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于 2016-2-9 17:41
12 兩年的總結
貼文備註：原文章節11已被作者鎖住不對外開放，比照流暢度沒有太大差異，所以不是不小心斷樓啊！！！！
神說：要有光，於是就有了光。
Annie說：劇情要快進，於是兩年就這麼過去了。
****** ****** ****** ****** ****** ****** ****** ****** ****** ******
兩年的時間，說短不短，說長也不長。
總的來說，我在霍格伍茲的這兩年生活，和我之前在Trelawney大宅度過的十一年沒有太大的差別——哦……當然，和格蘭芬多那個麻煩的四人組以及斯萊特林一干小蛇的剪不斷理還亂的糾葛除外。
在和Malfoy家的Lucius結盟之後，我天性中屬於母親的那部分斯萊特林特質開始漸漸覺醒。我很喜歡小蛇們那種曲折試探的對話方式，行事和思考的方式也越來越偏向藏鋒斂鍔的路線。於是，當Lucius也幾次落入我言語上的陷阱之後，他以一種悲劇主角詠敘調的語調面帶愁苦地對我那斯萊特林式的「邪惡」大力吹捧起來——雖然，我認為他更多的目的是在於強調培養出如此優秀的斯萊特林的他本人居功至偉。
和斯萊特林的智慧交鋒相比，格蘭芬多那群小鬼製造的麻煩就不怎麼受人歡迎了。
那天和我們在火車上不歡而散的Potter和Black先生在格蘭芬多成立了一個四人組，叫什麼劫掠者——儼然是一副格蘭芬多老大的派頭。可能是吃了Lily一個暗虧的關係，他們倆對於我們幾個一直耿耿於懷。由於Lily本人進入了格蘭芬多，那兩人「大度」地將她列入了自己人的範圍；而我呢，可能是那時並沒有出手，也有可能是考慮到對付一個女生聽上去不怎麼配格蘭芬多的名聲……總之，他們似乎把所有的責任都歸到了小Snape先生的頭上，鉚足了勁誓要將仇敵打擊得體無完膚。
至於小Snape先生？哦……難道這幾年來我教給他的無杖魔咒和無償提供的魔咒書籍是華而不實的麼？——看在Merlin的鬍子的份上，若真是那樣可就太誣衊Eileen媽媽的優秀血統了，而且，也對不起其中好幾本價值連城的孤本了！
所以，一開始，小Snape先生面對兩人的挑釁和惡作劇可以輕鬆地應付過去兼補上幾句斯萊特林毒蛇特有的刻毒精神攻擊。然而，當鬥爭升級到偷襲、四人合擊這樣的猥瑣流招數也開始頻繁出現的時候，孤身一人的小Snape先生就顯得有些力不從心了——
畢竟，他只是個未成年的小巫師，再怎麼超越同齡人的水準也不可能一口氣對付四個人的，尤其，這其中的三個還是格蘭芬多的佼佼者。這令我不得不抽出大量的時間花費在小Snape先生身上——然而這一舉動卻又引發了斯萊特林某部分人群的八卦興趣（我怎麼就從來沒發覺這些小蛇的本質是如此的……八卦呢？？）
面對Narcissa和她未婚夫的好奇心和明裏暗中的試探，不甚其擾的我索性把Lily也拉進了我的「小Snape先生護衛隊」裏——這很容易做到，只要在她面前裝作不經意地提起某四人組的惡行，某只小母獅血液中的熱血正義精神立刻就會沸騰，然後自告奮勇地在兩院共同上課的時間裏充當小Snape先生的保鏢（我不知道這是否是出於老校長的某種惡趣味，不過大部分的時間，斯萊特林和格蘭芬多是共處一個課堂的）。
這麼一來，流言立刻就從「斯萊特林最陰沉的一年級生與Balck家的跟班丫頭那不得不說的事」上升到了「格蘭芬多紅毛泥巴種與斯萊特林的奇怪三人行」，而明眼人（比如Narcissa，比如Lucius）都看得出小Snape先生對於Lily的情意，這也使得原本投注在我身上的好奇視線大部分都轉移到了Lily身上——
雖然，我還是不明白為什麼Lucius和Narcissa偶爾還是會對我投來一種古怪的目光，不過比起這兩個傢伙，其他人的注意力都已經不在我身上了，這讓本來就不怎麼習慣被眾人注視的我大大地松了一口氣。
不過，最近這種對峙起了微妙的變化，個中原因，是一個讓人很糾結也很無語的理由——劫掠者的首領之一，James Potter，似乎對我們的紅發小母獅產生了某種「特殊」的感情。我不知道這是不是因為Lily在他們眼前晃來晃去的次數太多的緣故？……抑或是基於命運本身的不可抗性？
……總之，Potter先生在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之後立刻展開了熱烈的追求，其攻勢之強烈、手段之多樣讓我不由得感歎起現在的孩子真是早熟，Narcissa和Lucius那對我就不去說什麼，現在Potter先生的行為更是讓我對於前輩子聽到的關於西方小孩14歲就能夠做媽媽的傳言信了大半——果然，比起東方人的矜持，西方人好開放啊！（Gene，你不能用個案來取代整體，總的來說，英國人還是很保守的……相對歐洲而言。）
小Snape先生對於這種變化顯然是不喜聞樂見的。基於情敵相見必眼紅的道理，這兩人的衝突也急速升級，到了最近，已經發展到了開始使用某些具有攻擊性的咒語的地步——當然，Lily在場的時候他們是不會把這些咒語拿出來丟人現眼的，不過只有我在場的時候，就已經見識過倒掛金鐘、左右分離等一些偏向于黑魔法的咒語了（這讓我不得不感歎：男生是不是對於戰鬥天生就比較敏感？你看這些小咒語……怎麼平時就不見你們在魔咒課上發揮出如此高超的水準呢？）。
我對於他們的這種爭鬥視若無睹。本來嘛，這些小男生之間的爭風吃醋行為也是一種寶貴的生活體驗。要知道，小Snape先生的個性本就內向，平日裏除了學習之外根本就沒有什麼像樣的娛樂活動，若是連這點助興節目都沒了，那他的校園生活也太過蒼白悲慘了！……再說了，這種男生間的比試對於提高他的魔法水準大有裨益——畢竟，誰也不想輸給自己討厭的人的吧？
所以，在沒有生命危險的前提下，我對於他和劫掠者之間的決鬥是不聞不問的。
只是……我沒有想到他們的鬥爭會這麼快就進入攻擊階段——要知道，雖然某人在我的影響下會一些簡單的黑魔法，可為什麼Potter和Black也會這麼多的攻擊魔咒？……我該說，果然巫師家族都喜歡對小孩進行學前教育麼？——這是不是從側面證明了Salazar的純血至上觀點是正確的呢？
……不管怎麼說，兩年的時間就在這種學習、打架、交友的圈子裏不知不覺地消磨過去了。
直到有一天，一封加急的信件讓事情開始滑向命運的漩渦。
****** ****** ****** 依然是有愛的小番外 ****** ****** ****** ******
（作為這兩天Annie任性的賠禮，補充一個小番外：）
某年的冬天，Severus正坐在斯萊特林的公共休息室裏看書，Genevieve走了進來，手裏端著一個小小的茶壺。
「……」抬頭看了她一眼，小教授隨即又沉浸到書本之中。
「我泡了咖啡噢，要不要來一點？」Gene笑眯眯地倒了一杯咖啡推到他面前。
嗅了嗅飄到鼻子底下的咖啡香氣，小Snape先生撇撇嘴，很是不屑地說道：「這是你給自己泡的吧？我不需要……」
雖然他嘴上這麼說，可是那不自覺地追隨著香噴噴的咖啡跑的眼神已經讓對面的Gene很清楚他的內心真實想法了。
「我泡了很多，」某笑面虎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捧在手心啜了一小口，「快喝吧！我剛泡好的呢，你也知道，咖啡要趁熱喝，冷了就不好喝了……」
「……我對咖啡沒有什麼特別的興趣。」小Snape皺著眉說道，不過卻是放下了手裏的書。又過了幾秒，他有些遲疑地伸手搭上了擺在自己面前的咖啡杯，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
「不過這大冬天的確實有點冷。」
微微一愣，Gene隨即了然地挑了挑眉，伸手半強迫地讓小Snape先生捧住了那杯咖啡。
「沒錯，所以你更需要喝杯熱咖啡來暖暖身子了。」
「……好吧。」在某人的強迫之下，小Snape先生終於「矜持」地捧起了咖啡。不過，在喝之間，他依然不忘強調一句——
「斯萊特林的地窖到冬天很冷的，我想偶爾來一杯熱飲對於靈活我的手指還是很有幫助的。」
「……你說得沒錯。」含笑看著某人眯起眼睛一口一口認真地抿那杯咖啡，Gene在心底竊笑：Sev你就放心吧！我是不會告訴別人你因為覺得不夠「男子氣概」而不好意思告訴別人你喜歡喝加了牛奶的咖啡的o(∩_∩)o。
13 所謂不幸的定義
活得越久，你就越會絕望地發現：這世上沒有最不幸的事情，因為，你總能找到更加不幸的。——G.T．
****** ****** ****** ****** ****** ****** ****** ****** ****** ******
二年級下半學期開學後不久，小Snape先生收到了一封聖芒戈的加急來件——
Eileen媽媽病危。
因為婚姻的失敗以及生活上的雙重艱辛，Eileen媽媽的心情一直處於一種抑鬱的狀態，這使得原本身為女巫的她外表上看去和一般的Muggle中年婦女沒有什麼兩樣，同時，她的身體也因為惡劣的生活環境以及飲食起居而急速衰化。早在去霍格伍茲之前，我就發現她似乎有肺結核之類的癆病的跡象，只是她一直憑藉著一身魔力強壓下了那些不適，以至於我也沒有放在心上。
但是，自從Sev進入霍格伍茲之後，她就放下了一宗心事，心情也輕鬆了很多。就好像一根繃緊了弦那樣，因為過了張力的極限，一旦鬆懈下來就再也無法恢復了。
所以，Eileen媽媽的身體一下子垮了下來。
「我馬上回去。」一收到信件，Severus就臉色蒼白地要起身離開。
雖然同樣臉色蒼白，我還是一把抓住他的手，儘量穩住他搖晃的身形。
「Sev，冷靜——……你現在應該先去跟Dumbledore校長說明情況，然後請他送你回去——這可比你自己胡亂地找門路要來得快多了。然後，把你房間的口令告訴我，我替你把東西帶回寢室。」
Severus茫然失神的眼睛漸漸聚焦起來，他深吸一口氣，臉上稍許恢復了一點血色，人也不那麼無力了，於是我放開了他。
「……我這就去。」
看得出他極力試圖表現出鎮靜，然而語氣中些微的哆嗦還是洩漏了他的無措。我給了他一個緊緊的擁抱作為鼓勵，而後，他點點頭，告訴我口令是「Quaffle」之後就急匆匆地奔走了。
「喲，那不是Snivellus麼？看他那倉皇逃竄的樣子，該不會是幹了什麼壞事了吧？」就在我望著Severus遠去的背影暗自擔心的時候，一把流裏流氣的諷刺打斷了我的憂思。
回過頭，我看到Potter四人組剛巧從走廊的那一頭踱了過來，他們看著Severus還沒走遠的背影嘻嘻哈哈地嘲笑著，James Potter和Sirius Black甚至還抽出了魔杖，指著Sev的背影不懷好意地比劃著。
如果是在平常，或許我不會管這事，還會順便檢驗一下小Snape先生的警惕性。可是眼下的事態緊急，而Severus此刻的心情又肯定是無暇去注意四周的情況的。於是，我抽出了魔杖，對著那四人搶先一步出了手——
「統統石化。」
以我的魔力操控水準，配合魔杖的加成作用（其實，魔杖所起的作用無非是將全身的魔力集中在一個點上放出去，而與自己相合的魔杖則會最大程度地減少在這個過程中損耗的魔力，所以對我來說，用魔杖無非是起點掩飾作用罷了），這四人立時就被僵化在那裏。等到Severus消失在走廊的盡頭，我這才揮揮魔杖解除了自己的咒語。
「……四眼妹，你什麼意思！？」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體，Black臉色陰沉地問道，其他幾人也是一臉不善的問罪表情。
「……也沒什麼，只是突然看你們不爽而已。」我淡淡地回答道——哼，誰叫你們剛好在我心情不好的時候撞過來呢？……這不是送上門給我做沙包嘛！
「你……」Black被我嗆得臉色通紅，想也沒想就伸出魔杖指著我念了一個咒語。
「踏朗泰拉舞！」
我懶洋洋地回了他一個「咒立返」——這個咒語是我相當喜歡用的，它不僅能夠掩飾我的魔法水準，更勝在咒語短小精悍——要知道，魔咒的長度在很大程度上決定了魔杖決鬥的勝負，雖然，我還有無杖魔法作為保底的手段……不過所謂的王牌可是要藏在最後關頭才能秀出來的啊！
想當然地，Black的咒語彈了回去——不過他運氣不錯，側身躲過了那個咒語，於是他身後的Peter Pettigrew做了替罪羔羊，在哀嚎聲中開始瘋狂地跳起舞來。
見狀，James Potter毫不猶豫地加入Black的行列開始向我進攻起來。而我的應對手段也很簡單——不管三七二十一統統用「咒立返」彈回去。反正那邊人多，就是打不中也能造成他們閃避時的混亂；而且在一對多的情況下，魔咒越短越佔便宜啊！
「你們在幹什麼！？」一聲尖叫插入了我們的戰鬥之中，聽到這個聲音，Potter冷不丁手一抖，被我抓住一個破綻用「軟腿咒」放倒，而怒火中燒的Black居然狗急跳牆地向我撲了過來……他真當他是狗麼！？
就在我對於這種不合常理的攻擊方式微有些錯愕的緊急關頭，一道魔咒從我背後打了過來——
「障礙重重——」
「唔……」可憐的Black一頭撞在無形的牆上，頓時軟了下去。
「謝了。」我回過頭，向解救我於被撲倒的危難中的紅發小母獅淡淡地道謝。
「你跟我還客氣什麼啊？……對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Lily收起魔杖，走到我身邊好奇地問道。
「……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跟我來。」我拉起她的手離開，在經過Black和Potter的身邊的時候還特意給了他們一個不屑的白眼——以他們鐵青的臉色來看，接下來的幾天內，他們的火力應該都會集中在我身上，而暫時不會去考慮Severus離開的問題了。
果然，在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裏，Potter四人組開始頻繁地出現在我身邊，不過早有防備的我總是在他們出現時「不經意」地和Lily在一起，於是，每次的鬥爭總是以Potter被鬥志昂揚的小母獅罵到抬不起頭灰溜溜地離開作為收尾。
——對此，Lucius的評語是：以敵之矛攻之敵——堪稱斯萊特林的智慧典範。
然而，雖然有四人組時不時地送上門來逗我開心，小Snape先生通過貓頭鷹每天送來的信件卻總是帶來讓我心情沉重的消息。
****** ****** ****** ****** ****** ****** ****** ****** ****** ******
三天之後，貓頭鷹帶來的信上只有寥寥幾筆——
Come, mum wants to see you．
那歪歪斜斜的筆跡顯示了字跡主人書寫時的激烈心情起伏，我一語不發地收起信，轉身向Slughorn教授的辦公室走去。
站在巨大而又猙獰的滴水獸面前，我面無表情地報出了從Slughorn院長那裏問到的校長辦公室口令——
「蟑螂堆。」
滴水獸發出了沉悶的轟隆聲，而後，一條旋轉樓梯出現在我面前。深吸一口氣，我再一次低頭看了那封信一眼，義無反顧地踏上了那條通道。
……
「所以……你想要申請離開學校去看望Snape夫人對麼？」銀白鬍子的老校長面目慈祥地坐在辦公桌後看著我，在聽完我的陳述之後問道。
「是的。」我不自覺地咬了咬下唇，試圖讓自己看上去更為誠懇一些，「Dumbledore校長，請您務必批准我的請求！……我從小就沒有媽媽，Eileen媽媽對我來說就跟親媽媽一樣重要。」
「噢，任何有同情心有良知的人都不會拒絕這樣一個合情合理的請求的！我親愛的Siby，你太過激動了……來，先喝一點熱蜂蜜壓壓驚吧！然後……你介意和我稍稍講一下你和Snape夫人的結識經過麼？」老校長蔚藍色的眼睛裏閃爍著溫和的光芒，揮揮魔杖替我變出了一杯藍色的透明飲料。
「謝謝，可是我……」我接過那個浮在半空中的杯子，禮節性地抿了一口就有些遲疑地看向了老巫師——如果可能，我希望能夠儘快地趕到Eileen媽媽的身邊去呢！
老巫師似乎明白了我的猶豫所在，他用充滿了安撫意味的語氣說道：「噢……如果你是在擔心時間不夠……我可以在你說完之後用飛路粉送你到聖芒戈去，要知道，這裏可有著整個霍格伍茲唯一的飛路網通道。相信我，這絕對比你自己所能想到的辦法快多了。」
我在心裏衡量了一下，發覺老校長說得沒錯：即便是留在這裏說一會兒話，用飛路粉依舊要比我自己去快。
咬了咬牙，即使再怎麼不情願，我依然只能選擇坐下來，手裏捧著老校長給的蜂蜜茶，開始向他講述起我和Severus相遇的故事來。
「……我和Severus是在九歲的時候認識的……」
講著講著，不知為何，我總覺得腦子開始有些發暈……似乎是老校長房間裏的壁爐燒得太旺了……不對！校長室的壁爐是用來做飛路通道的，又怎麼可能點起來？……比起空氣中的影響，這種變化，似乎來自於我本身……
「Siby，你怎麼了？」察覺到我的不對勁，老校長關切地問道。
「啊，我沒事……」我正打算沖他露出一個微笑來證明自己沒事，變得遲鈍的身體卻忽然感受到一股冰冷的寒意——那就好像是把一桶刺骨的冰水粗魯地直接灌進胃裏，一瞬間，我整個人都涼了下來。
情不自禁地打了一個哆嗦，我舉起熱乎乎的杯子忙不迭地送到唇邊，卻在下一刻感覺更加地寒冷了——因為我清楚地從蜂蜜茶裏嘗出了不該有的東西的味道。
Dumbledore校長或許認為這杯甜得發膩的蜂蜜足以蓋過其他任何東西的味道了，可是他不知道，我和他一樣是個甜食愛好者，雖然我對於學校裏的甜膩食物不感興趣，可那只是因為它們太過油膩，並不代表我吃不出那股甜味下面的辣根草和珠蓍的特殊苦味——而這兩種植物，通常被用在迷魂劑和暈眩藥劑中，具有使人失去理智感覺遲鈍的作用。
幾乎是立刻的，我猜到了那道冰冷的魔力波動的名字——
Legilimens（攝神取念）。
「Siby？」那股魔力縮了回去，我迎上老巫師帶著關切的目光，勉強扯動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啊……不知道為什麼，剛才一瞬間突然覺得有點冷……」
「這樣啊……那就多喝點茶吧！暖暖身子。」
「……嗯。」
我低下頭，一小口一小口地抿著那杯加了料的蜂蜜茶，幾口之後，我隨手把茶杯推到一邊，接著講起了我和Severus的故事。與此同時，那股魔力波動再度向我的頭部探了過來。只不過，這一次，它變得更加小心，也更加的隱秘。
我一邊向老校長講述著我和小Snape先生相遇的經過，一邊極力地克制住身體對於那股魔力不懷好意的刺探的下意識的反抗。
我不能反抗老校長的攝神取念，甚至，我還必須裝作一副毫無察覺的樣子——為了讓老校長答應我去見Eileen媽媽，我不能在這種關鍵時刻反抗他。更重要的是，我無法向他解釋一個年僅十三的小巫師為什麼能夠察覺到攝神取念？為什麼能夠嘗出茶裏的辣根草與珠蓍？我只能努力地將注意力集中在我和Snape一家相處的點點滴滴上，儘量不去想那些我所害怕被老校長察覺的秘密……
我不知道這樣的努力會起到多少效果，也不確定老校長看到了多少——不過我已經做好了準備：如果他不同意，抑或我的秘密敗露了……那麼我將立即回寢室喝下為蹺課所準備的發燒魔藥，而後，請Narcissa為我保密，通過我所知道的幾條秘道悄悄離開霍格伍茲……
我知道這麼做風險很大，也很可能會被老校長察覺，不過我顧不了那麼多了——對我來說，Eileen媽媽的要求是排在第一位的，更何況，這極有可能是我見她的最後一面了。
如果我錯過這一次，我永遠也不會原諒自己的「哦……我親愛的孩子，你不用那麼緊張。」老校長的眼睛裏閃過一絲自以為是的同情，對上他似笑非笑的表情，我這才驚覺剛才居然滿腦子都在想著該如何偷溜出霍格伍茲——不過這似乎讓老校長覺得很滿意，或者說：他認為他看到了他想看到的東西。
「親愛的Siby，瞧你那焦急的樣子……呵呵，我這個老傢伙就不再浪費你的時間啦！來，這是飛路粉，你只要對著壁爐念‘聖芒戈’……」
他站起身，領著我走到他的壁爐前。
「……對了，你還沒來得及告訴你的室友吧？需要我和她說一聲麼？」老校長關切地問道，我點點頭，彎腰向他鞠了個躬。
「謝謝您了。」
沒錯，這一次他的確幫了我一個大忙——即使他對我使用了「攝魂取念「，即使他對我下了藥……這依然無法抹殺他同意我去看Eileen媽媽的事實——他完全可以拒絕這一請求的，畢竟我和Eileen媽媽非親非故，也沒有經過魔法部公證的養母女關係。
所以，我才會允許他對我使用那些手段。
不過，我現在對於這位巫師界公認的正義領袖產生了一定的懷疑：雖然前輩子看原著的時候就不曾覺得他是個通俗意義上的「好人」，可總也以為他至少是個正派的人。
可是從今天的事情來看，這個白巫師似乎並非那麼簡單。
……算了，現在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現在最重要的，是Eileen媽媽。
抓起一把飛路粉，我大聲地念道：「聖芒戈。」
而後，消失在綠色的火焰之中。
而在我離開以後，白鬍子的老巫師盯著壁爐，臉上露出了一絲苦笑。
「Albus，你居然開始對自己的學生使用攝神取念了……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而後，他起身回到辦公桌後，提起羽毛筆在一張空白的信筏上寫道——
親愛的Accra:你的孫女略有些狡猾，但本性善良，並沒有觀察到任何你所擔心的邪惡的跡象。
——Ablus Dumbledore
14 Eileen的請求——Gene篇
你不用為我感到抱歉，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情，只因為你是媽媽。——G.T．
****** ****** ****** ****** ****** ****** ****** ****** ****** ******
從聖芒戈的專用壁爐中滾了出來之後，顧不得打理一下身上的爐灰，我隨手拉住一個治療師，在問清楚了Eileen媽媽的病房在哪之後就急匆匆地趕了過去。
Eillen媽媽躺在病床上，雖然臉色十分蒼白，但看上去精神還不錯。
小Snape先生正在給她削蘋果，看到我來了，一臉嚴肅地點點頭。
我有些激動地看著Eileen媽媽，剛想走上前去，卻在不經意間瞥到自己沾了爐灰的髒兮兮的手，略一猶豫，我還是給自己施了一個「清理一新」。
「呵呵，幾個月沒見，Gene你還是老樣子……這我就放心了。」Eileen媽媽很難得的微笑瞬間把我迷得神魂顛倒。
「喂，回魂了！」小Snape先生把削好的蘋果切成片遞到Eileen媽媽手上，隨後起身不客氣地推醒了我，看見我依然眨巴著一雙眼死盯著Eileen媽媽，他不屑地撇了撇嘴，小聲地嘀咕道：「……都看了這麼久還沒回過神……真是丟人現眼。」
Eileen媽媽平靜地看著我們倆在那裏拌嘴，烏黑的眼裏浮著淺淺的笑意——她喜歡看我們這樣和睦相處，我和Sev都對這點心知肚明，所以才會在這裏賣力地鬥嘴。
「Gene，你過來。」Eileen媽媽忽然朝我招了招手，我立刻屁顛屁顛地跑到了她的床位邊。
「Eileen媽媽，很高興看到你一切無恙。」我興高采烈地彎下腰讓她親吻我的臉頰。興許是我的態度太過「熱情」，小Snape先生又不滿意了。
「哼……你的尾巴再搖下去可就要斷了。」
「……隨你說吧，我不跟你爭。」被Eileen媽媽柔軟的手輕輕地撫摸著頭髮，我地把頭趴在她的枕邊幸福地眯起眼，完全不理會某人的挑釁，懶洋洋地回答道。
「你……」被堵得說不出話的小Snape先生漲紅了臉，煞是可愛。
「好了，Gene你也別逗他了。」Eileen媽媽不輕不重地拍了我的頭一下，我立馬振作起精神向她保證不會再故意惹小Sev生氣了。
「……Sev，你能幫我去和Derwent醫師說一聲麼？就說今天的晚餐我想吃樹莓和小羊排。」Eileen媽媽抬起頭，又轉而對小Snape先生說到。
「可是Mum，羊排太過油膩了，對你的身體不好……」小Snape先生有些遲疑，最終，在Eileen媽媽平靜但堅持的目光中敗下陣來，一路嘀嘀咕咕著出了門。
「好吧，我去和她說……不過Derwent醫師要是不同意這事我可沒法管……」
等到Severus關上了門，我再也感覺不到他的魔力波動了，我這才轉過頭看向Eileen媽媽。
「Eileen媽媽，你有話想和我說。」
——如果不是那樣，你不會特意把Sev支開。
「你說的沒錯，我確實有話要單獨和你說。」Eileen媽媽坐直了身體，矜持地點了點頭，她此刻又恢復了一貫的沉鬱形象，仿佛剛才的輕柔微笑只是一抹幻影。
「Gene，我有一個請求。」
我上前握住了她的手，真誠地說道：「噢，看在Merlin的份上，Eileen媽媽你不用這麼客氣的。有什麼事儘管吩咐，只要是你的願望，我一定——」
「Gene，聽我說完！」然而Eileen媽媽卻打斷了我的話，她突然非常嚴肅地說道：「這幾年來，我一直都在看著你和Sev。你們都是乖巧的好孩子，而且都很聰明——尤其是Gene，你比Sev要穩重得多。我不知道其他孩子是否也和你一樣懂事……」她沒有接著說下去，只是輕輕地歎了口氣，用一種苦澀的口吻自我嘲諷著。
「噢，Merlin在上，這可真是荒謬……我居然在向一個孩子求助……」
她沉默了半晌，而後再度看向我，臉上露出了一絲苦笑。
「可笑的是，眼下我能夠拜託的卻只有你了。」
「Gene，我……」
她凝視盯著我的臉，黑色的眼睛裏散發出無聲的安靜的乞求——這種目光是我最不能忍受的，而她未盡的話語中的不祥也讓我心煩意亂。所以幾乎是立刻的，我抓緊了她的手，阻止她繼續說下去。
「Eileen媽媽你不用再說了！有我和Sev陪著，你不會有任何事情的……就算……就算有個萬一，照顧Sev也是我的責任——他是我最喜愛的小弟弟，而Eileen媽媽你，則是在這個世界上我最愛的人……我可以用自己的生命發誓：我會永遠照顧Sev，守護他、幫助他……直到我生命的盡頭。」
Eileen媽媽靜靜地聽我說完，然後她歎了口氣，垂下眼眸，又抬起頭來看著我，輕聲說道：「原諒我，Gene。原諒我提出了如此非份的要求。
你是否覺得我很偏心？
……是的，我承認我愛Sev，我唯一的兒子。
可我也並非全然出於這樣的私心。
Gene，你一直都很理智，也很懂事……我一直相信，即使只有一個人，你也能夠照顧好自己。
可是Sev不一樣。他的性子太像我了……我瞭解他，如果只有他一個人，他恐怕沒有辦法像你一樣堅定地保持自己的意志走自己的路。他太寂寞，很容易受到其他人的影響。外表看來他比你可靠，可他的內心遠沒有你堅強……我很擔心，一想到在我死後他孤身一人可能會走上歪路……我就不得安心……「她的聲音伴隨著她的情緒漸漸升高，臉上也浮現了一抹激動的紅暈。
我不敢插話打斷這樣激動的Eileen媽媽，只好握緊了她的手，努力地傳達我的支持鼓勵。
「還有那個女孩……那個Muggle出身的女孩……」她輕輕地喊道，我知道，她說的是Lily。
「Gene，你能答應我不管何時都會在Sev背後支援他麼？」Eileen媽媽突然向我請求道，懇切得像是從她內心最深處發出一般，「那個女孩不適合Sev，我擔心總有一天……總有一天他的迷戀會造成悲劇。我的兒子是個死心眼，當他自那著魔般的迷戀中清醒過來時，他會變得非常脆弱……或許是死人的預感，這幾天我總是在夢裏看到他被大片大片的黑暗吞沒……」她變得恐慌起來，手無意識地握緊，力氣大得讓我覺得有一絲刺痛。
「Gene，答應我！你一定要在那時站在他身邊支持他、攙扶他，不要讓他因為那一時的迷茫被誘入黑暗中。」
Eileen媽媽的話深深地刺痛了我，但這不是她的錯——我能夠從她的話語中感覺到一股微弱的熟悉的味道，那是命運的味道。Eileen媽媽以一個母親的直覺察覺到了Sev那個悲慘黑暗的未來——然而這也意味著，她離死亡太過靠近了。
……不管我再怎麼說服自己，Eileen媽媽大限將至是一個無法否定的事實。
「別擔心，Eileen媽媽。」強忍著內心的悲痛，我儘量溫和地回答。「我會照顧好Sev的，我保證。」
是的，我不會讓他落入他原本的那條黑暗的命運之路中的——如果這是你最後的願望，那麼就算傾盡自己的所有，我也會替你達成的。
因為，你是我媽媽。
來到這裏這麼多年了，我真實的母親的樣貌早已記不清了。
曾經，我以為，我天天想夜夜念著的人怎麼可能被忘記呢？可是在見到你的那一刻，我才發現，原來我早已不記得媽媽的長相了。我記得她杵眉的神韻、記得她生氣時的姿態、記得她訓斥時的言語……可唯獨她的長相，每思念一遍，竟是自心頭抹去一層……漸漸地，那道思念刻進了心底，卻也豁列得看不清了上面的圖像。
所以，看到你的時候我很高興。因為至少我可以比對著你的樣子把媽媽的樣子一點一滴地還原出來了。……可是，漸漸地，我發覺，我開始分不清你和媽媽的區別了：我記得她比你漂亮，可是到底是哪里漂亮？哪一點漂亮？我卻一點也說不上來了；我記得媽媽的眼睛很漂亮，可是現在我覺得，這世界上最漂亮的眼睛莫過於你那雙漆黑靈動的眼睛了，就算是你眼角的魚尾紋，我也堅持那只是給你增添了一種成熟的韻味……
你看，這麼多年的相處下來，我早已分不清你和媽媽的差別了……對我來說，你就是媽媽。
所以，即使你最疼愛的是Sev，為了他而來拜託我，我依舊感到很高興——因為你是一個好母親。而我的媽媽，是天下最會為自己的孩子著想的媽媽了，所以你那麼做，我覺得理所當然。
甚至，我心底還有一絲暗暗的得意——
你看，你把你最重要的寶貝託付給我了。
……呐，我是不是可以認為：我是你心底最信任的人？
所以，我一定會完成你的託付的。
——一定。
悠于 2016-2-9 17:41
15 Eileen的請求——Sev篇
[Severus Snape，你要答應我——今生今世，你都不會去招惹Genevieve Trelawney。]
****** ****** ****** ****** ****** ****** ****** ****** ****** ******
「……那丫頭走了？」Severus推門走進病房的時候，房間裏已經沒了那個茶金色頭髮的小姑娘的身影。他的神色間閃過一絲了然，又有些不滿地輕聲念叨了一句。
「也不知道留下來吃點東西再走……虧我還給她捎了她愛吃的草莓派……真是的。」
「Sev，是我讓她先回去的——她還有課要上。」想起小女孩離開時滿目紅腫的樣子，Eileen也不禁有些黯然：明明是自己家裏的事，卻把那個孩子給牽扯進來了。
抬起頭看了看在門邊抽屜櫃前擺弄著晚餐的黑髮少年，她心裏閃過一種欣慰與沉重混雜的心情。
「……Sev。」
「嗯，什麼事，Mum？」少年沒有回過頭來，一心一意地與鹹棍麵包作著鬥爭。
「我想過了，等吃過晚飯，你也回學校去吧！你已經拉下三天的課程了」
她只是一個行將就木的人，不值得她心愛的兒子為此浪費寶貴的時光。
「我不要。」
聞言，Severus想也不想就拒絕了，他轉過身來，表情嚴肅地看著自己的母親——如果此刻有一個人在這裏，就會發現這母子倆的表情是那樣的相似：瞧，那抿緊的唇、微皺的黑色粗眉……簡直一模一樣！
「書上的那些東西我早就已經會了……現在最緊要的事情是你的身體。」少年Severus表情倔強地回答——如果Gene那傢伙在這裏，她也會這麼說的。
他不經意地想到，隨即，就有些懊惱地把這個念頭飛快地從心裏抹去了。
Eileen看著自己的兒子，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那是她最最引以為傲的心愛兒子啊！雖然看上去蒼白、瘦弱，可是卻充滿了天賦與魔力。
她早在十多年以前就對自己失敗的婚姻失去了希望，是Sev的出生帶給了她一絲光明，讓她能夠在每一次的爭吵之後堅持下來，而每一次被拳腳相加之後，只要把那柔軟帶著奶香的小小身子抱在懷裏，她就又充滿了力量……是小Sev的存在，給了被逐出家門對愛情和親情都已絕望的她一個活下去的理由、一個堅持下去的動力。
——對於她來說，Severus就是整個世界。
時間過得可真快。一眨眼的功夫，那個小小軟軟的嬰孩已經長得這麼大了……如果可以，真想一輩子就這麼看下去：看著他成人、看著他娶妻生子、看著他功成名就……
可惜啊，她的時間已經不夠用了呢！
對於死神逼近的腳步，她一點都不覺得慌張。唯一放心不下的，也就只有眼前這個流淌著自己血脈的骨肉了。
母親總是最瞭解自己孩子的人。
所以她無法安心地去迎接死亡，她擔心——擔心她的兒子走上自己的老路。
她知道，Sev的性子像她，太過矜持，也很容易鑽牛角尖……最為可怕的是，一旦喜歡上一個人就會較真——而且在這一點上，小Sev顯然已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她見過那個紅頭髮的Muggle出身的女孩，說實話，她一點都不適合Sev——或者說，這種天性活潑的孩子是不會看上她家的Sev的……這無關出身，僅僅是性格問題。她的兒子內秀而驕傲，喜歡上什麼也不會刻意地去追求……這種消極被動的個性像她，所以以一個過來人的經驗，她實在不看好這一對。
以前她不說破，是想著年輕人經歷一些挫折打擊也不是什麼壞處。只是她沒有想到自己竟然這麼不爭氣，就連守護心愛的兒子平安成人都做不到。
所以，她擔心——
以Sev的敏感，如果哪一天這場無望的單戀終結了，那他將會受到多麼深重的打擊呀！
她為此深深地憂慮著，卻又是如此地無能為力。
與此同時，不知是不是大限將近抑或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她最近時常做夢夢見小Sev被黑暗吞沒……她不知道這是不是一種預知夢。不過伴隨著越來越頻繁地發作的頑疾，她不得不讓Sev把Gene叫來——作為Trelawney家族的繼承人，她在這方面具有普通人所遠不能及的權威性。
****** ****** ****** ****** ****** ****** ****** ****** ****** ******
說起Gene，這又是一個讓她放心不下的孩子。
一開始，她只是以為這是一個因為自幼失去母親而把她當作了替代的小女巫。可是，隨著和她的熟絡，她越發地覺得這個孩子有些特別：她的眼睛裏時常流露出一種不屬於同齡孩子的滄桑眼神，而且在與他們一家的相處中也時常注意到一些孩子遠不該注意到的細節——那是一種成年人才會有的理性和體貼。
起初，她只是覺得奇怪。直到有一天，當她看到了Gene的親生母親的照片時，這才驚覺了蹊蹺的地方：那個茶金色頭髮的美麗女子全身上下和她沒有半點的相似——Gene的母親是那種看上去就很溫柔的小鳥依人的女子，和她屬於截然相反的兩種類型。
然而，當她仔細地觀察Gene的一舉一動的時候，卻發現，她投注在她身上的目光帶著深深的懷念——她在透過她看著另外的一個人，看著她心目中的「那個母親」。於是她釋然了：不管Gene到底怎麼想，她對於她的態度始終是沒有變的。
所以，當她為Sev的未來而擔憂的時候，她頭一個想到的，就是這個女孩。雖然她僅僅和自己的兒子同齡，她就是有一種直覺：相信那個女孩能夠代替他照顧好Sev。
這是一種沒由來的、卻又絕對不會出錯的直覺——因為這是母親的直覺。
於是她拋棄了自己的尊嚴與矜持，去懇求了一個十三歲的孩子。
在吞吞吐吐地向Gene提出那個請求的時候，她自己都覺得自己噁心：噢……Eileen Snape，你怎麼能夠向一個把你當成母親一樣敬愛的孩子提出這樣無恥的請求？甚至，她還曾一度卑鄙地幻想過：說不定過個幾年Gene就會喜歡上了Sev，如果他們兩人彼此喜歡，那就再完美不過了！
雖然她馬上就把這個骯髒的念頭驅逐出了腦海之外，可她還是對於自己的自私與陰險感到羞恥。
Gene那個孩子顯然值得更好的——雖然，在她的心目中，她可愛的小Sev就是世上最好的男性，可是她還是不得不承認：眼下的Sev，無論在心智還是待人處事方面都略遜Gene一籌。尤其，他喜歡的還不是Gene……
唉，要是Sev喜歡上的是Gene就好了——Eileen再度歎了一口氣，不禁想起了走掉不久的那個孩子信誓旦旦的承諾：——「別擔心，Eileen媽媽。我會照顧好Sev的——我保證。」
在淡淡的欣喜的同時，一種巨大的罪惡感浮上了Eileen的心頭。
利用一個孩子對於自己全心全意的愛……Gene，對不起……
這次利用在Eileen清白的人生裏留下了一個無法抹去的污點，慚愧卻無法說出口的苦悶、伴隨著死亡腳步逼近而日益增加的焦躁以及……本身自律陰鬱性格的矛盾，讓Snape夫人做出了另一件她以往決不會做的違背原則的舉動——
「Sev，你要答應我，從今往後絕對不會做出對不起Gene的事情。
我們一家欠她的已經夠多了，所以，我希望你能夠在以後的日子裏和她互相幫助。
Gene她出身在純血世家，假如她以後選擇了一個混血做另一半，所要經歷的磨難是你所無法想像的——我知道那樣的痛苦，因為我親身經歷過。
所以，我希望你能夠答應我，不要讓她和你一樣經受感情上的折磨……你應當清楚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滋味。所以，不要去招惹她，也不要讓其他任何不懷好意的人接近她……你一定要保護好她，不要讓那些有意或無意的惡意傷害到她的身心。
……Sev，你要向我發誓。」
——這是我唯一能為Gene做的了，她值得最好的。
Eileen這樣想道，同時堅定地要求她那還有些懵懂的兒子發誓——她堅信，自己的兒子一定能明白自己的深意與苦心的……哦，這樣一來，她也總算能夠稍稍平復內心的歉疚了。
黑髮的少年對於母親心中的陰暗與愧疚顯然是無法知曉的，他僅僅只是把這當成是母親對於另一個孩子的擔憂，於是，雖然不怎麼明白母親的意思，孝順的小Snape先生依然按照自己的理解信誓旦旦地向母親保證——
「請你放心吧，Mum。我一定會保護好Gene，不會讓那些壞人接近她的。」
****** ****** ****** ****** 文末附注 ****** ****** ****** ******
鑒於S媽也是個彆扭的斯萊特林，我來解釋一下她的意思：S媽的意思是，如果教授只是因為被Lily甩了自暴自棄，隨便想找個人安慰安慰自己，那麼這種不認真的態度對於Gene顯然是不公平的，所以他不可以出於這樣的目的去招惹Gene——S媽很清楚，Gene的個性是屬於那種被動接受型的，如果是自幼相處的Sev提出告白，十有八九她會誤把親情當愛情地接受了。
但是，如果教授是真心的，並且有決心有準備應對Trelawney家族之後的狂風暴雨，那麼他自然是可以放手去追求Gene的。
S媽的話只是給教授一個考驗，因為她同樣瞭解自己的兒子——如果答應了自己，那麼他就一定不會用玩笑的心態去面對Gene，同理，如果他真的喜歡上了Gene，也一定會不顧一切地去追求的。
——當然，這後半層意思是只有等教授再大些了才能理解的。
16 又見過渡
友情不一定非得體現在阻止他做錯事上，你還可以陪他一起跳下去。——G.T．
****** ****** ****** ****** ****** ****** ****** ****** ****** ******
幾天之後，Eileen媽媽就走了。
據小Snape先生說，她走得很平靜。當我看到她安詳的睡顏時，我承認他這話說得一點都不假：Eileen媽媽穿著她慣常的那件黑紗素色長裙，雙手合握安靜地睡在那裏，她嘴角含著一絲淡淡的笑意，美得仿佛是畫裏的人兒一般。
她走的那天我沒有去見她的最後一面。因為Eileen媽媽說，她不希望她那被病痛折磨的醜陋模樣破壞了我記憶中的美好形象。她希望，她留在我心目中的最後形象依舊美麗；她還說，她不希望破壞了我一直以來在懷念著的那個真正的母親的美好形象——我不得不承認：一直以來她始終都是那麼的敏感聰慧，不是麼？
在葬禮之後，我和小Snape先生一起花了一整天的時間整理Eileen媽媽的遺物。這個抑鬱寡歡的女子留下的事物很少：幾張照片、幾本書籍以及一把古靈閣的鑰匙……除此之外，再沒有別的什麼了。
她為數不多的衣物大多改成了小Snape先生的衣服；曾經的那些嫁妝首飾也大多被Snape先生拿去換了酒資；就連她過去的照片，也大半在他們的爭執中被撕成了碎片……所以，這個女子留在世間的痕跡是如此的細小，少得讓企圖找到一些能夠緬懷她的依憑的我和Sev面對著那一手就能夠捧下的東西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因為，誰都想擁有媽媽的東西，那是我們僅剩的思念了。
最終，我說服了小Snape先生由我來保管這些珍貴的遺物——因為他那個Muggle父親厭惡魔法世界的一切，誰又敢保證他不會將Eileen媽媽在這個世界上留下的寥寥無幾的事物也破壞殆盡呢？
面對我的這個說辭，在沉默了半晌之後，小Snape先生沉重地點頭接受了我的建議。
我小心翼翼地把那些東西用一個魔法小包袱裝了起來，面對黑髮少年的面無表情心裏不禁有些愧疚——只有我自己知道，其實事情根本不像我說得那麼恐怖的！只要一個小小的「Muggle驅逐咒」就可以解決我剛才羅列的那些理由，只是……
人畢竟是有私心的。而我，想要把媽媽留在世上的最後那點痕跡占為己有。
****** ****** ****** ****** ****** ****** ****** ****** ****** ******
回到學校以後的小Snape先生變得沉默了許多，就連劫掠者四人組對他的挑釁也顯得有些興趣缺缺——要知道，在以往，他可是從不願在這幾個格蘭芬多的面前輸了面子的。
我有些擔心，於是儘量地抽出時間去陪伴他——這使得關於我們倆的謠言一度直上塵囂直上，甚至，我的祖父也在聽聞了一些風言風語之後貓頭鷹致信我嚴厲地指責了這一點——當然，對於他的指手畫腳我向來不放在眼裏就是了。
這種情況直至我將Lily Evens拉入我們的隊伍中才漸漸好轉。因為我覺察到：只有當紅發小母獅在的時候，小Snape先生的心情才會變得略為開朗一些。於是我用巧妙的花言巧語將我的小女朋友拐來作了慰問品，而自己則在一旁偷偷觀望兼阻擋某些氣急敗壞想來找碴的魯莽格蘭芬多。
我知道，Eileen媽媽最後的願望中隱晦地包含了分開小Snape先生與Lily的期望，而我現在的作為，無疑是違背了她的期望的……我並非忽視了Eileen媽媽最後的願望，只是，比起粗暴地干涉小Snape先生的感情生活，我更願意在一旁靜靜地守護、觀望。同樣的，我也不會主動去破壞他和Lily之間的感情——即使我打從心底裏贊同Eileen媽媽的觀點：這兩人並不合適。
我並不想過多地干涉小Snape先生的意願——有些事情，是一定要自己親身去嘗試過、撞過壁才能夠理解的。
——這一點，來自我前輩子的切身體驗。
我曾經有過一個弟弟，一個像小Snape先生那樣聰明可愛的弟弟。
我很喜歡他，喜歡到總是盡力去滿足他的願望,喜歡到把我認為最好的一切都給他。所以，當我知道他結交了一群品行「不怎麼樣」的朋友時，我選擇了分開他們。
在那時的我看來：和這樣一群品德敗壞的朋友待在一起是會學壞的，而小孩子沒有辨析是非的能力，我有責任也有義務替他趕走那些「壞朋友」。
於是我千方百計地試圖拆散他和他的朋友們：我提醒他的父母注意他的交友情況、我會在放學以後去接他回家……
我的努力換來的回報是他和我的徹底決裂。
當他哭喊著說「你再也不是我姐姐了」時，我覺得很傷心，也很委屈：我明明就是為了他好，怎麼他就不理解呢？
再大了一點之後，我安慰自己：沒事，等他長大了就會明白我的苦心了。
這一等，就又是好幾年……直到她死前，她都沒有等到他開口再叫她一聲「姐姐」。
又過了幾年，當她重新做回了孩子的時候，她開始漸漸懂得：有些時候，那些自以為是的「好意幫忙」在他人看來，也不過是一種粗暴的干涉罷了。
不論站在多麼義正詞嚴的大義與道義之上，你依然沒有資格去干涉另一個人的自由。說什麼「我是為了你好」或者「你應該XXX」……這樣的行為本身不過是一種自以為是。你以為你是什麼？Merilin？God？人家就是喜歡那樣，你憑什麼來干涉他們呢？
你所謂的那些道理別人不一定不懂，只是他不願意去做罷了。感情這玩意是件很微妙的東西，明白和理解是完全不同的兩種情緒：有些人願意做好人，有些人樂意做個「壞人」，你沒資格去決定其他人的人生……比起他人的妥協，為什麼就不能是你的忍讓呢？
此外， 那些自以為是的「好意」，有時也不過是一種精神上的傷害。
自以為是地給對方他所欠缺的東西，用大義來讓對方接受自己的「幫助」……是，他或許真的需要那些物資，可是沒有了你的施捨他就不能活下去了麼？沒有人喜歡屈下自尊接受別人的憐憫，尤其是那些習慣了貧困的人。他或許貧窮，或許會因為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事物而痛苦……可是比起那些，從你的手中接過他所想要的東西未嘗不是另一種痛苦。
——所有這一切，都是她在第二次長大的時候漸漸明白到的。
所以，這一次，她不去干涉——因為她不想失去她的這一個弟弟。
並且，從她那些斯萊特林的朋友們身上，她學到了另一種和朋友相處的方法：除了阻攔你跳火坑之外，其實還有一種方法可以讓你和你朋友保持一致的。
——那就是一起跳進火坑裏。
友情的體現不一定在阻止他做錯事上，真正的理解不是自以為是的「正義」，而是理解他、支持他的決定。只要默默地看著就行了，不聲，不響，一路陪著他走下去就行了。
所以，這一次，她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了。
她會等下去，一直一直地陪他走下去。直到他跌倒了，她才會上前去把他扶起來；她不會走在他前面引領他去做什麼，她會跟在他身後，讓他知道她的支持，直到他願意回頭為止。
****** ****** ****** ****** 文末附注 ****** ****** ****** ******
在寫了那麼多關於過去的事情之後，我發覺大家有一個很大的概念誤區，那就是——我什麼時候說過這就是教授看到的日記了？
是，教授是正在看Gene的日記，可是這並不意味著我現在寫的就是日記了。第二部分的標題是Trelawney的自述而不是Trelawney的日記本。而我寫作的對象也是你們而不是教授……所以，我給你們看的，是Gene的過去，是按照過去的時間敍述的一切，而不是照搬日記本上的記載——這種倒敍的手法難道很難理解麼？
所以，不要再質疑什麼「為什麼Gene明明不在為什麼教授還能看到，這是不是Bug」之類的問題。我是不會留下這樣的破綻給你們的。我想連續劇裏應該和小說裏應該經常會出現這樣的手法，所以不要再糾纏在這種問題上OK？
17 Animagi
Animagi（化獸術）：類屬變形學，一種能夠將自身轉變為動物形態的魔咒。Animagi咒要求巫師精確地控制自身變形的每一步，與此同時，選擇出唯一正確的動物形態也是這個魔咒的難點之一。鑒於它的複雜以及作用於人體的危險性，魔法部門對於這一魔法有嚴格的控制，每一名掌握Animagi的Animagist（阿尼馬格斯）都必須被記錄在案。——摘自《Animagi實體研究報告》 By G.T．
****** ****** ****** ****** ****** ****** ****** ****** ****** ******
三年級開學之後不久，一件我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你說什麼？」我看著眼前的兩個格蘭芬多，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錯了。「……你確定這不是一種新式的惡作劇？」
面對我的質疑，有著披肩的黑色捲曲長髮的那個少年當即就眥牙咧嘴地沖我吹鬍子瞪眼起來，隨後，他轉過頭去面向他褐色頭髮的好友。
「你看吧！我就說她不可能答應的，一個陰險的斯萊特林怎麼可能會願意去幫助其他人呢？偏就你還不信……」他的埋怨在好友的溫和微笑中越來越輕，最終變成了喉間的模糊咕噥。
我看向那個有著焦糖般暖褐色頭髮的少年，有些疑惑地問道：「雖然Black同學的荒謬言論愚不可及（聞言，Black就想撲過來，再度被他的朋友拉住未遂），可我也同樣好奇這一點——為什麼你們會來找我替你們測定自己的靈魂形態呢？要知道，這樣的占卜術雖然有些難度，可五年級的學長裏應該有很多人都能夠辦到的吧？」——放著格蘭芬多那眾多的熱情學長不用偏偏來找我這個和他們一向關係惡劣的斯萊特林……難道他太過於思念Merlin了麼？
「Trelawney同學，我聽說，你家是預言世家，而你本人則擁有極為出色的占卜天賦。」無視我潛藏的諷刺，Lupin溫和地說道——對於他的說法我並沒有自謙地予以否認。我在占卜方面的天賦早已在這學期頭一堂占卜課上那個占卜學教授一臉激動地把我的家世報了出來的時候就已經是全年級皆知的秘密了。畢竟，如果有一個占卜教授把你當偶像一樣崇拜，每次講完一個要點就接上一句「Trelawney同學，你說對不對」- -……在經受了這樣的待遇一個月後你也會學會漠視這個事實的。
「這個測試的結果對我們很重要，絕對不能出錯……我必須對我的夥伴們負責。所以我希望能夠找一個在這方面最為權威的人來為我們做這個靈魂形態的測試，而你在這方面的學識顯然不下於教授——有最好的選擇，我為什麼還要選其他的呢？」褐發的少年語氣溫和，然而琥珀色的眼睛裏卻閃爍著堅定的光芒。他的這種態度讓我好感大增——雖然向來討厭粗魯的格蘭芬多，可是一個長腦子的又對朋友上心的格蘭芬多變種我並不厭惡。
「Remus，你不用這樣的！是我和James自願去學那個的，你根本不必……」一旁的Sirius被他好友的話給感動了，忍不住嚷嚷起來，不過才說了沒幾句，就被Lupin先生用一個微笑給噎了回去——話說，這種JP的腹黑怎麼會被分進了格蘭芬多呢？……還是說，像老校長和Lupin這樣的變種其實也是一種「物極必反」的自然發展規律？
「Trelawney同學，你考慮的怎麼樣了？能夠接受我們的提議嗎？」Lupin的詢問打斷了我關於「自然生物發展規律」的辯證猜想，我不自覺地抬起手輕點嘴唇，大腦飛快地運作起來。
算算時間，也該是他們開始進行那個咒語的練習與研究的時候了。……嗯，雖然我對於劫掠者們沒有好感，可我不能否認：比起同齡巫師，他們確實天資聰穎。並且James Potter在那一方面的天賦是我和小Snape先生拍馬也追不上的——人各有所長，對於有人在某些方面勝過我我並不感到嫉妒。而承認敵人的優點也不是一件丟臉的事——我是一條現實的斯萊特林而不是把面子當飯吃的格蘭芬多。
所以，如果能夠得到那一個魔咒的第一手研究資料……
不可否認，這個提議對我充滿了誘惑，所以看著Lupin褐色眼睛裏的誠懇，我對他點了點頭。
「我可以答應你的要求，不過，交換條件要改一下。我不需要你們每人無條件為我做一件事，我只要你們答應我兩個條件。」
似乎是對於我的讓步感到驚奇，Black和Lupin對視了一眼，Lupin謹慎地說道：「……你先說說是哪兩點。」
我舉起右手食指，慢吞吞地說道：「第一，我要參與你們這次的活動——就是你們做完靈魂測試之後想進行的那個Animagi（化獸術）的練習。」
聞言，兩人一驚，Lupin更是勉強露出一絲微笑試探道，「Trelawney同學，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別裝了！」我輕鬆地揭穿了他的掩飾，「如果說剛才我只是有七分的把握，那麼，在看到你和Black的表情以後就是十成了——不要質疑一個斯萊特林的智慧。」
他們倆沉默了，好一會兒,Lupin這才苦笑著歎道：「……我現在算是見識到‘預言家Trelawney’的本事了……果然名不虛傳啊！」
對於他的恭維，我淡淡地笑了笑。
「這只是單純的推理罷了。涉及靈魂形態的魔法總共也就那麼幾種，而其中的大半都是非常高深的黑魔法，以你們目前的水準顯然是不可能施展出來的。
此外，我上星期在圖書館‘碰巧’看到你們在看變形學的書……接下來的事情就很好猜了。」
面對我投去的「我猜得如何」的挑釁目光，Black出奇地沒有反擊，只是沉默地與他的褐發好友在那裏玩眉目傳情……好一會兒，Lupin輕輕歎了口氣，沖我露出了一個無奈的苦笑。
「唉……我還能說什麼呢？……大概只有‘確實如此’了吧？」
「那麼,你們的決定呢•」 我笑笑，極為無辜地聳了聳肩——我可用不著在乎他的感慨。
他們倆對視了一眼。
「你怎麼看,Sirius•」
Black無所謂地聳了聳肩，「我沒意見，只要James同意就好。」
「沒問題，James那裏我會去說的。」Lupin點了點頭表示同意，接著，他轉過頭來看向我，「這件事我可以作主答應你。那麼，第二件是什麼•」
「這第二件嘛……」我特意吊了吊他們的胃口,在看到Black臉上現出快要爆發的怒意之後這才不緊不慢地說道，「我要你們發誓從此不再找Severus Snape的麻煩。」
「這辦不到——」聞言,Black下意識地跳了出來反對。
「為什麼•」我挑了挑眉看著他——我—直很好奇：為什麼他們會一直這麼針對小Snape先生呢？
「呃……」Black—窒,隨即不服氣地反駁道：「是他—直要跟我們對著幹的！」
唔…也對.以小Snape先生的高傲，自然不可能向幾個不可—世的格蘭芬多低頭；而—個斯萊特林是斷斷不可能吃虧了不報復回來的——於是惡作劇愈發加劇,反抗也愈加強烈……惡性循環之下,也難怪他們之間的關係如此惡劣了。
「那麼……至少在這個魔咒完成之前不許再去為難他。」我露出—副勉為其難的表情，強調著：「——這是我的底線了。」
Black想了想，似乎……每次這個女人在場的時候.他們就沒在Snivellius身上占到過半點便宜吧？於是他爽快地答應了——廢話!誰還會傻得去打鐵定嬴不了的仗啊•——就連格蘭芬多也不會！（Black：喂！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那就這麼說定了。」
聽到他的回答,我的臉上不自覺地閃現了一抹微笑——原本，我就沒指望能靠他們自行收手。反正接下來我也會跟他們一起行動一段時間，只要我在場，還怕他們能翻出什麼花樣？
「……喂，你在想什麼鬼主意？」Black忽然一臉警惕地盯著我。
「嗯？你在說什麼鬼話？」我挑了挑眉，對於他的敏銳有些意外。
「反正你一定沒想什麼好事……Remus他每次要陰人之前也是這麼笑的。」某犬類益發地警覺起來，甚至還向後退了好幾步。
「……看不出你的直覺倒是蠻敏銳的嘛！」我淡淡地讚揚他。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誰啊！」Black得意洋洋地挺起胸膛不可一世，完全沒有注意到在他身後的褐色頭髮的友人在聽到剛才那句話之後嘴角就揚起了一抹和煦微笑。
——看來，有人要倒楣了。
帶著同樣淡淡的笑意，我優雅而又迅速地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老祖宗有句名言：城門失火，殃及池魚……我可不想做這倒楣的池魚。
－－Gene的幕後OS－－
其實，我提出的第二個條件只是一個幌子，我的目的在於轉移他們的注意力。
你們想啊：Animagi是一種多麼危險的魔法啊！就算我對於魔力的感知再怎麼優秀，也無法保證自己一次就能夠成功。而這種魔法又是直接作用在自己身上的，萬一失敗了……掛掉還好，要是變個半人半鬼的東西還不是生不如死？而眼下正好就有3個現成的試驗體送上門來，而且根據原著他們最後應該是成功了的——你們說，作為一個斯萊特林，我要是不抓住這個機會簡直是對不起自己啊！
……再說了，打入敵人內部，從中分化敵人可是毛主席教導我們的真理啊！
悠于 2016-2-9 17:41
18 密謀
陰謀和陽謀的區別就在於：一個公開、一個不公開。那些所謂的「聰明人」總是因他們的計謀不被人察覺的沾沾自喜，而真正的智者卻把計謀開誠佈公在世人面前——因為他們自信：世人的智商並不能發覺應對那些計謀的方法——G.T．
****** ****** ****** ****** ****** ****** ****** ****** ****** ******
「Siby，我最近，聽到一些……很有趣的小新聞。」Lucius Malfoy以一種玩笑的、又帶著一絲不可思議的語氣向她提起他前不久聽到的某些傳聞。
Gene微笑，她知道，Lucius看似漫不經心的偽裝底下隱藏著的是對於好友的關心以及一種試探，她毫不懷疑Malfoy那天生敏銳的政治風向洞察能力讓他嗅到了自己的盟友的某些改變立場的蛛絲馬跡，而出於自己的利益，他必須為此做出積極迅速的應對。
「Luc，我相信你更願意告訴我一些你自己的看法？」
白金的貴族少年有些吃驚地挑了挑眉，隨即扯出一絲假笑。「噢……當然，」他迅速地將自己的坐姿調整到一個比較有壓迫力的適合掌控對話的姿態，而後，那雙銀灰色的眼珠一眨不眨地盯緊了Trelawney的臉。
「Siby，我是否可以推測，你對於那個愚笨的格蘭芬多四人組有一個大計畫即將展開？」
「噢？為什麼你不猜測我對於偉大的格蘭芬多的王子產生了可恥的非分之想呢？要知道，現在有大半的人可都這麼想呢！」Trelawney同樣露出了一個假笑，那與Malfoy近乎一模一樣的笑容讓白金少年滿意地點了點頭。
「Well，你學得很快，Siby。剛才那個微笑有八分貴族的優雅了，只是還欠缺了少許的親和力……」
「謝謝。」
「……Alas，現在，讓我們繼續回到剛才的話題上來吧！」Lucius深深吸了一口氣，雙手搭成塔狀，「我為什麼和其他人不一樣？——那當然是因為我瞭解你。」白金少年站起身來，以一種義大利花腔詠歎調的曲調抒發著自己內心的想法——
「噢……Sibyl啊Sibyl，你這邪惡的斯萊特林。擁有遠見的睿智預言家，Malfoy下任家主的親密同盟……如此邪惡迷人的女巫，有什麼理由會去屈尊降貴於那低賤可笑的格蘭芬多呢？……噢，當然，除非Merlin給我們開了個小小的玩笑（If Only Merlin had played a no-hum joke）。」
對於Lucius學長那精彩的表演Gene給予了相當高的評價：「Luc，我很高興聽到你對我的評價如此之高，也很感謝你讓我欣賞到了一出如此高水準的戲劇表演——但我不得不說，如果你在公眾演說上也能發揮出你今天一半的實力，那麼我們會輕鬆很多。」這話就好像在得意洋洋的Malfoy頭上潑了一瓢冷水，讓他立刻如鬥敗的公雞那樣蔫了下來。
「噢……Siby，你就不能停止用我那不成熟的過去來打擊我麼？」白金少年的表情有些扭曲——Gene的話讓他想起了去年爭奪斯萊特林級長位置時他所發表的那通失敗的演說。出於貴族的矜持和驕傲，他沒有很仔細地去研究自己的那個混血對手，以至於讓對方殺了個措手不及。要不是Sibyl早有預見地為他預留了一個保險措施，他差點就與級長寶座失之交臂——這會讓他父親殺死他的！
「很遺憾，我親愛的Luc，」他那茶金色頭髮的盟友殘酷地拒絕了他的祈求，「要知道，所謂的陳年糗事就是用來打擊對方的。」
女巫冷靜地指出了所謂的損友的本質，而後快意地看到小Malfoy低咒一聲把臉埋進了手裏。
哼哼……這只騷包孔雀就是需要時不時地踩幾下——不然他絕對會沾沾自喜地飛到你頭頂去的！
——Trelawney認為Malfoy骨子裏的出奇良好的「自我感覺」無可救藥，唯有以暴力鎮壓之。
「……那麼，Siby，你該說說你的打算了吧？」Lucius的超強抗打擊能力讓他很快就從打擊中恢復過來，於是他繼續追問著剛才那個話題。
對於Malfoy臉上的坦然自若表示了一定程度的無語，Trelawney最終還是把自己的計畫告訴了他——在這一點上，她的確需要Malfoy的配合。
「Potter和Black正在研究一種魔咒，我們課本以外的咒語。事實上，我對這個咒語也很感興趣，可是考慮到它的危險性，我一直沒有機會去嘗試。現在有三個活生生的試驗體擺在我面前……Luc，如果換了是你，你會怎麼做？」把問題丟回給Malfoy，Trelawney有些好奇他的回答。
「Huhh……我會先利用他們完成那個魔咒的研究，然後……在我取得了成果之後，也許我會想方設法地獨佔這份果實？」Lucius皺起眉沉思半晌，最後給出了這麼一個不確定的回答。
「的確，如果真能做到那樣確實是最好的結果了。」Sibyl同意他的方法，「可惜，這似乎有些難度。所以我決定，在獲取本該屬於我的這一份報酬之外，我將設法從他們那裏獲取更多的好處——要知道，向一個斯萊特林尋求幫助的代價可是很高昂的。」
「再公正不過的意見。」Lucius點頭表示同意，而後，他傾身向前，略感興趣地問他的盟友，「那麼，Siby，你打算怎麼做？」
「唔……我預計這會花費我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在此期間，我可能必須和那些格蘭芬多有比較‘親密’的接觸——不要那樣看著我，」注意到Lucius臉上的厭惡表情，她立即強調，「Luc，你必須承認，Black家族和Potter家族都是歷史悠久的純血貴族，他們手裏保有的魔法資料有很多都是珍稀、在外面已經絕跡了的——就好像你們Malfoy家族一樣，你敢說你們家就沒有那麼幾個世代流傳的古老魔法麼？」
對於她的質問，Lucius不得不點頭表示同意，不過，他也不服氣地反駁，「Potter家族也就算了……可是，如果你想要Black家族的資料，Narcissa完全可以替我們弄到，根本不需要那個愚蠢的Sirius……」
Sibyl看著他，臉上的表情有些微妙，「Luc，你得承認，不管你我再怎麼討厭他，Sirius Black總是Black家的長子……這意味著什麼我想你應該明白的，不是麼？」看到友人露出深思的表情，她又不緊不慢地加上了一句：「此外，你說……如果有一天那個傲慢的傢伙脫離了自己的家族……」
「哦！Thank Merlin！這是一個多麼美妙的主意啊……我親愛的Siby，有時候我真想劈開你那可愛的小腦袋，看看裏到底塞了多少邪惡的計畫……嗯？」Lucius眼睛一亮，立即意識到這個主意實際上可能為他和他的未婚妻帶來的巨大利益，他站起身，有些興奮地在那裏走來走去。
「謝謝，我就權當你是在讚美我了，Luc。」Sibyl聳了聳肩，拍開某人因為情緒激動而忍不住摸上來的爪子，表情忽然變得嚴肅起來。
「……接著我們剛才的話題。我想我會和那群格蘭芬多一起活動一段時間。在此期間，我想肯定會有很多人對我表示不滿……我希望你能夠壓制他們的這種情緒，不要讓他們的行為太過分——當然，適當的小小惡作劇是無傷大雅的，事實上，我也需要這樣的小把戲去取信那群無腦的格蘭芬多……此外，我希望你能夠替我照顧好我的好朋友。」
「你放心吧，這些不用你說我也會去辦的。」Lucius點點頭，對於Trelawney提到的關照對象心知肚明。
「那麼……我要去進行我的魔咒研究了。」得到斯萊特林級長的保證，Trelawney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滿意的微笑。沒有了後顧之憂，她現在對於Animagi的研究迫不及待。
「我期待著你的好消息。」Lucius點點頭，臉上同樣露出滿意的微笑。他已經開始思考Sirius Black的變故可能給Black家帶來的影響並盤算著要如何籠絡Black的弟弟Regulus Black了。
「回見，Luc。」
「回見，Siby。」
****** ****** ****** ****** 文末附注 ****** ****** ****** ******
關於文中的設定有幾處修改：首先，我對於自己的疏忽感到抱歉。我一開始以為霍格伍茲的級長是按年級分的，後來才發現顯然不是，一個學院只有一個級長——這其實應該叫學院學生代表才更為正確不是麼？所以，L爹一開場的時候是四年級，顯然不可能是級長。所以我修正了一下：他是到五年級才成為級長的（似乎原著中出現的級長都至少是五年級）。
第二點，關於敍述角度從第一人稱改回第三人稱。
因為上帝視角對於接下來的一系列事件的描述會比較合適，所以在經過幾章的考量之後我還是決定回到第三人稱視角。
最後，關於回憶的：我想我可能得食言了。因為加入了Animagi這一段之後，顯然情節又增加了很大一段篇幅——不過你們應該不討厭看到Gene如何成為阿尼瑪格斯對不對？
關於昵稱問題：呵呵，其實很多斯萊特林……有時候會喜歡給自己的好友起一些比較「另類」的綽號：比如Gene和教授一致管L爹叫賣弄風騷的孔雀，L爹管Gene叫惡毒的魔女，管教授叫陰沉的黑蝙蝠，Gene管Narcissa叫漂亮的水仙花，Narcissa管Gene叫沒眼光的預言家……例子多的數不過來啊！
所以，騷包的孔雀只是一個昵稱——只是刻薄到這種地步的除了Gene和小教授之外沒有其他人了（Gene是受她媽影響，不覺得這種叫法有什麼不對，教授則是天性使然……）
19 獨佔欲
男性在本質上是一種極小氣的動物，他們對於雌性的獨佔欲根深蒂固，所以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基於同樣的道理，任何對於他們領域之下的雌性的窺伺都會引發他們這種天性上的攻擊本能——在這點上，不管再怎麼脾氣寬厚的男人也不能例外。——G.T．
****** ****** ****** ****** ****** ****** ****** ****** ****** ******
Severus Snape正和Lily Evens坐在圖書館裏做他們各自的作業——同時，時不時地交換一些關於魔藥和咒語上的看法使得兩人對於自己所掌握的知識有了更為深入的瞭解。
Severus對於這樣的現況感到很滿意：最近，那四個討厭的格蘭芬多也不怎麼來找自己的麻煩了，這讓他可以省下更多的時間與精力在自己喜愛的研究上。而且Lily最近也時常會與他一起在圖書館自習，無論是小女巫的開朗健談與學業上的豐富學識都極大地舒緩了他壓抑陰鬱的心情。是的，一切都很完美，Severus衷心地期望這一切能夠持續下去，只除了……
「Severus，你知道Gene最近在忙些什麼嗎？她已經有很久沒有和我們一起自習了。」紅發的小女巫突然出聲問道。
黑髮的小巫師眼裏閃過一絲陰霾。
「我不知道。」他說道，手裏的筆在羊皮紙上胡亂地塗畫著——顯然他並沒有意識到他在幹什麼。「我去問過她室友，她說Gene最近很忙……我還去問了Malfoy，他說Gene正在研究一個很生僻的魔咒。」
Lily的問題正是他鬱悶的原因：Gene那個死丫頭有好一陣子不見蹤影了……而且，Narcissa Black在告訴他不知道Gene的去向時的神色很奇怪，仿佛帶著一點可惜又帶著一點憐憫——所以才說，他和所有的Black都不對盤嘛！
至於她那個未婚夫Malfoy？……噢，他顯然知道得比他的未婚妻要多那麼點，可惡的是他也不肯告訴他——這個臭屁不可一世的白頭佬，他預祝他和Black小姐未來的孩子能夠繼承他那個愚蠢的格蘭芬多叔父的全部「優點」！
而至於那個罪魁禍首的茶金髮女巫嘛……
——該死的！Genevieve Trelawney你這個自大狂妄的丫頭，最好不要讓我抓到你！
「……Sev，你能不能找個時間問一下Gene？……我聽到一些奇怪的傳言。」遲疑了半晌，紅發小女巫有些猶豫地說道。那些流言聽上去是那麼的荒謬，可是……
「你知道些什麼？」Severus看著她翠綠色的眼睛，表情有些陰鬱。
「呃……我聽好幾個我們院的女生提起，她們有看到Gene和James Potter還有Sirius Black他們在一起……」窺見少年陰沉得仿佛滴得出墨水的臉色，Lily越說越小聲，最後識趣地閉上了嘴。
「我沒有聽到過這些。」Severus的羽毛筆在羊皮紙上劃下了一道深深的印痕。
……很好，現在連Lily都知道了，只有我不知道……
仿佛感受到了少年內心的痛苦，Lily小心翼翼地詢問，「……Sev？」
聽到紅發小女巫關切的問話，Severus的心情稍稍好了一些，他抬起頭，沖小女巫搖了搖頭，嚴肅地抿著唇，「沒事，我很好。」
「那就好。」小女巫輕呼出一口氣，拍拍胸口，隨即埋頭於她的作業。
Severus則對於繼續專注於自己的作業失去了心情，他百無聊賴地抬頭四顧，而後，視線突然掃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Sirius Black……」
聽到Severus咬牙切齒地念出這個名字，Lily一愣，隨即抬起頭來。
她看到，她黑髮的好友死死地瞪著某個方向，一臉鐵青。她隨著Severus的視線望去，看到Sirius Black正輕浮地倚靠在圖書館的門口，無視Pincy夫人的怒視，和一旁的圖書管理員——一個格蘭芬多的二年級女生說笑著。
「他怎麼跑圖書館來了？」Lily有些好奇地自言自語道，隨後，突然瞪大了眼睛，她一把抓住Severus的手臂，語氣震驚地說道：「Se、Sev，你看！是Gene——噢，Merlin啊，我真不敢相信……難道那些人說得都是真的？」
Severus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他只是目不轉睛地盯著此刻正在和Black說話的那個茶金色頭髮的身影——那正是最近一下課就失去了蹤影的Gene，此刻，她正抱著厚厚的一遝書和Black說著什麼，片刻之後，Black伸手接過了那疊書——看他那自然流暢的動作，顯然已經不是第一次做這件事了。而這也意味著，Gene和他之間的交流並不只是一次……
看到茶金色頭髮的小女巫嘴角的那抹微笑，Severus黑曜石般烏亮的眼睛裏閃過一道暴虐的霹靂。他猛地站起身，大步向著那兩人走去，全然無視了背後Lily的呼喚。
****** ****** ****** ****** ****** ****** ****** ****** ****** ******
「Black，很不好意思打擾了你的泡妞大計，不過我想我已經找全了我們今天所需要的資料了。」Gene表面溫和地微笑著面對正在和圖書管理員說話的某黑髮格蘭芬多，內心已是烈火熊熊：很好！她一個纖纖弱質女流在那裏辛苦地翻找著研究會用到的書籍，而他這個身高馬大的男生卻在一邊輕鬆悠閒地把MM……非常好——如果她不整回來她就從斯萊特林轉到格蘭芬多去！
「噢，這麼快就找齊了？……我還以為你會花上很久呢！」中斷了和圖書管理員的對話，撇下滿臉通紅的小格蘭芬多，Black懶洋洋地走到Gene面前，用一種漫不經心地口吻說道。
「是哦……托你Black大爺的福，我這麼快就找到了呢！」Gene陰惻惻地說道。
Black下意識地抖了一下，「喂，拜託你不要用那種口氣說話好麼？……會讓我想起Remus那傢伙生氣時的恐怖模樣。」
聽到他的輕聲嘀咕，某人反而笑得更加燦爛了：「你這麼一說，我忽然想起來，Lupin似乎有關照過我裏面有幾本書是他急需用的，所以希望我們快去快回的呢……」話還沒有說完，她就滿意地看到Black臉色慘變，在那裏急得團團轉。
「你怎麼不早說！……完了完了，Remus一定會殺了我們的。」——要是Trelawney早點告訴他這些書是Remus等著要的，他一定不會這麼悠閒地在這裏和小女生扯皮……嗚~~~他只是想看那女人的笑話……等等！
「——你是故意的！」他猛然反映過來，指著Trelawney大叫道，隨即被早已憤怒不已的Pincy夫人兇狠地用書敲在了腦袋上。
嘖嘖……這本似乎是《魔法史大全》……不知道Black會不會得腦震盪？……話說回來，巫師有腦震盪這種病麼？
Gene面帶憐憫地瞧著被Pincy夫人訓得垂頭喪氣的大狗，嘴角卻是含著一抹愉悅的微笑。
她和格蘭芬多四人組合作進行Animagi的練習已經有將近兩個星期了。其中，測試各自的靈魂狀態花費了他們大約3天的時間（其中大半是用在Gene自己身上的，因為其他人的她早有把握）。果然如同原著裏所說的那樣，Potter的靈魂形態是一隻牡鹿，Black是一隻大狗，Peter是一隻老鼠，而Lupin……是一隻很威風的西伯利亞狼。至於她自己麼……則是……呃，渡鴉= =。
一開始，Lupin並不打算參與這個練習——因為他已經是一個狼人了，就算學會Animagi也不過是變成狼。可是Gene說服了他——「想一想，如果你能夠掌握這個變化的過程，也許你就有方法克制你轉變成狼人的這個過程」。
無論希望多麼的渺茫，這個理由顯然說服了Lupin，於是他也參與到Animagi的練習中來。而他的加入，立刻讓整個研究的速度加快了不少。Gene發現，狼人在整理事物的條理、分析方面顯得有天賦——也許這就是為什麼他能夠在某種程度上壓制住另外兩個不肆的男孩的原因。
而在確定了各自的靈魂形態之後，他們開始研究變形術的活體應用。為了再次加快進度，Gene提議將他們的目標分割成幾個小塊各自進行，然後由負責那一塊的人在研究之後告訴其他人心得——這個方法是她前輩子在大學裏完成小組項目的時候用的，要訣就在於每個人要對自己負責的那一部分深入研究，從而確保其他人能夠從自己這裏獲取正確、精粹過的資訊。
事實證明，這個方法相當有效。第一階段的目標是能夠將一隻老鼠轉變成一隻兔子，按照他們原本的預計，完成這一目標至少需要一個月左右的時間。而現在，在幾次交流了各人的心得之後，Potter已經能夠勉強地將老鼠轉變成兔子了——雖然，尺寸有點「迷你」。
由於這個原因，Gene很快就被四人組接受了。善於觀察人心的狼人看出這個斯萊特林確實是出自真心想要幫助他們完成Animagi咒——不管她的用意何在，至少現階段她對於他們沒有什麼惡意……最重要的是，他們需要她的學識和獨到見解。於是，在狼人有心的操作下，其他幾人毫無所覺地漸漸接納了這個斯萊特林。
****** ****** ****** ****** ****** ****** ****** ****** ****** ******
「Sibyl Trelawney。」就在Gene悠然自得地欣賞Black大狗被Pincy夫人訓斥的場面時，一個低沉壓抑的聲音傳來。聽到這飽含怒氣的熟悉聲音，她下意識地打了個抖，而後，僵硬地緩緩轉過身去。
「啊哈哈哈……Sev，好久不見了啊……」Gene乾笑著向好友打招呼，在看到黑髮少年鐵青的臉色後越說越小聲，人也不自覺地向後縮去。
唔……Sev的臉色好可怕啊……到底是誰把他刺激成這樣的？……MS她最近沒有做什麼會惹他生氣的事情吧？一邊在心裏尖叫著「哎呀哎呀大事不妙」，一邊飛快地回想最近做過的一切——最後，Gene得出結論：自己並沒有做錯什麼！
這麼一想，她也就變得心安理得起來——畢竟小Snape先生還是很有原則的，不會無緣無故地找茬……當然，對格蘭芬多四人組例外。
「……」Severus面無表情地看著眼前的少女：起初她還有些慌張，可是一轉眼就又胸脯一挺變得坦然自若起來……看來，她顯然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誤所在啊——估計是和格蘭芬多走得太近，被傳染了太多的白癡病菌。
眯起眼睛，重重地哼了一聲，Severus決定好好地教育教育這個「無腦」的斯萊特林，務必要讓她清楚地認識到自己的錯誤所在。
「你最近……都在做什麼？」
聽到Severus的問話，Trelawney微微愣了愣，而後，她目光古怪地看著他，疑惑地問道：「難道Lucius沒有告訴你嗎？……我最近在進行一個魔咒的研究啊！」
「……他的確這麼說過，不過具體情況他什麼都不肯告訴我……」回想起那只孔雀故作神秘的得意行狀，Severus沉默，暗自下定決心回去以後一定要好好地找他「詢問」一番。
聞言，Gene不由得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她就知道！一定又是那個自大狂自作主張地決定對Sev進行隱瞞……有什麼好隱瞞的啊？她本來就沒打算瞞住Severus。
「所以，Gene……你能夠告訴我你到底是在研究什麼樣的魔咒嗎？居然還得和那些……外面的人混在一起？」硬生生地吞下「無腦的格蘭芬多」，Severus極力地控制著自己差點脫口而出的質問：到底是什麼樣的研究？為什麼不找自己反而找了這群不學無術的傢伙幫忙呢？
然而，一向對於他有問必答的Gene這一次卻微微地搖了搖頭。
「我很抱歉，Sev。我答應過他們，不把這個告訴任何人的。」Trelawney有些歉意地看著Severus，她並非故意讓小Snape先生失望的，只是，既然她已經答應了Lupin保守秘密，她就不能食言。
Severus沒有料到Gene會給出這樣的答案——茶金色頭髮的小女巫以前從來沒有拒絕過自己的要求（雖然會收取一定的代價），這讓他生出了一種很奇怪的感覺：驚訝、憤怒、不能理解……種種負面的情緒讓他低下頭去，不想讓人看到自己此刻的難堪。
望著低頭不作聲的黑髮少年，Trelawney的眼中閃過了一絲憂慮。她張了張口，然而眼角掃倒了一抹紅色的身影之後又抿了起來。
「……我明白了。」沉默了好半晌，Severus抬起頭來，他的臉上已經重新戴起了高傲的面具，不過從他那暴躁的魔力波動中，Trelawney可以感受到他內心的不平靜。
「喲！看看這是誰？」一個宏亮的聲音打斷了她和小Snape先生的談話，隨即，Gene感覺到脖子右邊吹過一陣熱呼呼的風，她回過頭，看到Sirius Black不知什麼時候擺脫了Pincy夫人，此刻他正隨意地站在自己身後，興致勃勃地看著對面的Severus。
有些不自在地，她以細小的動作向外挪了挪，同時暗自懊惱著自己的大意：最近時常和Black待在一起，已經熟悉了他的魔力波動，而剛才恰好又專注于小Snape先生，否則她不會在Black都快貼到了自己身後才發現他。
因為站立的位置的關係，她沒有看到，當她悄悄往外移動的時候，Black藍色的眼睛裏閃過一絲陰霾。不過他很快就把注意力放到了自己的老對頭身上，懷著一種更大的興趣展開了對於他的挑釁。
「Snivellius，你好嗎？」
Severus沒有理會他的挑釁，他烏黑的眼睛死死地盯在Trelawney和Black之間的空隙上——這個距離太過狹小了……什麼時候Gene和該死的Black那麼熟絡了？
看著這兩人之間的詭異互動，Gene益發地感覺不安起來，她瞭解Severus，對於Black的性格也有一定的瞭解，因此她當即做出決定：不能讓這兩人再繼續待在一起。
「Black，我想我們應該走了，Lupin應該已經等得很心急了。」不動聲色地提起Black當下最為忌諱的事情——果然，剛才還像嗅到了肉味的狗那樣興奮著的格蘭芬多大叫一聲跳了起來，轉身就急匆匆地要往外沖去。
「Sev，你看，我現在有急事……有什麼事情我們以後再說……」Gene誠懇地望著黑髮的少年，試圖讓他理解自己的不得已。
「……好吧。」又過了片刻，小Snape先生這才皺緊了眉慢吞吞地說道。
如釋重負地長籲了一口氣，Gene對她的好友露出了一臉燦爛的笑容，「那麼，回頭見，Sev。」
說完，她就轉過身打算追上Black的腳步。
「！？」
然而，才剛一抬起腳，她就感覺從右手腕處傳來了一陣大力——這使得重心正向前腳移動的她立時站立不穩地向後倒去，而後，重重地撞在了一堵堅實的牆上……鑒於作為牆體的某人小身板不是很壯實，於是兩人一起跌跌撞撞地向後退了幾步。
在一陣兵荒馬亂之後，Gene這才驚魂不定地轉過身來看向那個造成了剛才的事故的罪魁禍首——
只見小Snape先生正板著臉揉著自己的胸口，看來剛才那一下對他也不輕。
「抱歉，Sev，你沒事吧？」明明責任完全在對方，然而Gene卻因為長年養成的習慣而條件反射地先向對方道了歉，而後，有些擔心望著對方。
Severus黑色的眼睛驀地一亮，不過他隨即眯起了眼睛，沒有讓眼前的小女巫察覺出他情緒上的變動。在享受了一陣對方的關懷與擔憂之後，他這才以一貫的淡漠表情問出了憋在心裏很久的問題：「我沒事……Gene，你的這個研究要多久？」——到底要這樣和那群噁心的格蘭芬多黏在一起多久！？
微微一愣，茶金色頭髮的小姑娘臉上出現了一絲為難的表情：「我不清楚……不過可能不會很快就結束……這個魔咒有一定的難度，而且很危險，我必須小心。」
聽完她的解釋，Severus臉上的表情顯得更為不悅了。
「危險？如果是那樣你就更不應該和那些格蘭芬多鬼混在一起！要知道，他們可只有四肢發達，除了惹禍之外給不了你別的什麼。」他一針見血地指出，惹得Gene面上有些發紅——格蘭芬多的魯莽是眾所周知的。
「可是……」Gene想要告訴他Potter在這一方面具有相當的天賦，卻又因為擔心因此而讓精明的小Snape先生猜出她正在研究的課題而躊躇。
她的猶豫，落在Severus眼裏就是對於自己的話的默認，於是他輕哼了一聲，冷冷地說道：「看吧，你答不上來了吧？……我看你也用不著再和那些格蘭芬多浪費你的時間了……說吧，我能夠幫你做什麼？——就算我一個人力所不能及，加上Lily也應該足夠了。」——他就不相信，年級前三名加在一起會敵不過那個四人組！
「Sev……」Gene有些感動地看著表情矜持的少年，她知道，能夠公然說出這樣的話對於小Snape先生來說已經是最大的善意了。然而，她卻依然不得不拒絕他的好意。
因為這個魔咒實在是太危險，而且，她也從來沒有聽說過Sev在變形學上有和他的魔藥同樣驚人的天賦。因此，貿貿然地去進行這樣危險的試驗是她所不會允許的，Sev又不像那幾個格蘭芬多，一個是試驗體，一個是她的弟弟，兩者的地位可是截然不同的，她怎麼可能會讓小Sev主動去接近危險——她可是答應過Eileen媽媽，要好好照顧和保護他的！
除此之外，她也是為Sev著想：自己現在這樣不僅光明正大地脫離了電燈泡的行列，更是同時牽制住了Potter四小強，讓這些煩人的傢伙沒有時間去破壞Lily和小Snape先生的獨處……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啊！不管小Snape先生能不能把Lily追到手，至少她已經盡自己所能為他們創造條件了——當然，如果小Snape先生這樣還是沒能把紅發小母獅給追到手，那就不關她任何事了。
——基於以上的種種理由，她不能答應接受小Snape先生的好意。
儘管心裏百般糾結，Gene卻無法將這些告訴小Snape先生，她遲疑著，秀氣的眉因為苦惱而皺了起來。
雖然並沒有得到明確的拒絕，可是看到她為難的神情，Severus已經明白對方的答案。出於第一次主動提出幫助被拒絕的惱怒以及另外一種微妙的氣憤，他漲紅了臉，握緊了雙拳。
「Sev，你聽我解釋……」看到他臉色不對，Gene立刻就反應過來，慌慌張張地想要說些什麼，然而，她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聽到黑髮的少年冷笑著說道：「我明白了，是我多管閒事了。很抱歉佔用了你的時間，我這就離開。」
「不是的，Sev……」聽到他冷冰冰的客套話，Gene心裏一急，顧不得一旁圍觀的人群，就拉住了少年的手試圖解釋著什麼。
然而，Severus狠狠地甩開了她的手。
「別碰我——」他厭惡地看著她，表情仿佛在看一隻噁心的蒼蠅，「我才不要和一個整天和格蘭芬多的敗類混在一起的斯萊特林接觸呢！」
「Genevieve Trelawney，」他深深地看著她，陽光從他背後穿射過來，在他的臉上投下了逆影，讓她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你讓斯萊特林臉上無光。」
20 所謂唱戲
俗話說得好：「三個女人一台戲」。可也千萬不能因此而小瞧了女人的威力，要知道，有的時候，一個女人也是能夠唱獨角戲的——G.T．
****** ****** ****** ****** ****** ****** ****** ****** ****** ******
「Genevieve Trelawney，你讓斯萊特林臉上無光。」
