什麼的伊路迷聊天,等到我再次回頭的時候,突然發現酷拉皮卡和他的兩個朋友都不見了!
我馬上停下來,一直向後看著,伊路迷和西索只是不約而同的回頭看了我一眼,沒停下來就往前走過去了。我站在原地等到隊伍的尾端都上來了,都沒看見他們幾個,連那個萬年考生都上來:難道又是出什麼事了?
「嘩啦嘩啦嘩啦……」
正想著說要不要回去看看,就看見奇犽優哉遊哉的踩著滑板過來,滑到我面前就跳了下來,順腳一踩把滑板拿到手上:「再等我?」
「誰等你啊!」我迅速接過他的話:「剛才那幾個人呢?」
奇犽表情有些古怪的扭頭看了一眼,「誰知道呢?中陷阱了吧。」
「陷阱?」我莫名其妙。但是又一回想,剛才在路上,隊伍多次路過一個岔路口,每次從那裡經過都能聞到一股淺淺的香氣。「啊,難道是那個什麼什麼幻覺的樹液區?」
「連你都不知道麼?」奇犽一臉鄙視:「是鬼迷心竅的杉樹,聞到那種液體會產生幻覺。」說著又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一直沒有人出現的隧道後方:「我看他們也很難再出來了。」
「哇你真是……」我皺眉指責:「你知道是陷阱還扔下他們走了?」
奇犽撇嘴:「他們中沒中陷阱關我什麼事?」
「你……」說起來,他這種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真是像極了伊路迷。「搞什麼啊?你都跟著去了還會出現這種事?我還說有你跟著會很安全啊!」
奇犽微不可察的睜了睜眼:「你……是這麼覺得的?」
「肯定啊!」
這個時候奇犽臉上的自豪感已經隱藏不住了,雖然撇開臉,但是嘴角一直忍不住往上勾,他閉著眼沒好氣的道:「誰知道你是這麼想的啊……哼。」
不過現在我沒時間跟他扯這些事:看來還是要去看看了。我剛剛抬腳邁開兩步,就看見奇犽已經踩著滑板調轉方向倒回去了。
「哎,你要回去?」
奇犽也沒回頭,雙手揣在褲兜裡:「哼,就回去看看囉,你別跟過來,有我在還能出什麼事。」說完就吱溜溜的走了,留下一個自以為帥氣的背影……
「……」
雖然奇犽已經趕過去了,但是我還是在這個地方磨蹭了一下,正準備回到隊伍裡去的時候,就聽見身後一陣腳步聲,一回頭就看見那萬年考生氣喘吁吁一副受驚不小的樣子跑過來。
一想到這傢伙一貫以來的下作手段,我站在原地看著他逐漸跑近,他看我這麼兇神惡煞的盯著他,就很有意識的趕緊跑到對面貼著牆走,我腳下一動瞬閃過去,同時伸手掐住他的脖子將他提起來。
「呃——恩嗚嗚……」
我手上微微用力,讓他能夠感覺到窒息,但是卡住的位置又不至於會掐死他。低聲道:「你給我小心點,再去動那幾個人,我就撕了你!」
說完將他重重的扔到地上,一臉嫌惡的瞪了他一眼,轉身迅速瞬閃向前,追趕前面的隊伍,留他一個人在那裡捂著脖子咳嗽。
悠于 2016-2-3 20:57
四十九匹馬
一路追上去看到很多人已經累趴在地上不行了,那些人看到我這種「詭異」的移動速度,無一不是露出一副「這人是怎麼回事?到現在還有這種速度的力氣麼?
受到這種羡慕嫉妒恨的眼神,我倒是沒覺得有什麼可自豪的,一個是知道自己和普通的人類根本不能相提並論,更有一個原因是知道前面的伊路迷和西索現在絕對是還保有不少的體力,而且兩個人都特別陰險的隱藏了自己的念能力,不知道想幹什麼。
「喂!」一邊想著一邊已經追到了大部隊,伊路迷跑在隊伍的後面,我一步上去拍上他的肩膀:「我說,你弟弟不見了,你一點都不擔心麼?」
「哢噠哢噠。」
在剛才很長一段時間的雞同鴨講裡,我已經充分適應了這種自言自語的氣氛,於是自顧自的道:「其實我是不擔心的,你弟弟……和你一樣,都不正常,應該吃不了什麼虧。而且我剛才發現一件事,原來你弟弟和你還是很相似的,年紀小小,但是對耍酷什麼的已經很在行了。」
「哢噠哢噠。」
這種自豪的語氣……「老實說,其實我覺得你弟弟完全不適合做你們的家族事業,那麼一個積極陽光向上的少年,和你們家裡其他人的氣質完全不一樣啊。」
「哢噠哢噠哢噠……」
我一邊往前跑著一邊回憶我和奇犽一路來的交流,突然想起之前的一件事,猛地扭頭對伊路迷道:「對了,你知不知道你弟弟平時的興趣愛好是什麼?」
「哢噠哢噠。」
「我就知道你不知道(你怎麼知道他不知道……)!他居然……」我壓低了聲音湊到他耳邊道:「喜歡看18/禁的東西!」
「……」
「不知道吧?」我說的眉飛色舞:「你不知道我當時知道他喜歡看這些東西的時候,我……」
「你說什麼?」
伊路迷的聲音因為長時間沒有說話,再加上要降低聲量,所以聽起來有一點點低沉沙啞,但還是把我嚇了一跳:「你怎麼會突然說話的?!」
伊路迷的臉還保持著被念釘控制住的微笑模式上,但眼睛直愣愣的看著我,重複了一遍:「你剛才說什麼?」
被他這種嚴肅的語氣給嚇住,頓時沒了剛才的興奮:「……你弟弟……」
「嗯。」
「奇犽他……」
「嗯。」
「……他……」
「哦呀∼?,小果子和伊醬已經可以聊得這麼開心了麼∼真是讓人羡慕呢∼★」
西索著傢伙不知道什麼竄過來的,突然打斷了我和伊路迷的談話,但我還是暗自松了口氣,看剛才伊路迷的反應,感覺好像我再確定一次,伊路迷就會調轉槍頭回去把奇犽提起來教育一番……
「……」伊路迷被念釘固定的面部肌肉似乎是抽了一下,眼尖如我馬上感覺不妙,立刻往前狂奔了幾步,在還能聽見戰況的位置慢下來,一邊跟著隊伍跑一邊向後伸著耳朵聽著。
「哢噠哢噠。」
「啊∼伊醬不開心了麼∼◆?為什麼呢∼?」
你這不是廢話麼?別人正在打聽自己弟弟的興趣愛好啊,你突然跑出來打斷這種有意義的話題,怎麼可能不生氣?!(是多有意義啊……)
「哢噠哢噠。」
「嘛∼帶上人家一起玩兒嘛∼?∼人家一個人在前面很無聊的∼◆」
「哢噠哢噠哢噠……」
「哼哼哼∼我知道哦,伊醬在想什麼∼?」
哦?!哇……好想聽……伊路迷在想什麼的事……但是伊路迷一直在哢噠哢噠,完全聽不懂在說什麼,想猜個大概都猜不出來,不過話說回來,為什麼西索從一開始就能聽懂伊路迷在說什麼?果然啊……這兩個人……
在我走神的時候,那兩人突然就在隊伍後面嗨……呃不是,是打起來了,一個扔撲克牌一個扔釘子,一邊跑一邊鬧打得那叫個不亦樂乎啊……只是可憐他們倆周圍的考生,本來就沒什麼體力了,這會兒還要疲於奔命的躲避這倆人的暗器……
我一邊倒退著跑一邊饒有興致的看著兩人的打情罵俏,眨眼之間就看見西索往前扔了兩張撲克牌,同時向前一撲,直接將伊路迷壓到牆邊上,一手扣住伊路迷準備進攻的手腕,一邊用手肘撐住伊路迷頭頂的牆壁。
「哦∼∼∼∼」
我和周圍一直在看這個熱鬧的部分群眾們難得發出了同一種聲音。
此刻我真是被這兩人的姿勢搞得莫名其妙的熱血澎湃起來,也不知道出於什麼理由臉都紅了!
西索笑嘻嘻的舔了舔嘴唇,俯身在伊路迷耳邊說著什麼,我也停下來伸長了脖子想好好聽聽,結果什麼話都沒聽到,反而是聽到左邊的牆內突然發出一陣「轟隆轟隆」的聲音,同時還伴隨著強烈的地震。
這個動靜成功的把正在看西索和伊路迷熱鬧的人,以及專心致志應付考試的考生,包括薩次考官的注意力全部吸引過來,都停了下來。
「砰——————!!!!」
只聽一聲巨大的爆炸聲後,左邊這堵牆應聲爆開來,一陣火光和塵煙之中,幾個人從裡面用各種姿勢跳出來,來人儼然就是剛才掉隊的酷拉皮卡一行人。
我在吃驚之後看著整抱著滑板一臉老神在在的奇犽,忍不住會心一笑:果然有這小子在,什麼問題都不是問題了……只是,不知道今年負責考試後勤的工作人員是那幾個?光是這一攤子就夠他們收拾一陣了。
在所有人的訝異聲中,幾個人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站起來,彼此相視一眼笑了笑,這種古怪的默契氛圍讓我有些好奇剛才在杉樹液區裡發生了什麼事。
「呐!呐!」那個背包的小孩兒迅速找到薩次考官,跑到他面前仰著頭帶著幾分歉意的微笑,道:「不好意思啊,把牆弄壞了。」
薩次考官看了看廢墟中的幾個人,依舊張不開嘴的道:「無礙,我沒說你們不能弄壞這些牆壁。」說完停頓了一下,像是在想什麼,然後才轉身背著手繼續向前:「那麼繼續跟上來吧,我們要衝刺了。」
我翻了個白眼,剛才薩次考官那小眼睛裡閃耀著的光芒明顯是充滿了興趣啊,估計是在想今年的考試不知道多有趣呢……之類的。
這邊西索和伊路迷的打鬥在剛才爆炸時已經結束了,兩個人都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又開始各跑各的了,只是奇怪的是,接下來雖然沒有西索的打擾,但是我跟伊路迷說什麼他都沒反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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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時間裡,奇犽一直和酷拉皮卡那群人混在一起,尤其是和那個背包小孩兒,兩個人一路跑一路說,也不知道聊什麼那麼開心,直到最後衝刺的階段,連奇犽都好像被那個小孩兒的興致勃勃所影響,臉上難得掛起單純的笑意,和其他人一樣打起最後的精神和力氣,各種狂奔。
最後,我們這個大部隊終於看見了曙光,看到了這條隧道的終點,大家全部都欣喜不已的沖向隧道的出口,急切的跑出去呼吸新鮮的空氣。
雖然我一直沒有什麼壓力,但是在黑暗中跑了那麼久,現在看見陽光還是覺得心情大好。回頭一看,隧道口的鐵門正在緩緩降下,門裡幾米處還有幾個以為達到了門口就已經通過,一時洩氣倒地不起的考生,正滿臉驚恐的招著手,希望門外有人能去拉自己一把。
但是不會有人去伸手的,即便已經到了這裡,淘汰就是淘汰。
現在看到面前這片迷霧重重的森林,我也大概猜出這裡是哪裡了,如果沒有猜錯,這裡應該就是肯特市旁邊的達美妮濕原,再次回頭看了一眼那扇已經關閉的隧道大門:所以說我們剛才就一直是在肯特市的地底活動麼?我去,獵人協會還真是無處不在啊,一個小城的地底都能被改裝成這樣,就只是為了這一期的一個考試,以後用不用得到都還不知道,真是奢侈的令人髮指。
轉念又想:這裡面不知道有我貢獻的多少血汗錢啊……我是不是應該申請拍照留個念想什麼的?
正在我沉浸在自己被獵人協會的種種壓榨回憶的濃重憂思之中,薩次考官已經在那邊把這片濕地的大致特性介紹的很清楚了,這種行為不是提前洩露考題,而是想看看我們這群考生,在已經得知了可能會遇到的危險和障礙後,會用什麼恐懼和緊張的心情去面對及應對。這種惡趣味……的確也是獵人協會的愛好之一啊……
「騙人!那傢伙在說謊!」
我暗自歎了口氣:再多來幾次我的、以及所有考生的脖子就要脫臼了好麼?每次這種一驚一乍的聲音響起都會讓所有人馬上轉頭看向聲音發出的目標,這是在治療眾人的頸椎病麼我去!
剛才發出聲音的是一個從旁邊山坡後面走出來的一個男人,滿臉是傷,手裡提著一個裝著什麼東西的布袋子,表情憤怒的對剛剛才因為走出隧道松了口氣的考生們道:「他是冒牌貨!根本不是考官!我才是真正獵人考試的考官!」
我翻了個白眼,把頭轉回去繼續欣賞這片濕地的美好風淨,雖說這地方危險了一點,但正是因為夠危險,才會保留這快濕地,暫時還沒被人類的足跡踐踏。
「哢噠哢噠。」
從剛剛和西索打完之後就沒怎麼理我的伊路迷突然湊過來發了幾個聲音,我扭頭瞅了他一眼:「你不去看熱鬧麼?」
「哢噠哢噠。」
「這種事一眼就能看出來,很無聊是吧?」
「哢噠哢噠。」
我又瞅了一眼伊路迷,小聲嘀咕道:「你這副樣子果然和貓很像……」高興的時候就湊過來蹭蹭你,不高興時理都不理你。
伊路迷像是沒聽到一般,也很專心的看風景。
那邊吵得不可開交,我和伊路迷則蹲在人群後面的一個濕地小坑邊,像打地鼠一樣你一下我一下的把剛剛伸出頭來的食肉魚敲回去,我被這種幼稚行為搞得難得發出幾聲嬉笑聲,心情大好。
這時聽到身後隱約傳來討論聲:「這兩個人對誰是考官都完全不在意的麼?」
「哼!這種人走不了多遠就會被淘汰掉!」
但這兩個跑龍套剛竊竊私語沒幾句,就被伊路迷180度的轉頭給嚇得面色蒼白的擠回到人群裡做盡職的圍觀人員了。
正和伊路迷玩兒的開心不已的時候,突然就聽到人群那頭傳來一聲慘叫,我和伊路迷對視一眼,無奈放下手裡的遊戲,站起來走到人群的尾端看情況,我踮著腳,看見剛才冒充考生的魔獸身上已經插了三張撲克牌,倒地而亡了,另一頭的薩次考官手裡也捏著三張撲克牌。
就在所有人還愣在疑是考官的人被殺掉的震驚裡時,那個被假考官扔在地上用來嫁禍給薩次考官的假死魔獸,看見情況有變,也趕緊爬起來想逃走,但也是剛剛起身,就被西索扔出來的撲克牌給戳死了。
我看著薩次考官手裡的撲克牌,又是無聲的歎了口氣:西索這傢伙……雖然知道考獵人對他來說只是遊戲而已,但他也還真是太肆無忌憚了,去年就是因為攻擊考官,到手的獵人執照都飛了,今年還敢來?
