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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于 2016-4-20 16:03

《(綜)綜穿紅樓》作者:青魚不白【完結】短篇。

第一個故事

  沈春穿成薛姨媽時全家正打點了行李準備上京,忽有小廝來報:「太太,不好了,公子在外跟人爭搶丫頭,鬧出人命來了!」

  沈春熟讀紅樓,自然知道事情的始末,當下一拍桌子,不由怒道:「真不像話!罰他去祠堂跪著!」

  寶釵勸她:「母親還不曾問過事情的前因後果,怎可妄下結論,直接便定了哥哥的罪。」

  於是沈春叫來薛蟠,還不等她開口,薛大傻子一五一十將自己的「豐功偉績」炫耀給母親和妹妹,末了還領著一個丫頭問她們標不標緻。

  寶釵無言以對,沈春罰薛蟠去跪祠堂,香菱小丫頭直接送給寶釵。

  「咱們家既然出了這等事,再去投奔親戚多有不便,至於你也不必進京參選。」去了也白去,沈春心想,「我想辦法找人去掉你的名帖。」

  薛老爺去世,薛蟠不學無術,家裡沒人頂門定居,沈春想起薛蟠和寶釵還有個叔叔。俗話說三親不如一族,當初因著家產分配問題,薛二老爺帶著妻子兒女另立門戶,四處雲遊經商,想來日子過得不甚如意。

  沈春讓人傳信,將薛二老爺一家叫回來,言明薛家家產將來分給薛蝌一半。反正他們孤兒寡母不是做生意的料,百萬家財還不是被王夫人覬覦。

  薛二老爺是個有頭腦的,自此以後盡心盡力操持薛家生意。

  薛家有了主心骨,沈春便想著將薛蟠送去參軍,寶釵得知後大驚:「母親如何捨得?」

  沈春將其中利害一一說給她聽,寶釵雖聰慧,到底是富貴人家的女子,年紀又小,聽了母親的話方才覺得不能再一味縱容哥哥。

  薛蟠淚眼汪汪的去了軍營,寶釵和寶琴姐妹關係越來越好,沈春過上了每日摸骨牌看戲聽小丫頭鬥嘴的日子。

  王夫人多次來信讓她進京,都被她一一推辭。

  這天,沈春看到香菱突然想起一件事,找人吩咐幾句。不到一個月,薛家下人帶來一個哭著找女兒的婦人,見了香菱,抱著她痛哭。

  封氏對著沈春千恩萬謝,沈春知她日子艱難,便留下她母女二人,在府裡做些針線活。

  日子過得很快,幾年後,聽賈府來送年禮的人說寶玉和黛玉訂了親,王夫人縱然不樂意,賈母卻心疼外孫女無父無母。

  不久,薛蟠從邊關回來,呆霸王變得又黑又壯,居然還為朝廷立了功,得了個一官半職。薛二老爺喜得合不攏嘴,薛家子孫上進,對全族都有好處。

  只是薛蟠仍然改不了貪花好色的毛病,在家休假半個月,就收了兩個丫鬟。

  沈春沒讓他見著香菱,這幾年香菱跟著寶釵寶琴讀書識字,銷了奴籍,已經和城東王員外家的秀才兒子訂親,只等過了年就成婚。

  兒子不用管,女兒的婚事沈春卻非常上心。她這幾年交際頗廣,寶釵的賢慧名聲也傳揚出去了,許多太太都爭著選她當兒媳婦。最終經過寶釵的同意,沈春為她選了個家世不錯又有上進心的夫婿,最重要的是未來婆婆是個心寬的人,嫁過去不用受氣。

  為寶釵辦了婚事,沈春終於可以享清福了。

  薛蟠在邊關娶了上司的女兒,媳婦脾氣火爆,呆霸王反倒把她捧在手裡,連一干丫鬟都不敢再碰。

  沈春兒成女就,好不得意。

悠于 2016-4-20 16:04

第二個故事(一)

  「太太加把勁兒,千萬別鬆懈,哥兒的頭已經出來了!」陳珍甫一穿越就感到下∼身撕裂般的疼痛,一個老嬤嬤站在她跟前不停地幫她擦汗,嘴裡碎碎念著無非是讓她努力生孩子的話。陳珍痛得閉上眼睛來不及觀察這是什麼地方,一咬牙,一使勁,雙手緊握成拳,不多時,身下一滑,身體的重量驟然變輕。

  「恭喜太太,哥兒已經平安生下來了!」老嬤嬤喜得眉開眼笑,嘴裡說著吉祥的話,目光轉過嬰兒的嘴,突然話音停滯,瞪大了眼睛,其餘屋裡的接生婆等也是戰戰兢兢低著頭不敢說話。

  陳珍再次睜眼,已然明白她穿成了誰,竟然就是紅樓中千人恨萬人憎拆散寶黛姻緣的王夫人,現在正是她生第三個孩子的時候。

  第三個孩子,那不就是賈府上下的寶貝蛋子賈寶玉?

  「讓我看看孩子。」陳珍虛弱地抬了抬手指,示意老嬤嬤把孩子抱給她看,不是說這賈寶玉生下來口中就銜著一塊玉嗎?她倒要看看這下凡歷劫的神瑛侍者有多神奇。

  老嬤嬤遲疑了一下,抱起孩子湊到她跟前,因為情況特殊,還未給賈府其他主子報喜。

  「這,這真是寶玉?」陳珍目瞪口呆的看著嘴裡銜著一塊晶瑩剔透寶玉的小嬰兒,因為剛生下來,還未清洗,小嬰兒渾身紅通通皺巴巴的,也看不出是不是漂亮,只有那塊玉格外顯眼。

  老嬤嬤噗通一下跪在床前:「恭喜太太,賀喜太太,這是天降祥瑞呀!但凡聖人降生,必有異端,哥兒如今嘴裡含玉而生,必是有大福的!」

  有什麼大福,一個不學無術的禍害倒是真的!

  陳珍被她吵得頭疼,勉強伸出手把嬰兒嘴裡的寶玉取出:「你們今天什麼都沒看到,我只生了個普通的哥兒,如果今天的事洩露出半個字,別怪我心狠手辣!」

  沒了那塊寶玉,她到要看看老太太還會不會把他當命根子,寶姐姐是不是還有什麼金玉良緣,林妹妹是不是還要為他還淚一生!

  因著王夫人平日管家積威甚嚴,老嬤嬤和接生婆心下惴惴不安,在屋裡磕了好幾個頭,再三表示忠心後方才出去給眾位主子報喜。

  果然,賈寶玉不再是寶玉,身上沒有了神秘的光環,也只不過是老太太一個普通的孫子罷了。此時賈珠尚在人世,賈蘭還未出生,老太太仍然把賈家的希望寄託在大孫子身上。

  陳珍將賈珠房中的姬妾丫鬟全都打發走,教其養生之道,給他科普生理知識,命李紈好生看管他,勢必要讓他養出個健康的身體!

  至於賈政,原本的王夫人生下寶玉後對他的看管鬆懈了不少,這才讓趙姨娘得了寵,生下探春和賈環,現如今陳珍更不會管他,巴不得他天天睡在姨娘丫鬟那裡。

  算算日子,黛玉還在娘胎,林家尚沒有任何子女,林如海離任揚州巡鹽禦史還有五六年。

  
第二個故事(二)

  「你都幹了些什麼好事!把珠兒屋裡的丫鬟全打發走,你想做什麼?」陳珍正在翻看醫書,思忖如何才能使賈敏生下個健康的黛玉,冷不防賈政沖進屋裡,三兩步跨到她跟前,一把奪過她手裡的書,冷冷質問道。

  陳珍緩緩抬起頭,絲毫沒有因為賈政的話動怒,早在看原著的時候她就覺得賈政這人不愧外號「假正經」,整天盯著兒子身邊的大小丫鬟亂看,不然他能說出「已經看好了兩個丫鬟,給寶玉和環兒留著」這樣的話?

  他一個當爹的,連兒女的親事都不見得上心,這種給兒子準備通房丫鬟的事是他該操心的嗎?