他一定是氣昏了頭才會這麼說的，因為這話一出口他自己就先後悔了。
他看到，茶金色頭髮的女孩臉色霎時一白，有那麼片刻，他以為，她差點就要哭了。
「我……」他訥訥地想要說些什麼，卻發覺找不到什麼合適的詞句。他無措地看著她，看著那雙灰藍色眼睛變得黯淡無光，看著她死死地咬緊下唇，用力得仿佛要把牙齒嵌進嘴唇裏……他忽然覺得心裏一抽。
就在他想要伸出手去制止她近乎自殘的行為的時候，一個暴怒的聲音傳來——
「Snivellius！你這個骯髒的油膩膩的混蛋！」Sirius Black不知什麼時候又折了回來，他暴跳著抽出魔杖，「什麼叫做格蘭芬多的敗類？看我不……」
「住手，Black！」他的行為打斷了Genevieve的哀傷，她堅決地擋在了Severus的面前。
「Sibyll，讓開！」
「不，我不會讓開的！」Genevieve與他針鋒相對著半步也沒有後退，她眯起眼睛提醒對方：「記得你答應過我什麼？……Black，你發過誓的！」
記起自己立下的誓言，Black勉強讓自己冷靜了下來，不過他的表情依然充滿了暴虐的氣息。
「算你走運，Snivellius……」他噴了口氣，頭也不回地大步走開了。
回頭深深地睇了他一眼，Genevieve轉過身，追著Black的腳步走遠了。
「Severus……」
Lily走到他身邊有些擔憂地輕聲喊道，然而Severus沒有注意到，他只是凝視著那個茶金色的漸漸遠去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走廊的盡頭。
偷偷打量著他陰鶩的表情，Lily的眼中，閃過了一絲若有所思的神色……
****** ****** ****** ****** ****** ****** ****** ****** ****** ******
圖書館門口發生的爭執很快就從好事者口中流傳開來，隔天一大早，有關「Trelawney家的黃毛丫頭與陰陽怪氣的鼻涕精反目成仇」的故事就在餐桌上出現了好幾個不同的版本：斯萊特林間流傳著的是Trelawney因為不滿Snape與格蘭芬多的紅發小母獅交往而琵琶別抱；而格蘭芬多間流傳的則是Snape因為不滿Trelawney移情別戀格蘭芬多的Black王子而惱羞成怒——
當然，在Black王子面前，區區一個斯萊特林是微不足道的；至於拉文克勞，則是對於引發兩人爭執的那個課本之外的魔咒分外地感興趣；至於赫夫帕奇……小獾們是很善良老實的，對於流言沒有什麼驚人的創新。
然而，無論外頭的流言傳成了什麼樣子，幾個當事人卻依然故我。只是Trelawney課餘時間出現在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的頻率越來越小，而Snape則變得越來越孤僻陰沉，周身的低氣壓足以令低年級的學生聞風而逃。
Evens小姐的所見所聞足以引起她的憂慮，終於有一天，再也按捺不住的紅發格蘭芬多在下課後攔住了她那茶金色頭髮的好友。
「我要和Gene說些話，你們沒有意見吧？」
面對紅發小母獅攝人的氣勢，就算是膽大包天的劫掠者也難得地唯唯諾諾起來。
「哦……Lily，請你隨意……我沒有任何的意見……」面對心目中的女神，James Potter毫不猶豫地就把他們的斯萊特林外援給出賣掉了。
重重地噴了一口氣（無論姿勢、表情都有八分像足了小Snape先生），紅發的女王陛下一把抓起她好友的手，狠狠地瞪了Potter幾人一眼，隨即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夥計，我說……你真的確定要跟這樣的女生談戀愛嗎？」吞了口口水，看著拖拽著可憐的斯萊特林一路橫衝直撞地離開的紅發女巫，Black心有戚戚焉地問自己的同伴——開玩笑的吧？這種人形暴龍哪里是人類能夠應付的啊？……以後一定會遭遇家暴的！
「噢，Merlin……她剛才看了我一眼耶……」Potter顯然已經被Lily臨走前的那一眼風情給迷暈了頭，至今仍癡癡地望著兩小女巫消失的方向，滿臉陶醉地說著。
「Orz……James，你沒救了。」Sirius一臉囧囧有神的表情下了結論。
****** ****** ****** ****** ****** ****** ****** ****** ****** ******
另一邊，Lily把Genevieve拖到一個無人經過的偏僻角落裏，左右看了兩眼，又施下了「不動咒」和「靜默咒」，這才雙手抱胸態度倨傲地說道：「好了，現在沒有人會來打擾我們了。」
……打擾你做什麼？該不會是殺人滅口吧！？——望著紅發小女巫充滿了氣勢的表情，茶金色頭髮的斯萊特林有些畏懼地咽了口口水。
「Gene，你沒有話要對我解釋嗎？」
面對小女巫的質問，Genevieve的眼神飄忽了一下，而後微微一笑，「Lily你在說什麼啊？我不明白……」
看著她那看似純潔無暇的無辜表情，Lily眼角抽了抽，在強自忍耐了三秒之後宣告破功。
「啊啊啊~~~不要對我做出這副裝傻充愣的表情啊！看著就讓人火大啊啊~~~~~你說！你到底說還是不說！？」抓狂的小母獅一邊呐喊著一邊掐著斯萊特林小蛇的脖子激烈地搖晃著。
「咳咳……我，我說！Lily你快點鬆手，否則就要出人命了……」Genevieve一邊氣若遊絲地說道，一邊掙扎著努力自救。
一番激烈的扭打之後，兩個小女巫氣喘吁吁地分開，Genevieve臉色蒼白地摸著自己飽受摧殘的可憐脖子，內心裏已經把Lily的祖上問候了七十二遍。
「好了，現在你該告訴我了吧？……你這麼起勁地把我和Severus湊作堆是什麼意思？」Lily開門見山的問題讓Genevieve微微一愣：哎？這傢伙不是很遲鈍的嗎？怎麼這次這麼快就反應過來了？
見到她一臉不敢置信的表情，Lily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這麼驚訝做什麼？這麼明顯的動作我怎麼可能看不出——又不是像Severus那樣遲鈍的情感白癡……」
……可是我一直以為你也蠻遲鈍的。
Genevieve用一種很複雜的神情看著Lily——任誰突然發現自己一直以來當作感情白癡的人其實是一個情商很高的傢伙的時候心裏都不會平靜。
不過，既然Lily已經看出來了，那麼她也就不用遮掩了。想通了這一點，Genevieve索性大大方方地向她坦白了自己的紅娘計畫。
只是，在她說完以後，卻發覺自己的紅發好友正在用一種恨鐵不成鋼的目光看著自己。
「……幹嘛？」被她盯得頭皮發麻，Genevieve抖了抖肩膀，噌噌噌地向外挪了兩步。
沒有作聲，Lily只是繼續用這種詭異的目光盯了她好幾分鐘，這才長長地歎了口氣，Genevieve耳尖地聽到她嘀咕著什麼「遲鈍」和「沒藥救了」之類的詞語。
……難道發生了什麼事是她所不知道的嗎？——小女巫藍灰色的眼睛裏閃過一絲茫然。
Lily不愧是格蘭芬多，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沒幾秒之後，她就把Gene和小Snape先生的情感糾葛丟到一邊，迅速地將話題轉入了另一樁流言之中——其轉換的頻率之快讓Genevieve差點跟不上她的節奏。
「對了，你和Potter他們到底是怎麼回事？」
「……Potter？」眨了眨眼，Genevieve有些不明白自己怎麼又和四人組扯上關係了？
「你最近跟他們走得很近。尤其是那個Black……我已經好幾次看到你們在一起了……」然而Lily沒有給她任何思考的時候，而是自顧自推測了下去。
「……該不會，你真的像他們說的那樣對Black有興趣吧？」一提起這個，紅發小母獅的八卦之魂就熱烈地燃燒起來了，連背景都變成了熱烈的火紅色。她撲閃著翠綠色的大眼睛眼巴巴地看著Genevieve，臉上寫滿了「我很好奇」。
「怎麼可能——」Genevieve想也沒想就否絕了這種可能——笑話，她前後兩輩子加起來都超過三十了，怎麼會對那種幼稚的小男生產生興趣？
「哎~~~~為什麼啊？Black長得很帥的啊……」Lily有些不解地問道——要知道，雖然性格不咋的，可是Black確實是全校公認的大帥哥。
「對你們來說或許是，可對我來說……一般般吧！」Genevieve不屑地撇撇嘴，她好歹做了二十年的亞洲人，對於歐洲人的審美標準還是有些不適應。
「怎麼可能……」Lily不信邪地爭辯道。
「怎麼不可能了？……好吧，就算他像你說的那樣帥吧，可是能帥過Malfoy麼？……與其拿我和Black作文章，怎麼不傳傳我和Malfoy的緋聞呢？」知道紅發好友認准一個道理時的固執，Genevieve退了一步，舉出另一個事實來反駁她。
「你和Malfoy？不可能的啦！」Lily想也不想就否定了這個可能——而這份迅速的回答，引起了Genevieve的好奇。
「哦？你為什麼這麼肯定？」她有些好奇：要知道，光是她和Black一起去圖書館借了幾次書就讓紅發小母獅產生了聯想，那麼她和Lucius之間的親近怎麼可能不引發她的任何猜測呢？
「你真的不知道嗎？」Lily看著她的表情帶著點懷疑和探究，「Gene，你沒有發現麼？你在感情上相當的驕傲和潔癖，只要那個人有一絲心有所屬的跡象，你就會毫不猶豫地將他從交往對象候選列表裏剔除。尤其是對於你的朋友，甚至，我想如果我表現出任何對Black感興趣的跡象，你可能馬上就會開始著手撮合我和他了。」
Genevieve因為吃驚而微微張開了嘴巴，不過在震驚之後回過味來仔細想想，她不由得承認：Lily說得一點也沒錯。
她的確在精神上一直有潔癖，可能是受到高傲的母親的影響，她對於爭奪屬於他人的愛情有一種強烈的不道德感——何況，她本來就對於愛情這一類感情很淡漠。
……再說了，即使她想要談戀愛，也會找個和她精神年齡差不多的，和十幾歲的青春期騷動少年們？——呵，除非Merlin得了老年癡呆！
想通了這一點的Genevieve很坦然地面對好友熱烈的八卦視線，「我對Black沒興趣——他不是我喜歡的那一類。」
見到自家好友如此坦然自若的表情，Lily知道她和Black之間顯然是沒有半點的可能性了，於是她身後的火焰立時蔫了下去。她無精打采地耷拉著腦袋，心有不甘地問道：「那麼，你的標準是怎麼樣的呢？」
「我的標準啊……」Genevieve還真被紅發小母獅的這個問題給難住了——她還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呢！不過，既然自己的好友發問了，她也不由得思索起來。
「唔……長相不是問題，但一定要是黑髮……眼睛最好也是黑色的。」——因為這樣還比較像是亞洲人。
「性格很重要，一定要和我相合。」——她不喜歡腦筋一根筋的傢伙。
「一定要能夠理解我的想法，跟得上我的思路……當然，如果偶爾能夠和我鬥鬥嘴就再好不過了。」——志同道合這點相當重要，畢竟談戀愛有超過一半的幾率是要步入婚姻殿堂的，這種關係到自己半輩子的重大事件怎麼可以輕忽？（Gene，誰跟你說戀愛就等於結婚的了？——這裏可是開放的國外啊！）
「我喜歡的人一定要成熟穩重，他不一定要健談，但一定要懂得很多；他平時可以不聲不響，但是關鍵時刻一定會語出驚人；他一定要很可靠，讓我能夠放心地把後背交給他……當然，最重要的是，他的實力一定要比我強大。」一旦起了個頭，Genevieve就抑制不住地滔滔不絕地說了下去，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紅發小女巫正用一種很糾結很崩潰的表情看著她。
「……怎麼了，我說得有問題麼？」被自家女友的眼光盯得有些發毛，Genevieve有些防備地退了小半步。
「……Gene，你知道嗎？按照你的這個標準，恐怕整個霍格伍茲都找不出半個符合的人來。」Lily輕聲說道。
「那是當然的，我本來就沒有打算這麼早就開始找男友。」對於紅發小母獅的結論Genevieve沒有半點的反對。
「可是……我想，有一個人長大後應該很符合你的這些要求。」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紅發小母獅的眼神閃了一下。
「哦，是誰？」Genevieve一聽，也被她挑起了興趣——如果真有那樣優秀的苗子，她不介意從小培養起來的。畢竟，找個好歸宿是所有女人人生中的一大目標，雖然她已經做好了單身的打算，但遇上好的也不能放過——老祖宗教育我們：浪費是可恥的！
「一個你認識的人——」在把斯萊特林的好奇心吊到最高點以後，Lily公佈了答案：「是Severus Snape。」
「這不可能！」聞言，Genevieve直覺地就予以了否認。
「噢，可是Gene，你仔細想想，Severus他是黑髮黑眼，在長相上絕對符合你的標準。」Lily不緊不慢地舉出了她的第一個理由。
「……沒錯，我不否認我對於小Sev的長相有一定的偏愛。」即使是Genevieve也不得不承認小Snape先生的外貌確實是她最喜歡的那一型——尤其，對方還長得那麼像Eileen媽媽，簡直就是她這個母控的終極必殺啊！
「可是，除此之外，我看不出他有哪點符合我的標準了！成熟？穩重？實力比我強大？……噢，他也許是唯一一個能和我鬥嘴的——雖然輸多贏少。」Genevieve挑了挑眉，臉上露出了一個邪氣的微笑。
沒有理會她的反擊，Lily繼續平靜地分析著，「我沒說他現在就有這樣的品質，只是說他將來很可能會有。」無視斯萊特林的白眼，她一臉凝重地扔下了一顆重磅炸彈——
「而且，你可能不知道，Severus喜歡你。」
悠于 2016-2-9 17:42
21 微憂青春
如果要問我這一輩子幹過的最後悔的事，就是三年級那年聽信了Lily Evens的謠言。
這只號稱全霍格伍茲最聰明的格蘭芬多小母獅顯然將她的智慧用在了她最感興趣的八卦事業上……Merlin的鬍子！我當初怎麼就會信了她那套破綻百出的說辭！？——G.T．
****** ****** ****** ****** ****** ****** ****** ****** ****** ******
「Severus喜歡你。」
「這，這不可能！」被Lily扔下的重磅炸彈炸到魂魄出竅的Genevieve結結巴巴地回答道，顯然受到了極大的驚嚇。
「為什麼不可能？」紅發小母獅反問道。
「他……他喜歡你。」腦中一片混亂，又被紅發小母獅步步緊逼，Genevieve不由得被逼吐露了心聲。
「可是我並不喜歡他呀！……Gene，我們不來電，總有一天Severus會發現到這個事實的。」Lily輕聲說道，Genevieve沉默，表示對這一事實的認同。
見好友默認了自己所說的話，紅發小女巫輕輕歎了口氣。
「不說這些了，我們還是來說說你和Severus的問題吧！」
「可……」Genevieve張了張嘴想要插話，卻被Lily見縫插針地掐斷。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可是，Gene，你有沒有想過？Severus對於我的這種喜歡只是基於長久以來的一種慣性而已。等他認清我們之間是沒有可能的這個現實之後，他會開始重新回顧自己的四周，然後他就會發現，其實除了我，他一直也在注意著另一個人。」
「你，你，你是說……？」Genevieve的大腦有些當機了——沒辦法，Lily現在跟她說的這些實在是太震撼了！
「是的，其實你沒發現Severus對你的態度一直很特別麼？」見到好友震驚的表情，Lily心中充滿了成功傳播八卦的快感。
「可是，我以為，我們是家人……」Genevieve語氣虛弱地說道。
「可你們並不是真正的家人。」見好友的態度開始有些動搖，Lily當機立斷，開始用她那不屬於格蘭芬多的聰明才智說服好友。（Lily，你的老師要是知道你把智慧都用在八卦上面會傷心的。）
「而且，上次在圖書館門口的事情你還記得嗎？……你知道嗎？你和Black一起走了以後Severus的臉好青噢！他可是一直盯著你直到你走得沒影的耶——連我在一旁叫了他好幾聲他都沒反應。」
「……」Genevieve痛苦地低下頭，Lily說的她當然知道——小Snape先生投射在她後背上的火辣辣的視線她當然不可能沒感覺到，只是，她以為，那只是對於她背叛了他們的友誼的憤怒……
「所以，相信我，Severus他對於你確實是有感覺的。」紅發小母獅還在那裏不屈不撓地試圖說服她的好友。
小小地呻吟了一聲，Genevieve把臉埋進了自己的手掌裏，捂住臉不讓人看見自己羞憤的表情，可是她那從茶金色發絲的縫隙裏露出來的通紅耳尖還是出賣了她的激烈情緒。
「這是荒謬的。」她懊惱地喃喃自語著。(「Ridiculous,」 She moaned.）
Lily靜靜地看著她煩躁不安地在那裏打著轉，翠綠色的眼中浮現出一絲同情。
「你得接受現實，Gene。」
面對好友的說辭，Genevieve不屑地嗤之以鼻——接受現實？呵，那她為何不接受小Snape先生的感情而是要逼著自己承認呢？……對，一定是Lily為了擺脫自己對於他們的撮合才會想出這麼種說辭的！
「Lily，我明白你的感受了……我道歉，以後我再也不會把你和Sev湊成堆了。所以也請你不要用這種荒謬的言論來回敬我了。」
面對好友的誤解，紅發小母獅有些錯愕地辯解，「噢……Gene，我並不是……」
「不用再說了——」Genevieve不容許她再繼續說下去，她抿緊了唇，臉色極度陰沉。
「這件事情就到此為止，我不想再聽到任何與之相關的話題。」她皺著眉，冷漠地宣佈道。
望著茶金髮小女巫嚴肅的表情，Lily知道自己不可能改變她的決定了，於是她默不作聲地看著斯萊特林腳步虛浮地向著地窖走去。
「這事，可不是你我說了就算的。」紅發小女巫輕聲咕噥道，並不知道自己一語成讖。
****** ****** ****** ****** ****** ****** ****** ****** ****** ******
雖然打從心底裏地排斥Lily那個關於小Snape先生和自己的猜想，可是人類就是那麼一種很矛盾的生物。如果你拼命地告訴自己不要去想，那麼你只會絕望地發現：你變得什麼都不想，只想著那個最不該的事情。
所以，當Genevieve Trelawney第四十七次發現自己的視線不經意地在小Snape先生身上打轉的時候，她沉默半晌，而後發出了一聲絕望的呻吟，情緒低落地把自己的臉埋到了書本背後，讓教室另一端同樣在不自覺地打量著她的黑髮少年有些疑惑又有些擔憂地皺起了眉。
雖然前後兩輩子加起來都超過三十歲了，可Genevieve Trelawney從本質上來說還是一個很「純潔」的好孩子。由於她那強勢的父母的保護，她的情感經驗簡直就像最上等的信紙那樣潔白。即使在這輩子，由於撫養她長大的祖父是一個極其古板的老人，因此西方自由奔放的戀愛觀她半點也沒有學到。
因此，當她最好的同齡女性朋友告訴她她的另一個好朋友可能喜歡她之後，她發現自己根本不能分清對於小Snape先生的感情到底是親情還是愛情。於是，個性從來就不怎麼強勢的某人，頭一個反應就是鴕鳥似地把頭紮進了沙地裏。
Genevieve對於Severus不正常的躲避很快就被她身邊的人覺察出來，最先發現其異常的是和她住在同一間寢室的Narcissa。本著對好友的擔心以及女人的好奇天性，Black小姐向自己的未婚夫提起了這件事情；而出於對朋友的關心以及某種陰暗的不可告人的貴族惡趣味，Lucius當機立斷地決定弄清楚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於是，當天放課之後，在格蘭芬多四人組面前堵截到Trelawney的Malfoy，帶著對於格蘭芬多的不屑，像得勝的將軍那樣拉著滿臉不情願的斯萊特林一陣風似地回到了斯萊特林地窖。
「哦，那個該死的Malfoy，下次在魁地奇比賽上我一定要狠狠地教訓他！」被突襲的Malfoy施展了僵化咒而無法動彈的四人組在兩個斯萊特林走了之後好幾分鐘才漸漸緩了過來。揉著酸痛的四肢，James Potter暴怒地詛咒著。
「Sirius，你怎麼了？」不同於Potter，一直注意著自己的另一個好友的Lupin觀察到好友異常的沉默，關切地問道。
「……」怔怔地望著Trelawney消失的方向，勉強壓下心頭的那一絲擔憂，Black回過頭，看到褐發好友混雜著淡淡擔憂的眼神，心裏一暖，微笑著搖了搖頭，「我沒事，Remus。」
「那就好。」Lupin回以一個微笑，只是，當Black再次轉過頭去的時候，他仿佛不經意地問道，「……你似乎在擔心Trelawney？」
呼吸微微一頓，Sirius飛快地搖了搖頭，又遲疑地點了點頭。他看著自己褐發的好友，表情有些不確定，「當然不——只是……她人不錯。」
褐發的格蘭芬多淡淡點了點頭，只是，當Black不注意的時候，他的眼底閃過一絲憂慮。
****** ****** ****** ****** ****** ****** ****** ****** ****** ******
「好了，Siby，現在這裏已經沒有人了，你可以告訴我你這幾天是怎麼了嗎？」
一路狂奔至斯萊特林地窖的公共休息室之後，Lucius大刺刺地把自己拋進了墨綠色的高背縱式靠椅中，沖站在一旁的Genevieve挑眉微笑。
「親愛的Lucius Malfoy先生，難道你就不能低調一點麼？」看著白金孔雀那洋洋得意的面孔，想起他剛才將休息室裏的其他人全部轟出去的肆無忌憚的行為，Genevieve感覺到太陽穴附近那幾根筋正在歡快地做著彈跳運動。
「——低調？」Lucius高傲地仰起頭，甩了一把他那頭鉑金般閃耀的長髮，囂張地往空氣裏傾倒著斯萊特林特產的毒液：「Malfoy家的詞典裏沒有低調這個詞！」
——聽聽，這都是些什麼話啊！
儘量不去在意自己太陽穴那幾根筋發出的劈啪聲響，Genevieve挑了挑眉，微微眯起了眼睛。
「Luc，我猜，你‘不辭辛勞’地把我從研究裏‘請’過來的目的應該不是聽你炫耀Malfoy家的高調處世原則的吧？」
——最好不要是這樣！不然，她想她不介意替老Malfoy先生和Malfoy夫人教育一下小Malfoy先生何謂低調。
Malfoy不愧是巫師界號稱最精於察言觀色的家族，一看Genevieve臉色不對，Lucius立刻收斂了臉上的嬉笑，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
「當然。玩笑之後，讓我們進入正題吧！ 」其臉色轉變之快讓Genevieve錯以為見到了前輩子祖國的某種國粹特技。
「Siby，你和Severus到底是怎麼了？」
Lucius認真地看著她，灰色的眼睛對上藍灰色的那雙，仿佛想要從中讀出某人深藏的心事。
——怎麼了？……還不是因為Lily說的那番該死的推理！
Genevieve在心底高聲咆哮，可臉上，卻不敢讓Lucius看出半點分毫。
然而精明的Malfoy自然不肯就此甘休，只見他眼珠一轉，開始旁敲側擊起來：「Cissy說你最近很反常……是因為上次圖書館的事情麼？」
「……」好吧，那件事情的確也可以算作一個起因，Genevieve痛苦地想道。
見她依舊不出聲，可是臉上那勉強的表情已經讓Lucius猜到自己正在接近真相的邊緣。想了想，他最終決定為自己的另一位好友說些好話。
「Siby，你也知道，Severus和那四個格蘭芬多是死對頭。你現在偏偏又跑去和他們湊成一堆——你說，他能不生氣麼？」
雖然白金孔雀說得十分宛轉，可是他恰巧提到了某人此刻最不願被揭起的傷疤之一，所以，被當作出氣筒也怪不得其他人。
「我親愛的的Luc，說起來，我也有一個問題想要問你。我記得，在我開始進行這項研究之前，是有拜託過你一些事情的吧？……可是，那天Sev卻告訴我你完全沒有告訴他我在做什麼……我想，以Malfoy那天賦的記憶力應該不至於連這麼件簡單的小事都會忘記的吧？」說著，她朝Luciu露出了一個假笑，大有「你不給我個交待今天就別過門」的架勢。
一提起這件事，Lucius臉色頓時一僵，以悲劇男主角的姿勢，他伸出手捂住了額。
「哦……Siby，你別說了，一提起這件事我就懊悔……」他語氣幽幽地說道，眼神哀怨地望著Genevieve，後者被噁心得打了一個冷戰。
Merlin作證，他明明是好心不想讓Severus擔心才瞞著他這個消息的，怎麼偏偏就讓他們在圖書館碰上了呢？……再說了，要是早知道Sibyll的打算是為了湊合Severus和那個泥巴種，他老早就指使人去搞破壞了！——沒錯，一個高貴的斯萊特林怎麼能夠和低賤的格蘭芬多泥巴種混到一起去呢？要知道，他可是很看好Severus和Sibyll這一對的。
再說了，被Severus發現也就算了，偏偏這兩人又搞出這檔子事來……想起黑髮的斯萊特林那天回來以後的低氣壓以及之後幾天非常有「斯萊特林特色」的報復，Lucius看向Genevieve的目光頓時更為哀怨了。
「……well，我想也許這件事我們可以暫且放一放。」受不了Malfoy的「幽怨視線攻擊」，Genevieve不得不暫時放棄了追究這件事的打算。她揉了揉隱隱作痛的額角，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
「……總之，這件事我就姑且放過你了，作為交換，你也別再管我和Sev之間的事情了。」
Lucius不動聲色地打量著Genevieve的語氣和表情，在確認她所說的都是認真的之後，輕輕點了點頭。
「那好吧。」——對不起了，Severus。別怪我沒替你求情，我已經盡力了。
「Cool，那麼我也得回去繼續我的研究了——他們已經開始在自己身上進行實驗了，我擔心會錯過一些難得的試驗資料。」簡略地向Lucius說明了自己目前的進度，Genevieve聳了聳肩，隨即就轉身打算離去。
「Gene，」Lucius最終還是忍不住叫住她，問出了一個他很想知道的問題——
「……你這次打算什麼時候和Severus和好？」
頓住腳步，Genevieve沉默了片刻，這才轉過頭來沖他露出了一個讓他後背發寒的微笑。
「唔……不知道呢！……對了，Luc，既然一開始你沒有把我的計畫告訴Sev，那麼現在也別告訴他了。」露出一個標準的八顆牙微笑，Genevieve此刻的表情在Lucius眼中分明就是一個披著人皮的惡魔。
「就讓他誤會我是斯萊特林的叛徒好了！……呵呵，一想到日後我的計畫成功時他的表情……真是令人期待啊！」——哼！以小Snape先生的性格想必會內疚很長一段時間的……叫你不分青紅皂白的冤枉我！……叫你誰不好喜歡偏偏喜歡我！（這孩子已經被Lily忽悠了……）
「……」看著那惡魔的微笑，Lucius在心底替Severus默哀——兄弟，你安心地去吧！……得罪誰不好你偏偏要得罪Genevieve這個魔女呢？
Malfoy是最懂得生存之道的，所以，別怪他沒伸出仗義之手——他已經盡力了。
****** ****** ****** ****** ****** ****** ****** ****** ****** ******
等Genevieve離開地窖之後，Lucius依舊坐在椅子上，喝著House Elf送上來的錫蘭紅茶，突然出聲說道：「你都聽到了吧？……對你都這麼狠，看來這次她真的氣得不輕。」
片刻之後，從另一側的門背後走出了一個身影——黑色直長髮，蒼白的膚色，陰沉的表情……赫然是Severus Snape！
「Lucius，我欠你一次情。」他的聲音雖然還帶著些清澀，可是已初步顯露出日後那絲綢般的性感端倪。
嘴角向上勾起，Lucius露出了一個如果讓他的仰慕者看到會尖叫魅惑的笑容，舉起茶杯向Severus晃了晃，「謝什麼呢？誰叫我們都是斯萊特林呢！」
——對朋友，斯萊特林向來不會吝嗇。
****** ****** ****** ****** 文末附注 ****** ****** ****** ******
Riddiculous：此處的Riddiculus是雙關詞，既可以理解為Gene認為這件事情是荒謬無稽的，又可以認為是驅除柏格特的「滑稽滑稽咒」。
（所以說，其實我腦中的人物對白都是英文版的TXD~~~）
22 幕後黑手
對於斯萊特林來說，最討厭遇見的就是所謂的格蘭芬多變種——其中，Remus Lupin絕對是個佼佼者。這個脾氣溫和看似無害的狼人最擅長的就是用他那看似邏輯嚴密無懈可擊的話語將你一步步地誘入陷阱之中。而最令人鬱悶的是，對於能夠看穿他計謀的人，他從不正面攻擊，而是會選擇用其他人來迂回進攻——這還是所謂的勇敢的格蘭芬多應該做出的行為麼！？
****** ****** ****** ****** ****** ****** ****** ****** ****** ******
Severus是一個行動力很強的人。當他得知自己是真的冤枉了自己青梅竹馬的好友之後，出於愧疚以及對某人眥銖必報的個性的瞭解，他在第二天早晨就跑去和Genevieve道歉了。
「……對不起。」
聽到站在自己面前的黑髮少年那艱澀得仿佛自喉嚨裏擠出來的話語，再看看他那緊張僵硬的表情，Genevieve心軟了——熟知小Snape先生性格的她很清楚：在餐廳裏當著全體學生的面向自己道歉已經是這個性格內向的少年所能表達的最大限度的誠意了。
唉……誰叫小Snape先生現在的彆扭神情像極了Eileen媽媽而她該死的就是最吃這一套呢？
「……算了，我也有錯，不該忽略了你和Lily的感受的。」她神情自若地笑了笑，輕快地聳了聳肩，「這件事就算我們扯平了吧！……當然，如果你願意和我交流一下這次魔藥作業的心得就更好了。」
聞言，黑髮少年嘴角浮現了一個細小的笑渦。
「嗯，」他輕聲點了點頭，深黑的眼睛裏閃過一抹如釋重負，「那你下次和我們一起去圖書館自習吧！」
面對小Snape先生的邀請她點了點頭——既然現在不需要撮合他和Lily了，那麼她也沒必要主動避開他們了。
注意到周圍的人開始注意起他們，不想多惹事端的Genevieve於是拉起Severus的手，轉身向斯萊特林的餐桌走去。一直在關注著他們的一舉一動的Lucius在他們經過身邊的時候朝Severus狡黠地眨了眨眼，得到黑髮少年矜持的點頭示意。
而幾個斯萊特林都沒有注意到，在另一邊的格蘭芬多的餐桌上，有一雙藍色的眼睛充滿怒火地注視著這一切。
****** ****** ****** ****** ****** ****** ****** ****** ****** ******
自從Genevieve和小Snape先生冰釋前嫌之後，兩人又恢復到了先前那融洽的關係；而放棄了紅娘打算的Genevieve雖然依舊忙於Animagi的練習，可偶爾也會加入到Severus和Lily的自習中來。
只是，對於他們這種溫馨但一點都不激情的相處，有人不滿了——
「上次我聽信了你的分析，去試探了一下Gene對於Severus的感覺……可結果呢？你看他們現在的樣子——根本一點也不像你說的那樣有半點戀愛中的感覺嘛！」Lily憤憤然地對她面前的少年說道。
「我想問題應該不是出在Trelawney同學這一邊。」那個少年絲毫不為Lily剛才責備的口氣所擾，語氣溫和地解釋著：「以Trelawney同學的個性，在她和Snape相處的過程中一定是以Snape同學的意見為主，所以就算她喜歡Snape，恐怕在對方首先表態之前，她是不會開口的。」
「那該怎麼辦？……以Severus的性格，想要讓他對Gene說出喜歡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更別提他根本就沒意識到自己喜歡上Gene了！」聽完他的分析，Lily有些苦惱地說道。
「是嗎？……其實我倒不這麼覺得呢！只是……想要讓Snape意識到自己的真實感情，恐怕你要做出一些犧牲……」說著，似乎是有些猶豫，少年遲疑地停了下來。
Lily柳眉一豎，紅色的腦袋重重地點了一下。
「有什麼方法你就快點說出來吧！Lupin，Gene和Severus都是我最好的朋友，只要能夠讓他們幸福，我才不在乎自己做出一些犧牲呢！」
「這樣啊……」面對紅發格蘭芬多的熱血宣言，褐發的格蘭芬多有些感慨地歎道：「如果你對James有對他們十分之一的態度，他一定開心死了……」
「Lupin——」
「好，好，那我就告訴你——……」
……
聽完Lupin的計畫，Lily有些猶豫，她看著對方，再一次地確認道：「你確定……這個方法一定有用麼？」
「我不敢保證一定有效，但是有很大的幾率能夠成功……」看到Lily的遲疑，他添上了最後一把火——
「你也不想看到他們就這樣保持著這種曖昧的關係一直繼續下去吧？……要知道，Snape還沒什麼，Trelawney同學可是出身純血世家，萬一到時候她家裏人給她訂下了一門親事……」
「我不會讓那樣的事情發生的！」被Lupin描述中的那些豪門世家拆散兩個戀人的淒慘場面刺激到，紅發小母獅全身上下都燃起了熊熊烈焰，到達最佳戰鬥狀態。
「好！你就看我的吧！我一定會把他們湊成對的！」握拳許下了豪言壯語，紅發的格蘭芬多氣勢洶洶地離開了。
望著她遠去的塵煙滾滾的背影，褐發少年的嘴角露出了一絲無奈的苦笑。
「感覺自己都快變成壞人了啊……James啊James，能幫的我已經都幫了，接下來，可就得看你自己的了。」
****** ——Lupin，請讓我們稱呼你為隱藏在幕後的格蘭芬多無冕之王吧！ ******
「Siby，聖誕舞會你打算邀請誰？」Narcissa一邊對著鏡子試穿著她新買回來的晚禮服一邊問坐在書桌前看書的Genevieve。
「還沒決定，到時候看著辦吧！」執筆在《Animagi對臟器的作用》的陳述部分重重地劃下一個標記，Genevieve心不在焉地回答道。
「怎麼？Snape沒有來邀請你麼？……我以為他會來邀請你的。」Narcissa轉過身，有些驚訝地說道。
「不，我猜他應該會去邀請Lily。」Genevieve聳了聳肩，用腳趾頭想也知道，小Snape先生只會去邀請格蘭芬多的紅發小母獅，至於小母獅會不會答應……多半是沒戲的吧？
到時候，以小Snape先生的高傲性子，估計是不會再去找其他的舞伴了的。
所以她也不打算去邀請什麼人，到時候兩個沒有舞伴的人隨便湊合一下也就是了。
和她作了二年多的室友，Narcissa從她的表情裏就知道她在想什麼了。她不由得很不淑女的翻了個白眼，走到她身旁抽走了她正在看的書。
「嘿——」Genevieve不滿地抬起頭，在看到Narcissa薄怒的臉之後一愣，隨即就嚴肅了自己的表情。「怎麼了，Cissy？」
「我真是不明白你們。」Black小姐噘著嘴不滿地抱怨著，「Snape追那個格蘭芬多Muggle種也就算了，可你幹嗎也跟著他一起發神經啊？你應該知道，像我們這樣優秀的女士應該保持著單數以上的追求者——這不僅會增加你的選擇餘地，也可以適當地刺激你的愛慕者。」
聽著Narcissa頭頭是道的在那裏傳授所謂的「上流社會小姐守則」，Genevieve微微一笑，狡黠地打趣她，「那麼，Cissy你身邊那幾隻蜜蜂也是為了提醒我們的Malfoy先生不要忘記水仙花的美麗而存在的了？」
「Sibyll——」不出意料地，Black小姐惱羞成怒，尖叫一聲撲了上來。
半個小時之後，氣喘吁吁的兩人分別倒在了自己的床上。
「……Cissy，你們Black家的祖上一定是個狂戰士。」Genevieve感歎道，嘖嘖……她的胳膊一定青了，聯想起上次Lucius和其他女生約會被Narcissa撞見後三天不敢出去見人，最後還是靠著小Snape先生的魔藥才得以恢復……她敢肯定，他們家祖上一定有狂戰士的血統！
「呵呵，這次你可猜錯了，Siby。我們家沒有出過狂戰士，不過倒是據說有血腥精靈的血統。」Narcissa得意地說道——顯然，對於能夠扳倒她一次很是得意。
「……那有差別嗎？」Genevieve嘴角抽搐。
「當然有了！」Narcissa用很是不可思議地眼光看著她，「血腥精靈可比狂戰士美形多了！」
Orz……Cissy，我和你果然不是在一個對話次元裏……
——Genevieve對於Black小姐不由得拜服。
「……對了，Siby，我堂兄有沒有來約過你？」Narcissa的問題讓Genevieve一征，她轉過頭，有些奇怪地看著自己的室友。
「……你是說Sirius Black？」看到Narcissa點點頭，她有些不解地問道，「你堂兄可是霍格伍茲的大紅人，想要追求他的女生可以排著城堡繞一圈呢！……不過，跟我有什麼關係？」
「可是，你最近都有和他在一起……」Narcissa吞吞吐吐地說到，她似乎還想說什麼，可是卻被驚訝的Genevieve給打斷了。
「噢……我親愛的Cissy，你該不會認為一起做個試驗就能夠讓人勾搭到一塊兒去了吧？再說了，我對格蘭芬多不感興趣，也不想被他的崇拜者撕成碎片……」似乎是想像到了那個恐怖的場景，她打了個寒戰，很堅決地沖Narcissa搖了搖頭，「謝謝！這種死法我敬謝不敏。」
看著室友重新專注于書本的背影，Narcissa在心底暗暗可惜：看樣子，Siby對Sirius堂哥是一點興趣都沒有的了……真可惜，虧她還覺得自家堂兄似乎對她有點意思呢！
對比著自家學院那個黑髮的斯萊特林，Narcissa還是覺得，同樣純血的Sirius堂兄更適合Sibyll——最重要的是，那樣一來她就可以和Sibyll做親戚了！
想想，她和Luc以後若是生了個男孩，然後Sibyll和Sirius堂兄再生了個女孩兒……
Black小姐頓時陷入了美好的幻想之中。
「……」看著表情夢幻背景也變成了粉紅色泡泡的室友，Genevieve習以為常地撇了撇嘴，繼續專注于她的書本——Black家的大小姐發花癡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習慣就好。
****** ****** ****** ****** 生日EG小劇場 ****** ****** ****** ******
話說那天Genevieve和Lucius談話完畢就去和四人組繼續去進行Animagi的研究了，直到傍晚時分，她才回到寢室。
「咦？Cissy你還在啊？」
「嗯，Luc今天晚上有事，我打算復習一下今天的上課內容。」Narcissa漫不經心地回答道。
眼裏閃過一道詭異的亮光，Genevieve略一沉吟，最終還是抵不過心頭小惡魔的鼓唆。
「Cissy，我剛才好像看到Lucius學長捧著一大束血紅玫瑰在地窖左手邊的第二條走廊上等人哦……該不會是他想要給你一個驚喜吧？」她裝作不經意地說道。
「真的？」Narcissa驚喜地跳了起來，拉住Genevieve的手熱切地追問著。
看著室友單純的喜悅Genevieve感到有些罪惡感，不過她還是違心地點點頭，把詳細的地址告訴了她。
半個小時之後，Narcissa不出意外地果然帶著一身的怒火憤憤回來了。而後，她抱著Genevieve就是長達一個多小時的哭訴。聽著她在那裏哭訴著小Malfoy先生的花心，Genevieve愈發同情地安慰著她。
又過了半個小時，門外傳來了敲門聲，Genevieve走去打開門，就看到一個仿佛剛剛被一打的女巨怪□過的白金孔雀淒慘地站在門前——
她側身，讓Malfoy先生進去，然後轉身走出門，把空間留給了鬧彆扭的小倆口。
而後，她晃去了斯萊特林的公共圖書館，果不其然地在那裏找到了小Snape先生。
「有事？」小Snape先生從書架上拿下一本書，頭也不抬地問道。
「嗯，我估計明天Lucius會來找你要傷藥，可以的話，能不能讓那去除傷痕的效果變得慢一些？」
「……他一定又得罪你了。」小Snape先生肯定地說道。
「嘿嘿……」她笑笑，不否認這次的確是她設計了Malfoy先生——假裝無意間告訴Narcissa看到Lucius和其他女生約會的地點，然後讓她撞見Lucius和其他女生約會的場景。
以Black家動手永遠快過動用其他一切手段的優良傳統以及承襲自血腥精靈的高暴力攻擊輸出，白金孔雀的下場不言而喻。而這一切都是緣于白金孔雀自作主張地在她和小Snape先生的事上攪和……雖然她有答應過Lucius暫時放過他了，也知道白金貴族已經被小Snape先生整得很慘了，只是——心裏還是覺得癢癢的啊！仿佛有什麼事一直沒完成似的……
——所以說，她果然還是做不到有仇不報啊！╮(￣▽￣)╭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我生日，晚上應該會多出個番外
23 - 1特別番：聖誕舞會（上）
生日的特別小番外，專為服務一干色狼腐女所寫。
****** ****** ****** ****** ****** ****** ****** ****** ****** ******
「唉——」第一百零一次重重地歎氣，Genevieve趴在桌子上，無精打采地用手指戳著面前的《強力藥劑》——就連她最喜愛的魔法書籍都不能令她振作起精神。
「……你怎麼了？」一旁的Lily好奇地問道。
聞言，Genevieve又是一聲哀歎，「唉……還不是為了那個聖誕舞會？」
「噢——」Lily發出恍然大悟的長歎——這兩人是去年耶誕節的時候開始產生「姦情」的，這個舞會對他們而言自然意義非凡。
「你也知道，今天該算是一周年的紀念日了，我自然是想過得不一般一點……」Genevieve心不在焉地用手指沿著《強力藥劑》封面上的金邊字劃著圈，藍灰色眼睛的焦點卻顯然不在面前的書本上。
「你想怎麼辦？」被她這麼一說，Lily也興奮起來了，她放下手裏的羽毛筆，興致勃勃地湊到了她那斯萊特林好友的身邊。
「唔……我倒是有那麼個想法，只不過……」——就怕小Snape先生不答應啊！
Genevieve在心底長籲短歎，她肖想這個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只是……以小Snape先生的內斂嚴肅性格，想要讓他答應真的很難啊！
「是什麼！？快點告訴我啦~~~」被□起了好奇心的紅發小母獅急了，不依不饒地拉扯著她的手臂追問著。
「是……」在她的耳邊輕輕地嘀咕了一陣子，Lily翠綠色的眼睛越睜越大，最後——
「哈——！？」發出一聲響亮的驚歎，小女巫捂住自己的嘴，然後在Pince夫人沖過來以前拉起自己茶金色頭髮好友的手，一溜煙的跑了。
****** ****** ****** ****** ****** ****** ****** ****** ****** ******
「我倒是覺得這個主意並非一定不可行。」聽完紅發女巫的敍述，焦糖色頭髮的少年摸著下巴，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那種探戈啊……他倒也想和Padfoot試試……
心動不如行動，狼人很快就在腦中盤算出了一套方案，他抬起頭，看向坐在沙發另一端的茶金色頭髮的女巫。見到對方眼中的了然，他愈發肯定對方早就料到自己會同意她的計畫，讓Lily帶著自己過來也不過是為了合作達成各自的目的。
「那就拜託你了。」
「沒問題，你自己那邊可得靠你自己去搞定了。」
兩個腹黑在眼神交錯間已經達成默契，只留下還一頭霧水的紅發小母獅迷茫地轉頭在兩人之間看來看去。
「那個……我能知道你們在說些什麼嗎？」
聽到Lily充滿了迷惑的問話，Genevieve和Lupin對視了一眼，而後Genevieve向門外走去，Lupin則是走到Lily面前，親切地對她說道：「Lily，你想不想看James和Sirius飆舞？」
「當然！……不過Potter跳舞很好麼？我記得去年聖誕舞會的時候他踩了我好幾腳呢！」
「哦！那只是因為他在心儀的女生面前太緊張的緣故，其實James的舞技在我們學院裏屬於數一數二的，畢竟他家也是古老的家族……」
「……我要怎麼做？」
「呵呵，你呢……只需要……」
聽著從背後的門縫裏傳出的隻字片語，Genevieve知道，Lupin已經成功地把Lily也拐入他們的計畫中了！
****** ****** ****** ****** ****** ****** ****** ****** ****** ******
「我當然沒有意見。」Lucius動作優雅地翹起了二郎腿，把手支成塔狀，悠然自得地看著Genevieve，狡猾地補充道，「——只要你能夠說服Severus本人。」
「這你不用擔心，我自有辦法。倒是你——」Genevieve瞟了他一眼，眼神中的威脅清晰可見，「到時候如果讓我發現Sev沒有學會或者你沒有教好……」
Lucius重重地噴了一口氣，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抬手做出了一個舞臺上的男主角發誓時用的經典POSE——
「以Malfoy之名發誓——我Lucius Malfoy一定不會讓那麼不名譽的事情發生的！」
「那就拜託你了。」Genevieve臉上露出了狡黠的微笑。
接下來，就只剩下最後一關了——
……也是最艱難的一關。
不過，她準備了那麼多，應該沒問題了的吧？
****** ****** ****** ****** ****** ****** ****** ****** ****** ******
Severus覺得這幾天簡直是他所能經歷過的最莫名其妙的日子了！
先是Lucius Malfoy不知哪根筋搭錯了，突然在學院內部宣佈為了紀念他在霍格伍茲的最後一個學年，也為了給格蘭芬多一個狠狠的打擊，今年的聖誕舞會上全體斯萊特林都要跳一種古老的、只在貴族世家裏代代相傳的交誼舞。
本來Snape先生對於那只愛賣弄的孔雀想出來的愚蠢而又招搖的主意不抱任何想法，可是Genevieve卻眼淚汪汪地告訴他，這種舞蹈她從七歲起就開始一直學習，所以為了對得起她那近十年的血淚，他務必得去參加Malfoy開的那個速成補習舞蹈班！
雖然知道那副含淚的表情100%是假裝出來的，可是女友的苦苦哀求加上聯想起去年那場舞會上他糟透了的表現——小Snape先生難得心虛了一下，勉為其難地同意了接受花孔雀的私人輔導。
不過，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那只靠下半身思考的花花孔雀所謂的貴族式的交際舞居然是……居然是如此的一種……嘖！那只孔雀瘋了嗎？居然想要在全校師生的面前跳這種舞！？
就在他想要退出這種顯然腦殘的活動的時候，格蘭芬多的那個四人組不知從哪里打聽到了這個消息。先是那個鳥窩頭的傻子Potter洋洋得意地放話：他和Lily一定會在這次聖誕舞會中出盡風頭壓過斯萊特林。緊接著，那個手腳永遠動得比腦子快一步的蠢狗Black也莫名其妙地沖到他面前很是陰陽怪氣地示威了一番，還說什麼一定不會讓他如願以償，這次聖誕舞會最風光的一對一定會是他Black云云……
不得不說這群格蘭芬多的渣子就是有挑起他怒火的本事，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已經冷笑著答應對方的挑戰了。
Orz……衝動果然是要不得的。
事情發展到這種地步，Severus就是再遲鈍也猜得到是有人在算計他了。至於那個主謀……哼哼，能夠發動那麼多人參與這個計畫的，他不用腦袋也想得出是誰！
Genevieve Trelawney——
Snape蛇嘶嘶地吐著信子，氣勢洶洶地打算找某人好好算一算這筆賬，卻在看到步入舞池的盛裝斯萊特林後失聲失神。
****** ****** ****** ****** ****** ****** ****** ****** ****** ******
看著黑髮少年難得的失態，Genevieve嘴角挑起一抹得意的微笑：很好，Narcissa不愧是斯萊特林最有品味的貴族小姐（雖然是她自稱的），她所推薦的這款黑色小禮服的確很好地掩飾了她的種種缺點：波浪形的接縫設計不僅分散了人們對於她偏小的□的注意力，更是瞬間提升了她的性感指數，而那魚尾狀的下擺則是讓她在走動間女人味十足。
而脫去了厚重的眼鏡更是使得習慣了她四眼形象的一眾男生紛紛捶胸長歎：哎……原來Trelawney家的那個黃毛丫頭長得還是蠻清秀的……可惜他們平時都看走了眼，讓一隻死氣沉沉的蝙蝠給捷足先登了！
用上Narcissa這幾天特訓的據說能夠增加女性魅力的走步，Genevieve緩緩地走到小Snape先生的面前，充滿了暗示地挑了挑眉。
接收到女友的挑釁，小Snape先生迅速回過神來，伸出手臂讓對方挽住，慢慢地步入舞池中。
經過Lucius這幾天的特訓，Severus的舞步雖談不上華麗優雅，可也至少沒像去年那樣頻頻襲擊Genevieve的「玉足」，這讓某位對去年的經歷心有餘悸的女人在心底舒了口氣：果然特訓還是很有必要的……
「你說我該怎麼懲罰你的惡作劇呢……嗯？」絲滑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正在走神的Genevieve身體輕輕一顫，腳下一個趔趄，幸好一隻大手很是時機地扶在了她的腰上，穩住了她微晃的身形。
「啊哈，顯然你已經心虛到連站都站不穩了。」造成她腰軟的那個罪魁禍首的聲音還在繼續嘲諷，那毒辣的言辭與性感的聲音所造成的巨大落差讓她的背脊不由自主地泛起了一陣戰慄。
「Sev……」接收到Genevieve示弱的低喃，Severus刀削般緊抿的唇不由得微微向上捲曲，繃緊著的臉上終於現出一絲笑意，慈悲地收起了極具攻擊性的毒舌，摟緊那纖細的腰肢，他安靜地帶著她在舞池裏轉圈。
開場的舞曲總是悠揚輕快卻又不至於挑起學生們的激情，Genevieve和Severus牽著彼此的手不緊不慢地移動著，忽然，Genevieve輕笑出聲。
她抬起頭，煙藍色的眼睛深深望進對方黑曜石般的濃黑中，踮起腳尖在他耳邊輕輕說道：「還記得去年的舞會麼？」
——去年？
黑髮少年的漆黑眼瞳裏閃現了沉靜的笑意，他抬起右手，伸進那頭茶金色的長髮裏輕輕滑動著。
哦，他當然記得。
就在三年級的聖誕舞會前一天，他鼓起全部的勇氣向Lily提出邀請，卻被告知對方已經接受了Potter的邀請。而後，惱怒的自己愚蠢地當著Lily的面指摘那四個混蛋的不是，被他紅發的好友冷冷地批評，並讓他「好好地冷靜地想一想」。
這樣冷淡的回答令當時的他嚴重受創，而Potter那個自大狂和Black那條瘋狗又見縫插針地在他面前炫耀似地嘲笑……如果不是Genevieve當時站了出來冷靜地將那兩人轟走……也許他們會當著全體霍格伍茲學生的面進行決鬥。
那一夜的舞會他其實根本不想參加，如果不是Gene半強迫半懇求地對他說她也沒有伴……
那之後好長一段時間他也不知該如何面對Lily，如果不是Gene在他們之間巧妙地周旋……
再後來，Black那條瘋狗不知發了什麼神經開始追求Gene，如果不是擔心遲鈍的某人被那條瘋狗給暗算了，如果不是因為他答應了媽媽要保護這個笨傢伙不被其他廢物騙去，他才不會去管這件事……只是……
只是管著管著，他就發覺自己對於這個青梅竹馬的感覺變得奇怪起來。她似乎有很多優點是他所不瞭解的，有時很睿智，有時卻又幼稚得令人發笑……發現得越多，他就越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對方。
他想要裝作不知道，繼續保持著朋友的關係享受她的那份體貼……直到Lucius把他約出去，當面質問他還想要拖到什麼時候，並向他指出如果動作再不快些等到Trelawney家給她訂下親事就沒他的份了，他這才敢於正視隔擋在他們之間的那層紙。
有些時候，事情就是那麼奇怪。
當他們相敬如賓彼此裝作不知的時候，那層隔閡看上去是那麼的牢不可破，而當他鼓起勇氣說出那句話之後，那層紙就那麼輕易地被捅破了，很平靜，也很順理成章地，他們在了一起。
回過頭來想想，他自己都覺得奇怪：明明Gene對他的好是眾目皆睹的，他當時怎麼就視而不覺了呢？
腰上突然傳來一絲微痛，他低頭，看到女友的臉上閃過不滿的表情。
「你在想什麼？」溫柔的語氣裏隱藏著的卻是不怎麼美好的威脅。
他靜靜地端詳著對方：茶金色的長髮經過細心的梳理服帖地披在腦後，那雙灰藍色的眼睛在摘去了笨重的眼鏡之後現出它幽深的攝人神采，仔細看，還可以發現瞳孔四周有一圈彩虹色的弧線，就好像五彩玻璃珠那麼漂亮，而她的臉頰也早已不復當年的幼圓，兩頰的嬰兒肥已經消失，變成了少女特有的纖細與精巧……平時這些精緻的小玩意都被她低調地藏在了眼鏡後面，此刻驟然暴露在外，讓他有一種驚豔的感覺。
心下一動，他伸出手輕輕執起她的下顎，入手滑膩的觸感讓他的一邊嘴角向上翹起。
「Sev！？」
面對煙色眼睛裏的驚愕，他假笑著傾身低頭，暗啞絲綢般地嗓音輕柔地在她耳邊回蕩：「傻姑娘(Silly girl)，現在閉上眼睛，我要吻你。」
他預告，左手用力將驀地僵硬的身軀拉近自己，而後俯身吻上了那顯然精心地塗繪了淡粉色口紅的唇瓣。
這只是一個很單純的嘴唇貼著嘴唇的吻，然而也足以令Genevieve失去神智好一會兒了。等她回過神來，發現Severus正悄悄地帶著她向舞池邊緣移動。
「你不是和Sirius他們約好比舞技了嗎？」她有些迷惑不解地問道。
收回觀察四周人群的視線，Severus注視著有些緊張的斯萊特林，翹起一邊唇角假笑，墨黑的眼睛裏浮起了濃濃的興味，「Genevieve，你該不會是被我吻傻了吧？」壞心眼地看到少女的臉上飛速地浮起紅暈，他壞笑著說道，「你有見過哪個斯萊特林像格蘭芬多那樣爭勇鬥勝的嗎？用用你的腦子，這些自有Malfoy家的花孔雀去處理。」
Genevieve羞愧地低下頭，她只是被某人剛才的突襲搞得一時失去了平常心，冷靜下來自然已經猜到了小Snape先生的打算。
趁著茶金色頭髮的女巫沉浸在愧疚自責的恍惚中，Severus見機地拐帶著她迅速地離開了會場。
悠于 2016-2-9 17:45
23 - 2 特別番：聖誕舞會（下）
特此提示一下大家：本章是生日特外，專為服務各位而寫，並且時間為一年後，請務必注意。
****** ****** ****** ****** ****** ****** ****** ****** ****** ******
Lupin手裏舉著玻璃杯輕輕搖晃著，透過琥珀色的液體百無聊賴地看著舞池裏翩翩起舞的一對對，忽然，他眉頭一皺，放下了手中的杯子，擠進了舞池裏。
「Padfoot，你要去哪里？」攔住拋下了女伴正向大廳走去的好友，他溫和地問道。
「Moony，」Black點點頭，隨即有些焦躁地四顧張望著，「我到處都看不到Snivellius那個混蛋……他一定是想對Siby做什麼不可告人的事情……」
褐色的眼睛微微一黯，然而心不在焉的Black並沒有發覺自己好友身上瞬間閃過的陰暗，他側過身，試圖避開Lupin走出門去。
眼珠一轉，Lupin想到了一個主意。
「Padfoot，我陪你一起去外面找找吧！」他說道，見對方想要拒絕又拋出了另一個誘餌，「你知道我的嗅覺比常人更為敏銳，也許這樣能夠幫你更快地找到他們。」
這個理由顯然足夠充分，Black想了下，終究還是沒有拒絕他的幫助。
於是兩人相攜離開了會場。
****** ****** ****** ****** ****** ****** ****** ****** ****** ******
拉著Genevieve，Snape輕車熟路地來到了有求必應室。
「Wow……，」讚歎地看著被裝點像個豪華小包間的有求必應室，Genevieve面向正在觀察著她的神情的黑髮情人露出了一個滿意的微笑，「這可真是一間令人滿意的房間。Sev，我不得不承認你設想周到。」
「謝謝，」Severus假笑，繼續往房間的正中央移動，而另一個斯萊特林跟隨著他。
「嗯……我想你應該有些餓了吧？」站在正中央的餐桌前，他有些猶豫地低聲嘀咕道，「不知道這裏能不能變出一些應景的食物來……」
「通常情況下，不能。」Genevieve走到他身後，雙手舉高纏上他的肩膀，「不過我有預料到這種情況，所以——」
她騰出一隻手，緩緩地移向腰間，而後側彎，從大腿右側抽出了自己的魔杖。雖然她的動作極為小心隱蔽，然而依然沒有能夠躲過小Snape先生敏銳的視線。注意到他唇邊那抹促狹的笑意，Genevieve略有些尷尬地掩飾道：「噢……這是Cissy非要我這麼做的，她說一個淑女是不該在舞會上佩戴她的魔杖的……行行好，Snape先生，如此熱情的目光我消受不起。」
她羞紅著臉，一邊嘟噥著一邊施了一個「縮小咒」的解咒，於是，Severus驚喜地發現他女友的手帕裏包裹了足夠鋪滿整張桌子的食物。
「我假設——」他眯起眼睛慢吞吞地說道，「你早有預謀？」
「哦，你應該說我們不謀而同。」他茶金色頭髮的女朋友輕快地回答道，起身坐到了桌子的另一端。
****** ****** ****** ****** ****** ****** ****** ****** ****** ******
「……所以說，我們現在這是在做什麼？」
Sirius Black看看四周顯然是經過精心佈置的草坪，再看看笑得一臉燦爛的褐發友人，有些想不通事情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
他們剛剛還在找尋Snivellius的蹤跡，可是在Lupin三拐四折的帶領下，最後來到的卻是霍格伍茲城堡前的那一片大草坪。此刻，所有的學生都在大廳裏參加聖誕舞會，整個草坪顯得異常寂靜，然而伴隨著Lupin一聲「Lumos」，他驚奇地發現靠左側的一大片草坪上被佈置了大量魔法製作的螢光花朵，片刻之後，這裏就變成了一小片充滿了夢幻氣氛的小天地。
「夥計，怎麼樣？這可是我花了一個下午佈置的呢！」Lupin簡單地介紹著，可是他臉上泛起的紅光卻讓Sirius知道他對於這處佈置還是頗為得意的。
於是他點頭附和，「幹得不錯，Moony。」
他很慶倖自己的決定，因為下一秒，得到好友認同的狼人臉上泛起了一抹微笑，連琥珀色的眼睛裏也浸滿了笑意——不知為何，Black忽然覺得喉嚨有些發幹。
為了擺脫這份奇怪的感覺，他轉過頭，努力地不去看那迷人的笑容，同時試圖轉移彼此的注意力。
「我們還是繼續去找那個油膩膩的Snivellius吧！」
然而Lupin卻拉住了他，「Padfoot，放輕鬆。」他微笑著安撫有些焦躁的大狗，同時不著痕跡地貼近對方。
「既然來了，就待一會兒再走吧！」
Sirius不知道褐發的好友在發什麼神經，然而他眼神中的無聲懇求讓他安靜地順從了。
「說起來……我們已經有很久沒有這樣單獨相處了呢！」過了片刻，Lupin忽然輕聲說道。
聽了他的話，Sirius有些羞愧——這陣子他的確因為忙於在Sibyll和Snivellius之間搗亂而疏忽了自己的好友。想到此，他不由得有些緊張地看向狼人，「Moony，我……」
在他肩上捶了一拳，Lupin咯咯笑著打斷了他乾巴巴的解釋，「所以，今天你可得好好陪我玩一會兒。」
說著，他握住Black的手，強行將他拉到了那一小片螢光花中央的空地上。
「Moony？」Sirius有些迷惑地問到，然而狼人笑笑，只回了他一句「來跳舞吧！」，之後，竟就真的拉著他跳起舞來。
對於好友的突發奇想已經習以為常，Sirius有些無奈地笑了笑，而後就陪著他跳了起來。
……說真的，比起那些愚蠢又聒噪的女人，他倒是寧可跟Moony一起跳舞。
****** ****** ****** ****** ****** ****** ****** ****** ****** ******
「……所以？」望著那對墨玉一樣郁黑的眼睛，Genevieve喉嚨一陣發緊。她乾咽了一口口水，握緊拳暗自為自己加油鼓勁，而後才再度鼓起勇氣與Severus對視。
「所以說，陪我跳舞吧！」雙眼緊緊盯著那張沒有表情顯得有些高深莫測的臉，她極力地忽視自己劇烈的心跳，在臉上堆出了一個傲慢的假笑，「讓我檢驗一下你在Malfoy那裏的特訓成果。」
削薄的嘴唇翹起，片刻的思考之後，Severus開口，「那麼，檢驗通過的獎勵是什麼？」
微一錯愕，在看到那雙漆黑眼睛裏的笑意之後Genevieve賭氣說道，「我任你差遣怎麼樣？」話一脫口她就有些後悔，連忙補救地加了一句，「就這一晚上。」
顯然，對於小Snape先生來說這個獎勵已經超值了，於是他站起身來，走到顯得有些緊張的斯萊特林面前，張開手，動作優雅而又舒緩地行了一個禮，做出邀請的姿態。
「要小心，不•能•碰•到•哦！」
Severus愕然地看著眼前笑得一臉偷了腥的狐狸表情的茶金色頭髮的少女，一時之間不知是該把她抓進懷裏好好地懲罰一頓還是就此接下這個挑戰。
按照Genevieve的意思，Lucius所教他的這種舞蹈並非他想像中的那種□的身體緊密接觸的熱舞，相反地，它的難度在於如何不接觸到彼此——無論Gene的這番話真假如何，至少，這足以挑起他對於這種所謂的貴族式舞蹈的興趣了。
「這話對你自己同樣適用，對麼？」
Genevieve微微一笑，並不答話，她舉起魔杖輕輕一揮，房間裏立刻響起了輕柔的樂曲聲。她走到Severus面前，將手遞入他的掌心，開始慢慢地移動起來。
很快地，Severus就領會到這種舞蹈的「邪惡趣味」所在了。
此刻，他們正保持著一種很奇怪的姿勢，腳與腳交叉深入彼此的腿間，他可以感覺到Genevieve的裙擺輕輕地拍打著自己的小腿，然而卻又該死的若即若離；茶金色頭髮的斯萊特林輕輕地扭動著腰肢，雙手扶著他的肩膀，以蛇行沿著他的胸口緩緩下滑，緊貼著他，使他可以感覺到她的熱度，卻又偏偏差了那麼幾寸……
又是一個轉圈，他雙手扶在那纖細的腰間，從那頭茶金色的發絲裏蒸騰出的縷縷香氣調皮地鑽進Severus的鼻腔，在他的全身擴散，勾起了他內心陣陣的欲望。他可以感覺到那一絲一絲細微的□彙聚成一股熱流網他的下腹流竄。後背以及肩頭露出的大片大片的雪白肌膚不停地在他眼前晃動，還有煙嵐色眼睛裏若隱若現的邀請讓小Snape先生那個特定的部位聚集了越來越多的欲望。表面上，他還是保持著那副淡定漠然的表情，然而內心裏，他想要的已經遠遠超出他原本的預計。
Fuck Merlin——是誰想出這種折磨人的舞蹈的？
Severus的頭腦裏充斥著對於發明這種舞蹈的人的咒駡以及某種越來越清晰強烈的渴望。瀕臨警戒線的理智發出了最後的警告，他嘗試著後退。
然而另一個斯萊特林並不允許他就此退縮。她緊隨著他的腳步貼了上來，保持著那紙張般狹小的間隔湊到他的耳旁輕輕地噴氣，這種明目張膽的挑釁讓黑髮的斯萊特林暴躁得幾欲噴火，然而她緊接著的動作就讓他忘記了這件事。
感覺到腦後猛地一沉，Severus不由自主地將頭低下，幾乎撞進Genevieve的懷裏。然而卻又緊接著被擱在他後腦勺的那只小手緊緊地揪住頭髮而頓住。還來不及為這種有些粗暴的行為發火，那只手就引導著他在少女的胸前平緩地滑過——只差那麼幾公分，他可以清晰地嗅到少女身上因為熱意而蒸出的淡淡香味，他分辨出了其中的肥皂的香味、魔藥的苦味、先前吃下的櫻桃派的甜味……種種氣味匯總成一股，深深地誘惑著他早已不甚堅定的意志。
低吼一聲，他猛地用力將點火的女人扯進懷裏，那巨大的力道令對方整個身體貼在了他的身上。茶金色頭髮的少女微微一愣，而後嘴角挑起一抹笑意，抬起頭看著他，開始用自己的身體輕輕地摩擦著少年的胸膛。
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還來不及說什麼，隨即就感覺到柔軟的身體在自己胸前不輕不重地磨蹭著，他低下頭，兩人視線交會的時候Genevieve對他露出了充滿溫情的微笑。於是他再也忍不住地低頭捧住那顆不安分的腦袋，將自己的唇壓上她柔軟的極盡溫柔地親吻。
伴隨著不斷加深加重的親吻，兩人的呼吸也越來越沉重……等到這個長吻因為一方的呼吸已經淩亂而不得不分開的時候，Genevieve已經目光迷亂，臉色潮紅地掛在了黑髮斯萊特林的身上。她的下巴無意識地後仰，露出大理石般雪白而線條優美的脖子，仿佛是在邀請Severus更多的咬齧或親吻。
而黑髮的斯萊特林也並沒有客氣，他低下頭，一手緊緊地攔住少女的腰，另一隻手不安分地沿著她的後腰上下摸索著，很快，兩人的呼吸都變得粗重起來。
「Sev……Sev……」Genevieve喃喃地呼喚著自己戀人的名字，雙手抵在少年溫暖的胸前，三分抗拒七分迎合，她用一隻腳鉤住他抬起的腳，將自己的重量全部交到了少年的手上，兩人就這樣維持著一種交纏的姿勢不斷地親吻。他們熱烈地索求著彼此的氣息，卻又用各自的最後一絲理智恪守著最後那一道線。
感覺自己的意志已經瀕臨極限，重重地、近乎粗暴地蹂躪了一番對方的唇舌，小Snape先生勉力將已經無力的Genevieve拉開自己一段距離。在大口地喘息了幾口冰冷的空氣之後，稍稍冷靜下來的黑髮少年含糊地咕噥著咒駡了幾句，重新將閉著眼睛的女友抱在了懷裏。
「……遲早有一天我會死於欲求不滿。」
——面對小Snape先生孩子氣的抱怨，Genevieve輕聲笑了起來。她睜開眼，伸出手撫摸對方此刻漲紅滾燙的臉頰，Severus抓住她的手，拉到唇邊輕輕地吻了一下。
「你要學會耐心等待，Snape先生，一個偉大的魔藥大師最重要的美德就是耐心。」她微笑著看著黑髮的少年，眼裏流露出濃濃的愛意。
托起少女的身體，將她按進自己的懷裏，把自己的臉頰輕輕貼在那頭茶金色的發絲上，小Snape先生抱著Genevieve安靜地靠在牆上。半晌，他忽然說道——
「這是我今年聖誕收到的最好的禮物。」
茶金色頭髮的斯萊特林吃吃笑了起來，「不，還不是最好的。」她抬起頭，灰藍色的眼睛望進深黑色的眼睛裏，語氣說不出的認真——
「明年還會有更好的。」
24 舞會的後續
曾經有位作家說過，每一個男子的生命裏都會那麼兩個女人，至少兩個：一朵紅玫瑰，一朵白玫瑰。娶了紅玫瑰，久而久之，紅的變了牆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還是「窗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的一粒飯粘子，紅的卻是心口上的一顆朱砂痣。
而對Sirius Black來說，他生命裏曾經有過的，是一個男人，半個女人。
****** ****** ****** ****** ****** ****** ****** ****** ****** ******
「嘿！夥計，你們剛才跑哪去了？」James Potter大聲地問他的同伴們。
然而，他那黑髮的素來肆無忌憚的夥伴這次卻令人意外地沒有吱聲，不僅如此，他的臉驀然漲得通紅。
「哇哦……Padfoot你居然臉紅了！這可真是一大奇觀哪……」Potter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議地大喊，隨即以十二分的興趣嘲笑Black難得一見的窘迫。
「Prongs！」Black惱羞成怒地撲上去掐住了他那得意忘形的好友的脖子，而Potter自然不會束手就擒，於是兩人在寢室裏扭打起來，而瘦弱的Pettigrew則揣揣地站在一旁不知所措地看著。
這種情況，直到寢室的第四人Lupin回來之後才得以改變。
「你們在幹什麼？」褐發的格蘭芬多溫和地問道，同時手裏抓著一塊毛巾正在擦拭著自己的頭髮。
「沒什麼……哎，Moony你的頭髮怎麼這麼濕，洗過澡了？」Potter好奇地問道，他沒有注意到，當他問Lupin的時候，一旁的Black臉色忽然漲得通紅。
「嗯，剛才跳舞跳得太High了，有點出汗。」狼人淡淡地應和著，不過琥珀色的眼睛卻因為Black羞紅的表情而閃過一絲笑意。
「和誰跳那麼興奮呢？對了，我剛才怎麼就沒找到你們？」Potter頗感興趣地湊上去，把一連串的問題砸了下去，與此同時，一旁的Black似乎有些不安地望向了褐發的Lupin。
而Lupin也確實沒有辜負他期翼的眼神，身為格蘭芬多的變種，他只是輕描淡寫的一句「你和Lily過得怎麼樣」就讓被命中了興奮點的Potter完全轉移了注意力。
趁著Potter說得興奮忘我，Lupin悄悄走到黑髮的格蘭芬多身邊，面帶微笑地和他肩靠肩，而背在身後的右手，則悄悄地探到了身邊人的腰上。
Black的身體明顯地一僵，片刻之後，反應過來的他不服氣地伸出自己的左手想要拍飛狼人那只作怪的手，卻被對方握住怎麼也抽不回來。象徵性地掙扎了一番之後，兩人的手緊緊地握在一起，十指交纏著安靜地掩在身後。
Black悄悄地瞥了Lupin一眼，看到褐發的格蘭芬多正面帶微笑一臉坦然地注視著Potter在那裏敍述自己和Lily在舞會裏的精彩表現。一顆心落了下來，Black收回視線，嘴角扯起一抹微笑，同樣平靜地看著Potter，仿佛他們背後緊緊相握的手只是空氣。
****** ****** ****** ****** ****** ****** ****** ****** ****** ******
由於在舞會上消耗了過多的精力，幾個男孩子早早就爬上床睡覺了。
到了半夜，Sirius卻突然驚醒過來。
睜開眼，他看到一雙微微閃著金光的眼睛正炯炯有神地看著自己。
「Moony！？」倒抽一口冷氣，Sirius發出一聲驚呼，隨即有些慌張地望向了Potter的床鋪。知道他在擔心什麼，褐發的格蘭芬多鎮定自若地回答：「別擔心，我已經給他們下了昏睡咒了，不到明天早上他們是醒不過來的。」
略為安心地舒了口氣，Sirius隨即反應過來，他抬起頭，正對上狼人帶著笑意的臉。
「好端端的你發什麼神經！」惱羞成怒的Sirius用力地推著褐發好友，試圖將他推開，卻反被對方順勢倒下壓在了身下。
「Moony！」Sirius氣急敗壞地低喊道，由於害怕吵醒室友，他沒有敢喊很大聲，而這也正是狼人所希望看到的情況。
吃吃地笑了起來，狼人將頭埋進了Black那頭黑色捲曲的長髮中，被這突然的親密襲擊嚇懵，Sirius一動不動地任Lupin在他的脖子附近磨蹭，過了好一會兒，這才手腳並用地試圖推開他——只是，力道顯然並不怎麼大。
「Monny，別這樣……」Sirius用一種商量的語氣輕聲道——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對他來說幾乎是低聲下氣的表現。
然而他的退讓，引來的卻是另一個格蘭芬多的更為大膽的進攻。
「Padfoot，我忍不住了呢……」Lupin的呼吸噴在Black的脖子上，溫溫熱熱的又有些發癢。他有些迷惑，又有些期待，一時竟怔在了那裏。
「可是……」他們都是男生……
「沒有人會知道的。」Lupin在他耳邊誘哄道，同時，手裏也沒閑著地偷襲了他的下腹。很快地，剛才在舞會時的那段火熱記憶再度被喚醒，他不由自主地屈起身體，發出壓抑的喘息聲。
感覺到Sirius態度的轉變，Lupin鬆開了一直有技巧地壓制住的他的雙手。已經開始進入感覺的格蘭芬多伸出雙手把那顆褐色的腦袋拉低，然後急切地貼上對方的唇。Lupin順從地略略鬆開嘴，等Sirius的舌進入之後就兇猛地進攻起來。他們彼此熱烈地舔舐對方的牙縫與牙齦，舌與舌在口腔間熱烈地翻滾著，這個吻是如此的激烈，以至於他們終於分開的時候，一道透明的長長的銀線從起身的Lupin嘴裏一直延伸到Black的嘴角。
「Padfoot，你這個樣子可真是誘人。」Lupin讚歎道，同時用下半身輕輕地蹭了他一下，示意他注意自己的腫脹。
「噢，閉嘴！做你該做的！」黑髮的格蘭芬多不自在地轉過頭，只是狼人良好的夜視能力還是讓他清楚地看到了對方紅得發燙的表情，他笑笑，沒有多說什麼，只是伏下身將手伸入了對方的背心裏。
由於是深夜，Sirius只穿了一件背心，而有備而來的狼人也只穿了一條褲衩。所以幾乎不費什麼力氣，Lupin的手就遍曆了Sirius□所有的肌膚。手掌上粗糙的皮膚在身體上遊移的酥癢觸感讓Sirius不自覺地扭動起來。與此同時，Lupin的第二個吻也落在了Sirius的耳根後，他伸出舌頭溫柔地舔著Black的耳廓。「Padfoot，你知道我有多想把你就這樣吃下去麼？」他輕聲細語地在他耳邊說到，飽含炙烈感情的話語以及耳後酥麻的觸感讓Sirius壓抑不住地呻吟出聲。
雖然Moony有提過他給其他人下了昏睡咒，可Sirius還是緊張地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不過很快他就為此後悔起來——因為失去了雙手的阻擋（雖然這阻擋微不足道），狼人有更多的機會在黑髮的格蘭芬多身上作怪。
Sirius今天穿的是棉質的四角褲，因此Remus的手很容易地就沿著褲管鑽入了內部，他大膽地用手掌直接撫摸Sirius的下腹肌肉，緩緩而又沉重地拖向更下的地方，最後握住對方已經微有些滲出液體的□。這種□的方式讓黑髮的格蘭芬多從手掌底下發出一聲低沉的嗚咽，褐發的格蘭芬多微有些得意地露出牙齒笑了笑——在黑夜中，這個笑容讓Sirius一瞬間有種見到了微笑的狼的錯覺。
噢，是的，一隻正要撲食的露出利齒的狼。
Sirius自嘲地想到，同時因為Remus忽然加快的手上動作而忍不住哼哼唧唧地呻吟起來。狼人溫熱的手掌由下而上地撫摸著他的整個的長度，再由上而下地回到根部，餘下的手指靈活地撥弄幾下囊部之後又繼續由下而上，top to bottom, up and down，他反反復複地重複著這整個動作，最後，他用他的大拇指輕揉那頂端。
Fuck Merlin——他從哪里學來這麼套折磨人的動作的？
黑髮的格蘭芬多一邊克制不住地發出嗚咽，一邊在腦海裏胡亂地報怨著他褐發的同伴在情事上的老練。一想到也許有哪個女人也曾經如此地為Remus服務，他就忍不住心底泛酸味。
……好吧，也許他是在自我嘗試時發明了這套該死的小玩意的。Sirius說服自己不該在這種享樂的時候思考這樣敗壞興致的問題，然後他放縱自己的下半身配合狼人的節奏前後擺動。
這時Remus把自己那早已腫脹不堪的□也從底褲裏解放了出來。他用那早已滾燙的鐵棒貼上Sirius的，增加一個對他的手指靈巧的動作似乎沒有任何影響——Remus總是有讓Sirius驚奇佩服的地方，不管什麼時候。
他加速了手掌的動作，Sirius半閉著眼睛，豐厚的唇微微張開，吐出急促的喘息，他的雙手已經從唇上撤下，此刻正攀爬至兩人緊貼在一起的部位。然而他褐發的同伴揮開了了他的手，面對狼人溫和但是堅定的微笑，Sirius知道他堅持由自己來控制這場歡愛的節奏，低聲地咒駡了一聲，黑髮的格蘭芬多撇過頭當作退讓的信號。而後，他得到狼人一個熱切的、充滿了安撫與討好意味的濕吻。
結束了這個熱吻，Remus沿著Sirius的嘴角輕輕地舔吻，一路蜿蜒至他的耳根，最後，褐發的格蘭芬多在黑髮的耳邊粗重地吐氣。
「射在我的手裏，Sirius。」他溫熱的呼吸拂過他的耳廓，使他的脊椎上竄過一道電流，這股電流成為最後一劑催情劑，Sirius不自覺地挺起腰，感覺這股電流流進自己的下腹，為已經緊繃到極限的欲望打開閘門。
當溫熱的液體噴濺在狼人的手上時，他發出一聲有力的低吼，隨即同樣釋放了自己的欲望。
兩人停在那裏大口大口低調整著各自的呼吸，幾分鐘以後，從□的餘韻中回過神來的Sirius感覺到Remus正在對自己釋放「清理一新」，而後，他重重地在Sirius臉上親了幾口，用手環住他的腰，貼著他在一側躺了下來。很快地，Sirius就聽到他的呼吸變得悠長平緩。
然而黑髮的格蘭芬多卻無法就這樣平靜地入睡。在□過後，他更多地感受到的，是一種茫然的空虛。
——他在思考，自己和Remus的未來究竟會如何？
這些要是讓James知道了必定會讓他大笑著在那裏狂呼「偉大的Black居然在思考如此深奧的人生哲學」，不過對於Sirius Black來說是一個擺在他面前不容逃避的問題——
他到底要不要接受Remus的感情？該不該接受這份禁忌的感情？
他當然知道Moony有多喜歡自己。
同樣的，Sirius也並不討厭這種感情，甚至，他確信自己也同樣地喜歡Moony。
只是有些時候，他會為心底浮現的巨大恐慌而忐忑不安。
他知道自己的這種不安來自何處。
他的家族是一個古老而有名望的純血家族，在巫師界堪稱貴族中的貴族，這樣的一個名門望族是容不得同性相戀這樣的醜聞的。雖然同性間的戀情在巫師中並不少見，可是由於對於血脈傳承和人類天性的違背，這種戀情在純血世家間還是不受歡迎的。
Sirius清楚，以自己雙親的性格，在知道了自己和Moony的事情之後難保不會大發雷霆，甚至極有可能會對Lupin做出一些可怕的事情——畢竟，他們家是「那個人」的忠實支持者，禁止使用黑魔法的禁令對於Black家的人來說也只是一紙空文。
所以他一直對褐發好友的脈脈溫情保持若即若離的曖昧態度。他知道這對Lupin有些不公平，私底下，他也曾經向Moony表示過，如果有遇到心儀的好女孩他可以不必顧及他大膽地去把握——結果那次他褐發的好友極為少見地大發雷霆，於是這件事就此不了了之。
「你就是個混蛋，Sirius Black。」——曾經有不止一人這樣說過他。幾乎每一任的女友在分手之前也都會這麼對他說。他也知道自己確實對不起她們——因為他只是用她們來掩飾自己真實的性向，掩飾自己真正喜歡的物件。他知道這種做法很爛，可是卻又不得不如此，也只有如此——他從小所受的教育教給他的只有這些，他還知道，其他一些純血世家的小孩也都這麼做，比如Malfoy，比如他的弟弟，Regulus。
可是Remus Lupin告訴他，這麼做是不對的。
和一直被束縛在家族的枷鎖下的他不同，Remus自小就跟隨著雙親在世界各地周轉。他去過很多地方，見識過很多的新奇事物。Sirius一直很佩服Lupin的博學，也很羨慕他的自由。然而，每次提起這個的時候，好友笑容裏的那絲苦澀卻始終是他不懂的。不過，這並不妨礙他喜歡敬佩Remus。
後來，這種純粹的喜歡漸漸地變了味。
他不知道是他們當中的哪個先起的變化，只是懵懂之間，那種禁忌的感情就冒出了尖芽。
他恐慌過，也困惑過……可Remus鎮定的表現給了他鼓舞和提示。
哦，好吧，這沒什麼好怕的。他試著說服自己，就照Remus說的那樣，順其自然就好。
這種微妙的平衡，在一個名叫Sibyll Trelawney的斯萊特林介入之後變得複雜起來。
Sirius對於這個斯萊特林女孩的記憶只停留在火車上的那場爭執中，在他的印象裏，這是一個有些小聰明的典型的斯萊特林，至於其他的……唔，也許還有她家傳的占卜能力吧 ？
因為他們說要學習Animagi，而Remus堅持要請學校裏最好的占卜師來替他們作靈魂形態的測試，於是他們再次和那個斯萊特林有了交集。
她敏銳的觀察讓人吃驚，僅僅只憑著幾句話，她就猜出了他們想要練習Animagi的意圖，並提出要加入到他們的研究中。他和Potter一開始都不同意，不過Remus認為多一個這樣聰明的同伴對他們的研究會有很大的幫助，於是最終Trelawney還是加入到了他們的研究中來。事實證明，她的確讓他們的進展速度快了好多。
Animagi比想像中的要複雜得多，即使是集合了他、James、Remus和Sibyll的智慧，還是花了一年多的時間才將這個魔咒徹底掌握。
在此期間，他們和Sibyll不可避免地相熟起來。
Sibyll Trelawney是一個很典型的斯萊特林，高傲、狡猾，喜歡把自己隱藏在別人的光芒背後，潛伏在陰影裏等待著給敵人致命的一口。所以一開始，就連Sirius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麼他會對這樣一個他所厭惡的典型產生好感。
起初，他以為是因為她的博學；可是在和拉文克勞的Clare交往了一個月以後，他發現智慧之光顯然並不是指引他前進的光芒。
接著，他以為是那頗具共鳴的惡作劇的品味，可是同樣地，在茶金色頭髮的斯萊特林將同樣的惡作劇應用在他和他的同伴身上時這個假設也宣告破滅——哦，忘記提了，當時他和James正試圖把「左右分離」施放到鼻涕精的身上。
直到有一天，他在湖畔偶然見到Sibyll和Snape在一起的場景，這才察覺到那個答案——
原來是Sibyll看著Snape的眼神。
茶金色頭髮的斯萊特林，在不經意時望向黑髮斯萊特林的目光，時常帶著一種讓人覺得溫暖的神情。那是一種讓人看了會從心底覺得暖洋洋的眼神，帶點欣賞、又有些許的寵溺縱容，任何人只需要輕輕一瞥就能夠從中感覺到愛意。
——也是Remus在私底下看著他時會用的那種眼神。
就因為這一個相似的眼神，他開始對那個斯萊特林產生好感。
後來，他開始追求Sibyll。
雖然最初的目的是為了打擊鼻涕精，可是在追求的過程中他意識到了那個女孩更多的價值：Sibyll是個純血女巫，而Trelawney家族雖然不是什麼名門望族，可是在純血家族間也算歷史悠久；她是斯萊特林出身，本身的成績又一直位列年級前三，這讓他們的交往不會受到Black家族的任何阻攔。
她是Malfoy的密友，雖然這點讓他厭惡不已，但顯然能夠為她在雙親的評價中增加不少的分數；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她擁有和Remus相似的眼神。
人們都說，眼睛是心靈之窗。所以他相信，擁有那樣眼神的人一定也能夠像Remus一樣包容一切的愛人。
所以Sirius不願意看到其他人擁有那種眼神，他希望，被那樣深情注視的，只有他一個人。每當Sibyll用那種目光看著Snape的時候，他就有種Remus正在關切地看著鼻涕精的錯覺。這種錯覺讓他渾身的雞皮疙瘩豎立——僅出於這一點，他就有理由堅決地破壞那兩個人！
可奇怪的是，他越是努力地追求Sibyll，那兩人就越是顯得親密無間。而不信邪的他則持續地和他們糾纏著……這種混亂的關係一直維繫到Sibyll和Snape開始公開交往並以Lupin是狼人的秘密威脅他停止這種騷擾才得以終結。
只是，雖然和那個斯萊特林已經沒了交集，積累了半年多的追求以及最終失手的結果已經讓這個女人在Black心頭留下了重重的一筆。
不可否認地，他喜歡Sibyll。
然而，他喜歡的只是Sibyll形似Remus的那一部分——或者說，他喜歡的，是那個他臆想中像Remus的Sibyll。
——所以，追根究底，他喜歡的還是只有Remus。
但是這話他是不會對狼人說出口——哦，也許等到他們都是白髮蒼蒼的老爺爺了時他會考慮說出口，不過現在？——不，絕不。
就讓Remus偷偷地為他吃醋吧！他喜歡他吃醋的樣子……
Sirius的嘴角揚起一抹得意的微笑，伸出手環抱住褐發好友寬厚的背，把臉貼在對方□光滑的胸膛上。
嗯……明天該怎麼捉弄那個討厭的鼻涕精和Sibyll呢？他得好好想想……
懷著對於新的一天的美好期待，黑髮的格蘭芬多嘴角含著一抹笑，終於陷入了沉睡中。
25 回到正文
「Sev，我們是蛇。蛇是冷血動物，所以它會嚮往獅子的溫暖。可是獅子的血太過炙烈，靠得太近會把蛇自己給烤焦掉的。所以，別做把自己燒掉的傻事，這對大家都有好處。」——G.T．
****** ****** ****** ****** ****** ****** ****** ****** ****** ******
耶誕節前夕，傳來了一個令人震驚又在意料之中的消息——Lily Evens拒絕了小Snape先生的邀請並選擇了James Potter作為自己的聖誕舞會舞伴。
「說實話，我並不覺得奇怪。」看著眼前有些忐忑不安的紅發少女，Genevieve淡淡地回答道，而後，看到她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
「唯一令我感到好奇的是，為什麼你會選擇了Potter先生作為你的舞伴呢？」盯著紅發女巫的臉，Genevieve試圖從她翠綠色的眼睛裏找出答案，「他並不是你所欣賞的類型，性格也不怎麼討人喜歡。事實上，除了自大、狂妄和傲慢這樣的缺陷，我在他身上挑不出半點令人欣喜的東西。」灰藍色的眼珠一轉，她故作誇張地眨了眨眼，「哦……也許我忽略了他那‘迷人’的外表？」
「哦，得了吧，Gene。在你眼裏，除了Severus恐怕沒人襯得上迷人這個詞。」Lily被她逗笑了，忍著笑，她拿Snape作為反擊。