一些膽子稍大的人發出一些微弱的抗議聲,說西索這樣太武斷,萬一真的把考官殺了怎麼辦?我聽後連連搖頭:你這麼蠢的人要是讓你拿到獵人執照怎麼辦?
西索嫵媚的一手叉腰一手攤開:「正式獵人是我們努力的目標,當然不可能躲不過我剛才的攻擊∼?」
眾人沒有說話,這時酷拉皮卡也開口說:「在他剛才說獵人執照被搶走時,我就已經知道他是假冒的,真正的獵人怎麼可能會輕易被人奪走執照呢?」
兩年多沒見,酷拉皮卡沉穩了很多,冷靜又穩重,看得我真是十分的開心啊,沒想到成長的這麼快,看來金也不是一無是處嘛。
本來就被西索的話所動搖的人,聽見酷拉皮卡這麼一說,人群裡也馬上有人跟風,事態馬上就安撫下來。
薩次考官一手背在身後,一手捏著手裡的撲克牌看了一眼,對西索處變不驚道:「先謝謝你這讚美的話,不過,下次不論任何理由,只要你對我發起攻擊,都將被視為是對考官的挑釁和違抗,會取消你的考試資格,聽懂了嗎?」說完用指尖輕輕把撲克牌彈了出去。
「是是∼?」
我滿臉黑線的看著西索走到我和伊路迷面前,攤著手一副「真是沒意思」的表情。我長歎一聲:「何必呢?明知道他不會理你不會跟你動手,你還故意去試探,你真應該慶倖獵人協會裡的人都和你一樣不正常。」
西索包子臉了一下,怨懟的看了一眼伊路迷:「誰叫你和伊醬玩兒的這麼開心∼◆,人家好無聊的。」
「……」請不要把你自己的好戰冠上這種理由好麼?不過,剛才玩兒雖然玩兒的很開心,但是伊路迷的哢噠哢噠聲我至今還是聽不懂他在表達什麼啊……所以,不應該是我羡慕嫉妒恨麼……(難道你不應該想想你為什麼羡慕嫉妒恨麼……)
五十匹馬
第一場獵人考試還沒有結束,還需要穿越過這達美妮濕原,到了濕原的盡頭才是第二場考試地點。我略微數了一下剩下的考生,最多不超過150個,雖然這場考試看起來很平淡,但是直接刷掉了一大半的考生,估計這在後面也不可能達到這種水準了。
所有人開始出發,由於達美妮濕原常年多霧,這種霧因為地裡環境的原因,就連遇到毒日也不能全部散開,再加上這路線並不好走,坑窪和山地居多,很多考生早已經體力不支,前一段都還能勉強跟上,現在是完全邁不開步子,所以一出發沒多久隊伍就鬆散開來。
有少數的考生體力有餘,輕輕鬆松的就能跟上薩次考官的步伐,我和伊路迷也在這群人裡,但是我一路走來都憂心忡忡的,因為我現在想回頭看看酷拉皮卡他們都找不到人了,身後的霧林深處不斷傳來淒厲的慘叫聲,也不知道他們不知道能不能平安度過。
誒,對了,西索呢?我一邊跑一邊四下裡看著,卻沒有發現西索的蹤影,腦子裡猛地閃過去年西索參加考試的情景,心裡一下涼了半截,我拉住伊路迷:「你有沒有看見西索?」
伊路迷瞟了我一眼,沒說話。
看他這樣子我立刻肯定了心裡的猜想:剛才西索想找薩次考官打一場,但是薩次考官沒理他,現在他絕對是一肚子的火氣沒地方發,達美妮這個濕原這麼幽僻,正好可以讓他消消火。
我馬上停下來轉身就要倒回去找人,伊路迷一把抓住我:「你幹什麼?」
「我去找人。」我撫開伊路迷的手:「西索在後面太危險了。」
只是這兩句話的時間,薩次考官和幾名考生的身影就已經消失在幾米外的濃霧裡:「你趕緊走吧,我馬上就跟上來。」
伊路迷沒說話,但也沒鬆手。這時候我們倆都聽到有個很輕的腳步聲跑上來,聽聲音來人身體很輕,應該是小孩子,伊路迷大概和我的猜想一樣,於是馬上就鬆開手,果然下一秒就看見奇犽面色複雜的跑上來。
「咦?」奇犽一看見我和伊路迷下意識發出一個疑聲,他先是看了一下旁邊表情一直很古怪的「集塔喇苦」,然後對我道:「你又停下來了?怎麼回事啊?你是認識那幾個人麼?」
我眉頭一皺上前一步揪住奇犽的臉:「你又把他們拋下了?!」
奇犽不耐煩的躲開的我手,揉著臉沒底氣的道:「我已經警告過小傑了,他自己要跑回去的。」
「什麼意思?」
「我已經說過那個西索很危險,讓他不要管他的同伴,」奇犽撇開頭小聲嘟囔:「他自己傻跑回去救人。」
「你……」我一時無語,不知道怎麼說才好:「你是說西索在後面?他已經開始動手了?」
「啊,大概。」
「……」我咬了咬牙,知道把氣發在奇犽身上也說不過去,轉眼狠瞪了伊路迷一眼,後者歪頭一副不理解的樣子。「算了!你們走吧,我回去看看。」
「喂!」奇犽突然伸手像剛才伊路迷一樣抓住我的手:「你回去幹嘛?你現在也來不及了啊,你要在第一場考試還沒結束的時候就成為傷殘人士麼?」
「呵,」我不屑的輕笑了一聲:「好歹你也參加過天空競技場的比賽,你不認識西索?我早跟他打過了,當時還未分出勝負。」
說完就在奇犽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中轉身跑進霧裡去追尋酷拉皮卡幾個人。
一路上我除了看見一些中伏和受傷昏迷的考生,卻沒看見酷拉皮卡他們,達美妮濕原的面積很大,雖然我很肯定我是按照剛才的原路回去的,但是我也不知道他們幾個有沒有走錯路。
渾渾噩噩中,終於看見一片矮樹叢後有人影閃現,我馬上跑過去,剛剛走近就看見一地的考生屍體,然後就是站在屍體中間手裡掐著那個背包小孩兒的西索。
我張了張嘴,正準備讓西索住手,就看見西索突然一改臉上的暴戾之色,微微一笑,捏了背包小孩兒的臉兩下:「好,合格了∼?」
背包小孩兒:「……」
我:「……」
我們倆都還沒反應過來時,耳邊一陣腳步聲,就看見酷拉皮卡也舉著兩把細長的手刀氣喘吁吁的跑進濃霧,死死地看著西索。
西索一扭頭,一臉欣喜:「哦呀∼★,你也回來了∼??」站起來一副特別欣慰的樣子:「那你也合格了∼?」
「你什麼意思?!」
旁邊的背包小孩兒終於回過神來,一副自己被耍了的表情憤憤的質問西索,看西索還沒出聲,我馬上幾步跳過去,捂住背包小孩兒的嘴:「你好像傻!這麼多嘴幹什麼?!」
「唔?!」被突然竄出來的我捂住嘴,背包小孩兒又被嚇了一跳,瞪大了眼看我。
西索抬起右手伸出一指放在唇上:「啊∼?小果子∼??為什麼你也回來了呢∼??想我了麼∼★」
我微眯著眼:「你夠了……」
「叮鈴鈴……」
哎?電話聲?我奇怪的看著西索:獵人考試是所有人員都不得帶手機進場的,在進入主會場前手機都要上繳,我是因為特殊情況沒有上繳,可是為什麼西索這傢伙會帶著手機……
「摩西摩西∼?……啊∼我這邊差不多了∼◆……」西索看了我一眼:「嘛∼這麼囉嗦幹什麼∼,說了只是考官遊戲啊∼?……啊,馬上就過來了∼★」說完掛斷了電話,對我旁邊的背包小孩兒道:「好了∼要趕緊跟上來哦∼?」一邊說著一邊就走到屍群中間,扛起了酷拉皮卡的另一個同伴。
背包小孩兒在我手裡掙扎了一下,扯開我的手:「你想幹什麼?!」
西索斜眼看了背包小孩兒一眼:「唔∼跟上就把他還給你∼◆」
背包小孩兒還想說什麼,我趕緊又一把捂住他的嘴,拉著他看著西索離開這個血腥味頗重的地方,消失在濃霧裡。
我松了口氣:還以為西索真的是忍不住要殺人呢,看來是還沒發病……(為什麼你老是用形容病人的語氣形容西索……)
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看見旁邊的背包小孩兒已經拿開我捂在他嘴上的手,一雙大眼睛直愣愣的看著我,見我跟他對視,眨巴眨巴眼,可愛道:「你來救我們的?」
「呃……」我看了一眼那邊剛才一臉肌肉緊繃,現在已經好很多的酷拉皮卡:「是……吧。」
背包小孩兒也看了一眼酷拉皮卡,又看了看我:「你又在看。」
「什麼?」
「看酷拉皮卡。」背包小孩兒仰著頭看著我:「剛才在隧道的時候你就看了酷拉皮卡好多次。」
「呃……」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是因為……」
「你是酷拉皮卡的愛慕者麼?」
「……」
酷拉皮卡:「……」
酷拉皮卡閉著眼無奈的搖搖頭走上前來,一副腦殼疼的樣子:「不是的小傑,這是,我一個朋友。」
「哦!原來是這樣!」被叫做小孩兒的孩子一副比我和酷拉皮卡重遇還激動的樣子:「你好!我是酷拉皮卡的同伴,我叫傑·富力士。」
我點點頭:「呃,你好。」停頓了三秒之後,我臉上笑容僵住:「你……叫……什麼?」
「傑·富力士啊。」
「……」我眉角抽搐俯視著這長著一雙大眼,天真可愛的小孩兒,簡直不敢相信我聽見了什麼……我開始恍惚的自言自語:「不會吧……難道富力士這個姓很常見麼……怎麼回事……」
在我魂魄游離的時候,兩個人開始在旁邊討論:「呐,呐,酷拉皮卡,她怎麼了?」
「別管她,她本來就不正常。」
「她是個很厲害的人嗎?」
「厲害?唔,算是吧。」(潛臺詞應該是:如果算是人的話……)
「呃……」我打斷兩人談話,不太肯定的看著背包……我是說傑·富力士,猶豫道:「或許……你聽說過金·富力士這個人?」
話一出,兩個人都愣了,尤其是傑·富力士這個孩子,眼睛瞳孔瞬間就緊縮了。他愣了幾秒之後,突然像打了雞血一樣猛地拽住我的手:「你認識我爸爸?!」
「啊?!」這下又輪到我受驚了,雖然剛才又猜想這孩子是不是和金有什麼關係,但是……我特麼怎麼也想不到他是金的孩子啊!!於是脫口而出:「金竟然有這∼麼大的孩子?!」
「啊!你真的認識我的爸爸?你是他朋友嗎?你知道他現在在哪兒嗎?」
「咦?你不知道?你爸爸他……」我看向酷拉皮卡,但是後者還一臉茫然的看著我們這像突然發病的倆貨,完全不知所謂的樣子。我這才想起來,當初在島上時,金就從來沒跟酷拉皮卡說過自己的名字,難道他帶著酷拉皮卡離開之後也沒說過自己的名字?可是,酷拉皮卡應該聽到我叫過金啊。
就在這短短的幾秒裡,酷拉皮卡臉上的神色變了一下,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看來他也馬上回憶起了這件事,因為光是「金」可能還很難把他跟其他人聯繫在一起,可我現在這麼一說,他應該馬上就想到了。
「怎麼了怎麼了?」傑·富力士還在旁邊搖我的手,一臉期待。
「呃……」我有些尷尬,還是抱歉的說道:「對不起,我已經很久沒見過他了,不知道他現在在哪兒。
傑·富力士眼裡的光彩馬上暗淡了下去,低下頭抓著我的手也鬆開來垂在身側。我又看了一眼酷拉皮卡,他好像還在想什麼沒說話。
因為現在還是考試,有時間限制,所以我們三個也只能馬上跑向第二考試的現場,一路上三個人在心裡各自盤算著。剛才我沒有說過去的時間裡酷拉皮卡一直和金在一起,是因為我看到酷拉皮卡在明白這其中的人物關係後還不出聲,一定是有他自己的打算,也就沒說。
可是我很想問問為什麼他已經知道我口中的金,就是傑·富力士的爸爸,還不說出來呢?我看著酷拉皮卡的側臉:這幾年這孩子真的變了很多,穩重的就像個成年人一般,氣場也變了很多,不止是因為他敢和西索對峙(可能是因為他還不瞭解西索真正恐怖的地方……),更重要的是之前一路以來的表現。這種距離從某種角度上說起來,比當初才看見他時還要遠……他,還記得阿散井副隊長麼?