  「老爺想必糊塗了,這等內院私事,也值得老爺跑來質問我,我倒要問問老爺平日裡在外經濟應酬,究竟是哪個嚼舌根的敢把這種事往老爺耳邊傳?」陳珍把早就嚇得瑟瑟發抖的一干丫鬟全部打發出去,直視賈政道,「老爺須知,珠兒身邊丫鬟多了未必是好事,珠兒自幼聰敏好學,十四歲進學,如今年已二十,在學問上卻無任何進益,反倒身體一日不如一日,老爺即便不想要這個兒子,珠兒卻是我十月懷胎生下的,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送死!」

  賈政被她看得心虛,又聽她嘴裡「死啊」「活啊」不甚好聽,忍不住責怪道:「如今好好的,你亂說些什麼!珠兒天資聰穎,將來仕途不可限量,以後莫要再說這等晦氣的話!」

  說完摔門而出,陳珍看著門上左右擺動的簾子,搖搖頭,想起她命周瑞帶著賈珠外出另找了個陌生大夫給他診脈,賈珠回來後臉色十分難看。這邊兒當爹的還指望兒子給他光耀門楣?卻連兒子的身體都沒關心過。說白了,賈政和寶玉一樣都生活在童話世界裡,天真得可以!

  陳珍撿起被賈政扔到地上的醫書,賈敏離京城太遠,一時半刻她也管不了,但是小兒子她總要好好教育,這是貨真價實從她肚子裡生出來的,可不能再被養成個紈絝!

  此時元春尚未進宮,想來正值花季的女孩子都是天真爛漫,誰願意進到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皇宮,如此正好合了她的心意。

  一年後,成婚十多年的賈敏終於生下女兒黛玉,賈母喜極而泣,讓陳珍多備些禮物,自己又添了不少奇珍異寶才送去。

  這一年多來賈母也覺得兒媳發生了很大變化,行事作風淩厲不少,把賈府上上下下多餘的奴僕該裁的裁,該整治的整治,什麼貪錢的奸詐的耍小聰明佔便宜的統統敲打一番,最重要的是身上多了股行事端正的爽朗之氣。

  賈璉娶親,陳珍辦得妥妥帖帖,讓人挑不出半點毛病,婚後就把兩房的賬務分開,大房交給鳳姐管理,二房事務也逐漸放手給李紈。

  元春已是到了相看婆家的年紀,之前王夫人和賈政打著將她送進宮的主意,自從上次陳珍和賈政吵了一架,二人便很少說話,過年的時候賈政有心想要和好,被陳珍幾句不冷不熱的話一嗆,又鑽進了趙姨娘房裡。

  不久,馬道婆的師父來賈府串門,見到一歲多還不會說話的寶玉後大驚失色:「哥兒這可不是病,乃是三魂七魄不夠齊全,聽聞府上祖籍金陵,想來若要哥兒健健康康,還要回到祖籍求祖宗保佑才好。」

  賈母聞言望向陳珍,陳珍略一思考,就向賈母表決心要回金陵:「府裡的事有鳳丫頭管著出不了什麼差錯,只是媳婦為生這孩子九死一生,若他是個傻的便也不說什麼,既然這病能治的好無論如何也不會讓他將來受人恥笑。」

  賈母沒有辦法,只好讓賈政帶人送她們母子回金陵,因寶玉出生後大多時候是元春照顧,她也堅持跟著母親弟弟一起走,賈政暗地裡和陳珍說了送元春進宮的事,被陳珍罵了一頓,兩人徹底撕破臉。

  走之前陳珍沒忘記給馬道婆的師父送去三百兩銀子,賈家傾頹只是早晚的事,莫說她只是一介內宅婦人,就算她穿到賈政身上也未必能改變現狀,她只想也只能保住自己的兒女。

  
第二個故事(三)

  金陵是賈家祖籍,賈家一應的宗祠以及祖田等都在這邊,按照這個朝代的律法,即便將來賈家出事,祖田是可以保住的。

  金陵祖宅已多年沒有主子,荒廢得不成樣子,被留下看守宅院的人倒是在這邊仗著賈家的名聲欺男霸女,為惡鄉里,陳珍一到金陵首先就收拾了幾個為首的禍害。

  「太太饒命!求太太不要把我等送到官府,從今往後我等願意為太太當牛做馬,上刀山下火海!」為首的管家跪在地上不住的磕頭,這些年賈家主子住在京城,他在金陵稱起了霸王,往常雖然聽說過這位當家太太的本事,卻沒料到她會有回祖宅的一天。

  元春坐在王夫人下首,冷眼看她處理家務,以前在京城時她就覺得自己家裡過於奢侈,然而上面有老太太太太做主,她一個閨閣小姐哪能插手這等事,而且父母為她煞費苦心,請來許多嬤嬤教養她,就是為了能有一天讓她進宮出人頭地,她雖然心中有怨也不得不擔負起應有的責任。

  直到一年前,母親生下弟弟後突然性格大變,不但不再貪圖府中管事的大權,把二房的許多事交給嫂子,甚至在璉二嫂子進門後更是徹底放下手中大權,並且不再對自己提起進宮的事。

  如果有可能哪個女孩不希望嫁一個知冷知熱的男人,擁有屬於自己的家庭,除了那些有野心的,誰真正願意進宮去一輩子再看不見自己的親人?都說皇家無真情,誰想把自己的青春葬送給一個虛無飄渺的未來?

  「元姐兒,你說這些人該怎麼辦?」陳珍端起茶杯輕輕吹了吹,抿了一口,看向元春。

  聽了陳珍的話,一眾老僕轉而跪向元春,不住的訴說自己做那些事有多麼不由自主,聲聲淒厲,字字悲慘,表示出自己最大的懺悔。

  元春只看了一眼道:「我們家對奴僕向來寬厚,跟過長輩的人比年輕主子還有體面,不過,我覺得這個規矩可以改改了。」

  正哭得悲慘的僕人聽到她的話一愣,臉上未幹的淚都忘了擦,好像沒想到這位嬌滴滴的大小姐居然會說出這種無情的話。

  元春站起來向母親行了一禮,繼續道:「祖母和母親寬厚,向來給那些老僕最大的體面,但是這卻縱容了他們的不正之風,拿著主子給的臉面不當臉面,別忘了在京城母親查到那些家生子做過多少醃臢事,就連周瑞一家都不能倖免。長此以往,我們家的名聲豈不是被這種人全毀了,所以我覺得他們不能姑息。」

  陳珍暗自感歎,不愧是有可能做皇妃的人,賈家最出息的女孩兒,果然當斷則斷,沒有不該有的仁慈之心。

  處理掉那些糟心的下人,陳珍身邊剩下的都是忠心之人。因為祖宅長久沒有人住,很是破舊,陳珍讓人把它翻修一遍,待整理完房子,已經過去了兩三個月。

  寶玉依然傻傻呆呆,整天不哭不鬧,就是有些認生,除了陳珍、元春和奶娘,其餘人都不讓抱。

  陳珍想著或許是失去通靈寶玉的原故,但她絕不會把玉還給寶玉,與其讓他把賈家鬧得雞飛狗跳,還不如就這樣安靜的做一個傻子。

  
第二個故事(完)

  半年後,賈珠帶著李紈回到金陵參加考試,此時李紈剛發現自己懷孕,成了一家人關心的重中之重,連考試的賈珠都要靠後站。

  經過陳珍的教導,賈珠已然明白仕途學問都不是最重要的,如果沒有一個好身體,連生命都失去了,這些還有什麼意思,是以他大概是這次考生中最輕鬆的一個,當然,結果也不甚理想,不過他很快打起精神迎接新生命的到來。

  轉眼,賈蘭已經在蹣跚學步了,陳珍向京城去了封信,她在金陵給元春找了個人家,家世雖然不高,卻是書香門第。賈母賈政對她已經完全失望,趙姨娘生下了探春,很快再次懷孕,如果不是有鳳姐兒壓著,還不知道如何在賈府興風作浪。

  既然賈家不管元春,陳珍索性拿出自己攢了一輩子的財產給元春準備嫁妝,她雖然不贊同前任王夫人的貪婪,卻沒有把她從公中貪來的錢還回去,反正都要被賈家糟蹋,還不如她拿著為兒女做打算。