「事實如此，誰讓我們的小Snape先生繼承了Eileen媽媽那令人迷醉的美貌呢——我想，那是在這世上唯一讓我覺得賞心悅目的面容了。」Genevieve故作認真地點點頭，她的話引來Lily的又一陣大笑。
「我沒得選擇，Gene。」笑過之後，紅發小女巫忽然收斂了笑容，一反常態地憂鬱起來。
「你知道的，在巫師界，很多事情光憑個人能力是沒辦法解決的——尤其是對我這樣的Muggle出身的巫師來講。可Potter就不一樣，他們家即便在巫師界也是歷史悠久的家族，擁有良好的名聲和人望，我需要這些……最重要的是——」她深吸一口氣，看向Genevieve的眼睛裏因為下定決心而顯得坦然直率。
「他迷戀我。」她平靜地指出這個事實，「Gene，或許你不怎麼看得起Muggle的哲學，不過我媽媽從我懂事時起就一直告訴我：女人最大的幸福是嫁一個愛她的男人。」
「Lily……」看著難得一見的消沉小母獅，Genevieve一時也不知該說什麼好。
她懂Lily的意思，也明白Lily的選擇有多麼認真。大人們總認為小孩子是無憂無慮的，可事實上，像他們那個年紀的孩子已經開始接觸到殘酷的現實了。有些敏感的孩子很早就已經懂得認清並接受現實，比如小Snape先生、比如Lily，只有那些被溺愛和無節制的放縱所迷暈了頭的少爺小姐們才會沉浸在美麗的童話中，比如Potter、比如Black。
這個世界對於女性本就不怎麼公平，即使是在巫師世界，女性想要獲得和男性同等的地位必須付出更多的努力。尤其是像Lily這樣父母出身都是Muggle的，更是要付出比常人更多的艱辛。所以，沒有人能夠指責Lily的行為——究其根本，她也只是在為自己謀求幸福罷了。
「我明白了，看來小Snape先生是完全沒有勝算了。」Genevieve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雖然這個事實早就知道，可是Lily會選擇這麼早把它公開卻著實讓她有些出乎意料。她拍拍好友的肩膀，用手輕柔地撫摸著她的頭髮，以此來表示她的理解和支持。
「Sev那裏我會去說的，以他的脾氣……我想你最近最好不要出現在他面前。」她有些遲疑地說道。
「謝謝你，Gene。」Lily把頭靠在她的手臂上，閉上眼睛靜靜地倚靠著她。半晌，她抬起頭，看著她那茶金色頭髮的好友真摯地問道，「Gene，能不能替我向Severus說聲抱歉？」
想了想，她又遲疑地補上一句，「告訴他，只要他願意，我們永遠是朋友。」
****** ****** ****** ****** ****** ****** ****** ****** ****** ******
「……這就是她拜託你轉達我的？」Severus輕聲問道，Genevieve感覺他正在用盡全身的力氣從喉嚨裏把聲音一點一點地擠壓出來。「她怎麼不自己來說？——如果她真像她說的那麼有誠意。」
「將心比心吧，小Snape先生。」並沒有被他的氣勢壓倒，Genevieve毫不退讓地看著他，努力試圖讓自己不要表現出憐憫、同情這樣的感情——因為這個少年是如此的敏感，她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做到，不過至少小Snape先生並沒有開口趕她走。
「並不是人人都像你這樣嚴待己身，能夠有勇氣正視自己犯下的錯誤並去承認它的……並且，你得承認，很多時候人們會體貼地認為一個受傷的人是不需要過多的打擾的。」她斟酌著自己的語句，小心地避免指責紅發格蘭芬多和黑髮斯萊特林中的任何一方。
然而她這樣的態度本身就是一種含蓄的表態，黑髮的斯萊特林馬上明白了她的立場，他從喉頭發出發出一聲模糊的嗤笑，捲曲起自己的嘴唇來讓自己的表情看上去更辛諷一些。
「愚蠢的自以為是。我想我還不至於脆弱得連一聲道歉都無法消受——或者，她是在擔心我會給她一個詛咒？」
「Sev！」Genevieve不甚贊同地皺起了眉，「我想也許這個擔心不無道理。」她看著黑髮的斯萊特林像條被冒犯的蛇那樣直立起身體嘶嘶威脅，而後又漸漸地冷靜了下來。
「恕我失禮，不過我認為你現在需要一個安靜的談話場所以及一些幫助放鬆的小玩意。」她鎮定地說道，而後向他伸出手。
面對茶金色頭髮的斯萊特林的邀請，黑髮少年短暫地思考了片刻，而後點了點頭。
「好吧。」
****** ****** ****** ****** ****** ****** ****** ****** ****** ******
所謂的安靜的適合談話的地方指的自然就是斯萊特林級長的單人寢室了。Genevieve相當清楚Lucius為自己的房間設下的防護咒語和反竊聽咒語有多麼嚴密；而此刻六年級的斯萊特林正在上魔法史課程，不用擔心房間的主人會突然折返，因此，再沒有比此處更合適的談話場所了。
至於房門口設下的那道關卡——哦，和Lucius甚為相熟的她會不知道口令麼？
Severus安靜地跟隨著茶金色頭髮的好友走進Malfoy的寢室，雖然他早就知道Genevieve和那只白金孔雀很熟，可在看到她輕車熟路地從Malfoy的床頭櫃裏翻出一瓶雪萊酒的時候，黑髮的斯萊特林還是忍不住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我以為……我們似乎還遠遠沒到合法喝酒的年齡？」Severus輕聲說道，同時希望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會太過咬牙切齒。
「哦，Sev，難道你會不知道麼？規則就是用來打破的——何況我也就偶爾破例那麼一兩次。」Genevieve不以為然地說道，而後，毫無自覺地將酒瓶遞到了眉頭皺得可以夾死蒼蠅的黑髮少年鼻子底下。
「來一杯？」
兩眼死死地瞪著那個瓶子仿佛和它有不共戴天之仇，Severus的臉上露出了很複雜的表情——Genevieve有些好奇一個人的眼神怎麼可以在同一時間表達那麼多種情緒。
好半晌，黑髮的斯萊特林這才帶著一臉憎惡的表情搖了搖頭，緩緩說道：「謝謝，不了。」
皺著眉遲疑了片刻，他撇撇嘴，不怎麼情願地補充了一句」我討厭酒——你知道的。」
微微一愣，Genevieve這才後知後覺地想起：小Snape先生的父親剛巧是個酒鬼，因此，酒對於他來說只意味著一些不怎麼美好的記憶。
噢呀……看來是不小心踩到雷區了。
不過她並沒有為自己的過失道歉，而是腆著臉皮大大方方地把酒瓶拋到了角落裏，而後為兩人召喚來了兩杯熱咖啡。
「那就再好不過了——因為我也不怎麼喜歡這玩意。」
見識到她的厚顏無恥，黑髮的少年臉上那淡漠的表情瞬間扭曲了一下，不過隨即又恢復如常。
「你真無恥。」
「謝謝，我知道你是想誇獎我，所以我不會介意你的拙於言辭的。」
「……（ ￣﹏￣ ╬）」
「……（∼￣▽￣∼）」
一番唇槍舌劍之後，兩人面無表情地對視，半晌，不知誰先起的頭，兩人又同時露出了微笑的表情——極為默契。
「謝謝。」Severus誠懇地向他茶金色頭髮的友人道謝，經過剛才那麼一鬧，他的心情好多了。
「沒事，反正我也正好有事想拜託你。」Genevieve不甚在意地說道。
「什麼事？」學她的樣子調整著自己的坐姿，Severus不得不承認Malfoy對於享樂之道的確很有一套——他背後的那套魔力按摩靠墊讓人舒服得想要大聲呻吟！
沒有直接提出自己的要求，Genevieve先是捧著涼下來的咖啡悠閒地啜了一口，而後，她抬起頭，青灰色的眼睛深深地望進那對純黑的眼睛裏。
「你現在還沒有伴對吧？那麼……明天的舞會可以做我的舞伴麼？」
這個問題在此時此刻是那樣的敏感，以至於黑髮的斯萊特林原本已有些緩和的表情再度變得緊繃起來。
「Genevieve，我以為你是最瞭解我的人。」他低下頭，低沉的語氣中潛藏著一股濃濃的失落。「收起你廉價的同情心吧！就算我被人拒絕，也不需要你你犧牲自我來拯救我的自尊。」
「恰恰相反，正因為我瞭解你，所以我才沒有顧忌你那可笑的自尊心來邀請你。」Genevieve的話讓黑髮的少年錯愕地抬起頭來，他抿緊了唇，有些驚奇地打量著茶金色頭髮的斯萊特林，只見對方漫不經心地把轉著手裏的咖啡杯，淺灰色的眼睛因為低垂的睫毛的遮擋而讓他無法判斷對方的這番話到底是出自真心還是僅僅只是一種敷衍。
「Sev，說實話，我們的個性很像。」Genevieve沒頭沒腦的話讓黑髮的斯萊特林有些莫名，不過他沒有作聲，只是用那雙純黑的眼睛深深地望著茶金色頭髮的斯萊特林的一舉一動。
「舞會這種東西本來就是我所感冒的……我真不明白一大群人在那裏手拉著手傻傻地轉圈有什麼樂趣可言的？更別提出席舞會非得穿那些繁瑣累贅的衣服……你能想像嗎？Narcissa去年光化妝就用了整整2個小時……」似乎是想起了某些不怎麼愉快的記憶，Genevieve的臉有些扭曲了。
對此，見識過Lucius整理行頭的Severus表示出了極大的理解與同情。
花了一些時間平復好自己的心情，Genevieve繼續說了下去。
「……總之，與其穿著那些重死人的衣服強裝一臉歡笑在那裏聽那些自大狂妄的男生吹噓魁地奇之類的暴力野蠻運動，我寧可和你躲在角落裏交流一下魔藥和黑魔法的應用心得。」說到這裏，Genevieve抬眼向Severus看去——
只見黑髮的斯萊特林臉上的陰鬱表情已經消失，此刻他正低頭看著自己手裏的那杯咖啡，不過他搭在咖啡杯上一下一下有節奏地敲擊的手指卻讓Genevieve知道他此刻正在思考自己的提議。因此，她又加重了說服的力度。
「Sev，說實話，我的舞跳得並不怎麼好。可是我也不願意被那些平日被我所藐視的傻大個們嘲笑。如果可能，我真的不想出席這樣的活動——有這個時間，我可以做好多的實驗呢！可不管我再怎麼不情願，無故缺席舞會都是一件相當失禮的事情。鑒於我並沒有折委屈自己的習慣，我必須找一個能夠將這種活受罪的折磨減輕到最低程度的人來作為舞伴。
——基於以上的種種理由，對我來說，除了你之外，並沒有其他合適的人選。」
「……如果真像你說的那樣，為什麼你不邀請Malfoy？」Severus皺起眉厲聲詢問道。
「Lucius？哦……Sev，你是想看我被Narcissa追殺麼？」Genevieve回他一個誇張的驚嚇表情。
知道自己一時失察，黑髮的斯萊特林有些鬱悶地咬了咬下唇，性感的動作讓對面正在偷偷觀察他的斯萊特林心中怦然一跳：哎呀，Sev越來越像Eileen媽媽了！
「……那好吧。」盤算了半天，Severus最終還是忸忸怩怩地答應了下來。不過即使他應下了Genevieve的邀請，有一個問題他依舊想要知道答案——
「如果你一直都是這麼想的，為什麼在此之前你都沒有來邀請我呢？」——如果她有來邀請自己，也許自己就不會去做這麼件傻事了。
「哦，Sev，請照顧一下我可憐的自尊心吧！好歹我也是個女生，你覺得讓一個女生開口去邀請男生是一件光榮的事情嗎？——尤其是在他有超過八成的可能會拒絕的情況下。」Genevieve哀怨的目光讓Severus下意識地後退了小半步。
「……所以你就等著我被Lily拒絕以後再來找我？」得到茶金色頭髮的斯萊特林點頭作為回復，黑髮的斯萊特林有些不服氣地反駁道：「你怎麼就敢肯定她一定會拒絕我呢？也有可能……」
「不可能。」Genevieve想也沒想就否定了Severus還未出口的假設。「Lily個性開朗人又長得漂亮，邀請她的人不會在少數，而這其中她有幸選中你的可能性不超過1%。更何況——」她瞥了黑髮少年一眼，此刻他正低頭看著自己的鞋子，不過她知道他有在聽。
「她是一個格蘭芬多。」Genevieve輕聲細語地就像是在說給自己聽，「雖然斯萊特林和格蘭芬多的來往並沒有被明文禁止，可是總會惹來一些閑言蜚語。Lily也有她自己的難處，她必須考慮她在自己學院的形象，也得顧及一下她的同學的感受……說真的，我們斯萊特林和格蘭芬多走到一起的幾率實在是太小了。」
「Sev，我們是蛇。蛇是冷血動物，所以它會嚮往獅子的溫暖。可是獅子的血太過炙烈，靠得太近會把蛇自己給烤焦掉的。」她轉過頭，看向不知何時抬起頭看著自己的黑髮斯萊特林，藍灰色的眼睛深深刺進他的眼睛裏，而後者則是用力抿住嘴唇臉漲得通紅。
「Sev，別做把自己燒掉的傻事——這樣對大家都有好處。」
說完，她沒有再看他的表情，而是直接起身走出了Malfoy的房間。
****** ****** ****** ****** 文末EG劇場 ****** ****** ****** ******
Lucius：= =+……我說，你們就沒有人關心一下我這個房間主人的意見麼？
悠于 2016-2-9 17:46
26 爭風吃醋
Sirius Black和Remus Lupin的聖誕舞會後續PS：祝教授生日快樂（你也又老了一歲，恭喜~~）所謂的爭風吃醋，就是在不知所謂的情況下，因為雄性的腎上腺激素分泌過多而引發的某種地盤爭。有些時候，他們對於爭奪的事物本身並不一定感興趣，只是當有人與其競爭的時候，他們開始變得感興趣起來——G.T．
****** ****** ****** ****** ****** ****** ****** ****** ****** ******
晚餐的時候，Genevieve就開始為自己邀請小Snape先生的英明舉動感到無比慶倖了。
看著攔在面前一臉「你走運了」的傲慢表情的Black，雖然不清楚他是出於什麼樣的理由才會想到邀請自己作為舞會的拍檔，Genevieve很高興自己能夠用「已經有伴」這個理由來拒絕格蘭芬多王子的邀約。
——和Black一起參加舞會？
開玩笑！她既不想被他那些崇拜者給撕碎，也沒興趣忍受他對於魁地奇和格蘭芬多的誇誇其談，更別提他偶爾對小Snape先生的譏笑與醜化……說到底，她是一條蛇，與獅共舞這樣的玩火舉動可不是像他這樣精明的斯萊特林會做的。
然而，儘管她相當委婉地表達了自己已經有舞伴的事實，Black依然帶著一臉的憤怒大步離去。看到他那狂怒的表情，Genevieve突然有點為小Snape先生感到擔心：Black應該不會去報復Severus的吧？他不是有發過誓，在Animagi完成之前不會對小Snape先生出手的麼？……可是格蘭芬多好像從來就不是會守信的主……唔，她還是友情提醒一下小Snape先生好了。
****** ****** ****** ****** ****** ****** ****** ****** ****** ******
「……就因為你用‘我已經有Severus Snape作聖誕舞會的舞伴了’作為藉口回絕了Black的邀請，所以他會來找我的麻煩對麼？」聽完Genevieve的敍述，黑髮的斯萊特林一臉平靜地合上了手裏的書，「Gene，我現在很懷疑你當初邀請我的時候是不是早已料到這種情況了。」
「噢！瞧你這說的都是什麼話啊！我怎麼可能做出那麼陰險的事情來呢？Sev，你傷到我的心了。」Genevieve一手捧心，做出一副誇張的傷心欲絕的表情來。
「Lucius可以瞑目了。」上下打量了她那誇張的舉止兩眼，Severus中肯地下了評語。
看看Genevieve都跟著那只花心孔雀學了什麼？……這種華麗不實用的表演若是讓那只孔雀看到想必會感動得痛哭流涕的吧？——黑髮的斯萊特林惡毒地想道。
「請不要拿我和那只臭屁的孔雀相提並論，謝謝。」被Severus形容為「和Malfoy一個水準」，Genevieve立刻收斂了表情，一本正經地說道。
沒有理會她的耍寶，Severus只是靜靜地看著她，黑色的眼睛裏有著幾分迷惑。
「正常情況下，如果同時收到我和Black的邀請，不是應該都會選擇Black的麼？」他實事求是地問道，比起他來，Black要相貌有相貌，要家世有家世，而且人也很健談……怎麼看，一個意識清醒的人都該會選擇他的吧？
「不好意思，像我這樣的斯萊特林精英是不能用常理來判斷的。「Genevieve頭一昂，驕傲地說道。
「Genevieve，你正經一點。」揉了揉抽筋抽得太久而有些疼痛的額角，Severus無奈地呵斥道。
「我一直都很認真啊！……說真的，我真的沒覺得Black有多帥，倒是你，比他要好上一百倍了。」Genevieve一臉認真地說道，似乎是為了證明自己的觀點，開始向Severus詳細地指點——
「看看這眼睛、這嘴巴……Sev，你長得越來越像Eileen媽媽了。」
感覺到那只不安分的小手在他臉上一處一處輕輕地點下來，再瞅瞅茶金頭髮的小女巫那認真的神情，Severus不知為什麼突然臉紅了。
「你的審美觀絕對有問題！」用力地拍掉了某人不安分的手，Severus皺著眉不怎麼高興地說道。過了幾秒，他用很輕的音量咕噥著：「……女孩子家動手動腳的，像什麼樣子……」
「撲哧——」聽到他的嘀咕，Genevieve忍不住笑出聲來。忍著笑，她向著漲紅了臉的黑髮斯萊特林拼命點頭：「Sev媽媽，你放心，我一定會聽話的。」
「Genevieve——！！」
****** ****** ****** ****** ****** ****** ****** ****** ****** ******
舞會當天，Black果然氣勢洶洶地前來找碴了。
為了爭一口氣，Sirius Black對這次舞會可謂是下足了心血：首先是值得一提的就是他身上那套價值100金加隆（一金加隆=5英鎊=70RMB）的黑色天鵝絨燕尾服，doskin作底的禮服看上去滑亮柔順、而燕尾服特有的貼身剪裁讓Black原本就健美的體形顯得更為欣長挺拔；而他的舞伴也是經過精心挑選的素有拉文克勞院花之稱的Clare Bachrist，和Black站在一起就好像王子配公主，頓時讓整個舞會大廳裏增色了不少。
接收到周圍人群夾雜著羨慕嫉妒等等不一的目光，Black覺得自己的一番心血沒有白費。然而，當他在舞廳裏搜尋到他所要尋找的目標時，這種愉悅的心情卻霎時不翼而飛了。
原因無它——他一心想要刺激的那一男一女此刻正悠閒地躲在角落裏旁若無人地卿卿我我，完全沒有將他所引起的騷動放在眼中。看著那兩人快樂的模樣，Black覺得心頭有一把火騰騰騰地燒了起來。無視舞伴的驚叫，他大步地向著那兩人沖去——
「喲，Snivellius（鼻涕精），四眼妹。」他語調傲慢地向兩人打著招呼，與此同時，不著痕跡地打量著這兩人今天的裝扮：黑壓壓的鼻涕精今天穿了一套黑色的西服，雖然不知道他是從哪里弄來這一身行頭的，不過這雖然普通卻也馬馬虎虎過得去的禮服讓想要就他一貫寒酸的穿著進行的Black感到有些失望。
哼！一定是Sibyll幫他弄來這一身的……某人心理不平衡地想道，又將目光轉向了另一個斯萊特林。
「……你今天怎麼不帶眼鏡？」Black皺著眉問道，其實茶金色頭髮的斯萊特林今天的打扮可圈可點，並且，摘掉了眼鏡之後的她看上去比往日要可愛許多，但不知為什麼，只要一想到她是為了那個鼻涕精才這麼精心地打扮自己的，Black就覺得心裏添堵。
於是他冷笑著說著違心話——
「哦……我知道了，你一定是為了討鼻涕精歡心才特地這麼做的吧？可惜啊，蛤蟆就算爬上了陸地也還是蛤蟆，不會變成天鵝呢……不過，配你旁邊那只醜蝙蝠倒是剛剛好。」
——Merlin知道，他其實想說的並不是這些，他只是想問問，她今天這麼精心的打扮之後要不要和他跳支舞……
然而，即使是這樣的刻薄挑釁也沒有激起對面兩人的反應。黑髮的斯萊特林只是不屑地嗤笑了一聲，而茶金色頭髮的那個斯萊特林則是用一種憐憫的目光看著自己：「Black，我真替你的腦容量感到悲哀。Cissy要是看到你剛才的表現一定會羞愧死的。瞧瞧，格蘭芬多都把一個Black毒害成什麼樣了啊！」她搖著頭嘖嘖有聲地感慨著，而後，轉過頭對另一個斯萊特林說話，「Sev，我覺得這裏一點意思都沒有，我們還是回去吧！」
「我無所謂，」黑髮的斯萊特林矜持地說道，「反正我也是被你拉來的，你要是想走隨時都可以走。」
他的話裏不經意間流露出的資訊讓Black心頭的那絲小小的火苗頓時竄升至幾丈高——我特意跑來邀請你你拒絕不要，反而跑去求那只陰沉醜陋的黑蝙蝠！？
當下他就想要抽魔杖，卻在摸空的時候猛然記起現在還是舞會時間。
將他的表現收在眼裏，黑髮的斯萊特林同樣純黑的眼睛裏閃過一絲笑意，他翹起一邊嘴角，用一種蔑視的口氣揶揄因為找不到魔杖而有些錯愕的Black，「看來，我們的Black先生忘了帶東西了。」
而後，當茶金色頭髮的斯萊特林無比自然地拉起他的手並向外走去的時候，他故意在經過Black身旁時頓了頓，在看到黑髮的格蘭芬多鐵青的臉色之後，他挑了挑眉，心情無比愉快地跟著自己的舞伴離開了舞廳。
嗯……偶爾參加一些這樣的娛樂活動還是蠻有趣的。（教授，你到底是在對什麼覺得有趣！？）
27-1 所謂逆鱗（上）
夫龍之為蟲也,可擾押而騎也。然其喉下有逆鱗徑尺,人有攖之,則必殺人。——《韓非子•說難》我始終認為斯萊特林很像東方的龍，高傲、強大，並且一被觸到逆鱗就會暴起殺人——G.T．
****** ****** ****** ****** ****** ****** ****** ****** ****** ******
自從耶誕節的風波過去之後，Genevieve的生活就再度恢復到往日的平靜。研究Animagi、和小Snape先生研討魔藥心得、和Lily探討魔咒學心得……她的日子過得忙碌而又充實。
人無完人——Genevieve深知一個人的精力是多麼地有限，因此她選擇和Severus還有Lily交流各自在擅長的領域所得到的心得。如果她一個人去研究這一切肯定會花費不少時間，可是經過兩人的指點就快了很多，與此同時，那兩人在給她講解的過程中對於自己獲得的知識也得到了更進一步的整理和融貫——這就是偉大的雙贏啊！某個占了極大便宜的人絲毫不以此為恥地誇讚著自己。
時間就在忙碌中飛快地流逝了。
很快，Animagi的研究終於進入了實踐階段。
「所以，現在我們只要找一個不會被人發現、打擾的隱蔽場所來練習Animagi就可以了。不過這個地點最好還能配備一些防護措施，萬一變形失敗還可以在最短的時間裏進行搶救……」Genevieve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Potter很不可一世地打斷了。
「噢，Sibyll，得了吧！像我們這樣的天才怎麼可能會失敗？你實在是太過婆媽了。」他話一說完，就被Lupin拿書本在後腦勺輕輕敲了一下。
「Sibyll說得很對，我們的確需要做一些準備應對意外。」瞪了還想爭辯的Potter一眼，Lupin溫和地微笑，卻不知為何讓戴眼鏡的大男孩下意識地縮了縮身子，「而且，就算你和Sirius沒有問題，Petter又要怎麼辦呢？」他嚴厲地說道，Potter啞口無言地撇撇嘴，最終屈服於狼人的威嚴之下。
只有Genevieve注意到，當狼人提及Petter時，灰發的小個子低下頭，雙手緊緊地捏住了自己的衣角。
看來，隔閡就是由這樣的小地方一點一滴地產生的吧？
嘴角微微上揚，她輕輕咳了一聲，待所有人都將注意力轉移到她身上時，裝作不經意地詢問：「那麼，你們誰知道這樣一個地方嗎？」
Potter和Black對望一眼，由Black開口說出了「有求必應室」的名字，雖然一早就知道這個神奇的房間並且早已在其中完成了不下數千例的試驗，Genevieve依舊做出一副驚歎的表情——這極大地滿足了劫掠者首領們的虛榮心。Black挺起胸膛，得意地宣稱全霍格伍茲的秘道和捷徑他們大多知道。於是Genevieve很自然地問他們為什麼不把這些秘道都畫出來好福澤後人呢？
見到Potter和Black眼睛一亮並躍躍欲試的表情，Genevieve知道，那幅著名的活點地圖很快就能夠被研究出來了。她笑了笑，隨即不再關心這件事——製作活點地圖也是需要時間的，她完全可以在他們完成之後找個機會從其中某人的腦袋裏把那方法給挖出來。她並不擔心沒有手段——自從前年Dumbledore對她用了「攝魂取念」以後，她就特意找Lucius花了一個暑假的時間將「攝魂取念」和「大腦封閉術」這兩個魔咒學了起來。
——至於Lucius為什麼會這些？
噢……Malfoy家的敵人可也不少，且Lucius畢業之後就要加入食死徒的行列……在這種危機四伏的環境下，他怎麼可能不拼了命地去學習這種能夠在關鍵時刻保命的魔咒？
****** ****** ****** ****** ****** ****** ****** ****** ****** ******
雖然Genevieve沒有半點惹事生非的企圖，可其他人顯然並不如她那般地渴望平靜的生活。
這一天，Genevieve剛上完變形課，走到教室門口就遠遠地看到Lucius靠在不遠處的牆壁上，見到她走出教室，立刻快步地走了過來。
「Luc，怎麼了？」隨著年級的提升，很難得見到Lucius特意跑來找她，Genevieve有些好奇地問道。
「先別問，你跟我來。」
白金孔雀臉上的嚴肅讓Genevieve收斂了玩笑的心態，點點頭，她跟隨著Lucius的腳步去了他的房間。
「Siby，你有沒有聽Severus提起過他昨天晚上去了哪里？」一關上門，Lucius就迫不及待地出聲地問道。
「？沒有……他昨晚出什麼事了？」Genevieve先是一怔，隨即立刻反應過來——Lucius既然會來關心，那麼就一定是Sev昨晚出了什麼事情了！……難怪，他今天的臉色看上去那麼蒼白，上課時也有些恍惚。
點點頭，白金貴族走到一旁的沙發上坐了下來，他示意Genevieve坐下，而後，無視茶金色頭髮的斯萊特林催促的表情，他給自己和對方倒了兩杯Sherry。
「那個……Siby，你先喝點酒定定神，然後我再告訴你。」
面對白金貴族遞過來的水晶杯，Genevieve有些厭惡地皺起了眉——她始終不怎麼習慣西方人這種借酒來緩解情緒的方式。不過看在白金貴族的一番好意上，她稍作猶豫，最終還是接過酒杯抿了一口。
「好了，現在你可以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看著茶金色頭髮的斯萊特林依舊平靜的神情，Lucius緊皺的眉頭稍稍鬆弛了些，他重重地歎了一口氣，而後吞吞吐吐地說：「我聽人說，昨天晚上Severus偷跑進打人柳下面的秘道，結果遭遇了危險，還被格蘭芬多的那個Potter救了一命。雖然我已經嚴禁我們的學生私底下議論這件事，可現在整個格蘭芬多都在傳這件事。而且最麻煩的是……Severus他本人怎麼也不肯說出當時具體的情況，所以我也不知道該怎麼應對……」
Lucius的話還沒有說完，就感覺到從對面坐著的斯萊特林身上散發出了驚人的魔力波動。
「Siby？」他試探著呼喚她的名字，然而對方卻仿佛陷入了沉思之中，只是低頭坐在那裏盯著手裏的酒杯發呆。過了片刻，她舉起酒杯喝了一口，似乎做出了什麼決定，又舉起酒杯，將裏面所剩不多的液體一飲而盡。
「……」被她與平日大相徑庭的豪爽飲酒方式嚇到，也為她不經意間散發出的龐大魔力所詫異，Lucius沒有出聲打擾她。
——這也是Malfoy的下任家主第一次見識到Genevieve真正的實力，雖然只有那麼一瞬，不過足以讓見多識廣的白金貴族暗自心驚。出於對強者的敬畏以及對於好友的信任，他並沒有打擾對方的思考，只是安靜地在一旁等候著，同時思索著盟友超出自己預計的實力對自己的前程有何種影響以及如何將其利益最大化。
又過了片刻，茶金色頭髮的斯萊特林終於輕輕動了一下。她把轉著空空的水晶杯，似乎是對其失去了興趣般隨手將其擱在了一旁的茶幾上，而後空出的右手掩在嘴唇上，有節奏地輕擊著。
「我明白了。」
片刻之後Genevieve輕聲說道，她抬起頭來，藍灰色的眼睛對上Malfoy那雙銀灰色的眼睛，「不是他不肯說，應該是有人不讓他說出來。」
她盯著Lucius依舊有些迷惑的眼神，輕輕眨了下眼，「Luc，你說，把秘道的入口建在打人柳這麼危險的植物下面，是不是本身就很值得耐人尋味？」見到白金貴族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她忽然露出了一抹溫和的微笑。「所以無論Sev看到了什麼，顯然這麼做的人也不會希望他說出來……而能夠讓Sev對於自己的死對頭所做的壞事保持沉默的人，整個霍格伍茲有幾個？」
將露出了恍然大悟表情的白金貴族丟在一邊，她又低下頭去，顯然又陷入了自己的思緒中。
「看來，我的態度還太過模糊，以至讓某些人產生了誤會。」她低聲說道，輕聲細語地仿佛是在自言自語，然而那輕柔的語調卻讓Malfoy背脊上泛起一股子寒意。
「……這麼大的舉動，我不好好禮尚往來怎麼對得起我們斯萊特林以禮儀著稱的名聲呢？」她忽然抬頭詢問Lucius，「Luc，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用力地咽下一口口水，白金貴族僵硬地點了點頭，從嗓子裏擠出了乾巴巴的回答：「沒錯，你說的完全正確。」
而後，在看到茶金色頭髮的斯萊特林露出春風般和煦的微笑時他一邊極力地克制自己腳底抹油溜走的衝動，一邊在心底拼命地提醒自己——
Merlin在上！他一定得記住：以後就算再怎麼無聊也絕對不可以去招惹Sibyll Trelawney，尤其是那個名叫Severus Snape的死穴！
****** ****** ****** ****** ****** ****** ****** ****** ****** ******
走出Lucius的房間，Genevieve的臉上掛著讓人不寒而慄的冷笑。
她已經知道昨晚發生的是什麼了：雖然前輩子對於《Harry Potter》這套書並沒有怎麼認真地看過(事實上，她在看完第五本之後就再沒有碰過這套書——因為這本是一套兒童讀書，前四本還稱得上精彩，從第五本開始就顯得有些黑暗了，因此當時的她沒有再看下去)。
不過就算如此，Severus和那群格蘭芬多的劫掠者之間的過節她大概還是知道一些的。就好比這起「Potter勇救Snape」事件，如果她沒記錯的話，應該是Sirius Black把Severus誘騙到變身成狼人的Lupin面前，然後被Potter及時把人給拉了出來的事。
她又算了一下時間，唔……昨晚的確是滿月，再加上打人柳下的秘道……她幾乎可以確定，這就是原著中所提到的那次事件了。不過出於保險起見，她還是要再找到小Snape先生確認一下。
如果……事情真的像原著裏所描寫的那樣……
握緊了雙拳，Genevieve的眼睛裏閃過一絲寒芒：Sirius Black，不要怪我對你不客氣——是你先不仁，我才不義的。
27-2 所謂逆鱗（下）
要想找到Severus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Genevieve只是在圖書館和學校裏幾處偏僻的、無人光顧但又採光不錯的角落轉了一圈，就在湖邊的小樹林邊緣找到了倚靠在樹幹上看書的小Snape先生。
「小Snape先生，你可真是讓人好找。」聽到這個輕快的聲音，Severus微微皺起了眉頭。他把手裏的書蓋在膝蓋上，一抬頭，就看到茶金色頭髮的斯萊特林正巧笑倩兮地站在他面前。不由自主地抿了抿唇，他有些不自在地別過臉去——自從聖誕舞會之後，他就時常會下意識地躲避Genevieve的目光。
可能是彼此過於熟悉，直到在舞會上看到Gene摘掉眼鏡後的樣子他才吃驚地發現：原來他記憶中的那個黃毛小丫頭在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變成了一個亭亭玉立的少女——雖然不如Lily那麼豔麗，可Genevieve的高傲氣質為她的清秀外表增添了不少的分數，如果硬要比喻，這兩人就好像玫瑰和白蘭，各有各的美麗。
而這種變化讓Severus有些措手不及，一直以來Genevieve在他心目中的形象都是一個小妹妹，可自那以後，每當他看見Genevieve的時候，總會情不自禁地聯想起她舞會那天的模樣，然後，他突然就會覺得有些無措——見鬼的，他為什麼要對自己的好朋友感到不好意思？……Gene她又不是什麼巨怪……Merlin的鬍子，他一定是被Potter那些人下了什麼惡毒的詛咒了……對，一定是這樣的！
「Sev？」輕柔的聲音傳來，不同的是，裏面帶了一點點的疑惑。Severus警醒地跳了起來，卻發現Genevieve有些驚訝地看著他。於是他立刻省悟自己剛才在發呆中做了什麼，頓時大窘。
幸好，茶金色頭髮的斯萊特林此刻另有心事，並沒有對此過分追究——她淡淡一笑，輕描淡寫地把他剛才的異常一筆帶過。
深沉的黑眼睛裏流露出一絲慶倖，Severus輕輕彎曲起嘴角，表情變得柔和了些許。
Sev的心情……看上去似乎不錯。Genevieve微垂下眼簾，而後，裝作漫不經心地著提起了她今天來的目的——
「Sev，我聽說，你昨天晚上……」觀察著黑髮的斯萊特林的臉色，在看到對方皺起眉頭的時候，Genevieve聰明地閉上了嘴巴。
「所以，你也是來打聽我昨晚的遭遇的對嗎？」Severus表情陰鬱地冷哼一聲，「……哼，想知道偉大的格蘭芬多魁地奇英雄Potter是如何從陰森的打人柳下將那個陰沉討人厭的斯萊特林Snape救出來的？……讓我猜猜，一定是Lucius那個驕傲的混蛋告訴你的對嗎？」看到Genevieve垂下眼簾，他知道她默認了自己的猜測，於是狠狠地噴了口鼻息，用更為尖酸的調子說起話來，「哈！我從不懷疑那只花孔雀的狡詐程度，他自知其他人從我嘴裏撬不出什麼東西，於是就找你來問我了對吧？……他以為我會告訴你……不，你不會——我不會讓你知道——」Severus整張臉都扭曲了起來，他語無倫次地說著，Genevieve明白他是想起了被Potter所救的屈辱感覺，她有些不贊同又有些心疼地皺起眉，打斷了小Snape先生激動的發言。
「不讓我知道Lupin其實是個狼人對麼？」她輕聲說道，而後看到黑髮的斯萊特林嘎然而止，像是受到了什麼巨大的驚嚇那樣瞪大了眼睛盯著她。
「你、你怎麼會知道……」他結結巴巴地問道，語氣充滿了不敢置信。
「我早就知道了，不然為什麼我會參加他們的研究？」Genevieve撇撇嘴，不以為意地說道。
「……可是你從來都不曾告訴過我。」Severus低聲說道，黑色的眼睛裏閃過深深的受傷神情。
「你是怎麼不說出來的，我的理由就和你一樣。」對此Genevieve早有準備，她狡猾地對Severus含糊以辭，而後，看到黑髮的斯萊特林的表情緩和了下來。
重新坐回了地上，Severus雙手抱住膝蓋，一動不動地坐著，就好像一座石像。Genevieve走到他身邊挨著他坐了下來，學他的樣子也用雙手抱住膝蓋，把下巴支在膝蓋上。
「……我從來沒想過讓那個Potter來救我。」過了好半天，小Snape先生悶悶地說道。
「嗯，我知道，是那幾個人設計陷害你。所以他這根本就不算救你，頂多算是自救。」Genevieve溫和地說道，沒有轉頭去看另一個斯萊特林的表情，她知道，這個時候的小Snape先生最不需要的就是別人的關注。
「……可是事實上他的確救了我。」Severus悶悶不樂地說道，看起來對於這樣的結果相當的耿耿於懷。
「沒關係，我們也可以設計回來……以格蘭芬多的莽撞，你想救他們幾次就能救他們幾次。」Genevieve的聲音愈發地柔和了。
「你又在異想天開了，Gene……你的臉怎麼這麼紅？」Severus先是被她的話弄得哭笑不得，而後忽然發現對方的臉色有些異常。他緊張地伸出手在Genevieve的額頭上摸了摸，立時就被那滾燙的溫度嚇了一跳。
有些焦急地湊近了一些，所有的擔心在嗅到從茶金色頭髮的斯萊特林身上隱隱散發出來的某種熟悉的氣味之後轉化為怒氣，他猛地抓住了對方的肩膀，厲聲問道：「Genevieve！是誰讓你喝酒的？」
然而已經微有些醉意的斯萊特林只是皺著眉拍掉了他的手，而後語調朦朧地回答：「唔……剛才在Lucius那裏喝了一點……都跟他說了我不喜歡喝酒的，結果他硬說這能夠鎮定情緒，我只好喝了一杯……」
……很好！那只花孔雀，居然敢誘拐他家的Gene喝酒……
在心裏重重地給Malfoy記上一筆，Severus咬牙切齒地咒駡了幾聲，有些無奈地把神智顯然已開始迷糊的茶金色頭髮的女孩扶著坐直。不過很快他就為此而感到後悔了——因為Genevieve咕噥了一聲，隨即就把頭擱在了他的肩膀上。黑髮的斯萊特林身體一僵，卻在發現罪魁禍首已經閉上了眼睛之後無奈地歎了口氣，挺直身體好讓她靠得更為舒服一些。
「……當那個怪物站在我面前的時候，我頭一次那麼害怕。」就這麼靜靜地坐了一會兒，Severus忽然出聲說道，他黑色的眼睛茫然地看著前方，仿佛是在自言自語一般悶聲說道，「我當時腦子裏一片空白，什麼都想不起來……現在想想真是可恥，我明明有好多條魔咒可以在那時使用的，而不是傻站著等Potter把我拽出去……」
黑髮的斯萊特林語氣裏的失落，不知是為這一屈辱的結果，還是自己當時無措的表現。
Genevieve突然發出一聲嗤笑，讓正自沉浸在傷感中的Severus有些慌亂地回過頭去。他低下頭，看到女孩閉著眼睛在那裏嘟噥著，不由得心下一樂：原來Gene這傢伙醉酒了會說胡話……
轉念一想，他又覺得對方接得太過順暢，於是不放心地伸手在她臉上輕輕地拍了幾下。結果茶金色頭髮的斯萊特林不僅沒有跳起來反掐回來，反而把頭益發地往他身上亂拱。在徹底安心的同時，Severus手忙腳亂地制止著對方不安份的手腳。而讓他如此狼狽的罪魁禍首在調換了一個更加舒服的姿勢之後撇撇嘴，再度發表起她清醒時絕對不會發表的言論來。
「這很正常，每個人在遇見自己未知的事物時都會有恐懼的情緒……我第一次看到Lupin的狼人形態也腳軟了好一陣呢……」似乎是想起了自己當時的糗樣，Genevieve咯咯笑了起來，笑了一會兒，她的笑聲漸漸低了下去，過了一會兒，她忽然出聲說道，「這次我不會就這樣放過他們的……沒門。」
「Gene，你該不會在想什麼危險的事情吧？」先是被她意外的發言嚇了一跳，還來不及生氣，Severus就因為她語氣裏的危險訊號而開始不安。然而面對他的疑問，茶金色頭髮的斯萊特林並沒有出聲回答。他低下頭仔仔細細地打量對方，試圖從中找出一些蛛絲馬跡——然而女孩恬靜的表情和緊閉的長長睫毛遮擋住了他所有的探詢與疑惑。
有些鬱悶地歎了口氣，他調轉頭去，兩手下意識地從地面抓起幾片葉子撕扯起來。從他緊皺的眉頭和閃爍不定的目光可以看出，他內心正在進行某種激烈的鬥爭。
又過了半晌，伴隨著用力地手中的樹葉碎片拋擲出去的動作，Severus顯然是作出了決定。他轉過頭，看著女孩香甜的睡顏眼中閃過一絲不忍，而後他用力地咬住下嘴唇，輕輕地搖晃著熟睡中的茶金色頭髮的斯萊特林，待到對方迷迷糊糊地發出一聲不甚清醒的抗議之後，這才小心翼翼地，用一種極微弱的聲音，有些遲疑又有些忐忑地問道：「Gene，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這個問題已經憋在他心裏很久了，今天，趁著Genevieve醉酒，他終於忍不住問了出來。
「那還用問嗎？你是我最重要的人啊！」沒有半點猶豫的，茶金色頭髮的斯萊特林如此答道，語氣中的理所當然讓黑髮的斯萊特林瞬間耳根發燙。
「Gene……」黑鑽石般的眼睛深處悄然綻放了一簇火花，Severus咬著嘴唇想要說些什麼，然而茶金色頭髮的小女巫接下來的一句話就讓他整張臉都漲紅了——這一次，是氣的。
「Sev你可是Eileen媽媽最寶貝的心愛兒子，要是讓那些粗俗的格蘭芬多占去了便宜她一定會很傷心的……再說了，我都還沒占過便宜，憑什麼讓他們先嘗鮮？」Genevieve語氣中的理直氣壯讓黑髮的斯萊特林愣了足足一秒有餘才反應過來她在說什麼。
「……Genevieve你這個巨怪腦子！我一定是喝了迷魂劑才會腦子抽筋以為你是個好人！」在全身僵硬了片刻之後，Severus狠狠地將茶金色頭髮的斯萊特林從自己的肩膀上推了下去，頭也不回地起身離開了。
****** ****** ****** ****** ****** ****** ****** ****** ****** ******
一刻鐘以後，臉色鐵青的黑髮斯萊特林氣呼呼地返回原地，果不其然地看到茶金色頭髮的斯萊特林女孩毫無形象地四腳朝天趴在地上睡覺，他一臉複雜地盯著對方安詳的睡顏半天，而後無奈地仰天長歎了一口氣，認命地扛起猶在睡夢中的斯萊特林，慢慢地向著斯萊特林的地窖走去。
一路上，還可以聽到他咬牙切齒的嘀咕：「……該死的花孔雀，咱們走著瞧……」
——據傳，之後的第二天，斯萊特林七年級的某個學生突然全身散發出一種惡臭，其持續時間長達一個星期，疑似被人施放了惡咒。由於該位學生的崇拜者甚眾，義憤填膺的斯萊特林女生對他們所懷疑的始作俑者——格蘭芬多的某幾個素來喜歡對斯萊特林惡作劇的男孩進行了瘋狂報復。而後，由此引發的兩院之間的爭鬥長達一個多月，其間受牽連學生無數，令醫療翼的Pungfrey夫人大發雷霆，在Dumbledore校長出面干涉下才漸漸消停。
****** ****** ****** 文末EG小劇場 ****** ****** ******
（又到了有愛的劇場時間了，今天的主題是——Black為什麼會想要追求Genevieve！）
（聖誕舞會之後回到寢室，怒氣衝衝的Sirius Black把舞會上發生的事情告訴了其他三人，James Potter當即慫恿他去找Snape決鬥，卻被Remus Lupin攔了下來。）
SB：……Remus，你為什麼要攔住我？難道我不該去找他算賬嗎？……我真不明白Sibyll怎麼會看上那個陰沉惹人厭的臭蝙蝠的……她簡直是愚不可及！
RL：我倒不這麼認為。Sirius，你知道嗎？Trelawney她自小沒有父母，而那個Snape的媽媽在她的心目中就跟自己的母親沒什麼兩樣——所以Snape在她心裏很有分量也是很正常的。
SB：……算你說的對！可是，這些你都是從哪里知道的啊？
RL：噢……上次我和Lily聊天的時候她提起的。
JP：什麼！？Remus你居然背著我和Lily約會……（被狼人PIA飛）
RL：冷靜點，James，你難道不想追到Lily了麼？……我可是有一個法子可以讓她不討厭你噢！
JP：什麼法子，快說！
RL：首先你必須讓Sirius把Trelawney追到手。
SB：……我為什麼要去追求一個斯萊特林啊！？……再說了，那個眼鏡妹也太對不起我的品味了吧！？（大狗你這是在鬧哪門子的彆扭？……難道是害羞！？）
RM：可是，你們要知道，Trelawney是Lily最好的朋友。她說的話，Lily基本上是言聽計從的……你們想啊，如果讓她去對Lily說答應和James約會……
JP（轉身抓住SB的肩膀）：Sirius！你馬上去追求Trelawney！！我的幸福就全靠你了！！
SB（有點動搖）：可是……
RL：而且Sirius你想啊，Trelawney不是一向都不給你好臉色看的嗎？你要是把她追到手……
SB（更加動搖）：呃……
RL：再說了，她可是那個Snape喜歡的人哦！如果你把她追到手了，到那時再去Snape面前晃上一圈……
SB（眼睛一亮）：好！我這就去追Trelawney！……哼哼，憑我Sirius的長相和能力，還不是手到擒來？到時候那個Snivellius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RL（微笑，為興奮中的黑髮格蘭芬多加油鼓勁）：Sirius，就看你的了。
SB（握拳，信誓旦旦）：沒問題！Remus你就等著我的好消息吧！
RL（望著某大狗奔走的背影在心底冷笑）：Sirius你就去追吧……憑你的那張嘴巴，你只可能把對方越來越推向Snape的懷裏……哼哼，我讓你移情別戀@#$%……（以下省略三字經一百字）
——說到底，Lupin你做這麼多事情來撮合Gene和Severus其實只是為了解決自己的感情危機吧！？……Orz，好一招圍魏救趙……
所以，最終的贏家，顯然還是格蘭芬多的FH之王。
悠于 2016-2-9 17:46
28 報復&腹黑
Salazar Slytherin說過，若有人打了你一巴掌，你便要以一百個巴掌回敬。——G.T．
Godric Gryffindor說，人生充滿了冒險，不賭枉渡此生。——R.L．
****** ****** ****** ****** ****** ****** ****** ****** ****** ******
作為一個斯萊特林，在被人算計了之後自然就要惡狠狠地千百倍地報復回來。
因此，得知了Sirius Black對Severus的設計之後，Genevieve便毫不猶豫地著手進行她的報復大計。
只是，就在她打算出手的時候，一個出乎她意料的人找上門來——
「……你剛才說的都是真的嗎？……Lupin，你該不會是發燒了吧？」Genevieve懷疑地打量著眼前的褐發少年，眼中滿是疑惑。
本來嘛！她要對付Sirius Black，最最不可能來幫助她的就是眼前的這個傢伙了。要知道，跟這幾個人在一起熟了，Genevieve自然發現了狼人與Black之間隱匿的那股情感——她又不是那些大大咧咧的格蘭芬多，怎麼可能發現不了這□裸的姦情？
「我知道你對我的目的抱有懷疑，不過我這次確實是真心想要幫忙。」面對斯萊特林的疑惑，褐發的格蘭芬多一臉平靜地開始解釋起來，「Sirius這次的行為的確應該受到教訓。他太過無法無天了，他有沒有想過，如果James沒有及時趕到，我就會——」似乎是想到了那可怕的結局，他不由自主地把拳頭捏得咯吱作響，呼吸也變得粗重起來。
Genevieve眼中閃過一絲了然：被自己心愛的人所傷害，這種打擊對誰來說都是巨大的——就算Black是無心之過，也足以令狼人心灰意冷。
過了片刻，Lupin終於平靜下來。
「抱歉，我失態了。」 褐發的狼人沖Genevieve露出一個歉意的微笑，只是琥珀色的眼睛裏滿是苦澀，整個人看上去很是疲憊。
「……有時我真的很好奇你為什麼會喜歡上他——他是個不折不扣的混蛋，不是麼？」看著狼人憔悴的神情，Genevieve有些同情又有些疑惑地問道——Lupin是為數不多的令她欣賞的格蘭芬多，理智、不衝動……甚至有些時候還能夠算計到她——對於前陣子Lily的胡言亂語，在最初的煩躁迷惑過後，冷靜下來的她立刻就意識到這是有人在算計自己，通過拐彎抹角地打聽，她很快從紅發小母獅的嘴裏套出了那個慫恿她的罪魁禍首——就是眼前的這個狼人。
所以，像這樣一個有著玲瓏心的人怎麼就喜歡上了那個Black呢——Genevieve百思不得其解。
被問到的狼人輕聲笑了起來，只是笑容裏帶著一絲惆悵，一絲自嘲。
「很不可思議對不對？可是愛情就是這麼沒由來……在進入霍格伍茲之前我也沒有想過我會喜歡上一個貴族少爺。Sibyll，你知道的，Sirius和我簡直是天差地別——不管是家世外表還是性格……有些時候他的確很讓人火大，可是每當我氣得想要教訓他的時候，他總是會出人意料地說出一些讓我感動得不得了的話……」似乎是沉湎於兩人往日的美好回憶中，Lupin的嘴角揚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不過很快地，這笑容就再度化為了苦澀的歎息。
「我在很小的時候就被咬了，我的父母為了醫治我花光了他們全部的積蓄，因此從我有記憶的時候起，我們全家就一直在不停地漂泊——只是因為害怕被人發現我狼人的身份……我活得很累……真的很累。」他輕輕地歎了一口氣，Genevieve卻分明從中嗅出了千斤的重量。
「可是，Sirius不一樣，他和其他人不一樣。」Lupin的眼裏燃起了一束火花，讓他整個人看上去有了些許生氣。
「他充滿了活力。整日精力充沛……你或許會覺得他調皮得沒天沒地，可是我每次看到他這個樣子，就會覺得原來活著也可以是很快樂的，也可以很輕鬆，充滿生機……」
「……聽著你的話，我怎麼覺得……我們認識的Black不是一個人？」Genevieve忍不住插話道——什麼叫做情人眼裏出西施？她現在算是見識到了！
「可能是因為他在面對你的時候和面對我的時候態度不一樣吧？」Lupin自嘲地笑笑，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琥珀色的眼睛微微眯起。
「……總之，我就想賭一次，賭賭自己能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即使會有很大的風險？」Genevieve試探地問道，狼人點點頭，露出一個堅毅的表情。
「與其就這樣拖著膠合下去……我寧願賭上自己的全部，贏了，就是幸福；失敗了……反正我也嘗試過了，總比現在這樣僵持著好。」他淡然一笑，「我已經厭倦這樣的等待了。」
他轉過頭看向Genevieve，琥珀色的眼裏呈現出懇求的意味。
「Sibyll，我拜託你，就這一次，能不能滿足我的願望？」
Genevieve低下頭默不作聲，只是褐發的格蘭芬多從她摩挲的雙手上看出她內心正在進行激烈的鬥爭。片刻之後，她複又抬起頭，藍灰色的眼睛深深地望進狼人琥珀色的眼睛裏，似乎想要研判出他的決心有多堅定。對視半晌，她的嘴角微微向上翹起。
「你畢竟也算是這件事的受害人……好吧，我答應你。」她撇撇嘴，「……以前我總懷疑你是被分錯了院，現在我才知道……你果然還是一個格蘭芬多。」
她的話引來了狼人的一陣明朗的大笑，Genevieve臉上也露出了淡淡的微笑，她隨手召喚來兩杯咖啡，想了想，又換成了兩杯熱可哥，而後招呼他在沙發上坐下。
「那麼……說說你的計畫吧！我想，你一定會給他一個難忘的教訓的。」
她輕快地說道，沖狼人狡黠地眨了眨眼。
這兩個狡詐的斯萊特林和腹黑的格蘭芬多在兩個多小時裏究竟策劃了什麼無人知曉，不過從事後Genevieve向Lucius提起狼人時所給予的高度評價以及帶著讚歎口氣宣稱「我簡直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這計畫的進行」等各種反應，都足以證明這一次Sirius Black先生要倒大黴了。
****** ****** ****** 關於整人事件的全過程大揭秘 ****** ****** ******
首先，那個倒楣的七年級學生自然就是Lucius Malfoy，至於是誰下的藥以及為了什麼理由我們大家心知肚明（不知道的去牆角自PIA一百下，然後去地窖找教授要惡臭體味藥劑。）
至於那幾個被L爹的Fans瘋狂報復的無辜格蘭芬多則是Potter和Black。至於為什麼不是Aurthor Weasley？第一個理由是他長得太過猥瑣（其實他家除了雙胞胎，剩下幾個都讓我覺得像老鼠，有股子窮酸的味道，尤其是Ron，小鼻子小眼的，看著就不順眼！），第二個理由則是因為在1969年他就和Molly結婚了，而那時L爹才剛四年級教授才剛入學啊！！
咳，扯遠了。
話題回到被冤枉的Potter和Black身上，至於為什麼那麼多的格蘭芬多裏偏偏選中了他們……其實是有很多原因的。比如，某個茶金色頭髮的斯萊特林特意慫恿自己的室友去看望以生病作為藉口躲在寢室的某白金孔雀，而被未婚妻看到了自己非常狼狽的形狀的L爹自尊心嚴重受創（達到了某女報復的目的），接著，她在不經意間誘導大受打擊的Black小姐是格蘭芬多的Potter和Black幹了這件事。
以Black小姐轟炸式戰鬥機的高攻高暴外加對於Malfoy相關的事情永遠動手快過動腦的行動模式，她自然華麗地殺了過去將兩人狠揍了一頓。而作為Malfoy的未婚妻以及低年級斯萊特林的靈魂人物，她的行動就好像一個引導，給L爹心碎的Fans指明了行動方向。而受害者L爹心裏清楚真凶是誰，可惜兩個他都沒膽報復，正巧未婚妻的行動給了他一個很好的目標，於是也把氣撒在了Potter和Black身上——這就叫做遷怒！
於是得到L爹默認的Fans們瘋狂了！她們前赴後繼地向那兩個可憐的格蘭芬多投去了各式各樣的詛咒和魔咒……於是被無辜擱倒的兩個格蘭芬多的Fans也憤怒了！……而後，就是獅院和蛇院長達一個月的混亂爭鬥。
……至於始作俑者的那兩個斯萊特林？
哦，他們早在事情開始以前就很有先見之明地淡出人們的視線中了。現在——一個正在有求必應室製作各種魔藥做得興高采烈，而另一個則是拿著前者做出來的藥劑在學院內部兜售，在提供小蛇們對付獅子的利器的同時心花怒放地賺取零花錢……
所以，這就是整件事情的始末，你們可以算算自己猜到了多少。至於某些自認為太簡單太容易猜的人也自己估計一下自己猜到了多少，如果少於一半的請自行去地窖找教授領取魔藥課的特別作業——關於辨識狐臭與體味劑的對比報告。（尤其是大氣層小姐，請當面對教授說出你在留言裏的那份擔心，我相信教授會很樂於給你一個答復的。）o(∩_∩)o
29 所謂決定
一個好男人，他可以沒有錢沒有權但一定不可以沒有野心事業心；
一個好男人，他可以沒有善良寬容但一定要對自己的愛人關心體貼；但就我個人而言，好男人一定要有責任心。
他可以自私冷漠，但一定要言出必行；他可以不浪漫，但是一定要勇於承擔責任和義務。——G.T．
****** ****** ****** ****** ****** ****** ****** ****** ****** ******
繼斯萊特林與格蘭芬多之間的大規模爭鬥之後，霍格伍茲的學生們又恢復到往日的寧靜生活中。
由於某些眾所周知的原因，James Potter和Sirius Black不得不在醫療翼待上一段時間——這使得原本的Animagi實踐被迫延後了同樣長的時間。
不過Genevieve在這段意外的閑賦期間並沒有感覺到太多的無聊。
不知是什麼原因，小Snape先生最近頻頻和她進行魔藥學術探討，這使得Genevieve並沒有太多的空餘時間去思索這一情況背後所代表的意義。
不過當事人本身無暇顧及並不代表其他人沒有注意到，一直在關注著這兩人之間的進展並為某些人的遲鈍和某些人的悶騷而憋至抓狂的Lucius Malfoy出於自己的心理健康狀況以及某些原因的考慮，終於忍無可忍地在某天找上了某個黑髮斯萊特林。
「Lucius學長，我想你不惜屈尊降貴地親自跑來要求我放下手頭的魔藥實驗一定是有什麼很重要的事情不是麼？」Severus挑高了一邊眉毛，露出一個頗為高傲的表情。
言下之意就是——有什麼話你就快說！不要浪費我寶貴的時間！！
對於黑髮的斯萊特林相當瞭解的Lucius自動在腦中替他將長句進行翻譯，而後有些不爽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假笑，假裝沒有看到對方翻白眼的嫌惡表情。
雖然他很想按照正常的貴族間的社交模式先來上一長段的相互問候，接著就手裏掌握的情報進行五至十五分鐘左右的相互刺探，最後才在迂回中進入正題。不過考慮到他這位好友那半混血的出身、對於社交禮儀的厭惡以及對於浪費他寶貴的實驗時間的人所慣用的雷霆手段（L爹，其實這才是主因吧！？），他不得不直接進入正題——噢，Malfoy家的列祖列宗應該會原諒他的不守禮儀的吧？畢竟，識時務才是Malfoy家的第一家訓！=v=
「你最近和Siby走得很近。」他開門見山地說道，而後一臉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睛——因為眼前的Severus，很難得地，居然露出了羞澀的表情！……雖然只是皺緊眉頭，可是他蒼白的膚色使得他臉上那抹微紅極為醒目。
「Merlin啊……呃——我是說，看在Merlin的份上，你對Siby是真心的嗎？」Lucius剛想習慣性地說些調笑的話語，在看到黑髮斯萊特林投擲過來的冰冷視線時猛然記起對方並不是一個適合開玩笑的物件，於是硬生生地將即將脫口而出的玩笑轉變為正經的詢問。
他的臨機應變相當正確，因為黑髮的斯萊特林剛剛揚起了眉毛，看上去似乎就要發怒，可卻被Malfoy臨時想出來的問題問住，他微微垂下頭，嘴唇緊緊地抿起，似乎是在煩躁著什麼。
見到他這個樣子，Lucius不由得撇了撇嘴，放棄了和他談話交流的企圖，打算通過提問來得到自己需要的資訊——
「你打算什麼時候像她表白？」
「……」黑髮的斯萊特林低著頭保持沉默，看上去突然對自己的雙手產生了極大的興趣。見狀，問話的白金貴族不由得輕輕歎了口氣。
「好吧好吧……我換一個方式——你打算保持現狀到什麼時候？」
「……可是我覺得現在這樣沒什麼不好。」Severus慢吞吞地回答道，他將眼神固定在Malfoy身旁的櫃子上，臉上的表情似乎有些困惑，又有些不安。
「可是這樣對Siby很不公平。」Lucius冷靜地指出，聽了他的話，黑髮的斯萊特林又再度低下頭去，同時輕輕地摩挲著自己的手指。
「……可是她值得更好的。」沉默了半晌，黑髮的斯萊特林忽然說到，他沒有將自己的視線從手指上轉開，那輕聲細語的回答更像是說給自己聽的，「我知道我自己並不算很好，要家世沒家世，要長相也比不過那個Black……除了在魔藥和黑魔法上有些小小的心得，我並沒有任何能夠拿得出手的東西。」
「哦，這些都不重要。親愛的夥計，我想Siby不在乎這些。」Lucius安慰他道——事實上，這對於純血世家的擇偶標準來說的確是個硬傷，可是他想Sibyll是不會介意這些的——因為這些年來，她和他合作積攢的財富足以讓她無所事事也能夠渡過富裕而又奢華的餘生；至於家族地位？那就更不用提了，Trelawney小姐巴不得和貴族世界說Byebye。
「可是我在乎。」Severus抬頭厲聲說道，他黑鑽石般深邃純粹的眼睛裏閃爍著認真的神采。「就因為這些她都不在乎，我才想要給她更好的。」
如果眼前的這些她都看不上，那麼就讓他去爭取更高的地位更大的名聲……直到達到她也會重視的標準，到那時，他才有足夠的自信和勇氣去請求她站在自己的身邊——不過這些話他藏在心底沒有說出來——有些事不是說說就能夠實現的，而是要靠實際行動來兌現的。
Lucius愕然看著眼前這個神情嚴肅的少年，驚愕的情緒過後，眼中流露出一種敬佩的神采來——作為一個Malfoy，他很少去佩服什麼人，可是黑髮斯萊特林對於感情的認真和內斂的誠摯贏得了他的好感。
對於從小就被當作繼承人來教導的他來說，Malfoy家的教育讓他深知這個世界遠不如看上去那麼美好。童話故事中的王子和灰姑娘、美女和野獸的故事並不會在現實中發生，所以能夠認清現實的嚴苛並為此積極地作好準備的才是真心想要對方幸福的人。
果然Severus才是最適合Sibyll的——比那個該死的Black不知要好上千百倍！
Lucius欣慰地想到——對於Sirius Black正在追求茶金色頭髮的好友的傳言他當然略有耳聞，並且，通過自己的未婚妻，他知道有相當一部分人對此是保持著樂見其成的態度的。為此，他不得不試著提醒黑髮的斯萊特林——
「Sev，我想有一件事我不得不提醒你。
作為一個純血世家出生的巫師，Siby有延續自己家族的血統的職責。如果她找到了自己的真愛，那麼我會支持她堅持自己的選擇。可是，如果你現在不儘快下手，再過個幾年，說不定她的家人就會開始給她物色未來的另一半了……到時候你可就是後悔也來不及了。」見黑髮的斯萊特林臉上雖然出現動搖卻依舊沒有鬆動的跡象，他歎了口氣，不得不使出最終的殺手鐧。
「另外，我聽Cissy說，Sirius Black似乎已經在自己的母親面前提起過Siby的名字了，據說Black夫人雖然沒有明確地表示支持，可似乎也沒有明確地表示反對，因此……」
他沒有說完，不過已經達到了他想要的目的——因為黑髮的斯萊特林的臉驀地扭曲起來，全身上下散發出驚人的殺氣，看他那咬牙切齒的表情，Lucius相信，如果此刻Black正站在他的面前，一定會被施以一個Avada Kerdavra。
又過了很長一段時間的靜默之後，Severus Snape才再度平靜下來，他抬起頭，黑色的及肩長髮披散在臉頰兩側，遮住了他象牙般蒼白的膚色，他那漆黑冰冷的眼睛帶著嚴厲陰沉望進Malfoy的眼睛裏，而後者銀灰色的眼睛回遞了一個同樣嚴肅的眼神。
片刻的對峙之後，Severus終於張開嘴，「……我會好好考慮你的提議的。」他頓了頓，又有些遲疑地補上了一句，「謝謝你，Lucius。」
雖然他說這話時的表情說有多彆扭就有多彆扭，白金貴族在微微一怔之後還是咧開嘴愉快地接受了好友黑著臉送出的道謝。
而後，目送黑髮的斯萊特林用幾乎是奪路狂奔的速度大步走出自己的寢室，Lucius舉起擱在一旁的餐幾上的酒杯和酒瓶，得意地為自己斟上了一杯。
噢……Merlin的蛋蛋，說服一個矜持的斯萊特林改變主意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簡直都要為自己那極具說服力的說辭感到驕傲了！看看Severus離開時的表情、看看那倉惶的神態、那小鹿般驚惶的表情……Lucius Malfoy，你真是一個天生的政客，自然天成的偶像！
他有些自我陶醉地仰起頭，舉起酒杯一飲而盡，白金色的瀑布在腦後劃出一道亮麗的弧線。
——話說回來，他是怎麼做到在用光速逃跑的同時還保持著那黑袍翻滾的攝人氣勢的？……簡直就好像是蛇王出巡嘛！
某好出風頭的白金斯萊特林略有些羨慕地想到，這種走路方式既能夠保持風度又能夠震懾敵人——簡直是為Malfoy奪身打造的再華麗不過的走姿了……唔，哪天一定要跟Sev討教討教！
30 低情商
在我的觀念中，愛情是一件神聖的、至高無上的事物。它可以叫人忘記生死叫人忘記權勢地位……但首要的一點，它是純潔的、獨一無二的。
——我愛的人，絕對不能有喜歡的其他人。——G.T．
****** ****** ****** ****** ****** ****** ****** ****** ****** ******
正所謂人怕出名豬怕壯。一旦成為了名人，麻煩事自然就會找上門——這也是為什麼以Genevieve那驕傲的性格會低調行事的原因。但即使低調如她有些是非還是避不掉，該來的總會來。
「Adelaide堂姐，你找我有什麼事麼？」看著站在面前氣勢洶洶地堵住自己的一小撮女生，Genevieve有些無奈地停住了腳步。
她那早逝的父親上頭還有一個姐姐，嫁給一個傲羅生了一個女兒，比她大一歲，小的時候經常來Trelawney大宅玩，所以她和Adelaide堂姐可以說玩得很熟。
不過她們兩人的關係並不好，用比較通常的說法來講——就此彼此看不順眼。
對此，Genevieve認為主要原因是Adelaide堂姐和她那個古板的祖父太像。
Adelaide堂姐和她一樣有著一頭茶金色的捲髮，五官比她更為相似祖父，看上去過於嚴肅——這種面相對於一個男子來說或許可以凸顯出一種剛毅的氣質來，可是對於一個女子來說就顯得太過強硬，有失女子的柔軟了。
也許是因為歲數相差不大，她和Adelaide堂姐從小到大就一直有意無意地在競爭著，學業、討大人歡心、朋友……Genevieve很清楚小孩子的這種競爭的天性，只是雖然她不想傷了和氣，可這個比自己才大了一歲的堂姐依然出於家族遺傳的古板天性而對自己產生了強烈的自卑感和敵意。再加上她實在是對於Adelaide堂姐喜歡的那些事物不感興趣，所以兩人怎麼也沒法玩到一起去——說白了，這就是所謂的八字不合。
而她的這位堂姐是格蘭芬多的學生，因此自從她進入斯萊特林之後兩人更是不怎麼往來了。所以今天她這麼難得地前來尋找自己，帶著這麼一群「有意思」的同學……哇噢！她簡直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她們是來做什麼的了。
「Sibyll，」她堂姐高傲地挺起自己的胸膛，用眼角的餘光打量著她——這種充滿了藐視意味的看人方式她非常熟悉，如果她那祖父在這裏一定會感動地給她增加一倍的零花錢——當然，只有一個月。
說真的，她一直覺得Adelaide堂姐看上去才和Accra祖父像一家人，不僅僅是長相，他們在行為舉止上也有許多共同點——如果不是她有八分之一的Muggle血統，想必祖父應該更喜歡她的。
「Sibyll！你到底有沒有聽到我在說什麼！？」Adelaide氣急敗壞的聲音將Genevieve自幻想中拖了出來，看了一眼臉色不知為何變得鐵青的堂姐，她很是無辜地眨了眨眼，輕輕搖頭。
「你——」Adelaide想要說些什麼，卻又被那全然無辜的表情狠狠地噎到——如果讓Lucius Malfoy看到她此刻扭曲的表情想必會感到相當快慰：因為通常情況下，被Sibyll的這種無辜表情氣到的受害者都是他。
感覺到自己身後傳來的竊竊私語，Adelaide決定速戰速決。她深吸一口氣，儘量不去看那張讓她打從心底裏怒火翻騰的臉，而後將自己此次的來意一氣說完。
「Sibyll，雖然我們分屬不同的學院，但身為你的堂姐，我想我有義務在我的表妹結交上一些壞朋友的時候向她提出警告和提醒……」
聽著她的話，Genevieve有些沒趣地撇了撇嘴。……搞了半天，原來Adelaide堂姐是為Sirius Black來的——也不知道她是從哪里聽到的流言蜚語，居然認為那條格蘭芬多大狗對她有興趣！？——哼，這可真是……Ridiculous。
如果不是看在對方事自己這輩子的血親的份上，她一定會不給面子地當場大笑起來。不過此刻站在面前的畢竟是她的堂姐，就算她對Trelawney家族真的沒什麼好感，可依然還沒辦法做到當成全然不相關的人，於是她只好鬱悶地耐著性子把對方的警告聽完。
不過今天Merlin似乎心情很好，他給Genevieve派了一位使者來救她于Adelaide堂姐枯燥乏味的說教之中。
……只不過，這位使者同樣地令她高興不起來就是了。
看著Adelaide堂姐帶著一臉怨憤的表情不甘不願地走開之後，Genevieve轉過頭看向身旁洋洋得意的黑髮少年，有些頭痛地歎了口氣。
「Sibyll，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可是替你解了圍耶！」Sirius Black很是不滿地說道，就在剛才，他看到格蘭芬多的一群女生圍住一個人在說些什麼，一時好奇之下走了過去。而後發現被圍住的人居然是Sibyll Trelawney！於是他想當然地來了一個英雄救美……誰知道，被救的那位美人非但沒有感謝他的正義行為，還擺出一副「我很傷腦筋」的表情——果然斯萊特林的毒蛇都是些不知感恩的傢伙！
「謝謝你的好心，Black。不過我想要提醒你，你剛才趕走的那群女生裏有一個是我的堂姐。」揉了揉額角，Genevieve沖黑髮少年露出一個冷笑，然後看到對方變得有些心虛。
「哦……好吧好吧，算我多管閒事……」黑髮的格蘭芬多有些鬱悶地嘟囔著，那鬱悶的表情換來茶金色頭髮的斯萊特林嘴角邊一抹細小的微笑。
「……對了，Sibyll，你對那個流言怎麼看？」Sirius突然出聲問道，見到Genevieve有些茫然的表情，他有些忸怩地提示她，「……就是你堂姐剛才說的那個。」
「……你是指你對我有興趣的那個流言……你該不會是在暗示你對我有興趣吧！？」Genevieve先是一愣，意識到Black在暗示什麼之後受到了極大的驚嚇。
「……如果是……我是說，如果——」有些煩躁地抓撓著頭髮，Black猶疑地開口，「你會怎麼做？」
被他語氣中的某些暗示給驚嚇到，Genevieve情不自禁地退後了兩步，然而聽到他的問題，腦子想也沒想，就直接給出了回答——
「不可能！」
面對她幾乎下意識的回答，Black的臉霎時漲得通紅，他握緊了雙拳大口地喘息著，表情扭曲得仿佛像是要撲上去撕咬對方——記起對方的阿尼瑪格斯形態的Genevieve情不自禁地把手移到了自己放魔杖的位置，警惕地看著對面情緒有些激動的少年。
過了好半晌，Black才平靜下來，怒氣依舊讓他的臉頰泛紅，不過顯然已勉強位於可以克制的範圍。
「……為什麼？」他的聲音有些嘶啞，把眼睛瞪得銅鈴大地看著對方。
「或許對於你這樣的花花公子來說愛情只不過是一個消遣的遊戲，可愛情對我來說是神聖的。而且我不喜歡競爭，我喜歡的人，一定不能有其他的愛人。而你——」Genevieve上下打量著他，很是不屑地搖了搖頭，「顯然不合格。」
「……你憑什麼這麼說我？」Black低聲說道，表情依舊憤怒。
「哦……Black，得了吧！別說的好像你喜歡我似的。」面對他的憤怒，Genevieve沒好氣地回答道，「你只不過是把我當作一件替代品。」她抬起眼皮注視著對方，眼裏浮起了一絲興味。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Black警惕地說道，而後者對此回以一記嗤笑。
「別裝傻了，Black。我知道你心裏有人。」茶金色頭髮的斯萊特林冷冷地微笑，銳利的目光深深刺進Black心底，這不禁讓他產生了一種錯覺——仿佛自己所有的秘密都暴露在這個女人的面前……
難道她知道……？
仿佛是看穿了他在想什麼，Genevieve嘴角微微向上勾起，她眨了眨眼，輕輕地點頭，「沒錯，我知道噢！」
「你，和你的那位親愛的朋友——」她若有所指地說道，滿意地看到血色從黑髮格蘭芬多的臉上褪去，「你放心，我這個人不多嘴，只要你以後別再來煩我，我是不會向別人說些什麼的。」
被她言語中的深意威脅到，Black抿緊了唇低下頭去，思量再三，他終究有些不甘心地問道，「……那麼那個Snivellius呢？……你就會和他在一起了？」
然而令他吃驚地，Genevieve依然是一口否決了他的疑問。
「不可能！」
「這又是為什麼？……我以為，你應該是喜歡他的。」Sirius有些驚訝地追問——這次他是真的好奇了。
似乎對於這個問題有些措手不及，Genevieve有些愕然地睜大了眼睛，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前一陣子被Lily攪亂的煩惱又再次浮上心頭。
「……Sev他喜歡的人是Lily。」她不甚耐煩地回答道，努力地不去想心頭泛起的那絲煩悶所代表的深意。「我是不會去搶好朋友的戀人的。」
「……可是Evens已經和James在一起了。」Sirius低低地喊道，對於眼前的女人的遲鈍感到有些不可思議——哦，Merlin的小褲衩！只要是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那個陰沉的黑蝙蝠對於Trelawney的感覺，她本人居然還堅持那個可笑的想法……到底她腦子裏都在想些什麼啊？……噢，他知道了，一定是那些咒語和魔藥把她的腦袋塞得滿滿的，讓她再也沒有空餘去想其他的東西！
「……可是Sev還喜歡她。」Genevieve輕聲說道，沒有覺察到自己的語氣間流露出一絲酸味。
Black深深地打量著她，仿佛是見到了什麼很神奇的生物……半晌之後，他突然歎了口氣，用一種古怪地語氣說道：「……雖然很不願意承認，不過我想我現在有些同情那只臭蝙蝠了。」
說完，無視Genevieve疑惑的表情，他逕自大步走開了。
「……瘋子。」——這人到底是來幹嘛的啊！？
眨了眨眼，Genevieve看著走開的格蘭芬多，有些莫名又有些憤怒地從鼻腔裏噴出一口氣，而後跺了跺腳，也大步地走開了。
在她離去之後不久，一個削瘦的身影從一旁的轉角走了出來，望著她離去的方向，怔怔出神了半天。
「……也許，我是應該考慮一下Lucius的意見……」
再度想起了斯萊特林剛才斬釘截鐵的那句「不可能」，他皺起眉，表情有些扭曲地，帶著鬱悶憤憤地冷哼一聲：「Genevieve你這個比巨怪還不開竅的……笨蛋。」
****** ****** ****** ****** ****** ****** ****** ****** ****** ******
「我敢用Trelawney家族的名譽向你保證：Black那個混蛋心裏面的人百分之兩百是你。」
Genevieve信誓旦旦地向褐發的格蘭芬多說道，這個秘密是她「親眼」看到的，肯定錯不了……再說了，就算錯了也沒什麼大不了——反正受損失的也是Trelawney家族的名譽，又不是她的！
「我很感謝你的幫忙，Sibyll。」面對兩眼閃爍著八卦之光的斯萊特林，Lupin哭笑不得地說道——他現在只擔心：Trelawney有沒有對Sirius說了些不該說的吧？
「你放心好了，我可沒讓他聽出什麼紕漏來——只是小小地警告了他一下，讓他不要再來騷擾我的日常生活了。」說著，Genevieve有些不滿地噘起嘴輕聲嘀咕道：「……那只笨狗就不知道消停一會兒讓人喘口氣嗎？」
雖然她說得很小聲，可是狼人敏銳的聽力還是讓他清楚地聽到了對方的抱怨。對此，他也只能抱以一個歉然的苦笑。
「Sibyll，如果你當真不喜歡，可以明確地告訴他的。」說完，他的心底滑過了一絲苦澀：什麼時候，自己也能這麼公開地向Sirius表達自己的感情就好了……
「那不好，」Genevieve飛快地搖了搖頭，下意識地否決了這個提議，「他會遷怒Sev的……」
「所以這才是真正的原因……」狼人一針見血地指出，而他平靜的指認讓茶金頭髮的斯萊特林瑟縮了一下。
幾乎是立時的，Genevieve就張開嘴想要說些什麼，然而面對狼人淡定卻又肯定的態度，她卻發現自己找不出什麼很好的辯駁之辭。張口結舌了一陣子，她有些挫敗地閉上嘴巴，懊惱地低下頭去。
「……我不想被拒絕。」她忽然沒頭沒腦地說道，然而Lupin卻露出了了然低神色，帶著些許寬慰性質地輕輕拍了拍她的手。
「我知道。」他語氣裏的某種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成分讓斯萊特林沒有拒絕他有些親密的舉動，帶著些許感激，Genevieve用力抿緊唇點了點頭，「所以這一次，我幫你。」
——也是為了幫我自己。
兩人心知肚明對方的幫助是出於什麼樣的最終目的，因此頗有幾分同病相憐的心境讓他們表現得就像老朋友一般。
也因此，當Severus Snape湊巧經過的時候，看到的就是Genevieve和Remus Lupin站在一起手握著手的一副很親密的圖像。
見鬼的該被Merlin詛咒的格蘭芬多！他 媽 的他們又想對他的Genevieve幹什麼了？
幾乎是狂怒地，黑髮的斯萊特林黑袍翻滾著大踏步筆直沖了過去。
身為狼人的敏銳五感讓Lupin立時就發現了沖過來的黑髮斯萊特林，琥珀色的眼底閃過一絲惡作劇的光芒，他低下頭，在Genevieve耳邊輕聲說道：「那麼……Sibyll，記得把握時機哦。」
而後，在茶金色的斯萊特林還沒有反應過來的同時他充分發揮出格蘭芬多良好的機動性，腳底抹油地溜走了。
Merlin在上！不知道Trelawney看到Snape此時的表情之後會感想如何呢？——他是很想留在原地看戲的啦！可惜面對盛怒中的斯萊特林毒蛇，就算是他也沒有萬全的把握能夠全身而退……Merlin保佑可憐的即將獨力承受黑髮斯萊特林怒火的Trelawney，他可是很清楚自己剛才的那個動作從Snape的那個角度看過去就好像是在親吻茶金頭髮的斯萊特林那般……不過，他這也是為了Sibyll著想，想必她是能夠理解自己的苦心的吧？……嗯，Dumbledore校長的那句話怎麼說的來著？
——一切都是為了最崇高的利益啊！
各人的終生大事，怎麼說也是最重要的了吧？所以Sibyll，你就安心地去吧！（Lupin，校長要是知道你這麼曲解他的偉大理想絕對會扒了你的皮送給Grindelwald作毛毯的= =……）
悠于 2016-2-9 17:48
31 來自格蘭芬多的報復
一報還一報。
一飲一啄，莫非前定——G.T．
****** ****** ****** ****** ****** ****** ****** ****** ****** ******
之後小Snape先生和Genevieve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無人知曉。不過從傍晚時分Genevieve回到寢室時滿臉通紅的樣子，以及之後在餐廳晚餐時黑髮的斯萊特林坦然自若地坐到她身旁去的種種跡象來看，兩人之間顯然發生了什麼。
這不禁讓一干等著看好戲的閒雜人等心癢難耐，不過在率先嘗試的小Malfoy先生和紅發小母獅先後被惱羞成怒的茶金髮斯萊特林惡整到三天不敢出去見人之後，所有的試探和詢問都消停了下來。
去招惹一條斯萊特林毒蛇是一件絕對劃不來的事情，而去招惹一條正處於敏感狀態的劇毒響尾蛇更是得不償失。
幸好，四年級臨近結束的時候還發生了另外一件大事，這在很大程度上轉移了學生們的注意力，使得一干懾於Genevieve的陰險手段以及Severus的陰沉氣勢的不甘心的好奇小巫師們不至於因為沮喪過度而造成嚴重的心理疾病。
這樁在霍格伍茲引起轟動的新聞就是——格蘭芬多的黑馬王子Sirius Black跟他的家族脫離了關係！這位Black家族的變異種，天生的叛逆浪子，在忍受了Black家族古老而又壓抑的沉梏十五年之後終於下定決心，異常堅決地與自己的血緣親人們劃清界限，義無反顧地投入了格蘭芬多的小獅子們的懷抱。
由於Black家族在巫師界的強勢地位，Sirius的「叛逃」行為成為了眾人津津樂道的話題，一時間，幾乎整個霍格伍茲的學生都在探討他離開家族的原因：有的說，Sirius愛上了格蘭芬多的某個Muggle出身的女巫，遭到了一向注重血統的Black家族的強烈反對，於是愛美人不愛江山的Sirius同學毅然選擇了脫離家族——這個言情版本受到了大部分純情少女的熱烈支持。
也有的說，Sirius是被他那些正直熱情的格蘭芬多的好友們感動了，於是在家族一再要求他從內部破壞格蘭芬多的和平的情況下最終選擇和家族決裂——想當然的，這是格蘭芬多自命為「正義騎士」的人士們所編撰的版本……其他還有一些稀奇古怪的版本，甚至，還有說Dark Lord命令Sirius打入格蘭芬多內部去刺殺Dumbledore，而Black同學在校長偉大人格的感召下迷途知返毅然與家族脫離關係的。
——對此，Genevieve的反應是嗤之以鼻。
「在偉大校長的感召下？被某個格蘭芬多美女吸引？哼——簡直是一派胡言！」對於整件事情的經過可稱得上知道得最為詳細的茶金色頭髮的斯萊特林不屑地噴著鼻息——哦，Merlin在上！那個Black會被校長那樣的糟老頭子感召？被某個腹黑狼人誘拐的可能性倒是更大一點！
至於格蘭芬多的神秘美女？……那就更扯了！美女有沒有她是不清楚，不過格蘭芬多倒是有褐發狼人一隻，對於狗來說，比起母獅，狼才算是近親吧？……
「Gene，你又在想些什麼鬼主意了？」見她笑得一臉□，小Snape先生立馬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這傢伙，一定是又在想些什麼歪點子了！
「……該不會，這次Black的事情是你搞出來的吧？」想到了某種可能，他的臉色不由得變得難看起來。
「當然不是我！……真的，這次是另有其人。」見黑髮的斯萊特林臉色不善，Genevieve馬上撇清自己在其間的關係。
她可是相當清楚小Snape先生的脾氣的，像他那麼驕傲的人，是絕對不會因為你替他出氣惡整了他的敵人而感到高興的，他只會感覺受到了侮辱和看輕——因為自己的敵人就該自己動手解決，畢竟能夠被他承認為敵手的也都是經過他那挑剔的眼光篩選的少數幾個。
不過，雖然知道這一點，可她還是覺得不爽啊！
所以，報復還是要報復的。只不過，得偷偷地報復——絕對不能讓黑髮斯萊特林察覺出自己在其間起的作用……
「真的？」Snape有些懷疑地盯著她——不是他多疑，而是這個人以往的不良紀錄實在是太多了，讓人無法相信啊！
「真的真的——我可以用Merlin的名義起誓！」見小Snape先生對自己如此的不信任，Genevieve的臉上寫滿了委屈，噘起嘴，她用一種哀怨地語調向Severus透露了部分實情——
「我是很想整他一把的啦！……可是這次已經有人出手了，我不好意思……」
雖說Black那顆生銹的腦袋是需要狠狠地刺激一下，不過，對於自己心愛的人也能夠下得了這種狠手的Lupin的確不是簡單人物啊！——摸著下巴，Genevieve很是感慨地想到。
「不好意思？我很懷疑你的字典裏真的有這個單詞的存在嗎？……我看你是擔心被那個下黑手的人給報復才不敢動手的吧？」輕嗤一聲，Severus一針見血地揭穿了某人的厚臉皮。
「Sev！」Genevieve很是哀怨地用眼角看著他，就差沒在頭上舉塊牌子寫著「我很哀怨我很委屈」了。
不過，小Snape先生還真沒說錯！她的確是有些顧忌那個狼人。要知道，對自己喜歡的人也能夠狠心的又和她的智力在一個水準的人一旦動怒可是很可怕的！如果她一個人也許還會考慮和他鬥鬥智，可是眼下她還有其他要顧慮的人……所以，這次只能便宜那只狼人了！
Genevieve很清楚，Lupin這次下手的時機挑得很好，就算被其他人知道了Black家發生的事情的真相，別人也決不會懷疑到他身上，只會暗自疑心是平素和Black有仇的斯萊特林的人幹的，尤其是和劫掠者敵對的Severus，更將是他們的頭號懷疑對象！
何況，動手的也的確是他們這邊的人——
想當初，Lupin來找她合作的時候，考慮到一旦狼人站在那一邊將極大地妨礙計畫的進行以及褐發格蘭芬多保證以後Black都不會再來找Severus麻煩的承諾……
基於這種種因素，她才勉強地答應了Lupin的計畫——不著痕跡地讓Narccissa發現了Lupin是狼人的這一事實。而後，Narccissa果然向Lucius提起了這件事，精明的Malfoy家主按照事先的計畫讓她去找Regulus商量，而後，個性有些怯懦的Regulus果然去找了自己的母親，再後來……
再後來，想必Black家主和主母給Sirius Black下了最後通牒，而選擇了狼人的Black離家出走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雖然，脫離自己的家族給Black帶去的打擊讓自己因為他對於Sev的惡作劇產生的怒意消去了不少，可是怎麼想來，這一次最大的獲益者都是那個褐發的格蘭芬多——作為以精明著稱的斯萊特林，讓一個以魯莽沒大腦著稱的格蘭芬多當成槍手使的感覺可真是糟糕……
「笨蛋，」Severus忽然伸手在Genevieve的小腦袋瓜子上輕輕地敲了一下，雖然力道不大，卻足以將陷入糾結情緒的某人驚醒過來。
「幹嗎老是敲我的腦袋？會變笨的知不知道？」摸了摸頭頂，雖說並不覺得疼痛，可Genevieve還是委屈地向黑髮的斯萊特林抗議道。
「哼！這種Muggle的無稽之談你居然也會相信？虧你還是一個巫師……再說了，反正你也已經夠笨了，也不差我這一下——不，應該說，物極必反，也許讓我多敲幾下就會變聰明點了。」對於她的抗議，小Snape先生輕描淡寫地反駁了回去。
這下Genevieve的嘴巴可撅得可以掛油瓶了，「不公平！……Sev，我發覺你最近越來越喜歡欺負我了……」——別人都是談戀愛談得甜甜蜜蜜的，為什麼她家這個就是越來越喜歡欺負自己了？
黑髮的斯萊特林冷哼一聲，挑了挑眉瞥了瞥她，黝黑的眼睛似乎在說：「以你這樣的智慧怎麼能夠理解我的用意？」，Genevieve不為所動，繼續去可憐兮兮的表情看著他。
片刻之後，黑髮的斯萊特林輕咒一聲，有些挫敗地伸出手在對方腦袋上摸了摸算是妥協。
擠進對方懷裏的茶金色頭髮的斯萊特林有幸聽到了黑髮少年幾不可聞的咕噥：「……不是你，我才懶得去管他呢！」
按理說，這種彆扭的性格是很容易造成矛盾的——可偏偏Genevieve就吃這一套。
頓時，黑髮斯萊特林的形象在她眼中變得光輝起來，拽住Severus的胳膊，她感動地看著對方：「Sev~~~~~~」啊啊啊~~~~Sev剛才的語氣好萌啊！！
看著茶金色頭髮的斯萊特林那亮晶晶的藍灰色眼睛，Severus眯起了眼睛，黑鑽石一般的瞳仁閃了閃。
果然，讓Genevieve摘掉眼鏡的決定是正確的——雖然，他每隔一段時間就得為她配製一付明目藥劑，但相對於能夠一直看到這雙漂亮的淺灰色眼睛的結果，這個代價還是非常值得付出的。
更何況——
伸出手固定住那顆不安分的小腦袋，他低下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襲擊了那兩瓣鮮紅的嘴唇——從剛才Genevieve咬嘴唇開始他就早想做這件事了！