我們三個在第一場考試結束的鈴聲剛剛響起時順利到達終點。一直站在樹林外等待的奇犽看見傑·富力士眼中瞬間就迸發出了高興之色,而後者雖然前面還那麼失落,但現在也還是笑得很開心的過去打招呼,兩個孩子瞬間就鬧到了一起。
我站在旁邊看了一會兒,小聲的問酷拉皮卡:「你不打算跟那孩子說麼?」
酷拉皮卡也看著那邊傑·富力士,從表情上來看,似乎是已經下了什麼決定:「他從來沒有跟我說過他是誰,並且交代過不要告訴其他人我見過他。」
「可是……」
「你也確實不知道他在哪兒,所以我們都沒有撒謊。」
「……」你這死孩子……最終還是被金那傢伙帶壞了啊……我無奈的歎了口氣,怨氣沖天的說:「為什麼你之前一副很不想看見我的樣子,讓我都不敢過來跟你打招呼。」
酷拉皮卡抬頭望天,「我又不是不知道你的身份,不想你在這場考試你干涉我太多。我想看看,自己的能力到底夠不夠……」
「……」他的話沒有說完,但是我想,剩下後半句就是我猜的那樣:到底夠不夠去找幻影旅團報仇。唉∼難道這孩子真的打算把報仇列為人生的唯一目標麼?
不想在這話題上討論太久,我語氣頗為凝重的道:「可是,你真的長大了好多……」說著又語氣一變,十分蕩漾的一把將他摟過來:「讓我好懷念那個時候扭扭捏捏的你啊!!」
「啊——!」他發出一聲哀嚎:「別這樣!」
「哢噠哢噠……」
聽到這個聲音,我鬆開酷拉皮卡的脖子,轉過身板著臉看著他:「幹什麼?」
酷拉皮卡理著被我弄亂的頭髮,打量了一眼喬裝的伊路迷,沒說什麼,跟我打了個招呼回到傑·富力士那邊,和他一起去看自己被打傷的另一個同伴。
酷拉皮卡離開後,我惡狠狠的看著伊路迷:「剛才給西索打電話的是你吧?」
「哢噠哢噠。」
「你居然敢帶電話參加考試?想死啊!」
「哢噠哢噠……」
「我聽不懂!把電話給我!」
「……」
我扭曲著面部肌肉做出一副兇神惡煞的樣子,伸著手一副女流氓的姿勢抬起臉用鼻孔瞪著他:「不給我我就去舉報你!說你用假/身份參加考試還攜帶行動電話取消你的考試資格!」(你好像傻……大貓參加考試是為了方便以後行動,報名肯定用真名啊!)
伊路迷歪著頭苦惱的想了一下,動作遲緩的從懷裡摸出手機遞給我,我瞬間搶過來,賊眉鼠眼的避過周圍人可能看到的視線,把自己的手機也摸出來,悄悄的把兩個電話開機,一邊開一邊壓低聲音繼續威脅:「說!電話號碼多少!?」
「哢噠哢噠哢……」
「嘖!講人話!」我板著臉打斷他的話。
「……」
我似乎又從伊路迷這張被固定好的臉上看到肌肉的抖動。然後伊路迷默默地從我手裡把我的那支手機拿過去,堂而皇之的拿在手裡嗶嗶嗶摁著,反而是我被嚇得到處打望看有沒有人發現。
等伊路迷把手機扔回來的時候,螢幕上已經多了一串數位:098-18181888。我馬上撥出去,伊路迷的手機上馬上就開始響起來,我趕緊掛掉電話,把手機上我的號碼滕到自己手機上,一邊滕一邊不自覺的嘀咕:「嘁,連西索都有為什麼我沒有……都認識那麼多年了竟然連對方電話都不知道丟不丟人……哼看見那傢伙的得瑟樣就討厭……可是為什麼我的電話號碼這麼不順……」
「…………」
五十一匹馬
第二場考試馬上開始,所有的人都在原地休息,我和伊路迷站在一邊聊天,其餘的人也三三兩兩的湊在一起討論剛才一路上遇到的事情。西索是個孤獨的孩紙,一個人坐在樹下玩兒撲克牌,不過他剛剛堆了兩層塔,就被突然響起來的一聲巨大聲響給弄得手抖了一下,牌散落一地。
西索包子臉了一下,不太樂意的收牌,但也沒有看向發出古怪聲響的地方。
剛才的聲響是從濕地陸地旁的維斯康森公園裡,一座大倉庫裡傳出來的,雖說是公園,不過也是人跡罕至,地處面積很大,還有很多放養的珍惜動物,是被列為了世界保護區的。所以你們看,連這種地方都能公開開放給獵人協會做考場,是有多了不起啊……
倉庫大門打開之後,兩個一看就知道是考官的人面帶微笑的看著灰頭土臉的眾考生,而剛才的那聲巨響則是其中一個男考官發出來的肚子餓聲音。可是……「真是奇怪啊……」我摸著下巴自言自語。
「哢噠哢噠。」
「嘖,我還是第一次看見一場考試裡會出現兩個考官的情況。」一般來說一場考試都只有一個考官的,但是現在從這兩個人的對話來看,真的就是兩位考官無誤了,還是美食獵人。而且沙發後面的那個像巨人一般的男考官卜哈喇像是副考,而那個嬌小可愛的女考官反而是主考的樣子。
我和伊路迷站在人群後看著前面的局勢,難得有些關注。我是因為第一次看見美食獵人,所以有些好奇會出什麼考題,儘管,大概也是和食物有關。話說回來……我的廚藝……那可是一絕啊……
我不動聲色的瞅了一眼伊路迷:「我說,你會做飯麼?」
「哢噠哢噠。」
不耐皺眉:「到底是會還是不會啊?」
「哢噠哢噠。」
「你好歹動動脖子啊!說句人話會死麼?」
這邊我還正在從伊路迷的鐵嘴裡套出他是否會做飯的事,那邊主考叫門淇的女獵人就已經開始十分囂張的給考生放狠話了,看來也是沒什麼耐心的人啊。
第二場考試的第一項很快宣佈下來,是副考卜哈喇制定的考題,果然就是料理——「烤豬」,門淇考官十分自信的告知所有考生,只有通過卜哈喇副考考題的考生,才有資格接著做她制定的料理考題,而考生是否通過則是要根據兩位元考官覺得是否好吃而決定。
我不由自主的看了一眼那邊還倚在樹下,雙手抱懷的西索:又是這種鬼知道的答案,上次出這種開放性答案的考官瞬間就被西索擊斃,可是……現在看他的表情,好像心情還不錯?
門淇考官因為這個考題的通過線原因又和在場考生第二次發生了摩擦。不過局勢好歹還是很快安撫下來,畢竟考官的位置鎮在那兒。
卜哈喇副考所說的烤豬,是特指的「豪鼻狂豬」。這種豬的攻擊性據說很強,和一般的犀牛差不多,話音剛落,就傳來了一陣地動山搖,同時伴隨著無數狂亂的奔跑腳步聲,然後就看見左邊掀起了厚厚的塵煙,伴著塵煙沖過來的一群豪鼻狂豬,就這一下就有數十個考生直接被豬群撞飛,還沒開始第二場考試就被淘汰了。剩下的人反應過來也開始四散開來開始捕捉豪鼻狂豬。
其實這個時候我已經明白這第二場第一項考試的主要目的,烤豬是其次,關鍵是考驗考生的膽量和觀察力,面對這種橫衝直撞又力大無窮的動物,要冷靜下來成功捕捉,如果膽子或是觀察力稍弱都無法成功。
大家開始熱火朝天的忙碌起來,我對頭上蹲在樹上已經看了很久熱鬧的薩次考官道:「您還準備看多久啊?」
「咦?50號考生,為什麼你還不去捕捉豪鼻狂豬呢?」
我撐著樹幹歎了口氣:「剛剛才完成第一場考試,好歹也歇口氣啊。」而且這個對我而言完全沒有難度。我看了看遠處的伊路迷,只見他一抬手一隻豪鼻狂豬就應聲而倒,我對薩次考官道了個別,幾步跑過去,興沖沖的對伊路迷道:「哎哎,幫我也抓一頭吧。」
其實豬我可以自己抓,很簡單,但是也不知道腦子怎麼了,突然就閃過這個念頭,想讓伊路迷幫我。
伊路迷翻著死魚眼看著我:「哢噠哢噠。」兩聲,然後就扛著豬離開了。
「……」雖然我聽不懂他在說什麼,但是從他目光和離開的背影,我看到了無情兩個字……心中頓時羞憤無比,伸出手去,放出一個2級鬼道,將一隻不知死活沖向我的豬給擊倒。
「哼,無情無義的男人!」
我小聲嘀咕著,然後扛起豬專門來到一個空曠的地方,掰了一根手臂粗的樹枝把豬插上,杵在土裡,大聲了咳嗽了兩下,然後伸出右手兩指對準,穩了穩氣,把靈壓控制在很低,但是又不會間斷可以持續發出火焰的力度:「破道之十二!伏火!」
火焰噌的一下冒出來,直接噴向樹枝上的豬,開始「呲呲」的烤起來。我這一舉動成功的把抓到豪鼻狂豬正在撿柴的考生注意力全部吸引過來。
「哇!你好厲害!」金的兒子小傑馬上湊過來,特別新奇的看著我。
這種真誠的目光真心讓我突然有了自豪的感覺,我鼻子朝天霸氣道:「來來來!把你們的烤豬拿過來一起,反正火焰也不小,可以一起烤。」
「好啊好啊!」小傑高興不已,馬上回頭喊道:「喂喂!你們快過來!這個姐姐說可以幫我們一起烤!」
「噠噠噠噠……」
我全身僵硬的看著瞬間圍到我身邊的考生,無言以對:我什麼時候說了是幫全部的考生烤?老子是說的你和酷拉皮卡的同伴以及奇犽那小子啊!老子的靈壓不要錢是不是?!
但是米已成炊,我也不好拒絕了,所以只能滿臉黑線的面對著一排排的烤豬,擔當起了伙夫的職責……
「哢噠哢噠……」
聽到這個聲音,我嘴角勾出一絲冷笑,轉過頭一臉囂張的道:「幹嘛?」
「哢噠哢噠……」
「呵呵,」我眯著眼賊笑著:「想要一起?」
「哢噠。」
我笑意更深,踮起腳尖笑嘻嘻的湊近伊路迷的臉,在只離伊路迷的臉不過幾公分的時候停住,瞬間拉下笑臉狂吼:「怎麼可能?!我幫所有考生烤都不會幫你烤你這個無情無義不動互幫互助的男人!」
「哢……噠……」
「哼!」我得意的扭頭,繼續開始像巡邏一般的來回于所有考生的烤豬前,一排一排的烤著。
儘管這樣,我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看伊路迷的狀況,結果發現……那傢伙不僅沒有為剛才的事懺悔,反而是扛著豬跑去找早就已經獵到豬,但是一直扔在旁邊沒管的西索,兩個人竊竊私語了一番,就分頭去找柴火回來,打算一起烤豬。
我心中一緊,跟這邊看我停下來就喋喋不休的考生招呼了一聲,跑過去狗腿的問西索:「嘿嘿嘿∼要不要我幫你一起烤了啊?反正是順帶。」
西索看了看我身後不遠處那一排排插在樹枝上杵在土裡極其壯觀的豪鼻狂豬陣,嫵媚笑道:「啊∼★,謝謝小果子的好意∼可是我已經和伊醬約好一起烤了∼?」
我的臉馬上就黑了,不悅道:「何必這麼費事呢?還是讓我幫你一起烤算了!」
「呵呵呵呵∼◆,真是有意思啊∼小果子你難得對我這麼好啊∼?」
「……」
「不過……」西索俯身把手搭在我肩上:「還是自己動手來得有快感呢∼★」
「……」你妹的,烤個豬而已,你要什麼快感啊?!(不就是不要你幫忙麼?你生什麼氣啊!)
不過我也很清楚,西索既然說了不要我幫忙那肯定就不需要我了,我悶悶不樂的回到豪鼻狂豬陣裡,看著那邊已經開始架起柴火準備開始燒烤的兩個人,剛才心裡的得瑟突然就消散了……
憑什麼那兩個人這麼逍遙快活像野炊一樣?!老子就像是大排檔裡的伙夫呢?!
………………………………………………………………………………
時間到了,所有捕到豪鼻狂豬的考生都轟轟烈烈的扛著豬跑去交卷,結果則是,卜哈喇副考每吃一隻就不停的說好吃,每一個都是除了骨頭全部吞下。
我在一邊看,一邊翻白眼:當然好吃了?!也不看看是用什麼東西烤的!那一頭頭豬都是老子的心血好麼?!
不可避免的西索和伊路迷是最後交卷的兩個人,我眼巴巴的看著卜哈喇副考,就指望他說一句這兩頭豬怎麼那麼難吃呢?(我聽著這「這兩頭豬」怎麼那麼有歧義呢……)
結果卜哈喇副考幾口吞下,吧唧吧唧嘴:「美味!」
我一聽差點沒噴出一口老血:先不說是真好吃還是假好吃,考官大人你知道你吃了多少頭麼?!你真的確定是美食獵人而不是大胃王獵人麼?!
這時耳邊還傳來一個膩歪的聲音:「伊醬∼?,看見了麼∼我們愛的結晶受到表揚了呢∼?」
「哢噠哢噠。」
「……」誰來撲滅老子心中的一把火啊!
悠于 2016-2-3 20:59
五十二匹馬
卜哈喇副考的考題結束後,所有順利捕到豪鼻狂豬並且烤熟的考生全部通過,我看了看那位門淇主考的臉色似乎是不大好,看樣子她原本是想借著第一關考試就刷掉一些人,結果沒想到通過了相當多的考生。
門淇主考擺著臭臉從沙發上站起來,叉著腰走到考生面前:「接下來是我的考題,但是,我跟卜哈喇不同,我可沒那麼好說話。」一邊說著一邊用高傲的目光巡視過在場的考生,仿佛所有人的通過都是撿了什麼大便宜一般。「後半段,我出的菜單是——壽司。」
「壽司?」……
眾人疑惑茫然的時候,我則睜大了眼,一臉不可置信,嘴角不可抑制的扯住一個古怪的弧度:不是吧……壽司?!這麼簡單?!