  元春出嫁時賈政勉強過來露了個臉充當門面,他現在察覺到王夫人不管他的好處,整日在府中飲酒玩樂,美人嬌妾作伴,荒唐程度不輸賈赦。

  看到小兒子大孫子他也沒什麼感情,反倒對趙姨娘給他生的探春和賈環更加喜愛,念及此,他更想念趙姨娘的溫香軟語了,元春出嫁後匆匆忙忙回了京城。

  寶玉到了五六歲時還只會說簡單的幾句話,陳珍終於確定他是真的傻了,不過他一直很安靜,讓他一個人呆著玩玩具,他能玩一下午。

  這幾年陳珍不時和賈敏通信,兩人關係逐漸好轉,賈敏知道她在賈家的所作所為,反倒羡慕她的勇氣。陳珍則教給她許多正確的生理知識,因此雖然黛玉體弱了點,但賈敏後來生的兒子卻身體健康,所以對這個二嫂更信服了。

  元春也因為陳珍為她調理過身體,成親後第二年就生了個大胖小子,婆婆笑得合不攏嘴,直誇陳珍養的好兒女。

  賈珠和元春過得越來越好,陳珍開始擔心最小的寶玉,他這個傻乎乎的模樣以後可怎麼娶來媳婦,有哪個好人家的女兒願意嫁給他?

  想了幾天,陳珍心念一轉,想起紅樓中憨厚純真卻又好學上進的香菱,這孩子是個好的,心地純良,以後遇上薛大傻子也是命苦,還不如尋來給寶玉當媳婦。

  打定了主意,陳珍也不著急,現在離香菱被薛大傻子遇上還有好幾年,她還得慢慢打聽香菱的下落。

  由於陳珍提前離開賈府,鳳姐兒行事作風更加不知收斂,賈政很快暴露本性,賈家比原著中衰敗的速度更快。

  因陳珍早就帶著孩子回了金陵,與分家無異,賈家之事沒有牽扯到她們。過了幾年,賈珠終於考中舉人,重新撐起賈家的門楣,此時李紈已經又生了一兒一女。

  在陳珍的提點下,林如海在官場步步小心,賈敏也悉心教養兒女,雖然賈家之事到底對他有所影響,官職被降,但對林如海來說反倒是件好事,官場沉沉浮浮他也看清了,決定過幾年就上書致仕,專心撫養兒女。

悠于 2016-4-20 16:04

第三個故事(一)

  景元睿是個總裁。

  景元睿是個霸道總裁。

  景元睿是個控制欲很強的霸道總裁。

  然而,並不是所有女人都愛他這一款,喜歡他一天到晚監視自己行蹤,恨不得分分秒秒把人禁錮在自己身邊,連每天穿什麼衣服吃什麼菜戴什麼首飾都要他決定。比如他的妻子莫小雨。

  所以當莫小雨從公司天臺把他推下去的時候他一點都不吃驚,只是想這一天終於來了,他看著莫小雨和她身邊那個笑得溫文爾雅的男人,閉上眼不帶一絲留戀。

  「大爺,你好壞,說好的喝三杯酒才喝了兩杯,不行,必須喝完,不然奴家可不依。」景元睿穿成孫紹祖的時候正在花樓喝酒,兩隻腿上一邊坐著一個美嬌娘,左邊那個穿著粉色紗衣的舉著酒杯正在勸酒,右邊那個一身紅豔的美人已經扯開領口露出半片雪白,貼近了往他胸膛上蹭。

  「滾!」景元睿推開兩個美人,忽的站了起來。

  他在這方面有潔癖,很嚴重的潔癖,上輩子就是因為不小心碰了莫小雨才強行把她娶回家,然而這輩子,他穿的這個男人,是個渣。

  他還記得原著中曾說過孫紹祖把迎春屋裡大小丫鬟全都煎了個遍,沒有放過一個,想到這裡,他抖了抖身子,尼瑪這是有多喪心病狂?!

  當然景元睿是不會覺得自己一天二十四小時恨不得把莫小雨裝在口袋時時刻刻帶著她其實喪心病狂的程度不輸孫紹祖。

  他當即準備離開花樓,這裡的氣味熏得他全身發癢,興許是他自己的體質跟著來到了這具身體,再繼續待下去他怕自己出一身紅疹子,然後還要去找大夫,當然這種落後的時代醫療衛生條件必然十分糟糕,也不曉得能不能治得好。

  打住!不能再這麼想下去,人嚇人會嚇死人的。

  「孫指揮,你往哪裡去?」出了房間,迎面走來一人攔住他,景元睿在腦中一番思索,從記憶中發現此人正是孫紹祖在兵部的同事,兩人相約一起來花樓尋歡作樂,孫紹祖早到了一刻,就先點了兩個花娘。

  「身體突然有些不適,孫某先走一步,改日再做東向李兄賠罪。」景元睿向對方拱了拱手,記憶中兩人同朝為官,平日裡頗有些臭味相投的義氣。這位李姓同僚雖然為人貪花好色,自身能力平庸,在兵部混的一般,但他有個強大的家族。

  李其見他臉色蒼白,額角大滴大滴的汗珠往下落,隱在衣領中的脖頸似乎還出了幾片紅斑,頓時嚇了一跳:「快去找大夫給看看,你這是碰了什麼不該碰的東西?」

  他想了想:「不能啊,以前來的時候也沒見你這樣,你不是最喜歡櫻娘跟綠姬了嗎?就愛她倆玩的花樣多。嘿,該不會是你新娶的娘子吃醋,暗中做了什麼手腳吧?」

  他越說,景元睿的臉色越白,記憶如潮水般湧出,原主不但碰了迎春帶來的陪嫁丫鬟,連府裡有點姿色的小廝媳婦都沒放過,只要是孫府中的雌性,年紀相當的,沒一個能逃出孫紹祖的魔爪。

  景元睿再也忍不住,扒過身邊的欄杆狂吐起來。

  
第三個故事(二)

  小廝旺福扶著景元睿一步步走出花樓,景元睿本是有心嫌棄他,奈何吐得身子都軟了,使不上勁,只好由著旺福近他的身。

  這旺福本是孫紹祖身邊得力的小廝,平日跟著孫紹祖幹了不少混帳事,孫紹祖上花樓花天酒地,旺福身為小廝也能得不少福利,孫紹祖在家胡來一氣,旺福跟在他後頭撿便宜,一身壞習慣與主子不相上下。

  孫紹祖的記憶中,旺福的媳婦雖然算不上十分漂亮,卻也是個耐看的俊俏女人,有丈夫混帳在先,她也不願做什麼貞潔列婦,早就在孫紹祖半是脅迫半是引∼誘中與其成了好事。如今孫府中只有孫紹祖一個主子,府裡的風氣十分不堪,從主子到奴僕一窩子混帳東西。

  「滾開!」景元睿走到轎子前,一腳踢開旺福,孫紹祖祖上軍官出身,況且他自己本就生的身材魁梧,體格健壯,這一踢竟然把旺福踢出了四五米遠,連一旁的轎夫見了也不由哆嗦了下身子,態度越發恭謹,要知道這位大爺可不是個好脾氣的。

  景元睿坐在轎中閉上眼睛整理記憶,此時他和迎春成婚不過一月有餘,因孫紹祖心中認定賈赦將迎春抵了五千兩銀子,便是賣與孫家,故不曾把迎春當人看,非但在言辭床笫間羞辱迎春,更對其十分吝嗇。

  迎春帶來的嫁妝全都被孫紹祖搜刮一空,連婚前新做的幾件衣服都被搶走了。如今迎春雖是新嫁娘,卻穿著幾年前的舊衣。天氣轉涼,迎春和房裡的丫鬟過得淒淒慘慘,還比不上孫紹祖跟前的大丫鬟。