要知道，Gene那副厚重的啤酒瓶底眼鏡對他的妨礙可不止一點兩點啊！每次想要接吻都得先把它摘下來，可那樣一來Genevieve就有心理準備了，像現在這樣的偷襲機會可也就沒有了！
——某從外表上絕對看不出的悶騷斯萊特林邪惡而又愉快地想道。
****** ****** ****** ****** ****** ****** ****** ****** ****** ******
「一定是那只骯髒卑鄙的黑蝙蝠幹的好事！」James Potter氣憤地大聲嚷嚷道，白淨的臉因為怒氣漲得通紅。
「Prongs，別輕率地下結論……這種事情是講究證據的。」輕輕皺了皺眉，Lupin沉聲說道。
「證據？哼——這還需要什麼證據嗎？」James輕蔑地哼了一聲，用一種「你是白癡嗎」的目光看著褐發的格蘭芬多，「他知道你是一個狼人！他恨我們！——這些理由還不足夠嗎？」
聽到James的話，Lupin默然。
雖然已經和Trelawney達成了協議儘量不會再讓James和Sirius去找Snape的麻煩，可是他也不能就這麼光明正大地對他們說「別去找Snape的麻煩」吧？
……所以，他只能儘量找些理由來替無辜的黑髮斯萊特林開脫。
「……知道我是狼人的並不是只有他一個。」Lupin決定做最後的嘗試。
「不是他？難道你是想說是Sibyll嗎？……沒錯，她的確也知道這件事，可是如果她想陷害你，為什麼不早說出來呢？她可是從三年級的時候起就知道了！」——最重要的是，Sibyll是個女人！他，James Potter，格蘭芬多的正義騎士，再怎麼沒品也不會和一個女人去計較的！
「可是……」Lupin有些為難，顯然James已經認定是Snape造成了他身為狼人的秘密洩露的罪魁禍首……只有他知道不是的，可他又不能把這件事告訴他們——難道要跟他們說，「是我自己把我是狼人的秘密洩露出去」的嗎？
「夠了！」一直坐在角落裏一聲不吭的Sirius突然大吼一聲，讓爭執中的另外兩人嚇了一跳，有些錯愕地看向他。
黑髮的格蘭芬多顯然這些日子過得並不好，看上去憔悴了許多，他懨懨地抬起頭，藍色的眼睛裏浸滿了壓抑和煩躁。
「James，夠了，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他陰鬱地說道，「不管是誰做的，我都不想再追究下去了……我說算了，讓它去吧。」
「算了！？怎麼能就這樣算了呢？」Potter跳了起來，滿臉地激動。
「我說——夠了(Enough)。」Sirius毫不相讓地站起來與他對峙，「這是我自己的事。」他堅持道。
「……好吧。」在黑髮格蘭芬多的堅持下，另一個格蘭芬多勉強地妥協了。不過看著他那依舊不平的表情，Lupin相當擔心他會獨自一人偷偷地去找Snape的麻煩。
也許……該給Trelawney提個醒才好……
****** ****** ****** ****** ****** ****** ****** ****** ****** ******
獨自一人走進了禁林的邊緣地帶，James Potter從懷裏摸出一個老舊的手抄羊皮卷軸，一邊看一邊自言自語道：「哼……我可不做縮頭烏龜……你們不去我一個人也能行的……」
是的，一定能夠成功地報仇的！
James看著手上的這份卷軸——這是他暑假裏從家裏的密室裏翻出來的古老咒語卷軸，上面記錄了一個不知名的咒語，雖然不清楚具體的作用，可是根據祖上記載，這是一個威力巨大的魔咒，想必這個魔法一定能夠讓那只下三濫的蝙蝠嘗到苦頭。
褐色的眼睛裏閃過一絲興奮，James微笑著舉起了魔杖——
32 禮物
我修改了上一章的一個小地方：James Potter將不知道這是一個黑魔法，他只知道這是一個威力巨大的魔咒，出於對祖先的信任，他相信那是一個白魔法……嗯，就是這樣。
此外，這一段由於番外的存在而顯得有些混亂，所以我做了一個小年表——
三年級聖誕：Snape邀請Lily被拒絕。
三年級下半學期臨近結束時，Snape和Trelawney正式成為一對。
四年級上半學期，發生了番外中的舞會。
四年級下半學期，Narcissa發現Lupin是狼人的事情並告訴家裏。
四年級結束的假期中，Sirius Black回到Black家，並脫離家族。同期，Lucius Malfoy從霍格伍茲畢業。
五年級開學，也就是現在。
OK，讓我們回到正文——
****** ****** ****** ****** ****** ****** ****** ****** ****** ******
收到Lupin的警告，Genevieve很是忐忑不安了一陣子，直到被小Snape先生譏笑為「轉了性子像個赫夫帕奇似的疑神疑鬼」，在惱怒之餘也不禁羞愧地自我檢討：想來以她和Sev的智商還不至於被Potter那個稻草腦袋想出來的主意給整到，而且聽Lupin說，Potter最近正在神秘兮兮地研究什麼咒語——想來這就應該是他引以為好的憑仗了吧？
根據她所知道的魔法原理，越是威力巨大的魔咒施放的條件越是苛刻，不是需要極大的代價（比如魔力、獻祭之類），就是有極高的風險，更何況Potter又是一個極度厭惡黑魔法的格蘭芬多，他所能找到的魔咒想來也只可能是白魔法，而白魔法的原理註定了它的攻擊力天生要弱于黑魔法，這也就造成了那些攻擊魔法特別難學……
想必，等Potter掌握這個魔法怎麼也得要過兩三個月了吧？嘖，那她這麼早就小心翼翼不就真的像小Snape先生說的那樣變成杞人憂天了嗎！？唉……算算她前後兩輩子加起來已經都超過三十五了吧？……難道真的是老了？
囧rz被打擊到的Genevieve小姐並沒有灰暗很久，很快地，她就將這股鬱悶之情轉化為了打擊Potter的熱情——雖說不用過分提防他了，可給敵手下絆子這種事做再多次也不嫌多呀！
****** ****** ****** ****** ****** ****** ****** ****** ****** ******
最終拯救Potter先生于水深火熱之中的是耶誕節的臨近。伴隨著這個上半學年最為重要的節日的到來，小心眼的Genevieve小姐將全部的注意力轉到了如何度過一個比去年更加精彩的耶誕節上（當然，和小Snape先生一起），此外，鑒於某位黑髮斯萊特林的生日緊接之後，斯萊特林的小女巫再沒有閒暇來顧及格蘭芬多的雜毛獅子——這可讓因為自開學不久就一直莫名其妙地走黴運而忙得焦頭爛額的Potter大大松了口氣。
由於去年的舞會過得實在是相當的精彩，Trelawney小姐著實有些苦惱該如何想出一個比去年更為精妙的主意——要知道，靈感這玩意可是來去不由人的。更何況，去年還有Malfoy先生助陣——Genevieve不禁有些懷念起Lucius來，這可是她第一次如此真切地緬懷白金孔雀的好（L爹：喂喂！我好像還沒死吧！？）。
最終，傷透了腦筋的Genevieve只想到了一個主意——
「……你一大清早的把我叫過來有什麼事？」看著眼前神秘兮兮的茶金色頭髮的斯萊特林，Severus Snape很不耐煩地說道——本來，聖誕舞會這種無聊卻不得不參加的毫無意義的消遣就已經夠讓他不高興的了，而將一天之中剩餘的寶貴時間毫不客氣地佔據掉的Genevieve如果沒有一個很好的理由，就算她是他的女朋友也別想他這麼輕易地放她過門——當然，也許他可以從中獲取一些額外的樂趣。
「耐心是種美德。」見到黑髮斯萊特林堪比黑鑽般閃亮的眼睛，Genevieve一陣心驚，這讓原本還想再釣一下他胃口的小蛇不怎麼情願地秀出了她精心準備的驚喜。
「這個是……」饒是以挑剔出名的黑髮斯萊特林也不禁有些動容了，他看著眼前那一小堆零零碎碎的物件：一張照片、一把有些發黑、缺了不少牙齒的梳子、一條繡有E.S.字樣的手絹……以及一些Snape以前見過但後來莫名失蹤的小玩意。
所有的小東西上都被施加了大量的保護咒語，看得出，物品的主人有很小心地在珍藏著它們。
「……你應該也很想念Eileen媽媽吧？這些東西就給你了！」看著黑髮斯萊特林驚訝的眼神，她又急忙補上了一句，「——當然，是臨時的！……一個星期……不，三天……不不不，一天以後你就得還給我。」
看到Severus臉上似笑非笑的表情，她有些羞赫地嘀咕，「幹嘛……我沒這些晚上睡不著不行嘛……」
雖然聽不清她的自言自語，不過從她那依依不捨的眼神裏就看得出一切，Severus好笑之餘又覺得心底有些溫暖。不過表面上，他依舊板起臉不屑地挑了挑眉，發出一聲輕哼。
「我記得……這些好像都是屬於我的東西吧？而且……其中似乎還有一些是我家以前丟失掉的……」
「才沒有呢！是你爸爸丟出來我偷偷撿回去的！」Genevieve立刻憤憤不平地抗議道，話一出口就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哦，Merlin的鬍子啊！她怎麼一下子就被詐唬出來了呢？真是丟人啊！
****** ****** ****** ****** ****** ****** ****** ****** ****** ******
看著捂著嘴一臉懊悔不已的表情的茶金色頭髮的小女巫，Severus漆黑的雙眼裏閃過一絲異彩——連同今天的這份禮物，Genevieve給他的一切已經遠遠超出他所能夠回報的了。
本來，以他那高傲的個性是不屑于接受這樣豐厚的饋贈的。可對方本就比他狡詐，又是有心算無心，等他注意到時早已毫無防備地接受了她為數龐大的幫助……最最叫人可氣的是，你說你佈施之後擺出一副有求於我的態度還叫人好過一些——你有求於我，我只要回報了你的恩情就好。
可她偏偏什麼要求都不提出，你要是對她惡言相向吧……她就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任你罵不還口，有時還會涼涼地回上一兩句，話雖不多，卻句句切中要點，咽得人說不出話來。
後來，跟她的關係算是更進一步了之後才發現她還有迷糊的那一面——相當的白癡迷糊的一面。平常好端端的精明高傲的人私底下單獨相處的時候卻總是迷糊得仿佛沒有把腦子帶出來——按照她自己的說法，是沒有動腦子的必要，有什麼事反正你也會替我代勞的，對吧？
這種不負責任的話既讓人氣悶又讓人覺得窩心——就算這只是她照顧到自己的自尊心的安慰也足以平息他的一切不滿了。更何況，前一陣子去拜訪Lucius的時候見到的他和Narcissa的相處模式也讓他有些明白了Genevieve的處境：作為純血世家長大的孩子，她和Lucius他們都有好幾張不同的面具，其中大部分是擺給世人看的成熟老於世故的面孔，只有在面對家人、最親近的人的時候他們才會卸下所有的面具做回單純的自己。而對於Genevieve而言，以前那個能夠令她放鬆的人是媽媽，現在麼……
對著這麼一張無賴而又裝作無辜的臉，即使他有天大的怒氣也什麼重話都說不出來了。
「……早晚有一天我會被你氣死。」帶著最後的一絲氣惱，他伸出手輕輕地將對方拉進懷裏，同時用手按住她的後腦勺，不讓她抬頭看到自己此刻的表情。
「才不會呢！我這麼好的人，怎麼可能會去傷害你呢？」Genevieve掙扎著抬起頭看向他，灰色眼睛裏的認真讓Severus一時忘記了自己該做的動作。
「Sev，你聽著，我永遠都不可能傷害到你，無論身心，永遠。」
這種近乎誓言的話語讓黑髮的斯萊特林心口一陣抽緊，仿佛被重擊那樣的鈍痛。他用盡全身的力氣把對方揉進自己懷裏——絲毫不顧茶金色頭髮的斯萊特林的掙扎抗議，仿佛想要把她悶死一般。
好半晌，他這才悶悶的說道——
「Genevieve，你這個白癡。」
——對上這麼個白癡他還能有什麼辦法？
……只好倒楣地認栽了。
33 旦夕
天有不測風雲，人有禍福旦兮，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
……以Merlin的內褲的名義，我詛咒說這話的混蛋下地獄——G.T．
****** ****** ****** ****** ****** ****** ****** ****** ****** ******
Severus Snape是個如同他的名字那樣嚴肅的人，因此，收到了禮物的他自然開始思索該如何進行回禮。在衡量了自己的經濟能力以及對方那見多識廣的眼界知覺的恆河差距之後他懊惱地發現自己正處於一個尷尬的位置：用錢買得到的禮物進不了Trelawney小姐的眼界；入得了眼的他的錢包負荷不起；手工制的禮物則太過煽情……
而緊跟之後的兩人的生日更是令他的煩惱雪上加霜——他的生日是1月9日，而Genevieve則是1月17日，這一個多星期的緩衝時間根本不能讓小Snape先生的心事減輕半分。
噢，Merlin！想想一個星期以後的生日吧！……指不定那個白癡又會送出什麼更驚人的玩意——一想到此，黑髮的斯萊特林就覺得頭痛。
「What a bloody hell!」（「這個世界TMD全都瘋了！」）他含糊地在嘴裏咕噥著，同時提起筆在信紙上寫下——
親愛的Lucius：我很抱歉地打擾你和你那朵漂亮的水仙花的浪漫蜜月時光……
一刻鐘以後，他怔怔地看著寫了三分之二頁面的字跡，沉默半晌之後歎著氣把辛苦寫好的信揉成一團擲到了書桌旁的垃圾筒裏——垃圾筒發出一聲不滿地抗議，不過還是老老實實地把紙團吞了下去，不過接下來的五分鐘裏它不斷地抱怨Severus在這兩天內「喂」給他的數量龐大的信紙團造成了它的消化不良。
正心煩著的黑髮斯萊特林毫不猶豫地給了他一個「靜默咒」，安靜了片刻之後，垃圾筒扭了扭它那直筒的腰（好吧，也許垃圾筒是沒有腰的），用一種相當文藝少女的姿態奔出了房間。
睜著純黑的眼睛愣愣地看著自家垃圾筒上演「離家出走記」，在片刻之後反應過來的Severus恨恨地從嘴裏吐出兩個字：「Fuck Merlin。」
而後，他披上自己的巫師長袍頭也不回地走出門去——那大力的關門聲讓大門上搖晃了好幾下的畫像在走道上開罵了十分鐘之久。
與其在這裏發呆還不如去圖書館看看，也許會有什麼令人驚喜的發現。
如此說服自己的黑髮斯萊特林不太確定地想到，同時寄期望於自己不要被那浩繁的書本海洋中的某條小小魔咒迷住而忘記了初衷——雖然就他之前的記錄看來這種幾率著實有些渺茫。
****** ****** ****** ****** ****** ****** ****** ****** ****** ******
也是Merlin也不忍心看到我們未來偉大的魔藥教授因為一件小小的生日禮物而提早憔悴，那萬分之一的概率還真的就出現了！
小心翼翼地摩挲著手裏的水晶球鏈子，Severus繃得緊緊的臉上也不禁露出了一絲笑意。
沒想到還真的讓他在圖書館翻到了一本關於儲思盆的製作的書籍，雖然只是最淺顯的知識，卻也提供了他關於生日禮物的靈感——如果能夠做出一個可以存儲記憶的道具……
由於記憶類魔法並非他的長項，他最終還是拉下臉皮去求助了Lucius（A：關於這點我真的很好奇……小教授為什麼你能夠坦然地向L爹請教學術上的問題卻拉不下臉去問他關於其他方面的問題呢？啊……（被PIA飛）），在將近一個月的沒日沒夜地研究中，他總算是把這條項鏈給趕制出來了！
如果此刻有人看到Snape的眼睛，一定會以為自己看到了最為璀璨的黑鑽石。黑髮的斯萊特林全神貫注地盯著那條做工很粗糙的水晶鏈子，這裏面是他全部美好的回憶、也是他最真切的祝福，此外，還有……
他鼓起這輩子最大的勇氣所作的最大膽的一次嘗試。
不知道……Gene會怎樣回答自己呢？
Severus覺得自己此刻的心情簡直比三年級時在打人柳下看到那只狼人還要緊張。
「小心——！」忽然，他聽到一聲驚叫，那聲音有些耳熟，Severus愣了愣，而後察覺到有一股龐大的魔力波動向自己湧來……已經來不及做出什麼防禦也來不及閃避開了，黑髮的斯萊特林只有調動自己全身的魔力盡可能地凝聚起一點防禦。突然地，右手中圓球形的硬物讓他想起了一件事——
不行……那個水晶，是要送給Genevieve的……
下意識地，他把全部的魔力都灌注到了握著鏈子的右手。
下一刻，他就感覺到一股剝離靈魂般的痛苦。
而後……
黑髮的斯萊特林最後的記憶，停留在貫穿靈魂的尖叫上——
****** ****** ****** ****** ****** ****** ****** ****** ****** ******
（把時間倒回幾分鐘以前——）
「James，你真的要這樣做嗎？」Sirius Black看著一旁躍躍欲試的黑髮好友，抿緊了唇，有些許不安地問道。
「嘿！Sirius，你在說什麼傻話？」James Potter轉過頭，看他的目光就好像在看一個低能，「他可是害你脫離家族的混蛋！」
「……」垂下眼眸，Sirius Black沒有說話——雖然他也始終對那個黑壓壓的陰沉死蝙蝠沒有好感，可是卻也沒有嚴重到用攻擊魔法背後偷襲他的程度……再說了，Remus私底下有跟他約定過：不再去找那個混蛋的麻煩——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可他已經答應了自家的戀人……可這些他又怎麼可能向James說明呢？
見Sirius低頭保持沉默，誤會他默認了自己的觀點的James興奮地轉過身去，他從懷裏抽出魔杖，對準前方不遠處的那個黑髮的斯萊特林，用一種連他自己也不是很明白的激動心情念出了那個他反復練習了好幾個月的咒語——
「Animam Efflare！」
伴隨著磅礴的魔力奔騰著凝聚在James的魔杖尖，Sirius感覺自己的心劇烈地跳了起來，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作為一個從小接觸黑魔法的Black，他很清楚地意識到，James所使用的分明是一個極其古老威脅的黑魔咒！
出於一種不知什麼樣的心情，他轉過頭沖不遠處的那個黑髮的斯萊特林大喊了一聲——
「小心——！」
而後，他就看到一束可怕的紅光從James的杖尖飛了出來，準確地擊中了那個黑色的身影。
他看著那個黑色的身影緩緩地倒向地面，就好像經過了一個世紀那麼長久。與此同時，耳邊響起了一陣尖叫聲——仿佛人魚的歌聲那樣尖銳刺耳，持續了許久許久，似乎永遠也不會停歇。他有些僵硬地轉過頭，看到一個茶金色的蒼白的身影不知何時出現在另一邊。
他看到另一個火紅頭髮的女孩從茶金色頭髮的斯萊特林身後沖了出來，直奔不遠處躺在地上的那個不知生死的斯萊特林。她先是探了探對方的鼻息，而後一臉發白地轉過頭問自己的女友——
「……Gene，怎麼辦？Severus沒有呼吸了……」
然而這句話反而像是給失神的斯萊特林女巫注入了活力，她猛地停止了尖叫，飛奔到她的身邊，而後，一語不發地舉起魔杖，一個、兩個……數不清的治療魔咒像不要錢似地往黑髮的斯萊特林身上扔去。與此同時，她頭也不抬地對紅發的格蘭芬多說道：「去——快去把教授們找過來！……不，去把Dumbledore校長找過來！」
之後的事情簡直就是一團混亂，校長很快就來到了，還有Mcgonagall教授，他們把黑髮的斯萊特林用漂浮咒抬起來急匆匆地走了。Sirius注意到，在他們抬起Snape時，一個亮閃閃地東西從他的右手掉了出來，落入了附近的草叢裏。
當Pomfrey夫人宣佈Severus Snape的靈魂受到了重創之後，他和James毫無疑問地受到了Mcgonagall教授的強烈訓斥，他甚至已經做好了被退學的準備——然而令人奇怪的是，Dumbledore校長最後卻把這件事情壓了下去。Sirius不會忘記當時Sibyll Trelawney看向他們的眼神——那種冰冷、陰寒、仿佛凝聚了世間所有的仇恨與黑暗的令人心顫的眼神。
「我會讓你們為此而痛不欲生的。」
她用拖長的、極其緩慢的語調說道，其他人都只把那當成了一種氣話，只有Remus的眼中浮現了憂心忡忡的神色——他知道，只有自己的戀人和自己意識到茶金色頭髮的斯萊特林的這句話中的危險。
後來，他又回到那片草坪，找到了Snape那天掉落的東西——那是一個水晶球項鏈，做工很粗糙，可是那顆水晶球上卻似乎附加了什麼魔咒，只是，在那個咒語的攻擊下，似乎已經壞掉了。為了修好這玩意，他甚至向自己的堂叔求助。而後，他將修好的水晶項鏈交給Lily Evens，拜託她轉交Trelawney。
Sirius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那麼做……只是，茶金色頭髮的斯萊特林那雙冰冷的灰色眼睛始終在他的腦海裏揮之不去。幾年以後，當他被關進Azakaban之後，每次被攝魂怪狠狠地折磨之後，那雙灰色眼睛就會浮現在他面前，靜靜地嘲笑著他的狼狽與痛苦。
——呵……果然就好像她所詛咒的那樣，痛不欲生呢！
作者有話要說：Anima Efflare：本人杜撰的咒語，作用是將人的靈魂拖離肉體——也就是和三大死咒同等級別的古老黑膜咒。
悠于 2016-2-9 17:48
34 Arshes of Time
他靜靜地趴在壁爐前，望著橙黃的火苗跳動，懷念著舊日的溫情，靜靜地，靜靜地……直到那火苗熄滅，餘下一地的灰燼。
****** ****** ****** ****** ****** ****** ****** ****** ****** ******
又一個月圓之夜，他靜靜地趴在地上，望著壁爐中躍動的火光。
狼毒藥劑不愧是本世紀最偉大的魔藥之一，托霍格伍茲那位黑髮的魔藥大師的福，他得以在月圓之夜還能保持自己的神智。
Remus Lupin痛恨每一次的月圓之夜，因為每到那時他就會失去清醒的神智；Remus Lupin恐懼每一次的月圓之夜，因為每次瘋狂之後清醒他就會格外地思念那曾經的一去不復返的溫暖。
Remus Lupin是理智的，不像個格蘭芬多的冷靜理智。
還記得，那個人曾經用半是抱怨半是驕傲的語氣感歎：Moony你真聰明，聰明冷靜得簡直不像個格蘭芬多！
他笑笑，沒有告訴他：任誰年復一年地跟自己的狼性搏鬥，都會學會節制——他只是不想失去控制而已。
——因為他知道，失控就意味著毀滅。
……好吧，也許在這點上他確實不怎麼像個格蘭芬多。
和他的小心翼翼與謹慎不同，Sirius Black是個天性囂張狂放的人。
他會放肆地對女教授開玩笑，會和James一起對斯萊特林的學生惡作劇，會在魁地奇賽場上為了勝利被撞斷三根肋骨……
Lupin羨慕他的自由與耀眼，於是和他成了朋友。
只是，在成為了朋友以後，他才知道，Sirius的風光背後是Black家族施加在他身上的沉重絆索。於是他明白到：這世界上，沒有一個人是能夠真正的自由的。
但是他還是喜歡Sirius Black，因為他開朗、熱情，就好像一道陽光，將他的疲憊與沉重驅趕一空。
一開始，他只是喜歡跟他說話、跟著他一起玩鬧、冒險、惡作劇……漸漸地，這種友情變質了。
一個朋友間普通的擁抱，就會讓他的心跳驟然加快，他身上那淡淡的青草香味，讓他的肺腑間變得輕盈起來；一起洗澡的時候，面對他們的嘲笑他苦笑著背轉身去，小心翼翼地不讓人看到自己因為瞥見那人充滿了力量美感的身軀而發硬的某個部位……
他開始渴望更多，卻又每每在面對那人藍色眼睛裏全然的信任時產生對於自己的厭惡感。
這種矛盾的情緒持續到三年級的時候，一個斯萊特林女生引起了他的危機感。當看著那雙藍色的眼睛越來越長時間地停留在那個茶金色頭髮的斯萊特林身上的時候，他終於在狂怒與驚恐中認清了自己的感覺——
他想要Sirius Black， he wants him。
雖然不願承認，不過Remus Lupin的確是一個格蘭芬多，所以他決定心動不如行動。
或許是因為一直以來的清貧，Lupin很擅長觀察人心。在這點上，Dumbledore老校長曾經以一種很可惜的語氣對他感歎道：「哦，親愛的Remus，如果你不是一個狼人該有多好啊！」
他知道老巫師在惋惜什麼，可惜他不在乎什麼「本世紀最偉大的巫師的繼承人」這樣的頭銜，他所想要的，只有那個人身邊的位置而已。對此，老巫師似乎十分的滿意，也許他覺得：做不了接班人做個可靠的參謀對他來說是最有利的——Lupin真的不在乎這些功名權勢，即使那對他來說意味著以後的安逸不清貧的生活，對於戀愛中的狼人來說，眼下最為重要的——是如何虜獲Sirius Black的心。
Lupin以他那毒辣老到的眼光，看出了那個斯萊特林女生對於某個黑髮斯萊特林男生的特別關注。於是他千方百計地接近了James的心上人Lily Evens，然後，從她的口裏套出了關於那個斯萊特林的情報。雖然他們那形同家人的關係讓他有些失望，不過他很快振作起來：沒關係，既然他們之間沒有那種關係，他可以為他們創造那種關係。
所以之後的一切計謀顯得是那麼的理所當然：他鼓唆Lily當眾拒絕了那個斯萊特林的Snape關於聖誕舞會的邀請，並且，出人意料地，Lily選擇了James做自己的舞伴。之後，意料之中的，Snape和Lily鬧翻了。於是那個斯萊特林女生如他所想的那樣成為了Snape的舞伴。
當在舞會上看到那兩個斯萊特林之間若隱若現的曖昧氣氛時，Lupin覺得：也許，這個計畫會比他想像中的更為容易達成。
那個名叫Sibyll Trelawney的女生很聰明，很快她就發現了自己的小動作並找上門來。令人驚訝的是，在聽了他的理由之後，她竟然對他說，Sirius Black喜歡的人是自己！
不管Trelawney的結論是否正確，這足以令他欣喜欲狂，為此，他毫不猶豫地答應了那個狡猾的斯萊特林的條件，與她聯手設計Sirius，務必使他不要破壞那一對斯萊特林。
然而，就在他沉浸於幾乎唾手可得的幸福的喜悅中時，他所愛的人卻給了他一次沉重的打擊——
他一直知道Sirius是大膽而又肆無忌憚的，可是他沒有想到他會肆狂到不把人命放在眼裏。當滿月結束清醒過來時，他躺在冰冷的尖叫屋的地板上不想動彈。
身體疲憊，心靈更為疲憊……有那麼一瞬間，他幾乎打算放棄對Sirius的感情了。
可是，當那只黑色大狗跑到自己面前興高采烈地搖晃著尾巴，並以一種天真無辜的眼神看著自己的時候，他忍不住發出一聲悠長的歎息，抬手蓋住了眼睛——他不想讓對方看到他眼角滲出的那些液體。
而後，他感覺一道熱烘烘的呼吸噴在自己的臉上，與此同時，一條濕漉漉又溫暖的舌頭輕柔而又熱切地舔著他的臉頰，舔去了他臉上那些許的淚痕，也舔去了他心中的那些酸澀。
****** ****** ****** ****** ****** ****** ****** ****** ****** ******
Lupin最終還是沒有能夠掙脫那個名為Sirius Black的泥沼。
於是，他不得不再一次地去與Sibyll Trelawney交涉——鑒於Severus Snape是Sirius此次惡作劇的受害者，那個護短的斯萊特林絕對會對Sirius進行慘烈的報復。在付出了盡自己最大的努力讓Sirius不再去騷擾Snape和活點地圖的製作方法作為代價以後，那個狡詐的斯萊特林終於勉強同意按照他的方法對Sirius進行懲罰——雖然不是最好的情況，可也已經令他知足了，何況，那只無法無天沒心沒肺的黑色大狗也確實需要教訓——按照Trelawney的話來說，就是狗是需要□才會懂規矩的。雖然這話說得很斯萊特林的惡毒，可他還是無法克制地露出了表示贊同的微笑。
在Trelawney告訴他Black家已經知道他狼人的事情到Sirius表明自己的態度之前的那段時間裏，他其實一直是提心吊膽地過著日子的。
因為這對他來說是一場豪賭——他拿自己的整個人生、前途甚至生命作為賭注擲了下去，只希望能夠贏回一樣東西——Sirius Black。
他知道這對於Sirius來說有些不公平，可是愛情是自私的，他想要獨佔那個人，所以他寧願扯下他自由的翅膀、割斷他與家人之間的聯繫——親手。
最終他贏得了這場賭注的勝利——比起家族，Sirius最終還是選擇了自己和格蘭芬多。
只是幸福的時光似乎總是短暫的。
就當他沉醉在自己的幸福之中的時候，James不知怎麼把Sirius的事情算到了Snape的頭上，他曾經嘗試替無辜的斯萊特林辯解，卻不見任何效果，而更為令他擔心的，是Sirius對於這件事的反應：他似乎……有些察覺到和自己有關……
於是他保持了沉默，僅僅只是提醒了一下Trelawney——因為他不想失去得來不易的幸福，因為他以為，有那個斯萊特林在，一切是不會有問題的……
可是他沒有想到，James居然用黑魔法攻擊了Severus Snape。
雖然James說他根本不知道那個是黑魔法，可是躺在醫療翼生死不明的黑髮斯萊特林確確實實地提醒著他們自己所犯下的罪孽。
後來，Trelawney不知用什麼方法讓Snape醒了過來——代價是她那一身的魔力。
然而醒來以後的Snape卻仿佛忘記了Trelawney，他記得其他任何人、任何事，卻唯獨忘記了和那個人有關的一切——他的戀人的一切。
他不知道Trelawney當時的感覺是怎樣的，但他無法忘掉那雙仿佛地獄深淵歸來的亡魂般死氣沉沉的灰色雙眼。
「我會讓你們為此而痛不欲生的。」
她說這話的時候，身上已經沒有了一點魔力，和一個啞炮沒有半點區別——可他就是莫名地覺得她的話一定會變成現實。
後來，果然就如她所說的那樣，James死了，Sirius被關進了Azakaban。
他不相信Sirius是他們所說的叛徒，然而就在他四處奔波試圖救出Sirius的時候，Trelawney找上了他。
她和他記憶中的形象有了很大的不同：身上沒有半點魔力，但那雙紅色的眼睛卻莫名地讓人感到心寒。
「是你做的。」他開門見山地說道。
「沒錯，我說過，我會讓你們為此付出代價的。」她毫不猶豫地承認，紅色的眼睛裏閃爍著快意。
「……即使犧牲Lily也在所不惜？」他針鋒相對地問道，而後看到對方眼裏閃過一絲痛苦。
「是的——即使犧牲我最好的朋友……」她嘶嘶作聲地說道，血紅的眼中閃爍著瘋狂與恨意，「我也一定要讓他付出代價！」
「那麼……為什麼要那麼對Sirius？」他痛苦地問道，如果說James是罪有應得，那麼Sirius呢？他根本什麼都沒有做啊！
「如果不是他，這件事怎麼可能會發生？……你們都有份，誰也逃不掉。Potter他死有餘辜！而且我要他在地下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兒子受盡虐待！Sirius將在Azakaban享受攝魂怪們的招待！而至於你……Lupin，我要你在失去愛人的痛苦中度過接下來的漫長歲月！」Trelawney激動地說著，她的語氣浸滿了恨意——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仇恨，Lupin不禁有些疑惑，人類怎麼可能會有如此深厚的恨意？
「說不定……Snape他哪天會記起所有的事情呢？」他充滿了希望地問道——那樣，是不是就能夠讓她放下仇恨了？
然而，她卻忽然露出了一個淒然的笑容——仿佛世界末日來臨那邊寂寥的表情。
「已經回不來了……我的Sev永遠也不可能回來了。」她輕描淡寫地說道，眼睛裏卻如同荒原那般滄桑空洞。仿佛連最後的怒火也從她的身體裏熄滅了，她以一種沒有感情的語氣對他說道：「我今天來，最主要的目的是告訴你不要再輕舉妄動了。好好地安分地活下去，我保證你和Black還是有見面的機會的。」
——就為了她這一句話，他苟延殘喘了十二年。而後，果真像她所說的那樣，他和Sirius重逢了！
只是，他們還來不及享受重逢之後的喜悅……只是短短的兩年，Sirius又再度地自他身邊離去了——這一次，是永遠地離開了。
「我知道他是無辜的，可我永遠也不會和他說對不起的。」
那個茶金色頭髮的斯萊特林挺直了背脊孤傲地說道——即使憔悴得像一副骨頭架子，她依舊還是保持了那副驕傲的模樣。Lupin沒有對她失禮的話作出任何反應，他能夠理解對方的痛苦——失去Sirius之後只過了三天他就已經覺得心臟快要碎裂了，而對方已經生生承受了這種痛苦十七年……怕是早已連心和靈魂一起麻木了吧？
以後的每一個滿月裏，他又再度變回了孤身一人。可能是心蒼老的關係，他現在已經不會在變身以後瘋狂地破壞周遭的一切了，他只會靜靜地趴臥在壁爐前的地毯上，安靜地緬懷過去的歲月。
耳邊時常還能聽到那人爽朗響亮的大笑，沒心沒肺地，仿佛永遠不知道痛苦的滋味，只是身邊卻再沒了那溫暖的體溫和熱情的舔撲。
後來聽說Trelawney也死了。
現在，就只剩下他一個了。
也許不久以後他也將加入他們之中。其實每個人最終都免不了一死的，再怎麼厲害的巫師——就好像神秘人，最終也逃不過命運的意志，變成那一小撮灰白的粉末——
Everybody ends up to the ashes．
Ashes of time．
35 拉文克勞的冠冕
小的時候我以為自己長大後可以拯救整個世界，等長大之後才發現原來整個世界都拯救不了我——G.T．
****** ****** ****** ****** ****** ****** ****** ****** ****** ******
Dumbledore看著眼前的那張看上去相當古老的羊皮卷軸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這是一張非常古老卻製作得非常精細的卷軸，上面用古代精靈語抄寫了一條咒語——然而讓Dumbledore歎氣的並不是那條咒語本身而是卷軸右下角的那個看上去很像幼兒塗鴉的三角形加圓圈的標記。
Dumbledore對於這個標記很熟悉——再也沒有人比他更瞭解這個記號了！這個標記見證了他和Grindewald一起渡過的那段瘋狂的年少輕狂的歲月，它是德國令人聞風喪膽的黑魔標記，它也是自古以來死亡聖徒們苦苦追尋的古老傳說的象徵：三角代表隱形斗篷、圓圈代表魔回石、最當中的那一豎代表著長老魔杖，而當它們集合在一起，就是神聖的死亡聖器。
聯想到小Potter所擁有的那件Potter家代代相傳的隱形斗篷……Dumbledore有九成的把握那條咒語是一條死聖魔咒，以及，Potter家族十有八九正是那傳說中的三兄弟的老三的子孫！
然而這個重大的發現絲毫不能讓他感到半點的喜悅，因為小Potter剛剛用這個魔咒攻擊了他的同學。Dumbledore能夠理解男孩為朋友出氣的心情，卻無法容忍這種用黑魔法攻擊他人的行為，只是——
James Potter 是他好不容易培養起來的下任接班人，雖然他更為屬意的是那個冷靜聰明的小狼人，可惜他的身份註定他只能站在Potter的背後出謀劃策。所以他退而求其次地看好他們這四人小團體，也已經花了大把的精力在培養他們上，如果就這麼因為一起事故被放棄實在是叫人有些可惜。
更何況，Potter家族這幾天也不斷地派人施加壓力給他，希望他不要讓他們這一代唯一的繼承人受到任何有損前途的處罰。為此，Potter家的家主，也就是James的父親甚至願意讓整個Potter家族都加入鳳凰社！這樣一個古老的純血家族的加入對於鳳凰社的發展將會起到非常大的幫助——要知道，Potter家族畢竟不比Weasley家族，即使同為純血，一個是純血之恥，而另一個則是純血中的純血。
相比之下，受到傷害的那個斯萊特林的學生不過是一個家境貧寒的混血巫師，他的巫師母親早在兩年以前就已過世，只有Muggle的父親健在。並且這個學生平日在學院裏的人緣也不怎麼樣，朋友也只有少數的幾個——相信在Potter家族的壓力下，不會有什麼人站出來為他討個說法。
唯一的例外是……
就在Dumbledore皺眉之際，房間裏與校長室門口的滴水獸相連的通訊魔法告訴他有客人來訪，物件正是他所煩惱的那一個。想了想，他允許了這次拜訪，隨後整理了一下被糖果的碎屑弄髒的鬍子，等待那個斯萊特林小女巫的到來。
「Dumbledore校長。」很快地，那位訪客就來到了門口——那是一個茶金色頭髮的少女，年紀大約十五六歲，白皙的臉頰浮著兩朵紅暈，看得出，她是跑著上來的。
「哦，親愛的Sibyll，快坐下。」Dumbledore和藹地沖她微笑，同時從手邊掂起一顆跳跳糖遞向她，「草莓味的跳跳糖，親愛的，要來一顆麼？」
「謝謝，不用了。」女孩搖搖頭謝絕了他的好意，顯得有些坐立不安。又過了片刻，就在他好整以暇地吃著跳跳糖的時候，她咬了咬自己的嘴唇，眉頭緊皺，帶著一臉下定決心的表情對他說道：「……Dumbledore校長，我想我可能找到了一種可以救Severus Snape的方法。」
放下了手裏的糖果，他看向那個小姑娘，不動聲色地問道，「哦？是什麼方法，我的孩子。」
「是聚魂術。」小女巫有些緊張地抿了抿唇，開始乾巴巴地向他介紹起這個魔法來。
聽著她的敍述，結合通過「攝魂取念」從對方腦中取得的資訊，Dumbledore的眉頭皺了起來。等Sibyll Trelawney說完，他臉色嚴肅地歎了口氣：「我親愛的孩子，我恐怕不能答應你的要求。」看著臉色一下子蒼白了許多的小女巫，他半月眼睛後的蔚藍眼睛裏閃過一絲同情，「我想你應該知道，那個聚魂術，是一個極其危險的黑魔法。」
「再危險有Potter用的那個黑魔法危險嗎？」聽到他的拒絕理由，小女巫冷哼一聲詰問道，隨後，像是發覺到自己的態度有些失禮，她飛快地垂下頭，「對不起，校長。我太激動了。」
「哦，沒有關係。」他不以為意地笑笑，對於小Trelawney的焦躁心情表示理解：畢竟現在躺在那裏生死不明的是她的戀人。
可是，雖然這個理由很令人同情，卻並不能讓他答應女孩的請求。憑藉他多年的經驗，他看得出那個聚魂術存在著很大的風險，即使是他這樣的巫師來施展也有很大的幾率遭遇危險——輕則法術失敗，重則連他本人都會受到重創。
「Sibyll，我很抱歉，我恐怕我們不能讓Severus冒這個險——他實在經受不起第二個黑魔法的傷害了。」其實不僅僅是Snape，鳳凰社也承受不起那樣的打擊——現在正是和Lord Voldermot鬥得火熱的關鍵時刻，他不能冒這個險。
「我很抱歉，Sibyll。」他又一次地重複拒絕，並用一種惋惜與抱歉混合的目光望著那位臉色蒼白的小女巫，等待著她的責備或者別的什麼。
然而Sibyll Trelawney卻並沒有做出他意料中的任何失禮舉動，她只是站起身向他鞠了一個躬，隨後輕聲說了一句「打擾了」就頭也不回地飛快跑開了。
望著女孩消失在樓梯口的背影，老巫師銀白的長眉毛皺了起來。正是由於Trelawney異於尋常的冷靜才更為讓他擔心——斯萊特林的小蛇們總是與他那些熱情的小獅子們截然相反，表面的平靜，往往意味著內心的激烈感情以及堅定的決心。
除此之外，他還有一些其他的擔心：在他看來，那個聚魂術是一種與死聖魔咒差不多生僻的咒語，一個五年級的小巫師並不應該知曉——即使她翻閱了禁區大部分的黑魔法圖書，如果沒有人指點，她也根本不可能發現這個魔咒。
Dumbledore確信，這其中有一個很大的玄機。
然而他低估了一個斯萊特林所能擁有的勇氣和決心。
三天后，當他得知Sibyll Trelawney私自施展了聚魂術，並因此而失去了全部的魔力的消息後，匆匆趕到醫療翼的他，頭一眼看到的就是憔悴的小女巫望著躺在自己隔壁床鋪上的戀人的堅定笑容。成年之後也很難得地，Albus Dumbledore為自己曾經做出的決定感到了幾分後悔與歉疚。這種感情在幾天以後變得更為強烈——因為醒來後的Severus Snape完全忘記了自己的戀人的存在。
出於對Sibyll Trelawney的愧疚，Dumbledore在她被逐出家門之後向她發出了擔任霍格伍茲占卜學教授的邀請，並在之後的數十年中，一次又一次地寬容了她的任性（主要指教學態度方面）以及與Malfoy家主之間的「親密」私交（即指Gene在表明自己支持哪一方的立場上態度不明）。
只因為他知道——
命運，對於這位少女著實有些殘酷了點。
****** ****** ****** ****** ****** ****** ****** ****** ****** ******
「我很抱歉，Sibyll。」
聽到這個回答，Genevieve滿懷希望的心一下子冷了下來。她知道，「親切」的校長已經暗示了在這件事情上將不會再給予她絲毫的幫助。望著老巫師充滿了歉意的目光，她幾乎就要露出一個冷笑——
哼！……說什麼為了Sev著想？分明就是擔心自己受到損害吧？沒錯，黑魔法的反噬風險的確遠遠高於白魔法，可這也是她所能找到的唯一一個解救Sev的方法了——如果Dumbledore不願意出手，大可以讓Potter家的人出手啊！反正禍也是他們家那個混蛋小Potter闖出來的，為什麼他們不派個人來替她做這件事？
不過她最終還是忍住了心頭的怒火，以自己所能夠做到的最大平靜向老巫師鞠了一躬而後離開。
既然光明給不了她要的救贖，那麼她只能投身黑暗。
帶著這樣的一種覺悟，Genevieve來到了有求必應室。
這一次，這間奇妙的房間變成了一間用上等墨綠色與黑色絲綢裝點的華麗會客室，可是滿懷心事的Genevieve卻看也不看周遭富麗堂皇的裝飾，徑直走到了房間正中的圓桌前——在圓桌的正中央，擺放著一頂與房間風格格格不入的老舊簡陋的小頭冠。
那個頭冠的左右兩側裝飾著一對小小的翅膀，任誰看到這頂不起眼的裝飾物，都不會想到這就是大名鼎鼎的「拉文克勞的冠冕」！
「看你那死氣沉沉的臉色……那個老傢伙果然沒有幫助你麼？」
一個幻影出現在那頂冠冕上方——黑髮、紅眼，有著一張和精靈不相上下的英俊臉龐以及華貴優雅的氣質，然而，他身上那讓人一眼就全身戰慄的危險氣息卻覆蓋了他那出眾外表給予人的其他觀感，只留下恐怖的印象。
Genevieve藍灰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眼前的這個危險的男人。從看到他的第一眼，她所有的細胞就都在叫囂著「小心，這個人很危險」，她知道，對方告訴自己聚魂術根本不懷好意，可她無法拒絕他的幫助——因為，他已是她眼前唯一一個能夠救回Sev的人了。
有求必應室，只要你全心全意地要求就會出現自己最需要的物品。
在她滿世界地尋找救助Sev的方法的時候，那頂冠冕神奇地呼喚她從舊物堆裏把它翻出來，並且告訴了她那個可以聚攏靈魂的咒語。她去禁區的圖書館查找了關於聚魂術的資料，證實這種魔法的確有聚攏破碎的靈魂的功效。於是她去懇求Dumbledore為Sev施展這種法術，然而卻被拒絕了，所以現在，她只能試著自己去施展這個魔法。
「Dumbledore不幫忙，我就自己來。」她正視那雙像血一樣鮮紅的眼睛，平靜地說出了自己的要求，「我知道你一定有辦法可以讓我施展這個法術的，對嗎？」說完，她摒住呼吸，定定地望向他——雖然臉上裝作一副淡定的表情，可是她眼睛裏的濃濃渴望卻出賣了她的迫切。
「的確是有辦法可以讓那個法術的成功機率提高一些，可即使如此，對你而言風險還是很高——即使這樣，你也還是要堅持自己的意見嗎？」看著小女巫努力裝作若無其事的表情，黑髮男人有些透明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
「我堅持。」猶豫了不消片刻，她就堅定地點了點頭。
面對茶金色頭髮的斯萊特林堅毅決絕的表情，那個男人笑了，笑得傾國傾城，如提琴般張揚的聲音裏卻流露出極冰般的殘酷——
「那麼，你用什麼來作為交換呢？」
聽到這個問題，她微微一愣，隨即下意識地低頭看向自己的手心——
她有什麼能夠值得作為報酬的呢？魔力？生命？或者……靈魂？
和Sev的靈魂比起來，她身上有什麼是值得付出的呢？
呵，答案是顯而易見的呢！
她抬起頭，沖正饒有興致地等待著她的回答的男人露出了一個虛幻的微笑——
「Everything。」
只要能夠救他，我可以把我的一切都給你。
36 重逢&真相
有些事一但發生就不會被忘記，即使忘記也只是一時記不起。
所以，那些不能夠被記起的事，只是意味著它從不曾發生過罷了。——G.T．
****** ****** ****** ****** ****** ****** ****** ****** ****** ******
「那麼，你用什麼來作為交換呢？」
看著黑髮紅眸的Dark Lord冷笑著詢問那個搖搖欲墜的茶金色頭髮的斯萊特林，Snape仿佛回到了遙遠的過去，老校長當時冷酷無情的面容與Dark Lord輕蔑的面容重合起來，他面無表情地發出一聲極輕的冷哼，用一種模糊的聲音咕噥著說出了自己當時的答案，而後，帶著一種複雜的懷念，聽到自己的聲音和Trelawney顫抖的聲音重合，完美地絞合在一起——
「Anything。」/「Everything。」
那雙夜空般深沉的黑色眼睛裏劃過一絲了然與悲哀，因為他聽到,那個男人殘忍地說——
「那麼，你就把你有的一切全部拿來交換吧！」
聽到那淡淡的、卻仿佛命令一般不容置疑的語氣，Snape嘴角的那抹譏笑更為濃厚了——
因為他知道，從今以後，這個女孩就要和他當初一樣，走上一條不歸路。
後面發生的事情，他早已在Lily的記憶裏看過一遍：Dark Lord的魂器教Trelawney用獨角獸的鮮血來畫魔法陣，籍此來提高聚魂術的成功率;他看到兩個少女跌跌撞撞地在深夜闖入禁林找尋獨角獸；他看到Trelawney咬著牙堅持將那個聚魂術進行完畢，而後渾身是血地昏倒在Lily的懷裏；他看到……
雖然已經看過一次，可當他再一次地看到自己當年的冷漠戒備與少女的悲傷絕望時，他依舊忍不住湧起一陣罪惡感。只不過，比起那種複雜的歉疚與自我憎惡，這一次，他更多的感覺到的，是對於命運的諷刺——呵，想必Trelawney小姐離開的時候一定覺得非常遺憾和氣憤吧？
自己(herself)罄盡一切作為代價換回來的，卻是一個全然陌生的自己（himself）。
額角開始微微刺痛，Snape知道，這是自己的精神力瀕臨透支的信號，提醒他應該暫時停止閱讀這本日記了。可是他不願意就這樣退出去，他還想再看下去，看看這個命運坎坷的女人究竟還承受了什麼樣的折磨……
然而，儘管Snape本人打算堅持，有人卻並不樂意看到他透支精神在那裏強撐。
「日記飛來！」
他眼前的一切幻象在突然之間消失了，與此同時，一股力道插入他與日記的聯接之間，試圖從他手中抽出那本日記。下意識地，他併攏了五指，猛地將那本日記本拽了回來。
驀地睜開眼，他看到一個纖瘦的女人站在自己幾步開外的地方，有些錯愕地看著自己。對上那雙剛剛還在日記裏見過的灰藍色眼睛，他感覺自己呼吸一頓——他不曾計畫過在這種時刻如此早地見到這個女人，也還沒有想好該用什麼樣心情什麼樣的表情去面對她。
在片刻的沉默之後，Snape強迫自己掀起唇角露出慣常的冷笑，並用一如既往的譏諷語氣乾巴巴地說道：「Sibyll Trelawney，你果然沒死。」
話一出口，他就忍不住開始自我檢討——哦，Merlin呀！他一定是被霍格伍茲那些沒腦的小鬼們傳染了那種白癡的病毒，不然怎麼會把這種擺在眼前的事實拿出來確認？……Severus Snape，為了你愚蠢得如同格蘭芬多的行為，斯萊特林扣一分。
然而令Snape驚訝的是Trelawney居然點點頭，煞有其事地坦然承認：「是的，這次的確沒有死成，造成了你的誤解，我很抱歉。」
他忽然就有些不高興起來——因為此刻的她雖然一直在微笑，可是那笑容並不是他在日記中所看到的那種發自內心的笑，而是一種客套的、不帶任何感情的微笑；與此同時，他也為她語氣中的漫不經心感到惱怒：她以為生命是什麼？……路邊隨處可見的野苜蓿，可以輕易丟棄的麼？
「……與我無關，你不需要向我道歉。」重重地噴出一口氣，他捲曲唇角露出一個慣常的譏笑，慢吞吞地回了她一句。
而後，又是很長一段時間的沉默。
「你……」/「你——」
兩人同時開口，又同時把發言權讓給了對方，於是密室裏再一次出現了一片詭異的寂靜。
在這片有些壓抑的氣氛中，Snape不可避免地將自己的目光投注到對面的斯萊特林身上。他突然有些慶倖這裏昏暗的魔法燈光，這讓他可以不被察覺地光明正大地打量對方——
Well，她看上去還是和從前一樣瘦得皮包骨頭，不過精神看上去可比以前好多了——看來，她在Dark Lord手底下過得還不錯。
就在Snape暗中觀察著Trelawney的同時，對面的茶金色頭髮的斯萊特林也發話了：「Snape教授，請問您是否可以將我的日記本還給我？」
說實話，這個請求合情合理，然而Snape並不打算就這麼輕易地將日記本還給主人——作為一個標準的斯萊特林，他可沒有把吃下肚的獵物吐出來的習慣。
「唔……理論上這本日記的確屬於你，然而遺憾的是，我有不同的意見。事實上，作為與這些記憶密切相關的另一個人員，我堅持我的知情權。」他矜持地說道，語氣和表情一如既往的傲慢——看上去和平日沒有任何的兩樣。
很好，Severus Snape。你的精湛演技值得為斯萊特林加上五十分。
「相關人員？」Trelawney卻仿佛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臉的淡定因為忍笑而被破壞殆盡。她突然不可抑止地大笑起來，就在Snape皺起眉想要打斷她這無禮突兀的行為的時候，她停了下來，用手指抹了抹笑出眼淚的眼角。
「早就沒什麼相關人員了！」她看著Snape充滿諷刺地說道，目光卻溫柔得像一汪春潭，仿佛透過他在懷念著什麼人。
「早在二十年前，我的Sev就已經死了。」
——這是一個事實。
所以兩人之間忽然又一次地產生了一種沉默。
「……I am Severus Snape.」半晌，黑髮的魔藥大師忽然出聲說道，他的聲音並不是特別的響亮，就好像耳邊的絮絮低語，卻又奇異地讓人不會覺得模糊。
「我就是Severus Snape。」他又重複了一遍，仿佛是在強調著什麼。
Trelawney輕輕地歎了口氣，「是啊……沒錯，你的確是Severus Snape——不過，不是我的Severus Snape。」
她輕輕地瞥了對方一眼——目光中的某種奇妙的情緒暫時阻止了魔藥大師想要說話的舉動。
「我愛Sev，他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表情和每一個眼神我都熟悉，可是從你的眼神、動作與每一個細微的小動作上，我看到的，是一個似是而非的陌生人……」看到魔藥教授下意識地繃緊了身體，Trelawney輕聲笑了笑，用一種悲傷與仇恨混合的表情望著他，繼續說了下去：「——所以，你不是原來的Sev……不是我的Sev，我說得對嗎？」
一種壓抑沉重的氣氛忽然彌漫整個密室，過了好一陣子，平復了自己情緒的黑髮斯萊特林收回暴走的魔力，用一種探究的目光刺探著眼前仿佛什麼都知道的女人，有些苦澀地開口問道：「……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他的這一問話，等於變相地默認了Trelawney剛才的說法。雖然早已知道這個事實，可是Trelawney還是忍不住發出一聲很細微的歎息——這一下，她再也不能用那萬分之一的幻想來安慰自己了……
「我多麼希望我什麼都不知道……」她苦笑著，右手不自覺地捏緊了胸前的水晶球，「可事實卻是——早在你睜開眼睛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你不是了。」她和他是那麼的熟悉，又怎麼可能認不出來呢？第一眼是出於狂喜而忽略了他的異常，可是當他冷漠地問她是誰的時候，她就知道那個殘酷的真相了。
聽了她的話，Snape也不由得跟著歎了一口氣——如果真的是那樣，那當真就是再絕望不過的事情了。
「我很抱歉。」
他突兀地說道——不知道是為了這件事本身，還是她這些年來的痛苦經歷。
「不，這不怪你。」她輕輕地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一個很是無奈的苦澀微笑，「要怪，也只能怪命。」
她扭曲了Severus原本的命運，所以命運扭曲了她和他預定的那個未來。
——一切，都是命中註定。
悠于 2016-2-9 17:49
37 尾聲
「You are neither... this Severus..., nor my Sev.」
Severus Snape一直認為自己是一個相當有節制的人，可是，在聽到Trelawney這樣的回答以後，他依然不能自已地情緒失控了。
不是Snape……呵呵，他曾經以為，憑他那點可憐的人緣是不會有人發現他前後的差別的，卻沒有料到，在二十年之後會再度聽到有人提起這件事。如果不是Trelawney提起，他都幾乎快要忘記了……
忘記，那段被鮮血和絕望澆灌的遙遠過去。
****** ****** ****** 回到二十年前那次事故之後的醫療翼 ****** ****** ****** ******
Severus Snape從黑暗中蘇醒過來。
純白的床、純白的牆壁以及熟悉的佈置——這些事物讓他有些嘲諷地彎起了嘴角。
哼，他從來不知道，原來死人的世界裏也是有像霍格伍茲的醫療翼那樣的地方的。
「果然，這個世界再沒有比霍格伍茲更像地獄的地方了。」
小聲地嘀咕著，他試著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身體，隨即慶倖地發覺除了陣陣酸痛之外並無其他不適。於是他費力地從床上撐著坐了起來，卻驚訝地發現自己的手腳縮水了很多。
——這是怎麼回事！？
他有些錯愕地舉起右手在眼前翻來覆去地擺動——這只手看上去稚嫩纖細，怎麼看都顯然並非他自己的那只。
Fuck Merlin，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Severus有些驚惶地想到。
他還記得，自己被伏地魔的那條寵物蛇給咬了，然後Potter家的小崽子來了，他把記憶交給了對方，而後，在Lily那雙翠綠色眼睛的注視下心安理得地自那個亂攤子裏解脫……
那麼，難道是他被救世主男孩給搶救回來了嗎？……不，不。即使是那樣，顯然也無法解釋他目前這個明顯並非自己的身體狀況。
就在Severus暗自惱怒著醫療翼為什麼沒有鏡子的時候，一個驚喜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Sev，你醒了？讚美Merlin的仁慈，真是太好了……」
被這突兀的聲音嚇了一跳，Snape戒備地抬起頭來，看到一個十五六歲模樣的小姑娘站在自己的床邊笑吟吟地看著自己，那是一個相當普通的女孩，長相還算清秀，只是那雙狹長的藍灰色眼睛不經意間就流露出了一種高傲——一看就知道是個精明的斯萊特林。
聽她的稱呼……那麼，顯然我還是Severus Snape了。
明顯地松了一口氣，他開始梳理自己的記憶，在仔細地回憶了一下，發現自己並不記得這個女孩的存在以後，Snape抬起頭，盯著對方的臉問道——
「請問……你是誰？」
問話的同時，Snape習慣性地使用了「攝神取念」——雖然對於這個看上去似乎很關心自己的人感到有一絲抱歉，可是憑藉多年累積的間諜經驗，他知道，越是這些細節的地方的紕漏，就越是有可能影響到最終的結果。
然而，他還沒來得及看到什麼，就被那個女孩眼中驀然閃現的絕望神情所震懾，下意識地停止了那個咒語。而後，有些目瞪口呆地，他看著那個女孩臉色發白，帶著一臉的悲傷欲絕倉惶地跑開了。
……發生了什麼？
他有些怔怔地望著那個遠去的背影，黑曜石的眼睛裏流露出一絲迷茫。不過Poppy的出現破除了那絲動搖，當醫療翼的主治醫師在那裏喋喋不休地念叨著他的身體狀況時，Snape的注意力已經被從她那裏索要到的一面小鏡子所吸引——
看著鏡子裏只有十五六歲的黑髮少年稚嫩的臉龐，實際年齡超過三十五的魔藥大師無比鬱悶地糾結於自己居然回到了十七歲那年的自己身上這一事實。
——好吧，也許這是上天給我再來一次的機會。
前食死徒兼鳳凰社的雙面間諜試著振作起來，並且，在傍晚時分看到前來探望的紅發格蘭芬多小女巫時終於完全地振作了起來。
「哦，Severus，你可總算醒過來了！」Lily高興地說道，將手裏的一盒點心放到了他病床邊的櫃子上。「對了，Gene呢？怎麼沒看到她人？」
紅發小母獅說著，四顧張望著仿佛在尋找著其他人的身影。
「Gene？……那是誰？」Severus皺起眉頭重複著這個名字，他不記得自己曾經在學生時代認識過任何叫這個名字的女生——他本來就不擅交際，認識的女生更是寥寥無幾。而他確信，其中並沒有任何一個人是叫這個名字的。
然而Lily的表情卻忽然變得驚恐起來——她盯著他看了好一陣子，像是發生了什麼可怕的事情，慌慌張張地奔走了。
過了一會兒，Pomfrey夫人和校長也匆匆趕了過來。Snape愈發地感到迷惑起來，通過他們小心翼翼的言語試探，他知道他們認為他忘記了什麼，只是他很確信自己的記憶的完整——這不禁讓他產生了一陣迷惑：難道……一個人的一輩子還有可能不一樣嗎？
算了，反正等以後找個學生用「攝神取念」打聽一下就知道了——某個受到不良校長影響而被迫擅長了某些記憶類魔咒的前雙重間諜漫不經心地想到。
於是這件事就被他給擺到了腦後，等到他再次想起來並去找了其他學生確認的時候，已經是Genevieve與Lily立下赤膽忠心咒之後了。想當然地，魔藥大師並沒有打聽出什麼有用的情報。
****** ****** ****** 第二部分完結感言 ****** ****** ******
本文最重要的伏筆之一終於揭開了——教授並非「土生土長」的那個教授，而是從類似原著那樣的平行空間穿越過來的（至於具體的原因我會在後文寫到的）。
這就是為什麼我一直不願意縮減過去這段的篇幅的原因：因為小教授和現在的教授不是同一個人，所以我實在不願意讓他就那麼默默無聞地走了。
我一直覺得，Gene對於小教授的感情是介乎親情和友情之間的。她喜歡Sev源於對於Eileen的依戀和承諾，而且我實在不認為以Gene超過三十的精神年齡會喜歡上任何和她同年齡的男生，只有經歷過戰爭洗禮的同樣成熟穩重的成年教授才會是她有可能真正喜歡上的類型。所以，這兩個同樣心靈蒼老疲憊的人只有相互扶持才有可能得到幸福——對於他們來說，那種年輕人的熱情與愛情已經不可能了，「曾經滄海難為水」，兩個同樣在感情上經受過重創的人才能夠理解彼此、包容彼此。
Gene對於教授的感情是從一開始的隱隱仇恨慢慢演變成喜歡的——一方面對於小教授的逝去她無法不恨，所以連帶地，她也恨上了被迫穿過來的教授；而另一方面，因為長年暗中的注視，她不可避免地喜歡上教授。因為教授與她同病相憐，又恰好是她最容易喜歡上的那一型。
最重要的是——
恨，永遠是最接近愛的一種感情。
這種感情和愛一樣強烈，和愛一樣，恨也是需要用心的。俗話說，你的敵人是最瞭解你的人，同樣道理，比起其他人（愛人除外），你恨的人才是你關注的人。因為關注，有些時候，感情難免會產生偏移。而教授又是那麼的優秀，所以在不知不覺中愛上也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反倒是年復一年的憎恨才是更為困難的事情。
——以上，是我作為第二部分告一段落的小結以及對於本文可能的最終的天雷的解釋。也許會有很多人扔磚，也許會有很多人覺得狗血俗套，可是我就是這麼個扭曲的人，寫的也是很扭曲的東西。有人說我後媽，那是因為我自己也不懂所謂的愛情的甜蜜，所以也寫不來甜蜜。雖然我保證最後的結局是HE，可是我無法保證其中某些情節不會雷到或者虐到你們（因為我發現我們對於虐的定義好像不太一樣），因此我再一次地提醒大家：慎入。
最後，謝謝看到這裏並一直支持我的各位，本文篇幅較長，能夠堅持到現在的真的很不容易，謝謝。
——Annie G. Zheng
謊言與真實
0 返時計理論
所謂的返時計理論，就是指利用返時計改變過去是不可能的。因為一旦你返回從前改變了某件事，那麼你所在的時空本身已偏離了原來的世界。——Lord Voldermot
****** ****** ****** ****** ****** ****** ****** ****** ****** ******
「為什麼。」黑髮的斯萊特林忽然突兀地問道。
他並沒有說明自己想要問的是什麼，可是她卻聽懂了——既然早就知道不是一個人了，為什麼還要那樣執拗地堅持付出呢？
「為什麼啊……呵呵，不為什麼……真的，你以後就會知道了。」她自嘲地笑笑，低下頭不去看對方疑惑的表情。
因為她實在不知道要怎麼告訴對方：其實那一天，她曾經是想要一死了之的呢？……呵呵，反正他看日記的時候，自然就能看到的吧？
——看到那些她曾經試圖隱藏起來的，卻被Dark Lord 的魂片強行開放的，不堪的，她想要遺忘的瘋狂過往。
****** ****** ****** 再度將時間撥回二十年前的那一天—— ****** ****** ******
「乓——」有求必應室的大門被激烈地撞開，一條纖細的身影跌跌撞撞地沖了進來。
「Well，well...Genevieve，你看上去可真是狼狽。」黑髮紅眸的修長身影再一次地從拉文克勞的冠冕上浮起，看著蹣跚地走到自己面前並一個踉蹌跌坐在地上的茶金色頭髮的斯萊特林搖了搖頭，面帶憐憫地說道。
沒有理會他的嘲笑、也沒有去在意自己的狼狽，跪坐在地上，Genevieve抬起頭，盯著上方俯視她的Dark Lord 的□問道：「請您告訴我，所謂的聚魂術，到底是什麼？」
在黑魔王的眼神變得越來越饒有興致之後，她又補充了一句，「……有沒有可能，召喚來的是不同的靈魂？」
「不可能。」冠冕中的伏地魔魂片想也沒想就否決了她的第二個疑問，望著一臉疑惑的斯萊特林，他耐心地為她講解起來。
「所謂的聚魂術，就是根據殘留在身體裏的靈魂的碎片把在離開了身體的其餘部分的靈魂給強行召喚聚攏起來的法術。所以召喚來的靈魂可能並不完整，但卻一定是同一個靈魂。」
藍灰色的眼睛裏先是閃過了一絲安心，而後，她緊咬下唇苦苦地思索了一陣子，又提出了第二個問題。
「那麼……一個人有沒有可能因為失去一部分靈魂而忘記一些事情呢？」
如果是因為靈魂上的損傷而讓Sev忘記了她，那麼她是不會放棄的。
冠冕伏地魔輕聲笑了起來，他看著帶著一絲僥倖表情的斯萊特林，充滿憐憫地搖了搖頭。
「Genevieve啊！記憶是整個刻在靈魂的每一部分的，所以如果他損失了記憶，就一定是完全地丟失；還有麼……」他看了眼臉上忽然失了血色的年輕女巫，飽含深意地繼續道：「還有一個可能——那就是他根本沒有經歷你所說的那些被遺忘的記憶。」
「可，可是……這怎麼可能……一個人沒有經歷他曾經經歷過的事情……」Genevieve結結巴巴地說道，有些錯亂地搖著頭，仿佛是不能相信伏地魔所說的一切。
「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冠冕伏地魔的話語間充滿了暗示，「比如說，一個靈魂因為某些原因被分裂成了幾個部分，而其中的一個部分經歷了一些事情，這些就是其他碎片所沒有的。因此，如果將那些碎片聚攏起來，就有可能會丟失掉其中某幾個碎片的都有的記憶……」
然而Genevieve依舊不停地搖著頭。「……這怎麼可能……」她喃喃自語著，兩眼無神地望著前方發愣。
「當然，我剛才說的只是一種可能。Genevieve，你要知道，魔法世界是一個充滿了不可思議的世界，因此，發生了一些你我所沒有想到的可變故也不是沒有可能。」冠冕伏地魔油滑地說道，似乎在暗示Genevieve什麼。
像是想到了什麼，Genevieve的眼睛驀然瞪大，她用一種很不確定的語氣，試探地問冠冕伏地魔——
「有沒有可能……我是說……My lord，你相信有和這個世界平行的世界嗎？……我的意思是，和這個世界相似，不，完全一模一樣的世界？」
聽到她的問題，冠冕伏地魔挑起了一邊的眉毛，在沉思半晌之後猛地飄到了茶金色頭髮的斯萊特林面前。
「嘖嘖……你總是能帶給我意料之外的驚喜呢！我親愛的Genevieve，告訴我，你是如何想到如此奇妙不可思議的假設的呢？」
面對Dark Lord施展的「攝神取念」，Genevieve再一次地向教導自己的大腦封閉術的Lucius Malfoy致以十二萬分的敬意。戰戰兢兢地，她把自己那不屬於這個世界的記憶遮罩起來，而後在戰慄中期待著Dark Lord的答案——如果說這個世界上還有人能夠給予她最確切的答案，那麼非眼前的男人莫屬了。即使動機不良，這個男人對於魔法的浸淫和見識廣博當今的魔法世界裏數一數二是一個無可爭議的事實。
「呵呵……關於你剛才說的那個平行世界，我的確是曾經聽人說過類似的理論。返時計你應該有聽說過吧？……很好，我就用返時計來舉個例子。
有人曾提出過假設：如果我們利用返時計回到過去，然後不小心改變了過去已經發生的事情，那麼，很不幸地，我們就會落入一個所謂的平行世界。以過去產生變化的那個時間作為一個時間點，這個世界在時間點之前的一切就和我們的一模一樣，可時間點之後的卻不一樣了，因此，我們將永遠也無法回到自己正確的世界。因為從一個時間軸跳躍到平行的另一個時間軸並不在返時計的效用之內——這也是返時計之所以被魔法部嚴格管制的原因。
當然了，這種說法也僅僅是一種猜測，因為沒有人能夠在旅行到另一個世界之後再返回原來的世界。所以……我可愛的Genevieve，是什麼讓你想到了這個有趣的理論呢？」
冠冕伏地魔的手指輕輕地拂過臉頰，雖然知道那只是一個不真實的幻影，Genevieve還是下意識地向後縮了縮，而後狼狽地絆倒。
在黑魔王毫不客氣的大笑聲中，她在心底暗自抹去了一把冷汗——不愧是英國最令人畏懼的連名字也不能說出的「那個人」，施展「攝魂取念」的手段也相當的高桿：先用精彩的理論轉移聽眾的注意力，而後冷不丁地再度施展「攝魂取念」……如果不是她留了個心眼，恐怕這一次就讓Dark Lord的魂片偷窺到自己的記憶了。也幸好，自己對他來說可能還有點用處，他並沒有很仔細地搜索自己的大腦——不然，以她目前這種虛弱的沒有魔力的狀態，恐怕老早就抵擋不住Dark Lord的咒語變成一個白癡了。
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她再度抬起頭，看到冠冕伏地魔那雙血紅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著自己，臉上雖然掛著微笑，卻隱隱地帶上了一種使人情不自禁地想要服從的威嚴。
「Genevieve，如果你是因為他忘記了你而得出了那個猜測……那麼，去觀察他吧！注意他日常的行為舉止，小心地試探——然後，你就能夠得到你想要的結論了。」
聽著這看似建議實則是命令的話語，Genevieve不禁陷入了沉思：伏地魔之所以那麼說，完全是因為他也想知道Severus的情況——Dark Lord似乎對於聚魂術施展以後的效果很感興趣。
聯繫起剛才伏地魔不經意間提到的關於靈魂分裂的事情，Genevieve覺得，自己也許抓住了這位魔王關於自己的某個計畫中一個關鍵。
1 彆扭的兩隻
「你難道覺得我是那種隨隨便便就能夠被糊弄過去的頭腦簡單的傢伙嗎？Trelawney小姐，請不要把我當成傻瓜。我想要知道真相——真相！」（Don't treat me as a fool! I want to know the truth. The truth, please.）
一個如絲綢般順滑的聲音將她再度拉回了現實。被那種奇異的、仿佛貼在耳邊的竊竊私語的聲音所刺激，就好像背脊上被貓爪不輕不重地撓了一下——她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哆嗦。
「Snape教授，請你相信，我絕對沒有半點愚弄你的意思。只是我不認為你現在的狀態適合任何深入的談話。你的精神力已經透支得相當嚴重了，相信光是維持現在這種狀態就應該讓你很吃力了，所以我認為你現在最應該做的事情就是上床休息——而不是其他的任何事情。」面對斯萊特林蛇王的兇狠瞪視，Trelawney不為所動地堅持己見。
魔藥大師不悅地冷哼一聲，漆黑的眼睛裏浮現名為嘲諷和惱怒的情緒，「作為一個魔藥大師，我想我對自己的身體情況更為清楚且更有發言權。我知道我的極限在哪，不要用你那軟弱的標準來衡量我。」
雖然一早就預計到他很難被說服，可是在聽到黑髮的斯萊特林尖酸的回答之後她依舊忍不住火上心頭。
……你這條油膩膩的壓抑又陰沉的老蛇，你以為我高興站在這裏接受你的冷嘲熱諷啊！？
她想她暗自生氣的表情一定取悅了他，因為那個可惡的男人抬高了一邊的眉毛，露出一個令人咬牙切齒的假笑。
深吸一口氣，Trelawney低下頭，飛快地在心底默念「忍耐是一種美德」十遍，而後抬頭，一臉淡定地對他微笑：「Snape教授，過度的精神透支是有損身體健康的。」
「Well，我想這樣一點小傷小痛是不值得大驚小怪的，倒是Trelawney小姐，你太過嬌氣了。」
「……」用力地握緊雙拳，Trelawney做了幾次深呼吸，勉強維持了她那一副平靜的儀態。
「……你真的不去休息？」
「我很確定，我暫時還不需要休息。」
「好。」Trelawney簡短地回答道，而後轉身向密室門外走去。這下，倒是讓下定決心和她唱反調的魔藥大師有點詫異了。
「Trelawney小姐？」
然而Trelawney卻頭也不回地向密室的大門走去，走到門口處她停了下來，沖有些疑惑的魔藥教授攤了攤手。
「既然你這麼堅持，我怎麼能再勉強你呢？……你不信算數。」面對黑髮斯萊特林明顯不相信的眼神，她很是無辜地聳了聳肩，而後轉身走出了大門。走了沒兩步，她忽然又停了下來，轉過頭來，看似漫不經心地說道：「啊！對了，有件事我想我忘記告訴你了——這間密室，一旦關上除非有MAlfoy家的血統，不然是無法打開的。」
說完，她朝有些錯愕的魔藥大師得意地眨了眨眼，「既然你不想回溫暖舒適的臥室休息，那麼我也只好請你在原地休息了。」
剛消失在門口，下一秒，她又忽然搭著大門探頭探腦地看向房內不知在思索著什麼而依舊沒有動作的魔藥大師，眼中閃過一絲狡黠之色。
「啊……對了，還有一件事我也忘記說了。我剛才為了把你拉出來，不小心重置了日記。」看著臉色突然變得很難看的黑髮斯萊特林，她心情愉快地把話補充完畢，「所以現在，如果沒有我的幫忙，這個日記本應該是打不開的吧！」
而後，在魔藥教授爆發之前，她很見機地消失在密室大門之外。而就在她離開大門的那一瞬間，密室的大門也很神奇地消失了。
「……」拿手裏的日記本試了試，發現確實如她所說的那樣打不開的時候，Snape的表情頓時變得十分「精彩」。
哈，讚美Merlin！想不到向來謹慎的他也會被人用這麼簡單的小伎倆給戲耍了。
看著手裏薄薄的看似脆弱卻在剛才連續經受了幾個「顯影咒」和「開鎖咒」都沒有任何損傷的日記本，Snape有些自嘲地扯了扯嘴角。他發現，自己在懊惱的同時卻又有幾分莫名的輕鬆，仿佛擺脫了一個天大的難題……哦，現在可不是探索他的內心世界的合適時機。
既然日記也看不了了，魔藥大師索性把自己的長袍脫了下來，施了一個變形術變成毛毯鋪在地上，然後躺下閉目養神。也許是精神實在透支得厲害，沒過幾分鐘，他就陷入了熟睡中。
待到Snape睡熟之後幾分鐘，密室的大門忽然悄無聲息地打開了。一道纖瘦的身影走了進來，她舉起魔杖，想了想，又從懷裏掏出一個小瓶子，拔出塞子往魔藥教授所在的方向抖了抖。靜靜地等待了四五分鐘以後，確定對方已經完全陷入了沉睡中，她這才走了過去——腳步無聲無息，顯然是施了「羽毛咒」。
看到躺在地上的黑髮斯萊特林，她的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不過很快就被掩蓋，重新恢復成平靜無波的淡定眼神。
她舉起魔杖輕輕一揮，無聲無息地，男人高瘦的身軀就穩穩地飄浮到了半空中——赫然是無聲的「羽毛咒」！
撿起地上的毛毯，帶著浮在半空的睡著的魔藥大師，Trelawney慢慢地走出密室。
****** ****** ****** ****** ****** ****** ****** ****** ****** ******
「Siby，你可真是‘體貼細心’啊。」剛走出密室，就看到Lucius Malfoy倚在一邊的牆上，帶著一臉曖昧的微笑打量著她以及她身後的魔藥大師。
面對Malfoy家主的小小諷刺，她笑了笑，而後看到白金貴族就好像炸毛的貓那樣後退三大步。
「……我有那麼可怕嗎？」o(∩_∩)o「有，我肯定！」白金貴族毫不猶豫地點頭，而後，在看到某人益發燦爛的笑容之後終於後知後覺地想起自己剛才的舉動似乎是在老虎嘴上拔毛。深諳自保之道的Malfoy家主立刻不動聲色地打著哈哈試圖腳底抹油。
「啊哈哈……似乎已經不早了，我看Siby你也早點去休息了吧！……呐，要不我替你把Severus送回房間？」他狗腿地討好著，同時小小聲地問道。
「不用了，謝謝你的好意。Luc，我看你還是快點去休息吧！」看在白金貴族識時務的份上，Trelawney好心地放過了他。（其實，你是擔心折騰得太厲害把教授吵醒吧！？）
告別了Malfoy家主，將魔藥教授送回了他自己的房間之後。替躺在床上的男人仔細地挾好被褥，Trelawney又定定地站在床邊注視著那張有些蒼白的面容半晌，這才輕輕地歎息了一聲，走了出去。
就在她的氣息完全消失在房間外後不久，躺在床上剛才還在熟睡中的Snape猛然睜開了眼睛。
他坐起身，低頭看著蓋在身上的被子，眉頭緊緊地揪起，本就削薄的唇更是抿成了一條線。
Sibyll Trelawney，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 ****** ****** ****** ****** ****** ****** ****** ****** ******
Severus Snape是一個相當節制的人，因此，雖然精神力嚴重透支，他依舊在第二天早晨準時地出現在了Malfoy家的餐桌上。
「噢，Sev，你完全不必這麼早起來，我聽Siby說過了，你應該多休息一下的。」坐在主位上的Lucius Malfoy不甚贊同地說道。
發出一聲細小的輕哼，Snape沒有理會Malfoy家主的關心，而是逕自拉開了一張縱背式餐椅坐了下來，一語不發地安靜地享用著自己的早餐。
過了一會兒，依舊帶著一點迷糊表情的Draco Malfoy出現在門口。看到黑髮的魔藥教授他嚇得小臉一白——顯然，小白金貴族沒有預計過與自己的魔藥教授共進早餐的場面。
「Draco，你站在門口做什麼？怎麼不進去？」另一個聲音響起，與此同時，Sibyll Trelawney出現在小白金貴族的身後。
「Trelawney教授！」Draco輕輕地歡呼一聲，用一種像是得到了大赦的如釋重負的表情順應著她的話快步走到了他父親右手邊的第一個座位坐下。
Trelawney緊隨他其後地拉開另一張座椅坐了下來，Snape注意到，這個位置距離自己有點距離。
……見鬼的，詛咒他那該死的間諜的職業習慣！注意這些有的沒的做什麼？
貴族的用餐是優雅的，因此，一桌子的人全都默不作聲地安靜地享用著自己的早餐。直到一隻House Elf端上了一種圓形的小甜點，Draco Malfoy發出了一聲驚叫打破了餐桌上的寧靜。
無視自己父親遞過來的「太不像話」的必殺憤怒瞪視，小白金龍轉過頭看向一旁的Trelawney，充滿期待地問道，「哦！Trelawney教授，這是你上次做過的那個卡士達泡芙？……這次的甜點還是您做的麼？」如果是那就太好了——他可是至今還對那入口即化的濃郁口感念念不忘啊！
「是不是你嘗一口就知道了。」茶金色頭髮的斯萊特林狡黠地沖他眨了眨眼，「還要，你可以叫我Sibyll，我已經不再是霍格伍茲的教授了。」
白金小龍心不在焉地點點頭，隨即用抓取金色飛鬼的敏捷身手抓起了一個泡芙津津有味地啃了起來——看著他雙手捧著小點心眯著眼睛滿臉幸福的樣子，真的很像一隻可愛的松鼠。這點，不禁讓另一邊因為自家兒子剛才有失禮儀的舉動而惱火的Malfoy家主的怒氣稍稍減輕了些。
好吧！Draco畢竟還只是個孩子是不是？……雖然禮儀也很重要，不過Siby做的東西一向好吃，小孩子家的有點失態也沒什麼關係嘛！
……話說回來了，這個什麼卡士達奶油泡芙的口感確實不錯，奶味十足卻不油膩——明明是一樣的材料，為什麼Siby和Cissy做的就差這麼多？……他家的House Elf也是，都是吃白飯的麼？
一邊享用著甜點一邊被自家兒子的可愛吃相萌到的Malfoy家主開始了每天例行的神遊。
而另一邊，聽到小Malfoy與Trelawney的對話的黑髮魔藥教授面對自己面前的那個圓形小點心表情嚴肅，在躊躇了片刻之後，他最終還是遲疑地用餐刀切下一小塊，而後緩緩地送進了口中——
唔……好吧，他得承認，這個女人的點心做得確實不錯。
即使是不喜歡甜食的Snape也不得不承認，這種甜而不膩的點心很符合他的胃口，尤其是夾雜在奶油當中的那些烤杏仁碎屑……
Snape喜歡帶點微苦口味的甜食，這點他和誰都沒提過，所以雖然緊繃著一張臉，他其實是心情愉快地享用了自己的甜點。只不過，這種愉悅之情很快就蕩然無存——當他發覺，餐桌上的另一個斯萊特林正饒有興致地觀察著自己的用餐之後。
Snape抬起頭，當他的黑色眼睛對上那對藍灰色的眼睛時，雖然對方若無其事地移開了視線的交錯，可是他敢發誓，他從那雙眼睛裏捕捉到了一絲來不及收回的懷念。
很突然地，魔藥教授就覺得自己沒了胃口。
「我吃飽了。」他平靜地放下手中的餐具，擦了擦嘴，向在座的其他人點了點頭，隨即起身頭也不回地大步離開。
即使不用回頭，他依舊可以感覺到投射在背上的那道熟悉的視線。
****** ****** ****** ****** ****** ****** ****** ****** ****** ******
「Siby，你嚇到他了。」待到黑髮的魔藥教授走出了房間之後，Lucius微微皺起眉看向微笑著看著門口的茶金色頭髮的斯萊特林，不甚贊同地說道。
收回視線，Sibyll Trelawney轉頭看向一臉擔憂的白金貴族，嘴角向上扯出了一絲安撫的微笑，「沒事的，Luc，我知道我在幹什麼。」
說完，她將自己一口都沒有動過的泡芙推到了一旁的Draco面前，在白金小龍的歡呼與感激中優雅地起身，離開了餐廳。
瞪著門口半晌，Lucius Malfoy撇撇嘴，極度不爽地從嘴裏蹦出幾個字——
「哼，彆扭的兩隻。」
——關於上幾章積累的疑問解答——
首先，關於老D容忍預言的事……這裏是我的錯。我的本意是想表達老校長對於Gene和Malfoy私下來往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並不是說他知道是Gene把預言給了對方……特意在括弧里加話是我畫蛇添足了。我已經修改了這一處，現在估計應該還合情合理了吧？
接著是關於日記的問題，可能是因為第一次寫文，我對於故事敍述的掌握還不夠。以前電影裏見過倒敍，為了讓觀眾明白一般都會加入一些當事人不知道但是我們觀眾知道了的情節。而且第二部分的標題就是Trelawney的自述，因此主要以Gene知道的為主。
至於為什麼要轉換到第三人稱？……好吧，我承認我愛情戲無能，在談情說愛部分讓我用第一人稱我怎麼也接受不了（掩面），所以造成大家的誤解真是對不起……
其實教授知道的目前為止只到Gene失去魔力之後，至於大狗和狼人——那是番外！俗話說番外算不得正文的啦！另外，人在憤怒的時候放狠話似乎是很正常的情況吧？一般人應該不會對此起特別的懷疑的吧？（當然，你們知道前情不算）
所以，我總結一下：教授目前知道、看過的日記有：Gene小時候的經歷，和小教授一起上學的經歷，和冠冕V殿交換條件的部分，施展聚魂術的部分。而她上輩子的經歷教授是完全不知道的。大狗和狼人番外裏的那些也是不知道的。
關於教授沒有改變劇情的問題……話說，我這邊有提到過什麼劇情嗎？除了我已經說出來的那些，你們難道以為其他事情也是跟原著一樣的嗎？
如果你們覺得有，那也是我為了隱瞞教授是穿過來的而刻意誤導你們的，回頭好好再看一遍吧！你們還不夠仔細不夠斯萊特林啊=v=
最後，我再說一次，這是HE！！！
悠于 2016-2-9 17:49
2 深重的苦難
什麼是苦難？
——苦難就是當你熬過一種艱難之後發現自己面對的是另一種更為巨大的困難。
****** ****** ****** ****** ****** ****** ****** ****** ****** ******
早餐過後，閑來無事的Genevieve為Draco講解起課業來——因為Malfoy家主堅持：即使不再去學校上課了，作為Malfoy家的下一任繼承人，還是應當將自己的學業完成的；同樣道理，高級巫師資格考試也是應該通過的。
而同樣無所事事的魔藥教授坐在客廳的另一邊翻看著Malfoy家的黑魔法古籍，在Draco埋首於Trelawney佈置的閱讀資料時沖那位元茶金色頭髮的斯萊特林露出一個假笑。
「完美的教學。Trelawney小姐，僅僅只把你當作一個占卜學教授還真是Dumbledore的一大損失。」
聽出了他言語中的恭維的另一個斯萊特林聳了聳肩，露出一個狡黠與無辜混合的微笑。「噢，我也只是照本宣科而已——應該慶倖我還沒有把過去學的東西完全忘記，此外，也許……我們應該感激巫師資格考試那十年如一日的考試內容？」
黑髮的斯萊特林於是咧唇發出了一聲輕蔑的冷哼，不動聲色地打量著一臉淡然的前占卜學教授——就好像是在觀察獵物的獵食者。過了半晌，他輕咳一聲，像是不經意地提起：「Well，Trelawney小姐。我聽說……你在霍格伍茲學習的時候，是一個很優秀的學生？」
「噢？怎麼說？」聞言，茶金色頭髮的斯萊特林轉過頭來，稍稍抬高了一邊的眉毛，以一種饒有興致的目光看著他。
無視她充滿了試探的目光，Snape挑了挑眉，右手輕緩而有節奏地摩挲著下巴，用他那低沉充滿磁性的聲音慢吞吞地說道：「我聽說……你的O.W.L.s考試成績是全O……那麼，想必你在霍格伍茲的平時成績應該也是全O的了？」
其實這個問題有點傻……噢，好吧，不是一點點傻，而是相當的傻！因為他已經在她的日記中看到了她學生時代的幾乎全部的事情，自然對於她的成績也瞭若指掌。只不過……
此時此刻，他需要這麼個話題——一個恰當合適的、可以讓他不動聲色地引導出他所想詢問的話題。
……話說回來了，聊天這種玩意不就是毫無意義和主題的隨性話題交流麼？
誠然，偉大的魔藥教授並非一個優秀的交際家，可非常幸運的是，他的聲音天生具有一種令人驚奇的魔力，而他曾經的間諜生涯則讓他學會了如何將自己的這份天賦發揮至極致。事實上，在小心地收斂起自己的毒舌之後，他的這項天賦足以掩蓋他的不善言辭，成功地催眠他人的腦袋，從而讓他獲取足夠的情報。
而這一次也不例外，同樣被那性感聲音所誘惑的Genevieve並沒有介意他的小小刺探，與之相反地，她微微眯起了眼睛，就好像一隻被順了毛的貓咪，好心情地回答了他的問題。
「並不完全是，我畢竟也有不擅長的科目……再說了，最後兩年我可是沒得過一個O。」
「對不起。」想起她最後那兩年的遭遇的魔藥教授抿了抿唇，假惺惺地為自己挑起了對方的傷心事而道歉，更多的是在思考該如何開口提出自己的疑問。
「沒關係，我並不是很介意那個。」茶金色頭髮的斯萊特林不以為意地笑笑，表示她並不生氣。
對話到此似乎告了一個段落。Genevieve轉過頭去，心不在焉地關注著白金小龍的進度，怔怔出神的表情表明她正在思索著什麼；而黑色頭髮的魔藥教授則暗暗觀察著安靜走神的斯萊特林，黑色的眼睛裏不時閃過幾分算計和猶豫。
最終，沒有能夠克制住自己好奇心的魔藥教授決定冒一次風險。他遲疑著，小心翼翼地詢問：「……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嗯？」閃神的斯萊特林回過頭來，藍灰色眼睛裏明明白白地寫著「我不知道你在問什麼」的迷惑。
「我是說……失去魔力……」看著臉上露出些許詫異表情的斯萊特林女巫，Snape皺起眉頭，努力地忽視內心那份因不道德引發的不自在，作為回應，他迅速地補上了一句：「當然，如果你覺得這個問題冒犯了你也可以不用回答我，我只是……」
「只是好奇。」Genevieve替他補充了他未完成的話，她靜靜地看著他，溫和的表情說明她並沒有因此而感到任何的不快。