門淇主考對眾人一無所知的表情似乎感到很滿意,帶著自信的微笑道:「你們不知道也很正常,這是某個小島國的傳統料理,先給你們一個提示吧,」說著向後指了指倉庫裡:「先看看裡面。」
一聽到有提示,所有的考生立刻魚貫而入,而我則恍恍惚惚的跟著考官走進去,仍舊被這個天上掉下的大餡餅砸的還在暈頭轉向當中。在看到倉庫裡擺放整齊的廚具和已經準備好的工具和材料,我嘴角的弧度越扯越開:還真是……呵、呵呵呵,怎麼會遇到這個考題……
「這裡就是你們製作料理的地方,眼前已經放著最起碼的工具和材料,做壽司不可缺少的米飯,我也幫各位準備好了,另外,還有一個最大的提示——」說到這裡,門淇主考突然頓了頓,伸出右手食指篤定道:「壽司之中,我只承認壽司的成品。」
看到所有考生面露難色一副完全沒聽懂的樣子,門淇主考臉上的笑容更深:「好了,準備開始,當我覺得吃飽的時候,考試就結束了,在那之前,你們愛做多少個壽司都可以。」然後就瀟灑的轉身走回到沙發前坐下。
此刻門淇主考沙發前的那張空桌子上已經擺放好了一個乘有醬油的小碟子,手裡也拿著一雙筷子把玩著,心情很好的看著這邊面對著工具和材料卻無從下手的考生。
大概是因為我知道壽司怎麼做,所以一看門淇主考那邊的狀況就明白那也是提示,壽司本來就不是很大,而且又很簡單,我在屍魂界已經吃的不想吃了,什麼味道的沒吃過?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太簡單了吧!!
正當我樂的可以的時候,旁邊突然有人拿手指戳了戳我,一回頭就看見伊路迷那帶著詭異笑容的臉。
我馬上板起臉:「幹什麼?」
「哢噠哢噠。」
我挑眉撇嘴移開視線:「哎呀這個好難啊,我也不知道怎麼做啊。」
「……」伊路迷靜靜的看了我半天,沒再說什麼就默默的走開了。
一看見伊路迷離開,我馬上又恢復一副撿到錢的表情,樂呵呵的帶著看熱鬧的心情觀賞者眾考生的狀態。雖然這獵人考試對我來說很容易,但是這種直接撞到槍口上的題真的有讓人抽中大獎的感覺,想不開心都難啊。
「咦?」一圈看下來突然發現酷拉皮卡正捏著下巴,看著面前的白米飯出神,我這才馬上想起,幾年前酷拉皮卡到屍魂界去住過一段時間,想必也是有吃過壽司這種基礎食物啊……唔,那還好,這樣的話他們那幾個小分隊應該都能平安過關了。
考試都已經開始好一會兒了,因為我一直勝券在握,而且又不想很快的就暴露壽司的做法,所以就一直樂呵呵的圍觀,即便是他們托了酷拉皮卡身邊極品好友的鴻福,知道需要魚肉我也很有自信,所以慢悠悠跟出去,看著一眾考生熱火朝天在河裡抓魚,這個時候不就不得不說金的那個兒子了,小傑看見我站在岸邊一直無所作為以為我不會水,非常熱心的給我抓了一條魚。
我有些吃驚:「呃,謝謝啊。」
「嘿嘿。」小傑仰著頭開朗的笑著:「我剛才看見姐姐你一直很有自信的樣子,是不是知道怎麼做啊?」
「呃……」面對這樣一個天真無邪的臉孔,我實在是無力拒絕,於是在短暫的猶豫之後,蹲下去靠近小傑的耳朵:「其實很簡單,就是……這樣,然後……這樣弄一下,再把……如此一來……然後就是成品了。」
「哦∼∼!」小傑聽得眼睛直冒光:「我知道了!謝謝姐姐!」
我被這幾聲姐姐叫的心中一軟,伸手摸了摸小傑有些刺手的頭髮:「乖乖乖!」
小傑扛著魚竿蹦蹦跳跳離開之後,一轉身就看見伊路迷一身濕噠噠的站在我身後,手裡提著兩條魚。不知道為什麼,心臟狂跳了兩下,沒說話,平靜的看著他。
伊路迷的目光從我臉上移動到我手裡,剛才小傑送給我的魚上,然後陡然就轉身離開了,我下意識的上前追了幾步叫住他:「喂!」
伊路迷停下回頭看著我。雖然伊路米現在這張被念釘固定的臉一直保持著詭異微笑,但是我也不知道那個竅通了,居然感覺到他心情不是很好。
我不自然的走上去,摸摸鼻子:「你……的那個魚,不是給我的麼?」
「不是。」十分迅速。
「……」多麼簡潔而有力的兩個字……活生生將我好不容易按捺下去的火焰又燃燒起來……我閉了閉眼,深吸了口氣:「不是就算了。」語氣十分的落寞。
伊路迷看著我的臉良久,語氣無波無瀾的道:「想要麼?」
我鬱悶的咧了一下嘴:「想要你也不會給我……」
伊路迷又看向我手裡的魚:「你用得上兩條?」(你好意思問別人麼?!你要兩條來幹什麼?!)
我一聽:哎!這話裡有話啊!於是毫不猶豫的把魚往河裡一丟,一臉坦然的看著伊路迷:「現在沒了。」
突然!真的是在突然之間!我看到伊路迷那張被念釘固定的臉上!居然扯出了一個比原本弧度要大的笑容!我眨巴眨巴眼,又看到那個笑容已經恢復到原狀了。
伊路迷抬起右手,難得的十分爽快的就把魚遞給我了。我一下就樂了,似乎比剛才得知考題是壽司的時候還高興。我笑嘻嘻的把魚接過來,謝謝兩個字還沒說出口就聽到伊路迷在旁邊問道:
「壽司怎麼做?」
「……」我臉上本來還在開花的笑容馬上就凋謝了……翻了個白眼:「不會!」(你剛才那副表情誰都知道你會好不好?)
「那把魚還我。」伊路迷的聲音很平淡,這麼幼稚的話說出來就好像是一筆交易沒談攏就不談了一樣正式。
我瞪大眼扭頭看他:「哇!你是不是男人啊?!你送都送了還要要回去?!」沒等伊路迷說話我馬上又道:「而且你剛才送我之前沒說要我告訴壽司怎麼做啊。」
「……」伊路迷默了默,大概是在為自己難得失算的商業頭腦懺悔。想了一下,伊路迷又說:「債務減1000萬。」
我眯了眯眼:「5000萬。」(你……)
「2000萬。」
「5000萬。」
「1000萬。」
「……6000萬!」
「……3000萬。」
「5000萬!」
「…………怎麼做?」
我頓時就高興了,然後馬上把壽司的做法和盤托出,自信的告訴伊路迷這種完美的做法在場考生會做出來的絕對不超過的5個。並且為自己成功的交易感到無比的自豪。(你還記得你剛才的初衷麼……)
交易完畢我和伊路迷一人提著一條魚慢悠悠的走回考場。走了一會兒,伊路迷突然開口道:「在生氣什麼?之前。」
「啊?」想起剛才豪鼻狂豬那場考試,我還是氣不打一處來:「那你為什麼不幫我抓豬?」
「你抓不到嗎?」伊路迷問的很認真。
「抓——是……抓得到……可是……」可是?可是什麼?一下語塞,連自己都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伊路迷目不斜視的看著前方:「既然你自己能完成,為什麼要別人幫忙?」
「……」是啊,那是自己輕易就可以完成的事啊……我突然想起從屍魂界開始,一直到現世2的種種,一路走來自己所遇到的一切,想著自己曾經受過的訓練,一種強烈的羞愧感油然而生……「你說的是……我產生惰性了。」
伊路迷微微側頭看了一眼我十分嚴肅的表情,沒再說什麼了。(你們2個……乾脆讓你們單身一輩子算了……)
等我們回到考場的時候,一下就愣了,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事,現場已經排起了長隊,每個人手裡都拿著標準的壽司……我想起剛才信誓旦旦的告訴伊路迷現場考生會做的不會超過5個的話,有些心虛的瞅了一眼伊路迷。
「……」伊路迷看著長長的隊伍,語氣涼薄道:「5個。」
「…………」我無言以對,把頭低得用腦門心對著前方。
伊路迷默默地抬腳走到做料理的區域,開始著手做起了壽司,我磨磨蹭蹭跟過去,選了一個很遠的地方站好,也開始做起來。
要遠離他啊現在……你想想要是你用5000萬買了個假消息你肯定會提起刀把對方砍成渣渣吧!千萬不能過去……否則伊路迷要是一個控制不住順手抄起操作臺上的什麼東西給我夯過來,出於我內疚的心理肯定不會還手,鐵定會被打得血濺三尺啊!
到底是哪個混蛋洩露的做法!!
【忍者考生半藏:混蛋啊!我嘴怎麼會那麼快啊……】
五十三匹馬
人生,就像一條深不見底的長河,誰都不知道下一秒會出現什麼。在做壽司的時候我如是想著。我幽幽的看了一眼遠處的伊路迷,發自內心的沉重歎息了一聲:好像,真的很對不起他……
但是,更對不起的還在後面,等我和伊路迷做好之後,排在隊伍後面的時候,還沒往前走幾步,就聽見門淇主考宣佈:「好啦,我已經吃飽了。」
「什麼?!」……
眾人大吃一驚。
門淇主考在第二場第二題開始之前就說過,考試時間就在她吃飽的時候結束,可是現在……我瞅了瞅人群:好像還沒有人通過啊……
「喂!你什麼意思?!」有人忍不住質問。
門淇笑眯眯的捂著肚子:「就是說啊,和我預料的一樣,你們沒有一個人通過。懂了吧?」說著揮了揮手:「你們下次再來吧。」
話音一落,馬上就感覺現場的氣壓下降了,所有人的身上都縈繞著黑氣一般,襯托的那些臉色本來就不怎麼好的考生的臉更黑了。
我往前走了幾步,一邊探頭探腦的看前面的情況下,一邊下意識的把手裡的壽司往嘴裡塞,嚼了幾下:誒?!還不錯誒!(現在是吃東西的時候麼?!你好歹有點入戲啊!)
旁邊的伊路迷扭頭看我瞪大眼一副很好吃的樣子,哢噠哢噠了幾聲,我馬上抓住這個機會彌補剛才的過錯:「要不要試試?真的很好吃!」
伊路迷的眼神從我臉上移到我手裡已經被咬了一半的壽司上,看了良久,伸手接過去放進了嘴裡。
我雙眼冒光的看著他:「怎麼樣怎麼樣?」說實話我能做出這種味道真的連自己都大吃一驚(……難道你做好後都不自己先試一下就端上來給考官吃麼……),我真是個天才……
但是看了好半天,伊路迷都已經嚼碎了吞下去了,也完全沒有一點反應。正當我有些失望的時候,伊路迷突然把他做的壽司也遞了過來,示意我嘗嘗,我當然是很高興的接受了啊,這個「物體」看起來還是看得出來是壽司的,只是……有點大。
直接接過來一大口咬下去。
「……」呃……
「哢噠哢噠……」
「…………」這種……粘的嚼不動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伊路迷盯著我逐漸發白的臉色,沒出聲。
「…………」為什麼壽司會有這種口感……好難咽下去啊……這麼一大坨像是混了膠水的感覺……吞下去會被噎死吧……
「哢噠哢噠……」
我憂桑的抬起頭鼓著漲得不行的臉頰,咧開快被飯團撐破的嘴:「#@%@!#¥………」
「……」
「…………」我又堅強的嚼了一會兒,發現真的吞不下去,只能十分尷尬的吐出來,用手捧著這一堆像長毛的shi一樣的白色物體:「呃哈哈哈!很好吃啊!!哈!哈!哈!」
「……」伊路迷的臉色看起來非常不好……可是我已經再三示好了啊……
這邊我和伊路迷在吃壽司的時候,前面發出一聲巨響,我趕緊把手裡的可疑物扔掉在,順手在衣服上擦乾淨,踮起腳尖看了一下,原來是其中一個考生一拳把灶台打了個窟窿,以表示對門淇主考的不滿。
不過話說回來,我在獵人協會做考試隨從人員兩次,除了去年西索那次,還從來沒有看見有考生敢反抗考官的決定,因為大家都知道考官的決定是連獵人會長都不能干涉的。
只是……這第二項考題真的有點荒誕,所謂眾口難調,而且又只是做這麼簡單的食物,人數又多,全部被刷是有點過分。
一回頭看見伊路迷手裡拿著剛才從我這邊拿過去的剩下的一小半壽司,看樣子是吃了一小口,正在細細的咀嚼。果然是腦子精明的人啊,看我剛才那樣子所以特別小心的只吃了一點點……只是,雖然是一點點……好像也是嚼了半天也吞不下去的樣子。
我站在他前面賊頭賊腦的看著伊路迷的表情:怎麼樣,果然吞不下去吧……
感覺到我的眼神,伊路迷抬眼看了我一眼,嘴上的動作一頓,然後只見喉結一動,顯然是已經吞下去了……
「……」伊路迷……不要這樣為難自己……
幾分鐘的時間裡,前面剛才那位大發脾氣的考生就已經和卜哈喇副考打起來了,不過一眼就看得出來,完全不是對手,而且幾下就被甩翻了。
而那位考生不知道剛才說了什麼話,把門淇主考給得罪了,後者直接甩出一句「我就讓你知道,什麼叫做美食獵人。」然後就一邊做著身體的準備活動,一邊走出倉庫,站在倉庫外的空地上,深深地吸了口氣,雙腿微屈,「嗖」的一下就不見了人影。
主考已經已經放話,所有考生也只好呆在原地等待,我等的百無聊賴環顧一周後突然發現沒看見西索,便用手肘捅了捅伊路迷:「西索不見了。」
伊路迷正在看和小傑站在一起聊天的奇犽,沒應我。
唉,真是男人心海底針啊……之前還和西索膩歪的不行呢。反正也沒事做,便走過去和酷拉皮卡聊天。
「姐姐!」小傑跨坐在沙發椅背上,一看見我就特別開心跳下來跟我打招呼。
我端莊著微笑點頭,問酷拉皮卡:「怎麼樣?在聊什麼?」
酷拉皮卡搖搖頭:「在聊這場考試會發展成什麼樣。」
「嘖,是有點麻煩。」
「喂喂喂,這是誰啊你們都不介紹一下。」說話的是之前被西索打暈過去酷拉皮卡的另一個同伴。
酷拉皮卡這才想起,然後給我們倆互相介紹:「這是福間尼瑪小姐。這位是勵志成為好好醫生的雷歐力。」
「喂喂!什麼好好醫生啊!賺錢才是我的終極目標好嗎?!」
我伸出手去:「您好,我是福間尼瑪。」
「姐姐,你不用對雷歐力用敬語,」小傑笑眯了眼:「他是我們的同齡人。」
「啊?!不會吧長得這麼著急?」我脫口而出,然後一看見雷歐力一臉全身中箭的憂傷表情,我馬上道歉:「啊不好意思啊,我的意思是說……很成熟……呵呵。」
「哼,假惺惺。」奇犽雙手疊在腦後閉著眼吐槽。
我半翻著白眼橫了他一眼。
雷歐力的右臉還腫起很大一塊,把右眼都給擠沒了,說話也有些含糊不清:「福間小姐是做什麼的啊?」
「我嗎?呃……」
「她是做女僕的。」奇犽嘴角帶著一絲惡作劇的笑容。
話音剛落我的右手就不受控制的抬起來一巴掌抽過去把奇犽打出了一個深深的一鞠躬:「啊哈哈哈哈!怎麼可能呢?我是……一個……自由職業者。」
奇犽抱著腦袋在原地抽搐樂意好一會兒,才抬起頭一副炸毛的貓樣子,在小傑的束縛下跳腳:「魂淡!我要殺了你!」
「自由職業者?」雷歐力完全不信:「可是我看從一開始你就和那個44號西索和301的釘子男關係很好的樣子,你們原本就認識?」
我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剛才還站在門口的伊路迷已經不見了,我訥訥到:「啊,是啊。」
「啊?可是福間小姐看起來不像是會和那種人來往的樣子啊。」
「嗯?是麼?為什麼?」
「啊……怎麼說呢,因為福間小姐看起來是個很善良的人啊。」
「呃,真的麼?」我臉紅了紅,抿著嘴偷笑:「哎喲,哪有那麼好啊∼」
「噗——」奇犽在旁邊發出一聲噴笑:「善良?你眼神不好吧!」
「啪!」
「嗷——」奇犽又是來了一個華麗的二鞠躬,捂著後腦勺一陣抽搐,又開始重複之前的動作:「我要殺了你!!」
小傑依舊在旁邊苦笑著拉著奇犽,摸著他的後腦勺:「沒事沒事,米特阿姨說後腦勺突出的孩子會聰明。」(哈哈哈哈!這種事還能後天打造啊?!)