  景元睿回到孫府,跟他出去的小廝下人亦步亦趨跟在他身後,大氣都不敢出一下,門口迎上來的門房本想說幾句好聽話,見旺福等人的神色態度,也歇了討好主子的心思。

  孫家如今只有孫紹祖一人在京,偌大的府中由他一人稱王稱霸,隨處便可以想見孫紹祖與人鬼混的情景,成婚時準備的新房早就不知被他糟踐過多少回了。

  景元睿站在內院門口,臉上陰晴不定,卻在此時一雙柔若無骨的小手貼上了他的胸前,摩挲片刻,他反手一剪,一個尖銳的女聲在院中響起。

  「老爺,老爺饒命!我看老爺方從外面回來,拿了件衣裳想給老爺換上,卻不知老爺倒把我當成哪個沒皮沒臉的了。」這人正是孫紹祖身邊得力的大丫鬟桃紅,自幼便跟著他,與孫紹祖之間頗有些情誼,雖說孫紹祖對妻子尚且心狠手辣,倒是對這善解人意的丫鬟多了幾分憐惜,因此她只以為孫紹祖脾氣陰晴不定,此刻還有幾分嬌嗔。

  這丫鬟素日裡也只把自己當成孫紹祖身邊第一得意人,莫說迎春一個木頭人她不放在眼裡,就算她是個公侯家的小姐還不是被賣進了孫家,活得連她這個奴婢都不如。她自信在孫紹祖身邊很有些臉面,往常對著迎春尚有幾分高高在上的施捨之意,迎春帶來的丫鬟婆子哪個不被她收拾得服服帖帖。

  這已經是景元睿一小時內第三次說「滾」了,如果可以他真想把這孫府的男男女女全部清掃出去,然後拿消毒液把家裡清洗上三百遍,不,這還不夠,還不如毀了房子,刮地三尺,重新蓋出一所宅子來。

  「你給我滾,記住,待在你自己的地方別再讓我看見你一眼,否則,我明天就把你賣到春意樓!」景元睿壓低聲音一字一句的說道。春意樓便是他今日去的花樓,果不其然,桃紅被他淩厲的眼神嚇得眼眶一熱,行了個禮,哆哆嗦嗦的跑了。

  景元睿其實本質裡有些討厭女人,可是又渴望能有一個女人帶給他溫暖和幸福,前世不論結婚前後都有形形□□想要靠近他的女人,他對待這些人從來都毫不留情。因為知道她們看中了自己什麼,因為知道自己想要什麼。

  他扶了扶額頭,想想孫紹祖和府中丫鬟媳婦的關係,再想想府中丫鬟媳婦和管家小廝之間的關係,忍著噁心叫來兩個婆子,命她們不間斷的在廚房燒上幾大鍋熱水。

  
第三個故事(三)

  景元睿在浴桶中洗了三遍澡,直至將身體搓得發紅、皮膚都被泡的起了褶皺才起身,他在櫃子裡挑挑揀揀,找出一件孫紹祖沒穿過的新衣披在身上,又命燒水的婆子取了清水將自己房間打掃乾淨,換了新的被褥。

  他現在所在的臥房是孫紹祖成婚前的住處,因為孫紹祖本性難移,和迎春成婚後改不了與府中丫鬟媳婦來往的毛病,又嫌棄迎春礙眼,整天在他跟前哭哭啼啼,是故這間臥房依舊每天有人打掃,孫紹祖時不時的還會拉了人在這裡一度春風。

  那些婆子雖然在內院伺候,卻因孫紹祖喜愛年輕女子,地位倒還不如二三等的丫鬟,平時沒少受過桃紅等人的羞辱,她們這些在府中多年的老人消息最是靈通,及至孫紹祖洗完澡,婆子們早就把孫紹祖回府後的表現傳了個遍。

  「該!」王婆子啐了一口,「讓那桃紅小蹄子素日裡張狂,仗著得了老爺的青眼就不把咱們這等人放在眼裡,真以為自己能當姨娘做得了半個主子,也不看看老爺給她改的名字像是正經人家的姑娘會取的名字嗎?老爺把她當成那花樓裡的玩意兒,她倒還以為自己高人一等呢!」

  孫婆子一臉贊同,往清風院那邊使了使眼色:「不就是多伺候老爺幾年?平時連正經太太都要擠兌兩句,生怕別人不知道她跟老爺的那點子情分。論理說老爺是主她是僕,這身邊人從小伺候到老了的也不是沒有,眼見的就她一個人特殊似的!」

  孫婆子娘家和夫家都是世代跟隨孫家的僕人,夫家祖上蒙受主子恩典賜了孫姓,她年輕時也在主子身邊是得力人,可惜老了後一家子就被派到京城來看守宅院。

  如今景元睿令她們收拾臥房,兩個婆子雖然不知道他為何放著年輕丫鬟不用,卻也是高高興興做事去了。景元睿把他院子裡閒雜人等全部趕走,只讓兩個婆子打掃乾淨就出去訓話。

  「以後你兩個每天來給我收拾屋子,收拾乾淨立刻出去鎖門,若被我發現有什麼不乾不淨的人進來拿你兩人是問!」景元睿今天發了好大的脾氣,兩個婆子低著頭戰戰兢兢聽他說完,唯唯諾諾答應了,心裡卻暗暗叫好。

  老爺以往身邊不三不四的人太多了,那些小蹄子個個都以為自己能攀上主子,從來不把她們這些老婆子當回事,現在老爺厭了她們正是件好事。

  「老爺,如果、如果是太太過來呢?」孫婆子大著膽子問道。

  景元睿擰眉,迎春在紅樓中是個可憐人,孫紹祖幾乎不把她當人看,他從原主的記憶中得知原主本就性格暴戾,在邊關多年糟蹋了不知多少女子,是以但凡好人家的女兒沒人敢嫁到孫家,因此孫紹祖年近三十還未曾說親。

  孫家想了辦法將孫紹祖調職到京城,京城沒人知曉孫紹祖的本性,說親便容易許多,果然賈赦那老傻子不就主動把女兒送上門來了?

  迎春長相不是絕美,孫紹祖新鮮兩天便覺得沒了意思,再加上賈家形勢一日不如一日,越發看懦弱的迎春不順眼,就可著心的糟蹋她,只等她沒了再娶個美嬌娘。

  紅樓中女子性情各有不同,有潑辣的,有清高的,有賢慧的,也有豪爽的,可對於控制欲強的景元睿來說最合他心意的還是懦弱聽話之人,因此他略想了想,吩咐婆子叫來管家:「去把太太身邊的人全都打發掉,另外找些乾淨的人去她身邊伺候。」

  迎春正躺在床上抹眼淚,得知景元睿要趕走她的丫鬟就掙扎著坐起來,她的四個陪嫁丫鬟以繡橘為首齊齊跪下哭道:「我們陪著姑娘來孫家一遭,非但沒落到什麼好反而要被人賣掉,早知如此還不如像四姑娘常說的那樣絞了頭髮做姑子去。」

  她們跟隨迎春多年,自是知道迎春為人懦弱不堪,必不敢得罪了孫紹祖,只恨自己為何跟著這麼個主子,一生命運如此悲慘。

  以往她們也曾幻想過做了主子的陪嫁丫頭將來若能為姑爺生下一兒半女,也能當上半個主子,迎春懦弱,這房裡的事還不是任由她們拿捏。可誰知孫紹祖根本就不是人,她們在賈府跟著小姐過得天真爛漫,閒暇時還能說道說道幾位爺們的荒唐事,可是見到孫紹祖才知道以往聽說的荒唐根本不算荒唐,孫家不是讓她們夢想成真的福窩,而是徹徹底底的火坑!