望著那消瘦的臉龐上平靜的微笑，魔藥教授純黑的眼睛裏閃過一抹狼狽，他抿了抿唇，努力地壓制下心底的焦躁，不動聲色地等待著對方的答案。
然而茶金色頭髮的斯萊特林並沒有直接回答他，而是用一種平和的目光久久地注視著他，那注視有點太過長久了，久得讓Snape不舒服地動了動，試圖錯開與她的對視。就在這時，她開口說話了。
「那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並非是□上的創傷，啊，我不是說那不痛，只是……」她的眉頭微微皺起，似乎是在思索該如何向他說明。思考的時候，她的手指無意識地撫摸著脖子上掛著的一顆水晶球，Snape注意到，這個水晶球看上去十分眼熟。
再一次地，魔藥教授心頭湧上了一陣不快，就在他為自己的這種突如其來的不受控制的情緒而感到惱火並打算結束這次在他看來已經隱隱有些失控的對話之際，他聽到她略帶點沙啞的聲音發出一聲悠長的歎息，而後，仿佛自言自語一般輕聲敍述起來——
「我覺得，比起□，那更加像一種精神上的傷害。
一方面，我很好，四肢健全和往日一樣地活蹦亂跳。但另一方面，我感覺某部分的東西缺少了。那是一種很突兀的不自然的感覺，我可以感覺到空氣中的魔力的每一分波動，可是我的身體卻再也無法接納它們……那種感覺就好像是在我和魔力之間隔了一層看不見的罩子，我知道它們在那裏，也可以感覺到它們，只是……只是我再也無法碰觸到它們了……那種感覺……唔……就好像是一個富有的人一夜之間失去了他所有的財產。
事實上，我花了好幾年才重新習慣了不去下意識地調用魔力。」
Genevieve說著，臉上染上了一絲自嘲的苦笑，那感慨的語氣讓黑髮的魔藥教授眼中閃過一絲理解，作為一個巫師，他很能夠感同身受Trelawney的失落。
從沉思中回過神來的Genevieve看見了他的這種表情，藍灰色的眼睛裏似乎閃過了什麼，那種情緒消失得太快，以至於Snape幾乎都要以為是自己的錯覺。然而茶金色頭髮的斯萊特林重新掛在臉上的淡漠微笑讓魔藥教授知道她已經重新退縮回了那層有禮但是疏遠的厚殼之中——這不禁讓Snape的內心產生了一種挫敗感。
「你不需要為我感到任何的抱歉或者同情。」她直視著他，認真地說道。
該死的，她果然感覺到了。
魔藥教授略有些懊惱地皺了皺眉，微微低垂眼眸不讓對方看出他正在進行的自我檢討。
「我很抱歉。」他誠心誠意地道歉——為自己那莫名其妙發作的廉價同情心。
Trelawney和他是同一種人，而像他們這種人，是不屑於別人的同情與憐憫的。
「不不，你不需要感到抱歉。」另一個斯萊特林輕輕搖了搖頭，「失去魔力固然很不方便，卻並沒有讓我感到過多的悲傷或者痛苦。它只是給予了我一種無力感——而對那時的我而言，有比無力更為強烈的東西……所以，我並不是很在意……呵，至少在那時，真的沒有多餘的心情去在意這個了呢……」
她發出一聲輕微的嗤笑，若無其事（或者說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讓魔藥教授一時也不知說什麼好。
黑髮的斯萊特林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他有些煩悶地皺起眉頭——他本就不是一個善於言辭的人，對於這次談話變成了現在這樣的沉重壓抑他也心有不快，可卻愛莫能助。他可以不打一個結巴地背誦出莎士比亞的十四行詩，也可以脫口說出白芍苷的十三種用途，可他就是沒辦法說出一個簡短的甚至不超過一百字的詼諧笑話——在這點上，就是他那性感迷人的嗓音都幫不上忙。
就在魔藥教授思索著是不是該結束這次失敗的交流的時候，對面的斯萊特林回過神來，她用力地拍了拍手，似乎是想以此作為結束這一次的對話的信號。
「好了！比起幹坐在這裏，為什麼不讓我們到處走走呢？哦……Snape教授，我記得您的房間是整個Malfoy莊園景觀最好的幾間之一，我能有這個榮幸去參觀一下嗎？」
參加？你確定你對於一屋子閉著眼睛也能想像得出景象的房間感興趣？……你可是之前在這裏住了整整一個月！
雖然在內心裏噝噝作響地飛濺著毒液，Snape不得不承認：茶金色頭髮的斯萊特林對於轉移話題的技巧顯然比他駕輕就熟得多。
帶著幾絲嫉妒的不快，Snape沉穩地點了點頭。
「是的，我的榮幸。」
他知道參觀房間只是一個藉口，Trelawney的用意不過是在於找一個安靜的沒有人打擾的地方給他看那本日記（也許不是？——不過沒有關係，Snape自信自己能夠讓她提出這個要求的。）
不管如何，他都想要看那本日記，也需要看那本日記。
他想要親眼去確認那個悲劇一般的斯萊特林內心最深沉的情感——那名為絕望的心情。
****** ****** ****** ****** ****** ****** ****** ****** ****** ******
Snape跟隨Trelawney回到自己的房間。（我說這話看著怎麼這麼曖昧？此外，教授跟隨Gene回到教授的房間……這主謂賓是不是有點混亂？？（旁白被PIA飛））
看著走在自己前面熟門熟路的女巫，Snape露出一絲早有預料的譏笑，果不其然地，在幾句客套之後，茶金色頭髮的斯萊特林就「不經意」地提起了日記並很自然地提出了打開日記的建議。
他毫不猶豫地通過了那個提議，並安靜地看著纖瘦的斯萊特林女巫打開那本日記，在確定對方並沒有在上面施加什麼手腳之後，他走上前，像上次一樣，把手按在了日記本上。之後，他轉過頭，定定地看著日記的主人。
「已經沒有日記的守衛者了，所以你不用說口令了。」理解他目光中那無聲的詢問，Genevieve笑笑，坦然回答。
「可那似乎是那個人的……？」Snape斟酌著該用什麼詞來形容才不會暴露出自己對於魂器的瞭解，同時也有點為對方語氣中的漫不經心感到吃驚——畢竟，那可是Dark Lord的魂片，就算是曾經的，也不容小窺。
「他動了不該動的東西，我不需要一個會自作主張的守衛者。」Genevieve淡淡地說道，表情平淡得仿佛剛才談論的是「今天你吃了什麼」。
看著茶金色頭髮的斯萊特林那淡漠般平靜的面容，Snape忽然覺得心底冒上了一陣寒意——Trelawney此刻給他的感覺，真的和那個恐怖的男人很像……
然而容不得他細想，Trelawney的再次催促就讓他集中自己的注意力，再度進入了那本日記之中。
這一次，他所看到的，是被掩埋在茶金色的斯萊特林心中最黑暗的噩夢。
****** ****** ****** ****** ****** ****** ****** ****** ****** ******
誰都不可否認，Genevieve是一個意志極其堅定的人。
然而，即便是這樣堅強的她，在失去魔力孤立無援地煎熬了一個多月之後，也已經接近了自己的極限。
事實上，Snape覺得，一個十七歲的小姑娘能夠在那樣的條件下堅持了整整一個月已經是一種值得誇耀的奇跡了。
雖然平素做人並不算十分張揚，可Genevieve畢竟也是斯萊特林高年級的風雲人物之一。名人就一定有敵人，而能夠成為Genevieve敵人的一定是有些本領的傢伙。然而她本人現在失去魔力了，這些平素與她不和的自然不會放過這個痛下殺手的大好時機。
雪上加霜的是，Genevieve從前最有力的幫手也都因為這樣那樣的緣故未能伸出援手——其中，Lucius Malfoy是已經畢業離校，遠水難救近火；而Severus Snape則是因為某種原因而與她形同路人。
再加上，霍格伍茲從來就不缺乏熱衷於欺負弱小的低能兒，欺負一個不能使用魔力的同學——尤其是像Trelawney這樣過去一直高高在上的斯萊特林，對於某些心理陰暗的人來說還是非常有成就感的。
這種種的因素加在一起，以至於讓旁觀了Genevieve這一個多月的水深火熱的魔藥教授鬱悶地發現：原來劫掠者四人組當年對他做過的還不算是最為過分的，至少頭腦簡單的格蘭芬多們只會使用暴力——和幾個因為嫉妒Genevieve和Sirius Black傳過緋聞的女生的陰險手法比起來，劫掠者簡直就像是小兒科了。
不過那個臉色蒼白尚未完全恢復的斯萊特林卻硬是撐了過來。
也許Black家族的人天生和這個茶金色頭髮的斯萊特林女巫緣分匪淺。
作為Genevieve的室友，也是她最好的朋友之一，Narcissa Black向世人展示了她承繼自Black家族的除了美貌之外的另一種天賦——
這個憑藉著Black家族在純血世家間的聲望，以及Malfoy下任家主未婚妻的身份才勉強當選為級長的小姑娘頭一次在Malfoy以外的人面前展現了她身為「人形戰鬥轟炸機」的強悍的一面。
她利用級長的特權強制鎮壓了斯萊特林內部對於Trelawney的欺負與排擠，而後，堂而皇之地向其他三個學院放話：如果誰敢再欺負她的室友兼好友，就要做好準備接受她的十倍報復。考慮到Black小姐以一己之力放倒了五個格蘭芬多男生（其中有兩個還是魁地奇隊員）的彪悍戰力以及她背後那眥銖必報的Malfoy，絕大多數人都就此收手了——而剩下的那一小部分，奸狡如狐的茶金斯萊特林應付起來也已綽綽有餘。
但最大的打擊並非來自於此。
即使手腕強悍如Black小姐，也無法阻擋來自Trelawney家族內部對於Genevieve施加的壓力。
本就對於自己的孫女和一個混血巫師整日混跡在一起而感到不滿的老Trelawney，在聽到孫女失去魔力的消息之後更是大發雷霆。他來到學校，就在斯萊特林的公共休息室裏，和自己的孫女進行了一次談話。
Snape看到，就在斯萊特林銀綠色的地窖裏，那個白髮蒼蒼的老巫師板著臉冷漠地告訴自己的孫女：他可以對她使用被禁止的黑魔法以及失去魔力的事情既往不咎，但作為交換，Genevieve必須在畢業之後立刻嫁給Ismail Pullwala——一個歷史悠久的純血家族的么子，只是在巫師間他的風評實在糟糕透頂。
毫無懸念地，Genevieve拒絕了祖父給自己訂下的這門親事。於是暴怒的老巫師當即宣佈將其逐出家族——當著其他斯萊特林學生的面，以咆哮信的可怕音量高亢地咒駡著自己的孫女並宣佈與其斷絕關係。而後，他向聞訊趕來的教授和校長說明自己的這個決定並告訴另一個老巫師Trelawney家族將不再繼續承擔小Trelawney在霍格伍茲求學的任何費用，因此霍格伍茲完全可以開除這個學生。
當然，這個荒謬的決定被Dumbledore校長義正詞嚴地拒絕了，在黑髮斯萊特林的問題上保持了曖昧的沉默的老巫師這次態度強硬地表示：一個像小Trelawney這樣聰明的小巫師是不應該因為失去魔力就被剝奪了繼續深造的機會的。他慷慨地表示小Trelawney之後兩年的學費將全部減免——當然，作為回報，小Trelawney在課餘的閒暇時間如果能多多地去各位教授那裏進行一些「義務勞動」就再好不過了。
然而老校長對於斯萊特林難得的仁慈也不能讓心灰意冷的小Trelawney振作起來。感受到小女巫精神上的疲憊與絕望，冠冕伏地魔覺得是時候接收自己這次的報酬了。
3 不可抵擋的命運
在命運的洪流面前，個人竭力的抵擋是那麼的卑微渺小——G.T．
****** ****** ****** ****** ****** ****** ****** ****** ****** ******
作為一個魂片，冠冕伏地魔的本能就是去掠奪接觸自己的生命體的能量，控制他們的意志，操縱他們為自己服務。
然而這個名為Genevieve Trelawney的斯萊特林從一開始就表現出超乎她年齡的謹慎，而且意志極其堅定，魔力更是在同年齡的小巫師間少有的強大——說實話，冠冕伏地魔一直很渴望獵取像這樣強大的生命與靈魂，從這個小女巫出現在有求必應室的那天起他就開始注意她了，可惜一直找不到什麼空隙與機會。而這一次，借著另一個他也十分中意的斯萊特林小男巫的受傷，他終於找尋到了一絲機會。
伏地魔對於自己在靈魂魔法方面的研究相當有自信——他敢說，如果自己都無法救那個男孩，那麼這個世界上就不可能有人救得了他。
Genevieve顯然也知道這一點。
於是，以救那個小子一命為條件，他和Genevieve達成了約定——
他告訴Genevieve如何施展聚魂術，而作為回報，Genevieve獻上她的一切。
本來，冠冕伏地魔的計畫是讓小女巫跑去請求Dumbledore施展聚魂術，好讓那個強大的老巫師元氣大減。不曾想，那個一向自命正義的老傢伙這一次卻並沒有熱心助人，取而代之地，那個斯萊特林小女巫獨自進行了那個魔法。
看著為了提高一點點施法的成功率而跑進禁林找尋獨角獸的鮮血的斯萊特林，冠冕伏地魔覺得很不能理解：明明不是為了自己，為什麼她要那麼拼命呢？
要知道，伏地魔可是為了自己才去研究聚魂術的。
作為一個斯萊特林，他怎麼可能不為自己留條後路？當年研究魂器的時候，伏地魔並非沒有想過分裂靈魂可能引起的變異。為此，他有一陣子致力於治癒靈魂類魔法的傷害的研究，最後，他從中選擇了具有聚攏破碎的靈魂的效果的聚魂術作為最後的保險措施，確保在製作魂器的過程中，即使分裂靈魂出了什麼差錯也可以恢復如初。
不過，雖然現實與他的計畫有些出入，但關於聚魂術的詳盡實驗資料也足以彌補他因為寄宿體失去了魔力所帶來的小小遺憾。
現在，只需要把可憐的獵物的剩餘價值搾取乾淨就足夠了。
即便失去了魔力，這個獵物堅定的靈魂對它而言依舊是美味大補的珍品——更何況，一旦擁有宿體，它就可以去獵取更多的獵物。
所以這一天，當Genevieve再度來到有求必應室練習魔藥的調製的時候，冠冕伏地魔提出了索要她的靈魂的要求。
「好啊，你拿去吧！ 」茶金色頭髮的斯萊特林一臉平靜地點了點頭，「反正按照約定，我的一切都該給你的。」
冠冕伏地魔對於她的爽快微有些詫異地瞥了一眼，隨即無聲無息地飄到她的面前。他伸出透明的右手貼在閉上了眼睛的斯萊特林前額上——以往堅定地阻攔住他的強大精神遮罩這一次消失無蹤，他深入對方的頭腦、心靈，一邊吞噬吸收著毫不反抗的靈魂，一邊流覽著對方的記憶。
在他做這些的時候，那個斯萊特林看上去是那麼的平靜。雖然身體一直在輕輕顫抖著，可是那份淡定已經遠遠超出了她這個年紀的小女孩所能夠到達的極限。冠冕伏地魔於是忍不住問道：「為什麼你可以這麼平靜？……難道你看不出來自己快要死了嗎？」
他這話說得殘酷直白，然而那個被害人卻忽然露出了釋然的表情。
「是啊，快要死了呢……說起來，我還要謝謝您呢，仁慈的殿下。」
縱然是鐵石心腸的冠冕魂器，在這一刻也不禁露出了一絲動搖的神情。
「……謝我？為什麼？我可是正在奪取你的生命。」他平靜地指出自己正在謀殺對方的這個事實。
「我知道，正因為這個我才感激你的。」茶金色頭髮的斯萊特林用最後一分力氣沖面前的虛像露出了一個恬靜的微笑。
「傳說，自殺是上不了天堂的，所以我一直沒有自殺的勇氣……難道不應該感謝您讓我獲得解脫嗎？」可能是體力不支，她閉上眼睛，最後的話語消失在唇齒的歙合之間——
「……我可是，迫不及待地渴望著死亡啊……」
聽到她的話，冠冕魂器那漸漸凝實的精緻臉龐上忽然掠過了一絲震撼與迷茫。
伏地魔不懂愛，身為魂器的他更加不能夠理解眼前的斯萊特林為何能夠如此平靜地面對死亡。在伏地魔看來，死亡可以算是這個世界上少數幾樣讓伏地魔忌憚的事情了——如果不是這樣，他也不會為自己取名為Voldemort（飛離死亡）。
不過，儘管思緒萬千，他的手卻依然沒有離開緊貼著的小女巫的額頭。片刻之後，當茶金色頭髮的斯萊特林軟軟地倒在地上的時候，接近實體的冠冕魂器小心翼翼地從拉文克勞的冠冕中抽離，附身到了斯萊特林女巫的身上。
****** ****** ****** ****** ****** ****** ****** ****** ****** ******
「按照約定，把你的靈魂交給我吧。」
「好啊，你拿去吧……反正按照約定，我的一切都該給你的。」
Snape一臉陰沉地聽著那個茶金色頭髮的比格蘭芬多還要無腦的女人與魂器之間的對話，而後，當那個令人戰慄的黑魔頭將手按在她的額頭上時，他終於忍不住掀開早已繃成一條直線的削薄的唇，一個字一個字地擠出聲音來——
「愚蠢。」(Idiot）
他還來不及為這個女人的毫無戒心而發出任何抱怨的時候，就聽到緊接之後的越來越詭異的對話，饒是魔藥教授自認自控能力一流，在看到那個長著House Elf腦袋的女人向伏地魔道謝的時候，還是沒有能夠控制住自己，於是各式各樣的謾駡就好像流水一樣自魔藥教授的嘴裏噴薄而出。
「Stupid fucking, piece of shit, damned shit assed wanker of a……」（注1）
Snape從不知道原來除了格蘭芬多的那四個蠢貨之外，還有人能夠讓他這樣不能自控地義憤填膺。魔藥教授忽然非常痛恨自己平日引以為傲的觀察力——如果不是他那細緻入微的觀察力，他就不會注意到那個女人身體上的微微顫抖和滲血的握緊的拳頭；如果他沒有注意到她藏起的恐懼，他就一定不會像現在這樣為她擔心——即使，從目前的相處來看，他很確定Trelawney並沒有受到魂片的污染。
只是魔藥教授耐著性子看到最後，卻依舊沒有看到他想要看到的拒絕。他所看到的，只有那個茶金色的身影輕輕地倒臥在地板上的畫面。有那麼一瞬間，魔藥教授感覺自己的心停頓了一小拍。
在那一瞬間，Snape覺得他好像看到了自己——曾經的，那個為了心愛的女人的一雙眼睛保護了一個自己最不喜歡的小鬼，一個人孤零零地躺在陰森破舊的尖叫屋鋪滿了灰塵的地板上等待死神光臨的落魄男人。
孤零零的、沒有人愛、也沒有了愛的人、在那裏安靜寂寞地等待死亡到來的人。
他全身僵硬地保持著筆直站立的姿勢，直到面前的畫面全部消失不見，取而代之地，那個年長了不少的女人走到他的面前，用一種平淡的語氣詢問：「Snape教授，你沒事吧？剛才你的精神波動忽然起伏激烈，我不得不……Snape教授！？」
女人的聲音忽然拔高了整整兩個八度，走調的聲音透露著她的驚駭——而後Snape與她同樣驚恐地發現，自己正緊緊地抱著對方。
該死的！我必須鬆手。——他這樣想道。
然而他的身體卻拒絕執行這個命令，仿佛只有把那個纖瘦的身影緊緊地擁在懷裏才能夠讓忽然被強烈的不安包圍的心安定下來。
他媽的，她一定覺得我腦子出問題了。
Snape絕望地想到，同時為自己懷裏的身體的單薄而感到驚奇，Merlin在上，這個女人身上難道只長骨頭嗎？……居然硌得他心口隱隱作痛。
一定是有人在他身上下了奪魂咒……否則他不會像現在這樣在自己的房間抱著一個不屬於自己的女人怔怔發呆。
然而下一刻這個魔咒就被破解了，因為那個女人使用了「驅逐咒」。
雖然她的魔力只是令Snape放開她並向後退了幾步，不過這足以令陷入某種情緒的魔藥教授清醒過來。
看向對面將魔杖拽緊在胸前，防備地瞪著他的茶金色頭髮的女人，魔藥教授強迫自己壓下腦中一切紛亂的思緒。
「我為我剛才的失禮舉動向你道歉，Trelawney女士。」
「……沒關係。只是……我可以問一下發生了什麼事嗎？」
望著幾步開外的那個扮裝古怪的女人……好吧，他更正，應該說是曾經裝扮古怪的女人。因為她現在穿得確實不壞——也許，應該說很不壞？
她穿著一件米灰色的長袖上衣，絲織品貼身的特質很好地勾勒出了她纖細的身體線條，襟口的皮毛圍領讓她那頭蓬鬆的捲髮看上去顯得很有野性。
Snape目光繼續往下。她穿了一條過膝的蘇格蘭格子裙，呢絨的裙擺剛才還輕輕地拍打過他的腿——他隨即為自己居然還注意到這種枝末細節並將之牢牢地記在腦袋裏而感到驚訝與惱怒不已。
他深吸一口氣，暗自將對於自己的惱火收斂起來——因為眼下似乎有更緊要的事情需要處理。
「我只是……看到了一些……不好的東西。」
最終，他選擇用「不好的東西」語氣模糊地帶過那些刺激到他令他聯想起自己過去的場景，與此同時，他仔細地觀察著那個茶金色頭髮的女人的一舉一動，暗自將其與他在記憶裏看到的那個少女進行比較，試圖分辨出她們之間的差別與共同之處……半晌之後他決定放棄這種方式，因為他對於此刻在他眼前的那一個知之甚少，無法行之有效地將她與被Dark Lord控制的那一個區分開來。
眉頭皺得更加緊了，他有些挫敗地發現自己正被迫採取他最不喜歡的那種方法——如果可能，他真的不想在剛看完了一段如此陰暗壓抑的記憶之後面對剛才還在他眼前險些被謀殺的受害者進行另一段不怎麼愉快的逼問。
「Trelawney小姐，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問一下，你最後是怎麼……從那個人手底逃出來的嗎？」
作者有話要說：「Stupid fucking, piece of shit, damned shit assed wanker of an Idiot!」——「蠢貨、狗屎、該死的屁股塗滿大糞的白癡。」（……教授，我該為你豐富多樣又不重複的髒話喝彩麼？總之，不放在正文裏的原因是中文罵人=罵娘）
4 Die Hard
To be, or not to be. That is a question of life．
However, in most of the time, we face no choice.——G.T．
****** ****** ****** ****** ****** ****** ****** ****** ****** ******
「Trelawney小姐，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問一下，你最後是怎麼……從那個人手底逃出來的嗎？」
聽著那生疏的稱呼，小心翼翼地帶著刺探的語氣，Genevieve忽然不可抑止地笑了起來，從微笑變成了放聲大笑。如果說一分鐘之前的那個擁抱曾經給了她片刻的幻想，那麼此時此刻就是截然相反的情緒了……噢，也許應該說，她再也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清醒地認識到——
眼前這個有著她最熟悉的樣貌的男人，和她的Severus不是一個人。
「Trelawney小姐？」
聽到那個男人聲音裏的緊繃，她抹了抹眼角溢出的淚花，抬起頭，沖著對面那個面帶疑惑的黑髮男人露出一個優雅的微笑——斯萊特林式的表示著「我們只是普通關係」的客套微笑。
「Snape教授，請原諒我的失禮，我只是突然覺得有點好笑。」
好笑她居然會因為一個擁抱就差點忘記這只是個擁有著她所愛之人身軀的陌生人的事實。
他們本就是沒有交集的陌生人，就好像他管她叫「Trelawney小姐」而她則堅持稱呼他「Snape教授」那樣，他們彼此恪守著自己的身份與職責，她與他此刻的接觸本就只是為了他們各自所屬集團的利益，他們可能是盟友，也可能是敵人，唯獨不可能的卻是更為親近的關係……然而那個擁抱卻破壞了這一切的平衡。
不要 用Sev的身體做出Sev才會有的動作！
她很想這樣沖他吼叫，然後把手邊能夠碰觸到的任何東西砸過去。
可是他不是Sev，所以她就連這樣沖他肆無忌憚地發脾氣的權利也沒有。所以她只有微笑——客氣而生疏地微笑。
「我覺得好笑，是因為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從那個人手裏逃出來的。」
「不知道？」那個男人挑起了一邊眉毛，用一種「你當我是白癡嗎」的強烈質疑的眼神瞪視著她——她無視了這充滿人身攻擊性質的眼神，就好像她曾經無數次做的那樣，帶著莫名的懷念，以一種諷刺的語氣回答：「就是不知道啊！我只知道等我意識清醒地醒來的時候，已經找不到關於那個人的任何蹤跡了……假如硬要用一個理由來解釋這一切，我想，大概就是命運了吧。」
「命運？」對面的男人的語氣裏充滿了疑惑，他探究地看著她，然而Genevieve卻咯咯笑了起來，自顧自地喃喃歎息著：「是的，不可抵擋的命運啊……」
是的，不可抵擋的命運。
沒有人比她更清楚命運的強大了——
就好像Severus Snape註定會喜歡上Lily Evens並為其成為Dumbledore的間諜；Sibyll Trelawney註定會成為那個預言「救世主」的預言家。
——所以在那之前，她不能死。
就算她渴望解脫，在她完成命運既定的任務之前，她不能死。
——Die Hard．
****** ****** ****** ****** ****** ****** ****** ****** ****** ******
「假如硬要用一個理由來解釋這一切，我想，大概就是命運了吧。」
「命運？」聽到那個茶金色頭髮的斯萊特林的回答，Snape簡直都要尖叫起來了。
哈！聽聽這荒唐可笑的理由吧！……什麼叫做命運？哦……也許是一個出生不滿一歲的小嬰兒打敗了巫師世界人人畏懼的大魔頭？又或者是一個魯莽的格蘭芬多小鬼一次又一次地挫敗那個Dark Lord的陰謀？還是說，是見鬼的讓他死了一次又他媽的必須再做一次骯髒可恥的間諜？
——Fuck，讓那該死的命運見鬼去吧！
然而對面那個女人再一次的不正常的笑聲讓他從自己激烈的逆反情緒中脫離出來，他看著那個又一次沉浸在自己思緒裏的女人，忽然記起她本人正是一個以窺伺命運為職業的預言家。
也許……沒有人比她更為清楚命運的強大所在了。
於是他忍不住問她，「你是否知道……在那一切發生之前，你是否就已經知道了？」
她抬起頭靜靜地看著他，半晌，就在他以為她不會回答的時候她說話了。
「不，我並不知道。」她輕輕地搖了搖頭，臉上浮現一抹讓Snape覺得像是脆弱而又虛幻的微笑，「如果我知道——」
她停頓了一下，似乎是在思考，而後她的表情被傷痛浸滿。
「我就一定不會愛上他……」
……也是，不愛上就不會像現在這樣痛苦了。
他理解地想到，而後，在看到她驚訝的表情時驚覺自己居然把這想法說了出來。她探詢的目光讓他感到臉上一陣熱辣辣的羞愧，然而她接下來的話卻讓他悚然動容。
「不，如果我沒有愛上他，也許他就不用死了……」
Snape感覺有人在他的心房上重重地捶了一下，以至於他頭暈目眩，必須要用全身的力氣才能維持筆挺地站在那裏。
他很不想承認，然而好像放了鉛塊那樣沉甸甸的胃的抗議以及注意力的渙散都在提醒著他此刻情緒極度糟糕的事實。
哦，Severus，承認吧！你被那女人的一句話給「擊中要害」了。
Snape發覺自己對於眼前正在發生的事情有些手足無措。無論是他前後哪輩子的經歷都不曾和女人有過太多的糾葛——簡單地說，Severus Snape從來就是被孤立被拒絕的那一個，所以他根本就沒有想過自己也會有被愛的那一天。
——哪怕那個被愛的人是另一個自己。
所以他也無法想像，居然會有人會因為愛「他」而願意放棄他。
……如果，她也曾出現在我的過去中，是不是我也會……？
——內心深處，一個細小的聲音這樣問道，然而隨即便被大聲的咆哮掩蓋過去。
見鬼的，清醒一點吧！你這個稻草腦袋，她愛的不是你，是另一個你！
他咬牙對自己說教，而後絕望地發現思緒依舊無法控制地飄向了「如果被愛的是自己」這個縹緲不切實際的空想。
Snape對於自己接受了觀看日記的邀約感到萬分後悔。果然偷窺他人的隱私是要遭報應的，如果不是他對Trelawney的過往起了好奇心，他此刻就不會被自己莫名其妙的期待與道德感煎熬——幾乎是下意識地，他為自身的軟弱感到生氣。
他一向有自知之明，而那遙遠的過去的慘痛經歷更是時刻提醒著他不要重蹈覆轍。痛失所愛的悲慟因為長遠的時間而被撫慰燙平，然而此刻卻因為這個茶金色頭髮的女人而再度翻騰起來。
Snape感到心口一陣抽痛，同時，他也感到一陣羞愧感翻湧過全身。
我正在試圖勾引過去的我的女朋友。
——這個詭異的充滿了矛盾感與不道德感的認知讓他的喉嚨奇異地乾渴起來。
舔舔發幹的嘴唇，他乾巴巴地將話題轉移回剛才的主題上——
「……那麼，後來怎麼樣了呢？」
他覺得他的語氣很乾澀，話題也轉移得十分僵硬。然而Trelawney只是淡淡地睇了他一眼，就讓話題如他所願地回到了那個沉悶壓抑的過往上。
「後來……後來Lily來了，然後我和她訂立了赤膽忠心咒——我想你應該從Lucius那裏知道了的。」她輕描淡寫地說到，Snape立刻聯想起自己在Lily的記憶裏看到的那一段，幾乎是立時的，他意識到，對方也許並不想讓他看到這一段記憶。
抿抿唇，他靜靜地等候著對方接下來的話。在一段長長的、令人煩悶的安靜之後，他不得不開口詢問：「……那麼，在那之後呢？」
「之後？」Trelawney抬起頭來瞥了他一眼，灰藍色的眼睛裏忽然竄過一抹淘氣的通常在Albus那個老混蛋想要折騰他的時候會在眼睛裏閃爍的攝人神采，魔藥教授覺得自己莫名地緊張起來。
果不其然，她開口說道：「之前那些都是免費閱覽的，至於接下來的麼……就是收費內容了。」
哦，果然，他早該知道她是個跟那白鬍子老頭差不多的麻煩的。
Snape惱火地瞪著她，同時不可避免地察覺到那個茶金色頭髮的斯萊特林有一雙引人注目的眼睛：那是一雙一看就是典型的純血巫師的灰色眼睛，瞳孔的顏色就好像倫敦起霧的早晨，灰濛濛的，卻又隱隱滲透出清澈的藍，而在眼珠最外層，有一層七彩的弧圈。她的眼睛狹長而上挑，眼睛四周環著一圈濃黑濃黑的睫毛——這讓她的眼睛輪廓深重，看上去充滿了氣勢。
Trelawney的相貌其實平平，然而那雙眼睛，卻讓她一下子「靚」了起來。他有些責備自己的失職——這樣一雙令人印象深刻的眼睛，在過去在霍格伍茲相處的十幾年中他怎麼會沒有察覺？如果他能夠早些發現……
——打住！該死的你到底在想些什麼！？
第N次詛咒今天不知第幾次的閃神，情緒上的不在狀態以及茶金色頭髮的斯萊特林那狡猾的欲擒故縱的手段讓Snape的心情無比煩躁。他有些沮喪地發現，自己似乎拿不出任何行之有效的應對眼下狀況的辦法。
他多年間諜的那一套對她完全不管用——或者說，他不敢對她用那一套。
Snape是一個成功的雙面間諜，因為他瞭解Dark Lord的習性，也熟知應對之道。
他也知道，想要和眼前的這個不遜於伏地魔的斯萊特林談判就必須像研究Dark Lord那樣地去觀察她、研究她，分析她的一舉一動，從而掌握她的行事風格與心理活動。
然而Snape不敢那麼做——他害怕去瞭解這個女人。
他害怕，隨著對於這個女人的瞭解越加深入，他對於她的感情就越加不在自己可以控制的範圍之內。
「那麼，Trelawney小姐，告訴我你的價碼吧！」
這是在玩火——他諷刺地想到，在作出決定之後又補上一句。
「我會考慮看看的。」
只是他知道——「考慮看看」只是一種溫和一點的說辭，好讓他能夠保留一點尊嚴，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處於下風。
很顯然，這一局，是這個斯萊特林贏了。
悠于 2016-2-9 17:50
5 盟約
所謂盟友，有時候是助力，有時候卻也會變成阻力——G.T．
****** ****** ****** ****** ****** ****** ****** ****** ****** ******
「之前那些都是免費閱覽的，至於接下來的麼……就是收費內容了。」
Genevieve知道自己的話一定會惹怒那個黑髮的斯萊特林，所以在看到他皺起眉頭兇狠地瞪視她的時候她並沒有感到半分的退縮。
她已經讓過他無數次了，這一次，是該他讓讓她了。
半晌，斯萊特林的蛇王第一次在他們的對峙中退縮了——
「Trelawney小姐，告訴我你的價碼吧，我會考慮看看的。」
聽到他的回答，她淡淡地笑了——微笑裏有一絲不容錯辨的得意。
可能是看不慣她得意的模樣，對面的斯萊特林眯起了眼睛，烏黑的眼睛裏盛滿了名為不滿與惱怒的情緒。
「Trelawney小姐，我覺得你不是一個熱愛胡鬧的人。」
哦，這話可說得一點都不對。有些時候我可是很愛調皮的——當然得看物件是誰。
她愉快地在心裏反駁他的話，卻在臉上露出一派故作嚴肅的表情。
「哦，是的，我所處的位置讓我必須時刻與胡鬧保持距離。Snape教授，你知道的。我和Lucius……以及另一小部分人對於Dark Lord徹底清洗魔法世界的主張並不是很感冒，但是Dumbledore打壓貴族的做法又讓我們無法投向他。可是我和Lucius都覺得，你應該是一個值得信任的盟友。所以Lucius會給你看我的日記，希望你能夠明瞭我們的立場與行事作風。」說到這裏，她低下頭漫不經心地翻了翻手中的日記本，沖魔藥教授露出一個很是無奈的表情。
「只有在你成為我們的盟友之後我才能給你看之後的那些事情，畢竟，我得為其他人負責嘛！……Snape教授，你認為如何？」說著，她露出了一個讓魔藥教授覺得萬分陰險的微笑，「當然，你不認同也沒有關係，盟友總是能找到的。」
****** ****** ****** ****** ****** ****** ****** ****** ****** ******
「Snape教授，你認為如何？」
那個女人微笑著詢問他的意見，然而Snape知道，這並不是一種平等的徵詢而是一種變相的威脅。「盟友總是能找到的」——這句話意味著她並不在乎他的拒絕，提醒他有求於人的現在是他。
「Trelawney小姐，我只是想要知道一些我本該知道的事情……如果這讓你為難了，我可以收回我的要求。」皺起眉，他試著拿回談話的主動權。
「是嗎？Snape教授，我並不這樣認為。」茶金色頭髮的斯萊特林不為所動地搖了搖頭，「這份記憶的分量，你我心知肚明。」
Snape不動聲色地凝視著她，雖然從那雙漆黑一片的眼睛裏什麼都看不出來，可是魔藥教授已經在心底默認了Trelawney的話。
她的記憶當然重要！
如果說一開始還只是Snape個人的好奇，那麼當伏地魔的魂器出現的那一刻，一切的性質就都改變了。
——任何和那個人扯上關係的，都是關係到整個魔法世界的大事。
所以Snape現在需要知道，那個拉文克勞的冠冕上的魂片到底怎麼了？還有Trelawney和伏地魔到底是什麼關係？是像Potter家的小崽子那樣又是一個魂器，還是無關的什麼？……這些問題的答案不僅關係到鳳凰社未來對抗伏地魔的方針，更是直接與他們今後的關係息息相關。
為此，魔藥教授沒有選擇，他能選的只有一個答案——
給出自己的回答。
「……我們同為斯萊特林，我想你應該明白我的立場的。」抿了抿唇，Snape給出了一個含糊曖昧的答案。
「真的這麼為難嗎？也許我們可以換個條件。」對面的茶金色頭髮的女巫露出了一個寬容的微笑，然而話語間卻顯露出她並沒有被糊弄過去，「唔……也許你願意拿你自己的記憶來作為交換？」
——這兩者之間有差別麼？
他的記憶裏多的是不能見光的東西，這樣做等於是主動把自己的把柄交在這個斯萊特林的手上——這和同他們結盟有什麼差別？
他眯起眼睛，用他那能讓霍格伍茲的低年級學生哭出來的陰冷視線淩厲地打量她，然而她卻以一臉淡然的微笑泰然處之。
這個女人不好應付。
黑髮的魔藥教授勉強壓抑下內心的煩躁，極不甘願地做出了讓步——
「好。」
聽到魔藥教授的回答時，Genevieve立刻就笑了——
「這真是太好了，我這就去把這個好消息告訴Lucius。」
說著，她就將日記隨手擱在桌子上，轉身向門外走去。這下，反倒是讓等著她施展赤膽忠心咒或者是其他什麼契約的魔藥教授詫異了。
「等一下。」
看到茶金色頭髮的斯萊特林有些疑惑地轉過身來，Snape微微有些窘迫。然而好奇心很快就使他忘記了尷尬，他看著幾步開外的她，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你不需要我發誓保證不違背我們之間的盟約麼？」
愣了愣，Trelawney隨即失聲笑了起來——
「沒有那個必要啊！」
「大多數人心智軟弱容易動搖，因此需要一些強有力的手段來約束他們。但是你不一樣——」
無視他陰沉的目光，她朝他走近了幾步。
「你就和你的名字一樣，天生就有責任感。哪怕只許了一個字，你也會堅守你的承諾。」
她說著，伸出右手食指輕輕地在他心口點了點——
「我知道，你的心，會讓你堅定不移地信守你的承諾的。」
「你說，對於像你這樣一諾千金的人，我用得著再施加那些畫蛇添足的手段麼？……那只會讓你看低我罷了。」
面對茶金色頭髮的斯萊特林開玩笑似的問題，Snape沉默不語，漆黑的眼睛仿佛深潭一樣藏匿了他所有的思緒，半晌，他抽出魔杖豎在自己的面前，神情肅穆地說道——
「我發誓，我不會背叛和Sibyll Trelawney訂下的盟約。」
「你——！？」無視Trelawney驚怒交加的喝阻，他發完誓，又將魔杖舉到了對方面前。
「那麼，Sibyll Trelawney，你願意發誓，不會背叛和我的盟約麼？」
魔杖發出的熒熒藍光映得斯萊特林女巫的臉色鐵青，她猶豫了片刻，就掏出自己的魔杖輕輕在他的魔杖尖碰了碰。
「我願意。」
藍光在兩人的魔杖間聯結起一道光弧，代表著這個簡易版的誓約的成立。代表誓言的光芒剛一消失，Trelawney就氣呼呼地撤走了自己的魔杖。
「你這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心情愉快的魔藥教授假笑著慢騰騰地說道，「雖然很感謝Trelawney小姐你的信任，可是像結盟這種大事可不能兒戲，為了應對可能的變故，我覺得，還是定立誓言比較好。」看茶金色頭髮的女巫像是有話要說，他搶在前頭堵住了她。
「再說了，如果你真的那麼相信我不會背叛——就是訂立了誓約又有何妨呢？」
看著Trelawney啞然無語惟有暗自忍怒的臉，Snape忽然覺得心頭一陣快意。
這一局，是他扳回一城了。
番外——棋局
（這是發生在魔藥教授與茶金髮斯萊特林共同借住在Malfoy莊園時的事情。）
巫師也是有娛樂活動的。
而作為對魁地奇感冒的同好，魔藥教授和Genevieve的消遣是下棋，——巫師棋。
平心而論，Severus Snape相當擅長于這項邏輯嚴謹的遊戲。甚至，他的象棋水準要遠遠高於被Dumbledore稱讚為下出了「霍格伍茲史上最為精彩的一副棋「的Ron。雖然早就知道這不過是白鬍子老巫師為自己的學院加分的一種手段，不過Snape依舊對此嗤之以鼻——在魔藥教授看來，即使是對面那個斯萊特林女巫的水準都要比那個格蘭芬多的紅毛小鬼高超許多。不過，這種義憤顯然並不妨礙他享受擊敗斯萊特林女巫的樂趣。
「啊……又輸了呢……」對面的女人發出一聲小小的惋惜，而後開始整理自己被打得不成形的棋子們。
「第八次。」魔藥教授心情愉快地捲曲起上唇補充道，而後，同樣開始動手整理他的棋子。
「再來一副？」意猶未盡的魔藥教授詢問道。
「唔……不了。」斯萊特林女巫搖搖頭，有些沮喪地皺起了眉，」我不是特別擅長下象棋。」
「哦——那麼你擅長什麼呢？」魔藥教授拖長了調子懶洋洋地問道。
「Ummm……巫師圍棋？」斯萊特林女巫不怎麼確定地回答著。
魔藥教授挑起一邊眉毛，有些奇怪地打量著不知為何有些緊張的女巫——不擅長簡單的象棋卻擅長更為複雜的圍棋？
不過他最終還是作出了決定——
「好吧，我們就來下圍棋。」
三個小時以後——
「見鬼了。」魔藥教授不可置信地盯著棋盤喃喃自語，在那四四方方的棋盤上，大塊大塊的黑子包圍中的白子顯得格外刺眼，不用數，魔藥教授就知道自己已經輸了。
「再來一盤。」他毫不猶豫地要求道。
於是一個下午，魔藥教授整個心思都撲在了下棋上。
然而令他吃驚的是，無論他怎麼絞盡腦汁、小心翼翼，卻始終無法壓倒斯萊特林女巫。那個帶著些許緊張神情的女巫仿佛有著無窮的智計，那些零散的棋子總是在關鍵時刻發揮出出人意料的作用。
「……見鬼了。你難道預測了棋子的走向嗎？」又一次被斯萊特林女巫埋下的棋子暗算了的魔藥教授意興闌珊地擲下了手中的棋子，不用再下下去，他也知道這盤又是自己輸了。
「其實我只是習慣在每一個能夠埋下伏筆的地方都留一手罷了。」斯萊特林女巫有些靦腆地笑了起來。
「可是你的象棋……」Snape還是有些想不明白。
「象棋棋子太少，我來不及展開佈局。」斯萊特林女巫搖了搖頭，似乎對此有些耿耿於懷。
聽了她的話，魔藥教授側過頭認真地想了一會兒。
「以後我們還是下象棋吧！」他作出了對自己更為合適的決定。
很久很久以後，當戰爭已經結束了很久，偉大的救世主男孩的孩子也已經收到了霍格伍茲的來信，Snape才驚覺斯萊特林女巫其實並不僅僅在下棋時才會埋下暗子。隨著時間的流逝，女巫留下的後手一個接一個地浮出水面，魔藥教授這才發現，茶金色頭髮的斯萊特林女巫是把人生也當成了一場棋局的。
她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一步棋，一步接著一步，一環扣著一環，連在一起形成了一副棋局——
一副名為愛的棋局。
****** ****** ****** ****** 文末作者有話說 ****** ****** ****** ******
本文中假設巫師棋也分為國際象棋和圍棋等很多種類，並假設教授精通所有棋類遊戲——因為這種需要思考需要邏輯推理的遊戲應該是他的長項。
6 First Truth
她說，「有的時候，謊言和真實之間只有一線之遙。」
他不明白她為什麼這麼說——直到他看到了她的記憶……
所有的一切就都貫通起來，於是突然之間，他恍然大悟。
****** ****** ****** ****** ****** ****** ****** ****** ****** ******
當然了，經過Snape這麼一鬧，Genevieve也沒有心情再特意跑去通知Lucius了。抱著看笑話的憤憤心情，她雙手抱胸站在魔藥教授對面，迎著對方嗜人的視線淡定地問，「一起？」
她倒是要看看這個自大臭屁的陰沉男人在看到了她的記憶之後還能不能保持這幅看了就讓人來氣的傲慢嘴臉！
……至於兩人結盟的消息什麼時候通知Lucius？
——哦，等她哪天想起來了抑或心情好的時候再順便告訴他一聲吧！
看出斯萊特林女巫的堅持，Snape垂眸思索了片刻後點點頭，同意了她的這個要求。他們倆目前雖然是同盟關係，可是尚未突破彼此的心防——與其讓她留在外面說不定對自己動什麼手腳，還不如一起行動，也方便彼此相互監視。
只是Snape沒有想到，她的記憶所帶給他的震驚，竟然有如此之大。
仿佛忽然之間，整個世界就改頭換面了。
****** ****** ****** ****** ****** ****** ****** ****** ****** ******
「……那家‘單方’是你開的？」他瞪著站在身旁一語不發的女人，有些不敢置信地問道。
「單方」是一家銷售藥劑的店鋪。和其他藥劑店不同的是，除了銷售一般的市面上的那些藥劑，這家店鋪還出售一些基礎藥劑。在十幾年前，「單方」曾經在魔藥界掀起一股基礎藥劑的風潮，它的很多新理念可謂影響了不少的藥劑師。
Snape對於這家店鋪印象深刻，因為他自己就可謂從中獲益良多。
當年，在發現自己回到了十七歲之後，Snape就下定決心：要過一個完全不一樣的人生。
他既不想再愚蠢地趴在伏地魔那個瘋子的腳邊親吻他那滿是鱗片的腳趾，也不願再待在那個荼毒了他的視覺和身心近二十年的老瘋子手下忍受他隨時隨地的突發奇想與令人噁心的甜食異食癖——他決心，這一次，他要為自己活。
所以黑髮的魔藥教授小心翼翼地掩藏著自己那高超的魔藥技巧——作為一個早已獲得魔藥大師稱號的資深藥劑師，想要調製出不完美的藥劑簡直就是對他的一種折磨，尤其是六年級學生所能夠接觸到的那些簡單得他閉著眼睛就能夠製作的初級藥劑。
此外，作為一個成年人，Snape早在五年級假期就動起了打工的念頭。只是會招收霍格伍茲在校生的藥劑店鋪寥寥無幾，而會接受一個五年級學生的更是稀罕——至少Snape在兜遍了整條轉角巷後得出的結論是這樣的。
而Snape與「單方」藥劑鋪的接觸，就是在那樣一種情況下。
一開始，是Lucius問他今年的暑假還要不要去那家店打工。通過旁敲側擊，他瞭解到，自己去年暑假也在這家店打過工。抱著最後的一絲懷疑，在簡單地「重新」參觀了一下店鋪之後，Snape對於這家規模不大，但是材料齊全的小店徹底放下了懷疑，於是開始了他的打工生涯。
這一打，就是整整兩年。
所以，在畢業之後，當藥店主人——一個和藹慈善的老婦人，Salman夫人問他要不要在店裏工作的時候，Snape以罕見的配合態度毫不猶豫地答應了。要知道，對於謹慎而又謹慎的魔藥教授來說，毫不猶豫這種詞語通常被認為是屬於格蘭芬多式的魯莽的舉動。
由此，魔藥教授Snape踏出了邁向「嶄新生活」的第一步……哦，對了，現在應該稱呼為前魔藥教授了。
也就是在Snape在單方藥劑店正式開始工作的下半年，Salman夫人交給他一項任務：研製一種複方湯劑的基礎藥劑。
眾所周知，複方湯劑的製作複雜而又費時。但Salman夫人卻不這麼認為，她根據自己的經驗，推斷導致複方湯劑的熬制費時長久的主要原因是其中的一味草蛉蟲需要長達21天的熬煮。
於是她打算將這種藥材與其他材料分開熬煮，看看能否節省複方湯劑的製作時間——當然了，這麼做並不僅僅是簡單的將藥材分開熬煮就可以的一加一等於二的事情，他們必須確定如何保證分開製作的過程中，草蛉蟲不會因為缺少其他材料而沒有進行必要的反應。同時，他們也必須找出相應的攪拌順序和熬煮時間。
Snape對於交給自己的這項艱巨任務躍躍欲試。
以前魔藥教授的犀利眼光，自然看得出這種大膽創新的理論具有相當高的可行性。同時他也意識到，如果Salman夫人的這次嘗試獲得成功並將這種基礎藥劑進行推廣，那麼將會對魔藥學界造成驚人的影響。
藥劑師們將不用再把相當多的時間浪費在熬煮這些基礎而又耗時長久的材料上，他們只需要到藥劑店購買那些半成品，而後把省下來的大把大把的時間與精力花在他們的研究上……光是想像一下那時的魔藥學術界的繁盛景象就讓Snape渾身顫抖。
在經過無數次的失敗與嘗試之後，第二年，「單方」藥劑店終於推出了它最為得意的產品，複方湯劑的基礎藥劑——草蛉蟲湯劑。Salman夫人另外招了兩個霍格伍茲的在校生負責草蛉蟲湯劑的製作，至於Snape，則早已成為開發新的基礎藥劑的重要工作人員，正沉浸在發現一種又一種新基礎湯劑配方的樂趣之中。
錦上添花的是，不久以後，前魔藥學教授就憑藉著多種基礎湯劑配方的豐碩成果，再一次地獲得了他的魔藥大師稱號。
當時的Snape覺得，他已經離自己的幸福咫尺之遙了。
可惜好景不長。就在「單方」剛剛開始在魔藥界展露頭角的時候，Salman夫人卻在某一天神秘失蹤了！取而代之的，是大搖大擺出現的Malfoy家的白金貴族。
在魔藥大師不懈（？）的追問（？）下，白金貴族終於吞吞吐吐地說出了事情的真相——
原來，就在「單方」推出基礎湯劑沒多久，伏地魔就意識到了這種半成品魔藥的重要性：許多療傷藥劑和毒藥中也含有那些可以製作成基礎藥劑的成分，如果能夠獲得大量這樣的基礎藥劑，食死徒就等於是在短時間內擁有了充足的藥品儲備——這對於和鳳凰社的戰爭將起到重要的影響。
於是他毫不猶豫地命令了自己麾下最擅長處理這類事務的Malfoy家主來吞併「單方」藥劑店，務必要將還處於發展階段的基礎藥劑控制在自己的掌心中。
只是，Lucius雖然按照字面上的意思完成了伏地魔的任務，可是「單方」的前主人卻在最後關頭給了他狠狠一擊！
Salman夫人在離開的時候帶走了店裏所有的基礎藥劑配方，兩個霍格伍茲的學生也被她送回了學校。這麼一來，Lucius這次除了一批基礎藥劑幾乎一無所得，不僅如此，由於Salman夫人將兩個學生送回了霍格伍茲，等於是給鳳凰社送去了同等價值甚至更多的基礎藥劑。
能夠讓精明的Malfoy在他的長項上吃虧——這一招可謂深得斯萊特林精髓，又快又狠又准。Snape對於Salman夫人的敬佩也因此幾乎上升到與霍格伍茲醫療翼的那位彪悍的夫人同等的高度了。
由於「單方」的易主，Snape不得不繼續尋找他的下一份工作（當然，「單方」的現任主人熱情的挽留被魔藥大師毫不客氣地給拒絕了）。雖然此時的他已經在魔藥學界小有名氣，要找一份體面的工作不難。可是考慮到背後虎視眈眈的伏地魔，魔藥大師在反復思考了一整個夜晚之後，終於鬱悶而又無奈地決定重拾舊業——去霍格伍茲擔任魔藥學教授。
行動力絲毫不遜于格蘭芬多的魔藥大師在做出決定之後當即寫信貓頭鷹了Dumbledore校長。在信中，他不僅充分表達了自己對於魔藥學職位的渴望以及適合，更是隱諱婉轉地提及了伏地魔對於「單方」藥劑店的所作所為。
而老校長也充分體現了他身為一個格蘭芬多的行動力與決斷——第二天一早，那只騷包的像被燒紅的烤雞的鳳凰就呼嘯著出現在他的餐桌上，並像以前很多次那樣瞄準魔藥大師的咖啡杯扔下了一封信。對此，早有準備的魔藥大師眼明手快地攔截下了那封信件，而後，一目十行地閱讀完，又拿出早已準備好的回信，在某鳳凰哀怨（惡作劇沒有成功）的鳴叫聲中將回信綁在了它的腳上。
很好，一個星期以後我又將回到那種不得不整日面對一群腦袋還沒開化毛也還沒長齊的小鬼們糟蹋我寶貴的藥材的受氣日子了！
望著「啪——」的一聲消失在窗外的火紅鳳凰，Snape如此想著，不禁翻了翻白眼惡狠狠地噴了口鼻息，不過他隨即安慰自己：至少，這一次，他不再是一個食死徒了。
****** ****** ****** 文末附註 ****** ****** ******
單方——英文名稱是The One，意指單種成分的藥劑。
這裏的基礎藥劑的靈感來自于中藥的合成藥。Annie從小吃中藥長大，對於合成藥劑很熟悉。所以我就想啊，這魔藥的熬制，有很多成分需要的時間都不一樣的，一種一種地放進去不僅費時費力，還很容易占空間（比如你一共就三個坩堝，一個煮了草蛉蟲，一個在蒸月長石，最後那個在蒸餾蛞蝓的黏液，那麼你就幹不了其他事情了）。
不知道你們有沒有注意到，教授的地窖裏就堆滿了瓶瓶罐罐啊！可見魔藥製作的麻煩與落後，所以像熬煮好的草蛉蟲這樣的半成品是絕對有出現的必要的！這可以解放多少人的多少生產力啊？而且，製作基礎藥劑只需要一些基本的魔藥學知識與手法就能夠進行，藥劑店完全可以聘請學徒（比如霍格伍茲的學生）來完成，而大師們則可以將時間花費在自己喜歡的研究上，而且學生還可以借此熟練魔藥製作的基本功，簡直就是一箭多雕的事情嘛！
所以，教授在回到霍格伍茲以後佈置的動手作業和體罰勞動都是基礎藥劑的熬制也就不足為奇了。
悠于 2016-2-9 17:50
7 First Lie
第一個謊言——關鍵字：出賣、背叛。
****** ****** ****** ****** ****** ****** ****** ****** ****** ******
可以說，「單方」藥劑店是Snape重新品味他的人生之後第一件讓他感到心情愉快的事物。
然而現在，在這個茶金色頭髮的斯萊特林的記憶裏，他卻看到Salman夫人不過是個幌子，而「單方」藥劑店真正的主人……居然是眼前的這個女人！？
「你……真的是那家‘單方’的主人？」他又驚又怒地問道，然而在內心深處的一角，卻不由自主地默認：也是，以她在魔藥學上的天賦以及那樣的勤奮，會想出基礎藥劑這樣的奇思妙想也並非不可能的事。
和他一同進入日記的茶金色頭髮的斯萊特林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轉過頭看向記憶中的那個慈祥的老婦人，臉上露出了懷念的表情。
「Sarsha婆婆啊……她才是‘單方’真正的主人呢！我只不過是出資贊助她開了這家店，外加在外旅行的時候順帶寄回一些藥材特產罷了。」
聽到她輕描淡寫的撇清了自己在其間的關係，Snape沒好氣地一聲嗤鼻。
哼！一手製作了「單方」店內全部的高級藥劑並打響了牌子，之後又定期為店裏置購材料，同時包攬了全部的客戶訂制藥劑的製作，過一段時間還會和Salman夫人探討一下店鋪的經營方針……會做這麼多事情的人說不是藥店的主人？……恐怕也只有格蘭芬多那群白癡才會相信！
見他一臉不相信的表情，Genevieve沒有說什麼，她只是聳聳肩灑然一笑，一派「隨便你」的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
按捺中忽然發癢的舌頭，魔藥教授緊抿嘴巴，將視線再度調轉回日記中正在上演的事件上——
「——什麼！？那個人說要你收購‘單方’？……噢，Luc，你怎麼不告訴他，你也是‘單方’的出資者之一呢？……也許，我們親愛的Dark Lord會立刻賞賜精明的Malfoy魔法部部長的職位？」Genevieve懶洋洋地看著坐在對面的白金貴族，一臉促狹地說道。
然而被取笑的白金貴族並沒有像往常那樣氣急敗壞地反駁或者厚臉皮地應承，他只是皺緊了眉，保持著今天從進門開始就掛在臉上的那副憂心忡忡的表情緩緩說道：「Siby，你知道Lord的目標不在那家店上，他要的是能夠製作單方藥劑的你！」
接收到好友擔憂的目光，這個在兩年裏在世界各地到處旅行並搜集能夠恢復魔力的方法的斯萊特林女巫露出了一個充滿安撫意味的真心微笑。
「Luc，別擔心，你知道我不會沒有留後手的。我從來沒有在那家店裏露過面，Sarsha婆婆也是當初你推薦的，我信得過，至於其他的麼……」她舉起右手，掰著指頭數了起來，「基礎藥劑的配方全部都在我手裏，Sarsha婆婆雖然也是藥劑師，可是畢竟年紀大了，記不住這麼多的方子……不過保險起見你還是把她送出國避避風頭……嗯，就讓她去哥本哈根渡個長假好了——聽說那裏很適合養老的。
至於店裏招收的那兩個學生，只要送回霍格伍茲自然有Dumbledore那只老狐狸保護——反正他們會的基礎藥劑就那麼一兩種，還是已經公開在魔藥學術雜誌上的，就算送給Dumbledore也無所謂。至於其他的東西嘛……就留給Dark Lord也無妨——只不過Luc你記得給我賣個好價錢啊！」（看到這一幕的魔藥教授發出一聲恍然大悟的冷哼。他就說，Malfoy家的人怎麼肯吃虧呢……搞了半天原來是一場自導自演的苦肉計。）
白金貴族點了點頭，見Genevieve不說話了，他面露猶豫之色，想了想，最終還是問道：「那麼……Severus該怎麼辦？他是除了你之外唯一知道基礎藥劑配方的人，我想Lord也一定不會放過他的。」
聞言，Genevieve微微一怔，她低下頭將手交叉握攏，手指有節奏地輕輕敲擊著手背。半晌，她回過神，以一臉平靜的微笑回答Lucius道：「你不用擔心他，我想他應該也有自保之道……只要你下次見面的時候記得向他透露一點風聲，我想他大概就知道該怎麼做了。」
Lucius點點頭，而後他們開始聊一些Genevieve在旅行途中的趣聞。最後，當Genevieve站起身告辭的時候，Malfoy的家主用力地擁抱了一下自己的好友。
「你要自己小心，Siby。」
「我會的。Luc，你也一樣。」
****** ****** ****** ****** ****** ****** ****** ****** ****** ******
Snape還來不及為這說些什麼，場景就發生了轉變——
而後，出現在他面前的，是一個熟悉的、曾經無數次出現在他的噩夢中的地方。
豬頭旅店。
在前輩子的時候，他曾經無數次地為自己進獻的那個預言而懺悔，也曾經無數次地幻想：假如那天他沒有去那個酒吧……或者，沒有因為好奇去偷聽Dumbledore和Trelawney的談話會怎麼樣……可惜沒有假如。
而這輩子，他刻意避開了那間酒吧。然而令人諷刺的是，命運還是按照他既定的軌跡行進著，依舊有人洩露了那個預言。
帶著一種深深的傷感，Snape將手搭在樓梯的木扶手上，一路摩挲著被油漬浸染得滑膩膩的扶手，緩緩地走上樓去。
Genevieve跟在他的身旁，臉上是一種沒有表情的表情。
他們來到二樓右手邊的第一間房間，看到緊閉的房門上，有一個夥計打扮的小個子男人正將頭緊緊地貼在門上偷聽著房間內的動靜。Snape看了那個陌生的男子一眼，黑色的眼睛裏閃過一絲晦澀難明的神情，而後，他無聲地歎了口氣，跨起腳步筆直地向著緊閉的房門撞了上去——
「可滅黑魔頭之人即將出現……生於三次與之搏鬥之家庭，於第七個月將結束之時……黑魔頭將其標記為與自己魔力匹敵，然他將有黑魔頭所不知之力……一個會被另一個殺死，因為，一個不死，另一個就不能活……可消滅黑魔頭之人將於第七個月結束之時出現……」
這是Snape第一次聽到完完整整的救世主預言。Trelawney的聲音一如他記憶中的那樣沙啞、粗糙，然而卻莫名地帶上了一種沉重的意味。
命運，真的就是那麼一種不能改變的東西麼？
就在魔藥教授感懷之間，門口傳來了嘈雜聲，他轉過頭去，看到Dumbledore打開門去探聽動靜，而後，他看到，大個子的酒館主人拎著那個瘦小的男人沖老校長義憤填膺地嚷嚷著他偷聽對方談話的事。
魔藥教授看到Dumbledore首先回到房間安撫了從失神中清醒過來的Trelawney，而後轉身出去尋找那個小個子男人——然而對方已經悄悄地溜走了。
而後Dumbledore用一種不屬於老年人能有的敏捷迅速地回到房間裏，在看到安好地坐在房間中央的扶手椅上似乎有些坐立不安的茶金色頭髮的女人，魔藥教授注意到，老校長藏在半月形鏡片後的藍色眼睛裏閃過一絲放鬆。
「哦，親愛的Sibyll……孩子，你允許我這樣叫你麼？」在得到Trelawney本人的允許之後，白鬍子的老校長開始說服她跟隨自己一起回霍格伍茲。
「可是，Dumbledore先生，我總得收拾一下自己的行李，給自己買些體面的衣服吧？要知道，如果成為了霍格伍茲的教授，穿著這麼一身可不像話呀！」她拉了拉身上的已經洗得有點發白的深藍色棉布長裙有些局促地說道。（見狀，魔藥教授忍不住轉過頭沖一旁的本尊投去了一個鄙視的白眼——明明就利用「單方」從伏地魔那裏搜刮了一大筆錢，卻還要在這裏裝窮……人哦！）
「噢，噢……那的確是個問題，看我這老傢伙，都沒有注意到你們這些年輕人對於外表可是頂注重的了……」老巫師摸了摸鬍子，認同地點了點頭。
見他有些動搖，Trelawney不禁又加大了說服的力度，「……再說了，我總得和朋友道個別，吃頓飯什麼的吧？要知道，這些年我可沒少接受他們的接濟，怎麼說也得還個人情的吧……」
——哦，Merlin的花短褲呀！Lucius Malfoy若是看到了斯萊特林女巫此刻的演技，一定會羞愧得再不敢出去見人的。
於是在Trelawney強力的演技感染下，老校長給了她一個下午的時間去購物以及向朋友道別。
魔藥教授於是看著茶金色頭髮的女巫在告別了白鬍子老校長之後使用飛路粉來到了另一個他熟悉的地方——Malfoy莊園。
在這裏，他看到了等候已久的Lucius，以及那個先前還在旅館出現過的瘦小男子。
魔藥教授霍然轉過身面向緊挨他身後站著的一臉淡然的斯萊特林女巫，黑色的眼睛裏燃燒著驚訝與熊熊怒火——
「是你，」他的聲音平滑如絲，然而語氣卻已在爆發邊緣。
「你才是那個向伏地魔出賣了預言的人。」
8 Second Truth
第二個真相——報復，才是推動我作出預言的真正理由。
關鍵字：友情、仇恨。
****** ****** ****** ****** ****** ****** ****** ****** ****** ******
面對魔藥教授的指控，Genevieve並沒有否認，早在當年向Lucius寄出那封信的時候她就應該做好了承擔之後的一切結果的思想準備。
她仰起頭，臉色平靜地看向對面用眼神無聲地鞭撻著她的黑髮男人，很小幅度地點了點頭。
「是我。」
看到那熟悉的臉上漸漸凝聚的無比陌生的憤怒神情，她微微扯動嘴角，露出了一個充滿譏諷的微笑——
「沒錯，告訴Lucius那一天去豬頭酒吧的人就是我。」
雙手握成拳發出咯吱咯吱的輕響，Snape盯著女巫沒有笑意的灰藍色眼睛，固執地追尋著答案：「為什麼。」
他無法理解她的行為——她和Lily不是好朋友麼？為什麼……為什麼要把這樣一個預言……
黑色的眼睛裏忽然閃過一絲清明，Snape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用右手輕輕地點著額角，試圖揪住剛才那一瞬間掠過腦海的某個想法的尾巴。
「等一下。我記得……Potter家的小崽子是在1981年出生的，而現在僅僅是1980年……」
順著自己的思路，魔藥教授繼續推理下去，他越想，就越為自己分析得出的結論感到震驚。
「Trelawney……你怎麼知道自己會在今天作出這個預言？還有，你是怎麼知道他只能得到半個預言的？」
最後，他詫異地得出了一個連自己都有些難以相信的結論——
「……難道你早就知道之後所有的事情了？」
也只有這樣，才能解釋她一切的不合理的行為。
她笑，輕輕地拍手。
「你好厲害，一下子就猜出來了呢。」她大方地承認了他的推測，「沒錯，我的確是知道之後發生的事情——不過，不是全部。」
「事實上，這並不是我第一次得到這個預言。」
她轉過身，伸出手在半空中輕輕一劃，於是場景立刻變換到有求必應室伏地魔吸收她的靈魂的那一幕。
Snape看了一眼倒在她腳邊的那個有著同樣的發色的少女，不動聲色地皺了皺眉。
無視倒在地上的少年時期的自己，Genevieve淡淡地說道：「其實，那個時候我是真的就要死了。只是，在我快要死掉的那一霎那，可能殿下認為我已經死了，剛巧在我還沒死之前附到了我的身體上。於是他的魔力流入了我的體內，鬼使神差地讓我做了一次占卜——死前的占卜。」
魔藥教授皺了皺眉，很勉強地忽略掉斯萊特林女巫話語中的那個刺耳的「死」字，他掀了掀唇，想了想，又勉強保持了沉默。
「也許殿下那時正在規劃自己未來的計畫，於是我看到了他的一部分未來。我看到，他因為相信了我所作出的某個預言而前去殺害Lily的孩子，而後則因為古老的血緣魔法而遭遇魔法反噬失敗。我也看到他躲藏到了阿爾巴尼亞的森林裏……但這畢竟是我第一次使用這種占卜法術，抽取的魔力過於龐大，以至於殿下的魂器所擁有的魔糧乎被我抽幹。」說著，她挑了挑一邊的眉毛，「如果只是普通的巫師，魔力消失了只要休息幾天也就能夠補回來了。可是魂器不一樣，它本身就是一件魔法物品——可以說，魔力就是它的生命力。所以，失去了魔力的魂器變得虛弱、漸漸消亡，而我也幸運地撿回了一條小命。」
聽著她如此平靜地描述當時的驚險場面，Snape忽然覺得一陣不滿：她以為就她一個人過得不如意麼？……憑什麼這麼糟蹋自己的生命……甚至人生？
意識到自己在抱怨什麼的魔藥教授悚然一驚，再一次的，他意識到，自己對於這位斯萊特林女巫的關注程度已經到達了一個危險的邊緣。
但魔藥教授的動搖畢竟只是片刻的事情，下一瞬間，他那強大的自律神經就將不穩定的心情平復下來，並再次強迫自己將話題重新拉回那個應該被關注的問題上。
「既然你知道，為什麼還要把這個預言告訴Lucius？」
「為什麼啊……」聽了他的提問，茶金色頭髮的女巫眼中掠過一絲迷茫，她喃喃自語著，似乎也像是在詢問自己這樣做的理由。然而片刻之後，她的臉上就不復那種動搖的脆弱，取而代之的，是熊熊燃燒的名為仇恨的怒火。
「因為，我想要報仇啊！」
****** ****** ****** ****** ****** ****** ****** ****** ****** ******
憑藉Genevieve的能力，即使是失去了魔力也完全可以過得安逸舒適。
然而有一個念頭時刻纏繞在她心裏——那就是復仇。
也許是她所珍視的一切失去得太突然太過不真切，心裏空落落了一大塊的Genevieve只能用仇恨，這種與愛截然相反的感情來填補心頭的空隙——那種憎恨的黑色火焰無時無刻不在灼燒著她的心臟，讓她寢食難安。
到了最後，她滿腦子所想的，就只有如何報復那些讓她失去了一切的人。
Genevieve知道，憑藉自己的力量，是無法傷害到Dumbledore庇護下的四人組的。能夠與Dumbledore相抗衡的，就只有那個人——目前統帥了整個純血貴族的恐怖魔王Lord Voldemort。
她不是沒有機會覲見那位王者——她的好友Lucius曾經也試圖勸說她加入食死徒的隊伍，然而也許是因為知道《Harry Potter》的故事的緣故，她總覺得這個最終會敗于一個嬰兒之手的魔王不牢靠。此外，沒有魔力的她想要得到Voldemort的青睞是相當困難的。因此，她最終還是放棄了加入食死徒的打算。
可即使如此，她也沒有一天放下過報仇的打算。
就在這個時候，命運忽然給她送來一位特別的復仇天使。
「……你說你要投靠Dark Lord？為什麼？」
看著眼前矮小的灰發男子，Genevieve詫異地問道。
「因為……因為……」Peter那灰色的眼睛濕漉漉地看著眼前表情嚴厲的斯萊特林女巫，支支吾吾了半天卻說不上個為什麼，看著臉色越來越不耐煩的Genevieve，他一急，尖著嗓子大叫起來——
「因為他們那樣對你！你，你你和他們的關係一直還不錯……他們都能夠那樣對待你，所以我……所以我……」
他又囁嚅著說不出話來，Genevieve挑了挑眉，替他把話說完。
「所以你擔心他們哪天也會這樣對你，於是就想要幫助Dark Lord扳倒他們對不對？」
「對對對……」灰頭髮的小個子男人一疊聲地點頭應和著，看他那急切的表情，恨不得馬上就向伏地魔表現自己的忠誠。
雖然有些奇怪Peter來找自己的理由，不過Genevieve並沒有多想，她的心思已經被那個突然躍上心頭的預言所佔據。
Peter的背叛、預言中的小孩、Dark Lord的Avada Kedavra……
越來越多的巧合讓Genevieve覺得這簡直就是個天賜的復仇良機——她為這個發現而感到激動。
她心不在焉地向Peter保證她會向Lucius引薦他，而後就開始將心神花費在如何策劃著讓Peter在Dark Lord面前顯示出自己的價值。同時，她難得和顏悅色地向這個向來不被人關注的默默無聞的小個子男人灌輸了一大堆討好上位者的技巧以及他的優勢所在。
在送走了感恩戴德的小個子格蘭芬多後，Genevieve被復仇之火燒得沸騰的心這才慢慢冷靜了下來。於是她想起了Lily，想起了紅發小母獅曾經給予她的幫助以及在那段最艱苦的日子裏的陪伴……頓時，復仇的火焰被友情的泉水澆滅了。茶金色頭髮的斯萊特林慢慢縮回自己寬大柔軟的沙發裏，雙手抱住膝蓋，將頭埋在腿間悶悶不樂地思考著、猶豫著。
她想報仇，可是又不想傷害到Lily——她該怎麼辦？
最終，替她作出決定的是Dark Lord。
她沒有想到自己一時興起想出的基礎藥劑會在魔藥界引起那麼大的轟動。
其實，按照Genevieve本來的想法，發現基礎藥劑配方是一個漫長而又艱難的過程，每一種藥劑都必須經過無數次的失敗和很長時間的考驗才能夠被證明為安全可靠的配方。她只是想要為魔藥學界提出這樣一種改革的理念，然後讓時間和實踐慢慢地將這個新興的事物發展完全。
可是她忘記這個時代有Severus Snape了——一個超越時代與血統的混血天才魔藥大師。
他繼承了Prince的魔藥天賦，又不受純血統的陳舊觀念的束縛，思想跳脫在傳統的框架之外。在他孜孜不倦的研究下，一個又一個的基礎藥劑配方出現在世人面前。並且，Snape就是有那個本事，他所找到的配方製作的基礎藥劑完美得不需要時間的驗證。
於是，這個在Genevieve的預計中本來還應該只處於起步階段的事物引起了魔藥界的軒然大波，最後，終於也引起了Dark Lord的注意。
Genevieve並不想和Lucius一樣被烙上食死徒的印記。為了自保，她自然而然地想到了Voldemort最大的敵人——Dumbledore。於是她試著向老校長寄出了求職信。
她以為，知道她的過往的老校長並不會聘用她，然而老巫師卻在她寄出信的第二天就來到了豬頭酒吧——當時，Genevieve正為了避開伏地魔的搜索而扮作一個落魄的巫師。於是老巫師很自然地聯想到她沒有魔力地一個人獨自貧困地生活了很久，看向她的目光中也漸漸帶上了同情。
眾所周知，Genevieve是無比高傲的。忍受不了老校長那一臉「我知道你受苦了」的慈愛表情，同時也為了將來不被人看輕，她決心向老校長證明自己的價值。
於是，就有了那個預言。
至於那個偷聽預言的男人？
哦，那只是命運與Genevieve開的一個小小玩笑。
人是一種很奇怪的生物，有些時候，明明有一種「有什麼事即將發生」的預感，卻偏偏就會有一種想要去驗證它是否靈驗的矛盾心態。
就好像告訴一個人他會死于和水有關的東西，那麼他會非常小心地避免接近河邊。然而在另一方面，他卻又會對河流好奇萬分。他越是抑制自己，就越是忍不住想要靠近河岸。「只看一眼就好」——在面對危險心驚肉跳的同時卻又隱隱地覺得刺激，人就是這麼一種矛盾的生物。
而Genevieve也不例外。
她明知道自己可能會在明天作出預言，卻又忍不住想要告訴Lucius。於是她寫了一封信，想要在第二天找白金貴族商量一下。由於白金貴族的樣子太過顯眼，他派了一個下人來與Genevieve接頭。而恰巧此時Dumbledore前來拜訪……
於是那個下人聽到了前半截預言，而後的一連串的後續事件，已經完全不在Genevieve能夠控制的範圍之內。
於是她只能選擇一頭踏上復仇的道路，並從此再也不能回頭。
9 Second Lie
第二個謊言——我所做的一切，只是為了報復。
關鍵字：繼承者。
****** ****** ****** ****** ****** ****** ****** ****** ****** ******
「我想要的，只是復仇罷了！」
聽到那個茶金色頭髮的女人在他譴責的目光瞪視下蒼白著臉卻依然倔強地說出這樣的話，Snape忽然就感覺到了一種無力感。
在他們對話的這段時間裏，日記中的事件繼續上演著。從Malfoy家主的零星話語中，魔藥教授已經猜出了這純粹只是一起巧合……然而他不明白，為什麼被誤會的斯萊特林要順著他的話承認下來？又為什麼要露出那樣一種脆弱與驕傲混合的神情？
看著記憶中的Trelawney在意氣風發的白金貴族面前想要說些什麼卻又最終保持了沉默；看著她因為聽到Lily生下了一個男孩的消息而憂心忡忡；又看到她幾次打算給老校長寫信卻最終都沒有寄出去……Snape覺得，這種猶豫不決的掙扎是如此的似曾相識。
「Luc，你說……那位大人相信了那個預言？」再一次地見到白金貴族的斯萊特林女巫是顯得那樣的憔悴，她看著同樣有些風塵僕僕的Malfoy家主，有些焦躁不安地問道。
「是的，Siby，殿下是對這個預言表示了極大的關注。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了，你也說過，預言不過只是代表了未來的一種可能性。想也知道，那位大人怎麼可能會輸給一個小嬰兒？」Lucius斬釘截鐵地回答了她，顯然對於這個預言很不以為然——對白金貴族來說，失敗這兩個字是永遠和那位尊貴的王者劃不上等號的。
「預言只代表了未來的一種可能性麼……可是，Luc，如果你真的不在意，為什麼現在會在這裏？」看著忽然怔住的白金貴族，茶金色頭髮的女巫輕輕歎了口氣，眉宇之間閃過一絲疲色。
「Luc啊……我知道你有多敬仰信服那位大人，所以以前我一直都不跟你說，因為我擔心你會因此而去做一些多餘的事情。」見Malfoy家主露出了一副憋屈不滿的神色，她有些苦澀地笑了笑。
「……你不會知道的，有些時候，恰恰正是這樣的多餘的事情才會導致未來走向某個方向……再說了，那位大人不會高興看到你那樣做的——他的敵人應該由他親手來解決，我想他應該是這麼跟你說的吧？」看見Lucius驚訝的表情，她咯咯笑了起來，笑過之後，卻又忽然歎了一口氣。
「Luc，你知道為什麼我上一次拒絕了Dark Lord的邀請嗎？」
她站起身，在房間裏踱起步來。
「Dark Lord是一個傑出、偉大的巫師。他繼承了斯萊特林的高貴血統，擁有強大的魔力與豐富的見識，最重要的是，他那驚人的人格魅力使得無數的純血貴族們臣服在他的腳下……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她停住了腳步，猛地轉過身來。
「正因為他是一個如此優秀偉大的王者，一旦他某天出了個三長兩短……你覺得，所有被剩下的純血貴族們會怎麼樣？」
她忽然提出了這麼一個令人震驚的問題，Lucius一怔，先是皺起眉不滿地想要抗議，卻好像忽然想到了什麼，而後，血色一點點地從白金貴族的臉上褪去，使得那張五官精緻的臉分外地像大理石膏像。
看著他的表情，Genevieve無聲地笑了——笑容裏含著沉重與悲哀。
「承認吧，Luc。除了那位大人，純血貴族們不會服從其他任何人——他們彼此都不買賬，以往全憑Dark Lord的個人魅力使他們團結在一起，一旦Dark Lord不在了，他們馬上就會分崩離析，彼此相互勾心鬥角。而鳳凰社卻與此不同，他們雖然內部也存在問題，可畢竟大多數人的資質決定了他們不會有太大的野心，所以即使失去了Dumbledore，他們中也有所謂的內定的接班人——James Potter，古老純血家族的獨子，優秀的格蘭芬多，擁有一群本領傑出的好朋友……啊，對了，你那個妻弟Black不正是其中的一分子麼？」她最後那句充滿了諷刺暗示的話語讓Lucius的面容有那麼瞬間的扭曲。
「Sirius Black早就已經不是Black家的人了。」白金貴族沉聲說道。
「哦，可是他畢竟還是流著Black的血。」看到白金貴族臉上的陰沉，茶金色頭髮的女巫聳了聳肩，「Well，我們現在討論的不是Black家的叛徒……怎麼樣？Luc，聽了我剛才所說的種種理由，我想你應該知道我為什麼一直都不願意摻和到這攤麻煩中了吧？」
Lucius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他同樣站起身，走到斯萊特林女巫的面前，表情凝重地問道：「Sibyll，我請求你回答我一個問題：是不是殿下這次註定會失敗？」見她有些猶豫，他立刻補充，「我保證不會在知道答案以後做傻事。」
見到Genevieve輕輕點了點頭，白金貴族的臉上一霎那現出一絲頹然，不過他很快又振作起來，試探著問道，「如果我現在殺死所有七月末出生的嬰兒……」見她皺起了眉，他立刻發誓，「我只是問問，我保證我不會做出任何干預預言的事情的。」
「你最好那麼想，Lucius。」Genevieve皺著眉說道，「這潭水很深，你涉足的結果只是滅頂之災……與其考慮這些愚蠢的作弊之法，還不如好好想想該怎麼在接下來的暴風雨中保護好Malfoy家族——畢竟，家族才是你的一切。不是麼？」
白金貴族一愣，而後露出了一幅若有所思的表情。
「你說得對，Siby，對我而言，家族利益才是至高無上的。」
而後，他忽然出手擁抱了Genevieve一下。
「Siby，有你這樣的朋友，真的是我三生有幸……真的。」
聽到白金貴族真摯的肺腑之言，Genevieve臉上露出了一個燦爛的微笑。
「有你這樣的朋友也是我的榮幸。」頓了頓，她繼續說道。
「……對了，我還想說一句。」
「嗯？」
「Luc，你的臺詞早已過時了——太肉麻了。」
「囧……」
將被打擊得失魂落魄，滿嘴嘀咕著「過時」的白金貴族送出霍格伍茲之後，Trelawney在回去的路上，在城堡的大門處毫不意外地遇見了白鬍子的老校長。
看著老校長在鏡片之後閃爍的藍色眼睛，她輕輕點頭，挺直了背脊從本世紀最偉大的白巫師身邊經過。在擦身而過的瞬間，她輕聲地說了一句：「請放心吧，我會遵守我們之間的約定的——我說到做到。」
而後，她腳步半點都不停頓地向前走去。在她的身後，白鬍子的老巫師臉上露出了一個慈祥的、意味深長的微笑。
「Very well, Sibyll.」
****** ****** ****** ****** ****** ****** ****** ****** ****** ******
緊接著，畫面突然一轉，魔藥教授看到了一個熟悉的紅發女子。她抱著一個嬰兒，帶著一臉燦爛的微笑，將那個嬰兒半強迫半誘哄地塞到了茶金色頭髮的女巫手裏。
看著手腳僵硬地接過嬰兒不敢動彈的好友，紅發的女子笑了笑，翡翠綠的眼睛直直地看著她，流露出一種堅定的神情。
「Gene，做小Harry的教母吧！」
「……Lily，你在開玩笑麼？」
「哦，你當然知道我不是在開玩笑了。」
紅發女巫那燦爛的笑容是沒有人能夠抵抗得了的。魔藥教授看到,那個一直以來總是表現得很堅強高傲的女人露出了百年難得一見的手足無措的表情，結結巴巴地無力地反抗著她紅發好友的決定——
「我是一個斯萊特林。」
「噢，那剛好！小Harry已經有一個格蘭芬多的教父了，我想他會很高興能有一個斯萊特林的教母的。那樣一來，他將來就能夠吸取兩個學院的優點了。」
「……Potter他一定不會同意的。」
「哼！他敢說個‘不’字——」紅發的女巫得意地抬起頭，魔藥教授於是很欣慰於見到Potter家到底誰說了算一目了然。
「可是……」Trelawney一臉的為難，她似乎想要反駁，可是她懷裏的小嬰兒卻突然揮舞手腳咯咯笑了起來。於是茶金色頭髮的女巫一下子僵直起來。
Lily偷笑著從她寶貝兒子的手裏將好友茶金色的頭髮解救出來，伸出手指在小嬰兒的臉頰上輕輕搔了搔，而後沖一臉僵硬的好友笑著宣佈：「看來他很喜歡你耶！」
魔藥教授看到，斯萊特林女巫的臉上閃過一絲很是複雜的神情，她用一種近乎敬畏的表情看著那個活潑的小肉團，過了片刻，小心翼翼地把他還給了他的母親。
「Lily，我不適合做他的教母……你也知道的，我現在什麼魔法都用不了，教不了他什麼的。」
「Gene，你再提起這個我可要生氣了。」紅發女巫收斂起臉上的笑容，一臉鄭重地看著她的好友。在那雙翠綠色眼睛的注視下，茶金色頭髮的女巫臉上露出了一絲後悔的表情。
「Lily，對不起……」
「哦，你當然不用向我道歉。只是——」紅發女巫認真地說道，「Gene，你知道的，這件事情一直就是我這輩子最遺憾的幾件事情之一。看著你這些年來總是一個人孤苦伶仃的，我心裏很難受……」
那雙和翡翠同色的綠眼睛裏流露出難過的神色，似乎是覺察到了母親的悲傷，小嬰兒咿咿呀呀地放聲大哭起來。Lily低下頭，輕輕地拍打著他，小聲地哄著自己的兒子，將哭鬧的嬰兒安撫了下來。
她看著自己睡著的兒子，臉上的表情慈愛得讓人覺得聖潔。
「Gene，自從有了Harry以後，我就覺得得到了這個世界上最珍貴的寶物——他是Merlin送給我的小天使。所以，我想讓你做他的教母。我由衷地希望，我的小天使能夠給你帶來同樣的歡樂。」頓了頓，她輕快地笑了起來。
「當然了，出於一個母親的小小私心，我覺得，有一個號稱‘霍格伍茲大百科全書’的教母，對於小Harry的成長來說是很有幫助的——你說是不是，小Harry？」
她轉過頭問自己的兒子，不知何時已經醒了過來的小嬰兒咯咯笑著揮舞著小胳膊，他紅發的母親於是嬉笑著在他臉上用力地親了一口，隨後將興奮地發出「啪噠啪噠」的音節的小嬰兒再次遞到了斯萊特林女巫的面前。
「所以，Gene，答應做他的教母吧！」
茶金色頭髮的斯萊特林沉默地注視著那個嬰兒，過了半晌，歎了口氣，終於伸手接過了那個小小的軟軟的一團。不可否認的，那軟趴趴的，小小的、帶著奶香味的小東西的確讓她心裏的某一角變得柔軟。
她有些僵硬笨拙地調整著姿勢好讓小嬰兒更舒服一些，同時抬起頭，對露出了勝利在握的笑容的紅發女巫無奈地點了點頭。
「好吧。」
悠于 2016-2-9 17:51
10 Third Truth
第三個真相——所謂的謊言與誓言，唯一的區別也不過在於誰聽信了誰：前者，是聽的人當真了，而後者，則是說的人當真了。
然而很奇怪的是，一旦當聽者和說者都當真了，這件事就會被視作理所當然——眾口一詞的威力，由此可見一斑。
關鍵字：誓言、保護。
****** ****** ****** ****** ****** ****** ****** ****** ****** ******
「這就是那個預言中能夠消滅我的小鬼？」
送走了Lily的Genevieve，剛一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就看到一個半透明的十六七歲的男孩的虛像漂浮在自己的辦公桌上方。
該死！我就知道Lucius那只只會吹噓的花孔雀辦事不牢靠！在心底暗自詛咒了一聲某白金貴族，Genevieve行動迅捷地關上了大門，疾步走到辦公桌前。而後，在那個虛影雙手抱胸好整以暇地注視下，她從左手邊的抽屜暗格裏拿出了一個裝飾華美的木匣子，打開蓋子放在了桌面上。
那是一個鑲嵌著七彩的貝殼貼片以及寶石的雕工精細的花梨木匣子，那種一看就知道出自Malfoy家的華麗精美的風格與放在匣子中的樸素的黑色硬面記事本是那樣的格格不入。
看著那本記事本和漂浮在它上方的面露得意的笑容的幻影，Genevieve不由得歎了一口氣——
又有誰能夠想像得到，這本看上去相當普通的，在大街上隨處可以買到的黑皮記事本居然就是那個人最初的□呢？
雖然她已經萬分慎重地請白金貴族在上面施加了無數的防護咒和遮罩咒，可顯然還是未能阻止某黑魔王的魂片的出入自由。
「嘿，啞炮，回答我的問題。」被忽略的魂器很不滿地試圖喚回走神的斯萊特林女巫的注意力。
聽到那個相當刺耳的稱呼，Genevieve微微皺起了眉。
「我以為……在身處霍格伍茲，Light Lord的地盤上的時候，人們應當學會謙遜。」
聽到斯萊特林女巫略有些不快地反擊，日記魂器哈哈大笑起來。
「哦，教授，如果我的行為讓你感到了不快……那麼我道歉——這只是一個小玩笑，我覺得您剛才的心情似乎需要一些輕鬆的小玩笑來調劑一下。」
聽到黑髮少年有些狡猾的回答，Genevieve撇撇嘴角，算是接受了他的變相道歉——畢竟，這可是Lord Voldemort的魂器，面對此刻沒有魔力的她，能夠道歉就是她的榮幸了。
況且，她也不是真的想向白鬍子老校長檢舉揭發他——將Dark Lord的魂器帶進學校，怎麼想也是一條重罪啊！
「那麼，現在你可以回答我剛才的問題了嗎？Trelawney教授，剛才那個小鬼是預言中能夠消滅我的那個孩子嗎？」十六歲的Dark Lord雖然用的是疑問句式，語氣與表情卻顯然都是肯定的。
「……七月末出生的孩子不止他一個。」與黑魔王的魂器對視半晌，Genevieve移開視線淡淡地說道。
「可是，你的舉動卻是最好的回答。」日記魂器（讓我們姑且稱其為Riddle）一臉很有把握地說道，「七月末出生的符合那個預言的嬰兒有兩個，一個是Longbottom家的，而另一個則是Potter家的小鬼。你拒絕了我的本體的邀請，寧願跑到霍格伍茲來做一個冷門學科的教授。而Potter夫人與你在學生時代就是好朋友……明眼人都能夠看出你拒絕我的邀請是因為你的好朋友——這麼一想，很容易就能夠猜出誰才是真正的預言中的孩子了吧？」
定定地看著他好一會兒，Genevieve開口，有些苦澀地問道，「……精彩的推論。」
她忽然輕聲歎了口氣，以很輕的音量嘀咕了一句。魔藥教授那被戰爭培養出來的靈敏聽覺讓他聽清了那些話語——
「……原來，是我讓那個人選擇了Potter啊！」
Snape明白她為何發出那樣的感歎——既然作為□的魂器能夠想到這些，那麼作為主體的伏地魔又怎麼會想不到呢？
不過茶金色頭髮的女巫很快就振作起來，她凝視著優雅地微笑著的黑髮少年，嘴角露出一抹假笑。
「不過，也有可能我是因為擔心您的倒臺而不願意加入的，不是麼？」
聽到她有些大逆不道的言論，Riddle的眼睛霎時閃過一絲紅色，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要發出一個咒語，可在看到Trelawney不知何時退到門口的身形時停住了。他想了想，隨即像是想到了什麼好主意，輕聲笑了起來。
「……說到底，你還是覺得我的本體會輸給那個小鬼吧？」
Snape看到，聽到日記魂器那輕柔得像提琴一樣的問話，Trelawney打了一個激靈，遲疑了片刻，她輕輕地點了點頭。
「真是對我沒信心啊……」黑髮的少年魔王輕歎著，緩緩地繞著斯萊特林女巫踱著步子，仿佛蟒蛇緩慢而又悄無聲息地盤繞獵物。
而Trelawney則保持著木然的表情任由那條危險的毒蛇觀察自己，她那雙藍灰色的眼睛裏露出的，是Snape很熟悉的那種麻木、看不到任何東西的空洞神情。
「那麼，就讓我們打個賭吧！」停下步子，Riddle忽然說到，他表現得就好像一個十六歲的天真少年，興致勃勃地提議著——
「打個賭，就賭這次預言是否會實現。如果預言最終實現了，那麼我就幫助你恢復你那一身的魔力。」見Trelawney的眼睛一亮，黑髮的少年嘴角微微向上扯了些。
「當然了，如果預言沒有實現……」
他猛地飄近斯萊特林女巫，臉上露出一個Snape在那位令人畏懼的恐怖魔王臉上經常看到的冰冷的、令人戰慄的微笑。
「你就把你自己送到我的本體面前去吧——