…………………………………………………………………………
又聊了一會兒,門淇主考突然回來了,手裡拿著一個小瓶子,裡面有一些像鱗片的東西,我又看了看門邊,伊路迷還沒有回來,就出去看看。
找了一圈,伊路迷沒找到,倒是找到了坐在河邊發愣的西索,旁邊放著一盤看起來讓人很有食欲的西餐。
「哎,你怎麼還在這兒?考場那邊出事了,你不去看看麼?」
「小果子是來找我的麼∼?」西索頭也不回的說道。
我抽了一下眉角:「……有沒有看見伊路迷啊?」
「啊∼?,原來是來找伊醬的∼?,真是難過呢∼◆」
「……」拜託你的聲音聽起來一點都不難過好麼?!我瞅了一眼地上放著的西餐,說起來……從參加考試開始到現在,除了那一半壽司,什麼都沒吃啊……「這一盤看起來挺好吃的。」
「嗯∼?」
「好可惜啊……」
「那給你吧∼★」
「那我就不客氣了!」我幾步上前端起盤子盤腿坐下,長長的呼出一口氣,開始大快朵頤起來。(你真的很像一隻狗……)正吃得歡脫不已的時候,突然左邊的肩膀一沉,一股淡淡的香味竄進我的鼻腔,我全身因為這一下猛地僵硬。
「……你……幹什麼……」我端著盤子正襟危坐,一動不敢動,對突然把頭放在我肩上的西索帶著顫音問道。
「好寂寞啊∼?」
「是是是嗎……」我微微的傾斜了一下身子。
剛一動,西索又道:「人家都給你吃了∼讓人家靠一下嘛∼?」
「……」拜託不要說這麼有歧義的話啊啊啊!!
又這樣僵持了一會兒,頭頂上突然傳來嗡嗡嗡的聲音,我動了動眼珠子往上一瞟,這一眼啊,簡直就像讓我看到了救星一樣,馬上用肩膀推開西索的頭順勢站起來做作的往天上一指:「看!飛行船!」然後低頭對包子臉的西索一板一眼道:「啊,看來是有事要發生了,我們快回去吧!」
我倉促跑離小溪,途中一直搖頭搖頭:一定是眼花了!這貨不是西索這貨不是西索……西索怎麼會有這麼沒有防備的表情和狀態呢……
轉念想到剛才那艘飛行船,能夠清晰的看見船身上有獵人協會的標記,看來真的是那老頭子來了,果然,這一場考試的最終結果還是有問題,不得不出面調停。
五十四匹馬
等到跑到倉庫門口的空地前時,看到飛行船雖然還在空中,但是人群中那個紮著沖天辮的老頭子已經非常引入注目了,我一聲不吭的站到人群後,揚著頭看情況。
尼特羅會長正在跟門淇主考商量考試的事,雖然沒有明說,但是也是在暗示門淇主考決定失策,需要重新考量。這下考生們應該放心了,因為門淇主考的表情已經動搖了,並且誠懇的檢討自己剛才情緒上的失控。
正看著,伊路迷又悄無聲息的回到隊伍裡來了,我扭頭看了他一眼繼續看著那邊,隨口問道:「回來啦?唔,看來考試可以繼續了。」
伊路迷默不作聲,只突然伸手拍了拍我的左肩,動作很輕,像是我肩上沾了什麼髒東西幫我撫下去一樣,我看了看肩膀:「怎麼了?」
「哢噠哢噠。」伊路迷又開始不說人話了,但是聽語氣應該是沒什麼,而且他現在也在關注那邊尼特羅會長和門淇主考的對話。
商量結束後,尼特羅會長背著手環顧了考生一圈,眼神直接就攥住我了,並且散發著高興的光芒。
我心下一驚:不是吧……要和我打招呼麼……因為內心的糾結,我臉上的肌肉不受控制的扯住一個尷尬的笑容。
尼特羅會長馬上展開笑顏踱步過來:「哎呀福間啊,剛才沒看見你還以為你不在了呢。」
「……」什麼叫做我不在了……我是去哪兒了……「呃呵呵,您好。」我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
「啊喲不要這麼客氣啦!怎麼樣,獵人考試好不好玩兒啊?」尼特羅會長依舊是笑眯眯的樣子,看起來很溫和,不過因為我曾經多次在這老頭子的手上吃過苦頭,半點也沒放輕鬆。
「呃呵呵,還好。」
尼特羅會長依舊笑著:「有什麼困難直接跟我說哦,不要客氣,哦吼吼吼!!」
「呃呵呵呵……」我乾笑著瞅了一圈周圍的考生,果然大家的眼神都已經不太友善了。「您太客氣了……」
「沒有沒有!」尼特羅會長擺擺手手:「你要是喜歡的話,直接發一張獵人執照給你好不好啊?哦吼吼吼吼!!」
「……」幾乎一瞬間,我就感覺到周圍蓬勃的殺氣猛地朝我襲來,而且不止一個人的……你妹兒的你個魂淡老頭子!裝你妹兒啊!要是隨便就能發一張給我還能讓我來考試麼?!「哪裡的話,還是我自己努力吧。」再次恭敬鞠躬:快滾回你的辦公室用腳喝飲料去吧!
「哦吼吼吼……」調侃完畢,尼特羅會長就轉身對眾考生道:「撒,現在大家都上飛行船吧,帶你們去下一個考試地點。」
………………………………………………………………
尼特羅會長所說的下一個考試地點,是指剛才和門淇主考商量後,重新制定的一個新的題目。
部分考生都以能夠登上獵人協會會長的私人飛行船感到高興,一上船就開始到處轉悠。以前因為要跟著考生轉移考場,所以也曾經乘坐過這艘飛行船,這艘船的面積是有點大,帶有一個籃球場大的甲板,還配備休閒區,圖書館,還有五十間以上的房間。
只不過這艘船幾乎都是在考試的時候使用,所以裡面的裝潢有些奇怪,但是如果要使用到這艘船,就說明下一個目的地很遠。
所有的考生幾乎都是已經筋疲力盡了,轉完之後都各自找了角落休息,本來我也是打算睡一下的,但是剛剛坐下去就看見尼特羅會長那個固定助手,站在不遠處的一個牆角轉彎處的高大熱帶植物盆栽後面對我招手,我左右看了一下,伊路迷一上船就不見了,所以現在是我一個人。確定是叫我之後,我就狐疑的走過去。
「幹什麼?」
因為從來沒聽見老頭子喚過這個豆麵人的名字,大家對他也都沒有用敬語,所以我跟他說話也一直是用的平語。
豆麵人依舊是保持滿頭大汗的常態:「會長找你去房間談點事。」
「現在?」我有些奇怪,看了看後面的考生,都目光灼灼的看向這邊。「呃,有沒有說什麼事啊?」
豆麵人搖頭:「不知道。」
我想了一下,點頭:「好吧,走吧。」
跟著豆麵人七拐八拐的來到老頭子的房間,一進門就看見尼特羅會長已經做好了等待我的準備:「喲!福間!」
「會長,有什麼事啊?」
尼特羅會長略帶埋怨道:「這麼久不見,也沒說和我這個老頭子好好聊聊天麼?」
「……」用腳趾頭想也知道不可能是簡單的聊天啊!
招待我坐下後,老頭子執著的和我乾巴巴的寒暄了幾句,也開始直接點入正題:「福間啊,你覺得做獵人好不好玩兒啊?」
我捧著茶杯喝了一口:「不知道啊,我還沒有當上獵人啊,關鍵是……」我抬了抬眼皮看了尼特羅會長一眼:「不是您叫我來參加獵人考試的麼?」
「……呃哈哈哈!但是還是要看你自己的意願啊嘛!」尼特羅會長難得尷尬的抓了抓臉。
「……」是吃錯什麼藥了?哪有已經讓人別人參加到一半了才想起問別人的意願?!無奈的翻了個白眼:「還好吧,不做獵人也不知道能做什麼。」
我和尼特羅會長沉默了一會兒,後者突然嚴肅道:「還記得你幾個月前幫我去窟盧塔山查的那件事麼?」
我一聽,一下來了勁,畢竟和屍魂界有關係,條件反射的就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是,有新情況了嗎?」
「唔……」尼特羅會長沉吟了一下:「算是吧,不過不是在窟盧塔山,而是在流星街。」
「流星街?」我馬上放下手裡的茶杯,正襟危坐:「什麼意思?」
尼特羅會長看著天花板想了一下:「嘛,說起來也很奇怪,你上次去了窟盧塔山后回來,那邊的情況就很正常了,沒出什麼問題,但是近期在流星街已經出現了兩次怪異的情況。」
「怪異?」
「唔……就是說,好像是出了妖怪一樣的東西,造成了流星街裡很大的動亂,但是,又很快都被流星街裡的人給清除掉了,具體情況不明。」
「……」妖怪……現世2的人是不會把普通的靈體看做是妖怪的,就算是看見了恐怕也會當做正常人,如果說是妖怪……就只可能是虛。怎麼回事……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流星街?離窟盧塔山那麼遠的地方……
尼特羅會長看我雙眉緊皺,好奇道:「怎麼了?福間你有什麼想法嗎?」
「啊沒有,只是在想這件事。」
尼特羅會長點點頭,也沒再說什麼了。我坐在他對面看著他的臉色,心裡已經大致猜得差不多了:這個老頭子絕對是想讓我出面去流星街查看這件事,還故意把這事說的不鹹不淡的……可是,如果是其他的事還好,他只要不開口,我也可以一直不主動詢問,可是啊可是…………
「所以……」我無奈道:「到底怎麼樣了……」果然只要和屍魂界有關,我就無法無視啊……
尼特羅會長做出一副剛剛回神的樣子,很輕鬆的回道:「啊,這個啊,你也知道流星街不是一般的地方,我們得到消息的時候那些所謂的妖怪已經被處理了,所以也沒查出個究竟。」
「那就查啊!怎麼能夠輕易撤回呢?一直派人在流星街調查,一定會查到些什麼吧?!」話一說完,我馬上抿緊了嘴,恨不得把自己的舌頭咬下來:之前在獵人協會學習的時候就上過一節關於各個國家區域實力分析的課程。全世界各地幾乎都有獵人的爪牙(獵人協會是黑幫麼?好吧,也差不多了……),但是只一個地方獵人協會輕易不敢觸碰——流星街。因為那個地方的資料不詳,所以我也沒有特別學到那個地方的情況,只知道裡面的人數不少,每天都有人來去,但是一旦有新的人從外面進去,很快流星街上下所有的人都會知道那個人背景和來歷。
尤其是流星街裡的元老會自成一脈,在元老會的勢力範圍以內,即便是獵人協會都是不能隨意干涉其中的。而我,則是底細乾乾淨淨。
中計了……
聽我這麼一說,尼特羅會長毫不掩飾的呼出一口氣,但還是故作難以選擇的樣子:「我也想啊,但是你也知道,獵人在流星街逗留太久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斜眼瞟了一眼臉已經變綠的我:「嘖唉∼很為難啊。」
「……」
見我不搭話,尼特羅會長又道:「哎,對了,福間像來對這件事很上心啊好像。」
「…………」
談話的氣氛降至冰點,雖然我知道事情多半已經成了定局,但還是垂死掙扎著:「可是,我現在還在考試啊。」
「哎呀考試什麼的多大一回事啊?(這是你一個獵人協會會長應該說的話麼麼麼?!)而且,」尼特羅會長一臉為難的樣子:「之前在維斯康森的時候,我一不小心跟你打了招呼,所有考生的眼神都變了,要是讓你在這期通過,肯定會有被刷下去的考生覺得不公平,以為獵人協會給你開了後門呢。」
「……」一不小心……你可真是說得出口啊……你沒發現我現在的眼神才變了麼?