  「誰說我要賣掉你們。」景元睿一進來清風院就聽到迎春和她的丫鬟哭哭啼啼,他最不耐煩這些,就讓管家婆子來處理。

  迎春和繡橘她們聽到景元睿的聲音渾身一僵,縮起身子瑟瑟發抖,繼而卻聽管家婆子道:「老爺心善,特特免了你們的贖身錢,讓你們回家自行婚配,每人另外再賞五十兩銀子做嫁妝,你們不說感謝老爺反倒在太太跟前唧唧歪歪,若真想被賣到春意樓便說一聲,老婆子我拼了這張臉不要也會如了你們的意。」

  繡橘等人聽了管家婆子的話連忙跪倒在景元睿腳下不住磕頭,迎春心中一松,掙扎著就要起來。

  景元睿知道前兩天原身才因為迎春不小心說錯話將她打了,迎春遍體鱗傷不但沒有錢請大夫,孫紹祖竟然還下令府中人不得管她,隨便她是生是死。

  不過他也不是什麼善人,迎春可憐,他不會像原主那樣欺辱她,給她正室嫡妻該有的待遇已是大度,這輩子他是不再輕易對女人付出信任了。

  「這幾個人以後就跟著你,你每月的月銀會按時發給你,吃穿用度也不用你操心,以後就老老實實呆著,府裡的事用不著你來管。」雖然迎春本就安分守己,該敲打的還是要敲打,景元睿絲毫不覺得自己有錯。

  他向來強勢,不論是事業上還是家裡的一切都要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將迎春身邊所有的丫鬟婆子都換了個遍,他自己身邊那些人也都打發出府,鑒於孫紹祖煎的範圍太廣,一時還沒能徹底收拾乾淨。

  
第三個故事(四)

  不久,孫家老宅派人到京城送信,孫老爺子話裡話外都是對孫子的不滿,責備他為何把家生子都遣散出去云云,景元睿拿著信冷笑,想必那起子不甘被趕出府的小人回老家告狀去了,告得好,他正愁沒法子跟孫家斷絕關係。

  景元睿提筆回信,把一個無法無天的紈絝子模仿得惟妙惟肖,如果說金陵十二釵全都是悲劇,那麼與之相關的人物也都沒有好下場,很不幸,景元睿作為迎春的丈夫也落不到一個好結局,但他不相信所謂的命運,上輩子是他一時不察才被妻子謀害,重活一世他要好好珍惜自己的生命。

  經過仔細翻看原主的記憶,孫家在邊關的關係盤枝錯節,家族情況複雜,早些年為了攀上榮國公這棵大樹費了不少功夫,待榮國公逝,孫家早就羽翼豐滿,如今頗有些擁兵自重的嫌疑。

  孫紹祖父母雙亡,孫老爺子子孫眾多,並不在乎這一個沒本事還不能為家族聯姻的孫子,而孫紹祖被調職京城,說他不是孫家為向皇帝表忠心留下的隱形質子景元睿都不相信。

  如今看來,孫家早被皇帝猜忌,即便沒有與賈家聯姻也在皇帝欲除掉的範圍之內,如果這時候景元睿還不想著遠離危險保住小命那他就是個傻子,而脫離孫家就是他唯一能想到的辦法。

  這年代講究連坐,一人犯罪搞不好一個家族都要受牽連,當然孫家家族龐大,仗勢欺人者不在少數,他們並不無辜,可景元睿並不想成為這些人之一。若要他去告密向皇帝投誠那絕對不行,有可能孫家倒了皇帝第一個下手的人就是他,誰都不會喜歡背叛者。

  他在給孫老爺子的回信中將孫府那些家生子大罵一通,仔細描述了他們如何指使女人勾∼引他,並且在府中作威作福,淫……亂孫府,用詞極其誇張,文字活靈活現。

  果然孫老爺子收到回信差點氣得噴出血來,他到底年邁,平時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罷了,可是被孫子如此直白的挑明簡直是在打他的臉。

  「來人,去把那混帳東西給我捆回來!」孫老爺子拿著拐杖恨恨地敲著桌子,像是把它當成了景元睿。

  下人唯唯諾諾,孫家其他子孫大氣都不敢出一聲,孫紹祖在京城的作用誰不是心知肚明,把他捆回來了難道讓他們去當質子?

  「祖父,二弟他一向胡鬧慣了,您何必跟他置氣,京城離這裡幾千里遠,二弟心中苦悶,也只能在口頭肆意妄為些。」說話的正是孫老爺子的大孫子,孫府內定的繼承人,一直以扮演好哥哥好孫子為榮。

  孫老爺子本就是一時氣憤,等他緩過來之後也就不願意再提孫紹祖,誰知不久之後關於孫府如何混亂的流言就在邊關傳開。

  景元睿正在書房分析當前形勢,就見孫婆子進來稟告道:「老爺,太太的病情加重了,大夫看過之後說是已經不中用了,讓準備後事。」說道這裡她拿出帕子抹了抹眼角。

  景元睿驀的站起身,如果迎春出事將來他的下場不見得多好,他急需要一件事來證明命運是可以改變的,而不是看著書中的人物重複原本的生命軌跡。

  「帶我去看看。」他走的太急,沒幾步就把孫婆子甩在後面,等他走到迎春房裡的時候,原本安排在迎春身邊的幾人早已哭成了淚人,跪在迎春床前。

  迎春昏昏沉沉,恍惚間見景元睿進門,抬了抬眼皮喊道:「老爺。」

  「別說話。」此時景元睿顧不得潔癖,直接伸手探向迎春的額頭,非常燒,景元睿差點縮回手,想來是受傷後沒有及時醫治引起的高燒。

  大夫在一邊低著頭,他以前也為孫家太太看過病,知道孫紹祖是個性格陰晴不定隨時會打女人的

  混帳,此時生怕他發火殃及自己。

  這個時代醫學水準低下,景元睿想起紅樓原著中的大夫便對他們失去了信心,他揮揮手讓大夫離開。此時沒有別的辦法,只能用物理方法讓迎春降溫,如果再繼續燒下去很有可能釀成大禍。

  他讓人拿來燒酒、開水等放在屋內,又找來乾淨的布,孫家作為軍官世家,治外傷的藥自然是頂好的。不放心丫鬟婆子的衛生常識,景元睿親自幫迎春處理傷口,他向來冷心冷情,此刻也不由得被迎春身上的傷痕震驚了。

  孫紹祖果然不愧中山狼的名號,真是個畜生!

  迎春並沒有完全昏迷,她原本見到景元睿心中害怕,只求快些了結生命也不願受這份罪,但令人難以置信的是景元睿居然讓人拿藥來給她治傷,她覺得自己可能燒糊塗了,便是在夢中也不敢有這種奢望。

悠于 2016-4-20 16:07

第三個故事(五)

  一夜之後,迎春的高燒終於退了,景元睿熬了一宿眼圈發青,吩咐有經驗略懂醫術的婆子照顧好她,按時換藥,保證衛生條件,方才回到自己的院子裡休息。

  迎春醒來後神智還有些恍惚:「我居然不是在陰曹地府麼?」

  伺候她的周婆子馬上上前用手探了探她額頭的溫度,見她體溫正常後讓人端來一碗藥:「太太可別胡說,昨日太太病成那樣連大夫都說了不行的,老爺一來就把那大夫趕走了,親自給太太換藥擦洗身上,守在床前整整一晚上,今早等太太退了燒才去休息的。可見老爺心裡對太太很是看重,太太可別再說這種話了。」

  周婆子知道迎春的木頭性子,若是以前她也不會把迎春當回事,可現在老爺明顯對她不一般,遣散了屋裡的丫頭不說還改了以往的荒唐,昨日照顧她更是親身親力。周婆子活了這麼多年,就沒見過哪家男人肯對婆娘這樣好的,便是窮人家娶妻不易也沒有男人伺候女人的道理。

  「太太只管放心養病,老爺吩咐了只要能治好太太的病不管吃什麼藥都使得,今早管家還送來些上等燕窩和一支百年老參,讓我熬了藥給太太喝。」周婆子讓丫頭把迎春扶起來,讓她靠在床頭,細心地一勺一勺給她喂藥。

  迎春一口一口把藥喝完,說不出什麼滋味,以往在賈府的姑娘裡她是最受忽視的那個,別說燕窩人參沒人想得起給她,便是有了也只會被她的奶媽和丫鬟貪走,她雖然有個國公府小姐的虛名,實際上過的還不如府裡有頭有臉的大丫鬟。

  嫁到孫家這一個多月,她早就認命,四妹妹說得對,這樣活著還不如做個姑子,可她畢竟沒有反抗生活的勇氣,也許心裡想過海闊天空的生活,但現實中她永遠只是那個耳根子軟爛好心懦弱又無能的二木頭。