蔑視Lord Voldemort的威能，是要付出代價的。」
茶金色頭髮的女巫情不自禁地顫抖了一下，像是承受不住Dark Lord所帶來的壓迫感，她後退了一小步，低下頭似乎是在思索著這個賭注所代表的意義。半晌過後，她抬起頭，灰藍色的眼睛筆直地望進日記魂器的黑色眼睛裏，毫不畏懼地說道：「好，我和你賭。」
****** ****** ****** ****** ****** ****** ****** ****** ****** ******
看著這些熟悉的記憶，Genevieve心中不由得產生了一種滄桑的感覺：一轉眼，就已經過去這麼久了啊……
然而她的傷感並沒有能夠持續多久，因為某人再一次地脫離了日記，連帶地，她也被迫一起退了出去。
「Snape教授？」Genevieve有些困惑地歪頭看向一旁的男人，於是在下一刻認識到自己的危機意識實在是不夠強烈。她本應該在他們脫離出日記的時候就拔腳開溜的，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轉過頭傻乎乎地看著黑髮的魔藥教授像獵食的禿鷲那樣怒氣衝衝地猛撲到自己面前。
「Trelawney小姐，我想請教你，作為一個二十多歲的獨立有思考能力的成年人，到底是出於一種什麼樣的理由才會不知死活地去和黑魔王打賭呢？」Snape的聲音像絲綢一樣在Genevieve耳邊滑過，然而他的語氣卻是異常冰冷。
頭一次享受到被魔藥教授近乎面貼面的咆哮逼問的待遇，感受著伴隨著魔藥教授的黑袍翻滾而帶來的龐大的壓迫感，近距離地面對那雙純黑一片看不出任何情緒波動的眼睛盯住自己的一眨不眨地凝視，Genevieve產生了一種錯覺，仿佛自己此刻就是一隻被蛇盯住的青蛙，僵硬得無法動彈。
「Trelawney小姐，我們是盟友對吧？」
魔藥教授用自己那仿佛能夠穿透人的視線，緩緩地、一寸一寸地掃描著她的臉龐，仿佛想要用這種沉重而又緩慢的折磨從她的表情中找出丁點的蛛絲馬跡。他靠得那樣近，以至於Genevieve甚至能夠感覺到他的呼吸噴在自己臉頰上所帶來的濕熱。斯萊特林女巫下意識地讓自己的大腦變得一片空白——這是她用來應對「攝神取念」的方法，在她不願意的時候，任何人都只能從她的頭腦裏讀到一片空白。
然而搭開她肩膀上的手的熱度灼痛了她的神經，那鐵鉗一樣的力度迫使她抬起頭看向他，同時也打破了她暫時的空白狀態。
「看著我。」她望進一雙漆黑深沉的眼睛裏。
「回答我。」他沉聲命令，就好像她是他那群不長腦袋的學生之一那樣嚴厲而又專橫地要求著。
她顫抖著，一半是因為他那令人窒息的強勢壓迫，另一半則是因為被他像處置犯錯的學生那樣對待——這讓她從心底生出了一股屈辱的感覺。作為一個驕傲的斯萊特林，她的自尊不允許她就這麼屈服於他——即使他擁有她所最不能抗拒的全部特質。
「我不認為這麼做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她的驕傲激發了她的潛能，支撐著她接近搖搖欲墜的身子站在他面前對抗他。
「Well，看來Trelawney小姐你似乎有不同的見解。」Snape收回自己的手，雙手抱在胸前假笑著看著她。「讓我們聽聽偉大的預言家有什麼高見吧！」
「我相信自己的預言最終會成為現實……這是一個不會輸的賭，Dark Lord終將被那個嬰兒打敗——我為什麼不可以利用這既定的事實去為自己贏取一些利益呢？——我可是一個斯萊特林。」Genevieve反問，同時仰起頭勉強地迎著魔藥教授沉重的目光瞪回去。
他抿緊唇皺起眉不悅地看著她，片刻之後忽然微笑起來。
「噢，是的，你是一個斯萊特林……」Snape挑了挑眉，「所以我以為你會像一個真正的斯萊特林那樣小心謹慎。無論你的預言能力有多麼高強，那也不過是個預言——一個不確定的未來！你怎麼能夠確定這個賭注就會如同你那樂觀的想像那樣順利地進行？……噢，想必樂觀如格蘭芬多的你一定也沒有想過若是那個魂器毀約會發生什麼了？」他再次湊近她，黑色的眼睛專注地盯著她的。
「Trelawney小姐，從來沒有人膽敢從Dark Lord身上佔便宜——那些試圖欺騙他的人都被他喂給了他那條蛇怪寵物。就連Dumbledore都不會刻意地嘗試去挑釁他，更別提一個沒有半點魔力的女巫想要愚弄他了。」魔藥教授削薄的唇扯出了一個譏笑。
「Trelawney小姐，你是在玩火。」
「也許是吧……」被他的話所激怒，Genevieve臉上反而露出了一個平靜的微笑，「我不做沒有把握的事。
……再說了，就算賭輸了，也只不過是賠上我這條命罷了。」
這種輕描淡寫的語氣再度讓魔藥教授憤怒了。
Damned fucking！他就討厭這女人的這種不拿自己的性命當一回事的態度！
沒有人比失而復得的Snape更明白生命的珍貴了，所以他格外地不能容忍他人對於生命的輕賤——尤其是那些沒有見識的、整日只知道悲歎愛情，沉迷於過去的脆弱的人。
「很好！既然你這麼想不開——」他的語氣急速地降至冰點，「也許我現在就應該滿足你的心願讓你去見Merlin？我可不想被一個整日想尋死的同盟拖累。」他說著，驀地伸出手掐住了Trelawney的脖子。
咽喉被扼住，呼吸被迫中斷，Genevieve終於感到了一絲久違的危機感。然而她並沒有做出任何抵抗——相反的，她甚至刻意地抑制住了自己身體本能的反擊企圖。
「你可以……殺死……我。」她藍灰色的眼睛筆直地看著他，同時伸手搭上他掐在她脖子上的手，「反正……我……活著……也不過是為了一個誓言。」伴隨著魔藥教授手上的力度漸漸的放鬆，她的語速也越來越流暢。
「……為什麼？」鬆開了鉗住她脖子的手，Snape有些迷惑地盯著眼前的斯萊特林女巫的臉龐——為什麼不反抗他？難道她以為他真的不敢下手殺她嗎？
「哼，你不要搞錯了。」看穿了他的想法的茶金色頭髮的斯萊特林摸著隱隱作痛的脖子露出一個輕蔑的冷笑，她的聲音還有些沙啞，不過這只是讓她的話聽上去更為嚴肅罷了。
「我不在乎你的想法，也不在乎你要做什麼——你對我而言不過是個陌生人。」
她看著魔藥教授的臉龐，目光有些空蒙，似乎透過他在看著別的什麼人。
「我之所以和你結盟，是因為我曾經和Sev有過約定——我會保護Severus Snape，會和他站在共同的戰線上。
不管發生什麼，我會永遠陪在他的身邊。」
無視魔藥教授震驚的神情，Genevieve抬起右手放在心口，自顧自地說了下去。
「雖然現在的你已經不是我所認識的那個Sev了，可我認為，誓言之所以有價值，就在於它被貫徹的行動本身。我不希望我和Sev的誓言變成了一席毫無價值的空談，所以我遵守它——僅僅只是為了守護我和Sev的誓言。」
她如此說道，言語表情高傲得讓魔藥教授很有一種再度掐住那纖細的脖子，讓她再也說不出如此挑釁的話語來的衝動。
11 Third Lie
善良的人永遠是受苦的，因為他們生來不懂得拒絕二字怎麼寫——於是只有忍耐。
關鍵字：酒。
****** ****** ****** ****** ****** ****** ****** ****** ****** ******
「你對我而言不過是個陌生人……我之所以和你結盟是為了遵守我與Sev的誓言……我遵守它——僅僅因為它是我和Sev的誓言。」
Snape看著眼前用挑釁的表情望著自己的斯萊特林女巫，望著那雙藍灰色眼睛裏毫不掩飾的厭惡與憤怒，一時有些不知該如何收場是好。
哦，Merlin如果在天上有知，就請告訴他——他究竟是應該一鼓作氣地掐死這個見鬼的腦袋被巨怪給踩過的女人？還是應該為她那「精彩絕倫」的誓言而向她道歉？
魔藥教授有些猶豫，一方面，斯萊特林女巫無畏堅定的態度以及誓言裏包含的沉重分量讓他感到一種由衷的欽佩，然而另一方面，低聲下氣地向人道歉並不符合他一貫的作風——尤其，對方還是一個試圖挑戰他權威的女巫！
「Severus，你在麼？我有些事……」
就在Snape和Genevieve僵持不下的時候，一個意外的聲音打破了他們之間那種凝固的氣氛。
在兩人錯愕的注視中，白金貴族猛地推開門走了進來。然而他剛把半個身子探進房門，就忽然像被人施了石化咒那樣僵化在那裏，嘴裏說了一半的話語也卡住了。
「哦……我不知道你們正在忙……很抱歉……」半晌，回過神來的白金貴族忽然露出了一個曖昧的表情，他的眼睛直直地看著房間裏的某處，一眨不眨。
……這只臭屁孔雀在搞什麼鬼？
Snape皺起眉有些疑惑地想到，隨即後知後覺地順著白金貴族的視線低下頭——頓時，像被火燒到那樣飛快地鬆開手向後退去。
原來，剛才鬆手之後，被斯萊特林女巫的話語吸引了全部注意力的魔藥教授下意識地把手放在了對方的肩膀上——從白金貴族的角度看去，就好像兩人正親密地靠在一起調情……也難怪白金貴族要誤會了。
「Lucius，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皺起眉，Snape試圖向Malfoy家主解釋，然而對方已經飛快地退出了房間，「不用在意我，你們繼續，繼續！」
隨著房門「呯——」地一聲關上，魔藥教授和茶金色頭髮的斯萊特林面面相覷，不知所措地呆滯在了那裏。
而另一方面，退出了房間的白金貴族心中充滿了成就感——
呵呵，果然讓Severus看Sibyll的日記是有好處的……沒想到短短的幾個小時就讓他們變得那麼親密了——我真是一個天才！
洋洋自得於自己的「月老」行為的Malfoy家主決定去找自己的妻子一起分享（你確定是分享不是炫耀？）自己對於朋友的傾情幫助。自然，在離開的同時，他也沒忘記體貼地為房裏的兩人在門上布下一個防止他人打擾的「不動咒」。
****** ****** ****** ****** ****** ****** ****** ****** ****** ******
而另一方面，被留在房間裏的兩人經過剛才那一陣打擾，已經全然沒有了繼續對峙的心情。
望著關上的房門，Snape皺了皺眉，回過頭來看向他對面的斯萊特林女巫，想了想，他開口道。
「……Trelawney小姐，我想今天我們已經花費了太多的時間在回顧過去上了。我認為我們應該讓它暫時告一段落。」他不給Genevieve插嘴的機會，一鼓作氣地說了下去。
「我想你一定也有自己的事情，並且長時間地逗留在一個男人的房間裏是一件危險的事情，就好比剛才Lucius那樣，會對你的名譽帶來傷害。」
他的話語和他的表情讓Genevieve清楚地明白他的逐客令。聳了聳肩，斯萊特林女巫無所謂地說道：「……雖然我對於這個誤會並不介意，不過我想你並不希望聽到這個……不管怎麼說，我聽你的。」無視黑髮斯萊特林的怒視，她沖他點點頭，隨即轉身朝房門走去。
然而，當她將手握上門把的時候，卻突然僵住了。
「怎麼了？」久久等不到她開門離去的魔藥教授抬起頭來，有些不耐煩地看著站在門口不知在想些什麼沒有動靜的斯萊特林女巫。
「……門被鎖住了。」Genevieve轉過身平靜地說道，「我感覺門上被施了不動咒——而且應該會持續2個小時以上。」
「一定是那只雜碎的白金孔雀做的好事！」Snape一愣，隨即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他媽 的只會用下半 身思考的腦子裏塞滿了大糞的老混蛋！下次見到他的時候我一定要把他的魔杖塞進他的屁 眼裏！」魔藥教授嘶嘶作響地詛咒著Malfoy家主，同時暴怒地在房間裏走來走去。
就在Snape思索著究竟該用什麼方法才能打開那扇該被Avada的房門的時候，房間裏突然出現了一聲輕微的「劈叭」的聲響。隨後，一隻黃綠色的半人高的House Elf憑空出現在房間裏。
「Dobby奉主人的命令來給兩位尊敬的先生和女士送酒來，主人說了，尊敬的先生和女士需要一些調劑氣氛的東西。」
名叫Dobby的小精靈搖頭晃腦地說道，Genevieve順著它的頭往下看去，於是看到它捧在手裏的巨大的銀盤子上放著一瓶香檳和兩個水晶酒杯。
Snape猛地轉過身，黑色的長袍在他身後打了一個漂亮的旋兒，他大步地走到House Elf的面前，語氣陰沉地命令：「打開這扇房間的門。」
可憐的小精靈在魔藥教授咄咄逼人的氣勢面前瑟瑟發抖，卻依舊忠實地執行著它主人的命令——
「先生請別生氣……Dobby……Dobby不能……主人說了，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能打開房門……請原諒Dobby……」
它發出巨大的抽泣聲，這噪音讓本就心煩的魔藥教授的脾氣愈加地暴烈起來。
「安靜！」他不耐煩地打斷了小精靈的抽泣，而後將矮小的House Elf揪著脖子從地上提了起來。
「我不管Lucius給你下了什麼命令，也不管他有什麼可笑的理由……總之，我要你為我打開這扇房門——現在，馬上。」
被粗暴地對待的House Elf發出了一聲驚叫，隨後小聲地哭泣起來，它一邊哭一邊搖頭，嘀咕著什麼「不可以」「主人的命令是不能違抗」的之類的話語。
不同于魔藥教授的氣急敗壞，Genevieve饒有興致地坐在沙發上看著那邊那兩隻的互動，同時很好奇那只House Elf究竟是如何在這劇烈的搖晃中保持著它手上的盤子裏的東西一點都不晃動的？
於是魔藥教授很驚訝也很挫敗地看到斯萊特林女巫施施然地從那個名叫Dobby的House Elf手裏接過了盤子，同時還友善地拍拍它的腦袋誇讚了它一句。於是喜極而泣的小精靈恭恭敬敬地向她鞠了一個躬（請注意，它此時仍掛在魔藥教授的手上），而後就像它來時那樣「呯」的一聲消失了。
皺眉注視著斯萊特林女巫托著盤子走回沙發邊坐下，魔藥教授冷哼了一聲，同時又帶著些許的好奇詢問：「Trelawney小姐，你在做什麼？」
動作熟練地拔掉酒瓶上的軟木塞子，Genevieve神情自若地回答他，「既然Lucius已經下定決心不讓我們出去了，那麼與其在那裏幹站著，還不如接受他的好意。」她嗅了嗅瓶口，隨即發出一聲小小的歡呼。
「哇噢！1990年的Chardonnay香檳……Lucius這小氣鬼今天可真捨得下血本。」從瓶內醇厚芬芳的香味中嗅出了成分的Genevieve就好像一隻偷到雞的狐狸，笑眯了眼。
不同于少年時代的羞澀，經過二十多年來的長期鍛煉，Genevieve對於酒這種杯中物已經培養出了堅實的愛好。
她小心翼翼地傾斜瓶身將澄白色的液體倒入晶瑩的水晶杯裏，而後，舉起杯子神情凝重地嘗了一口。頓時，那清新爽口的口感立刻俘虜了她全部的心神。
不同于斯萊特林女巫對於酒類的偏好，對於酒雖然談不上厭惡可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愛好的魔藥教授沒趣地撇撇嘴，轉過頭將注意力再次放在了那扇被下了不動咒的房門上。
不得不說，Malfoy家的安全機制是相當完美的——這是在花費了近五分鐘的時間用各種方法嘗試解除那道不動咒的Snape所得到的結論。
然而，等到他徹底地放棄了開門的打算以及將注意力自詛咒白金貴族中抽出來，再度轉身看向房間內的另一人的時候，就只看見一個舉著水晶酒杯詭異地微笑著喝酒的斯萊特林女巫了。
「……Trelawney小姐？」Snape有些警惕地看向那個明顯有些不太正常的女巫，沉聲試探。
……這女人的神態不太對勁，Merlin保佑她不會又給他惹什麼岔子……
「唔？Snape教授，你也過來嘗嘗——這可是1990年產的純Chardonnay香檳，酒中的極品啊！」斯萊特林女巫微笑著抬起頭，沖他招招手，示意他過去。
Snape當然知道這種酒的珍貴，可是魔藥教授的胸襟還沒有開闊到能夠和剛剛掐著脖子爭吵過的人坐下來一起喝酒的地步。
見他躊躇在那裏，Genevieve不由得掃興地撇了撇嘴。
「哦……來吧！別像個傻子似的站在那裏……還是說，你覺得，比起幹站在那裏，和我一起喝酒更為可怕？」
也許是斯萊特林女巫臉上充滿了算計的微笑讓魔藥教授本能地感覺到了拒絕可能的危險下場；也有可能是看不慣斯萊特林女巫在自己的房間裏的挑釁囂張……總之，在經歷了一番激烈的心理掙扎之後，魔藥教授抿緊了唇，板著臉在Genevieve旁邊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Genevieve立刻微笑著替他斟上了一杯香檳，在小半杯香檳下肚之後，魔藥教授的怒火也被醇香的酒液澆滅。繃緊的嘴角微微鬆弛了下來，黑色的眼睛裏也不再只有陰鶩，他沉默地與對面的女人喝著酒，一時之間，房間裏第一次充滿了寧和的氣氛。
****** ****** ****** ****** ****** ****** ****** ****** ****** ******
巴黎人有句俚語：香檳是一個年輕男子在做第一件錯事時所喝的酒。
雖然Snape既不年輕也早已過了犯錯頻頻的年紀，他依舊不可避免地被酒精在一定程度上干擾了理智與冷靜的正常工作——至少，魔藥教授此刻舒展的眉頭若是讓他霍格伍茲的同事和學生看到了一定會大喊不可思議，因為這意味著嚴厲的魔藥教授此刻的心情相當平靜放鬆。
而至於Genevieve——哦，酒對她而言通常就是用來買醉的。因此，雖然經過二十幾年的鍛煉使得酒量大大提升，我們依舊不能指望她此刻不露出一臉夢幻般的放鬆表情（當然，在魔藥教授看來，那就是和霍格伍茲那些蠢小鬼們在僥倖通過魔藥考試時露出的傻笑沒什麼兩樣的愚蠢表情了。）。
人的心情一放鬆，話也就會變得多起來——這也就是為什麼很多人會酒後失言的原因。
而魔藥教授的自律嚴謹使得他並不會像個格蘭芬多那樣誇誇其談，可是喝悶酒依舊是一件讓人掃興的事——看在這瓶難得的美酒的份上，至少此刻魔藥教授有了一定程度的攀談欲望。
「我們是不是忘記說祝酒詞了？」
「哦，是麼？唔……似乎是有這麼回事呢……可是我都已經喝完一杯了。」Genevieve有些煩惱地皺起了眉，而後像是想到了什麼的樣子，嘴角微微上揚。她慢條斯理地啜飲完杯中剩下的小半杯酒，而後重新倒滿她的杯子。
「如果你不介意，我們可以現在說祝酒詞。」她舉起杯子，微笑著看著魔藥教授。
「我真是為你的社交禮儀感到遺憾……好吧！不管怎麼說，這樣的美酒不適合用爭執來作為祝酒詞。」Snape不贊同地瞪著她，在發現自己號稱能夠嚇哭低年級學生的陰狠視線對她沒有半點用處之後，他不情不願地舉起了酒杯，而後小聲地嘟噥，「For Merlin，」
聞言，Genevieve不禁挑了挑眉，在學著他的樣子照做之後，她有些好奇地問道，「真奇怪，我以為……你會說為了Dark Lord的。」
「第一，我現在心情很好，不想提起那麼倒胃口的東西；第二，你不是食死徒而我也不是他忠實的僕人，因此這樣虛偽的祝詞對我們來說沒有半點意義。」也許是喝多了，魔藥教授心情很好地沒有勃然大怒——他僅僅是噴了一口鼻息，而後給了對面的斯萊特林女巫一個白眼。
他的回答得到了另一個人的一聲嗤笑作為回應。
「噢？……如果是那樣，你當初又是為了什麼才會加入食死徒的呢？」Genevieve左手托著腮幫子，饒有興趣地看著表情忽然變得沉默的魔藥教授，「Lucius加入食死徒是因為他們家本來就是那個人的忠實手下，可是你又是為了什麼呢？……就好像你剛才說的那樣——我不信你會崇拜那個人，也不相信你渴望那樣的權勢。所以，究竟是出於什麼樣的理由……或者說，是為了得到什麼樣的東西，才會讓你下定決心，用自己的尊嚴與自由作為代價，加入食死徒的呢？」
——面對斯萊特林女巫尖銳的問題，Snape皺起了眉——他並不是很樂意回答這個問題。看到他不情願的表情，斯萊特林女巫了然地挑了挑眉，爽快地接道：「噢，如果你肯告訴我答案，我也會告訴你一個秘密作為交換的。」
——等價交換，很典型的斯萊特林做法。
在心底略微盤算了一下，於是魔藥教授決定告訴她答案——不僅僅是為了交換情報，也是因為，他此刻難得的算不上陰沉壓抑的心情。
「為了什麼樣的目的？」他重複著她的話，稍稍錯開了自己的眼睛與那雙藍灰色眼睛的對視，讓目光落入虛空中。
「呵……只不過是——一個可憐的男人相信了一個可笑的預言的可笑故事。」
12 Fourth Truth
第四個真實——歷史的真實永遠是隱藏在塵埃之下的，而所謂的歷史的紀錄不過是一小部分人別有用心的謊言罷了。
關鍵字：血緣保護咒，Avada Kedavra。
****** ****** ****** ****** ****** ****** ****** ****** ****** ******
為了什麼樣的目的？
Trelawney的這個問題，Snape有時也會問自己——為了那樣一個小小的執念，用自己的後半輩子作為交換，是否值得？
然而他也知道，就算是無數次地回到當年，他恐怕還是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可笑的……」他垂下眼簾，盯著自己的酒杯惆悵了片刻，而後狠狠地一飲而盡。
清爽的氣泡酒在他胃內沸騰的同時，也將他的思緒蒸騰起來，帶回了十七年前的那段記憶裏……
「為了什麼樣的目的？」他重複著她的話，心思回到了十七年前……
****** ****** ****** ****** ****** ****** ****** ****** ****** ******
當年，雖說沒有再次拜倒在Dark Lord的腳下，可Snape對於那個人與他的食死徒卻也是保持著密切的關注的。所以，在得知伏地魔正到處尋找那個被預言將打敗自己的在七月末出生的嬰兒的時候，魔藥教授頓時產生了一種深厚的無力感。
出於某種可以被稱為怨念的心理，魔藥教授這一次並沒有去豬頭酒吧住宿——當然了，因為在「單方」工作而擁有一定的經濟基礎也是原因之一。也因此，他這一次幸運地與預言錯身而過。
Snape本來以為，只要自己也並沒有聽到那個偉大的「救世主預言」，沒有把它告訴伏地魔，後面就不會發生那麼多的事情了。
可魔法世界果然是充滿了奇妙而又複雜的因果關係的。
就好像用惡咒殺人一定會反作用到自己身上，被救就要報恩那樣；救世主預言既然誕生了，那麼Dark Lord就必須要知道這個預言——就算Snape不告訴他，也會有其他的食死徒去告訴他。所以，當Snape聽到Lucius得意洋洋地向自己炫耀那個預言所帶給他的伏地魔的賞賜時，魔藥教授在震驚之餘失手炸了自己的坩堝也是情有可原的事情了。
揮動魔杖用了一個「清理一新」將濺得到處都是的魔藥液體和坩堝碎片清理乾淨，魔藥教授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前開始苦惱地思考這個與他前輩子所知道的命運路線所不相符的事件可能帶來的後果。
當初，在畢業之後，出於他私人的小小心願，他拒絕了白金貴族的邀請，沒有按照自己原定的命運去當個食死徒。因為這個，他和格蘭芬多的紅發女巫的友誼也得以保持至今——這是除了不再是食死徒之外的另一件令魔藥教授心情愉悅的事情。
然而現在，當他所知道的未來開始漸漸變得不一樣的時候，Snape又開始擔心起來。
他擔心：紅發女巫會如同前輩子那樣死在那個人的手裏。眾所周知，Lily Potter的死一直是魔藥教授嵌在心尖的一根刺，那根刺折磨了他二十多年，並且讓他的命運變得一塌糊塗。魔藥教授曾不止一次地想：如果自己當年沒有說出那個預言？抑或沒有怯懦地寄期望於其他人去守護她而是自己親自去面對那個強大的人？或者乾脆他再心狠一點沒有為她的死亡感到悲傷……是不是，事情就會變得好些？
Snape不知道這些如果的答案，不過現在倒是有一道選擇題擺在他的面前——
要麼裝作無動於衷地繼續過自己的平靜日子，要麼就採取一些行動。
Severus Snape從來就不是一個膽小的人。與之相反，他相當地有勇氣，甚至就連他的上司Dumbledore老校長也親口承認過他比格蘭芬多還要勇敢。既然上輩子的經歷告訴他就連那個人最害怕的Dumbledore都不能阻止他殺害Lily，那麼這一次他就要自己去保護那個紅發女巫。他並不害怕面對那個人，他所害怕的，只是面對自己對自己嚴苛的自我審判。
與此同時，他還是一個相當理智有頭腦的人。前輩子的經歷以及見識告訴魔藥教授，假如讓Dark Lord成功地消滅了他的宿敵並控制了整個魔法世界，對他而言絕不是一件好事。這輩子的他由於並沒有加入食死徒，因此對於食死徒來說只是一個局外人。
而他混血的尷尬身份對於主張純血論的Dark Lord來說並不是什麼討人歡心的事情，回想起那時在他統治下的魔法部所搞的那場人心惶惶的血統審判，魔藥教授堅定地為自己在反Dark Lord聯盟裏預定了一個席位。
打定主意要加入戰爭的魔藥教授所做的第一步是去找自己的上司——Dumbleodore老校長，在進行了一次徹底的長談之後，作為Snape本人與老校長共同的決定，魔藥教授在Malfoy家主的引薦下加入了食死徒。
儘管對於手臂上要再次被烙上那個恥辱的印記而感到屈辱萬分，可是為了能夠獲得關於那個人和食死徒的第一手情報，魔藥教授咬牙忍下了當場拔出魔杖與伏地魔對決的衝動。
他信不過鳳凰社的那些格蘭芬多蠢材們，他們根本無法從斯萊特林們半真半假的話語中過濾出那些真正的有價值的消息。他同樣也不信任那個四人組以及所謂的赤膽忠心咒——噢，是的，那個咒語很牢固，可是它被託付的物件卻是那麼的軟弱卑劣。
然而命運果然不是那麼好改變的。雖然他一再提醒Lily他們要小心提防Petter Pettigrew的背叛，可是種種意外以及出人意料的事情卻還是讓他的苦心白費了。那個在他印象中膽小如鼠的灰發男子，居然會為了保護懷孕的Lily而差點沒命！在這種情況下那群頭腦簡單的格蘭芬多自然對他深信不疑，而魔藥教授也因為拿不出什麼證據而只好暗自提高戒備。
他在Potter一家在高錐穀的住所附近布下了警戒魔法，一旦有人闖入他就可以在第一時間知道。可這也不過是給了他一個親眼目睹好友死亡的機會——當魔藥教授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趕到Potter一家隱匿的地點時，看到的就是Dark Lord向紅發女巫射出綠色的Avada Kedavra的那一幕。
面對致命的綠色魔法光芒，Lily的第一反應是轉過身，將小小的嬰兒緊緊地抱在胸前，而後，翠綠色的眼睛裏閃過一絲毅然，她開始凝聚自己全身的魔力，而聚集的物件卻是小Harry！
遲了一步的魔藥教授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道魔咒擊中紅發女巫，她發出了一聲能夠撕裂耳膜的尖叫，而後倒在地上不再動彈。伏地魔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他平舉魔杖，毫不猶豫地接著發出了第二個死咒。
綠色的索命光芒呼嘯著飛向躺在母親懷裏茫然無知的小嬰兒，小不點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甚至還輕聲地咯咯笑了起來。
看到這一幕，Snape頭一次感到自己的手比頭腦先一步行動了起來——
「咒立返——」
比綠色光芒黯淡不了多少的藍色光芒緊緊地追趕著那束綠光，試圖在它到達小嬰兒身上之前攔截住它。魔藥教授知道自己所施放的這個咒語想要徹底地抵消伏地魔的Avada是不可能的，然而這個魔咒施放的速度相當快，他只期望它能夠偏移那道致命的綠光的路線，好讓它不要打在那個嬰兒的身上。
藍色的光芒很快就追上了綠色的那道，它們糾纏著，廝鬥著，雖然魔藥教授的黑魔法水準相當高強，可惜依舊略遜史上最危險的黑巫師Dark Lord一籌，那道被撕扯的綠光有些不穩地，但終究還是到達了他既定的目的地。
就在它即將擊中那個脆弱毫不設防的小嬰兒之際，一道白光從死去的女巫身上亮起，那道白光的顏色有些朦朧，卻帶著肉眼可見的暖意，它擋在綠光的面前，溫柔但是堅定地阻擋住了它的去路。緊接其後，藍色的光芒趁勢將其逆轉，原路返回到它的主人那裏——
這整個過程不過發生在短短的一秒之內，在場的兩位成年巫師都沒有反應過來。伏地魔甚至還未能反應過來有人摻入了他與小嬰兒的戰鬥中，就被返回的綠光擊中。而後，在一聲高亢驚恐的怒號之中，Dark Lord的身體化為了飛灰消失在同樣呆滯的魔藥教授眼前。
Snape僵硬地站在原地，有些不能相信擺放在自己面前的這個結果——現在，到底是他的解咒還是Lily的血緣保護魔咒對Avada咒起了作用已經無法知曉，當時的場面實在是太過混亂……然而，追究這其中的原因已經沒有任何的意義了，因為——
Snape緩緩地走到紅發女巫的身前，緩緩地蹲下身，看著已經沒有了呼吸的那具軀體，他遲疑地伸出手，仿佛想要碰觸一下她，然而在細微的顫抖之後，他終究還是沒有那麼做，只是小心翼翼地從紅發女巫的懷裏將那個嬰兒抱了出來。
如同前世一樣，小Harry的額頭上還是留下了Avada的痕跡——一道小小的閃電疤痕。魔藥教授看著在自己手上睡得香甜的小嬰兒，忽然就感受到了一種來自命運的諷刺。
他想要逃避加入食死徒的命運，在兜兜輾轉了許久之後他還是加入了那個瘋狂的組織；他想要改變Lily的命運，卻最終只是趕上了親眼目睹她的死亡……
「Bloody Fucking……」魔藥教授輕聲地喃喃著，抱著那個Harry.好命沒死掉的嬰兒.Potter站在已經變成了一片廢墟的高錐穀，久久地，久久地沒有動彈。
****** ****** ****** ****** ****** ****** ****** ****** ****** ******
事後，面對趕來的Dumbledore和魔法部部長，Snape並沒有說出自己在其中的所作所為，他將伏地魔的失敗歸結為紅發女巫偉大的母愛。
Lily，就當這是我獻給你的墓銘吧！——魔藥教授淡淡地想到。
而後的歷史如同他所知道的那樣進展著：失去了伏地魔的統領的食死徒們成為了無頭的蒼蠅，被趁隙而入的鳳凰社和魔法部一舉擊潰。而後，就是轟轟烈烈的大清洗……
****** ****** ****** ****** ****** ****** ****** ****** ****** ******
魔藥教授的聲音如絲綢般緩緩地在室內回蕩著，緩慢而又略帶憂傷地講述著那些曾經發生的事情。Genevieve有些著迷地聽著那低沉的聲音——她對於那些內容並不是特別關心，作為一個過來人，她同樣清楚那些事情，她只是好奇，只是為了確認某些事情——
「所以，你加入食死徒……是為了拯救Lily嘍？」
她咯咯笑著問道，然而握著杯子的手指尖，卻因為用力而發白。
然而魔藥教授的回答卻是出乎她意料的一聲輕輕的嗤笑。
「救Lily？……不，我是為了救我自己。」看見茶金色頭髮的斯萊特林那驚訝的表情，魔藥教授的嘴角浮現了一絲細小的譏笑，他謹慎而又有所保留地說完，就低頭自顧自地喝酒——讓斯萊特林女巫愁眉苦臉地去思索答案。
他並不想向斯萊特林女巫作出更深入的解釋。他知道，她也許認定自己是愛著Lily的——事實上紅發女巫也的確是魔藥教授曾經的傾慕物件，甚至現在依舊在他狹小的心裏佔據了一席之地。但，時間是足以撫平一切情感的強大利器。在第二次面對紅發女巫的死亡時，Snape發現，他並不如他想像中的那麼悲痛——或者說，並沒有像上輩子那樣痛得對於人生失去了熱情。
他覺得，雖然外表只有二十出頭，可是他的心已經蒼老得不再具備那種年青人的火熱衝動的激情。此外，也許是上輩子見識過了太多的死亡，所以對於Lily的死亡，魔藥教授表現出的只是淡淡的惆悵。
作為食死徒與鳳凰社雙面的間諜，他幾乎無時無刻不在做出選擇，每一步都得小心謹慎地想了又想……魔藥教授在短短的十七年裏所積攢的豐富閱歷足以讓他認識到這個世界的殘酷真實——
人活在這世上，無論做什麼都要付出代價，而一個人的能力有限，只能在彼時彼地做出一種選擇，或對或錯，毋需對任何人剖白解釋。
對於黑髮的斯萊特林來說，他嘗試過了，努力過了，對於這個既定的結局，雖然感到失望，卻也已能夠平靜地接受。
他覺得，上輩子的悔恨與痛苦，有大半來自於對於自己的過失的懊悔與內疚。這一次，在嘗試了不同的選擇之後，魔藥教授做到了問心無愧——也因此，心頭的那道傷痕似乎已開始結痂。
也許，Merlin給我重來一次的機會，就是為了讓我開解自己的內心——魔藥教授不無諷刺地想到，而後像對待格蘭芬多的仇敵那樣，惡狠狠地將剩下的酒一飲而盡。
「這可真是一個令人吃驚的答案……」看著魔藥教授沉靜的表情，從上面找不到任何說謊的標記的Genevieve眼中閃爍著奇怪的光芒，她把杯子輕輕地放在了桌子上，而後雙手支撐在桌面上，起身傾向魔藥教授。
「那麼現在換我告訴你一個小秘密了——」她湊近魔藥教授有些神秘地說道，「當初，是我讓Lucius告訴你Dark Lord已經知道了那個預言的哦！」
望著魔藥教授黑色眼睛裏閃過的詫異，她咯咯笑了起來。
「那麼吃驚作什麼？……你不是早該猜到了麼？作為一個食死徒，Luc又怎麼會隨隨便便地向人洩露這樣的機密呢？當然是我求他告訴你的啦！」
她驀地止住了笑聲，一臉陰沉地看著他，一字一句地說道：「我、恨、你。
我要你知道，這世界上有一個人是永遠恨著你的。除了那個Potter，我最恨的就是你……我不許你忘記……我要你記得，不管在什麼時候，不管在什麼地方，你都不可以像一個普通人那樣悠閒輕鬆地渡過餘生……我不允許，我要你陪著我一起，一起待在這個活地獄裏。」
她的語氣裏充滿了憤恨，眼睛也在不知何時變成了血紅色，這種陰鶩狠戾的表情一點也不像Snape所知道的那個斯萊特林女巫。然而，魔藥教授只是在最初的那一霎那感到了一陣錯愕與惱怒，隨後就只剩下了無奈，他能夠理解斯萊特林女巫的心情，對於她恨著他這一事實也早在預料之中，只是……
看著低著頭身體些微地顫抖著的女巫，Snape的眉間擠出了細小的皺紋——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斯萊特林女巫此刻仿佛正在……哭泣。
這個認知讓他覺得有些猶豫，他知道如何調配藥劑，如何與不同的黑巫師打交道並成功地威脅勒索他們……可是魔藥教授所擅長的本領中並不包括如何安慰一個正在哭泣的女巫。魔藥教授對於在三句話激怒他人很有把握，可若是換成安慰……很抱歉，他天生沒有這種功能！
「你醉了。」於是魔藥教授在沉默了片刻之後也只是裝作對於對面的女人那抖動的雙肩視若無睹，同時淡淡地指出這個事實——只有這個理由，才能解釋為什麼這個在他面前向來平靜柔和的女巫會說出如此激烈的話語。
令魔藥教授松了一口氣的是，茶金色頭髮的斯萊特林女巫在低著頭沉默了一段時間之後再度抬頭的時候，表情已經恢復成了她一貫的淡然。
「我很抱歉，我只是……」她的嘴唇繃成一條直線，似乎是在思索著該用什麼樣的詞藻表達自己此刻的心情，「……抱歉，我想我有些激動了。」在片刻的猶豫之後，她保守地選擇了這個詞語，同時，也許是為了讓自己的態度看上去更為誠懇一些，她沖魔藥教授露出了一個充滿歉意的微笑。
Snape發現，她的眼睛已經恢復了淺淺的藍灰色——這個發現帶給他一絲奇異的輕鬆感，因此他扯動嘴角給出了一個細小的微笑——當然，是一貫的譏笑。
「當然，在眼下這種情況，一些輕微的失態人們總是會諒解的。」
聽到他暗含淡淡譏諷的話語，斯萊特林女巫的眉頭微微一皺，她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不過在抿了抿唇之後，終究還是選擇了沉默地坐回到沙發上。
對此，魔藥教授並沒有乘勝追擊。他只是同樣沉默地傾身為自己斟滿空掉的酒杯，而後，在看了對面平靜的斯萊特林女巫一眼後微一猶豫，最後，他還是為斯萊特林女巫也倒滿了她近乎乾涸的酒杯。
之後兩個人默默地喝酒，彼此都不說話，卻好像多了一種默契。
****** ****** 隱藏在黑暗中的人們可能永遠也不知道的真實 ****** ****** ******
「Siby，殿下要我掌握單方藥劑店。」Lucius Malfoy神情嚴肅地對茶金色頭髮的斯萊特林說道。
「哦？……可是Luc，你不是已經把單方收購下來了嗎？」Genevieve故作不知地問道。
「你知道我的意思！那個人想要的是那些基礎藥劑的配方！」白金貴族低低地吼道，而後，在看到茶金色頭髮的斯萊特林還是一臉淡漠的表情時挫敗地低咒一聲。「哦，別玩了，Siby！你知道我的意思……那個人，他今天跟我說，他聽說單方的那個藥劑師目前在霍格伍茲工作！」
看著茶金色頭髮的斯萊特林變得凝重的表情，白金貴族微微歎了口氣，有些無奈地勸說道：「我知道你一直想明哲保身，而且現在沒有魔力的你也的確不適合加入食死徒……你看，要不要就讓Severus……？」
白金貴族沒有把話說完，然而Genevieve卻很明白他的意思：跟Dark Lord作對的人是很難有好下場的！
略一沉吟，她馬上有了決斷。
「Luc，你就試著把Dark Lord知道那個預言的消息透露給他一點好了。」看著白金貴族有些吃驚的臉，她微微一笑，「這樣，他就知道該怎麼做了。」
「可是，」Lucius吃驚地看著她，像是從來不認識她那樣，「他以後會恨你的。」
「無所謂。」茶金色頭髮的斯萊特林臉上，露出了一個充滿譏諷的微笑，「反正，我也不差他恨我少那麼幾分了。」
從一開始，他們之間除了恨，就不可能再有其他任何的聯繫了。
悠于 2016-2-9 17:51
13 Fourth Lie
第四個謊言——一個女人若是說她恨你，那麼有八成的可能她只是在向你撒嬌；但若是有一個女人對你說她喜歡你，這其中只有五成的可信度。
女人天生就是謊言家，她們善於用語言來進行誘惑，你必須從她們的行動中辨別她們的真意。
關鍵字：女人、愛恨。
****** ****** ****** ****** ****** ****** ****** ****** ****** ******
Malfoy家的餐桌，一向是集優雅、從容不迫等辭彙於一身的斯萊特林式貴族文化的體現。然而這天早上，它那素常的寧靜卻被一聲高昂的尖叫給打破了。
「什麼！？你說你們什麼都沒有發生？」這尖銳的聲音讓正插起一塊布朗尼蛋糕的Draco手抖了抖，頓時，白金小龍就變成了包子臉，眼淚汪汪地看著掉在了盤子外的蛋糕，內心糾結地在那裏猶豫著該不該冒著違背一個貴族的完美禮儀的風險將它揀起來重新吃掉，然而就在他艱難地做出了選擇的時候，隨侍在餐桌旁的House Elf早已動作迅捷地將那塊蛋糕清除出了餐桌，白金小龍伸出的手頓了頓，隨即就迅速而理所當然地將雙倍的怒火發洩在了那只倒楣的小精靈身上。
Malfoy家今天出現在餐廳的House Elf都是不幸的，先不提此刻正被白金小龍奶聲奶氣地訓斥得以頭搶地的可憐小精靈，被那聲尖叫驚嚇到的小精靈們抽泣著抱成一團瑟瑟發抖，其中幾個年邁的小精靈正此起彼伏地用頭撞著牆壁，一邊撞一邊在那裏哭訴著「XX對不起Malfoy家歷代的主人」云云。
而坐在餐桌的左邊的兩位女士則完全沒有被這聲尖叫影響到：Narcissa Malfoy鎮定優雅的舉止充分體現了作為Malfoy家女主人所具備的處驚不變的完美儀態，而Genevieve Trelawney也是一臉平靜地享用著她的早餐，只是她的眼下帶著淡淡的陰影，似乎昨天並沒有休息好。
而坐在另一邊的魔藥教授就沒有這麼好運了。雖然他也很想維持自己的用餐禮儀，可惜鑒於尖叫的聲源就來自於他的耳旁，近距離接受了音波攻擊的魔藥教授不得不皺起了眉，稍稍地往旁挪了幾寸，而後以一種犀利譏諷的語氣開口道：「Lucius，我一直聽說你家有Veela（媚娃）血統，現在看來大家都猜錯了——哦，能夠發出如此‘優美洪亮’的聲音的，應該是人魚血統吧？」
而發出了那聲尖叫的Malfoy家主則微微向後退了點，等他坐回自己的座位上，臉上已經完全看不到半點剛才尖叫時的歇斯底里。
「咳……我依舊無法相信……兩個性向正常的成年人呆在一間房間超過兩個小時居然……」可能是臨時想起桌上還有一個懵懂無知的白金幼龍，Lucius堪堪地把到口的限制級話題咽了回去，不過從他那依舊帶著驚歎與不敢置信的表情的臉龐，顯然他依舊對此耿耿於懷。勉強地低下頭將目光移回了自己的早餐上，Malfoy家主打定決心等會兒要好好地「逼供」魔藥教授。
看到白金貴族再度專注自己的早餐，Snape冷哼一聲也把自己的注意力轉移到早餐上，不過在內心，他卻為此而輕呼了一口氣。然而，就在魔藥教授心下大定的時候，白金貴族卻忽然抬起頭說道：「啊，對了，還有一件事。」
面對魔藥教授遞過來的疑問注視，Malfoy家主略顯高傲地將下巴抬高至45度。
「我要鄭重地聲明，Malfoy家族既沒有混雜一滴Veela的血更沒有混入那些下賤的人魚的血……我說Severus，你該不會認為——Malfoy的美貌與氣質是Veela能夠學得來的吧？即使那些低賤的趨炎附勢的生物能夠擁有一張漂亮的臉蛋，可是他們又怎麼可能擁有Malfoy家族的氣質呢？」
聽到白金貴族充滿了自戀與自我吹捧的發言，桌上的兩個斯萊特林同時黑線：拜託！你還能有什麼氣質？……噢，也對，那種自戀的氣質果然不是Veela能夠學會的。
黑髮斯萊特林和茶金髮斯萊特林同時向依舊沉浸在自我陶醉中的白金貴族投去鄙視的白眼，而後發覺到對方舉動的他們微微一愣，隨即又不約而同地沖對方露出了一個志同道合的微笑。
「哦！Luc，你這話說得真是太好了！」Narcissa高昂的驚歎讓兩人不由得fe向她看去，只見保養得很好的Malfoy夫人正用一種非常懷春少女的目光崇拜地看著她的丈夫（鑒於Malfoy夫人真的保養得很好，不知情的人看來或許會真的把此刻的她錯認為一個青春期少女），而這，不禁讓兩個斯萊特林腦後的黑線又增加了一排。
……很好，至少現在我們知道「不是一家人，不進一扇門」這句話是多麼的正確了！
****** ****** ****** ****** ****** ****** ****** ****** ****** ******
早餐之後，早已按捺不住滿心的好奇的Malfoy家主迫不及待地將魔藥教授拖進了書房，而後，迫不及待地開始追問起他事情的經過來——當然，白金貴族很小心翼翼地踩在了魔藥教授的底線上。
「哦，Merlin啊！我簡直難以相信……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還有美酒助興……那麼好的氣氛、那麼好的時機……你居然告訴我你什麼都沒做！？……Severus，你還是不是個斯萊特林了？」Malfoy家主在書房裏來回地踱著步子，心裏忿忿不平——為了湊合這兩人，他可是不惜血本地把自己珍藏的Chardonnay都貢獻出來了，結果，他居然告訴他什麼都沒有發生！？
「我當然是個斯萊特林。」Snape冷哼一聲，用一種斯萊特林特有的傲慢語調回答道。
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塞滿了陰謀詭計的腦袋裏在想些什麼齷齪的主意——你這只萬年發情只會用下半身思考的花孔雀！
「那你為什麼不把握住機會？」聽到他的話，白金貴族猛地一個轉身，迅步撲到了一臉陰沉的魔藥教授的面前。
「Lucius，我不認為把兩個毫無關聯的人關在一起就能發生什麼……還是說，你認為我和Trelawney小姐像你一樣是和那些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一樣沒有理性可言？」微微皺了皺眉，魔藥教授嘶嘶地說道。
「哦，得了吧！」Lucius露出一個不屑的假笑，「別說得你好像什麼都不記得似的！你和她可是談婚論嫁的戀人，雖然時隔二十年沒有相互往來，不過怎麼也談不上毫無關聯吧？」
「談婚論嫁？」
「Severus，我可是還清清楚楚地記得呢！在你五年級那年的耶誕節前後，是誰寄信給我，邀請我做見證人，說是要用Unbreakable Vow（牢不可破誓言，注1）來宣誓自己對於她的愛情永遠不會變質？這愛情就是如此脆弱經不起考驗的東西嗎？……當年那個信誓旦旦的Snape到哪兒去了？」
「那不是……」將到了嘴邊的那個「我」字及時地咽了下去，Snape鬱悶地抿緊了唇，濃墨一般的眉緊緊地皺到了一起……最後，他只是歎息般地說，「Lucius，她恨我。」——是的，恨他。
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也才是正確的事情。
「恨？」Malfoy家主發出一聲輕蔑的嗤笑，而後對魔藥教授淳淳善誘起他多年的戀愛心得來——
「Severus，女人說的恨啊愛啊的你是不可以當真的。她嘴裏說著恨你，也許只是在向你撒嬌抱怨而已。那些小妖精都是天生的謊言大師，你得從她們的行為中去辨認她們的真意——而不是通過言語。以我對Siby的瞭解，她如果說恨你，八成是在抱怨你這麼多年對她的不理不睬，哈哈……」
聽著Malfoy家主口沫飛濺的演說，魔藥教授幾次想要打斷，卻又幾次都不得不忍了下來。
白金貴族的推斷只是站在他所知曉的那部分事實上，按常理，他的判斷並沒有錯，只是，他的經歷從來就不能從常理來判斷。
他的那個身份是只有Trelawney和他才知道的秘密，他並不想告訴白金貴族。再說了，他也想像得到在知曉了事情的真相之後Malfoy家主會怎麼對待他這個不再是朋友的「朋友」——像Trelawney一樣的保持沉默？哦，別開玩笑了。Snape瞭解Malfoy，不肯吃虧是他們的天性，他更可能送給他一個「剜骨鑽心」作為餞別禮物。
畢竟這件事他理虧在先，於是素來高傲的魔藥教授也只有啞巴吃黃連地把話憋在心裏，聽著Malfoy家主喋喋不休的念叨生悶氣了。
然而得寸進尺向來是Malfoy家長最為擅長的事情。察覺到魔藥教授的不反駁之後，他立即把原本預計在三分鐘以內的開導延長了整整五倍！於是，一刻鐘以後，忍無可忍的魔藥教授火大地咆哮出了他原本並不想透露的內幕——
「夠了！根本沒有你所想像的那些旖旎浪漫的事情！那個女人在喝完你的那瓶Chardonnay之後就走了！」
「什麼！？這不可能。」聞言，Malfoy家主直覺地就認為這是一個謊言。「那個房間的門鎖被我下了不動咒，你們是不可能將它打開的。」
「哦，是的，我們是沒辦法用魔咒打開它。」魔藥教授的臉上頓時露出了一個充滿了嘲諷意味的讓白金貴族覺得分外不爽的微笑，「看在你今天這麼‘熱心’的份上，我就好心地向你轉述一下Trelawney小姐當時的話吧！」
他清了清嗓子，在白金貴族疑惑好奇的目光中幸災樂禍地模仿斯萊特林女巫的語氣說道：「Lucius的這個魔咒的確施展得很完美。可是，不得不說，比起他們家的魔法防護結界的水準，他們的物理防護等級實在是太低了！……你看看這個門鎖，哦，真不敢相信……還是十九世紀的彈簧鎖！去外面隨便找一間Muggle的房間，裏面的鎖都要比它先進！」
說完，在Malfoy家主震驚與不敢置信交錯的青白臉色中，魔藥教授快意地投擲下了最後一擊——
「然後，她隨便從頭上拆了個髮卡下來，在門鎖裏鼓搗了兩下就把門打開了。」
看著Malfoy家主被打擊得神情呆滯，魔藥教授一掃剛才的鬱悶心情，帶著一臉愉快的假笑昂首闊步地走出了房間——至於昨天在Trelawney用Muggle的方法打開房門時與Malfoy家主差不了多少的震驚心情，則早已被出了一口氣的魔藥教授拋之腦後了。
****** ****** ******最後，讓我們來看一下那天最後究竟發生了什麼****** ****** ******
那天，在一番算不上愉快的攀談之後，魔藥教授和斯萊特林女巫就喝起悶酒來。
雖然香檳的度數並不算高，然而喝悶酒是最容易醉的一種喝酒方式。於是當酒瓶空了將近三分之二的時候，魔藥教授不可避免地注意到，對面的斯萊特林女巫眼神有些渙散起來。
「Trelawney小姐，你是不是喝得有點多了？」Snape好心地問道——當然，如果他的臉上沒有露出那樣明顯的假笑，也許這句話會更有說服力。
「哦，當然不。」Genevieve搖了搖頭，見魔藥教授露出不信任的神色，臉上頓時露出了一副委屈的神情。
「這只是小意思，我平時一個晚上至少要喝掉三瓶這樣的酒。」似乎是為了證明她的觀點，她一口抿幹了杯子裏的酒，伸出手拿起酒瓶就要為自己再倒上一杯。
「Trelawney小姐，只有醉鬼才會用喝酒來證明他們沒有醉。」魔藥教授皺起眉淡淡地說道，同時伸出手試圖制止她的續杯。與此同時，他下意識地忽略自己在聽到她酗酒的事蹟時心中掠過的那絲不快。
「才沒有呢！」茶金色頭髮的斯萊特林女巫咯咯笑著躲開了他伸過來的手，靈巧地為自己又倒了一杯，同時，也為魔藥教授快空的杯子倒滿——頗有幾分討好的意味。
挑了挑眉，Snape舉起杯子慢慢地啜飲了一口，算是接受了她的示好。
「喝酒對身體並不好。」他很權威地說道——同樣地，如果他手上沒有舉著酒杯，這句話會更有說服力。
「哦……香檳不算。龐巴度夫人（法皇路易十五的情婦）可是說過，香檳是唯一一種讓女人喝下去變得漂亮的酒。」她說著，示威一般地朝他舉了舉酒杯。
「哼，Muggle的哲學。」魔藥教授不屑地嘟囔，同時噴了一口鼻息以示自己的蔑視。
「哦，Muggle的東西有時還是很有用的。」Genevieve微微眯起了眼睛，那雙藍灰色眼睛中閃爍的光輝讓魔藥教授莫名地覺得有地方不對勁。
「……Trelawney小姐，你想說什麼？」Snape警惕地問道。
然而茶金色頭髮的斯萊特林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也沒有耐心地等他想出什麼頭緒來。在那之前，她放下手中不知何時空掉的酒杯，從沙發上站起身走到門前。
「Muggle的東西有些時候也很有意思，比如說，像這種時候——」
她用手握在房門的把手上，左右旋轉了幾把。
「Trelawney小姐，看來你的確是有些醉了。」看到她的舉動，魔藥教授露出了一個幸災樂禍的假笑，「如果你還意識清醒的話，就應當記得，那個該死的花孔雀在門鎖上施了不動咒。」
「哦，我當然記得這點。」斯萊特林女巫點點頭，而後在魔藥教授有些困惑的目光中露出了一個燦爛而又帶著些許狡黠的笑容。
「Lucius的這個魔咒的確施展得很完美。可是，不得不說，比起他們家的魔法防護結界的水準，他們的物理防護等級實在是太低了！……你看看這個門鎖，哦，真不敢相信……還是十九世紀的彈簧鎖！去外面隨便找一間Muggle的房間，裏面的鎖都要比它先進！」
說完，在依舊一頭霧水的魔藥教授的注視下，她從頭上拔下一根細小的髮卡，在門鎖上鼓搗了兩下，而後，那扇魔藥教授使盡了魔咒也沒有辦法打開的房門就這麼突然地打開了。
「我剛才忘了補充了，雖然這門上被下了不動咒，可門鎖本身卻沒有被下咒——所以我們完全可以用Muggle的方法來解決這個問題的。」在魔藥教授目瞪口呆的注視中，Genevieve笑得一臉得意地拉開門走了出去。
「啊……對了，謝謝你這次陪我一起喝酒——我得說，你是一個相當不錯的喝酒搭檔……也許我們下次還可以一起喝酒。」沖魔藥教授狡黠地眨了眨眼，斯萊特林女巫轉身腳步輕快地離開了房間，不給對方反應過來的時間。
呆怔了片刻，魔藥教授就從那扇下咒的門被打開的震驚中回過神來。他輕咒一聲，不再去研究那扇此刻大刺刺地敞開著的房門。
他當然知道事情絕對不會像Trelawney講得那麼輕鬆，只不過……
凝視著面前還剩下小半杯酒的杯子，在片刻的遲疑之後，魔藥教授的嘴角微微向上提起了幾分。他舉起酒杯，朝著敞開的房門虛敬了一下，而後一口抿幹。
他得說，有些時候，和一個能夠理解自己的‘言下之意’的人一起在閒暇時間喝喝酒也是一種不錯的消遣……噢，對了，前提得是在閒暇時間，更重要的是——
房門一定不能上鎖。
****** ****** ****** 文末附註 ****** ****** ******
注1：Unbreakable Vow：牢不可破誓言。不好意思，因為看的中文版是網路版的關係，我把赤膽忠心咒（Fidelius Charm）和牢不可破誓言混在一起了。以前一直覺得有點邏輯上的駁論，可是又因為看到網上這麼翻，覺得似乎也行……不好意思，現在重新澄清一下。
Gene與Lily訂立的是赤膽忠心咒，教授和老D和Lily通過那封信訂立的也是赤膽忠心咒。而牢不可破誓言則是Gene向小教授在耶誕節以及Gene和教授達成同盟時使用的那個。赤膽忠心咒是用來保守秘密的，而牢不可破誓言則強制規定了一個人必須完成某些條件，兩者是有區別的。個人認為，牢不可破誓言更像宣誓這一類的東西。
14 Fifth Truth
第五個真實——上輩人給了你憂鬱的氣質，就享受憂鬱吧，因為——憂鬱是一種高貴。
關鍵字：集會、分別。
****** ****** ****** ****** ****** ****** ****** ****** ****** ******
縱然到最後如意算盤也沒有打響同時還被魔藥教授打擊得很慘，但不得不說，白金貴族的這個在魔藥教授看來爛俗到不行的點子其實還是發揮了一定的作用的。
也許一起喝酒真的能夠迅速促進人與人之間的交流——經過「喝酒事件」之後，魔藥教授和斯萊特林女巫之間的關係總算是融洽了少許。或者說，兩個彆扭的斯萊特林間達成了某種無形的默契：他們不再將對方視作空氣，當然，也不可能像從前那樣親密無間，他們似乎正努力地嘗試著將他們之間的關係定位成朋友、盟友或者其他什麼的一種友情。
當然，在這兩人和平相處的過程中，有一樣東西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那就是魔藥。
許是因為待在Malfoy家整日無所事事，而Genevieve和Snape兩人又都是閑不下來的主。於是，當魔藥教授偶然間發現Malfoy莊園裏有專門為斯萊特林女巫佈置的一間魔藥實驗室的時候，他毫不客氣地將其占為己有。
想當然，實驗室的原主人怎麼可能就這樣輕易讓出自己的實驗室呢？
——要知道，這麼一間堪比霍格伍茲的有求必應室的實驗室可是花了Genevieve不少心血才佈置出來的，哪有這麼輕易就出讓給他人的道理？……就算那個人是Severus Snape也不行！
茶金色頭髮的斯萊特林下定決心的時候也是一個堅決難纏的角色——這從Malfoy家主二十年如一日的完敗紀錄上就可以看出。因此，在進行了一番唇槍舌劍的激烈「交涉」之後，雙方各自退讓了一步，勉強地達成了共識（因為他們發現再爭執下去也是無法說服對方的）——
鑒於Malfoy家一貫的豪華風格（房間足夠寬敞、設施足夠齊全），兩人可以同時使用這間實驗室，但相互之間要保持一定的克制（即不在同一時間製作會引發不良反應的魔藥）。
在一開始，兩人曾經在同一時間各自製作了迷魂劑和福靈劑，於是在藥材熬煮期間，揮發的蒸汽發生了中和反應，產生了一種類似迷情劑的氣體。更為詭異的是，吸入這種氣體的人會在之後的24小時內不斷地遭受厄運。那次事件使得Malfoy家全體成員，包括House Elf都渡過了極為混亂的一天。而作為罪魁禍首的兩人，在暴走的白金貴族面前難得地保持了沉默，乖乖地接受白金貴族的訓斥以及收下了那張昂貴的索賠帳單——當然，白金貴族也不會真的要他們付錢，賠款從他們之後配置的藥劑中扣除就足夠讓Malfoy家主在獨處時收起暴走的臉色笑眯了眼了。
這起魔藥事故產生的良性效果是：從那以後，這兩人把如何在對方調配藥劑時避開那些會起反應的藥劑作為了一種挑戰，而這，在某種程度上，增進了兩人之間的交流。
此外，作為使用實驗室的代價，魔藥教授必須付給斯萊特林女巫一定的報酬——為了撫慰自己因為心愛的實驗室被強佔了一半而受傷的心靈，狡猾的斯萊特林女巫從魔藥教授那裏敲詐了不少的珍稀材料。
花費了不少心血的私家收藏被打劫讓魔藥教授頗為鬱悶，不過他很快就找回了場子：當魔藥教授一邊用挑剔的口吻批評著自己的魔藥煉製手法，一邊卻又在那裏依樣畫葫蘆時，斯萊特林女巫頓時很有一種把手裏的攪拌棒往他那張傲慢的臉上扔去的衝動。
即便如此，這兩人之間的「融洽」互動也讓在一旁為兩人操「碎」了心的Malfoy家主很是欣慰了（L爹，你確認這兩人是融洽和睦的！？……Orz，Malfoy家人的眼睛果然與眾不同）。
然而，這樣和平寧靜的日子卻是非常短暫的。
在Malfoy莊園住下才一個星期多一點，Snape就接到了Dark Lord的召喚。
準確地說，這是一次食死徒的集會——所有的食死徒都感受到了手臂上的黑魔標記的召喚。於是，只來得及給面色慘白的Narcissa留下一個安撫的擁抱，白金貴族就和魔藥教授一同幻影移形離開了Malfoy莊園。
望著消失在空氣中的Malfoy家主，Malfoy家的女主人憂心忡忡地問自己的女友，「Siby，你說，他們會不會有事？」
握住因為巨大的擔憂而手腳冰冷的美麗女人的手，Genevieve收回同樣凝望著空氣的目光，向她露出了一個充滿安撫意味的微笑。
「Cissy，別擔心。我估計這次Dark Lord召集食死徒只是為了公佈Dumbledore的死訊——要知道，這次Draco和Severus都算立了大功，所以Lucius他們不會有什麼事的。」
茶金髮斯萊特林的猜測顯然合情合理，因此Malfoy夫人稍稍放鬆了下來。可是她的寧靜心情還沒有保持多久，就被一個突然出現在她們面前的House Elf給打破了。
「偉大的主人有信要交給Trelawney小姐！」那只小東西尖聲尖氣地說著，把一個紮著墨綠色緞帶的信筏交給了茶金色頭髮的斯萊特林女巫後，「呯——」地一聲消失在空氣中。
Genevieve剛接過信還沒來得及拆看來掃上一眼，就感覺信紙上的魔力瞬間活躍起來。感覺到從肚臍後面傳來的巨大拉扯力，她只來得及充滿歉意地朝Narcissa露出一個苦笑，就在對方憂慮的注視中被門鑰匙拉扯著消失在半空中。
緊了緊衣襟，可能是因為突如其來的黑魔標記所帶來的影響，Malfoy夫人總覺得有些不安。她對著三人消失的地方，輕聲地喃喃：「……一定要平安地回來啊……」
****** ****** ****** ****** ****** ****** ****** ****** ****** ******
作為至高無上的Dark Lord，Voldemort的莊園就好像他本人一樣氣勢恢宏——雖然也許不及Malfoy家華麗，但那種宏大的氣勢卻是白金貴族的洛可哥風格的莊園所不可能擁有的。
至於這座可以被稱為奇跡的建築物是如何修建起來的則是顯而易見的：Voldemort擁有大批純血的忠心耿耿的僕人，雖然在十七年前的清洗中有很大一部分遭到了毀滅性的打壓，可剩下的那部分貴族手裏所擁有的力量依然不容人小窺，只要他願意，立刻就會有食死徒興高采烈地獻上自己的莊園作為Dark Lord的住所。當然，作為黑巫師的王，Voldemort本人更希望擁有屬於自己的莊園，於是，就有了現今的Voldemort莊園的誕生。
Voldemort莊園與其他巫師貴族們的莊園的一處很大的不同就是它那間異常開闊的、足以容納數百人的就好像霍格伍茲的禮堂那麼宏偉的大廳。而此刻，大廳正中央的那個黑色王座上正坐著Voldemort本人。如同大理石雕像般英俊的Dark Lord看著滾滾黑煙化作一個又一個身穿黑色長袍的食死徒站立在自己的王座之下，嘴角微微扯出了一絲冰冷的微笑。為自己施加了一個「異常宏亮」，他用他那特有的高而激昂的聲音念出了集會的開場白——
「我親愛的朋友們，很高興再次見到你們。」
底下的食死徒們如同潮水一般誠惶誠恐地低下了頭向高高在上的那個男人致敬，Snape按捺住心底的厭惡以及輕蔑，也加入了他們的行列中。他聽到，那個人的聲音停頓了片刻，似乎在為這一刻的榮耀而心情愉悅，緊接著，他那高而明晰的特殊嗓音繼續響起。
「我親愛的朋友們，我有一個好消息要向你們宣佈——
你們當中的大部分人也許已經知道了，我們長達半個世紀以來最大的敵人——Albus Dumbledore已經死了。」
雖然這個消息早在一個星期以前就被整個巫師界所知曉了，可食死徒們還是爆發出了巨大的歡呼聲，他們中比較機靈的一些隨後大聲地讚頌起他們的君王的英明偉大來。魔藥教授趁隙偷偷打量著那個人，看到他維持著優雅的姿勢端坐在那裏，嘴角掛著一絲冷冷的漫不經心的笑，仿佛他眼前的一切都是該被蔑視的。
「這場戰鬥的贏家會是我們。」他開口繼續說了下去，雖然他的聲音很輕柔緩慢，可是底下卻在霎那就變得安靜無聲，仿佛突然被人施了靜默咒。
「失去Dumbledore領導的鳳凰社根本無足為懼，而你們，我親愛的食死徒們，則將在我的領導下更加強大。」
他充滿了煽動力的話語立刻讓大部分人狂熱起來，然而Dark Lord再度打斷了他們的興奮。
「在舉行狂歡之前我們還有一件事要做。」
他站起身，從王座上緩緩走了下來，沿途的食死徒們如遇見摩西的海水那般往兩邊退開。Voldemort走得不快，然而自他走到Snape面前也不過是那麼幾秒間的事情。
「Severus，」他輕聲念到他的名字，魔藥教授克制住身體下意識的緊繃，緩緩地向Dark Lord彎下了腰。
「我是一個賞罰分明的人。你和Draco Malfoy是這次行動功勞最大的人，所以我要獎勵你們。」他說著，轉過頭去看向站在Snape旁邊的Lucius。Malfoy家主立刻恭敬地回答。
「主人，能夠為您效力是我兒子的榮幸，我……」
「不，」他的話被Voldemort打斷，「你不必解釋什麼。你和Severus都是我忠實的好僕人——你們已經證明了這點。所以現在，是輪到我獎勵你們的時候了。」他說著，臉上露出了一個讓白金貴族和魔藥教授覺得心底發慌的微笑。
「Lucius，你將得到魔法部部長的職位。」黑髮的魔王看著吃驚的白金貴族，嘴角的微笑咧得更大了，「怎麼了？這不是你一直都想要的位置麼？」
察覺到他語氣中的危險的白金貴族慌忙跪了下去，「哦，主人，我尊敬偉大的主人，Malfoy感激您的賞賜！」
無視Malfoy家主華麗洋溢的讚美詞藻，Voldemort轉過頭，看向了另一個和他有著相同發色的男人。
「而至於你，Severus，」他停頓了一下，享受著魔藥教授蒼白臉上的拘謹不安，而後緩緩地說道，「你將成為霍格伍茲新一任的校長。」
在周圍的食死徒發出此起彼伏的抽氣聲時，他略略提高了聲音——
「我需要一個人來為我管理霍格伍茲。在我們建立起那個理想中的純淨世界之前，霍格伍茲，作為巫師們成長的搖籃，需要被嚴格、小心地保護起來。Severus，你已經用自己的行動證明了自己擁有管理好這所學校的能力。所以現在，我把霍格伍茲交給你，你要為我確實地管理好它。」
早就已經知道這個事實的魔藥教授冷靜地學Malfoy家主的樣子拜倒在Dark Lord的腳下。
「我尊敬的主人，我會忠實地完成您的吩咐的。」
Voldemort環視他面前的食死徒們，在看到一張張敬畏崇拜的面孔時露出了矜持的微笑。忽然，他微微側過頭去，似乎是在確認著什麼，過了片刻，他的臉上露出了自從集會開始以來最大的微笑。
「哦，我們今天最後的一位客人似乎已經到了。」
他重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目光遙視著大廳的邊緣，順著他的目光，食死徒們紛紛將視線轉移到那裏，而後看到一個纖瘦的人影不知何時出現在大廳的入口處。
那個人影像其他食死徒一樣披著黑色的長袍，戴著黑色的面具，然而光從體型就可以看出她是一個女人。在眾人猜疑不定的目光中，她緩步走到了靠近Dark Lord的王座前方，而後輕輕地躬身。
「很高興見到你，我親愛的殿下。」
在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魔藥教授就不自覺地繃直了身體——他要用全力才能克制住自己跳起來的衝動：因為站在前方的那個神秘女人，赫然就是此刻應該待在Malfoy莊園的Trelawney！
「我親愛的食死徒們，我要向你們介紹一位新同伴——鑒於Severus將要負責管理霍格伍茲，他調配魔藥的任務，以後將由Genevieve代為負責。」Voldemort高聲向食死徒們宣佈道。
「可是——」一個尖利的聲音響起，「我尊敬的主人，我們從沒在魔藥學界聽到過這個名字，也沒有在任何純血家族間聽到過這個名字。這個來歷不明的女人，要如何證明她有這個能力為您服務？」
這個聲音說出了眾人心中的疑問——貝拉克利特斯，Voldemort最忠心也是最為瘋狂的信徒問道，「她又如何向我們證明她是和我們一條心的？」貝拉繼續追問——也只有她，才有資格對Voldemort的話做出這種程度的質疑。
「Gene的魔藥水平和忠心是毫無疑問的，」看著貝拉似乎還有話要說，Voldemort冷傲地打斷了她，「——就憑她十七年前從阿爾巴尼亞的森林裏把我救回來的表現，就足以證明她的魔藥煉製水準以及對於我的忠心。」
冷冷地睇著因為他的話而譁然的食死徒們，Dark Lord繼續他的講話。
「比起你們中大多數夾著尾巴不敢承認和我的關係的人，她可是勇敢多了。獨自一人來到野生森林裏，將最虛弱的我救了回去，並調製魔藥讓我恢復了魔力……你們說，你們當中的哪一個能夠做到以上的任何一點？」
在黑魔王的質問之下，所有的食死徒全都老老實實地低下腦袋，連大氣都不敢吭一聲。見狀，Dark Lord露出了滿意的微笑。
「很好。」他對這次集會做出了總結性的評語，「那麼，輪到我們狂歡的時間了——」
伴隨著他的一聲令下，早已迫不及待的食死徒們蜂擁著向大廳外擠去——他們要去狩獵Muggle和泥巴種的巫師，這才是食死徒最大的狂歡活動。
Snape知道自己該跟著人群一起往外走，可是他卻站在原地抗拒著從他身邊經過的人群所帶來的推擠，目光死死地盯住站在最前方的那個纖瘦的身影上。
他知道那個斯萊特林女巫知道自己在看她，他也確信那個女人知道他想要問什麼，然而，他的全部疑問的目光被阻擋在那張黑色的面具之外，而唯一露出的那雙灰藍色眼睛裏的空洞，也無法給予他任何的答案。
在白金貴族暗中大力的拖拽下，魔藥教授極不情願地，轉身離開了大廳。
****** ****** ****** ****** ****** ****** ****** ****** ****** ******
Genevieve站在Voldemort的王座邊，地勢上的優渥使得她很容易就看到了待在原地沒有動彈的那個高瘦的身影。
雖然魔藥教授一臉的面無表情，眼神也是一片空洞麻木，然而Genevieve卻覺得自己能夠感覺到掩藏在那片空洞背後的強烈的憤怒之情——沒有理由的，她就是知道。
那雙如同黑曜石般深沉的眼睛在她看來就好像永遠不會熄滅的燃燒的怒火，望著那張沒有表情的陰鶩臉龐，即使知道魔藥教授看不到她此刻的表情，她還是在面具底下露出了一個放肆而又挑釁的微笑。
「Gene，看來Snape對於你搶走了原本屬於他的工作很不滿啊！」在一旁仿佛一直在閉目養神的Voldemort忽然說道，「你知道的，比起其他人，你對我的價值要重要得多。所以，如果你覺得他威脅到了你，我可以……」
收回投注在魔藥教授背上的戀戀不捨的目光，Genevieve轉過身，面對黑魔王探究審視的視線露出了一個斯萊特林式的傲慢微笑。
「啊，我親愛的殿下，一點都不用擔心。」她又轉過頭看了那個已經走到門口的身影，嘴角的譏諷意味益發地濃重了。
「只是一個上不了臺面的角色罷了，根本不需要放在心上。」
一個響指讓那個面具化為輕煙消失，Voldemort細細地凝視著她的表情，意味深長地說道，「呵，Gene，你要記得你今天的話。」
15 Fifth Lie
第五個謊言——所有的詭計和花言巧語都是虛假的用來掩蓋真實的煙霧，起到決定性作用的，永遠都是隱藏在謊言背後的實力。
關鍵字：代價，力量。
****** ****** ****** ****** ****** ****** ****** ****** ****** ******
「那個女人在哪里？」——這是Snape在和Malfoy家主離開了Voldemort莊園回到白金貴族的家中，遇見了一直焦急守候著他們歸來的Malfoy夫人後的第一句話。
Narcissa微微一愣，對於他的問題有些莫名，然而看著魔藥教授那黑青的臉色，她還是順從地回答了：「如果你是問Siby的話，在你們走了之後沒多久，那位大人就派House Elf過來用門鑰匙把她帶走了……對了，她沒有和你們一起回來麼？」
當發覺到兩個斯萊特林的臉色都一下子變得難看起來時，她不禁也有些驚慌了。
「難道Siby出事了嗎？……Luc，你倒是告訴我呀，到底發生了什麼？」因為魔藥教授的沉默，Malfoy夫人轉而詢問自己的丈夫。
「不，她很好。」白金貴族伸出手將自己的妻子輕輕擁入懷中，同時溫柔地拍著她的背，試圖讓她鎮靜下來——這樣的安慰效果非常好，Malfoy夫人很快就從驚慌中恢復過來，並且冷靜地想起作為一個女主人該有的儀態，重新掛上貴族式的表情吩咐House Elf為剛回家的男人們倒茶 。
在喝掉House Elf送上來的熱茶之後，三人總算能夠以平和的心態展開討論。
「Lucius，你從來沒有告訴過我那個女人和那個人的交情居然這樣‘深厚’！」
首先出聲的是從集會歸來就憋了一肚子火的魔藥教授，他冷哼一聲，將茶杯重重地放在桌子上，發出呯的一聲巨響。
雖然Snape早就猜到Trelawney和Voldemort之間肯定有某種來往，並且在日記中也看到過她和Voldemort的魂器的熟絡，可是，在親眼見識到那個人對待她與他們這些食死徒明顯不同的態度，聽到那個人說十七年前是她搶在他之前從那個森林裏救出了他，他依舊出離地憤怒了。
他無法克制自己的怒意，這怒火混合了對於命運的玩弄的挫敗以及對於斯萊特林女巫的無法理解，他怎麼也料想不到當年救了Voldemort的居然是那個女人。
要知道……要知道——
這場戰爭本該在十七年前就被終結了的！
那個時候，由於事先知道那個人會躲在阿爾巴尼亞的森林裏苟且偷生，因此Snape獨自一人去了那座黑森林，想要在黑魔王最虛弱的時候消滅他——這也是繼保護Lily失敗之後魔藥教授決心改變命運的另一個行動。
只是，雖然魔藥教授心急如焚，卻依舊因為他那食死徒的尷尬身份，被強迫停滯在英國接受魔法部的審訊。在耽擱了一個月之後，雖然他立刻馬不停蹄地趕到了阿爾巴尼亞，迎接他的，卻是一個已經沒有了Voldemort的黑森林。更令Snape胸悶的是：在他不懈的調查下，他終於知道，就在他到來的前一天，一個用黑色斗篷遮住全身的巫師帶著一條兩米多長的巨蟒離開了這裏。
這些年來，在關注著一個個他記憶中的事件依次上演的時候，他也不是沒嘗試著去阻止或者消滅它們的發生，可是，似乎冥冥之中有一隻手不斷地將他做出的改變撥回正軌。魔藥教授一直都在尋找著這個神秘的隱藏在幕後的黑手，卻不曾想到，對方就在離自己如此之近的地方！
「Severus，我不明白你的意思。」Malfoy家主同樣放下了自己的茶杯，一臉平靜地看著自己的好友。
忍不住皺起了眉，Snape狠狠地瞪了白金貴族一眼，對於他這種裝傻充愣的態度十分不滿。
「噢，你當然明白——如果不是那個該死的大腦被奪魂咒給攪成漿糊的白癡女人在十七年前救了他，我們今天根本不需要穿著這麼一身行頭去參加這見鬼的集會……這場該被詛咒的戰爭根本不會發生——如果不是她救了他……」他低聲地咆哮著——道出了令自己心煩意亂的根本原因。
Malfoy家主臉上的面具出現了一絲裂痕，不過片刻不到的功夫，他就重新將完美的假笑掛在了臉上，迎著魔藥教授燃燒著怒火的黑色眼睛，白金貴族毫無畏懼地說道：「我相信Siby。如果她真的如此做了，那麼就一定有她這麼做的理由。(If she had done so, it just because she had to do so.)」
「我看不出這理由在哪兒。」魔藥教授冷酷地介面，而後，為Malfoy家主的冥頑不化而感到頭疼——他不明白一向以小心謹慎出名的白金貴族為什麼獨獨會對這個斯萊特林女巫如此信任……甚至接近一種盲從的地步。
「Sev，並不是每個人都有一雙像Siby那樣特殊的眼睛的。」白金貴族聳了聳肩暗示道，然而他的理由並不被憤怒中的魔藥教授所接受。
「哈！可是就這十七年的事實來講，我並沒有看到她那先知卓見的行為帶來了任何的益處——至少，她並沒有讓你擺脫像條狗一樣地趴在那個人腳邊舔他的鞋子，不是麼？」
「Severus！」魔藥教授尖利的言辭擊中了Malfoy的痛腳，白金貴族像一條被人踩了一腳的蛇那樣跳了起來，嘶嘶作響地回擊他：「她也許沒有拯救我，可我知道她至少讓你安然無恙了十七年！想想吧！如果不是她當年拒絕擔任那個人的藥劑師，你怎麼可能被允許待在那座城堡裏悠閒地教一群小鬼？噢……不用參加和鳳凰社的戰鬥，沒有危險的任務，每個月只需要按時交付一定的魔藥……也許還有Dumbledore那個老傢伙的一些情報？哈，真是‘輕鬆安全’的工作啊！……我親愛的Severus，用用你那聰明的頭腦吧。如果Siby真的和那個人是一夥的，為什麼她要那麼做？」
白金貴族話語中透露的某些真相讓魔藥教授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睛。「你是說……她是為了……不，不，這不可能……絕不！」Malfoy的話裏包含了太多的線索，從中推導出的某些可能讓魔藥教授有些語無倫次，他站起身來，抗拒的態度讓白金貴族有些擔心地伸出了手。
「Sev……？」被黑髮友人猛地甩開了手，白金貴族有些愕然地看著他疾步遠去的背影，疑惑地問，「你要去哪？」
然而魔藥教授並沒有回答他，只是行色匆匆地大步離開了客廳。
****** ****** ****** ****** ****** ****** ****** ****** ****** ******
用力甩上了房門，魔藥教授對自己的房間進行了一次徹底的大掃蕩。
一方面，按照Dark Lord的命令，他明天就得回到霍格伍茲了，因此，他需要收拾行李。
而另一方面，他也的確需要做些什麼來冷靜一下他目前極度混亂的心情。
就在他粗暴地將自己的物品一件件地塞進自己的行李箱的時候，擺放在茶幾上的一本薄薄的黑皮記事本讓他停下了手上正在做的活計。
那是Sibyll Trelawney的日記本。
上次斯萊特林女巫走的時候並沒有帶走日記本，於是它被遺忘在魔藥教授的房間裏，直到此時此刻，才被重新給予了關注——
噢，他記得上次那個女人說過，這個日記本現在是不設防的，也許他可以……
被從日記本中獲取真相這個念頭嚇了一跳，隨即，對於真實的巨大好奇使得他情不自禁地伸出了手……
——可這是卑劣的不道德的偷窺他人隱私的行為！
他內心深處隱匿的一個細小的聲音微弱地說道，讓他伸出的手頓了頓。然而片刻之後，好奇心終究還是占了上風，用「我過去偷窺的隱私難道還不算多麼」的想法來抵消內心的不道德感，魔藥教授一邊嗤笑著一邊還是伸手翻開了日記本。
****** ****** ****** ****** ****** ****** ****** ****** ****** ******
這一次，他掉入的，是一個看上去就很陰暗的地方，相當地適合幹壞事——至少，他眼前的這兩個斯萊特林男女給他的就是這麼一種感覺。
「好吧，這一次是你贏了。」日記本內的魂器表情不怎麼高興地對站在他面前的斯萊特林女巫說道，在他那半透明的身體四周回蕩著一股細細的但十分堅韌的魔力波紋——如果他沒有猜錯，那應該是一道正在發揮作用的牢不可破誓言。看著年輕時的Dark Lord陰沉的臉色，Snape覺得如果不是有那道牢不可破誓言的約束，可能他早就把眼前的這個女巫撕成碎片了……難道不是麼？一個沒什麼魔力的啞炮女人居然打賭賭贏了偉大的Voldemort——這種事情如果傳出去豈不是讓人貽笑大方？
「那麼，按照約定，你要幫我恢復魔力。」茶金色頭髮的斯萊特林臉上露出了一個代表著勝利的微笑，她似乎被恢復魔力的喜悅佔據了全部心神，完全沒有注意到魂器陰暗詭穢的眼神。
「是的，」十六歲的Tom Mavlo Riddle矜持地點了點頭，「首先，我們必須弄到一些基本的材料——我知道你對於魔藥煉製頗有心得，而我就知道這麼幾個配方，能夠逐步地增加一個人的魔力。你必須先準備十六寸的黑龍筋絡、二十克的月長石……」
聽著魂器滔滔不絕的自信介紹，斯萊特林女巫忽然笑了起來。
「……你什麼意思？」發覺自己的發言被人輕視，日記伏地魔的臉上露出了怒意。
「抱歉，只是，我剛巧知道一種更為方便快捷的方法。」她微微一笑，那種狡黠的笑法讓魔藥教授直覺地感到Voldemort的魂器就要倒楣了。
果然，那個狡猾的女人拿出了一枚硬幣大小的胸飾，從那精美繁複的手工花紋上就可以看出，這是一件Malfoy出品的魔法道具。
「魔力存儲裝置，能夠存儲魔力，不過只能夠支持一到兩個小型魔咒——不過，這個應該足夠我們完成今天的任務的了。」Trelawney向年輕的魔王解釋著她手上的物品的作用，而後，在魂器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使用了一個咒語。
Snape沒有聽到她念咒的聲音，不過從那效果上，他推測應該是變形咒。他知道她和那四個可恨的格蘭芬多一樣是個未註冊的阿尼瑪格斯，甚至知道她的阿尼瑪格斯形態是一隻渡鴉——不過，在這種時候，她變成渡鴉做什麼？
不過魔藥教授很快就知道她這麼做的理由了——
出現在他面前的，不是他曾經見到過的那只有著烏黑油亮羽毛的靈巧鳥兒，而是一種更為面目可憎的生物：那是一種有著被泡爛的屍體那樣發白腫脹的皮膚、結痂腐爛的手掌的恐怖魔法生物。雖然只是身辭憶之中，可是魔藥教授卻下意識地覺得四周的環境變得陰冷起來。
「攝魂怪？」日記魂器顯然也認得這種生物，他有些不可思議地發出了一聲小小的驚呼，而後，眼中閃過了一陣充滿了探究欲與算計的閃爍光芒。
「Well，well.你總是帶給我一次又一次的驚奇，Trelawney小姐。」Snape敏銳地察覺到，那魂器對於斯萊特林女巫的稱呼改變了，多了那麼一點點的禮貌。
「那是我的榮幸。」斯萊特林女巫笑笑，似乎並沒有覺察到魂器的態度改變——或者說，她已經不屑於去注意他的改變。
「我從沒見過有誰的阿尼瑪格斯形態可以如此的……令人驚歎。」日記魂器謹慎地選擇著他的措辭，同時警惕地注視著對面那個令他感覺不適的生物的一舉一動——攝魂怪靠吸取人的靈魂為食，雖然他眼前的這個只是一個阿尼瑪格斯的仿冒品，然而那種天敵般的感覺卻依舊令他變得緊張。
「請別緊張，我並沒有惡意。」變成攝魂怪的Trelawney使用意識如此說道，然而她不斷的接近卻依舊讓日記魂器本能地不安起來。
「女人，你想要幹什麼？」他嘶嘶作聲地說道，情急之中下意識地使用了蛇語，然而出乎他的意料，對面也傳來了一陣蛇語的波動，「我只是想恢復自己的魔力。」
「你會蛇語？」這個發現讓日記魂器很是驚奇，與此同時，震驚之下放鬆戒備的他也給了Trelawney一個可乘之機。
「是的，我會蛇語。」她不緊不慢地用蛇語說道，同時悄無聲息地接近自己的獵物，「我曾經見過另一個魂器，那是一頂漂亮的冠冕，充滿了知識的冠冕。就是那個冠冕，告訴了我一個魔咒，我使用了那個魔咒，然後失去了自己全部的魔力。」
在她說完話的同時，她也已經在不知不覺中離魂器足夠近，近得她伸出手就抓住了那個人的手——雖然，抓住一個半透明的幽靈一樣的虛影的手著實讓旁觀的魔藥教授覺得詭異。
被抓住的日記魂器表現得也很鎮定，他並沒有做出那種徒勞的掙扎，而是一臉平靜地看著那個恐怖的攝魂怪，「那麼，你是想要為此而向我復仇麼？」
「復仇？」Trelawney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那樣輕聲笑了起來，「不，不，我當然不會做出那麼愚蠢的事情了！」她搖了搖頭，「復仇也是需要力量的……我現在最想做的事是恢復自己的魔力。」
說完，她湊近了那個和她差不多高的少年，揭下了臉上的那塊面紗。
「因為某些緣故，我吸收了你的一個魂片，然後我發現，我脆弱的身體居然能夠重新使用魔力了！……雖然只是那麼零星半點，但是……如果我又吸收了另一個魂片呢？」
斯萊特林女巫充滿了惡意的話語讓日記魂片驚慌起來，他也知道這是性命攸關的時刻，因此他毫不保留地使出了他此刻所能夠使用的全部辦法——然而，沒有肉身的依憑，也沒有魔杖的幫助，他的掙扎在變成攝魂怪的斯萊特林女巫面前形同虛設。
「我很抱歉，不過，這是你應當做的——按照我們的賭約，你應當幫助我恢復魔力。」斯萊特林女巫毫無憐憫之情地說道，而後，就只看到還在掙扎中的魂片越變越小，最後，變成一個光點進入了攝魂怪的口中。
又過了片刻，那個攝魂怪慢慢地變回了纖瘦的女巫。她一下子軟倒在地，然而，Trelawney卻顧不上這些，她氣喘吁吁地掏出魔杖，而後緊張地對著不遠處因為他們剛才的對峙而變成碎片的一張椅子使用了「恢復如新」。在她充滿了期待的目光中，那些碎片顫巍巍地飛舞起來，而後拼攏成一個完整的椅子。雖然這一過程有些晃晃悠悠，然而斯萊特林女巫的臉上依舊露出了喜極而泣的表情。
「呵呵……沒想到真的有作用……呵呵……」
聽到斯萊特林女巫近乎瘋狂的笑聲，在一旁的魔藥教授，不知為何，卻隱隱地覺得有些悲哀，同時，也有些不安——
吞噬人的靈魂……Sibyll Trelawney，你究竟變成了什麼樣的怪物啊！
****** ****** ****** 文末附註 ****** ****** ******
關於L爹所說的那番Gene是為了Sev拒絕Dark Lord十七年的招攬的說法只是他自己的猜測，理由是：當年V殿想要得到單方的時候Gene並沒有親自出面，如果她那時已經和V殿認識了，那麼不這麼做的理由就只有因為如果被V殿發現這個藥劑店屬於她就一定會被名正言順地要求幫忙製作藥劑。因此，L爹猜測V殿當年可能邀請過某人做藥劑師，可是卻被某人拒絕了。那麼，她為什麼要拒絕呢？於是L爹開始找理由……對於一個Malfoy來說，能夠令他們放棄利益的就只有最親近的人了！於是L爹自然而然地得出了「Gene是為了教授才犧牲自己，拒絕了V殿的邀請待在學校做個苦哈哈的占卜教授」的結論——這就是事情的真相。
悠于 2016-2-9 17:52
16 過渡
過渡是暴風雨前的寧靜、黎明之前的黑暗，它連接好與壞，暗示著即將到來的既定不可改變的命運——不論好與壞。
所以一個好的占卜師，就一定得掌握揣摩過渡深意的技能。
****** ****** ****** ****** ****** ****** ****** ****** ****** ******
「我很遺憾。」看著半跪在地上微微顫抖的茶金髮女巫，Voldemort冷冷地說道——然而他的臉上卻沒有半分與他的話語所相符的神情。
有著一頭黑色蓬鬆捲髮的女巫站立在他的身側，白皙的臉因為興奮而通紅，她有些神經質地摩挲著手中的魔杖，仿佛馬上就要克制不住地使用它——目標就是正對著Her Lord的Genevieve。
「我很遺憾，我親愛的Gene，但我不得不對你最近的懈怠做出懲罰。」Voldemort再次重複了他的話——這對於他來說非常少見，也使得一旁的Bellatrix（貝拉克裏特）更為嫉恨了，作為Dark Lord最親信的手心腹之一，她明白這種語氣的微妙變化意味著什麼。
貝拉不明白她偉大的主人為什麼要對這個沒什麼魔力的女人如此另眼相待——就算她曾經救過主人，那也只是她運氣比較好罷了！想到此，貝拉愈發地懊惱自己當初怎麼就只想到了去和鳳凰社的那些傻瓜拼命而不是去尋找消失的主人，不然，今天也就輪不到這女人站在這裏了。
不管Bellatrix心裏有多懊悔，她也只能發洩在她那根可憐的魔杖上罷了，而房間裏的另兩人，顯然都無暇顧及她的心思。
「我明白，我親愛的殿下。」Genevieve平靜地回答道，似乎並沒有將Voldemort剛才對她施放的那個「剜骨鑽心」放在心上。
「我很高興聽到你這麼說。」對於Genevieve的溫順Voldemort顯得很是滿意——他起初有些擔心這個桀驁不馴的女人會不會作出反抗。
要知道，雖然Voldemort本人並不介意她的這種小小的放肆，甚至，有些時候他覺得斯萊特林女巫的這種狡黠的抵抗很有意思，可那只是在私人的時間，現在Gene既然選擇走到了公眾面前，那麼她就必須像他其他的僕人一樣遵守他的規矩——畢竟他是Lord Voldemort，而王者的威嚴是不容冒犯的。
「那麼，既然你已經意識到了你的錯誤，我希望你能夠儘快地開始你的新工作。」食指和中指在扶手上輕輕地敲了兩下，Voldemort從自己的思緒中脫離出來，再度看向跪在自己面前的茶金髮女巫——即使跪著也改變不了她那種內斂的驕傲的態度。