尼特羅會笑得很悠閒的樣子:「而且獵人考試每年都有,隨時都可以參加,以福間你的實力,應該很輕鬆的說,哦吼吼吼吼!」
「……」輕鬆你妹啊!要是每年老子都考到一半被你以各種理由拉走,老子考到下輩子也拿不到獵人執照啊魂淡!
……………………………………………………………………
十五分鐘的沉默後,我已經渾身脫力了,感覺比連續參加了十次獵人考試還身心疲憊。
……「什麼時候出發?」
尼特羅會長早就知道我的決定,於是娓娓道來:「因為你現在還在考試當中,而且成績都很卓越,要是突然不參加比賽會很奇怪不是麼?所以在第三場考試的時候,因為考試題目的關係,所有的考生都會被隔離開來,到時候我會安排人接你走的,等到考試結束,大家都會以為你在第三場第一項考試的時候失敗了。」
我靜靜的聽著,不發表任何的言論。
「流星街那邊你也不用擔心,你的底細很乾淨,你的身份證是用流星街內的網路出入世界資料系統偽造的,使用身份證來往於各個國家的記錄很多,還有揍敵客家做煙霧,不會有人懷疑你和獵人協會有什麼關係,即便懷疑,也沒有證據確定,再加上你多年前有在天空競技場的比賽記錄,加上這次又已經成為天空競技場的樓主,所以應該不會有人輕易和你發生爭鬥。」
「……」原來……這麼久以前就在謀劃這些事了麼……「呵。」
「……」看我突然面無表情的輕笑了一聲,尼特羅會長頓了頓,沒有繼續說下去。
我摸了摸鼻子,抬頭看著他,呼出一口氣:「到時候我如果查到什麼,會儘快和獵人協會這邊彙報,但是,要和誰取得聯繫呢?」
尼特羅會長對我這和反應似乎是訝異了一瞬,然後也馬上回到正事上:「因為電子設備很容易被人竊取資訊,到時候我會安排人聯絡你的。如果說查到了什麼,你也可以直接出來,不用一直留在流星街。」
我點點頭:「好。」
「……」尼特羅會長突然有些不好意思的撫了撫額:「嘛,福間你這樣,讓我很慚愧的說。」
我抽搐了一下眉角站起來:「還有其他事麼?沒事我先出去了。」
尼特羅會長也站起來背著手到道:「事倒是沒有了,我看你今晚就在我這間房休息吧,我還有點事要去找其他考官談談。」
「不用了。」我恭敬的鞠了一躬道別:「先告辭了。」
走到門口剛剛拉開門,就聽到尼特羅會長在身後道:「其實我一直很好奇之前訓練福間你的組織。福間,你很優秀。」
「……」訓練我的組織麼?不就是真央和瀞靈庭麼?說到訓練,真央和瀞靈庭的學習重點都是在戰鬥和對屍魂界的忠誠上,尤其是從真央畢業分配到隊所後,保衛屍魂界和服從命令更加是作為合格死神首要的必備條件,這大概,已經成了我骨子血液裡的條件反射了……吧。
大概也是因為這個,所以來到獵人協會,雖說只是工作,但是也一直把這裡當成我在現世2的十二番隊,即便是不需要我保護,我也會服從組織的命令,去完成所有安排給我的工作,好說歹說,也是領了工資的,儘管從我這裡拿走的更多……可是說到這裡,不知道是還記著被瀞靈庭發配(流放?)到現世2長期留守,還是因為和獵人協會結下任何契約的關係,對於這種三番兩次被調派人生的感覺,真的越發有些抵觸了……但是……
「砰——」
我猛地一拳捶向老頭子的房間門上,直接把門打穿形成一個窟窿。
……「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聲音難得的有些凜冽。
「……」
說完就把手從門上的窟窿裡抽出來,和聽到聲響走進來的豆麵人擦肩而過,低垂著頭離開。
這邊。
「會會會長,怎麼回事啊福間小姐她?」
「……呃,情緒爆發了吧,大概……」
「……會長,其實我一路看著福間小姐,覺得她很有做獵人的潛質啊,為什麼……」
「為什麼一直不給她機會麼?她的確會是一個合格的獵人,責任心估計超過了協會裡的任何一個一、二星獵人,質素也不差。嘛,其實這次我是真的打算讓她做獵人的,如果沒有出這件事的話。」
「那以後呢?」
「以後?以後的事那誰的說的准啊?哦吼吼吼吼!!」
悠于 2016-2-3 21:01
五十五匹馬
從老頭子的房間裡出來,我整個人都憔悴了……一路晃晃悠悠的晃到休閒區,倒了杯茶坐著。
其實我不是不願意去流星街,也不是在氣參加考試參加到一半被取消資格,而是在反省自己剛才心裡的波動。好像來了現世2以後就越來越做不到心平氣和了。以前在瀞靈庭不管是被分配到什麼樣的任務,不管我現在是什麼狀況,都只能回答「是」,不能考慮也不會去考慮其他的問題。
難道是因為在這裡只有我還在堅守曾經受過的服從訓練,所以心裡不平衡了麼?大概。
眼前的光暗了一下,回過神來一看,是之前不知道跑哪裡去了的伊路迷,手裡端了杯白開水,在我對面坐下。
我打起精神跟他招呼道:「剛才跑哪兒去了?一上船就沒見你。」
伊路迷看著我面前的茶杯,回道:「時間太長了,需要去加固一下。」
我馬上明白伊路迷指的是臉上用來固定肌肉變化的念釘,點點頭:「啊,說起來,你應該是在來主會場之前就已經保持這個樣子了吧,是有點長。」
沉默了一會兒,伊路迷突然主動開口問我:「剛才去見了獵人協會的會長?」
「哎,你怎麼知道?」
伊路迷漫不經心的把他的水杯放到我面前,順手把我的茶杯端過去捧在手裡:「剛才從廁所出來就看見你和獵人協會的人離開了。」
「這樣啊。可是,話說……」我眯著眼看著伊路迷手裡的茶杯:「你端我杯子幹什麼?」
伊路迷抿了一口茶:「比起白水,我更喜歡喝茶。」
「……」那你剛才為什麼不直接倒茶?!
我無力的倒下整個人完全沒有坐姿的癱在沙發上面,推搡的低著頭,愣愣的看著剛才伊路迷換過來的那被白水出神。
「如果你遇到你絕對打不過的對手,」伊路迷今天晚上的話好像特別多,安靜了沒一會兒又問我:「會怎麼處理?」
「啊?完全打不過?你說的完全打不過是指一點還手之力都沒有的情況?」
伊路迷歪頭想了一下:「一點還手之力都沒有,和你能夠抵抗一時半會兒,但最後還是會輸的情況有區別麼?」
我抬起頭靠在沙發背上看著天花板,喃喃回道:「有啊,而且還要分是為什麼而戰鬥。如果是在我們那兒,完成被分配的任務時,不管遇到什麼情況都不能退後,必須戰鬥到底。」頓了頓輕笑一聲:「但是如果只剩我一個,那麼就應該以保住性命回去報信為目標。」
……「在這裡呢?」
「這裡?唔……」我鼓起臉頰想了想:「因為不會有『一點還手之力都沒有』的情況吧。」支起身子端起白水喝了一口又道:「而且沒有意義的戰鬥我是不會繼續的,大不了,就跑囉。」
伊路迷看了我良久,沒再說什麼,埋頭認真喝起茶來。
深夜很安靜,周圍只能聽見飛行船船槳的聲音,大概是剛才和伊路迷聊了一會兒,腦子沒那麼亂了,癱在沙發上沒一會兒就被困意席捲,很快就睡去。
迷迷糊糊之中好像聽見伊路迷說了一句什麼,雖然沒聽清,但是想著應該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便沉沉睡去。
……………………………………………………………………
第二天一早,是被廣播吵醒的,門淇主考在廣播裡通知考試地點已經到了,讓所有考生馬上下船準備。
我皺著一張臉從沙發上坐起來,因為昨晚睡姿不對,脖子和肩膀都有些酸,伊路迷又不見了,你妹兒的,走也不叫我一聲……
這一場考試的地點在一座非常高的山頂,站在這上面周圍的山都顯得非常的小,門淇主考宣佈,這次考試的題目是,是要取山崖下的葡萄蜘蛛蛋作為食材,成功拿到蛋之後再重新返回山頂,把蛋煮熟就通過了。
聽起來很簡單,但其實對於很多考生來說還是非常困難,先別說這座山崖離下面的湍急河流有近兩千米,光說你能成功下去,但要在那些細絲上保持平衡取蛋就已經很難了,再加上那種名為葡萄蜘蛛的猛禽隨時都會折返,如果被攻擊啄傷,或是被推到河流裡,直接就被沖走了。而且這種蛋跟一般的蛋不一樣,煮的時間非常嚴格,超過一點點就毀了。
考試一開始,所有人情願的,不情願的都跳了下去,我則優哉遊哉的站在山尖尖上看著山下哀嚎和尖叫聲四起。
老頭子溜達過來問我:「為什麼不下去呢?」
橫了他一眼:「我恐高。」
「……嘛∼福間在開什麼玩笑呢,快下去吧。」
我回頭看了一眼門淇主考他們,壓低聲音道:「反正我都是要走的,現在走跟我下場考試走有什麼區別麼?您擔心什麼?」
老頭子也賊頭賊腦的和我說:「說好了是下一場考試才安排你走,在這之前都要認真考試啊,去吧。」說完就一把將我推了下去。
「啊!」短促的叫了一聲之後,還是在墜落過程之中馬上調整好姿態,順手抓住從我眼前略過的一根細絲。
此時成年的葡萄蜘蛛已經成群結隊的回來了,瘋狂的攻擊著那些在取蛋的考生,很多本來已經拿到蛋的考生都因為被攻擊而一路慘叫著掉下了山崖。
我樓上那位也被葡萄蜘蛛啄傷了手掉了下去,抓住我踩住的這根絲,面帶驚恐的看著站在另一頭的我,他的手傷了,抓不了多久了。他看我一直盯著他,終於從牙縫裡顫抖的擠出兩個字:「救、救我……」
「你拿到蛋沒有?」我大聲問道。
那個考生已經被嚇得眼淚都出來了,不停的搖著頭。
其他的考生都是要麼掉下去,要麼爬上去的差不多了,就留了我和這考生,那些葡萄蜘蛛馬上全體飛了過來,我拿著沒出鞘的刀擋開鳥群,轉身直接就往山上跳躍起來,背後,那位考生發出了淒厲的慘叫聲。
上來之後,先一步上來的考生都用複雜的眼神看著我,金的兒子小傑以及酷拉皮卡,還有他們的那位叫雷歐力的同伴也是用描述不出來的表情望著我。我一邊環顧著周圍考生的眼神,一邊拍著衣服上的灰塵。
奇犽雙手背在腦後湊過來帶著意味深長的表情道:「看不出來嘛。」
我理了理衣服輕鬆道:「你懂什麼?他本來就是會被淘汰的。」而且掉下去應該也死不了,最多沖到下游去,之後獵人協會的人也會把他找回來。
煮蛋的過程很簡單,雖然大家都很緊張,但是托了卜哈喇副考的福,只要拿到蛋的人都順利通過了。
剩下的幾十個考生再次登上飛行船出發,前往第三場考試的地點。也就是尼特羅會長跟我說會把我神不知鬼不覺的送走的地方。
………………………………………………………………
賤井塔。
這個地方我之前在獵人協會的一個文獻上看到過,是由一個考官自己出錢建造的,專門用於考試,那個考官是一名賞金獵人,對於各種奇奇怪怪的東西特別癡迷,而且特別喜歡做考官。不過因為當時對於這個賤井塔只是一筆帶過,我也沒有上心,沒想到還真就遇到了。
尼特羅會長把眾考生送到這裡之後就和飛行船一起離開了,幾十個考官站在這座又兩個足球場那麼大的高塔塔頂上,一片茫然,直到廣播裡傳來第三場考試的考官通知,大家才知道這次的考試要求。
在72小時,也就是三天內成功的從這座塔頂到達塔底,方法不限。
通知一出來,一個攀岩者就十分自信的走到塔的盡頭開始徒手下塔,而且很快就進行了一半。不過大部分考生都知道不會這麼簡單,都站在一邊看熱鬧,結果不出所料,很快那名考生就被飛來的魔獸給咬死帶走了。
我倒是很淡定,既然老頭子說了會在這個地方把我和其他考生隔離開,又是上過文獻的建築,肯定是有什麼暗道之類的地方,到時候這些考生都下去了,只有我在塔頂,自然就能把我帶走了。朝遠處看了一下,伊路迷正在和西索站在很遠的地方聊天,從之前那場考試開始,他就沒來和我說過話。不過現在我自己也有事要做,就沒有糾結這件事。
「你好。」
一回頭就看見一個很臉熟,帶著一頂古怪帽子的女生。她對我招招手:「還記得我麼?」
我想了想,迅速的腦子裡過了一遍,恍然大悟:「啊!是你啊!」這不就是那個之前在天空競技場裡和我戰鬥過的,以毒蜂為武器的姑娘麼?