  周婆子見她竟沒什麼反應,心裡微冷,以往老爺苛待她時也是這般神情,如今老爺像換了個人似的洗心革面,她也是這個態度,可見是早就麻木了。

  景元睿做事一向不喜歡留有後患,只是孫家下人太多,他並不能一下子處理乾淨,如今只留了心腹之人在身邊用。不管是以前的孫紹祖還是現在的景元睿,都不是好脾氣的,下人們每天戰戰兢兢,生怕像老爺原本倚重的小廝旺福一樣被發賣了,做起事來格外用心,倒讓景元睿省心不少。

  他每天會查看迎春的情況,對這個命苦的女子也從一開始的書中人物漸漸熟悉起來,迎春的性格已經固定,見到他便瑟瑟發抖,他也不惱,反覺得這樣好控制的人才更放心,時間久了迎春見他不再像以前那樣對自己非打即罵,也就放下心來,只要不挨近他兩人也能說上幾句話。

  「今天感覺怎麼樣,身體好點了嗎?」孫紹祖官職不大,又是孫家嫡系子孫,每天到兵部晃悠一圈就可以回家,景元睿卻不想這樣懈怠,他最近工作起來格外用心,每天加班到天黑才回家,一回來便首先去了迎春的院子。

  迎春雖然還躺在床上,氣色卻比之前好了不少,看上去也不再是病歪歪的,只是見到景元睿還有些瑟縮:「好多了,周媽媽每天都燉燕窩給我吃,老爺請的太醫也給把了脈,說是將養一段時間便無大礙。」

  到底迎春底子好,嫁給孫紹祖也不過一兩個月,身體雖有損傷卻不算太嚴重,景元睿又好吃好喝供著她,不過幾天她的身子就有了起色。

  若是旁人看見她唯唯諾諾上不了檯面的樣子只怕早就不耐煩了,景元睿卻心中踏實不少,連說話的語氣都軟了許多:「老家那邊送來了些特產,我讓廚房做了晚上吃,還有一整塊的白狐皮讓人給你做個斗篷冬天穿,我見你的衣服不多,這次大伯母挑了不少好料子送來,讓針線上的人多做幾件。」

  說完他突然想起迎春剛嫁進門時是有幾件新衣服的,卻被孫紹祖發脾氣時全毀了,孫紹祖厭惡迎春,家中下人也是看他臉色下菜碟,連吃的都不肯好好給迎春做,更別說衣服了。

  「多謝老爺還記著我,周媽媽剛才正跟我說衣服的事。」迎春也想到這裡,她向來是個心寬的,景元睿不打罵她還給她找大夫做新衣服她就很知足了,不會揪著過去的事不放,反倒跟周婆子說起了新衣服的樣式。

  見狀景元睿松了口氣,可又覺得迎春不管不問著實性子太好,怪不得能被自己的奶媽丫頭欺負,心裡不太舒坦。他看向周婆子等人的眼神淩厲起來,這些人是他親自挑選出來伺候迎春的,如果被他發現有欺瞞主子的事決不輕饒。

  周婆子等人後背一冷,面對迎春的笑容更燦爛了幾分,倒是迎春毫無所覺。

  迎春本以為晚飯景元睿會像往常一樣回去吃,誰想到他卻吩咐人把飯菜全都擺在自己房裡,過去孫紹祖苛待她時她還要為對方佈置飯菜服侍他,這次她剛動手景元睿就冷著臉讓她坐下。

  「你還要不要命了!自己的身體不知道好好愛惜?今天太醫來診脈的時候怎麼說的?難道我們家裡連個伺候人的丫頭都沒有,要讓你這個當家太太親自動手?」

  他劈裡啪啦一頓話嚇得周圍的丫鬟婆子紛紛變了臉色,把迎春按在座上,盛飯的盛飯,布菜的布菜,舀湯的舀湯,做事井井有條。

  「我知道了,以後不會這樣了。」迎春試探地看他一眼,見他並非真正生氣才開始吃飯,她當了十幾年千金小∼姐,當然也並不是真正喜歡做這些事。

  景元睿有些氣餒,不管他和顏悅色還是脾氣暴躁,迎春似乎都是這樣,說話做事慢騰騰的,不溫不火。他以往自詡自製力過人,卻不想面對這個二木頭難得引爆了他的脾氣,方才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為何就發了火。

  
第三個故事(六)

  「孫指揮最近怎麼不去春意樓了?櫻娘和綠姬可是對你念念不忘,上次還跟我打聽你來著。我說你新婚燕爾在家中好不快活,可是被她們灌了好幾杯酒呢。」景元睿一早剛到兵部就遇到上次在花樓遇到的李其,李其打著哈欠衣衫有些淩亂,明顯不是從家中出來的。

  他意味不明的笑笑,徑直走到自己的位置:「李兄莫非吃醋了,我怎麼聞著好大一股酸味呢。」

  「怎麼可能!」李其沖到他跟前高聲道,「我好心幫你傳個話,你居然這樣誤解我,罷了罷了,我看你最近都不出門,莫非真的是家中嫂夫人管得厲害?」

  景元睿打開兵書的手一頓,若無其事道:「你腦子裡就只有這些東西麼?有空不如多在兵部做些事,上次王大人有急事找你都沒找到,你事後有沒有去找王大人解釋一下?」

  李其一愣:「王大人找我?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沒聽說?」

  「你不在王大人就找了呂謙,怎麼你不知道?不是我多嘴,雖說令尊與王大人有些交情,可李兄做事到底還是謹慎些的好。」景元睿看了眼不遠處謙和溫良的呂謙,壓低聲音道,「此時不宜多說,我還欠李兄一頓飯,老家送來了些野味特產,倘若李兄不嫌棄可否願過府一敘?」

  李其雖然在兵部任職,可他的家族卻是實實在在的書香門第,景元睿若要走仕途必然是軍功好賺些,可是上戰場卻是個隨時可以要人命的事,因此他寧願穩紮穩打一步步從文,拉攏李家也就勢在必得。

  況且孫家乃是武將世家,他為了脫離孫家要早早選好出路才是,經過這段時間的瞭解,當今聖上是個恩怨分明之人,孫紹祖雖然荒唐卻沒有做過觸及聖上底線的事,他早早沒了父母,和孫家關係並不是特別親近,只要他能和孫家劃清界限相信不會只有一條絕路。

  李其雖然和孫紹祖臭味相投,卻認識並不多久,還是第一次被邀請去孫府,當下便有些興奮:「好啊,到時孫兄可要等著我,那件事也要跟我說個明白。」連稱呼都親近不少。

  他並不是真傻的人,景元睿明顯話裡有話,他靠著父親和王大人的交情才能在兵部謀個缺,不知多少人眼紅,而他又沒什麼真才實幹,只怕王大人都不大看得起他。

  晚上景元睿讓廚房做了頓豐盛的飯菜招待李其,李其喝得醉醺醺的,卻也不忘白天景元睿說的事:「你說王大人找我,我不在他就找了呂謙,可是這事沒人跟我說過啊,你也知道我每天就去兵部晃一圈就走了,背地裡不知道多少人嫉妒我,說我靠祖輩才能有這樣大的福氣。」

  景元睿又給他倒了杯酒:「這世上不遭人嫉妒的都是庸人,只是他們因此便排擠李兄倒有些小心眼,李兄也不必跟他們一般見識。」

  「你說得對,不跟他們一般見識,還是孫兄你是個好人啊,要不是你提醒只怕我被人使了陰招還不知道。」

  經過這次之後景元睿和李其的關係更好了,原本的狐朋狗友已經發展為惺惺相惜,偶爾景元睿也會去李家混個臉熟。

  不久孫家老爺子派了孫紹祖無官職在身的堂弟孫繼祖進京。

  「我說堂哥,你這次可把老爺子氣得不輕,老爺子差點都躺床上起不來了,要不是大堂哥幫你求情老爺子早就讓人綁你回西北了。」孫繼祖跟孫紹祖是一類人,一進孫府就眼珠子亂轉四處張望美女,可惜孫府在景元睿的管制下早已今非昔比,他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什麼名堂。