「一會兒Wormtail（蟲尾巴）會帶你去你的實驗室，現在，你先下去吧。」Voldemort說完等了一陣子，卻看到面前的女巫遲遲沒有起身，於是他挑了挑眉，「怎麼？還有什麼事麼？」
「不是什麼大事……只是，我尊敬的殿下，我想請問我能否繼續待在Malfoy家工作？我……」Genevieve有些遲疑地說道，她一邊小心翼翼地選擇著自己的措辭，一邊仔細地觀察著王座上的那個人的表情，當看到那雙血紅色的眼睛裏閃過一絲暴虐的陰影時，她立即識趣地閉上了嘴。
「我想我明白了，」Voldemort眯起了眼睛，語氣中帶上了危險的嘶嘶聲，「Gene，看來你對我很不滿。」
「不，我當然不是——」Genevieve急急地爭辯道，然而Dark Lord並不打算給她繼續說下去的機會。
「那麼，是什麼讓你拒絕在我身邊工作呢？……難道你認為Malfoy家的設施要比我這裏更好麼？」
「……不是這樣的，我親愛的殿下，請聽我解釋……」Genevieve有些無力地請求道——Voldemort的問題是個兩難的問題，她當然不可能說自己對他有所不滿；然而她也不能說Malfoy家的實驗室比Voldemort這裏的更好（就算事實上她的確在那裏更為得心應手她也不能這麼說，這會給Lucius一家帶去麻煩）。所以，她哪種答案都不能選。
「住嘴！主人怎麼會聽你這種人的厥詞！……太放肆了！」貝拉克裏特尖叫著，猛地將魔杖指向了Genevieve——
「剜骨鑽心！」
就在Genevieve做好準備接受再一次的刺痛洗禮時，另一道不容錯認的清亮聲音響起——
「盔甲護身。」
藍色的光芒與紅色的光芒同時作用在Genevieve身上，而後相互抵消。她抬起頭，有些迷惑不解地看著替她擋下了這一記惡咒的Voldemort——貝拉也在做同樣的動作，她不明白，為什麼主人要庇護那個頂撞他的女人？
「貝拉，我不需要你的自作主張。如果我想要懲罰誰，我會親自動手的。」Voldemort陰沉地警告著他的心腹，看著對方惶恐而又帶著委屈的表情，他不由得在內心毫無誠意地說了聲「抱歉」。
其實貝拉完全沒有做錯，如果換了其他任何一個人，她這麼做都會得到Voldemort的默許。然而Gene不行——她畢竟不同於其他那些食死徒。
——不，她當然不是一個食死徒，她是特別的。
Lord Voldemort是天生的王者，他沒有人類的情感，也不會對任何人產生那種情感。然而Genevieve是一個特例，對於Voldemort來說，她的價值遠遠超過其他人。如果所有人都是棋子，那麼Gene就是那顆至關重要的皇后。因此，她的地位遠高於那些食死徒們，除了他本人之外，其他人並沒有資格去懲罰她——如果他們那麼做了，那將是對Dark Lord的一種侮辱，他不介意讓他們體驗一下Dark Lord的怒火的。
除此之外，那個女人那柔弱的體質也是一個令人頗為頭疼的問題。由於早年的那場事故，Gene的身體對於魔法傷害相當敏感，所以像貝拉這樣純熟的黑巫師所施放的「剜骨鑽心」很有可能就會對她造成永久性的傷害——而這並不是Voldemort所希望見到的事，自從他覺察到Dumbledore正著手消滅自己的魂器，Genevieve的人身安全就被提升到了最高等級，相當地接近他對於自身的關注程度了。
他猜這也是這個女人敢那麼肆無忌憚的倚仗之一，她算准了Voldemort不敢過於頻繁地懲戒她，因此言行舉止常常踩在他的極限上。這些年來，他對她施放「剜骨鑽心」的次數屈指可數——以Voldemort喜怒無常的個性來說，這簡直是一個奇跡！
什麼……你問為什麼貝拉不可以而魔力更為強大的Voldemort本人就可以對Gene施咒？——噢，拜託！他是誰？——他可是本世紀最偉大的黑巫師，控制好一個小小的「剜骨鑽心」的力度實在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了！
看著正前方的黑髮男子，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會替自己擋下惡咒，不過以Genevieve對於Dark Lord的瞭解，她知道，對方的怒氣已經褪去了，因此，她見縫插針地給出了自己的理由——官方的。
「我親愛的殿下，我之所以想要繼續留在Malfoy家，是因為我覺得那裏更為安全一些。」見對方挑起了一邊的眉，她連糜快了語速，「您也知道，我的魔力實在微弱。您的僕人當中對我不滿的人想必也有很多，留在這裏，我怕他們會……」
「他們有這個膽子麼？」Voldemort冷笑一聲，不屑地問道。
「您在的時候肯定不會，可是您不在的時候就很難說了……」見Voldemort沒有打斷自己，Genevieve知道有門，心中一喜，趕緊加大了說服力度：「就好像貝拉小姐剛才那樣的舉動……」
「嘿！你不要太過分了！我……」
「貝拉，安靜。」
在Voldemort冰冷的目光下貝拉勉強克制住了自己，於是Genevieve繼續說了下去，「剛才如果不是您在這裏，也許我就已經去見Merlin了。只是，您能有多少次像這樣正好在我身邊，又能有多少次能夠及時保住我呢？」
貝拉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正要為這大逆不道的話和冒犯的語氣而大聲叱責茶金髮的女巫，卻再一次地被她的主人抬起手制止了。
手指在扶手上輕輕敲了幾下，Voldemort看向跪在地上等待著他的答復的女巫，嘴角扯出了一絲假笑。
「我知道這只是你的託辭。」
Voldemort的話讓Genevieve心裏一驚，然而他忽然話鋒一轉——
「但你說的也有可能發生——我知道我那群僕人裏的確有那麼幾個不長眼也不帶腦子的。所以我允許你繼續待在Malfoy家。但是，記得準時完成你的任務。還有——」
他微微向前傾身，用蛇語嘶嘶著說道：「管好你自己，不要讓人找到可乘之機。」*
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不過她依舊深深地低下頭去向Dark Lord行了個禮——
「是的，我會的。」
****** ****** ****** 文末附註 ****** ****** ******
管好你自己，不要讓人找到可乘之機。——Take care of yourself. Don’t let one find your weakness．
你們覺得這個one指的是什麼？我本來打算用man的，可惜似乎不怎麼符合語法和用詞習慣……
17 開誠佈公
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是完全無辜的。所謂純然的無辜者，是不存在的。
****** ****** ****** ****** ****** ****** ****** ****** ****** ******
當Genevieve回到Malfoy莊園的時候，發現所有人正聚集在大廳等候著她。
「哇哦！這是在做什麼？……你們要開舞會麼？」她誇張地低喊道，臉上露出了驚奇的笑容。
「得了，Siby，別玩了！」Lucius沒好氣地低吼道，「你知道我們有多擔心你麼？」
聞言，Genevieve露出了微笑，「謝謝，Luc。不過你不用擔心，他不會對我怎麼樣的。」
Malfoy家主還想說些什麼，然而一聲巨響打斷了他。
兩人轉過頭，一起將目光投向製造了那陣動靜的人——
魔藥教授一臉陰沉地坐在那裏——雖然他平日的臉色一貫陰沉，然而這次顯然更為厲害，簡直黑得就像快要滴出墨汁來了。在他的右手邊的桌上，擱著一杯茶，茶杯底下有一灘水漬，顯然剛才那聲巨響正是來自於此。
見眾人都看向了他，他從懷裏抽出那本黑皮日記本重重地摔在了桌子上。
見自己的日記被如此粗暴的對待，Genevieve不禁挑了挑眉，走到桌邊拿起了那本薄薄的小冊子。
「唔……你已經看完了？」
「是的，從頭到腳……徹•徹•底•底•地看完了。」魔藥教授說到最後，簡直是咬牙切齒地吐出了這些話。
「你生氣了？」Genevieve問道，神情認真無辜得讓一旁的白金貴族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拜託，在場的任何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Severus有多生氣——而她居然還敢就這麼大刺刺地問他是不是生氣了？……挑釁，這是□裸的挑釁啊！
果不其然，聽到她問話的魔藥教授臉色更黑了。
「生氣？」他冷笑著站起身來，走到斯萊特林女巫的面前，「不，我為什麼要生氣呢？這根本不關我什麼事不是麼？」當看見女巫眼中閃過的一絲受傷神情時，魔藥教授的怒火總算稍稍熄滅了少許。他深吸一口氣，繃緊一張臉沉聲說道：「Trelawney小姐，我受夠了你的遮遮掩掩的謊言了！Enough！……我只想知道事實……如果你真的將我當作你的盟友，就告訴我事實。」
靜靜地注視著他，半晌，Genevieve的臉上露出了一抹微笑。
「好啊！你想要知道什麼？」
沒有料到斯萊特林女巫會這麼快地坦誠，Snape愣了愣，而後沉吟片刻，提出了第一個問題。
「為什麼要救那個人？」
斯萊特林女巫笑笑，並沒有直接回答他，「你知道的，不是麼？」
Snape想了想，有些不確定地試探道——「為了……魔力？」
他不認為Trelawney會在乎Voldemort擁有的地位和權力——從斯萊特林女巫在日記中一貫的表現來看，她對這個不感興趣。魔藥教授覺得，如果Voldemort身上有她想要的東西，那麼就一定是讓自己恢復魔力。
看到Genevieve輕輕點了點頭，他忍不住冷哼出聲，「請原諒我的失禮……但這簡直就是在異想天開！……你怎麼能認為自己可以從那個人身上謀取利益？」還有一句話魔藥教授埋在心底沒有說出來——她就不怕被Dark Lord發現後撕成碎片麼？
「我只是拿回我應得的罷了。」Genevieve淡淡一笑，絲毫不為他所指出的那種危險所動。
「……什麼意思？」魔藥教授敏銳地察覺到，斯萊特林女巫的話語裏暗藏深意。
「字面上的意思。」Genevieve恬然微笑，輕描淡寫地打發了魔藥教授的質疑。
「……Trelawney小姐，你在玩火。」魔藥教授冷冷地指出了這個事實。
「也許吧！不過……不用擔心，他不會對我怎麼樣的。」Genevieve說著，忽然對疑惑的眾人露出了一個狡黠的笑容。
撇開魔藥教授那一臉踩到龍糞的憋屈表情，Malfoy家主的臉上倒是露出了幾分了然——也是，以Siby這些年來對他的欺壓經驗作為參照，說不定她還真的有那個本事。
「哼，等他對你怎麼樣了你還能怎麼樣？」魔藥教授沒好氣地咕噥。
「讓我們暫且把這個放到一邊，」沒有理會他的譏削，Genevieve一臉淡然地問，「Snape教授，我猜你已經知道了的吧？」
被她忽然的轉換話題困惑了片刻，回過神來的魔藥教授微一思索，隨即試探著問，「你是指……你和Dark Lord達成的那個協定？」
他又想起了自己在日記裏看到的那一段：那個膽大妄為的女人，將Dark Lord從阿爾巴尼亞的森林中救出來，並且和他達成協定，幫助他將分裂出去的那些靈魂碎片重新聚攏起來。
「沒錯。我是現存的巫師當中唯一曾經成功施展過聚魂術的人，也只有我有能力幫助他將那些魂器中的魂片抽取出來重新聚合。所以，只要他還想保持靈魂的完整，我就不會有任何的事情。」
****** ****** ****** ****** ****** ****** ****** ****** ****** ******
「這件事只有她能夠辦到，她吃准了這一點，所以才會那麼放肆。」Voldemort嘶嘶著說道，那陰沉的聲音讓一旁的貝拉不禁打了一個哆嗦。
「主人……要不要我去……」
「不用。」Voldemort不假思索地否定了貝拉想要脅迫Genevieve的提議，「這是我和她之間的事情，我不需要你來插手。」無視黑髮女巫聽到這話時眼中閃過的黯然，Voldemort冷冷地說道。
「主人……」聽到這幽怨的低喃，Dark Lord發出一聲輕輕的嗤笑。
「怎麼？貝拉，你這是在質疑我的命令麼？」
黑髮的青年淡淡地問道，而後，意料中的看到貝拉克裏特惶恐地跪倒在地上。
「哦，不，不，我絕對不會質疑您的命令的！主人，貝拉是絕對不會違抗您的意願的……」
看著跪在地上的女人激動而又誠摯的神情，Voldemort微微一笑，伸出手在貝拉克裏特的頭上輕輕地撫摸著，就好像對待一個小動物那樣。而貝拉則是滿臉感動地一眨不眨地注視著她的王者，身體因為激動而輕微的顫抖著。
「貝拉，不要去嫉妒Genevieve了，她和你們不一樣。」看著貝拉眼底的那絲不服氣，他俯下身，血紅色的眼睛居高臨下牢牢地鎖住了不敢動彈的女巫，「我說最後一次——
貝拉，那個女人對我有大用處。在她完成我期望她完成的任務之前，誰都不可以去動她——這是Dark Lord的命令。管好你自己的嫉妒心，還有告訴那群沒用的蠢貨，不要去動她」
Dark Lord冰冷的聲音回蕩在空蕩蕩的大廳中，在他那龐大的魔力威壓下，貝拉克利特誠惶誠恐地低下了頭。
「主人，你的意願就是貝拉的願望！」
聽到她的保證，Voldemort削薄的唇勾起了一道優美的弧線。
「很好。」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他露出了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而且，你也不需要太過在意。我放縱她，也不過是……」
他後面的話貝拉沒有聽清楚，她略微抬起頭，用渴望的眼神望著她的王者，然而黑髮紅眸的青年的思緒顯然已經飛到了其他的地方。於是貝拉只好按捺下自己的好奇心，在內心猜測著Voldemort剛才想說的究竟是什麼。
****** ****** ****** ****** ****** ****** ****** ****** ****** ******
「……自從Dumbledore開始著手銷毀他的魂器，Voldemort就意識到了那些魂器的重要。他已經清楚地認識到自己當初所走的那條路雖然能夠在一定的程度上達到永生不死，卻也存在著致命的弊端。因此，對於他來說，眼下最緊要的目標，除了打敗Harry Potter，就是搶在鳳凰社之前回收他所有的魂器了。」
Genevieve侃侃而談地地說著，饒有深意地看了魔藥教授一眼，「說起這個，我還要感謝那群格蘭芬多呢！他們越是對那些魂器追查得越緊，我對於Dark Lord來說價值就越為珍貴。可以說，我之所以能夠在他面前這麼的肆無忌憚，Dumbledore銷毀那個魂器的勇敢行為居功至偉……哦，當然，還有我們的Saint Potter……對於魂器的相互感應？……呵。」
即使知道她說這話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為了激怒他，然而Snape依舊是如她所願地惱怒了。
「……你就不害怕我把這些事情告訴鳳凰社的那群人？」他冷冷地看著她，「我敢用一隻哈皮埃耳打賭，他們要是知道了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來殺死你的。」
「呵呵，所以我是在賭博啊！」
她走到有些詫異的魔藥教授面前，仰起頭，帶著一臉斯萊特林式的矜持微笑——
「我賭你對鳳凰社的忠誠還不至於讓你背叛一個對你全然坦誠的人的信任。你看，我把我的一切都坦白給你看了，你現在知道我的一切——特長、弱點、性格、習慣……現在，我的命運就在你的手上了——怎麼樣，你會出賣我麼？」
Snape看著斯萊特林女巫臉上的那個讓人手癢的篤定笑容，黑色的眼睛裏燃燒起了激烈的火焰。
「Trelawney，我不得不說，你真他媽的是個混蛋。」
「我權當你是在讚美我。」
魔藥教授沒有理睬她，而是直接轉身朝著大門大步地離去了，他的黑色長袍的下擺在他身後翻滾，形成了一道黑色的波浪。
「你不該那樣跟他說話的。」
「我知道。」
「你這樣只會讓他越來越遠離你。」
「我知道，我都知道。只是，除了爭執，我想不出還能用什麼樣的態度來面對他。」
18 Lucius的請求
感激，永遠是距離愛情最遙遠的情感。
****** ****** ****** ****** ****** ****** ****** ****** ****** ******
Lucius Malfoy一向認為自己是一個堪稱完美代言詞的人物：作為一個純血貴族，他擁有出眾的外表以及無可挑剔的禮儀；作為一個丈夫，他成功地保持著在她妻子心目中的完美愛人的形象；作為一個父親，他給予了自己的兒子一個孩子所能得到的全部；作為一個大家族族長，他竭盡所能地擴張自己的家族，就連Voldemort的倒臺都沒能讓Malfoy家族受到多大的傷害……
他自認自己在每一方面都做到了完美，甚至，他還能在百忙中擠出一絲寶貴的時間去開解他那兩個彆扭到極點的好友的感情危機——Merlin可以作證，Malfoy家主平時的每一句話可都是要按金加隆來收費的！
「Severus，不是我說你什麼……不過，你就不能對Siby稍微和善一點嗎？……就算你一點都不記得了，可你也沒和她有什麼深仇大恨啊！……要知道，你們以前可是戀人，你這麼對待Siby是會讓她傷心的。」看著不情不願地坐在自己對面滿臉不耐煩的黑髮斯萊特林，揉了揉漲痛的額角，白金貴族有些語重心長地說道。
Snape有些不自在地撇了撇嘴角，眉毛緊緊地皺在了一起。「Lucius，我想糾正一下你那昏花到可怕的視力，只要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到——不是我要對她不友善，而是那個女人在跟我過不去！用你還剩下的為數不多的智慧好好看看清楚，哪次不是她先挑起事端的？……再說了，你確定她會喜歡看到我和顏悅色的樣子？哼——我猜她大概會被嚇得半死。」
Malfoy家長不自覺地開始想像一個和顏悅色的Severus Snape，立刻地，他打了一個大大的寒顫，而後迅速地將那些可怕的畫面趕出自己的腦海。
「哦……也許你不用那麼‘和藹可親’，只需要稍稍表現出一點善意，我敢保證，你們之間的關係會融洽許多的。」白金貴族試圖用自己富含誘惑力的話語誘哄著黑髮的斯萊特林——然而對方完全不吃這一套。
「Lucius，在你說服我接受你的建議之前，我想你最好給我一個理由——為什麼你會那麼熱衷於把我和Trelawney湊在一起？……難道說Malfoy家已經開始把手伸向丘比特的領土了嗎？」黑髮的魔藥教授捲曲起上唇，露出了一個帶著幾分譏諷的假笑。
「唔……如果利益令人心動的話，Malfoy家是不介意代替丘比特行使他的職權的。不過，把這個扔到一邊去吧！關於你的問題，我的回答是——因為你和Siby都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希望你們，尤其是Siby能夠獲得幸福，她理應獲得這個。」白金貴族說著，挑了挑眉，沖魔藥教授，不，現在應該說是霍格伍茲的校長露出了一個閃閃發光的八顆牙微笑，「當然了，這個是官方的答案。」
他話鋒一轉，臉上露出了一絲狡黠的表情，「更為私人的答案是，這樣對我們大家都有好處。我知道你一直以來都對和我們結盟這件事感到不安，同樣的，我們中的一些人也對於你缺乏信任。但Siby就不同了。如果你能夠和她恢復以前的那種關係……不，只要你們之間的關係能夠稍微改善一些，相信我們雙方對於這個同盟的團結安定感都會大大增強。」看著斯萊特林校長臉上閃過的一絲厭惡，他很是無辜地聳了聳肩，「當然了，這只是我個人的意見。畢竟利用聯姻來鞏固同盟關係一直就是貴族之間最為常用的一種手段，不過你要是不喜歡就把它拋到一邊吧！」
「但是——」白金貴族從座椅中微微前傾，灰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頂住了黑髮校長那對黑漆漆的眼睛，「有件事我不得不澄清一下：你說Siby討厭你那絕對不是事實。雖然我不知道她為什麼會對你態度那麼惡劣，可是拋開那些表像，看看她做過的事情——你認為，有哪件真正地傷害到你了麼？」
看到好友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白金貴族微微歎了口氣。
「Severus，就當是我的請求，請你好好地對待Siby。」無視黑髮校長有些驚訝的表情，Malfoy家主繼續說了下去，「女人要比我們男人纖細敏感許多，她們天生就情感豐富細膩，相對的，也就更為容易受到傷害，有些甚至受過一次傷之後就會終生逃避感情上的接觸。所以，如果她對你惡言相向，請相信我，那也只是她的一種自我保護機制——因為她下意識地知道自己對於你的真實感覺，所以她本能地選擇用惡劣的態度來嚇退你。」
在白金貴族懇切地注視下，黑髮的斯萊特林臉上露出了些微猶豫的神情，在沉默了好半晌之後，他遲疑著，慢吞吞地點了點頭。
「……好吧，我答應你，我會好好考慮一下的。」
****** ****** ****** ****** ****** ****** ****** ****** ****** ******
「……就當是我的請求，請你好好對待Siby。」
聽到一向態度高傲輕佻的Lucius說出這樣的話時，Snape的心裏不禁起了一絲猶豫。Malfoy家主臉上的嚴肅神色就他多年的交往經驗來看，是他所看到過的這個花孔雀最為誠懇的表情，所以他絕對相信白金貴族所說的內容的真實度——但是問題也來了。
他到底要怎麼處理與Sibyll Trelawney——這個該死的不請自來的女人之間的關係？
Snape從沒想過要從茶金髮女巫的身上獲得愛情。
魔藥大師自認早就已經過了為愛而癡狂的年少時期，愛情對於現在的他來說只是一種遙不可及且並不必需的奢侈品。他並不打算在目前這個步步危機的時期鑽營愛情——也許，在戰爭結束以後他會考慮這個主意（前提是到時有那麼個合適的人選，而他也夠好運地活著）。
然而即便以上這些條件都能夠達成，他愛上Sibyll Trelawney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或者說，對方愛上自己的幾率同樣渺茫。他欠Trelawney的東西太多了，他感激她——打從心底裏的感激她。
而感激，永遠是距離愛情最為遙遠的一種感情。
Snape願意用自己的生命來報答斯萊特林女巫為他做出的一切，卻絕不會因為感激而愛上斯萊特林女巫——因為這樣做，無疑是對於Trelawney的愛情的最大的侮辱。
他相信，對方一定也是如此認為——因為茶金髮的斯萊特林竭力地表達出對於他的憎惡。
而仇恨，同樣也總是代表著愛情的對立面。
他們太過相似，也太過瞭解彼此的心思，於是不自覺地小心翼翼地維護著相互間的距離——就好像一對魔徊球（一種類似於電磁鐵的魔法物品），在相互排斥的同時卻又彼此吸引，始終保持在一個精准而又固定的距離上。
平心而論，魔藥大師並不喜歡這樣的一種關係——他從來就不喜歡欠別人什麼，偏偏他欠茶金髮女巫的卻多得怎麼也還不清。Snape知道對方想要什麼，也知道那是他給不了的——每一次注意到對方的視線投注在自己身上時，魔藥大師都能夠從那雙藍灰色的眼睛裏讀出刻骨銘心的絕望與沉痛。如果可以，他真的願意把現在的身體還給原來的主人——可惜他辦不到，同樣的，他也無法回報對方同等的愛情。
也許斯萊特林女巫也注意到了這一點，所以她從一開始的溫和變成現在的惡言相向——然而這反而更令魔藥大師愧疚。那仿佛就像是照顧到他的心情，對他說「我討厭你，我並不想從你這裏得到什麼，所以你完全不必覺得內疚」那樣——越是這樣，他就越發地覺得痛苦。
這樣的痛苦讓他將斯萊特林女巫的身影深深地刻在了心底。可以說，如果要論及在他生命中佔據最重要地位的女人，除了Lily就是Trelawney——甚至，後者極有可能排在前者之上。
懷著這樣複雜的心緒，當Malfoy家主用最為誠摯嚴肅的表情向他提出那樣的請求時，魔藥大師心中的壓抑與痛苦也達到了極限。
他不知道現在這種沉甸甸地壓在心頭的情感到底算是什麼——那不僅僅是純粹的感激之情，因為感激不會如此苦悶；那也不是單純的內疚與痛苦，因為痛苦不會如此深沉；那是數種感情混雜在一起，經過無數重壓抑而形成的東西，它太過複雜，太過糾結，逼得魔藥大師此刻什麼也不想去想，只是拙劣地藉口一會兒還有鳳凰社的會議而狼狽地起身離開了Malfoy莊園——無視白金貴族投諸在他後背的飽含深意的篤定目光。
****** ****** ****** ****** ****** ****** ****** ****** ****** ******
走出Malfoy莊園的華麗大門，Snape深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了心口因為壓抑而起的煩悶，決定如他剛才對白金貴族所講的說辭那樣去參加鳳凰社的會議，用格蘭芬多的笨拙來取悅自己的心情。
然而，在來到Black家大宅——鳳凰社現在的本部後不久，魔藥大師就為他的這個決定深深後悔了。
Merlin在上，他就不該指望這些只長肌肉的格蘭芬多能夠想出些像樣的主意！——看著眼前一群看上去就愚不可及的格蘭芬多們興奮熱烈地討論著一個個在魔藥大師看來荒唐透頂的可笑主意。霍格伍茲的現任校長不禁深深地懷念起Malfoy莊園那間金碧輝煌的大廳來。
……好吧，雖然會議內容同樣的了無新意，但至少在那只花孔雀懂得如何讓與會的人士得到最大限度的物質享受——最重要的是，那裏還有人可以陪他鬥嘴解悶。
腦中不經意地浮現了茶金色頭髮的女巫挑著一邊的眉毛反駁他的意見的情形，魔藥大師心中流過些許暖意，而後眉頭緊皺，內心糾結地將那個畫面驅趕出腦海之中。
」Severus，你對於我們剛才的提議有什麼看法？」
一個溫和的聲音打斷了魔藥大師內心的糾結，他抬起頭，看到一桌子的人都將目光投注到了他的身上。對於這種萬眾矚目的效果微微皺眉，走神的魔藥大師什麼也沒有說，只是在嘴角扯出了一絲充滿不屑的假笑。
果然，立馬就有人沉不住氣地跳了出來，回答了魔藥大師想要知道的問題——
「哼！Remus你何必問這傢伙的意見？這種貪生怕死的膽小鬼難道還能有什麼對付神秘人的好主意？」說這話的是Alastor Moody，一個以脾氣暴躁和神經質著稱的前傲羅——在魔藥大師看來，對方緊盯著自己不放的主要原因不過是因為自己曾經是一個食死徒罷了，即使，這是在Dumbledore的安排之下。
「鎮定，老夥計。我們目前的情報實在太少了，也許Severus知道一些——從那一邊。」Lupin溫和但是堅定地制止了因為魔藥大師臉上的輕蔑表情而想要大聲咆哮的Moody，隨後重新將目光放在黑髮斯萊特林的身上，「Severus，你有沒有在那個人那裏聽到一些……嗯，關於那位新近出現的藥劑師的消息？」
這個敏感的問題令魔藥大師下意識地後背一緊，他不露聲色地壓下了了內心翻騰的驚詫，在臉上擺出了一個譏諷的微笑，裝作無奈地聳了聳肩。「哦，我也對那位神秘的藥劑師的身份很感興趣——遺憾的是，我的級別還不足以知道她的身份。」
他輕描淡寫的推託果然引起了其他人的不滿。
「哼！真不知道你這個間諜是用來幹嘛的……什麼都不知道……乾脆去做擺設得了……」不知道是誰小聲嘟囔了幾句，音量不大不小，正好可以讓全桌子的人都聽見。
Snape冷笑一聲，針鋒相對地回敬，「不好意思，我的確是不知道她的身份——因為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打聽一個小小的藥劑師的身份也變成我的工作了……哦，讓我猜猜，也許你們認為可以通過收買神秘人的藥劑師來毒殺他？……嘖嘖，你們真應該早些想出這個天才的主意並告訴我的，這樣當我還是那個人的藥劑師的時候就可以給他下毒了……真是令人遺憾哪！」
魔藥大師的刻度諷刺向來是讓格蘭芬多失去理智的強力武器，頓時，就有好幾個格蘭芬多拍著桌子站了起來。不過他們很快就被Lupin勸說著安靜了下來——對於狼人在格蘭芬多間的影響力，魔藥大師微有些詫異，不過他的注意力，很快就被狼人接下來的話所吸引了——
「Severus，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之所以關注那個藥劑師，是因為我們懷疑，她很可能知道神秘人的大部分秘密。」
說到這裏，他停頓了一下，似乎是有些猶豫，而後，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緩緩說道：「Severus，有些人聽到了一些風聲，說你和她曾經在Malfoy莊園有所交集。所以……我們想——請你想辦法接近那個女藥劑師……可能的話，盡一切方法把她拉攏到我們這邊來。」
悠于 2016-2-9 17:52
19 迫於無奈
Lupin，有沒有人說過——你很斯萊特林？
****** ****** ****** ****** ****** ****** ****** ****** ****** ******
「Severus，可能的話，請你盡一切方法將她拉攏到鳳凰社來。」
雖然知道狼人只不過是眾人推選出來的一個代表，他所說的話也只不過是眾人商討一致後作出的決定，魔藥大師依舊怒火中燒起來——與此同時，學生時代被狼人的同伴們欺辱的記憶也紛遝而至。新仇舊恨統統湧上心頭，讓魔藥大師在此時此刻對褐發狼人的仇恨值達到頂點。
他怒極反笑地勾起了嘴角，微微前傾坐直了身子，目光筆直地瞪向了對面因為直覺而有些忐忑不安的褐發格蘭芬多。
「盡一切方法去接近那個藥劑師？……呵，Lupin，我可以知道是誰提出了這樣一個‘天才’而又‘偉大’的主意麼？……此外，雖然我很確定你這一陣子都有按時服用狼毒劑，可你竟然會同意這樣一個荒誕可笑的點子的事實不得不讓我懷疑你的腦子是否在變身時期受到了影響……畢竟，誘拐這種事我還以為‘正義的格蘭芬多’是不會接受的呢——現在看來，格蘭芬多的騎士精神也不過是好聽的空話罷了。」看到狼人有點尷尬的表情，魔藥大師挑了挑眉，「噢……也許對某些人來說這的確不是誘拐——比如……你的好友Sirius Black？我記得，他好像自學生時代起就一直受到女人的狂熱追捧……也許我們可以叫他來完成這個任務？」看到褐發狼人一下子變得黯然的神色，魔藥大師心情略感舒暢了些，於是假惺惺地道歉，「哦，請原諒。瞧我這記性——都忘記Black已經不在了。」
理所當然的，這種惡意挑釁激起了其他格蘭芬多們的怒火，然而狼人再度將他們的怒火與吼叫壓制了下去。望著露出些許詫異神色的黑髮斯萊特林，他歎了口氣，有些疲憊地說道：「我不想和你爭吵……Severus，你誤解了我的意思。我只是……我只是……」
狼人沒有把話說完，而是以又一聲歎息作為了結束語——他此刻頹廢的神情令本就已經滄桑的外表顯得更加滄桑，也令憤怒的魔藥大師和格蘭芬多們稍稍冷靜了下來。
「神秘人曾經親口承認那個藥劑師是十七年前救了他的人，而貝拉克利特也曾經在私底下警告過其他食死徒不要去招惹她——以那個瘋女人的性格來講，能夠迫使她克制住自己嫉妒的也就只有神秘人的命令了。以神秘人表現出來的對於她的重視和信任，即使她不知曉神秘人的弱點，也足以成為克制那個人的一招至關重要的棋子。這樣一個舉足輕重的人物如果能夠站到我們這一邊，我相信，能夠讓這場戰爭的傷亡減小很多……所以，please, Severus。我知道你很不喜歡扮演這樣的一個角色，可是為了巫師世界的未來……」
無可否認，狼人的話是一個不爭的事實。然而只要一想到自己要利用斯萊特林女巫的信任和特殊感情去欺騙她反叛Voldemort，Snape就覺得一陣反胃。
「Lupin，我承認你說的有點道理，可是別忘記那個藥劑師住在Malfoy莊園！Lucius Malfoy不是傻子，能夠被神秘人器重的人也不會是傻子……你有什麼樣的理由確信我這樣做不會被Lucius發現，不會被那個女人反咬一口，從而暴露我的間諜身份？」
魔藥大師的話音剛一落下，就聽到大廳角落裏傳來一聲尖細的冷哼：「哼！斯萊特林果然就是斯萊特林，怕死的膽小鬼。」
「Tonks！」Lupin皺了皺眉，沉聲說道——暗戀對象的嚴厲讓為其打抱不平的格蘭芬多女巫頓時就紅了眼。
雖然狼人表示了他的善意，然而魔藥大師並不領情。他冷笑著雙手抱在胸前。
「如果理智在格蘭芬多眼中就是膽小，那麼我寧願膽小……哦，不過也許我可以想辦法弄到這個藥劑師的手絹什麼的，然後我們無所不知的Lupin就可以靠著氣味嗅出她的身份了？——在我看來，這個主意可比勾引要好得多了。」
這種夾雜著惡意的人身攻擊讓褐發的狼人臉色一白，Tonks和其他的格蘭芬多則是義憤填膺地斥責著魔藥大師。Snape冷笑著傾聽他們那毫無力度與深度的咒駡，時而回敬一兩句犀利刻毒的譏諷，刺激得可憐的獅子們臉色忽青忽紅……
最後，褐發的狼人和Mcgonagall教授眼看著會議即將失控，不得不強行宣佈散會，這才勉強讓魔藥大師擺脫了被暴怒的格蘭芬多們動粗的下場——當然了，如果事情真的發展到那個地步，錙銖必報的魔藥大師是不可能打不還手的。
****** ****** ****** ****** ****** ****** ****** ****** ****** ******
「Severus，你能留一下麼？」就在魔藥大師起身打算和其他人一樣離去的時候，褐發的狼人忽然出聲叫住了他。
微微愣了愣，魔藥教授隨即雙手抱在胸前，斜倚在門旁靜靜地等到其他人全部離開了，這才漫不經心地舉起魔杖點了點——大門隨即就呯的一聲關上了。
「怎麼了？Lupin，你有什麼悄悄話想要對我說呢？……哦，該不會你真的想要我替你去搞來那位藥劑師的隨身物品吧？」背靠在門上，Snape假笑著問道。
不為他的惡言惡語所動，Lupin只是抽出魔杖對著房間施放了一個不動咒。Snape微微一愣，隨後也收斂起了臉上的假笑——從狼人這麼謹慎的舉動來看，他接下來所要談的話題一定非同小可。
在確認了沒有人能夠監聽到他和魔藥大師此刻的談話之後，Lupin轉過身，看著一臉平靜地回視著自己的黑髮斯萊特林，半晌，嘴角忽然扯出一絲促狹的微笑。
「Severus，你告訴我，Trelwney是不是還沒有死？」
——他怎麼會知道？
雖然Snape極力地掩飾自己內心的震驚，然而他刹那的動搖已經足以讓狼人猜出實情。
「……那麼她果然就是那個藥劑師了。」狼人淡淡地笑了笑，只是笑容裏充滿了苦澀與了然。
「你……」
「想問我是怎麼猜到的？」看著黑髮斯萊特林臉上的驚疑，Lupin嘴角的笑意愈發苦澀了幾分。
「怎麼說，我好歹也是當年的知情人之一，Sibyll的能耐我又不是不知道。更何況，Sirius被關進Azkaban之後她也來找過我，那時我就猜到她沒那麼容易甘休了。」
Trelawney跑去找他！？——Snape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他剛想開口質問，忽然想起她當年與四人組的恩怨，頓時恍然。
也是，有仇不報不是斯萊特林的風格。
在覺得理所當然的同時，他的心裏又有那麼一點小小的失落——仿佛，斯萊特林女巫不該那麼做……如果硬要問理由，魔藥大師自己也說不上來。
就在魔藥大師糾結于自己忽然鬱悶起來的心情時，狼人的一句話，讓他猛然一驚——
「Severus，可能的話，我希望你能夠說服Sibyll及時收手。」
望著魔藥教授詫異的目光，Lupin笑了笑，蒼白的臉色讓他顯得有些氣勢不足。
「Severus，我知道當年我們對你所做的一切很過分，Sibyll那麼生氣也情有可原。可是現在你已經恢復了記憶，James和Sirius也都已經不在了……她應該能夠放下過去的那些恩怨了吧？……如果她覺得不夠，我可以馬上把我這條命給她——只要她願意就此退出食死徒，不再幫助Voldemort……」
狼人的話語中透著真誠與懇求，然而Snape卻忽然覺得異常惱怒。
「Lupin，你這頭蠢狼。」他用吃人的目光瞪著他，嘶嘶作聲地低吼道，「你懂什麼！」
是的，去他的該死的格蘭芬多式的理所當然！他憑什麼認為她就該平息憤怒了？憑什麼就認為他有資格去說服那個女人了？
「你根本什麼都不知道！」黑髮的斯萊特林就好像受傷的野獸那樣憤怒地咆哮著，在原地焦躁地打著轉。
只有Snape自己才知道，這其中存在著一個怎麼樣可怕的真實以及斯萊特林女巫所承受的是怎麼樣的一種剜骨鑽心之痛……而現在，這個白癡居然要他去勸她收手！？——他怎麼敢？
「也許你覺得我不會明白，可是，我卻覺得我能夠理解Sibyll的痛苦。」看到黑髮斯萊特林懷疑的眼神，Lupin露出了一個苦笑，琥珀色眼睛裏的某種熟悉的神情令魔藥大師咽下了即將脫口而出的譏諷。
「憤怒、絕望、悲傷……哪種感情都不是最準確的描述。自從Sirius死後，我覺得，我的這裏好像破了一個大洞。」他輕撫心口，笑容裏帶著Snape熟悉的、斯萊特林女巫經常會有的空洞，「這個洞怎麼也填不滿……再多的悲傷也無法填滿它，所以我把其他感情也全都扔了進去……漸漸地，我發覺，這世上好像已經沒有什麼是有所謂的了。Voldemort贏了也好，我被食死徒殺死也好……都變得無關緊要了。如果不是Harry還需要我照顧，也許我現在已經去帷幕之間找Sirius了。」
「Lupin，你……」Snape有些遲疑，他覺得眼前的狼人也許真的能夠理解茶金髮斯萊特林的心情——比他更為深刻地，所以他想要問他：他該怎麼做，才能夠讓那個女人不再用那樣的目光看他？
「Severus，我之所以會在會議上那樣說，是因為我知道：唯一一種能夠填補心靈的空洞的，就只有愛。只有你，才能填補Sibyll心頭的空洞。而我知道，只有她的心不再空洞絕望，這場戰爭才有可能走向終點。」Lupin溫和，但是語氣堅決地說著。
「Albus對Voldemort過於偏執了，以至於他的眼光只停留在神秘人的身上，而我很清楚，Sibyll才是這場戰爭的關鍵——Severus，相信我，只要她願意，這場戰爭就一定能夠終結的。憑我對她的瞭解，她不會放任神秘人復活而不留下什麼後手的。」
Lupin的說法讓魔藥大師沉默不語——他的直覺告訴他，狼人的話是正確的。然而，要他就因為這樣的理由去親近斯萊特林女巫，卻又是Snape所不願意的，更別提，狼人還希望他能夠去「愛」Trelawney！
「Lupin，我不能。」他皺緊了眉看著褐發的狼人，「我不能因為這樣的理由去欺騙她、利用她。」
「我沒有叫你去騙她，我只是讓你去愛她。」狼人平靜地說道。
「我不能愛她！」魔藥大師焦躁地咆哮起來，「我不能——這是一種欺詐，一種利用！我不能這樣對她！」
「為什麼？」Lupin平靜地反問道，「你為什麼不能愛她？難道她不夠好麼？你也不像從前那樣失去記憶了……為什麼不能像從前那樣地愛她呢？」
「你不懂……我……我和過去的我不一樣。」Snape首次在一個格蘭芬多面前感到有些詞窮。
「有麼？我怎麼沒看出來？」Lupin笑了笑打趣，「不管怎麼說，Severus，我沒覺得你有什麼理由不去愛她……即使你沒有了過去的記憶而變得有些不同，可是你的靈魂有變過麼？只要靈魂不變，就還是一個人，以前喜歡過的現在也還是會喜歡上的——我看不出有哪里兩樣。」他看了一眼有話想說的魔藥大師，表情忽然變得嚴肅。
「Severus，我覺得，你只是在和過去的自己計較。說到底，你只是一味地在那裏拒絕承認自己的真實心情——就因為你害怕從她嘴裏聽到，說她愛的是過去的那個自己……你拒絕承認那也是你自己，因為他有你沒有的。」
狼人的話，讓Snape瞪大了眼睛——見鬼的格蘭芬多……他現在真的要懷疑他誤食了辣根草（會讓人產生幻覺）了……聽聽，這什麼鬼話……他嫉妒過去的自己！？
Snape很想嗤笑著對他說「荒謬」，可是他的舌頭卻僵在那裏不聽使喚，內心有個細小的聲音在那裏說：他該死的說對了。
他之所以一直躲避著Trelawney，是因為他是個膽小鬼，害怕看到擺在那裏的事實——他害怕自己會克制不住去問斯萊特林女巫那個問題——而後，讓他們倆都因此萬劫不復。
「撇開私人情感問題，站在大局的角度上，我也希望你能夠考慮一下我的這個提議。」
Lupin可不管魔藥教授內心的翻天倒海，依舊自顧自我地說了下去。
「Severus，也許你覺得這很卑鄙陰險——可這是戰爭！戰爭才不會去管你和Sibyll的那些私事，它只是□裸的暴力與死亡——它必然終結于一方的敗落死亡。而Sibyll現在顯然站在了錯誤的那一方——這意味著，你們總有一天會在戰場上相見！……就算你夠幸運沒對上她，她也夠幸運活了下來，你也不會想看到她在神秘人死後被關進Azkaban吧？……Severus，你要明白——
只要她一天站在Voldemort那一邊，我們就一天會是敵人。」
狼人的話引起了Snape內心的共鳴，他皺緊眉，削薄的唇抿成一條直線，握得發白的手指關節顯示了他內心的不平靜。
縱使百般不願，魔藥大師還是不得不承認：狼人的這句話是對的。
不管是出於個人積怨抑或切身利益，他都不可能真心實意地幫助Voldemort——從一開始，他加入食死徒就是為了一手摧毀它。然而他卻不敢肯定那個茶金髮的斯萊特林女巫是否也和他抱有相同的目的。雖然魔藥大師懷疑對方的目的在於利用Dark Lord恢復自己的魔力，但這也只是他個人的猜測，畢竟斯萊特林女巫救了Voldemort是不爭的事實——
事實上，這也正是讓魔藥大師怎麼也無法理解的事情：以Trelawney的魔藥水平，明明有一攬子的方法可以恢復自己的身體；退一萬步，就算無法使用魔力，憑藉她的智慧也完全可以讓她後半生過上無憂安逸的日子……然而她卻偏偏選擇了其中最為偏險的一條路——利用現今最危險的黑巫師。
伴君如伴虎。
Snape不明白，為什麼斯萊特林女巫明知這其中的危險與艱辛卻依舊要加入Dark Lord那一方。
……不管如何，狼人的話將魔藥大師一直以來的疑問與恐懼放大了——
他不想和斯萊特林女巫在戰場相見，也不想看到她被其他任何人殺死的畫面——當然，她殺死其他人的場景他也不想看到。
Snape從來就不認為自己是正義一方的人。他是個斯萊特林，徹頭徹尾的斯萊特林。他之所以加入正義的那一方，前輩子是因為與Dumbledore的交易，這輩子則是出於早已知曉的結局——斯萊特林從不會刻意站錯隊。
所以，如果沒有危及他的底線，他絕不願意站在斯萊特林女巫的對立面——更不用提向那些愚蠢自大的格蘭芬多出賣Trelawney和Lucius了。
以Lupin那敏銳的觀察力，自然瞧出了魔藥大師的動搖，稍一思索，他就明白了對方猶豫的原因。心中閃過一絲歎息，他決定說出他這次找黑髮斯萊特林私下談話的最大原因——
「Severus，我知道你現在心裏有多麼不情願。可是能不能先克制一下你的怒火，聽我把話說完？」看到黑髮的斯萊特林停住了來回挪動的腳步，勉強分給他幾分注意力，狼人露出一個有些自嘲的苦笑，輕聲說了起來。
「實際上，在你來之前，我們正在討論這個問題。」他抬起頭，琥珀色的眼睛筆直地望進那雙墨色的眼睛裏，「其他人的意見是：抓住這個神秘人的心腹，從她嘴裏拷問出那個人的弱點——當然，這個主意被我否決了。我跟他們說，欺負一個女人是格蘭芬多的恥辱。」
「……這和我有什麼關係。」Snape冷冷地問道，努力地不讓心底的擔心泛上面容。
見到他這副模樣，Lupin微微歎了口氣。
「Severus，你不用在我面前掩飾。雖然你的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可是我聽得出，你的心跳快了好幾拍。你在乎她……承認這個事實吧！所以你也必須做出選擇，到底是放任她這樣錯下去，還是就此制止她。Severus，這世上沒有永遠的秘密。雖然現在還沒有人認出她的身份，可她住在Malfoy莊園的事情已經流傳開了，你以為其他人猜到她的身份還需要多久？……就算他們猜不出她的身份，可也是不會對她手下留情的。所以——」
「所以我必須搶在他們之前讓Sibyll Trelawney退出這場戰爭——不管用什麼手段。」Snape搶在狼人之前說出了他想說的話，臉色陰冷得可以滴出墨汁。
他靜靜地盯著Lupin那雙琥珀色的眼睛，黑色的眼睛裏仿佛有火焰在燃燒。半晌，他冷哼一聲。
「好吧，Lupin。我會如你所願地，盡一切方法地去阻止Trelawney繼續站在Voldemort這一方。不過我可不是為了你，我只是為了償還我欠Trelawney的。甚至，只要她希望，我還會親自動手把你送到她的面前，讓你為你和你的同伴們做過的一切付出代價——我希望你記住了。」他一字一句地說完，而後轉過身，頭也不回離開了房間。房門在他經過時無聲無息地打開了，而後猛烈地關上，只留下褐發狼人一人怔怔地站在原地。
半晌，他輕聲地自言自語：「……好啊！我等著你那麼做。Severus，我等著你讓我脫離這個沒有Sirius的荒涼世界。」
20 轉機
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花落空折枝。
****** ****** ****** ****** ****** ****** ****** ****** ****** ******
「……好吧，我答應你，我會好好考慮一下的。」
聽到好友那含糊其辭的回答，Malfoy家主知道他並沒有作出真正的保證。然而他並沒有繼續逼問黑髮的斯萊特林，僅僅只是用沉默的微笑目送著他起身離去。
注視著好友遠去的黑色背影，白金貴族微微眯起了眼睛——
不能心急，他不能把Severus逼得太緊了……Severus對於Siby顯然是有感覺的，只是他自己不肯正視而已。所以，他要做的只是引誘魔藥大師面對自己的真正感覺，讓他不帶任何偏見地正視Siby——而不是強迫他，將他從Siby身邊嚇走。
噢，捕獵可是一個考驗耐心的活計，他可不能把獵物從陷阱邊緣給嚇跑了。
臉上揚起一抹得意的微笑，Malfoy家主站起身，輕快的腳步顯示了他此刻愉悅的心情。
現在，該去解決另外一個獵物了。
****** ****** ****** ****** ****** ****** ****** ****** ****** ******
在曲折的長廊裏穿梭了約莫一刻鐘以後，Lucius在一扇緊閉著的深棕色門前停住了腳步。他整了整因為走動而起了些褶皺的衣擺，同時將自己的表情調節到完美的貴族式微笑——他接下來要面對的那一位可不像他黑髮的好友那樣好打發，他得拿出十二分的精神小心翼翼地對付。
做好了完全準備的Malfoy家主敲了敲門，在聽到一聲「請進」之後推開門走了進去。
房間裏彌漫著一股魔藥特有的古怪的苦味，大大小小的瓶子和支架淩亂地散佈在占了房間三分之一面積的超長桌子上，然而細看之下卻會發現這些玩意的擺放有著隱隱的特殊規律……
Lucius所要尋找的目標——茶金色頭髮的女巫正站在桌子的後面，背對著他，在她身前擺放著一隻大坩堝，女巫一手拿著攪拌棒輕輕地攪拌著，一手不時從左右的架子上抓起一些加入坩堝裏。
Lucius也不出聲，只是安靜地倚在門旁看著她。不打擾他人的工作是最為基本的禮儀，而且他知道一旦斯萊特林女巫認為到了適合談話的時機，她會開口的。
果然，在接連不斷地往坩堝裏擲了五六種材料之後，Genevieve左手攪拌著藥劑，同時頭也不回地說道：「好了，Luc，現在我們可以說說了——你有什麼事嗎？」
一點也沒有為她漫不經心的態度感到不悅，白金貴族盯著對方纖瘦的背影，沉思了片刻，慢吞吞地回答：「其實也沒什麼，只是有些好奇罷了……我是說——Siby，你最近……嗯……氣色不錯。」
聽到好友帶著濃濃的試探意味的調侃，Genevieve攪拌藥劑的手頓了頓，她轉過頭瞥了笑得一臉曖昧的白金貴族一眼，「Luc，如果你這麼說是想聽我稱讚你家的House Elf的廚藝……那麼好吧，我的確對於你家的居住條件致以十二萬分的讚美。」
「哦，得了吧，Siby。你明明知道我要說的不是這個——雖然，我家的House Elf確實不錯……不，應該說是相當不錯，絕對是整個英國巫師界最好的。」Malfoy家主最終還是沒有忍住，得意之情溢於言表。
真該讓那些絞盡腦汁想要討好Malfoy家主的人看看他現在的這幅樣子！也許他們就會知道，只要一句小小的讚美就足以使Malfoy家主的尾巴翹上天去。
Genevieve翻了個白眼不屑地想道——她自己也不想想，若不是她平素對於Malfoy家主的打壓不遺餘力，白金貴族會因為她一句讚美而如此激動麼？換作其他人，Malfoy家主早就不屑一顧地走人了！
「Luc，別繞圈子了。」她索性把坩堝的火焰調節到最小，轉過身面對白金貴族。「現在我聽著了，你到底想說什麼？」
「好吧。」白金貴族也收斂了臉上的嬉笑神情，「那麼我就問了——Siby，你打算拿Severus怎麼辦？」
小心地觀察著茶金髮斯萊特林的臉色，他斟酌著繼續說道，「你不覺得……他最近來得很頻繁？……說真的，除了他上學時追求你那陣子，我可沒見他找誰這麼勤快過。」
勉強地壓下心底因為Lucius提起過去而觸發的黯然，Genevieve強笑著回答，「Luc，不要讓我嘲笑你的智商——斯萊特林是無利不起早的。」所以那個人的殷勤來訪，也只不過是意味著他對於她有所圖。
「Siby？」有些不明白好友為何會忽然變得那樣消沉，不過白金貴族並沒有多嘴地追問理由，反而很識趣地轉移了話題。
「Well，就算Severus最近的行為別有用心，可是你不覺得這也是一個機會麼？」望著眼神銳利地看著他的茶金髮女巫，Lucius歎了口氣，用一種過來人的口吻真誠地說道，「……Siby，歲月不等人。我知道你對於他過去十七年來對你的不聞不問還耿耿於懷，可是，既然他現在都已經想起來了，就不能再給他一次機會嗎？……難道這麼多年下來你就沒有半點不甘心嗎？」見斯萊特林女巫的眼中閃過了一絲痛苦的神情，他又加了把勁——
「Siby，人要懂得及時行樂。錯過這次就不一定有那麼好的機會了——你還有多少個十七年可以用來等待？」
身體微微一顫，Genevieve知道，白金貴族的話多少還是觸動了她的某根心弦——暫且不提她是否想要和魔藥大師複合，事實上，她的確沒有另一個十七年來守候了。
「……Luc，我需要一些時間。」Genevieve盯著Malfoy家主認真地說道，「我要好好想一想。」
「當然，這種大事的確得經過慎重考慮。」白金貴族表示理解地點了點頭。
斯萊特林女巫笑笑，轉身繼續專注於熬煮藥劑，不過在心底，她已經作出了一個決定。
如果時機合適，也許……（If the occasion arise）
「……對了，Luc。」
「嗯？」
「我發覺……你越來越像那些更年期的中年婦女了——居然關心起這種事來……你說是不是？Luccy媽媽——」
「……Sibyll！！」
****** ****** ****** ****** ****** ****** ****** ****** ****** ******
而Genevieve所說的「想一想」，並不僅僅是獨自思考，當Snape再一次到訪的時候，她開門見山地問他：「說吧，你找我到底有什麼事？」
見魔藥大師似乎有話要說，她又搶在前頭繼續說了下去。
「Snape校長，你我都是聰明人，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我可不信你天天在霍格伍茲和Malfoy莊園之間來回忙躥，為的就是和我討論魔藥學知識。」
斯萊特林女巫的搶白讓Snape有些不快地皺起了眉頭，不過在那雙清冷的天空灰眼眸的注視下，他最終還是躊躇著說出了自己與狼人之間的約定。
「所以——」聽完他的敍述（雖然魔藥大師刪略了其中很大部分的情節，不過Genevieve還是能夠想像得出他在那頭褐發狼人吃鱉的鬱悶神情），Genevieve努力地收斂起臉上蠢蠢欲動的笑意，裝作毫不在意地問道，「你這些天來的‘大獻殷勤’，是為了說服我脫離Voldemort的陣營了？」
雖然她的語氣很是漫不經心，然而她收在袖口裏的手還是不由自主地捏緊了。
略一猶豫，Snape選擇了承認。
「是的，我希望你能夠不要再待在Dark Lord的身邊。鳳凰社的人已經注意到你了，如果你再那麼頻繁地出現，總有一天他們會找出你的身份，到時候，就是Lucius也救不了你。」
魔藥大師嘗試著用他所有的語言能力來勸說斯萊特林女巫遠離危險的Voldemort，自然，專注於話語的他沒有注意到——當他點頭稱是時，茶金髮女巫眼中閃過了一絲失落的神情。
Genevieve靜靜地聽著黑髮的斯萊特林用他那低沉的聲音敍述著Voldemort的種種缺點與危險，捏緊的拳上已經滲出了幾縷血絲。當她聽到魔藥大師的回答時，雖然早有預料，卻仍舊還是克制不住地生出了一股失望的情緒——不過，這同時也讓她更加堅定了自己早些時候做出的決定。
等到Snape說完，她望著那雙黝黑的眼睛，帶著些許悲傷地，輕輕地搖了搖頭。
「我很抱歉，Snape校長。」
「我知道你是一片好意，可惜，已經晚了。」她抬手制止了Snape的插話，「戰爭進行到現在這個地步，殿下已經不可能允許我離開他的身邊了呢！」
望著魔藥大師有些蒼白憤怒的表情，她略帶歉意地笑了笑，輕聲歎息著——
「已經……太遲了。」
****** ****** ****** ****** ****** ****** ****** ****** ****** ******
斯萊特林女巫那天的回絕讓Snape很是不滿，不過對方好歹看在他的面子上，還是很留餘地地補充說會認真對待鳳凰社的追緝令並想出一個解決之道的。
結果，她果然想出了一個解決之道——一個他沒有想到的、令他暴怒萬分、也頭痛萬分的解決之道。
這一天，當Snape又一次地替留在霍格伍茲監視他的Carrow兄妹（Amycus和Alecto）擺平了他們惹下的禍端，安撫了格蘭芬多炸毛的母獅子院長，疲憊萬分地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後沒多久，就接到了Voldemort的緊急召喚。
感受著手臂上傳來的陣陣灼熱，他不敢懈怠，來不及向其他鳳凰社的成員交待一聲，就匆匆忙忙地進行了幻影移形。
當他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踏進Voldemort的禮堂的時候，就看到一抹熟悉的纖瘦身影站立在Dark Lord的身旁，心裏猛地一緊，然而Voldemort隨即掃來的血紅色眼眸卻讓他不得不低下頭去。
這個白癡女人！不是跟她說了不要再接近Dark Lord的嗎？……她倒好，眼巴巴地跑去對方身邊——是想搶著死在他前頭麼？……他看他也不用再煩心了，乾脆等黑魔王一巴掌拍死了她之後也送上去湊個整，大家一了百了！
當然，腹誹歸心底腹誹，表面上，Snape還是露出了恭敬的神情。
「主人，您召喚我有什麼事？」
然而，Voldemort卻似乎有心事，Snape在問完之後又等待了好一會兒，這才聽到他心不在焉地回答——
「哦，Severus，也不是什麼大事。」
他轉過頭去看向立在身旁的Genevieve，淡淡地說道，「只是要你做件很簡單的事情——把Genevieve帶到霍格伍茲去。我希望，她能夠成為斯萊特林的院長。」
這意料之外的命令讓Snape忍不住抬起頭看向了王座上的那個男人，然而，他所看到的，只是黑髮青年充滿了興味的笑容。
「怎麼？Severus，難道你有什麼困難麼？」
被那雙猩紅的眼睛掃過，Snape強迫自己的大腦變成一片空白，而後冷靜地說道：「不不，當然不……不過主人，Genevieve小姐應該擔當什麼職位呢？」
然而他的問題，卻讓Voldemort笑了起來，仿佛聽到了什麼可笑的話。
「Severus，你在說笑麼？」他看了一眼依舊用黑色面具遮著臉的斯萊特林女巫，露出了一個傲然的冷笑，「我的藥劑師，你覺得，還會有其他什麼職位更適合她的麼？」
「可是……魔藥課現在有斯拉霍恩格……」Snape有些猶豫地說道。
「那就讓他走人。」Voldemort冷酷地說道，「反正那個膽小滑溜的老頭留著也沒什麼用處，我的學校裏不需要那樣的廢物。」
為Voldemort輕描淡寫地決定了一個德高望重的老教授的下場而感到一陣緊張，然而Snape強忍下反駁的衝動，彎下腰來表示他的遵從。
對於他黑髮僕人的順從感到滿意，Voldemort轉過頭看向沒有說過一句話的斯萊特林女巫。
「好了，Genevieve，跟Severus走吧。」
當茶金髮女巫向他行過禮和黑髮斯萊特林一起告退的時候，Dark Lord意味深長地看著他們。
「記得，不要讓我失望。」
****** ****** ****** 發生在不久之間的對話 ****** ****** ******
「Genevieve，你說你想要回到霍格伍茲？你在和我開玩笑麼？」
「不，我親愛的殿下。據我所知，鳳凰社那邊的人已經知道我暫住在Malfoy家了，所以那裏已經不安全了。」
「哼，就只有這樣？……膽大包天的Genevieve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膽小了？」
「當然並不僅僅是這樣。我親愛的殿下，你不覺得，霍格伍茲是現在最為安全的地方麼？料那些鳳凰社的自詡正義的傢伙也不敢在公眾的眼皮底下出手迫害一個女子。此外，我還可以為你吸引更多的學生。您知道的，孩子的心智都是不成熟的，有相當大的可塑性。」
「這的確是個不錯的主意……不過，Genevieve，有很多人都可以做這件事，我為什麼要選擇你呢？」
「十七年了……你一直試圖從我面前保護一個人，雖然我無法知道那個人是誰，可是我想我已經猜到了，要聽聽嗎？」
「……」
「呵呵，別緊張。我不打算責怪你，畢竟保護自己的要害是斯萊特林的本性，不過，我還是得說，Gene你的品味實在是……」
「殿下！」
「哈，我說得難道有錯麼？難道他還能比我帥、比我強大不成？」
「……不，您說得對極了。」
「好了，別臭著一張臉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欺負你呢！」
「……」（難道你不是嗎？）
「行了！我答應你的這個請求——你知道的，我一向對你很寬容。」（所以該死的給我收起那副委屈的嘴臉！別人看到了會以為偉大的Lord Voldemort是個不懂得體恤手下的人的。）
「是的，我親愛的殿下，所以請你放心，我也一定會完成我的職責的。」
21 繞指柔
有一類人，平時是很優柔寡斷的，可是一旦下定決心，就會變得勇往直前；想要改變這類人的主意，可能性基本上接近零。
——通常，我們把這一類人，稱為外柔內剛。
百煉鋼成繞指柔。
****** ****** ****** ****** ****** ****** ****** ****** ****** ******
Snape怒氣衝衝地在霍格伍茲的走廊上大步走著，Genevieve在後面笑眯眯地不緊不慢地跟著。見到他們倆的師生雖然好奇斯萊特林女巫的身份，卻在看到現任校長那陰沉發黑的恐怖臉色之後四下退散，沒有人敢上前去向他詢問。
等他走進了自己的辦公室——霍格伍茲的校長室，他用力地把門關上，發出了一聲巨大的聲響，讓掛在牆上的畫像裏的歷屆校長紛紛不滿地抗議著。
「你這個白癡……」魔藥大師猶如惡虎撲食那樣惡狠狠地撲到茶金髮女巫的面前，黑袍被帶動著翻滾，猶如一隻巨大的黑蝙蝠。
「告訴我，你到底想要幹什麼？難道你不知道……你在幹什麼？」盛怒之下的魔藥大師正要狠狠地質問斯萊特林女巫，卻被對方舉起一根手指制止了。
Genevieve將手指豎在嘴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而後從左手褪下一根造型古樸的木質手鏈。她抽出魔杖對手鏈施加了一個燃燒咒，立刻的，房間裏彌漫了一股淡淡的香味。
魔藥大師抽了抽他那敏感的鼻子，而後皺起眉，有些疑惑地問道：「……蒔草、白術、月迷石……你在幹什麼？」
Genevieve並沒有直接回答他，而是緩緩地環視了房間一周，當她發現畫像上的人物都變得靜止以後，她這才微笑著回答有些不耐煩的魔藥大師。
「這三種材料按照一定的比例混合在一起燃燒之後散發的味道會讓魔法製造的人物暫時失去行動能力，我將它稱為醉畫。」
「恭喜你了，那還真是一項偉大的發明。」Snape冷哼一聲嗤笑她道，內心卻為這種神秘的魔藥以及斯萊特林女巫的謹慎詫異不已。
「我也只是習慣使然。」見到他的神情立刻猜到了他在想什麼，Genevieve苦笑著回答道，「畢竟，以前住在霍格伍茲的時候，總得防著殿下來找我的事情被人發現吧！」
「神秘人經常來霍格伍茲？」Snape為斯萊特林女巫話語間不經意透露的事情嚇得狠狠地倒抽了一口冷氣——如果真的是那樣，那麼霍格伍茲的安全系統就岌岌可危了。
「當然不是本體了，他可以依憑在蛇類身上，你忘記了麼？」斯萊特林女巫的話讓現任校長松了口氣，不過他馬上就想起了他們最初的話題，臉色一板，繼續陰沉地說道：「別試圖轉移話題，Trelawney小姐！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為什麼要到霍格伍茲來？為什麼要成為斯萊特林的院長？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霍格伍茲的現任校長把一連串的問題砸在了茶金髮女巫的身上。面對暴怒之中的魔藥大師，Genevieve什麼也沒有說，只是淡淡微笑著看著他，直到黑髮斯萊特林因為咆哮發洩了少許怒氣而稍稍冷靜了點，她這才開了口。
「我來霍格伍茲自然是有我的目的了，至於具體內容嘛……」看著魔藥大師微微眯起眼，她馬上識趣地補上了一句，「當然，我會詳細地告訴你，只是……你不請我坐下來麼？」
Snape抿了抿唇，背手走到辦公桌後——通常情況下，他並不是一個會讓客人站著的無禮的人，只是剛才被斯萊特林女巫氣得厲害了，這才導致了如此失禮的疏忽。他抽出魔杖揮了揮，一張縱背座椅立即飛到辦公桌的對面，他伸出手示意斯萊特林女巫坐下，想了想，又再讀揮了下魔杖，下一刻，一隻綠色的House Elf出現在他們面前，它鞠了個躬，問兩人需要什麼。魔藥大師要了杯咖啡，斯萊特女巫則要了大吉嶺。House Elf消失了片刻，又托著兩個熱氣騰騰的杯子出現，然後鞠了個躬再度消失。等到這一切都完成的時候，魔藥大師的火氣也已經去了大半。
「那麼現在，你可以說明一下你的來意了麼？」Snape的臉色依舊陰沉，然而語氣中已經沒了刀鋒般的淩厲。
「哦，當然。」舉起紅茶抿了小口，Genevieve聳了聳肩，坦然地說道：「我之所以會來霍格伍茲，最主要的原因是出於自身的安全考慮。」
「安全？」魔藥大師發出一聲嗤笑，他噴著鼻息冷笑著說，「孤身一人來到鳳凰社的大本營……Trelawney小姐，這種通常我們稱之為自投羅網的行為就是你所謂的出於安全的考慮？」
「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Genevieve並不為他的譏諷所動，保持著微笑回答道，「憑我對那些格蘭芬多的瞭解，我並不認為，驕傲自大又自詡正義的他們會公然對一個弱質女流出手。更何況，鳳凰社裏我唯一忌諱的人只有Lupin，而他目前並不在霍格伍茲。剩下的成員中，擁有戰鬥能力的傲羅也大多只待在霍格伍茲的週邊，能夠在霍格伍茲內部活動的，只有教授而已。此外，我還有一個憑仗。」說到這裏，她微微傾身靠近了魔藥大師，「Snape校長，你覺得……魔法部會放任鳳凰社掌控霍格伍茲麼？」
不等魔藥大師回答，她就自問自答地接了下去，「不，他們不會。恰恰相反，在Dumbledore死後，他們會更肆無忌憚地壓制鳳凰社的力量。所以如果鳳凰社的人敢在學校裏向一個教授出手，魔法部立刻就會插手干預此事。」
「很精彩的分析。」Snape點了點頭，隨即冷哼一聲，「不過Trelawney小姐，你認為以鳳凰社那些格蘭芬多的巨怪腦子想得到這些嗎？」——眾所周知，格蘭芬多們的特色就是衝動、沒有大腦，指望他們在行動之前顧慮到那麼多是和獅子們同樣愚蠢的主義。
「或許其他人不會，可是有一個人一定想得到。」Genevieve沖魔藥大師露出了一個狡黠的露齒微笑，「我和Lupin是老熟人了，這個格蘭芬多中的變異品種絕對是個狡詐不下於斯萊特林的傢伙，所以他是絕對不會讓其他人對我出手的——甚至，他還可能會保護我。因為他想要拉攏我。」
Snape承認斯萊特林女巫的推理是可以成立的，然而內心裏，他並不認為這樣一個理由就能夠讓斯萊特林女巫來到霍格伍茲——要知道，她並像那種會以身犯險的人。
他細細地審視著女巫那雙天空灰的眼睛，試圖從中找尋出她的真正意圖。
「怎麼？Snape校長難道認為這樣的理由還不夠充分麼？」察覺到了他的疑惑，Genevieve笑著問道。
「確實有點，」Snape略一猶豫，最終還是決定問出心裏的疑惑，「我不覺得單憑這個就能夠讓你到霍格伍茲來……一定還有一些其他的東西。」
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不過Genevieve很好地控制住了心底的驚訝，沒有讓它流露於言表。
「的確還有一些別的原因，」她點了點頭坦承，「我的盟友們的孩子都在霍格伍茲，留在這裏能夠照應他們。此外——」她似乎有些猶豫，不過最終還是說了下去。
「我認為戰爭最終會波及到霍格伍茲，到那時，學生有很大的可能也會參與到戰鬥中。而我希望……不，必須保留下盡可能多的純血的幼子。」
「想必這也是你和你那些盟友們的約定之一了？」Snape冷笑著問道，而後，看到斯萊特林女巫點了點頭。
「很好……非常好。」
他怒極反笑，在深深凝視了斯萊特林女巫半晌之後，嘶嘶作聲著展開了針對她的反駁——
「首先，對於你所說的鳳凰社成員不敢在霍格伍茲出手對付你……是，他們的確不敢公開對付你，可是暗地裏呢？Trelawney小姐，我請你用用你那漂亮的腦袋裏面的那團東西，一個謹慎精明的斯萊特林怎麼就敢天真地相信格蘭芬多是光明正大的呢？難道你三十幾年的經歷都是白活的嗎？
除此之外，以你待在霍格伍茲十六年的任教經歷，你覺得那些學生會那麼好相處嗎？除了我的小蛇們，這裏的小崽子都是中了深度‘Saint Potter毒’的膽大妄為的蠢貨，你指望他們會不抵制一個Dark Lord派來的教授嗎？」
魔藥大師的語氣十分輕柔，然而他愈是這樣，Genevieve就愈是能感覺到那隱藏在平靜背後的憤怒。她歎了口氣，有些無奈地說道，「Snape校長，我當然瞭解霍格伍茲的學生們的脾性，所以我有辦法可以應付他們。至於鳳凰社私底下的小動作……」她露出了一個自信的微笑，「我自有辦法。」
雖然對於斯萊特林女巫所謂的方法很感興趣，然而對方卻說什麼也不肯透露更為詳盡的內容了。於是Snape只得怏怏地說：「Trelawney小姐，既然你如此堅決……那麼我也只好去詢問一下現任魔藥教授有沒有退休的意圖了。不過——」他頓了頓，「我並不能保證這件事就一定會成功。畢竟，我沒有權力強行辭退一個沒有過失的教授——即使我是校長。」
在內心，霍格伍茲的現任校長已經打定主意力勸斯拉霍恩格堅守他的職位了。
然而，面對他假惺惺的推辭，斯萊特林女巫卻輕輕歎了口氣。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沒用的。」她灰色的眼睛盯著魔藥大師，流露出一絲古怪的光芒，「你以為，Voldemort殿下會只交待你一個人麼？」
看到魔藥大師臉色大變著站起身來，她又歎了口氣，輕輕搖了搖頭。
「沒有用的。」她對大步往門外沖去的魔藥大師說道，「以我對殿下的瞭解，你現在去已經遲了。」
已經走到門口的Snape腳步頓了頓，而後毫不遲疑地推開門走了出去。看著他消失在門外的身影，Genevieve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苦澀的微笑，她低下頭，輕聲地喃喃自語：「已經遲了。」
魔藥大師和她的談話已經拖延了他相當長的一段時間，想必留在學校裏的Carrow兄妹已經接到Voldemort的指示，對斯拉霍恩格教授下手了。
事實上，Genevieve知道，在Dark Lord召喚Snape之前，就已經先給Carrow兄妹下達了命令——她當時就在他旁邊，可是她並沒有阻止。雖然斯拉霍恩格曾經也是她的魔藥老師和院長，可是她討厭這個人的勢利。Genevieve清楚地記得，當初她失去魔力之後，斯拉霍恩格對她是如何的冷淡；以及……
他是如何將她的魔藥課搭檔Severus Snape調到Lily那組去的。
即使知道那對Severus來說是最好的安排，並且勸說自己的好友接受了這個安排，可是在心底，Genevieve依舊深深地記住了這件事。她生來就是一個記仇的人，所以在聽到Voldemort的安排之後，她非但沒有出聲制止，反而借著和Snape的談話，拖延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
因此，魔藥大師能夠及時趕到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等他回來，想必又得氣得滿臉鐵青了——想像著魔藥大師怒氣衝衝的模樣，Genevieve情不自禁地露出了一個微笑，不過很快地，這個微笑就轉變成了一個苦笑。
——因為她知道，她的小小把戲魔藥大師只要回頭想想就會明白，而後，一定不會輕易地原諒自己。
對不起，我知道你一定會很生氣，可是我已經決定好了，所以……
I am sorry．
So sorry．
悠于 2016-2-9 17:53
22 謀而後定
夫戰，謀定而後動。未戰而廟算勝也，得勝多也。——孫子一個和尚挑水喝，兩個和尚抬水喝，三個和尚沒水喝。現在是鳳凰社和食死徒之間在掐架，魔法部在一旁虎視眈眈，所以他們誰都不敢動——現在正是我們渾水摸魚的大好時機。 ——By Genevieve Trelawney
****** ****** ****** ****** ****** ****** ****** ****** ****** ******
斯萊特林女巫的猜測果然是正確的，等Snape沖出校長室，匆匆趕到霍格伍茲的禮堂時，迎面就看到Mcgonagall教授疾步走來。她滿面憂色地告訴他：斯拉霍恩格教授剛才被人發現昏倒在禁林旁，身受重傷。
聽到這個不幸的消息，Snape的第一反應就是——遲了！而後，不報任何希望地，他跟隨著獅院院長來到醫療翼，聽Pomfrey夫人憤憤不平地訴說著老教授被人施加的種種惡咒。而後，意料中的，暴怒的女醫師宣佈：斯拉霍恩格教授將被轉移至聖芒哥，預計至少得休養個大半年才能夠恢復。
「如你所料，」返回校長室，魔藥大師沖好整以暇地等候著他的茶金髮女巫嘶嘶低吼:「Trelawney小姐，現在你滿意了吧？」
在回校長室的路上，Snape就已經想明白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斯萊特林女巫不可能不知道斯拉霍恩格教授被襲擊的消息，但她卻選擇了隱瞞，甚至故意拖延時間讓他來不及去救援，這只能說明了一個問題——她是故意想讓老教授出事。
Snape不明白，斯萊特林女巫和魔藥學老教授之間能有什麼矛盾？那個鼻涕蟲老頭也許是勢利了點，可是為人卻也圓滑異常，幾乎沒有過得罪任何人，所以他忍不住質問她——
「為什麼？」
「因為他的不作為。」Genevieve看著沉著臉的黑髮斯萊特林，坦然回答道：「當年，發生那些事情的時候，身為斯萊特林的院長，他沒有為我們做任何事，只是眼睜睜地看著——如果當年他有盡到半點院長的義務，那些該死的格蘭芬多不會那麼輕易就逍遙法外，我也不至於被Potter家逼迫著保持沉默！」說到這裏，她的語氣變得激動起來，「他應該做些什麼的！可是瞧瞧他做了什麼？
——Nothing！」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所以今天，我也選擇袖手旁觀。」
她迎著黑髮斯萊特林黑沉的眼睛毫不示弱地反瞪回去，「我只是做了和他相同的事情。」
望著她毫無畏懼的神情，Snape一時竟也不知說什麼好。他無法責備斯萊特林女巫——如果換作是他，他大概也會這麼做。只是心中的那口鬱氣他是一定要抒發的，他冷冷地噴了口鼻息，冷酷地說道：「很好。」
他緩緩地低下頭——那種居高臨下而氣勢顯然讓斯萊特林女巫感到了一種壓迫，她略顯不安地瑟縮了一下。這讓Snape感覺好了一些，他雙手抱在胸前，捲曲起上唇，假笑著說道：「那麼，不知道睿智的Trelawney小姐有沒有想過，該如何打消其他人的懷疑呢？——要知道，雖然格蘭芬多不夠聰明，可是如此明顯的手腳卻也不至於看不出來吧？」
「呵呵，我想這個應該不是問題。」
不知為何，斯萊特林女巫臉上那燦爛的笑容，讓現任校長很有一種上前扯碎的衝動。
****** ****** ****** ****** ****** ****** ****** ****** ****** ******
雖然魔藥大師私心裏巴不得斯萊特林女巫得不到魔藥學教授的職位，然而在當天晚上鳳凰社舉行的緊急會議上，當Mcgonagall教授提起這件事的時候，他還是隱瞞了斯萊特林女巫在事發當時就來到了霍格伍茲的實情。縱使如此，他依舊無法阻止其他鳳凰社成員對於這件事的猜疑——畢竟，這兩者之間的前後關聯實在是太明顯了。
「欺人太甚了！」一個高瘦的黑皮膚男子用力地拍著桌子，他叫金斯萊，是一個傲羅。
「哼，很明顯，他們現在想把手伸進霍格伍茲來了，」Moody陰沉地說道，「僅僅在事發之後半天不到的時間裏，他們就連教授人選都已經送來了——這是顯而易見的陰謀！襲擊斯拉霍恩格的人一定也是他們，我敢打賭，下手的不是Amycus就是他那個□妹妹。」
其他人也紛紛提出意見，有人提議還以同樣的顏色，也對食死徒們送來的那個魔藥課教授進行攻擊；也有人建議把那個申請魔藥課教授的人選抓起來嚴刑拷問，逼問出他們的陰謀詭計……
聽到那一個比一個狠毒的主意，魔藥大師起初對於斯萊特林女巫的那點幸災樂禍早已退去，取而代之的，他的內心隱隱地升起了一種壓抑煩悶的感覺。最後，當有人提出要他——Severus Snape，以同樣的手法襲擊那個女人的時候，他想也不想就拒絕了。
這下可算捅了馬蜂窩，面對此起彼伏的質疑，魔藥大師冷冷地嗤笑著獅子們：「我想任何一個有理智的人都不會去執行這樣一個愚蠢的指示。如果那個女人在霍格伍茲裏出了半點事情，神秘人也會將其當作我的責任——更不用提我主動去對付她了。」
「你這個膽小鬼！承認吧！你害怕那個人怕得要死！」一個鳳凰社成員高聲尖叫著。
「啊，是啊！」Snape微微點頭，沖他露出了一個假笑，「我怕得要死——想必你一定不怕他了，那麼，為什麼不說出他的名字試試？」
「你——」那人一時啞口無言，只能漲紅了臉怒視著魔藥大師，而魔藥大師也毫不示弱地回以一個冷冷的睇視，硬是在氣勢上壓過了對方半截。
「好了，安靜！」狼人的咆哮壓過了全場人的喧嘩。待到亂哄哄的會場再度安靜下來，他露出一個溫和的微笑安撫眾人，而後發表了自己的意見——
「我倒是覺得，什麼都不做才是最好的。」
面對眾人詫異的神情，褐發的狼人微微一笑，開始細細地分析起來：「自從Albus去世之後，魔法部和我們鳳凰社之間的關係就愈發地緊張起來。我們都知道，這個人必然和神秘人有所聯繫；魔法部也知道，所以他們一定會通過她的職位申請。同時，他們也會盯緊這個人，一旦我們對她做了什麼，魔法部就會迅速插手。」
「可是，他們難道不知道這麼做是在幫助那個人嗎？」有人忍不住問道。
「魔法部是不會介意這個的。他們並不在乎我們和神秘人誰輸誰贏——不，應該說，他們最好我們拼個兩敗俱傷。所以，他們甚至有可能會去襲擊那個新來的教授，然後嫁禍到我們頭上，趁機削弱我們鳳凰社在霍格伍茲的力量。」
「照你這麼說來，我們非但不能傷害這個食死徒，反倒還要保護她嘍？」聽了Lupin的話，更多的人跳了起來。
「沒錯，我們不應該傷害她，而是應該保護她。」Lupin點點頭，肯定了他們的想法。
「這太可笑了！」/「沒錯，去保護我們的敵人？太荒唐了！」
「安靜——」狼人再度要求情緒激動的眾人鎮定下來，魔藥大師發現：狼人咆哮的威力，已經完全趕得上他的前任白鬍子老校長了。
「聽我說，在這件事上我們並非完全處於被動的地位。據我所知，這次來申請魔藥教授職位的正是神秘人的新藥劑師。以她在Voldemort心目中的地位，食死徒是不會對她的安全置之不顧的。此外，她可是我們本來就打算接觸的目標，只是以往她住在Malfoy家，那裏是我們無法接近的。可是一旦她來到霍格伍茲，情況就不同了。我們可以仔細地觀察她，就算她有什麼陰謀，我相信，有Severus和Minerva看著，也出不了什麼大亂子的。再說了，學校裏的學生對於我們鳳凰社的好感還是遠遠大於食死徒的，所以她想要分化孩子們也不是一時半會就能夠實現的事情。」
見其他人似乎還有意見，他吃吃笑了起來，伸出手掌攤開在他們面前。
「現在的情況，就好像那個食死徒把自己送到了我們面前。她的一舉一動都在我們的監視之下——這就好像放在掌心裏的小鳥，只要我們願意，隨時都可以握拳將她抓在手裏。這樣嚴密的監視，你們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嗎？」
狼人的解釋最終說服了其他的格蘭芬多。不過魔藥大師覺得，與其說是那些理由，不如說是狼人最後那句質疑讓他們下定了決心——所以說，說服格蘭芬多那些頭腦衝動的獅子們最好的方法果然就只有激將法了麼？- -
這讓魔藥大師很是鬱悶，他發現：正如斯萊特林女巫所說的那樣——這根本不是問題。
當他慢吞吞地起身打算離開會議室時，那個Remus.腹黑陰險的.Lupin不知什麼時候走到了他的身旁。
面對魔藥大師警惕的目光，狼人回以一記別有深意的凝視，臉上閃過一絲狡黠的神色。
「Severus，好好加油！現在這種情況對你來說簡直是再好不過了，不是嗎？」說著，他輕快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我看好你。」
而後，不給露出厭惡表情的魔藥大師反擊的時間，腹黑的狼人就機警地溜走了。魔藥教授站在原地鬱悶了小半會兒，憤憤地從牙齒縫裏擠出兩個字——
「Damned it.」
而後，也同樣迅速地離開了這個他一刻也不想待下去的格蘭芬多的地盤。
23 Potion Master
遷怒是一件很能夠發洩鬱悶的娛樂活動。
尤其，當那個被遷怒的對象與你平素就有怨隙時，這項娛樂所能帶來的歡樂更是達到120%。
然而，高回報往往也意味著高風險。
——以上認知，是霍格伍茲現任校長在試圖將得自狼人的憤怒轉移至斯萊特林女巫身上時得到的血淋淋的慘痛教訓。
「Trelawney小姐，請你再說一遍？」
Snape黑著臉，用仿佛要吃人的目光怒視著面前的茶金髮女巫，從牙縫裏一個字一個字地擠出聲音。
「我說——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我是用Iduna Prince這個名字來申請的魔藥教授職位。」沒有被魔藥大師可怕的臉色嚇倒，Genevieve坦然自若地回答道，隨後用一種無辜得令魔藥大師光火的目光盯著他反問，「這有什麼問題嗎？」
「Trelawney小姐，我想你十六年前就該已經知道，霍格伍茲的教授申請程式是非常嚴格的。每一個通過校長審批的申請人的履歷都要經過魔法部的審核。」魔藥大師的眉頭皺得可以夾死蚊子，他怒極反笑，忽然改用一種溫和的語氣說話，「即使魔法部為了他們的利益十二萬分地願意讓你上任，他們也沒辦法對一份一眼看去就知道是偽造的履歷睜隻眼閉只眼。」
說著，他忍不住又狠狠地瞪了那個悠閒的女巫一眼。霍格伍茲的現任校長現在極度懷疑，這個女人試圖用言語來氣死他——真正用心險惡。
「哦，霍格伍茲的申請流程我當然清楚。你也不用擔心通不過審批——因為Iduna Prince確有其人，而且，到Prince家去查，也只會得到我就是Iduna Prince的答復。」Genevieve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仿佛是在安撫魔藥大師——當然，其結果只是讓魔藥大師更為惱怒罷了。
「哦，那麼Trelawney小姐，不介意告訴我一下這其中的小秘密吧？」霍格伍茲現任校長雖然用的是徵詢的語氣，然而黑耀石般的眼睛裏閃爍著的分明是□裸的威脅。
「唔……這只是一宗很尋常的貴族間的交易罷了，沒什麼大不了的。」斯萊特林女巫輕描淡寫地說道，眼神卻飄忽了一下。
「哦~~~沒什麼大不了。」魔藥大師挑了挑眉，不懷好意地重複了她的話。
幹吞了一口口水，在隱瞞實情和惹惱魔藥大師之間進行了一番艱難的抉擇之後，Genevieve不情不願地吐露了其中的一些內幕——
「Prince的家主和我做了一筆交易。他們支持我申請加入凱爾特魔藥協會（注1）——前提是，我用Iduna Prince的名字通過入會考核並成為該協會的榮譽會員。」
「啪——」魔藥大師手中的羽毛筆在瞬間折成了兩段。他的瞳孔猛然收縮，以一種極度驚訝的語氣重複確認：「……你說的……是那個凱爾特魔藥協會！？」
不能怪他這麼吃驚，凱爾特魔藥協會在魔藥學者心目中的地位，就好像國際巫師聯盟協會在普通巫師心目中的地位。就連Snape本人也是在獲得了二級Merlin爵士勳章以後才具備申請入會的資格。
而現在，當他正為如何向眾人證明這個女人具備擔任魔藥教授的資格而煩惱的時候，她卻姍姍來遲地告訴自己，她是那個協會的榮譽會員（那個老鼻涕蟲都還只是普通會員——當然，他本人自然也是榮譽會員）——這就好像員警抓住了一個正在行竊的小偷，事後卻發現對方正是失主那麼荒唐無稽。
「Prince家族在魔藥界有很大的影響力，只是這一代的資質過於貧乏，於是迫不得已，只好採取了一種貴族間常用的小手段。」看到魔藥大師不怎麼明白的神色，Genevieve主動為他解釋著，只是臉上怎麼看都是一副有些心虛的表情。
拉攏、培養一些非家族成員的優秀人才，是古老的純血家族間慣用的一種手段。
作為一個擁有悠久歷史而又在某一領域擁有天賦的純血家族，為了保持他們在那個領域的優勢，當這一代的繼承人資質不足的時候，通常會以養子或養女的方式，找一個優秀的家境貧寒的年輕巫師來代替家族成員維護家族的榮譽。而這些養子養女們最終大都會與這一代的繼承人結合。
這樣一來，不僅保住了家族的聲譽，也使得家族的血脈有更多的機會吸收那些優秀的養子養女們的基因。所以，Prince家主的做法，其實是純血貴族間歷史悠久的一項潛規則。
只是，Genevieve加入Prince家的理由卻與普通人有所不同。最初為Prince家和她之間牽線的是Lucius Malfoy。Malfoy家主對於他那兩個好友的出身家事自然知曉，又恰逢其會地知道了Prince家所面臨的窘境。出於純血家族間的照應以及對於好友的瞭解，他主動向Prince家主推薦了Genevieve。
對於Prince家主來說，一個在十七歲剛畢業就能夠經營單方那樣的藥劑店的年輕巫師顯然滿足他們的需要（Prince家主能夠查到Gene經營單方而Voldemort查不到並不奇怪。因為Prince家族在魔藥界的人脈是Voldemort所無法相比的，而且，Voldemort派去查單方的是誰啊？——L爹可是單方的大股東，他會把真正的調查結果告訴Voldemort才有鬼呢！），而對於Genevieve來說，Prince家族是Eileen媽媽的娘家，不看僧面也得看看佛面。於是，一拍即合的兩方人馬自然是合作愉快。
至於Iduna Prince何許人也？
——這個人，也的確是Prince家族這一代的成員，只不過，她的身份是一個無足輕重的私生女，因此Genevieve借用她的身份自然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懷疑。