她笑了笑:「你一參加考試我就認出你來了,但是因為你一直和那個44號考生301號考生在一起,就沒什麼機會過來給你打招呼。我叫彭絲。」
「呃,是麼,呵呵呵……我叫福間尼瑪。沒想到你都已經走到這裡來了啊。」
她繼續笑著沒說話,然後道:「看來你也很不賴啊,而且,你也已經發現這一場的秘訣了吧?」
「什麼?」
彭絲向後指了指:「你沒發現塔頂的考生越來越少了麼?」
經她這麼一說我才發現這件事,不過我馬上又在心裡腹誹:這種事我根本不需要發現啊……
彭絲對我勾勾手,示意我跟她走,大概走了有幾百米後,彭絲停下來跺了跺腳下的地板:「我在這裡發現了兩個地方,離得很近,依我看應該是在一起的,我覺得極有可能下去後是可以在一起通關,要不要試試?」
「呃……」我抽了兩下有些僵硬的嘴角:「為什麼,找我呢?」
彭絲坦然道:「畢竟和你過過招,對你比較有信心啊。」
「呃……可是……」我有些為難的抓著額頭:老子根本不會參加這場考試啊!!
「怎麼了?」彭絲收起臉上的笑容:「有什麼問題?」
「不是不是不是……」我躊躇了半天,終於下定決心,心裡默念:老頭子,你可不要怪我啊,你說要神不知鬼不覺,要是我不同意的話,肯定會引人懷疑啊……「好,就這裡吧。」
「嗯!」
準備好之後,我們倆人一人選中一個坑,然後對視一眼,堅定的跳了進去。
眼前先是一黑,馬上就感覺有東西擋住了我的腳,我直接被卡在地板下的欄杆和通道裡,耳邊轟轟隆隆的機關響了一陣停下來,腳下的阻礙物也一下撤走,整個人就直接半躺在這個一直沒變寬的甬道裡,一路掉了下去。
因為知道現在還在考試當中,不知道會遇到什麼,所在在黑暗中七彎八拐的墜落了幾十秒後,我終於決定伸出四肢微微用力把自己固定在甬道中間。
因為已經在黑暗中待了一段時間,所以視線稍稍有些習慣了,但是卻沒有發現其他的機關,等了半天也沒有等到陷阱,我有些奇怪。
「唉……」
廣播裡突然傳來一聲無奈的歎息。
我被嚇了一跳的馬上上下左右看著,但是沒發現裝有廣播的地方。
「我說,你這樣我很難做啊。」
「什、什麼?」
「你突然選了個那麼遠的地方,差點讓我沒辦法給你準備這個通道,你現在又把你自己卡在這裡不下去,你是要怎樣啊?」
……「……呃,考、考官大人?」我似乎已經隔著廣播感覺到考官大人額頭上微微凸出的井字格……
「還不快鬆手?!」
「……」我這才反應過來原來老頭子似乎這個意思……我默默的鬆開四肢,馬上就因為地心引力繼續往下滑行墜落下去。心中腹誹:又沒給我事先說清楚,誰知道是這麼個辦法……
就這麼不停的滑行了有十來分鐘,就在我不停的擔心我的衣服會不會已經毀掉的時候,突然一下背部就脫離了通道的牆面,直接飛出一個洞口,眼前晃過很多虛影,讓我意識到已經出來了,馬上調整好姿勢,穩穩地落到地上。
現在這個地方應該就是眾考生在這一關的最終目的地了,因為在其中一面牆上還有一個巨大的LED的數字鐘。
「轟——轟轟————」
巨大的聲響過後,其中一面牆突然打開,就是塔底的大門,廣播另一頭的考官又道:「還不快走。」
「哦哦,是!」我趕緊跑了出去,剛一出去門就關上了。
門口已經停了一輛小型的飛行船,有獵人的協會的人站在登船口示意我上去,我點頭致意,然後抬腳走上飛行船。
回頭看見艙門漸漸關起來,逐漸把賤井塔擋住,心裡突然還是有點失落:畢竟已經到這裡了啊,果然,還是有點遺憾。
五十六匹馬
這是我來到流星街的第五天,整個人累極困極餓極。現在我正躺在一條骯髒的小巷內,旁邊是被蒼蠅重重包住的垃圾桶,我全身虛脫的望著這條巷子上方的天空……
………………………………………………………………
獵人協會安排的接頭人只把我送到主要大陸的其中一座山上,然後讓我自行下山到鎮上去乘坐大船到鄰近城市轉飛行船。中間路程大概有近二十個小時。
大概是因為知道接下來要去的地方會非常棘手,所以一路上我一直是板著一張臉,面無表情,再加上身上有武器,周圍的人都是一副很不想跟我坐在一起的感覺。
一天以後我終於達到優路比安大陸,再繼續乘坐了大半天的大巴之後,來到了流星街外。其實那個大巴並沒有靠近流星街,儘管當時我下車的地方距離流星街鐵網隔出來的範圍還很遠。而在鐵網以外方圓幾百里都沒有什麼人家。
進入流星街的方法很簡單,這裡的鐵網對於外面的人只是一個威懾,要進去,或是裡面的人要出來都很簡單。流星街的範圍很大,甚至是比天空競技場那座小城還要大很多,但是因為種種原因,連獵人協會都沒有取得流星街內的詳細地圖。
我從鐵網外跳進流星街以後一直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小心翼翼的從週邊深入流星街內部。因為已經是第二次來到流星街,之前也瞭解了一些流星街的資訊,知道要在這裡打探消息非常的困難,所以我打算好先找到庫洛洛他們,流星街是他們的根據地,裡面發生的情況他們也應該很瞭解。
但是沒想到的是,要在流星街內找一個人是這麼的困難,在接下來的幾天裡,我不僅沒有得到絲毫的消息,連自己的體力都已經快不支了。
這五天裡,我不停的遭到襲擊,不同的人不同的念能力者。我沒有吃過一點東西,甚至沒有休息,因為只要我一閉上眼很快就會有人圍攻過來。
雖然這幾天我靠著到處找的一些髒水勉強度過,但是如果再不吃東西,我的靈力會越來越低。有靈力的魂體必須要以進食來維持基礎的靈力,這幾天下來我真的快透支了。
……………………………………………………………………
旁邊就是垃圾桶,我在想我要不要去翻一下,但是一聞這股腐爛的味道,以及那些嗡嗡作響的蒼蠅,我就忍不住發出一聲幹嘔:再忍忍……
我全身無力的拄著刀站起來:外面的人也等了半天了。扶著牆壁走出巷子口,剛一出去就看外面到處都站著人,一副早就在等著我的樣子。我重重的呼出一口氣,站直身體,眼神毫不閃縮的看向每一個人的眼睛。
「哦∼瞧瞧她那樣子!」
「哼哼哼!還要再打麼?」
「話說回來她這幾天已經打敗了幾百人了吧?有一千麼?」
「那又怎麼樣?只要再這樣車輪戰下去,她還能支持多久?」
「是不是可以跟她談談了?」
我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表面上對他們說的話無動於衷,其實心裡已經開始有些煩躁了,車輪戰以前不是沒有經歷過,有時候訓練的時候也會採用車輪戰,只是因為我要控制自己的力度,又沒有休息和吃過東西,整個人都被拖垮了。
我舔了舔已經乾裂的嘴唇:「你們想幹什麼?」聲音非常的沙啞,向被砂紙磨過。
之前這裡的人都是一看見我就馬上攻過來,從來沒有這樣站在旁邊聊天的情況。
其中一個戴著眼鏡,看起來斯斯文文的年輕男子從高高的路燈上跳下來,一步一步走向我:「女人,你來流星街幹什麼?」
我把左手搭在拿在右手的斬魄刀刀柄上,淡淡的道:「找人。」
那個男人看見我的動作馬上停下來,站在離我幾步開外的地方,笑了笑:「找人?找什麼人?」
「……」我頓了頓,還是決定說出來:「幻影旅團。」
我話一說出來,之前還在四周竊竊私語的聲音一下就停住,所有人幾乎在一秒內不約而同的噤聲。而我面前這個年輕男人臉上的笑容也僵住了。
片刻後,那個年輕男人已經恢復了常態,繼續問道:「你找幻影旅團幹什麼?」
我沉默,表示自己不想回答。
由於我悶不做聲的態度,眾人開始有些吃不准我和幻影旅團有什麼關係了,幾分鐘後,和這個年輕男子一樣像是首腦的幾個人互相對視了一眼,又給其餘的十幾個人使了使眼色,那些人馬上就逐漸退去。
等到所有人的走的看不見蹤影後,我才一個撐不住蹲在地上,捂著胃部呻/吟一聲:餓太久了……胃火辣辣的疼。
我在原地休息了好一會兒才繼續往前走。其實說是往前走,我也不知道我現在在什麼地方,流星街遠比我之前想像的大,如果沒有那些人一路干擾還好,說不定現在已經找到幻影旅團了。
「他們在B區。」
我停下來,慢慢轉身看著那個躲在電線杆子後面的小身影。
因為知道流星街的情況險峻,一進來我就一直保持著高度警惕,所以剛才這個孩子一直跟著我我早就知道了,不過出於他沒有做什麼奇怪的事,所以也沒有拆穿他。
看我盯了他半天,他從電線杆子後面探出一個小腦袋,畏畏縮縮的指了指相反的方向:「在那邊。」
我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他,把他又嚇回到電線杆子後面,一個小小的聲音傳過來:「我沒騙你。」
我站在原地,冷聲道:「為什麼要告訴我?」
他半天不說話,我也不再理他,轉開視線繼續往剛才的方向走。
「叮鈴鈴……」
電話聲音突然響起來,在這種情況下把我自己都嚇了一跳,愣了半天才發覺是自己的電話。
我看了看號碼:「啊?」有些吃驚接起來:「喂?」
「在哪裡?」
「呃……你不是還在……」頓了頓扭頭看了一眼還跟在我身後的人,低聲道:「怎麼有時間給我打電話?」
「……」電話那邊沉默了幾秒:「你在流星街?」
「你怎麼知道?!」
又是好半天沒說話,就突然把電話掛了。我拿著電話莫名其妙了好半天,完全不知道伊路迷這通電話打過來有什麼作用,也沒說問候一下我在這邊的情況什麼的……
又隔了一會兒,收到一條短信,打開一看,還是伊路迷發過來的。
「先去找那群人,在B區。」
那群人?是指幻影旅團的人?應該是了,因為伊路迷知道我和庫洛洛他們是認識的,可是為什麼伊路迷什麼都沒問就讓我去找幻影旅團呢?雖然我確實也是想先找他們。
B區……
我猛地回頭,快步走到躲在垃圾桶後面的孩子面前:「你剛才說B區在哪兒?」
那個孩子被我嚇了好大一跳,眼神裡透著恐懼,瑟瑟縮縮的指了指相反方向:「那那那、那邊……」
我看了一眼我剛才一路走過來的方向,又看了看這個孩子。這個孩子有一雙很明亮的眼睛,一頭粉紅色的頭髮,看起來和副隊長長得有點像。
想好之後,我馬上動身折返回去,往這個孩子指的路快步過去。那還孩子還是跟在我後面,雖然我現在沒什麼力氣再使用瞬步,但是腳程也不慢,但是這個孩子都一直跟在我身後,每當我走到什麼岔路口的時候,就會在背後十分孱弱的發出一個提示。
就這樣一直到天黑,我不得不找個地方休息,雖然知道不可能休息好,但是身體的疲憊已經容不得我再繼續走下去,我找了個角落的廢棄冰箱,冰箱門對著一個死角,我抱著刀蜷縮進去。
那個孩子在外面小聲說:「我幫你看著,你可以好好休息。」
我沒理他。
他在外面等了一下,然後輕手輕腳的想把冰箱門關起來,我閉著眼抬腳擋住,輕聲道:「別動。」
那個孩子沒說話,但還是堅持把冰箱門往裡面關了一點虛掩起來,然後才走開。
我蜷在冰箱裡睜開眼,聽見他的腳步聲跑到有一段距離的地方,然後嘩啦嘩啦的搬動著什麼,好一會兒才安靜下來。
因為實在是太累了,眼皮重的不行,很快就睡過去,在意識消失之前,我還是在心裡不停的跟自己說一定要保持警惕,一定要保持警惕……
………………………………………………………………
「你讓不讓?!快滾開!」
「別死撐著!再不讓開就弄死你!」
「你讓不讓?嗯?讓不讓?!」
「唔——!」
「啐!呵!把手鬆開!鬆開!鬆開!鬆開!」
我頭疼欲裂睜開眼,從虛掩的冰箱門看到外面天已經濛濛亮了,我發了一會兒愣,突然想起之前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好像聽到的一些話,馬上一腳把冰箱門踢開,爬出去一看,卻沒看見什麼人。
背後傳來一陣腳步聲,一聽就知道是那個孩子,一回頭就看見他鼻青臉腫,滿臉血污的抱著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跑過來。
「你醒了?」他有些羞澀的笑著,然後把蹲下去把懷裡的東西扔到地上,一邊翻找一邊道:「好多人在那邊搶,我拿了一點就回來了,應該有還沒變質的。」
我看著他頭頂上因為血跡弄成一股一股的頭髮,好一會兒,確實忍不住了,就開口問道:「臉上的傷,怎麼回事?」
他手上的動作一頓,沉默了一會兒,又繼續找,小聲道:「就是……搶東西的時候弄傷的。」
「是麼?」
「……」
我環顧了四周一圈,在兩百米外發現一堆被砸的稀巴爛的木箱子,紙盒子,那堆廢墟後面有一個小型的集裝箱。昨晚沒有考慮睡那個地方,是因為既不方便守,又不方便攻。
「啊,有一個麵包。」稚嫩的聲音裡帶著幾絲欣喜。
我回過頭看他捧著一個有點髒的麵包,臉上帶著笑容遞給我:「這個才過了保質期兩天,還可以吃。」
我看了他很久,把他看的都不好意思的好像要找個地縫鑽進去了,才伸手接過來,緩慢的咬了一口,嚼了幾下才小聲道:「謝謝。」
聽我這麼一說,那孩子好像得了什麼寶貝似的,笑得開心極了,蹲下去隨便撿了一包已經發黴的薯片抓起來吃著。