  景元睿黑著一張臉,沒什麼好語氣:「你們一家子在西北過得逍遙自在,別拿我當傻子耍,老爺子要綁我回西北我求之不得,既然堂弟你來了不如我們換換?」

  孫繼祖訕訕道:「堂哥說的哪裡話,我們都是一家人,分什麼你我,京城乃是繁華之地,老爺子自然不會虧待了堂哥。」

  以往大家沒人把孫紹祖這個二愣子當回事,可最近不知道怎麼的他突然鬧騰起來,孫繼祖此時有些擔心,如果惹惱了孫紹祖,讓他一氣之下回了西北,那留在京城當質子的豈不是自己了,於是對景元睿越發恭敬。

  「堂哥大婚之時小弟未能親自來賀,這是我出發前祖父和伯父送給堂哥的禮物,還有些小弟自己賀禮不成敬意,還望堂哥笑納。」

  若是家中來客,迎春抱病自然不必出門,但孫繼祖畢竟是一家子人,孫紹祖成婚時孫家全家都在邊關,沒人見過迎春,孫繼祖難免對這個傳說中京城貴女的堂嫂有了很大的好奇心。

  「這位是小叔家的四堂弟。」晚飯時景元睿給迎春介紹道。

  「見過嫂子。」孫繼祖一雙眼都看直了,目不轉睛地盯在迎春身上,他生在邊關長在邊關,邊關民風彪悍,女子也多是強悍之人,像迎春這般溫柔之人甚是少見,再加上迎春雖不通詩書,卻與黛玉寶釵等人時常來往,身上難免沾染了不俗的氣質,又有景元睿這些時日的精心養護,孫繼祖一下子就陷進去了。

  「四堂弟還請自重。」景元睿拿起一隻銀勺往他頭上扔去,孫繼祖反應過來,當即擦了把口水,曖昧的看向景元睿。景元睿心中窩火,明明他對迎春不過是同情,可是被當她孫繼祖覬覦時卻氣憤不已,就像當初莫小雨和別的男人說一句話他就大發脾氣一樣,可是他不是早就告訴過自己不會再喜歡上別人了嗎?

  迎春也覺察出孫繼祖放肆的眼神,想起以前孫紹祖的放浪行為,再加上某些難以啟齒的傳聞,拿筷子的手都有些哆嗦,不自覺的往景元睿身邊靠了靠,景元睿微微眯眼,對她的小動作很是受用。

  「堂哥還真是有福氣,娶了個這般貌美的嫂子。」孫繼祖被美∼色所惑,當下口不擇言,說出的話已是十分放肆。

  「孫繼祖,慎言!」景元睿也不再對他客氣,半抱半拉著迎春離席,親自把她送回房中。

  「別擔心,有我在,他欺負不了你。」察覺到懷中的人微微發抖,景元睿不自覺就說出這句話,然後他和迎春都是一愣。

  前世莫小雨是個倔強要強的女人,雖然外表柔弱,內心卻十分堅定,對景元睿的保護非常反感,但迎春與她相反。

  「多謝老爺。」迎春不大會說話,說來說去也就這幾句話,無非就是感激景元睿對她的好,不過這「老爺」二字聽在景元睿心裡就非常彆扭了,試問哪個人願意自己有好感的女人叫自己老爺?何況這個稱呼就把他給叫老了,他前世還沒有三十歲呢。

  不過這是古代,他又不能讓人直呼他的名字,老爺就老爺吧。

  
第三個故事(七)

  「今日回府經過點心鋪,不知道你愛吃什麼,就每樣都買了些,你嘗嘗看哪種好吃,下次我多買點。」

  「多謝老爺。」

  「李兄昨日送我一副棋,我不懂這些風雅之物,聽說你喜歡,拿去玩吧。」

  「多謝老爺。」

  「聽聞城西有家寺廟香火旺盛,你如今身體已然康復,不如等休沐了我帶你去散散心吧。」

  「多謝老爺。」

  「昨日兵部王大人找我談話,我要升職了。」

  「多謝……恭喜老爺。」

  景元睿若想對一個人好,那就是真的好,對方喜歡的想要的他都會找來捧著送到對方跟前,對方沒想到的想不到的他也會想盡辦法得到送過去,如今享受到這種溫馨關懷的便是傷勢轉好的迎春。

  「老爺,這西山寺香火旺盛似乎是因為求子十分靈驗的原故。」迎春聽到來往香客的議論,站在寺院門口有些遲疑。

  「是麼,如此甚好,難道你不願進去?」景元睿來之前並不知曉這原因,不過求子倒也是件不錯的事。

  前世他和莫小雨結婚五年都沒有孩子,他甚至自己偷偷去醫院檢查過,醫生說他身體十分健康,他悄悄撕了檢查報告,不願給莫小雨壓力。後來他才知道莫小雨的身體也很健康,沒有孩子是因為她不願給自己生,只想和心愛之人共同孕育愛情結晶,在他墜樓前莫小雨已經有了三個月身孕。

  迎春臉頰泛出紅暈,動了動被景元睿牽著的手,懦懦道:「不、不是,既然來了就進去吧。」

  以往她甚少出門,即便跟著老太太她們一起去寺廟也有許多人跟著,像今天這樣只帶一個小廝一個婆子坐著馬車就出門還是第一次。

  跟在迎春身後的周婆子立刻湊趣道:「老爺和太太剛成婚,來這裡拜拜再合適不過,等太太身體養好了明年生個健健康康的哥兒,老爺定然歡喜。」

  雖然聽過不少恭維話,景元睿還是被周婆子這話說得非常舒心,雖然他跟迎春現在還只是處於拉把手的階段。

  「堂哥,嫂子,你們怎麼也來了這裡?」喊他們的正是孫繼祖,這些日子景元睿把府中看管的很嚴,孫繼祖再也沒能見到迎春,卻愈加有了想得到她的念頭,但現在還不是和景元睿鬧翻的時候,他只好整日在外尋花問柳。

  孫繼祖和孫紹祖不同,他更喜歡已成婚的年輕婦人,迎春剛好合他的胃口,在邊關有孫家做後盾他行事張狂肆無忌憚,可在京城到底還是收斂了許多,不過幾日後便故態復萌,結交了一群同道中人,來西山寺尋找目標,卻不想遇到帶迎春散心的景元睿,幾天不見,迎春似乎更讓他心癢難耐了。

  「我今日休沐,帶你嫂子出來轉轉,聽說這寺廟都是婦人來求子的,莫非四堂弟也來求子不成?」說完景元睿瞟了一眼孫繼祖的肚子,那別有深意的眼神嚇得他往後一跳,下意識捂住肚子。

  若孫繼祖已成婚,自然可以大大方方說是,可他連訂親都不曾,與其來求子還不如先求一段姻緣:「堂哥真是愛開玩笑,我可還沒成親呢。」

  「這倒是我這做哥哥的不是了,下次一定要提醒嬸嬸為你選一門好親事,免得四弟還要眼饞別人的孩子。」孫繼祖的名聲比孫紹祖還差,孫紹祖都沒在邊關說來親事,更別說行為不端的孫繼祖了。

  早先孫繼祖的父母也曾幫他相看過合適的人家,可對方稍一打聽他的名聲就不敢再把姑娘嫁過來,為此孫繼祖的母親不知罵過他多少次,他這次來京城也未免沒有躲避母親嘮叨的意思。

  「不不,堂哥還是先給我添個小侄子吧,我的事不急,不急。」他撓撓頭,再也待不下去,向景元睿和迎春告辭。

  雖然大庭廣眾之下孫繼祖不敢那麼放肆,可人老成精的周婆子還是看出了他看待迎春的眼神,周婆子對這位少爺的行徑多少有所耳聞,想到景元睿對迎春的關心,當下便決定要保護好迎春。

  回府後,周婆子萬般攛掇迎春要抓住景元睿的心,儘快生個兒子,如今像老爺這樣的男人可不多了,旁人家的妻子只要男人將身邊姬妾丫鬟遣散只怕就燒高香了,更別說景元睿對迎春簡直寵到了骨子裡。

  迎春對此倒很淡然:「這種事強求不來的,還是順其自然的好,老爺若是有心便對我好,若是沒有心我也無可奈何。」把周婆子氣得咬牙切齒,真是個木頭!