這件事發生在Genevieve離開Trelawney家族的那兩年裏，而在魔藥協會高層內部，單方的主人是Prince家成員也是半公開的秘密（注2）。而這些年來，Genevieve閒暇時做的魔藥也都拿到協會裏進行了交換，零零碎碎間，居然也讓她混到了榮譽會員——這些內幕若是讓普通巫師知道了想必得大呼不公，不過，誰讓人家背後有強勢的家族撐腰呢？
只是，這些可不能告訴Severus了，否則，恐怕他會氣炸了，然後把自己給撕碎了吧？
——想像了一下黑髮斯萊特林暴走的場景，斯萊特林女巫偷偷打了一個寒顫，牢牢地閉緊了嘴巴。
「Trelawney小姐，我想，為了我們以後的合作愉快以及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你還有什麼是我必須知道而還沒有告訴我的嗎？ 」Snape眯起眼睛，比剛才更為柔和的語氣卻讓茶金髮女巫脖子後面霎時一寒。
「沒，沒有了！」她忙不迭地搖著頭，就差沒賭咒發誓保證自己所言無虛了。
黑髮斯萊特林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在確認茶金髮女巫確實不像是在說假話以後，這才冷冷地哼了一聲，「最好是這樣。下次，如果再讓我發現你的什麼‘小秘密’——」
他勾起嘴角，眼中閃爍的光芒讓斯萊特林女巫清楚地明白那後果會有多麼嚴重，「你不會想知道那後果的，Trelawney小姐，我保證。」
「是的，我明白。」Genevieve乾巴巴地說道，強忍內心因魔藥大師的威脅而產生的動搖。
****** ****** ****** ****** ****** ****** ****** ****** ****** ******
第二天早餐的時候，Snape當著全校師生的面宣佈了魔藥課的人事變動——
「我想你們已經知道了，斯拉霍恩格教授因為突發意外需要住院大半年。在此期間，他的魔藥學課程，將由這位Iduna Prince女士代為全權負責。」
說完，他瞥了在眾人的注視中依舊神情自若的斯萊特林女巫一眼，不怎麼情願地補充道：「同時，Prince女士也將擔任斯萊特林院長的職務。」
而後，無視底下學生的喧嘩，他低下頭，自顧自地致力於消滅自己的早餐之中。
斯萊特林學院中不乏純血世家的子弟，多少也知道Prince這個姓氏意味著什麼。所以他們克制而又有禮地向這位新院長表達了歡迎；拉文克勞作為一個以學術見長的學院，也不乏知曉Prince家族的高年級學生，所以他們也平靜地保持了觀望；至於赫夫帕奇的小獾們則是因為溫順的天性而保持了沉默；唯獨格蘭芬多暴躁的小獅子們，由於其中不少人的家長都是鳳凰社的成員，他們對於新教授表示了極大的反感，少數幾個學生甚至公然大聲地斥責茶金髮女巫是那個人的走狗。
「在用餐期間大聲喧嘩兼辱駡師長，格蘭芬多扣五分。」現任校長立刻抓住機會行使他一直以來的娛樂活動——扣格蘭芬多的分數。望著小獅子們漲得通紅的憤怒表情，黑髮斯萊特林的心情頓時大快，他捲曲起上唇，慢條斯理地補上一句，「每個人。」
頓時，代表格蘭芬多的沙漏中的紅寶石就少了不少，這下，獅院的母獅王的臉色也一下子難看起來，她惡狠狠地瞪了底下的小獅子們一眼——頓時，禮堂裏的喧嘩聲就小了不少。
見到這一幕，茶金髮的女巫平靜地低下頭，嘴角悄悄揚起——Well，看來她的新工作還是很值得期待的，不是麼？
****** ****** ****** ****** ****** ****** ****** ****** ****** ******
Genevieve的第一堂魔藥課就是嚴峻的考驗——她的學生們正是七年級的格蘭芬多與赫夫帕奇（自從某黑髮斯萊特林當選校長之後，就利用特權將斯萊特林調去與拉文克勞同組了，所以現在是格蘭芬多和赫夫帕奇的組合——名副其實的魔藥地獄）。
Genevieve一走進魔藥教室，就接收到好幾束強烈的極不友善的目光，她環視了一遍教室——果然，格蘭芬多們把剛才早餐時的扣分一併算在了她的頭上。在心底小小地腹誹了一下黑髮斯萊特林的壞心眼，她站到教室正前方。
「早安，同學們。」她微笑著向底下的學生打了個招呼，「我想你們應該都認識我了，我的名字叫Iduna Prince，將擔任你們這個學期的魔藥教授。」
Genevieve說完，並沒有在意底下學生含蓄的不合作的反應，而是自顧自地問了下去，「那麼，誰能告訴我，你們學到哪兒了？」
底下的學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沒有舉起手。Genevieve也不著急，她微笑著注視著學生們，耐心地等待著。
時間就在一片詭異的寂靜中一分一秒地過去了。赫夫帕奇的小獾們終究不像格蘭芬多那樣與斯萊特林院長 苦大仇深，他們不安地對視著，最後，一個赫夫帕奇的女生怯怯地舉起了手——
「教授，我們上到混合解毒藥劑。」
「 混合解毒藥劑？你們掌握了其中的幾種？」得到更為詳盡的回答之後，Genevieve已經大致上明白了他們的學習程度，於是她點點頭，「我知道了，今天我們就來學習第十二種解毒藥劑好了。」她舉起魔杖在黑板上一揮，頓時，空白的黑板上佈滿了密密的字跡。她這種不假思索的舉動為她贏得了一陣小小的驚呼，現在，赫夫帕奇的學生們看向她的目光已經比她剛踏進教室的時候溫和了一些。
「哦，差點忘了。赫夫帕奇加五分。」面對因為驚喜而面孔漲得通紅的女學生，Genevieve微微頷首，「看得出你有認真聽斯拉霍恩格教授的講課，你的認真，值得我給你加分。」
這突如其來的加分使得赫夫帕奇的學生看向斯萊特林女巫的眼神頓時友善了幾分，而格蘭芬多們的目光則變得更為鄙夷。不過Genevieve本來的目標就不是這群小獅子，所以她自始至終都無視了格蘭芬多們的不合作，取而代之的，她將更多的注意憐中在赫夫帕奇的學生身上，等到臨近下課的時候，赫夫帕奇望向她的目光，已經隱隱帶上了那麼一丁點的尊敬。
Genevieve對於這樣的成果很是滿意，作為曾經教導過這其中大部分人的前占卜教授，她知道大多數人的喜好和弱點，清楚怎麼對付他們才是最好的。所以她點了點頭，舉起魔杖在講臺邊緣輕輕敲了下，吸引了正在清理坩堝的學生們的注意力——
「下一堂課我會教你們第二十四種解毒劑，我希望你們能夠提前預習一下，並且提交一份五英寸長的製作報告。」聽到台下的學生哀嚎一片，她微微笑了笑，「當然，如果有人有自信不寫報告就能夠完美地完成藥劑，那麼他也可以不交報告——前提是，在下一堂課他製作的解毒劑能夠通過我的檢查。」
看到台下的格蘭芬多們臉上露出的笑容，Genevieve在心底冷笑：她敢打賭，這些小獅子們一定會自大地賴掉他們的報告，她就等著看他們下堂課出糗了——並且，她也準備了一份特別的禮物送給下堂課不成功的孩子們。
可別說她陰險——教學這回事，不就是教師與學生之間的鬥法麼？
****** ****** ****** 文末附註 ****** ****** ******
注1 凱爾特魔藥協會：在英國境內最大的魔藥學術組織。它吸收全英國的傑出魔藥學者，提供他們交換材料、藥劑和配方的平臺。定期舉辦學術研討會，對魔藥學界的新興理論進行辨析討論，將好的理論在學術界進行推廣。在魔藥學者間影響巨大。
該會每年接受一定數量的入會申請，要求入會者至少具備魔藥大師資格（或者等同資歷）。在通過入會考核之後，由幾位資深會員組成的委員會對其進行面試，通過審核的成員才算正式成員。通過考核未通過審核的稱為後備成員，必須等待下一次委員會組成時才有機會復審。
注2：為了避免其他人重複問我這個Simple問題，我就直接寫附注裏了——為什麼Gene用本來面目出現卻沒有人察覺？
首先，她現在用的是Iduna Prince的假名。
第二點，學校裏的教授基本上都只見過某人十七歲時的樣子——和現在的差別還是相當大的，所以如果沒有提示，基本上不可能有人把她們聯想到一起的。
第三，Gene曾經的那副古怪打扮成功地掩飾了她的身份，讓其他人根本不可能猜到她的真實面目。
最後，看到過Gene真實面目的基本上只有老D，四人組、小H、V殿、L爹等少數幾人。其中，老D和四人組差不多死光了；小H目前正在校外找尋魂器，剩下的人裏沒有一個會揭發她——你說，這樣誰還知道她就是那個古怪的前占卜教授！？
24 魔藥事故
一轉眼，Genevieve待在霍格伍茲已經一個多星期了。
在這期間，她總共給七個年級上了三十多堂課，給學生們留下的整體印象說不上大好，可也不壞，至少學生們都認可了她在魔藥學上的權威——當然，格蘭芬多學院除外。小獅子們固執地認為，Prince教授是食死徒派遣來破壞霍格伍茲的壞蛋，總是千方百計地試圖在課堂上找她的麻煩——自然，其結果是被某腹黑的女巫不動聲色地罰到爪子幾乎累斷。
值得一提的是，在七年級的第二堂魔藥課上，格蘭芬多們果不其然地集體缺交了預習報告——而課堂實踐的結果，也果不其然地除了少數幾人，大部分的獅子們的作品都慘不忍睹。於是，毫無懸念地，他們得到了雙倍分量的總結報告的懲罰。自然，受到處罰的獅子們提出了抗議。
面對小獅子們的抗議，Genevieve平靜地將幾個赫夫帕奇的作品指給了他們看——她所指的這幾個人，都是上一堂課做得相當糟糕的學生。
「你們看，這些是認真地做了預習的學生們所製作出來的作品，是不是比你們好多了？我記得他們上一堂課做的藥劑可不比你們好多少，可見預習還是很有用的。此外，我想我上堂課有說過，你們可以不做預習——只要你們能夠成功地完成這一次的藥劑。是的，只要你們成功地做出藥劑——」她看著小獅子們憋得通紅的臉，微微眯起眼睛。「既然你們沒有能夠順利地完成藥劑的製作，那麼我只能很遺憾地讓你們補上了。」
「可是，為什麼這次要寫十英寸啊？」一個格蘭芬多小聲地抱怨道，聽見的Genevieve輕聲笑了起來，「哦，我親愛的孩子，這是不能信守承諾的懲罰——你們也不想毀壞格蘭芬多的良好信譽對吧？」
伸手不打笑面人——面對教授溫和的微笑，理虧兼不願給格蘭芬多榮譽抹黑的小獅子們只有垂頭喪氣地回去完成那十英寸長的總結報告以及下一次的五英寸長的預習報告。
——自打這以後，就很少有人敢不交預習報告了。
****** ****** ****** ****** ****** ****** ****** ****** ****** ******
相對於赫夫帕奇和格蘭芬多那風波迭起的魔藥課，斯萊特林和拉文克勞的聯合課堂就顯得風平浪靜多了。
「教授，請問你是那個以製作魔藥著稱的Prince家族的人嗎？」一個斯萊特林彬彬有禮地問道。
「是的，我想巫師界只有一個Prince。」Genevieve微笑著回答道，頓時，斯萊特林看向她的目光就變得「溫和」了許多。
「教授，有人說你是那個人的手下，這是真的嗎？」這一次，提問的是一個拉文克勞。
這個敏感的問題一提出，教室裏就起了一陣騷動。不少學生不安地竊竊私語著——很顯然，Voldemort與鳳凰社之間的戰爭的影響已經擴散到了霍格伍茲，就連這些小巫師也開始關心戰事了。
Genevieve靜靜地看著她，輕輕地搖了搖頭，「恐怕得讓很多人失望了——我並不是一個食死徒。」
「可是，他們說你曾經救過那個人。」那個學生愣了愣，隨即不死心地繼續追問著。
Genevieve咯咯笑了起來，「噢，這話倒是沒說錯。我的確救過那個人——這是件值得驕傲的事，不是嗎？畢竟這天底下有本事又恰巧能夠救那個人的可沒幾個。」
她輕快的調侃引起了斯萊特林的一陣會心的輕笑，而拉文克勞們則持著一種更為謹慎的態度。見狀，斯萊特林女巫笑了笑，開始了她對於拉文克勞的第一次洗腦——
「我並不認為那個人的行為是錯誤的。事實上，在那個人與鳳凰社決出勝負之前，沒有人能夠說他們誰對誰錯。只要去翻閱一下過去的歷史，你們就會發現，歷史總是有勝利者來書寫的。因此，我並不覺得那個人的做法有什麼錯誤的地方。是，巫師們的確能夠做到很多Muggle做不到的事情，可這並不代表我們就能夠自以為是地以保護者自居。我曾經在旅行中見過不少的Muggle，我覺得，所謂的保護他們、徹底地向他們隱瞞我們的世界所帶來的結果並不怎麼美好。我知道你們當中有很多人是Muggle家庭出身的，你們可以問問他們，Muggle對於我們巫師是怎麼看的？」說到這裏，她停頓了一下，等候底下的學生向那些Muggle出身的同學打聽清楚。而後，看著一個個臉色變得有些古怪的小巫師們，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怎麼？是不是覺得很奇怪？Muggle將我們巫師看成洪水猛獸——這其實是由於他們對我們的瞭解太少所造成的。因為未知是最令人恐懼的事物。比起這種一無所知所造成的無稽恐慌，我更傾向於讓他們瞭解我們——畢竟理解彼此的差異才能夠讓人心平氣和地看待事物，而無知只會產生偏見與歧視。」
斯萊特林女巫的這番大膽發言為她贏得了拉文克勞的掌聲——對於將獲取知識放在第一位的小鷹們，真實才是他們所追求的真理，因此，這種堪稱大逆不道的驚人發言相當地對他們的胃口。
自然，這種大逆不道的發言也引起了不少人的議論和聲討。魔法部固然貓頭鷹來了信件表示抗議，食死徒內部也對她的這一舉動議論紛紛。只不過，斯萊特林女巫的靠山實在強硬——對於前者，霍格伍茲的現任校長冷笑著將還未拆封的信件扔進了壁爐的火堆裏；而對於後者，黑髮紅眸的黑暗王者冷冷地哼了一聲，立時，什麼聲音都消失了。
當然，這也並非意味著斯萊特林女巫就不必付出代價。首先是黑髮斯萊特林將她請去辦公室「喝了一次茶」，緊接著，Dark Lord又與她進行了一場「刺激的訓話」。按茶金髮女巫的話來說——與其被這兩位找去談話，還不如被魔法部和食死徒們找茬呢！
不過，Genevieve的付出還是有所收穫的。
至少，目前為止，幾乎所有的學生都認同了她魔藥教授的身份——至少，斯萊特林女巫在霍格伍茲的第二次任職，算是初步站穩了腳跟。
****** ****** ****** ****** ****** ****** ****** ****** ****** ******
只是，Merlin似乎並不想讓茶金髮女巫平平安安地渡過她在霍格伍茲的第一學年。
轉眼就過了一個月的時間。這一天，當斯萊特林女巫正巡視著格蘭芬多與赫夫帕奇的六年級學生們製作勇氣滋補劑的時候，她驀地察覺到，空氣中似乎多了什麼奇怪的味道。
那是一種很古怪的氣味，就好像腐爛的大蔥加入芥末發出的味道，一瞬間，Genevieve的腦中閃過了不下十種能夠產生這種味道的配方，在剔除了那些不存在於教室中的材料之後，她得到了剩下的那個配方——這是一個危險的、極不穩定的配方。
斯萊特林女巫的腦中迅速地進行著計算，片刻之後，她得出了一個結論——
這種不穩定的配方有超過80%的可能會引發爆炸。
回過神的茶金髮女巫猛地抬起頭，四下張望以後，她立刻確定了那個危險的坩堝所在——那是兩個格蘭芬多，看其中一個一臉興奮的表情，顯然對於自己即將完成的作品充滿了期待。皺起眉，她疾步走了過去，同時高聲叫喊道：「Sammy，Justin，快停下！你們兩個，立刻停下你們愚蠢的行為，離開那坩堝——」
她的警告還沒有說完，就看到，那鍋慘綠色的藥水沸騰起來，而後轉變成了危險的鮮紅色，在幾秒鐘的時間內，它劇烈地沸騰著，可憐的坩堝發出一聲哀鳴，而後炸裂成碎片四散飛濺開來。
「盔甲護身」、「障礙重重」、「清泉如水」……
Genevieve一口氣將一打的魔咒扔了過去，可是時間緊急，她依舊來不及擋下全部飛散的藥水，其中仍是有兩三股藥劑漏過了魔咒的攔截，向著目瞪口呆的學生們飛去。
電光火石之間，斯萊特林女巫心中就有了計較。頭腦比身體先行一步，她一個橫身攔到了其中一股藥水飛行的方向上，片刻之後，她就感覺到右肩上傳來一陣灼熱的痛感，悶哼一聲，她低下頭——
在她右肩下方三英寸左右的地方，被紅色藥水腐蝕出了一個銅錢大小的圓洞，露出裏面正滋滋冒煙的猙獰傷口。
「教授！」底下的學生頓時一片驚呼。
斯萊特林女巫皺起眉，「安靜——」
她沉聲說道，在環顧了一圈一片狼藉的教室之後，發現除了那兩個罪魁禍首，並沒有其他學生受到傷害；除了被她擋住的那股藥水，其餘兩股都落在了空處——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除了Sammy和Justin，還有其他人受傷了麼？」她再一次詢問她驚魂未定的學生們。
「教授，你的傷口……」一個學生小小聲地提醒道。
Genevieve抿了抿唇，對著自己的傷口施放了一個「清泉如水」，而後，對著那兩個倒楣的學生施放了同樣的咒語。她想了想，又扯下已經有些破損的袖子紮在自己的傷口上，而後，走到那兩個正嗷嗷尖叫著的格蘭芬多面前。
「Sammy，Justin，你們還走得動麼？」在得到兩隻小獅子的點頭之後，她露出了一個冷笑。
「親愛的，請告訴我，你們究竟是在哪一行哪一步聽到我說要往藥劑中放置烈火蜥的爪子的了？」見他們囁嚅著說不出話，她冷冷地哼了一聲。
「鑒於你們的不合時宜的舉動為大家帶來的危險後果，我不得不扣除格蘭芬多二十分。」她瞪了忐忑不安的兩隻小獅子一眼，「現在，跟我去醫療翼！」
就在她走到門口的時候，不知是不是湊巧，撞上了直沖進門的現任校長。
因為牽動了傷口，Genevieve發出了一聲低聲的呻吟，而後，就感覺自己往後倒的身軀被人迅速地拉住、扶正。
「……Iduna小姐，我可以請問一下，這是怎麼一回事嗎？」
頭頂上方傳來的那陣如絲絨般低沉的聲音，立刻就讓斯萊特林女巫繃直了身體，而後，懷著極度不情願的心情，她緩緩抬起頭來——
果不其然，映入眼簾的是黑髮斯萊特林幾近噴火的憤怒眼神，茶金髮女巫有些心虛地移開了眼神，支支吾吾著想要蒙混過去。
「呃……Snape校長，這兩個孩子還趕著去醫療翼呢！你看是不是……」
暫時收回投射在斯萊特林女巫身上的目光，現任校長瞥了那兩個膽戰心驚的小獅子一眼，在上下掃視了他們身上的傷口之後，他皺著眉，轉頭看向教室裏的其他學生，很不耐煩地說道：「Johnson，你帶這兩個蠢貨去醫療翼，做得到嗎？」
被點到名的格蘭芬多現任級長跌跌撞撞地從教室裏跑了出來，慘白著一張小臉，沖魔藥大師拼命地點頭，在得到魔藥大師不耐煩的首肯之後，帶著兩個同樣如釋重負的同伴，慌慌張張地跑走了。
在打發了兩個肇事者後，魔藥大師重新把注意力放回斯萊特林女巫的身上，看見茶金髮女巫裸露的右臂上那條礙眼的布條，他的眉皺得更緊了。
一手拉起斯萊特林女巫沒有受傷的那條胳膊，他拔腿就扯著她往門外走去。
「Snape校長，這是……？」「被強拉著向外走，Genevieve一邊抗拒一邊迷惑地問著。
停下腳步，黑髮的斯萊特林不耐煩地打量著她，在意識到如果得不到答案對方就不會配合之後，他重重地噴著鼻息，不怎麼情願地解釋著自己剛才的行為——
」……Iduna小姐，我以為……你應該注意到……你自己也是一個傷患。」
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右臂上的傷口，Genevieve頗不以為意地聳了聳肩，「這個？哦，我已經處理過了，沒必要去醫療翼。」
黑髮斯萊特林又瞥了一眼她右臂上那塊簡單包紮的布，揶揄道，「你所謂的處理，指的就是拿塊破布片包紮一下麼？」
在那雙黑色眼睛發射出的「敢說是就殺死你」的威脅面前，Genevieve打了個哆嗦，氣勢不足地為自己辯解著，「呃……可這樣就足夠止血了啊！而且，我有清洗過傷口，不用擔心感染什麼的。」
「Iduna小姐，作為霍格伍茲的校長，我有義務確保每一個師生的人身安全——每一個。」可惜現任校長並不接受她的這個理由，從左手臂上加重的力道，斯萊特林女巫知道他的決定不可改變。
「……可是我還有課。」斯萊特林女巫進行著最後的努力。
聽了她的話，黑髮斯萊特林不耐煩地轉過頭去看向那群戰戰兢兢地旁聽著兩位元教授對話的小獾和小獅子們，「接下來的時間你們自習——有什麼問題嗎？」
面對黑沉著臉散發著「誰敢說有我就Avada他」的恐怖氣勢的前魔藥教授，回想起他任教時的慘痛經歷，教室裏的學生集體咽了口口水，不約而同地裝作沒有看見現任魔藥教授的求助目光，統一整齊地搖了搖頭。
「很好。」得到他所想要的結果的校長大人滿意地點了點頭，而後，拉起因為被全體學生出賣而倍受打擊的魔藥教授，大步地向著醫療翼走去了。
望著消失在門口的教授們的身影，在確信他們已經走遠之後，被留下自習的學生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開始熱烈地八卦起來——
「Prince教授好可憐哦！她剛才被Snape校長帶走的時候都快哭出來了呢！」——說這話的，是赫夫帕奇那個被Genevieve在第一堂課加分的女生。
「不過，為什麼Snape校長會出現啊？」——提出這個問題的，是一個格蘭芬多。
「你真笨！當然是那只老蝙蝠喜歡魔藥教授啦！你沒看到嗎？他從進門開始，眼睛就賊溜溜的一直盯在Prince教授露出來的胳膊上！」另一個格蘭芬多男生大聲的嚷嚷道——而他的發言，再度激起了學生間的議論□。
「真沒想到他居然是這種人！」一個格蘭芬多女生露出了厭惡的仿佛看到色狼的表情。
「我早就知道他們兩個之間有貓膩了！你們注意到了沒有？Snape校長可是管Prince教授叫‘Iduna小姐’的。」一個赫夫帕奇的女生得意地說道，被她這麼一提醒，其他學生也恍然大悟，紛紛發出了驚訝的聲音。
「真的耶！」
「好像是這樣沒錯，我記得Snape教授從來不那麼親昵地稱呼其他人的……」
「Prince教授真可憐，她看上去雖然有些冷冰冰，但長得還蠻漂亮的……真是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哎喲，痛痛痛！」一個格蘭芬多的男生故作老成地搖頭歎息道，隨後被他的女友揪住耳朵拉到一旁教育去了。
「哎，你們說，他們現在會去哪里？去醫療翼包紮只要一小會兒的功夫……」就在大家討論得口沫橫飛的時候，一個女生怯怯的問道，頓時，全場安靜了那麼一秒，隨即爆發出更為熱烈的討論聲。
幾個格蘭芬多的男生惡意地猜測著現任校長正在把他們的魔藥教授先XX再XX，其話語間的猥瑣下流令一群女生面紅耳赤地將他們狠狠揍了一頓；赫夫帕奇的幾個男生則認為雖然校長先生很可怕，可是還不至於做出如此禽獸的事情來；又有幾個正義感特別強烈的格蘭芬多對於即將慘遭毒手的魔藥教授痛心疾首，同時對於他們剛才見死不救的行為表示了強烈的懺悔……
總之，在這堂魔藥課結束之後，現任校長與魔藥教授之間不得不說的故事已經演化成數十個不同的版本，並且以超越火箭弩的速度，迅速地在霍格伍茲傳播開來。
****** ****** ****** ****** ****** ****** ****** ****** ****** ******
關於Snape為什麼能夠及時出現在魔藥教室的理由——
「哦，Severus，你一定無法想像我在魔藥教室看到了什麼。」Phineas Nigellus（Sirius的曾曾曾祖父）從他的畫像裏走了出來，快活地對正埋頭於公務的現任校長說道。
手中正奮筆疾書的羽毛筆頓了頓，黑髮的斯萊特林略略猶豫了下，接著又寫了下去。
Phineas也不以為意，他自顧自地說了起來——反正他的聽眾可不止現任校長一個人，那些畫像裏的老校長們，對於他的情報可是也感興趣的很。
「就在剛才，有兩個格蘭芬多的學生在熬煮勇氣滋補劑時，往裏面扔了一大把火焰蜥的爪子。這可是會爆炸的——現在的這群孩子，天知道他們在想什麼！」
聽到這裏，現任校長手中的筆再度停頓下來——作為一個資深魔藥學者，他清楚地知道這兩者會起什麼樣的反應。
「那個小丫頭還是挺厲害的，她在反應開始之前就發現了，可惜她離得有些遠，沒有能夠阻止爆炸的發生。」Phineas頗感惋惜地說道——旁聽的幾個老校長也配合地說著「可惜」什麼的。
「不過呢——」Phineas忽然語調一轉，有些神秘地說道，「那個丫頭倒是做了一件出乎我意料的事情。你們知道嗎？她居然用身體去替學生擋下飛濺的藥劑！」斯萊特林前校長嘖嘖有聲地搖著頭感歎，「這可真不像是個斯萊特林會做的事情！」
其餘幾個校長裏格蘭芬多出身的頓時對於他的這種評價產生了不同的意見，於是幾個老巫師吵了起來——他們誰也沒有注意到，就在他們爭執成一團的時候，原本坐在辦公桌後的現任校長已經消失無蹤了。
又PS：其實，Snape之所以會管斯萊特林女巫叫Iduna，只是因為「Prince小姐」他怎麼也叫不出口——畢竟，Prince可是他母親的姓氏啊！於是迫不得已，現任校長只有叫斯萊特林女巫的教名了。於是，就讓聽到的學生們有了那個充滿了「色彩」想像的誤會。
****** ****** ****** 文末附註 ****** ****** ******
關於Gene之所以變得厲害了點的原因——
仔細點的讀者可能已經注意到了，一開始我在形容Gene的時候總是用近乎啞炮，可是最近她的表現卻並非如此：她不僅可以施放簡單的咒語，還可以使用無聲咒和盔甲護身這樣的中高級咒語，水準遠遠超出了一個啞炮所能夠做到的。
其實原因很簡單——因為Gene又吞吃了V殿的魂片。
當她在霍格伍茲作占卜教授的時候，她身上有冠冕的魂片和日記的小部分魂片（其餘部分她拿來做日記本的鎖了），而在回到V殿身邊之後她又吸收了赫夫帕奇的杯子裏的魂片，後來因為日記試圖侵佔教授的身體又吸收了日記剩餘的魂片。因此，Gene身上現在總共有3片魂片，占了V殿魂器總數的近一半。而眾所周知，Gene的魔力又是靠魂片提供的力量來恢復的，因此，吞吃了3片魂片的她目前的水準雖然及不上教授，卻也有一個普通巫師的水準了，再加上她對於魔力波動的深刻理解，實力相當於一個普通傲羅的水準，已經不是霍格伍茲的孩子們可以隨意欺負的了。
悠于 2016-2-9 17:53
25 美麗的誤會
自古以來，學校就是流言蜚語滋生的溫床。
****** ****** ****** ****** ****** ****** ****** ****** ****** ******
當現任校長怒氣衝衝地把斯萊特林女巫帶到醫療翼之後，Pomfrey夫人在粗略地檢查了一下她的傷口之後，就以「需要做更為具體的檢查」為由將校長趕出了門去。
當彪悍的女醫師將現任校長趕出門之後，她轉過頭，沖坐在床邊的茶金髮女巫露出了一個和藹的笑容。
「好了，礙事的人都走了。現在，讓我們來看看你的傷勢吧！」
說著，她開始細細地看起那略顯焦黑的傷口，「哦，你一定用清水沖洗過傷口了吧？它們腐蝕得並不深，還有剛才那兩個孩子，也是你替他們做的清理吧？很不錯的穎處理。」女醫師微微一笑，隨後，臉色忽然一板——
「可是，你之後的做法可就太糟糕啦！……我知道你想要堅持著上完課，可是你難道不知道用治療咒語治這種傷口是會留疤的嗎？女孩子的身上可不能隨隨便便留下傷疤……」
面對女醫師絮絮叨叨的訓話，Genevieve也只有回以傻笑。
「不過，你這個孩子，從以前開始就是這個樣子，一點也不把自己的身體放在心上。」Pomfrey夫人突兀的話讓Genevieve詫異地睜大了眼睛。
看到茶金髮女巫吃驚的表情，這位彪悍的女醫師輕聲笑了起來，「怎麼？覺得很驚訝嗎？我可不像那些只憑外表認人的瞎子，我一摸到你的脈搏，感覺到你的魔力波動，就知道你是誰了——你這個淘氣的小丫頭！」
Pomfrey夫人說著，用手指在斯萊特林女巫的額頭上彈了一下。
摸了摸額頭，Genevieve眨了眨眼睛，對於這位神奇的夫人完全地無語了。不過，她還是對於這位對病人一心一意的女醫師充滿了好感與敬意的。
「Pomfrey夫人，謝謝你。」
已經站起身拿藥的女醫師轉過身來，很是不屑地噴了口氣，「跟我這麼客氣做什麼？傻丫頭。」
說著，她從架子上拿下了一個瓶子，用手指醮了其中的一點液體，輕輕地抹在斯萊特林女巫的傷口上。
「好了，接下來只要好好休息等傷口癒合就好了。」
女醫師說著，走到門口打開門，讓等在門外的黑髮斯萊特林進來。
等現任校長走進房門的時候，她像是想起了什麼，對前任魔藥大師不經意地說道：「啊，對了！Severus，你能為Prince教授調一瓶消疤的魔藥嗎？她剛才對被腐蝕的傷口用了治療咒語，很有可能會留下疤痕。」
「哦，不！」Genevieve發出一聲呻吟，挫敗地用手捂住了眼睛不敢看黑髮斯萊特林的反應。
Snape愣了愣，隨即露出一個冷笑點了點頭。
「當然了，我很樂意。」
他假笑著說道，同時瞥了斯萊特林女巫一眼，目光中的意味深長讓斯萊特林女巫恨不得立刻用「移形幻影」從他面前消失。
告別了醫療翼的彪悍女醫師，現任校長帶著魔藥教授回到了他的地窖——哦，現在應該是屬於她的地窖了。
默不作聲地打量著換了個主人的地窖，黑髮斯萊特林的面無表情讓人猜不透他在想些什麼。
Genevieve有些忐忑地站在一旁，她偷偷地打量著黑髮斯萊特林，卻怎麼也猜不出他想幹什麼；想邀請現任校長坐下吧，卻又擔心他會追究起自己剛才在魔藥課上的失職，於是，只得同樣默默地在一旁幹站著。
半晌，Snape終於回過神來，見到斯萊特林女巫站在一旁怔怔出神，他皺了皺眉，出聲打斷了她無聲的凝視。
「Iduna教授……如果沒有別的什麼事的話，我就走了。」
恍然回過神的Genevieve輕輕地「啊」了一聲，而後點點頭，沖現任校長露出了一個淡然的微笑：「好的。今天真是謝謝你了，Snape校長。」
「……」有那麼一瞬間，Snape承認自己被斯萊特林女巫燦然的微笑恍了神，不過他很快就恢復如常，沉穩地沖她點了點頭。
「很好，再見。」
****** ****** ****** ****** ****** ****** ****** ****** ****** ******
在確認已安頓好受傷的魔藥教授之後，現任校長就返回了自己的辦公室——他可是個大忙人！
由於這起突發事故，兩個不想浪費時間的斯萊特林不約而同地選擇了讓House Elf將午餐送到自己的房間。而這個意外的巧合，也讓他們錯過了午餐期間發生在餐廳裏的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喂喂，你聽說了嗎？」
「你是指老蝙蝠的那件事嗎？」
「你看，他們都沒來來餐廳……」
在一片長久的沉默之後，餐桌上爆發了新一輪的對於霍格伍茲現任校長的聲討，其語氣之激烈、聲音之響亮，讓坐在主座上的教授們也都聽得一清二楚。
只見小個子的魔咒教授滑下了椅子，溫和的草藥學教授被食物嗆得咳嗽連連，新上任的Muggle學教授和黑魔法防禦課教授滿臉陰沉，而作為副校長的Mcgonagall教授正在切割牛盤的刀滑到了盤子上，發出一聲刺耳的響聲，讓整個餐廳裏的人都唬了一跳——見到眾人都望向她，獅院的母獅王板起了臉——
「看什麼看？吃飯時要保持安靜！」
在獅王的積威下，所有的學生都乖乖地低下頭，默不作聲地吃著飯。一時之間，整個餐廳裏彌漫著一股沉默——只是，卻是怎麼看都透著一股子詭異。
****** ****** ****** 我是代表霍格伍茲八卦精神的分割線 ****** ****** ******
晚餐的時候，斯萊特林女巫並沒有出現在餐廳裏，這讓現任校長多少有些擔心。於是在晚餐過後，他坐在辦公桌前思量再三，最終還是決定以調製去疤藥劑的名義去一趟地窖。
在去地窖的路上，Snape遇見了Mcgonagall教授。平素很少多事的格蘭芬多院長這一次去突然地叫住了他：「Severus，你要去哪？」
我去哪？哼，這關你什麼了事了？——Snape有些不高興地皺起了眉，很想這樣回答獅院的母獅王。不過儘管不情願，現任校長還是勉強回答了她的問題——「地窖。」
「呃……那很好，非常好。」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當聽到他是要去斯萊特林女巫那時，母獅王的表情一下子變得有些曖昧，改用一種讚揚的神情看著黑髮斯萊特林——這讓後者的眉頭又皺緊了幾分。
「你是該去看看她……對了，她好像沒去吃晚餐吧？也許你該帶點吃的過去。」母獅王說著，不知從哪摸出了一把糖果塞到現任校長的手裏。
……這是什麼東西！？
看到現任校長一臉糾結地盯著手心裏的糖果，一向有著鐵□之稱的母獅王忽然露出了一個很羞澀的表情：「哦……可能是受到Albus的影響，我都習慣隨身帶著這些小玩意了……不過，我想現在應該是你比較用得上。」說完，似乎是有點不好意思，她不給現任校長任何拒絕的機會，用鼓勵的語氣說道：「Severus，不管別人怎麼說，我都相信你的為人……嗯，我的意思是，我很看好你的，所以——拿出男子漢的氣概來，好好地負起責任吧！」
說著，母獅王一個轉身，腳步輕快地消失在走廊的另一端。
「……」低頭看看手裏的那些五顏六色的糖果，又看了看母獅王消失的方向，現任校長的臉上難得地露出了名為迷茫的表情。不過片刻之後，他就將其歸咎于格蘭芬多的自作主張，將那絲詭異感狠狠地踢出腦海，而後，大步地向著地窖走去。
26 不甜的糖果
人生不總是盡如人意的——就好像魔法世界的糖果不總是甜的那樣。
****** ****** ****** ****** ****** ****** ****** ****** ****** ******
當現任校長抵達地窖的入口時，他那讓其他魔藥劑實妒萬分的.只聞一下就能夠嗅出藥劑配方的.天賦靈敏的鼻子立時從空氣中嗅出了一股淡淡的Sherry酒味。頓時，黑髮斯萊特林的眉就皺了起來。
他深吸一口氣，稍稍平復了一下突如其來的怒火，整理出一個勉強適合探望的心情，然後才舉起手敲了敲門。果不其然，門內傳來了一陣七零八落的聲響，伴隨著斯萊特林女巫的低聲嘟噥。想像著茶金髮女巫此刻的狼狽，黑髮斯萊特林忽然覺得心底一陣愉悅。
片刻之後，地窖的門「哢嗒」一聲打開了，一個茶金色的腦袋小心翼翼地伸了出來，探頭探腦地張望著，在看到現任校長黑沉的臉之後先是露出了驚訝的神情，而後，就好像被當場抓住的做錯事的學生那樣心虛地向後縮了一縮。抓住斯萊特林女巫下意識的退縮的空隙，黑髮斯萊特林一步跨進了她的房間，而後，在對方忐忑不安的目光中，眯著眼細細地打量起周遭來——
現任魔藥教授顯然沒有預計到此時此刻會有訪客，因此平日裏為了讓人無法將她和前占卜教授聯繫起來而刻意紮起的頭髮披散在肩上，她穿著一件湖綠色的讓Snape覺得分外眼熟的長裙——好一會兒他才想起：這分明就是Trelawney從前在學校裏一直穿的衣服，只是因為那時她身上掛滿了亮閃閃的珠串，以至於現任校長一時沒有想起罷了。
皺了皺眉，Snape剛想責問斯萊特林女巫為什麼如此的不小心，就在眼角不經意地掃到對方的小動作之後被轉移了注意力。
「Genevieve教授，我很失望。」魔藥大師絲絨般柔和的聲音讓斯萊特林女巫生生地打了個哆嗦，她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辯解，然而魔藥大師並不給她這樣的機會，逕自說了下去。
「由於你沒有在晚餐時出現，出於一個校長的義務與職責，我想我應該來看看你。可是——」他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冷酷的譏笑，漆黑的眼裏跳動著惱怒的火花，他伸出修長的手指指向沙發後沒來得及完全藏好的那堆酒瓶，冷冷地問道：「Genevieve教授，你能告訴我那是什麼嗎？」
不等她給出答案，他又繼續質問：「或者，你可以告訴我——作為一個傷患卻不躺著好好養傷，反而去醺酒的理由麼？」
「呃……」在現任校長的步步緊逼之下，茶金髮女巫訥訥地絞著手，有些結巴地回答道，「我也想躺著啊……可是傷口有點痛，睡不著，於是我就想，也許喝點酒會好些……」在黑髮斯萊特林益發淩厲的眼神注視下，她越說越小聲，最後，可能自己也意識到這個理由有些不怎麼充分，乾脆閉上了嘴巴。
Snape眉頭一皺，剛露出一個假笑想要訓斥她，猛地卻記起了一件事——
「……Genevieve教授，告訴我，你該不會到現在還沒吃過晚餐吧？」看見斯萊特林女巫左右飄忽的眼神，他挑了挑眉，露出一個「果然如此」的嗤笑。
「提亞。」伴隨著他低沉的話語，一個House Elf憑空出現在房間裏。
「尊敬的校長先生，提亞能夠為你們做什麼？」小精靈恭恭敬敬地問道。
「給Genevieve教授來一份晚餐——在你所能達到的最快的時間裏。」說完，看著House Elf消失，Snape想了想，不怎麼情願地，又從口袋裏掏出母獅王剛才硬塞給他的那把花花綠綠的糖果，用同樣強硬的方式塞到了斯萊特林女巫手裏。
「這個是……？」Genevieve迷惑地看看手心裏的糖，又看看面無表情的黑髮斯萊特林，眨巴著灰色的眼睛，一臉茫然地問道。
「你可以先吃這個墊墊饑。」Snape不耐煩地說道，同時轉開頭不去看她。
……有人會用糖果來墊饑嗎？而且，飯前吃甜食會讓人沒胃口吃飯的吧？Genevieve很想這樣告訴他，不過看著對方那不耐煩的臉色，最終還是放棄了這個打算。
輕輕歎了口氣，她用手指掂起一顆糖，剝開糖紙塞進嘴裏。
……說起來，這還是他第一次送自己東西呢！
——這樣想著，Genevieve忽然覺得嘴裏的草莓牛奶跳跳糖變得酸澀起來。
「怎麼了？」注意到她忽然變得苦悶的表情，Snape以為她又哪里怎麼了，不禁出聲問道。
「沒什麼，」Genevieve搖了搖頭，在黑髮斯萊特林堅持的目光下，沉默了半晌，輕聲回答，「這糖不甜。」
不甜？這個是什麼答案？——完全無法理解斯萊特林女巫邏輯的Snape皺起了眉，他想了想，隱約記起對方似乎和那只老蜜蜂一樣是個甜食愛好者，於是撇了撇嘴，帶著幾分無奈安撫她道，「我知道了，下次我會記得給你帶些更甜的。」
只是……他的好意安慰，卻似乎讓對方的表情變得更為苦澀了。
就在兩人之間彌漫著一股令人尷尬的沉默之時，那個名叫提亞的House Elf端著一份簡單的晚餐再度出現，及時消弭了房間裏的這股尷尬——Snape頭一次感受到霍格伍茲的House Elf的辛勤，這不禁讓他琢磨著是不是從明天開始找一些格蘭芬多的學生來幫忙House Elf？至於理由——噢，想要找到關格蘭芬多那些愚蠢冒失的小兔崽子們禁閉的機會還不容易麼？
黑髮斯萊特林臉上露出的陰險微笑讓另一旁的茶金髮女巫生生打了一個寒顫：哦，看Severus的臉色她就知道又有哪個可憐的傢伙就要倒楣了……十有八九是格蘭芬多的小獅子……唔，願Merlin保佑，那些不幸的小傢伙們不會因此而留下什麼心理陰影。
一邊不怎麼有誠意地為那些即將倒楣的學生祈禱著，Genevieve一邊漫不經心地往嘴裏塞著東西——即使她沒有吃晚餐，不一會兒，她還是感到飽了。
看著斯萊特林女巫僅僅吃了一個麵包、一碗蔬菜湯，就放下了刀叉，Snape忍不住皺眉問道：「怎麼了？不合胃口麼？」
「不……只是我已經吃飽了……」
聽到這個回答，再看著幾乎沒怎麼動過的盤子，Snape禁不住抿起了唇，他走到斯萊特林女巫的對面坐下，不怎麼贊同地說道：「Genevieve教授，作為一個傷患，你不應該挑食。」
見黑髮斯萊特林一副訓斥學生的語氣表情，Genevieve淡淡地笑了。
「Snape校長，謝謝你的關心。只是，食量是不可能在瞬間就增加的，我真的已經吃不下了。」
聞言，黑髮斯萊特林的眉皺得更緊了，他想了想，忽然問道，「你的實驗室能借我用一下麼？」
雖然不知道他想要幹什麼，不過在微一怔愣之後，Genevieve還是點了點頭。
「當然。」
****** ****** ****** ****** ****** ****** ****** ****** ****** ******
就算對於某人的個人生活充滿了非議，Snape也不得不承認：斯萊特林女巫在魔藥製作方面花費了相當的精力——至少，地窖裏新添的許多高級設備就讓現任校長很有一陣刨開某吝嗇白鬍子前任校長的墳墓的衝動。當然，現任校長也只是想想而已，若真的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了，頭一個跳出來制止了的人必定是他本人。
一邊咕噥地問候著老校長在另一個世界的生活不順，Snape一邊調製著消食藥劑——由於材料齊全兼藥劑師本人的天賦異稟，很快地，他就調好了藥劑。
當Snape拿著剛調好的消食藥劑返回房間的時候，就看到斯萊特林女巫正抱著一個抱枕坐在沙發裏發呆。
她這種難得一見的憨態讓黑髮斯萊特林的嘴角不自覺地向上翹起幾分，他走到茶金髮女巫的面前，將藥劑塞到了她的眼皮子底下。
「這是……？」被驀地出現在鼻子底下的瓶子嚇了一跳，不過Genevieve隨即就辨識出了黑髮斯萊特林拿在手裏的藥劑，她抬起頭，有些迷惑地看向遞來藥劑的魔藥大師。
「把它喝掉，然後把你的晚餐用完。」（"Drink it, then finisih your meal."）Snape沉聲說道，語氣裏滿是不容拒絕的命令。
這個人啊……Genevieve感覺心頭被人不輕不重地捏了那麼兩下，抿了抿唇，她沉默地接過消食藥劑屏息喝完，然後又拿起桌上幾乎沒怎麼動過的晚餐安靜地吃了起來。
只是，雖然斯萊特林女巫並不想拂逆黑髮斯萊特林的意願，她的身體卻不怎麼買賬——幾分鐘以後，她就因為硬塞下一塊烤羊排而超出自己的極限，跑到一邊吐了起來。
看到臉色慘白的斯萊特林女巫，Snape的眼底閃過一絲陰影。他讓House Elf撤下了晚餐，而後走到疲憊地閉上了眼睛的斯萊特林女巫身邊。
「我不知道你的身體居然這樣差。」他皺著眉說道，看著蔫耷耷的茶金髮女巫，忍不住補充道，「你應該告訴我的。」
「It doesn't matter.」對於黑髮斯萊特林隱隱的責怪，Genevieve回以一個淡然的微笑——她的身體狀況和其他人沒有任何關係，除了Lucius他們幾個也不會再有人來關心這個，所以，那只是無關緊要的事情，不是麼？
見到黑髮斯萊特林一副還想要說什麼的表情，她擺了擺手，「Snape校長，我很感謝你的關心，真的。」
她抬起頭，好讓黑髮斯萊特林看清她眼中的誠摯。
「我很清楚我自己的身體狀況，也很清楚自己想要什麼、在幹什麼……你呢？」她挺起胸膛，天空灰的眼睛筆直地望進魔藥大師深沉的黑色眼睛裏。
「你又清楚自己想幹什麼、在幹什麼嗎？」她淡淡一笑，神情變得分外的頂真，「Severus，你告訴我，請你想要我，你想要什麼？」
剛才的那瓶消食藥劑給了她一些從前她怎麼也不敢去想像的念頭，所以她想要給黑髮的斯萊特林一個開誠佈公的機會——也是給她自己一個機會。
「我——」Snape能夠從她的眼中讀出某種期待，有那麼一瞬，他差點脫口而出：他想要關心她——和什麼義務、任務沒有半點關係，只是單純地想要關心她。然而他的理智冷酷地克制下了情感的衝動，待到激動褪去之後，現任校長發現他竟不知該說什麼才好，他看了眼斯萊特林女巫，從對方的神情變化中，他知道，她顯然也已經發現了他的猶豫與退縮。雖然她並沒有說什麼，可是那失望的神色卻讓他開口回答——
「Genevieve教授，我……」
然而斯萊特林女巫並沒有給他辯解的機會——或者說，她曾經給過他機會，但他選擇了逃避。
「Snape校長，既然你已經做出了決定，那麼我也誠實地告訴你——
我不會去干擾你的計畫，所以同樣的，請你也不要再來關心我的事情了。」從那雙灰色的眼睛裏，Snape清楚地看到了一抹名為決心的堅持。
「既然我們選擇了不同的道路，那麼我們之間也就不存在什麼交集的可能了。所以，Severus，算我拜託你，看在過往那些事的份上，能不能不要再做一些沒有意義的事情了？」她頓了頓，神色肅然地說，「我一個人走到這裏，渡過了二十載的年歲……我已經一個人過了那麼久，也可以繼續獨自支撐下去……我可以，所以請不要同情或者憐憫我……就讓我自個兒去解決吧！」
面對斯萊特林女巫的請求，Snape知道，他也許錯過了一次時機——一次能夠讓他和茶金髮女巫之間的關係變得友善的機會；他的猶豫，讓對方再一次地把他推拒在了她的世界之外。Snape覺得有點遺憾，但是他並不後悔——他身上所背負的責任同樣重大，使得他無法隨心所欲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說自己想說的話。
所以面對重新變得疏遠但是有禮的斯萊特林女巫，黑髮的斯萊特林也只是皺緊了眉，在一陣沉默之後點了點頭，而後轉身離開了地窖。
他走得迅速而又俐落，黑袍翻滾之間如行雲流水般流利。所以，他也就沒有看到，凝視著他的背影的斯萊特林女巫眼中的那份遺憾與惆悵。
如果Snape有回頭，他一定可以從斯萊特林女巫的眼神中察覺她的決心，也一定會發現自己錯過的是什麼；然而他沒有回頭，因此，他也就不知道，斯萊特林女巫對於最終一戰做出了一個什麼樣的決定。
****** ****** ****** 文末附註 ****** ****** ******
經過再三的考慮，我還是決定把Gene的假名改回來了。
本來，給她假名的原因是考慮到學校裏有人會從她那個名字上認出她來。可是後來我仔細想了下，似乎，知道Gene叫Gene的，除了L爹一家、V殿、老D、教授、Lily和四人組之外也就沒什麼其他人了，因此，似乎沒有必要多此一舉的去編個假名，因此我就又改回來了，就是這樣。
27 平息謠言
謠言止于智者。
****** ****** ****** ****** ****** ****** ****** ****** ****** ******
雖說關於「霍格伍茲史上最不受歡迎的校長」與現任魔藥教授之間的桃色新聞在霍格伍茲流傳得如火如荼，兩個當事人卻詭異地對此毫不知情——這其中的道理，說開了其實也很簡單：
眾所周知，現任霍格伍茲校長那萬年陰沉的氣場足以讓最勇敢的小獅子萬望而卻步，而對於他唯一不會露出獠牙的小蛇們來說，他們精明的小腦袋讓他們對此表示了全然的沉默；而現任魔藥教授雖然沒有校長那威力四射的氣勢，可她那個受害者的身份卻讓廣大師生們實在興不起上前詢問她這件事的念頭——
當面揭人的傷疤，就算是和Prince教授結怨頗深的Carrow兄妹也不敢為之，這可是會被Merlin天罰，以後生兒子會沒□、人老珠黃了也嫁不出去的缺德事（雖然，Amycus Carrow就算不用被Merlin懲罰也已經很人老珠黃了）！
所以，這則小道消息在無人制止的情況下足足流傳了一個多月，直至黑髮斯萊特林為數不多的友人——Malfoy家的白金貴族以大無畏的精神向其貓頭鷹了「善意」的賀辭之後，對於外界流言一無所知的校長這才曉得自己的名譽在這一個多月裏遭受了什麼樣的抹黑。
理所當然地，前蛇院蛇王暴走了。
"Bloody hell!"現任校長惡狠狠地詛咒著，他背著手在辦公桌前氣呼呼地走來走去，同時在腦中構想了不下百種懲戒那群天殺的小動物的方法……最終，他停了下來，依舊有些氣憤難平地對房間裏的另一人說道：
「我真不敢相信他們居然會編造出如此拙劣荒誕的故事來！……Genevieve教授，請不要在那裏悠閒地喝茶了！難道你不受困擾嗎？」
「啊……不管事實真相如何，這個傳聞已經在學校裏流傳了一個多月了，所以我想我們不能指望能在一瞬間就把它消除掉。」被現任校長點到名字的另一位當事人手捧茶杯慢悠悠地喝了一口，然後涼涼地回答他道。
「可這是謠言！……Fuck Merlin！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會想到把你和我扯在一起的。」現任校長皺緊了眉，對於這個問題很是不解——在他看來，自己和眼前這個女人簡直是八竿子打不到一起！……更別提他還在努力地避開她了！所以，現在的小兔崽子們到底都是怎麼想的？……腦子裏塞的都是龍糞嗎！？
「唔……霍格伍茲的學生一向充滿了想像力，不是麼？」Genevieve撇了撇嘴回答道，想了想，又很怨念地補上一句——
「當然，課業上除外——」
事實上，如果他們能夠把這種八卦的精力放百分之一到占卜上，他們的占卜課成績就會提高很多的……再不成，就是在魔藥調製上多一些想法也是好的，Merlin知道！她已經受夠了他們那一成不變的爆炸——要知道，這可是對於神聖的魔藥的褻瀆！——前占卜教授兼現任魔藥教授在心底怨念地碎碎念著。
「哼！很好，我現在知道那群終日只會不務正業的小鬼們把精力都花到哪去了。」Snape重重地噴了一口鼻息，暗自盤算著該要如何糾正那群不學無術的小兔崽子們的思想問題。在思量妥當之後，他話鋒一轉，再度將對話的中心拉回了房間裏的另一人身上——
「不過……Genevieve教授，我還是不能理解為什麼在我向他們澄清整件事實的時候，他們都是一副不相信的表情。對此，你能作出一個合理的解釋麼？」
誰叫你在事情發生後的第一時間就往我這裏跑——他們會信你和我沒關係才怪！
現任魔藥教授在心底翻了個白眼吐糟道——當然，她可不敢讓對面的黑髮斯萊特林看出她此刻的真實想法。
Genevieve覺得整件事情最無辜最委屈的莫過於她了——先是莫名地被人誹謗失了清白，之後就連另一個當事人都擺出一副「你不拿出個解決方法我絕不甘休」的態度——她到底是招誰惹誰了！？
「呃……Snape校長，你也別生氣了，都說謠言的生存時限是四十九天，想必很快學生們的注意力就不在這上面了。」雖然Genevieve對此相當的怨念不平，可是黑髮斯萊特林的怒火依舊不是她消受得起的——想了半天，她也只能小心翼翼地挑選了一些不痛不癢的話來安撫暴怒中的黑髮斯萊特林。
「天真的想法！」坐在她對面的那個男人對此嗤之以鼻——顯然，指望靠一些空洞的好話來應付前斯萊特林院長是一種不切實際的想法。
「哦……也許我們可以禁止學生們談論此事？唔……就好像之前某位喜歡穿粉紅色衣服的女士曾經做過的那樣……」自己的好意遭到毫不留情的拒絕，Genevieve不禁撇了撇嘴，沒什麼誠意地回答道。
Snape的眉緊緊地皺了起來——他知道茶金髮的斯萊特林在指誰：Umbridge，魔法部指派的試圖接管霍格伍茲的專員，她對於霍格伍茲的學生們頒佈了一大堆的禁令，最終造成霍格伍茲歷史上少有的幾次學生集體暴亂——拿她來作比喻，顯然對面的女人是在諷刺他。
「Genevieve教授，容我提醒你——現在可不止是我一個人的問題……你不覺得，該做些什麼麼？」現任校長壓低了聲音沉沉地說道，這讓他的聲音就好像蛇的嘶嘶聲那樣，充滿了令人窒息的壓力。
然而現任校長足以嚇哭一個七年級拉文克勞的低語對於斯萊特林女巫來說顯然不足以形成威脅。
「遙遠的東方有句名言，叫作‘謠言止于智者’。Snape校長，為什麼不讓我們做一次智者，保持沉默呢？……就讓人們自由地去猜測好了，難道那能夠對我們造成什麼損害嗎？」
面對斯萊特林女巫的反問，Snape一時默然。平心而論，斯萊特林女巫所說的，的確是對付流言最好的辦法。然而，不知為什麼，只要一想到人們將他和茶金髮的女巫聯繫在一起，他心裏就覺得有些怪怪的。這兩天，不論身處何地，Snape總覺得人們看著他的目光充滿了曖昧，一想到他們的竊竊私語很有可能是關於自己和斯萊特林女巫的，Snape就覺得渾身上下像爬滿了螞蟻那樣難受。
如果不是這種芒刺在背的感覺嚴重地影響到了他的正常生活，他也不會來找斯萊特林女巫尋求解決的方法，只是……
看著悠閒地喝著茶的茶金髮女巫，Snape知道她全然沒有受到流言的影響——只有不在乎，才會對於流言無動於衷。
不知為何，只要一想到斯萊特林女巫對於自己已經全然地放開，現任校長的心中就會湧上一陣惱怒……最終，Snape將其歸結為對於斯萊特林女巫的悠閒的眼紅。
「Fine。那麼我就姑且等著了——不過，Genevieve教授，如果四十九天以後我依然聽到學生們在談論這則謠言，那麼，到時候可就得請你負責平息它了。」
「哎？可是……」
「沒有可是——」黑髮斯萊特林冷酷地打斷了茶金髮女巫的爭辯，那張終日陰沉的臉上很難得地閃現一絲得意的冷笑，「既然你說謠言止於四十九天。那麼你就得為自己說過的話負責……還是說，Genevieve教授你 承認自己剛才只是在敷衍我？」
拜託！不論選哪種答案都是死路一條的吧？
聞言，Genevieve不能自已地翻了個白眼，她張了張口試圖進行分辯，不過在看了看對面的黑髮斯萊特林那一臉「敢說個不字就Avada你」的神情，最終還是很沒有骨氣地忍氣吞聲了。
相較於斯萊特林女巫的鬱悶，Snape此刻的心情可說是恰恰相反——看著斯萊特林女巫一臉敢怒不敢言的表情，黑髮斯萊特林就感到心情暢快：怎麼樣？這下你總算也體會到我這幾天的煩惱了吧？
****** ****** ****** ****** ****** ****** ****** ****** ****** ******
最終，霍格伍茲的流言還是平息了下去。
原因在於事件的受害者，現任魔藥教授在私底下不經意地向幾個學生提及了這件事。Prince教授說：這件事是完全的誤會，現任校長其實是一個很好的人，自己並不希望大家對他有任何的誤解。
學生總是比較善良單純的。
雖然暗中歎息著怎麼一朵鮮花就這麼插在了牛糞上，霍格伍茲的學生們最終還是滿足Prince教授的願望停止了對於這件事情的討論。然而背地裏，他們對於黑髮斯萊特林的人品更為不齒了——如今，Snape校長在學生間的綽號已經由「那個油膩膩的老蝙蝠」升級到了「那個油膩膩的老色狼」。
對於這個結果Genevieve很滿意：這樣她就能夠向Snape做個交代了。
然而Snape很不滿意：現在，關於他和斯萊特林女巫的流言是不再流傳了，可是取而代之的，是關於他中年色狼的謠傳！
——就算他對自己一向負面的評價並不怎麼在意，可是，被傳成人品低下的老流氓還是讓人無法接受的……何況他根本就沒做過什麼流氓的事情！要知道，對於一個斯萊特林來說，狡詐、陰險都可以算是讚美，唯獨耍流氓例外——欺負女人可是高貴的斯萊特林蛇們最為不齒的事情！
****** ****** ****** ****** ****** ****** ****** ****** ****** ******
且不管現任校長是如何地糾結鬱悶，以及被遷怒報復的霍格伍茲小動物們的生活是如何的慘澹無光，Genevieve最近卻可謂是混得順風順水。
由於流言的關係，尊敬的Snape最近可是「聞Prince而逃」，少了人來找茬，學生們又因為某些原因而變得尤為乖巧……Genevieve覺得：如果以後的日子都是這個樣子，她都忍不住要向Voldemort遞交辭呈了！
不過，也有人對於她目前的安逸處境看不下去了。
「哦……我親愛的Siby，我真不知道你的腦袋是什麼搭起來的……三個月！整整三個月過去了！你和Severus之間居然半點進展都沒有！Merlin在上！三個月呐……如果給我三個月的時間去追一個女人，那個女人說不定都已經懷孕了！」Lucius Malfoy氣呼呼地說道，一臉「怒其不爭」的表情。
Genevieve很是無辜地聳了聳肩，「他躲著我我有什麼辦法？」——總不見得讓她屁顛屁顛地跑去找對方吧？……且不提這麼做有多麼地丟面子，以Severus那悶騷的性格，鐵定會適得其反！
「Siby啊Siby——」Lucius用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沉痛表情盯著滿臉無辜的茶金髮女巫，心裏不知有多麼地惋惜鬱悶。「俗話說，女追男，隔成紗。這世上哪個男人不好色，只要你主動出擊，我敢肯定，不出一個月……不，只要一個星期！Sev那傢伙一定會重新拜倒在你的腳下的！」
「Luc……」Genevieve頗有些頭痛地揉了揉額角，「你說得過於誇張了！……再說了，我也沒覺得現在這樣有什麼不好……順其自然不好麼？」
你不急我急啊！
看著茶金髮女巫那一臉悠閒淡然的表情，Lucius很想把這句話扔到她臉上——這兩個人在那裏兜兜轉轉了近二十年都沒有修成正果，連累他這個做壁上觀的都忍不住想把他們打包捆在一起了！……嘖，不就是個失憶麼？至於搞這麼複雜麼？……照他的作風啊，這失憶不過是給戀情增加一些情調的花色而已！
「Siby，感情不是靠說的，是靠做出來的！……Sev這個悶騷的傢伙是不會把感情表露出來的，只要你纏著他，不出幾天，他一定就會投降了——我敢以Malfoy家族的名譽起誓。」
聽著Malfoy家主信誓旦旦的話語，Genevieve不禁一頭黑線——拜託！她和Sev的事情關Malfoy家什麼事啊？……再說了，這只自大的白金孔雀就不怕他家列祖列宗的幽靈來教訓他麼？
縱使心裏是千百個想要掐死白金貴族的念頭，Genevieve最終只是輕輕地歎了口氣。
「Luc，你的心意我領了。不過這件事，還是等以後再說吧！」用目光制止了Malfoy家主的爭辯，她輕輕地歎了口氣，目光望向遠方：「唉……畢竟，就連我也還不知道這次的計畫能不能成功……」
聽到她的自言自語，本想插嘴的Lucius也閉上了嘴巴——事實就好像Siby說的那樣：他們這一次的敵人可是包括了鳳凰社和Dark Lord的心腹在內的兩班人馬，一次性就對上這兩個巫師界最大的勢力，能不能功成身退的確是個大問題。
這麼一想，Malfoy家主頓時失去了八卦好友感情生活的熱情，蔫蔫地向茶金髮女巫告別離去——這一次，他急著趕回去佈置Malfoy家族的退路。
Genevieve靜靜地坐在沙發上發愣，直到白金貴族離去時的關門聲將她驚醒過來。她站起身，慢慢地走到窗邊，注視著白金貴族走向校門的行色匆匆的背影，目送好友離開學校。她伸出手指摳緊了窗欄，喃喃低語：「Luc，你放心。就算我們失敗了，我也不會讓你和Cissy他們受到任何傷害的。」
——這是她的承諾。
當Malfoy一家在她最為艱難的時候伸出援手、在這最為危險的計畫裏插上一腳的時候，Genevieve就已經下定決心了：她不會，絕不會、再讓自己重視的人受到傷害了。
Genevieve之所以作出這樣的決定是有原因的：就算他們的計畫被Voldemort發現，她也有把握從暴怒的Dark Lord手下保下Malfoy一家。因為她瞭解那個人。
——如果說，在這個世界上，除了Dark Lord的那些魂器，最瞭解他的應該就是Genevieve了。
所以她清楚自己對於他的價值，相比之下，Malfoy一家對他的價值是可以忽略不計的。因此，她可以肆無忌憚地和Lucius一起謀劃消滅那個人的心腹，她甚至能夠猜到那個人知道這件事以後的反應——「我是不會為被消滅的人報仇的——會被這樣的計謀暗算到，只是說明了他/她不具備做我的手下的資格罷了。」
——這就是Dark Lord，令人戰慄畏懼的黑暗皇者。
也因為如此，她才不能讓他統治這整個世界——因為，那樣的世界太過嚴酷，容不下她珍視的事物。
悠于 2016-2-9 17:55
28 救世主的逃亡之旅
逃亡是一門學問。
將有限的所剩無幾的資源進行戰略性轉移，從而保全實力，達到東山再起的目的——
自古以來，能夠自大逃亡中存活下來的，那才是最後的贏家。
****** ****** ****** ****** ****** ****** ****** ****** ****** ******
一轉眼，又是大半個月過去了。隨著Voldemort的食死徒爪牙在巫師界刺探得越來越深入，那個預言中的最終之戰也越來越接近了。
Genevieve 最近很閑。
伴隨著現任校長鴕鳥式的逃避，學校裏的人對於她的關注也愈來愈少；鳳凰社成員們也在苦苦守候了一段時間卻一無所獲之後放棄了對她的監控；就連Carrow兄妹，在她長期的不作為下也消除了被奪權的憂慮，從而對她採取放任態度……於是概括地說來——
現任魔藥教授很閑，相當的清閒，閑得有點抓狂。
都說摩羯座是個很能夠吃苦耐勞的星座。
這句話的言下之意，就是指這個星座的人都是勞碌命，閑不下來。
——而對於Genevieve來說，這是一個很不幸的事實。
於是本著損人利已的斯萊特林精神，茶金髮女巫開始了她的找樂子之旅。
在幾經審視之後，她找到了一種新的娛樂的方式——
觀察偉大的救世主男孩的近況。
對於茶金髮斯萊特林來說，所謂的「觀察」當然不可能就是那字面上的意思。
她先是向Voldemort進言，建議食死徒們可以利用占卜術來預測Harry Potter的下落；緊接著，她又派出攝魂怪全程監控救世主男孩的一舉一動，甚至，當她覺得三個孩子過於清閒的時候，她還會派攝魂怪前去騷擾一番……Genevieve將Harry狼狽的逃亡歷程拍了下來並加以剪輯，美其名曰：「偉大的救世主男孩的尋找魂器之旅」。
該錄影一經推出就大受歡迎，據說Malfoy家已經將其作為每天必看的娛樂節目；而Dark Lord更是在某次食死徒的聚會上公開宣佈：他將對每一集中表現最出彩的食死徒進行嘉獎——
這造成了食死徒對於救世主男孩的猛烈追捕的又一次□；而至於霍格伍茲的現任校長，雖然他口頭批評了斯萊特林女巫的這一行為，可是據來自霍格伍茲內部蛇類的小道消息，現任校長每天總有一段時間會將自己關在房間內，期間時不時可以聽到頗為愉悅的冷哼或嗤笑，時間長度與每一集《救世魂旅》驚人的一致；而受到啟發陸續出現的「鳳凰社成員的每日一驚」、「食死徒巫師大賽」（就是一群食死徒變著法子去攻擊鳳凰社或者Muggles，看誰的攻擊手段更出彩）等真人節目則大大地豐富了巫師們貧瘠的傳媒娛樂界……
總之，Genevieve的無心之舉在巫師界影響深遠。
****** ****** ****** 斯萊特林女巫是有事幹了，心情愉快了；可對於被她作為取樂物件的Harry Potter以及遭受池魚之災的鳳凰社來說，這就是一樁很不幸的事情了。 ****** ****** ******
Harry Potter，我們偉大的救世主男孩最近過得糟透了！
許是感受到了魂器被破壞的威脅，也有可能是迫切地想要掌控巫師世界，那個人對於他的追捕最近變得越來越嚴密——這使得他原本就風餐露宿的生活變得更加艱苦起來。
三口兩口啃完了手上又冷又硬的麵包，Harry站起身，拍了拍手，而後熄滅了才燃起不久的火堆。
也不知道是哪個混蛋想出的主意，居然向Voldemort提議讓食死徒們使用占卜來預測自己的行蹤！Merlin的蛋蛋！這絕對是種作弊！！
然而，縱使Harry對於這種追捕方式是多麼的憤憤不平，身後越來越迫近的追兵卻逼得他不得不保持高頻率的移動——自從那一次差點被貝拉克利特抓住以後，他就很少在一個地方停留超過半天了。只是，這同時也意味著他們經常吃不到熱的食物、必須在野外露宿……
這些對於的Harry來說並不是太大的問題——在Dursley一家的淒慘經歷使得他對於這樣艱苦的生活習以為常。然而Ron和Hermione卻不行——雖然Ron家一貧如洗，可是在他那熱情的母親的全力照顧下，小男孩並沒有體驗過如此艱苦的生活；至於Hermione？噢，那簡直是一場災難！
看著同伴們臉上掩飾不住的疲憊神色，Harry禁不住皺起了眉：即使是天生衝動壓倒理智的他也知道——這樣下去，不用Voldermot動手，他們的這個「尋找魂器小分隊」就要散了！
有些無奈又有些懊惱地歎了口氣，不去看Hermione那一臉苦兮兮的表情，他轉過頭看向了Ron：「Ron，能夠感覺到什麼嗎？」
聽到他的問話，紅發的少年低下頭，伸手握緊脖子上的掛墜盒，閉上眼睛努力地感知起來——
一分鐘以後，他睜開眼睛，有些沮喪地搖了搖頭。
雖然對於這樣的結果早有預料，Harry還是忍不住露出了失望的表情——Merlin在上！如果他們也能像食死徒那樣占卜出魂器的下落該有多好啊!
「這是不可能的！」聽到Hermione毫不猶豫的否定，Harry這才發覺自己已經不小心把心裏的想法說了出來。
「就憑你在學校占卜課上的表現，那是絕對不可能占卜得出那個人的魂器的下落的。」Hermione小臉一昂，蓬亂的頭髮搖得益發地向鳥窩靠近。
雖然知道她說的是事實，Harry依舊感到很是鬱悶不平。
「你又怎麼知道我沒有占卜方面的天賦？……也許我也只是像魔藥那樣不得法，只要知道了正確的咒語說不定就行了……」說到最後，他自己也覺得有些心虛，不禁訥訥起來。
「哦，Harry，別做夢了！就算像你說的那樣，你真的有占卜方面的天賦，可眼下我們要到哪兒去找到那個正確的咒語？」格蘭芬多最聰明的小女巫再度直擊要害，讓救世主男孩說不出話來。
「哼，Hermione，你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雖說你博覽群書……可至少在占卜上面你也是沒有天賦的——還記得Trelawney教授怎麼說來著？嗯……完全沒有靈力？」見到好友吃鱉，Ron習慣性地跳出來和褐發小女巫抬槓。
「我才沒有呢！……那個女人是個完全的騙子！」Hermione漲紅了臉氣呼呼地辯解，沒注意到一旁的Harry臉色霎時變得難看起來。
「她不是騙子——」異常大聲的咆哮讓爭執中的兩人嚇了一跳，紛紛轉過頭來看向黑髮的小獅子。只見他握緊了拳頭，皺緊著眉，臉色十分陰沉。
「……我的教母不是騙子，她是一個真正的預言家！」
聽到這句話，兩人這才想起——那個古怪的教授還是Harry的教母呢！
「對不起，Harry。」Hermione誠懇地道歉。
****** ****** ****** ****** ****** ****** ****** ****** ****** ******
Harry Potter，我們偉大的救世主男孩最近過得糟透了！
許是感受到了魂器被破壞的威脅，也有可能是迫切地想要掌控巫師世界，那個人對於他的追捕最近變得越來越嚴密——這使得他原本就風餐露宿的生活變得更加艱苦起來。
三口兩口啃完了手上又冷又硬的麵包，Harry站起身，拍了拍手，而後熄滅了才燃起不久的火堆。
也不知道是哪個混蛋想出的主意，居然向Voldemort提議讓食死徒們使用占卜來預測自己的行蹤！Merlin的蛋蛋！這絕對是種作弊！！
然而，縱使Harry對於這種追捕方式是多麼的憤憤不平，身後越來越迫近的追兵卻逼得他不得不保持高頻率的移動——自從那一次差點被貝拉克利特抓住以後，他就很少在一個地方停留超過半天了。只是，這同時也意味著他們經常吃不到熱的食物、必須在野外露宿……
這些對於的Harry來說並不是太大的問題——在Dursley一家的淒慘經歷使得他對於這樣艱苦的生活習以為常。然而Ron和Hermione卻不行——雖然Ron家一貧如洗，可是在他那熱情的母親的全力照顧下，小男孩並沒有體驗過如此艱苦的生活……至於Hermione？噢，那簡直是一場災難！
看著同伴們臉上掩飾不住的疲憊神色，Harry禁不住皺起了眉：即使是天生衝動壓倒理智的他也知道——這樣下去，不用Voldermot動手，他們的這個「尋找魂器小分隊」就要散了！
有些無奈又有些懊惱地歎了口氣，不去看Hermione那一臉苦兮兮的表情，他轉過頭看向了Ron：「Ron，能夠感覺到什麼嗎？」
聽到他的問話，紅發的少年低下頭，伸手握緊脖子上的掛墜盒，閉上眼睛努力地感知起來——
一分鐘以後，他睜開眼睛，有些沮喪地搖了搖頭。
雖然對於這樣的結果早有預料，Harry還是忍不住露出了失望的表情——Merlin在上！如果他們也能像食死徒那樣占卜出魂器的下落該有多好啊
「這是不可能的！」聽到Hermione毫不猶豫的否定，Harry這才發覺自己已經不小心把心裏的想法說了出來。
「就憑你在學校占卜課上的表現，那是絕對不可能占卜得出那個人的魂器的下落的。」Hermione小臉一昂，蓬亂的頭髮搖得益發地向鳥窩靠近。
雖然知道她說的是事實，Harry依舊感到很是鬱悶不平。
「你又怎麼知道我沒有占卜方面的天賦？……也許我也只是像魔藥那樣不得法，只要知道了正確的咒語說不定就行了……」在Hermione似笑非笑的目光注視下，他自己也覺得有些心虛，說到最後不禁訥訥起來。
「哦，Harry，別做夢了！就算像你說的那樣，你真的有占卜方面的天賦，可眼下我們要到哪兒去找到那個正確的咒語？」格蘭芬多最聰明的小女巫再度直擊要害，讓救世主男孩說不出話來。
「哼，Hermione，你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雖說你博覽群書……可至少在占卜上面你也是沒有天賦的——還記得Trelawney教授怎麼說來著？……哼哼，完全沒有天賦？」見到好友吃鱉，Ron習慣性地跳出來和褐發小女巫抬槓。
「我才沒有呢！……那個女人是個完全的騙子！」被踩中了痛腳的Hermione漲紅了臉尖叫起來，全然沒有注意到一旁的Harry臉色霎時變得難看。
「她不是騙子——」異常大聲的咆哮讓爭執中的兩人嚇了一跳，紛紛轉過頭來看向黑髮的小獅子。只見他握緊了拳頭，皺緊著眉，臉色十分陰沉。
「……我的教母不是騙子，她是一個真正的預言家！」
聽到這句話，兩人這才想起——那個古怪的教授還是Harry的教母呢！
「對不起，Harry。」意識到自己的錯誤，Hermione立刻誠懇地道歉。
「沒事，Hermione。我只是替我教母覺得委屈……」Harry低著頭，讓一旁有些擔憂的好友看不到他的表情。
「Sibyll……Trelawney教授她在我出生時就預言了我能夠打敗Voldemort，在三年級的時候更是預言了Voldemort的復活……她是一個真正的預言家，雖然平時有些瘋癲，但那也只是為了掩人耳目，躲避食死徒的追殺罷了。」Harry低聲解釋著——與其說是在向自己的好友們解釋，不如說他是在向自己解釋。
因為，就連他自己，也打心底裏地感到迷惑：自己的教母，為什麼要把自己蒙在鼓裏呢？……就算是為了在食死徒眼皮子底下保全自己，可好歹也該偷偷地來看看自己或是悄悄地給自己送來些什麼吧（就好像Sirius那樣）？……他並不是希望自己的教母為自己獻出生命，只是，換作是Sirius，一定會私底下偷偷地跟自己聯絡，甚至把自己的得意絕學都教給自己，而不是像這樣的不聞不問吧？
——Harry忍不住這樣對比著，斯萊特林和格蘭芬多之間的差異實在太大了，他有些不明白自己的母親是怎樣和Trelawney教授成為最要好的朋友的。
正當我們的救世主男孩陷入了關於教父母的糾結中之際，一群不速之客的到訪打斷了他的憂鬱。
「好冷……你們有沒有覺得天氣好像突然變涼了？」Hermione雙手抱肩打了個哆嗦，有些疑惑地問道。
「不是好像，你們看——」Harry以他那搜捕手的視力覺察到了不遠處的樹葉上的霜白，指點給他的同伴看。
「該死！是攝魂怪！」Ron發出一聲低咒之後氣急敗壞地抽出了魔杖——
「呼神護衛——」
伴隨著機聲清脆的呼喊，三道銀白色的光影出現在三人面前——也許是拜攝魂怪接二連三的襲擊所賜，三人的守護神都顯得清晰可見，其中，Harry的銀白雄鹿顯得尤為耀眼。
在守護神的震懾下，攝魂怪們有些畏懼地向後退了幾步，不過，當慘白的攝魂怪將三個小傢伙包圍起來的時候，許是膽量大了，挨在前排的那幾隻攝魂怪緩緩地向他們移動著。
「滾開，你們這群該死的混蛋！」Ron打了個哆嗦，狠狠地跺著腳惱怒地低吼道，在緊張地指揮著自己守護神將幾隻攝魂怪驅逐出去之後，他有些好奇地詢問其他兩人。「……它們到底是怎麼找到我們的？」
「我怎麼知道！？」Hermione沒好氣地回答道，同時指揮著自己的守護神狠狠地衝擊一小撮攝魂怪，把其中的一隻給撞出了幾米遠。
Ron撇撇嘴，想要對她說些什麼，可看到那可憐的攝魂怪的下場之後縮了縮脖子，識趣地閉上了嘴巴。
「好了，吵嘴就留到以後吧！還是先解決了這些攝魂怪再說吧！」Harry急促地說道，隨即指揮著自己的守護神撞翻了好幾隻攝魂怪，試圖給自己撞出一條路來。
只是，攝魂怪的數量實在多了一些，他們密密麻麻，一隻被撞開了就有另一隻補上……仿佛永遠沒有盡頭。
「該死的！這群傢伙怎麼沒完沒了！」三個小孩一邊大聲地詛咒著派出這些攝魂怪的傢伙，一邊手忙腳亂地指揮守護神擊退攝魂怪們——即使他們在同齡人中再怎麼出色，他們畢竟也不過是三個十七歲的小巫師，因此，在一段時間的奮力拼殺之後，守護神的行動開始緩慢下來。
——難道我今天就要交代在這裏了？
就在幾個小巫師忙得焦頭爛額，幾乎絕望的時候，一道銀白色的光影衝破攝魂怪的團團包圍來到了他們身邊——那是一匹渾身上下閃爍著珍珠色柔和銀光的美麗母鹿，然而在那優美的身姿背後，是強大到可怕的實力！
是那個守護神！
看到這匹熟悉的銀白母鹿，Harry幾人頓時又充滿了幹勁，配合著那只母鹿，他們勉強地在攝魂怪的包圍圈裏打出了一處破綻，毫不猶豫地，幾人抓緊時機沖了出去。
等到再也瞧不見那些攝魂怪的蹤影之後，幾個人癱坐在地上毫無形象地大口喘著氣。
「Harry，那匹母鹿到底是誰派來的呢？她已經救了我們好幾次了！」Ron好奇地問道。
「我比你更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Harry喘著粗氣回答道——對他來說，這個守護神的形象和自己母親的守護神極為相似，所以他對這個問題的答案更為迫切。
「哎？……Harry，Ron，你們看，這是什麼？」Hermione驚奇的叫喚將兩人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他們轉過頭，頓時也看出了一陣陣的驚呼。
「哎？那不是……！？」
29 格蘭芬多之劍
令救世主也感到驚奇的自然不會是普通的事物。
在他們前方不遠處，三個巫師正和兩個妖精在火堆旁交談甚歡——這種奇異的場面讓救世主男孩一行有些詫異，然而，令他們更為詫異的是這幾人之後的談話。
當兩個妖精向那幾個巫師說出了格蘭芬多的寶劍並非真品的消息時，Harry再也忍不住了。
「我們要找到那把真正的寶劍！」在詢問了費尼克斯的畫像未果之後，他堅定地宣佈道。
「可是，我們根本不知道那把寶劍在哪里！」Hermione反駁他道，表情顯得有些憂心忡忡。
「我們會知道的！Dumbledore一定事先把它藏起來了……Hermione，你再仔細想想，Dumbledore校長送我們的那些東西到底有什麼深意……我想那其中一定有關於格蘭芬多寶劍的訊息的……」
****** ****** ****** ****** ****** ****** ****** ****** ****** ******
正當救世主男孩與他的同伴們為格蘭芬多的寶劍的下落而爭執不休的時候，他們決計不會想到，遠在千里之外的霍格伍茲地窖裏，兩個斯萊特林正饒有興致地觀察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哦呀，Snape校長，你又幫著他們作弊了呢！」
手指點點擺放在桌子上閃爍著光芒的水晶球裏出現的銀白母鹿，Genevieve看向一旁的Snape，臉上掛著一副狡黠的笑容。
而被質問的黑髮斯萊特林巍然不動，只是輕蔑地發出了一聲輕哼——
「哼，指使攝魂怪欺負自己的學生……Genevieve教授，你難道覺得自己的這個不良嗜好很值得驕傲麼？」
只是，雖然他臉上不露半分表情，在看著水晶球裏狼狽的三人組時，那雙墨黑的眼瞳裏依舊掩飾不住地流露出了一分惱怒。
「唉唉~~~這可是我為數不多的娛樂項目呢！」被點到名的斯萊特林女巫聳了聳肩，有些哀怨地表示了抗議。
每一次看到那張越來越像James Potter的可憎的臉，她的手就莫名地癢了起來——這可不能怪她！
「你難道不覺得那張臉讓人很有欺負的欲望麼？……Snape校長，看著Harry，應該也讓你想起了某人吧？」
面對某人別有深意的挑釁，被質問的黑髮斯萊特林冷哼一聲撇過頭去，算是默認了斯萊特林女巫的說法。
——你就口是心非到老吧……這個彆扭到內外都扭曲的傢伙！
某人在心底很是鄙視地豎起了中指非議著。
因為這個小小的插曲，兩人仿佛賭氣一般保持了沉默，直至水晶球裏的三個孩子打定主意要去尋找格蘭芬多的寶劍，Snape終究沒能忍住，回過頭問道：
「……Genevieve教授，你刻意讓他們聽到關於格蘭芬多寶劍的事……為了什麼？」
也許在現場鬧哄哄地看不出來，可是從水晶球裏還是可以捕捉到一絲痕跡——茶金髮女巫分明是用攝魂怪將那群小崽子半驅趕半誘導到了那群妖精附近！……她也許以為自己做得不動聲色，可別以為他沒看出來——當然了，換作是Potter家的小崽子估計是一輩子也別想看出來了！
聞言，斯萊特林女巫神色自如地笑了笑：「呵呵，別緊張。我沒有惡意，Snape校長。」
「告訴我你打算做什麼。」挑了挑眉，Snape不為所動，繼續追問著。
「嗯……怎麼辦？我不想告訴你耶！」Genevieve臉上露出了一副很傷腦筋的表情，就在一旁的Snape忍無可忍的時候，她忽地話鋒一轉——
「……不管我打算做什麼，我都不會害他們就是了。」她看向現任校長，目光清澈坦誠：
「畢竟，我都把Dark Lord的魂器交給你們了呢！如果我想要害Harry，這麼做又有什麼意義呢，不是麼？」
Snape還想要追問下去，只是，茶金髮斯萊特林青灰色瞳孔裏若有似無的那一絲寂寥黯淡讓他一下子沒了氣勢——看著那個女人那副頹廢的模樣，他忽然失去了詢問的欲望。
眼底同樣彌漫上一層蕭索，黑髮的斯萊特林站起身，默默地離開了地窖。
當他掩上身後的房門時，分明聽到了房內傳來酒瓶被打開的聲音，腳步微微頓了頓，他的手輕輕貼在門上，半晌，卻又悄無聲息地離去。
而當黑髮斯萊特林真正離開地窖之後，房間裏，一直保持著將酒杯舉在唇邊的動作的茶金髮女巫臉上露出了一個淡淡的充滿譏諷的微笑，而後，她仰起頭，將滿滿的一杯Sherry一飲而盡。
30 拯救救世主之旅
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將這句話應用在偉大的救世主男孩身上，實在是再貼切不過了！
雖然小男孩信誓旦旦地下定決心要找到格蘭芬多的寶劍，可鑒於他那救世主的倒楣體質，麻煩總是接連不斷地找上他（或者說，Merlin鐵了心要磨練他！？）——這不，才沒幾天，我們的小救世主男孩就又被食死徒們給抓住了！
****** ****** ****** ****** ****** ****** ****** ****** ****** ******
「哈！看來我們的聖人Potter又遇上麻煩了。」Snape冷笑著幸災樂禍地說道，心底卻是暗暗詛咒著早已死去的老Potter：留下這麼個小麻煩精，三天兩頭給他惹麻煩——這不是存心讓他不省心麼？……想必死掉的James的靈魂一定在捧腹大笑了吧？……不，以那個混蛋的為人，說不定是故意這麼做的……對！肯定是這樣的！
姓Potter的統統都是下三爛的混蛋！！！
——越想越覺得事實真相就是如此的某黑髮斯萊特林在心底咆哮著咒駡道，隨即又馬上補上了一句：當然，Lily除外。
Genevieve不用回頭看他的表情，光是通過感知到的起伏劇烈的魔力波動就猜出身邊的男巫在想些什麼了。
翻了個白眼，她好心地安慰道：「Snape校長，不用擔心。所謂吉人自有天相，Harry身負巨大的使命，自然需要接受各種考驗——所謂‘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嘛！所以你就放心吧！他是絕對不會在這裏就倒下的。」
聞言，現任校長終於收回了投諸在水晶球上的目光（順帶收回了他不知跑到哪兒去的思緒），轉過頭看向茶金髮的女巫，只是那臉色，卻是透著那麼幾分古怪。
「Genevieve教授……」Snape斟酌著自己的語氣，顯得有幾分遲疑——不能怪他，這天底下有誰會用「不到時候死不掉」來安慰人的？又有誰會用一種看熱鬧的心態旁觀自己教子受苦受難還美其名曰「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的？
（——從這點上我們也可看出，教授顯然是非常護短的，比某個無良女巫要品德高尚太多了！啊……（旁白被PIA飛））
「說笑而已。」
聞弦知雅意——Snape還在那裏考慮著該怎麼開口，Genevieve就從他的臉色上猜出了他想問什麼。她淡淡地笑了下，硬是壓下了因為黑髮斯萊特林的不信任而產生的那絲不悅，裝作若無其事地說明：
「Harry是不會有危險的。我有為他這次的行程做過占卜，雖說小麻煩不斷，也可能會吃些苦頭，可是絕對沒有生命危險。」
聞言，Snape心下梢安，這時他才注意到自己剛才的舉動似乎是對斯萊特林女巫不信任的一種表現，正打算說些什麼補救，對面的茶金髮女巫已經接著說了下去。
「啊，如果Snape校長對於我的占卜能力不是很放心的話……也許我可以提供另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雖然對於剛才的事情仍有些介意，不過本著對於小Potter的擔心，Snape還是壓下了心頭那絲淡淡的心虛，向斯萊特林女巫追問。
「Harry被抓住以後一定會被帶到貝拉那裏去——這麼大的一份功勞，她是鐵定不會讓給其他人的。所以，只要我們能夠進入她的臨時基地……」
「我這就去。」覺得這個方法可行，Snape眼睛一亮，當即轉身打算行動。
「我覺得最好還是不要。」Genevieve淡淡地說道，裝作沒有看見黑髮斯萊特林質問的眼神，自顧自地說起來自己的計畫：
「你又不是不知道，貝拉對你一向敵視。如果你去了，說不定會刺激到她，讓她做出一些過激的反應——比如提前把Harry交給那個人甚至出手殺死他……」看到Snape有些不甘心卻沒有吱聲，她露出了一個勝利的微笑，「所以，這件事情還是由我來比較合適。」
「Genevieve教授，你覺得，貝拉克利特對你的態度和我有差別麼？」譏笑一聲，Snape有些不服氣地反駁道。
聽到他的話，Genevieve挑眉笑道，「我又沒說我親自去呀……呵呵，我只是去找一個朋友問問情況——他最近剛好和貝拉一起行動。」
「他(he)？……可靠麼？」敏銳地捕捉到那個性別差異，Snape皺起眉疑惑地追問道。
「嗯，放心吧！一個老朋友了。」聽出他語氣裏的異樣，Genevieve的臉上露出了幾分笑意，她壞心眼地裝作沒有發覺黑髮斯萊特林的言下之意，輕快地回答道，「我和他認識很久了，我們的關係一直都很不錯……他還欠我好幾分人情呢！……所以沒有問題的，Snape校長，你就放心吧！」
說完，不給黑髮斯萊特林說話的機會，她就匆匆走開了。
跑那麼急幹什麼……去會情人啊？
望著茶金髮女巫遠去的身影，Snape心裏沒由來地起了一陣惱怒與不安，雖然理智告訴他斯萊特林女巫不做沒把握的事情，可他腦海裏卻控制不住地展開了聯想：
斯萊特林女巫和一個面目猥瑣（Snape想像中的）的男子見面，雙方很親密地「打情罵俏」（依舊是Snape的想像- -），而後斯萊特林女巫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對方卻借機向女巫提出非分的要求，並以告知那個人作為要脅（喂喂，這也想得太過了吧！？），而後，可憐的小白羊被大灰狼逼進角落……
（——由於本文並非N18，於是教授的思緒到此打住。）
——該死的我在想些什麼！？
Snape猛地回過神來，對於自己剛才的胡思亂想有些赫然，然而心頭的那陣不安卻始終揮之不去。有些煩躁地噴了口鼻息，他恨恨地甩了下長袍的袖擺，而後疾步走開了。
****** ****** ****** ****** ****** ****** ****** ****** ****** ******
霍格伍茲現任校長的混亂思緒自然是離開了地窖的斯萊特林女巫所無法知曉的。
熟門熟路地走進某人的辦公室，看著乾淨的壁爐，Genevieve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滿意的微笑，她伸手向壁爐裏扔了一把飛路粉，低聲地念道：「Lestrange莊園（注1）。」
Genevieve走出壁爐後，抬頭的第一眼就看到了一個灰色矮小的身影出現在她面前，對方緊緊地握著魔杖，嘴唇因為戒備而緊緊地咬著，濕潤的眼睛裏流露出滿滿的恐懼與不安。
仿佛沒有看到對方的戒備那般，Genevieve沖那個矮小的巫師露出了一個燦爛的微笑：
「喲，Peter，好久不見了。」
****** ****** ****** 文末附註 ****** ****** ******
注1：由於Gene同Malfoy一家的關係，現在的Lucius自然不像原著中那樣不得志，自然也沒有落魄到把自家的莊園借給食死徒們，因此，貝拉姐姐只好回自己家住了=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