我看著這個孩子已經腫的看不出原來樣子的臉,心裡有種很複雜的感覺。其實剛才我已經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這個孩子很聰明,昨晚我睡進冰箱裡之後,他就推了很多盒子到那邊集裝箱的位置,堵在集裝箱門口,來找我麻煩的人來了看見他守在那裡就以為我睡在裡面,想盡各種辦法打開看見我不在,就以為這個地方只是一個障眼法,而我應該在其他地方,所以離開了。
想起昨晚迷迷糊糊聽見的聲音,應該是這個孩子……他竟然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為什麼這麼做?」
那個孩子被我問懵了一下,看了看我手中的麵包,然後害羞的笑道:「因為我經常吃變質的東西,你不是流星街的人,肯定吃不慣啊。」
「……」沒有得到我想要的回答。我咽了咽口水,憋了半天還是只憋出一句:「謝謝。」
我這兩個字好像有什麼魔法,這孩子每次聽到都很高興,樂呵呵的把吃完的薯片袋一扔,又蹲回到地上找其他的食物。
因為這一系列的事情,那個孩子似乎也沒有那麼怕我了,正大光明的跟著我,一路上也很乖巧,沒有問我什麼奇奇怪怪的問題,我不說話他也不說話,還是只在岔路口出現的時候給我指一下。但是看得出來他的心情很好,看著他這麼積極的樣子,我的心情也跟著好了一點。
我們又走了兩天,他依舊是到處幫我去搶食物,每次都弄得全身髒兮兮頭髮亂蓬蓬的回來,依舊是我吃沒有變味的,他吃變質的。不一樣的是晚上我會和他輪流睡覺,也不用他再幫我佈置障眼法,要是我睡覺的時候來人,他直接把我叫醒幾下解決了就好。
但是其實這兩天來找麻煩的人,很奇怪,已經少了很多,比起之前的人檔次也低了不少,不知道是不是之前那些人得知我是來找幻影旅團的關係。
第三天的晚上,我們進入一個無人區,這個孩子很高興的說,穿過這個無人區就是B區了。所謂無人區,就是這個地方處於兩個地區的邊界點,很少會有人在這一區域活動。
因為晚上出入邊界點會很麻煩,所以我們打算先在無人區找個偏僻的地方休息一下,第二天一早再過界。
那個孩子帶著我到處察看了一圈,選定一個小房間作為落腳處,我們倆走進去環視了一圈,看起來還算是乾淨。我剛剛想說今天我不睡了直接等到天亮,就聽到屋頂和地板傳來一聲巨響和震動,雖然還沒來得及看清是什麼東西從屋頂和地板裡伸出來,我已經條件反射的抓起旁邊的孩子,用力一扔把他甩了出去。
下一刻,就聽到耳邊「哐哐」幾聲,我就被罩進了一個鐵籠子裡,還好我剛才動作夠快,那個孩子就是被我從快合攏的籠子縫隙中間扔出去的。
我馬上傾瀉出身上的靈壓以示警告,同時回想剛才發生這件事的一瞬間,但是一直到現在我都沒有感覺到有念能力者。
「你怎麼樣?!」那個孩子在門外爬起來,沖進房間裡抓著籠子在外面面帶急色的問我。
我搖搖頭:「沒事。你趕緊走。」
「走?走去哪兒啊?」他的眼眶已經紅了,含著眼淚聲音有些顫抖。
我張了張嘴還沒說話,就看見那孩子突然低下頭,發出兩聲「嗤嗤」的憋笑,聲音古怪道:「哼哼……哈哈哈……啊∼好危險啊∼哼哼哼……」
五十七匹馬
「哼哼哼……哈哈哈哈……嗯∼哼哼哼哼……」那個孩子陡然抬起頭,雙眼充滿血絲和淚水,五官扭曲,表情似笑似哭,雙手緊緊地抓著鐵籠:「我好辛苦啊!嗯哼哼哼……憋死我了!哈哈哈!」
「……」
那個孩子把臉緊緊地貼著鐵籠,眼珠子像要爆出來一般死死的盯著我:「哈!被騙了吧!?」不等我做反應,馬上又轉換了一個柔弱可憐的表情,眼神閃縮的看著門邊,輕輕指了一下:「他、他們在B區……」正說著,臉上的笑容又抑制不住的露出來,「B區……」突然語氣兇狠大聲道:「你傻啊B區!這裡是C區!」
我瞪大了雙眼看著他,嗓子眼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完全發不出聲音,雙手放在身側握得死緊,關節哢哢作響。
剛才還表情很豐富的孩子突然一下面無表情,與我對視了好一會兒之後,我突然感覺到周圍出現好幾個念能力者,逐漸靠近,沒一會兒兩男一女就挨個走進了這個房間,臉上都帶著探究的表情打量我。
我站在這個籠子中間,一動不動的看著這四個人。
「就是她?」一個滿臉絡腮鬍子的男人問那個孩子:「你肯定?」
那個孩子聞聲惡狠狠地瞪了那個男人一眼,眼神完全不符合他的年齡:「我已經查了幾天,她幾年前就已經出現在流星街了,不過當時背景相當的乾淨,所以一直等到元老會發佈了可以動手的暗示,才有人去找麻煩,不過很快就退了。」說完扭頭面帶狠戾笑容的看著我:「我才沒有D區的人那麼傻,哼哼哼,輕易就被嚇住。」
那個女人面帶一絲難色:「可是現在手上的資料顯示她極有可能和揍敵客家、獵人協會,甚至是幻影旅團有關係,雖然還沒有證實,但是……」
「你們到底還想不想進去?!」那個孩子狂躁的打斷女人的話:「你們幾個在這裡都多少年了?!才占下C區一個小版塊,要不是我的話……你們能統治C區?!」
另外三個人通通沉默下來。
雖然我一直在聽他們的談話,但是完全沒看懂情況,明明這個孩子才十來歲左右,但是從說話來看,怎麼看都像是這群人的首腦。
既然看不懂……我伸出右手,掌心對準那群人,開始迅速的詠唱:「君臨者啊!血肉之假面、萬象、羽博、冠以人類之名!焦熱與爭亂、隔海逆卷向南、舉步前進!破道之三十一,赤火炮!!」
因為目的是打破這個鐵籠,所以加了完整的詠唱,一個籃球大的火團在掌心逐漸聚集起來,旋轉幾圈後猛地打出去,但是剛剛一碰到鐵籠,一下就散開不見了。我瞳孔一睜,心中一沉。
那個孩子驚喜的看著我剛才一系列的行為,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放聲大笑,一邊笑一邊用手指甲在鐵籠上敲著:「這個啊,是我們專門為你準備的,可以吸走你的念能力哦∼哼哼哼哼!!」
「……你們到底想幹什麼?」
「唔……」那個孩子用手捏著下巴,一副天真可愛的樣子:「很多啊∼例如你到底和揍敵客家以及獵人協會有什麼關係?更重要的是……」那個孩子眼中突然迸發出非常激烈的恨意:「你和幻影旅團有什麼關係!你是什麼人?」
「……」
見我不說話,那個孩子倒是很悠閒的樣子:「我和之前攻擊你的那些蠢貨可不一樣,不管你什麼來歷,我都不怕。因為……」那個孩子湊近了鐵籠,看表情就像是一個純真的孩子要跟我講悄悄話,他擠壓著喉嚨道:「我知道,你根本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你、你說什麼?」
那個孩子故作驚訝的捂住嘴:「啊,說出來!怎麼辦才好?這是你的秘密啊!嗯哼哼哼!哈哈哈哈哈哈!!!」
因為牽涉我的身份的關係,再加上剛才的種種,我一股氣沖上腦門,一步跨過去,從鐵籠欄杆間的縫隙裡伸出手去,想抓住他,但那個孩子一看我的動作,馬上往後退了一步,我剛剛碰到鐵籠,一股高壓電擊馬上從鐵籠上傳導過來!一股壓迫到全身經絡和所有血液的疼痛感,瞬間席捲全身,我抑制不住的發出一聲痛苦的哀嚎。
「呵……呵……呵……」
電擊結束後,我癱倒在地上大口的喘氣,義骸因為受到猛烈的外來破壞力,已經開始破裂,我已經能感覺到臉上的義骸表皮逐漸坍塌,一塊一塊的掉下來。
「哦∼」那個孩子蹲在鐵籠外,語氣好不掩飾讚賞之意:「這個鐵籠上布下的高壓電可是有五十萬伏特以上啊,你真厲害。」
我微微抬頭,全身因為義骸已經無法使用,身體肌肉不停的微微抽搐著。
「哦哦∼」他招手讓其他三個人過來:「快來看看她的臉!」他開心的看著我:「難道你真的不是人麼?嗯?啊哈哈哈哈哈!!」
「…………」
不行了……義骸不能用了……而我其餘的備用義骸根本沒有帶過來……可是,更讓我覺得不可思議的是,這個孩子,這個人,到底知道些什麼……他是已經做好了準備要抓捕我的,從這個鐵籠就已經能看出是專門克制我的鬼道了,如果不是清楚我鬼道的性能……「你知道些什麼……」
「哼。」他又恢復到沒有表情的狀態,冷哼一聲。
之前一直很擔憂的女人這才帶著驚異之色道:「你真的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所以,佩德之前召喚出來的東西也是另一個世界的生物麼?」她雙目失神的喃喃自語:「那個孩子……真的沒說錯……」
原來這個孩子叫佩德?可是召喚出來的生物……還有,那個孩子?
義骸的每一個關節都在哢哢作響,而我的忍耐也已經到了極限。我深吸了一口氣,壓制住從骨頭裡傳來的疼痛感,閉上眼開始顫抖著雙手脫下義骸,「你的這個籠子……」
「嗯?」佩德難得露出一個皺眉的表情,站起來疑惑的看著我的動作。
……「能吸收多少?」
「……」他愣了一下,馬上展開一個笑容:「已經足以化解你所有的念能力。」
念能力……看來他們知道的事情沒有我想像得多。「呵。」
看我突然放鬆一笑,這一舉動好像刺中了佩德的怒點,他憤怒的踹了一腳鐵籠:「你笑什麼?!再不說我就毀了你!」
因為雙手完全使不上勁,義骸脫了半天都脫不下來,不過幸虧剛才的電擊,這副義骸已經開始散架了,一些伸展的動作就能崩斷已經和紙一樣脆弱的肌肉和骨骼。
當籠子外的人看見我把「身體」逐漸掰斷,扔在一邊,臉色越來越難看。義骸裡的血液因為被剛才的電擊重創,已經凝成血塊,「吧嗒吧嗒」的隨著我的動作跟著「身體」的各個部位掉了一地,慢慢顯露出來的靈體身上也被弄得血肉模糊。
「你……」佩德往後倒退了一步,等到我已經把上半身的義骸全部剝落完之後,才猛的反應過來,從旁邊旁邊一直沒說話的年輕男人手裡抓過遙控器。
雖然我現在因為腳上的義骸組織沒有全部剝離,還站不起來,但也迅速拔出腰間的斬魄刀,高高舉起狠狠地擊碎地磚,插/進面前的地面。
抬頭看著他,在他走神的一瞬間,冷聲道——
「奔騰吧!草泥馬!!」
與此同時,佩德也按下了手中的遙控器。
原本被抑制在義骸下的靈體本身也一直控制著我的靈壓,現在一來就解放斬魄刀,靈壓有些控制不住猛地噴射出來,將電擊擋在靈壓球的週邊,而這個球體因為我沒控制的住,體積還在迅速的往外擴張,那個用來吸收我靈壓的鐵籠瞬間變形,下一秒就「哐——」的一聲被靈壓沖走。
隔著已經被靈壓拉扯變形的空氣,模模糊糊的看到那個絡腮鬍子和那個女人一人帶著一個人,快速撤離了這棟房子。
「嘶——————!!!!!」
清脆的馬匹嘶鳴聲劃破夜空。
我駕著身下的高頭白馬,手持兩丈的長刀從剛才已經被我的靈壓沖成廢墟的房屋,和鋪天蓋天地的塵煙中沖出,拉著韁繩駕著馬在空地上來回的撂了幾下蹄子停下來,面色鐵青的看著那四個已經躲到另外建築後躲避飛出來的房屋殘骸的人。
「不可能……」佩德回過神來,撫開一直拉著他的女人的手,喃喃自語的沖出來不帶懼色,只是滿臉都寫「不可置信」的跑到我面前,大聲喊道:「不可能!你怎麼會變成這樣?!你根本不可能有這麼強大的念能力!」
我直直的看著他,將手中的長刀對著右手邊的一棟兩層樓高的建築物猛地一劃,半秒後,轟隆聲響起,那層小樓馬上就碎掉了一部分。我就著這個姿勢將刀一收,直接用刀刃指著佩德的臉,俯視著他:「你知道些什麼?」
佩德還在自己的意識裡,自言自語著:「不會……不可能……她明明沒有跟我提過這個……她明明跟我說我擁有的能力已經是最強……不會……」
我皺了皺眉,不耐煩的拉起韁繩,將草泥馬的前蹄高高的撅起,同時再次發出一聲刺耳的嘶鳴聲,將他嚇回神來,我的刀也離他的臉更近:「到底是誰告訴你的!?」
佩德面容扭曲露出一個笑容,搖著頭:「呵、呵呵呵……我是最強的……她說過的……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
說著佩德突然扭頭跑開一段距離,我正準備追上去就看他停了下來,手上突然結下一個奇怪的印,念能力猛地增強,已經到了可以肉眼直接看到的程度。
我愣了愣,旁邊那個女人反而是吃了一驚,準備朝他跑過去卻被絡腮鬍子拉住,她在原地朝佩德喊道:「不行!這已經是第三次了!如果你再次召喚交易就完成了!」
「哈哈哈哈哈哈!!!」佩德眼角帶著笑容,露出一個怪異的笑容:「她不能把我怎麼樣……她不能把我怎麼樣!」說著全身一震,念能力再次往上增長了一層,又突然一下什麼念能力都感覺不到了。
四周安靜了一瞬。
…………………………
「嗷——————————!!!!!!!」
熟悉的靈壓……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聲……
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