  景元睿卻想不到她們的談話,他此時正在兵部準備交接的事。自從和李其的關係更進一步後,李其便惦記著找那呂謙的麻煩,他和景元睿都不是良善之輩,很快找了個茬讓王大人不再重用他。

  比起家世王大人更注重個人能力,最近景元睿表現得不錯,李其稍微運作一番就讓景元睿頂替呂謙升了職,為此景元睿給李其和李家送去不少名貴的禮物,他眼光不俗,挑選的禮物李家和李其非常喜歡,心裡對他也就更高看一些。

  王大人也很欣賞他,景元睿做事果斷乾脆,交給他的差事辦得非常漂亮,如此幾次王大人便將他視作心腹,面聖時偶然一次還提到了他。

  「你說的孫紹祖可是西北孫家的嫡系?」皇上拿起一道彈劾孫家的摺子,漫不經心的問。

  「回皇上,孫紹祖和孫家關係似乎並不好,孫紹祖無父無母,在京城成親時孫家也沒有派長輩過來,微臣聽說孫紹祖似乎對此很生氣,把孫家的下人都換了個遍,還揚言要和孫家斷絕往來。」若非皇上提醒王大人幾乎忘了孫紹祖的出身,知道皇上不喜孫家,便幫孫紹祖說個情。

  「有這等事?」皇上眯起眼睛,倒是個識時務的。

  「可不是,說起來這孫紹祖也是個命苦的,因不敢違抗家裡娶了賈赦的庶女,賈家那邊又是那個樣子,難為他竟然絲毫不嫌棄,對妻子那是一頂一的好。」王大人知道皇上最近在拿賈家開刀,與其這事以後被翻出來,還不如他早早在皇上跟前掛個號。

  「不是有傳言說孫家內裡髒亂不堪,孫紹祖更是行徑可惡嗎?」景元睿當初讓人傳的那些,如今已經傳到了皇帝耳中,王大人心中一凜,聖上果然明察秋毫。

  「這事微臣倒是不清楚,不過聽說孫紹祖婚後就遣散了家中適齡丫頭,他和夫人身邊伺候的都是婆子們,這事在兵部已經傳了許久,大家都當成笑話聽,還覺得他畏妻如命。」王大人知道有些事點到為止即可,若他說得太多反倒引起皇上猜忌。

  果然,皇上的表情略微鬆動,一個畏妻的男人總不會讓人感到威脅,說不定皇上還樂得看臣子家中的笑話。

  
第三個故事(完)

  「啊——」黑夜,一陣淒厲的尖叫聲響徹清風院,驚動了熟睡中的人,不多時,四面八方的婆子和家丁拿雞毛撣子的拿雞毛撣子,拿菜刀的拿菜刀,闖進聲音的來源,迎春房中。

  第二天,京城的大街小巷都在流傳著孫家從邊關來的少爺覬覦自己嫂子,做出豬狗不如的事。

  「邊關果然民風彪悍,那少爺看上去一表人才,沒想到居然是這種人。」

  「呸!你難道不知道幾個月前孫家的傳言?那孫家從主子到下人沒一個好東西,要不是孫老爺成婚後把家裡徹底收拾一遍還不知道有多亂,誰知道他那個不爭氣的堂弟一來就做出這種事,我可看見那個孫繼祖整天流連花街柳線呢。」

  「是嗎?我聽說孫老爺都哭到聖上跟前了,說是侮辱孫太太就相當於侮辱他,他要和孫繼祖勢不兩立!」

  「孫老爺真是萬里挑一的好男人啊,以前就對孫太太百依百順,沒想到出事後居然還護著孫太太,孫太太可真是有福氣!」

  「聽說你讓人把孫繼祖綁起來了?」皇宮禦書房內,皇上威嚴的聲音響起,神色複雜的看著跪在地上的景元睿。

  「是,微臣已經派人回老家講明此事,但看祖父和叔父如何處置。」景元睿沒想到昨夜他在外應酬,孫繼祖居然真的支開迎春身邊的婆子欲行不軌,幸好他早就吩咐孫婆子時刻注意迎春房裡的動靜,孫繼祖才沒能得逞。

  不過他曾經是商人,自然要從這件事中得到最大的利益,事情發生後他馬上察覺到這是脫離孫家的好時機,以孫家人的固執絕不會處置孫繼祖,反而會逼著他休棄迎春,這時他扮演的好男人形象就發揮到作用了。

  以他如今的官職還沒有資格上朝,不過這件事發生不久皇上就派人把他召進宮,王大人曾經提醒過他皇上對他的關注,因此他有把握皇上會借機觀察他,就把態度放得很強硬,一個妻子被欺負卻無處伸冤的形象立刻出來了。

  「孫老將軍是個明白人,應當不會讓你失望。」皇上模棱兩可的說完就讓他走了,出了禦書房,景元睿抖動被汗浸濕的衣裳,伴君如伴虎,果然不是假話。

  不久,邊關傳來消息,孫老爺子命景元睿把孫繼祖送回老家,此時賈家已到窮途末路,他就要求嚴厲處置迎春。想到信中所說的浸豬籠之類的酷刑,景元睿冷笑的同時在心中打了個寒顫,如果毫無過錯的迎春尚且要被如此懲罰,那他前世的妻子莫小雨犯下那等大錯不也活得好好的,說不定在他死後和那個男人過得更幸福,人生就是這麼不公平。

  景元睿拒絕孫老爺子的要求,他要處置迎春,景元睿偏偏把孫繼祖用牛車拉著在京城遊街示眾。後來據說孫老爺子得知消息後氣得暈厥過去,孫繼祖的母親更是大病一場,孫家將景元睿逐出家族。

  景元睿再次面聖之後索性連名字都改了,孫紹祖什麼的陰影太大,他還是叫回本來名字吧。他另外買了一處三進的宅院把迎春接了進去,以及賣身契在他手中的孫婆子等人。

  迎春原本很痛苦,但是在景元睿的安慰下也就逐漸淡忘了這件事,她本來就沒心沒肺,倒是景元睿見她如此又有些氣惱,然而這也是件好事。

  以往一起胡鬧的狐朋狗友全都跟他斷絕了往來,只有李其和王大人仍然對他如初,那些人經過觀望發現景元睿非但沒有失勢,反而有被皇上重用的可能,又厚著臉皮找了過來。

  賈家被抄家,迎春雖然有些心軟,但只是略略提了幾句,當初跟她一起玩的姐妹死的死,嫁的嫁,她誰也管不了,只能過自己的日子。

  景元睿對她仍然很好,他發現自己似乎越來越離不開她,迎春沒有脾氣,他讓她做什麼她就做什麼,這剛好對他的胃口。他想起前世的日子似乎像是一場夢,迎春軟綿綿的永遠不會傷害他,這就夠了。

  十年後,四十歲的景元睿已是人人稱羨的朝中重臣,他有賢慧的妻子,可愛的兒女,一家四口過得幸福美滿,誰也不敢再嘲笑他被逐出家族的事。

  孫家早就在聖上的籌謀中煙消雲散,景元睿步步高升,成為一代名臣。

  有個莫小雨的番外放在作者有話說,純屬惡搞,與正文無關。

作者有話要說:

  莫小雨番外

  把景元睿從天臺上推下去的時候她很害怕,可是摸到微凸的小腹後,在身旁男人鼓勵的眼神中她又振作起來,那個霸道又強勢的男人再也不會用控制她,她可以和心愛的人生活在一起,接收景元睿留下的所有財產,他們會過的很幸福。

  徐言是莫小雨在和景元睿的婚姻最痛苦的時候遇到的,他給了她女人所能感受到的最大浪漫和幸福,他雖然並不富有,卻會花掉自己一個月的工資給她買一條裙子,他看向她的眼神溫柔又神情,她覺得這就是世上最好的男人了。

  莫小雨知道景元睿是絕不會和她離婚的,但她犯下了最大的錯誤,懷上了徐言的孩子,她淚如雨下地撲到徐言懷中訴說自己的恐懼和委屈,徐言緩緩開導她,幫她尋找解決的辦法,只要景元睿從世上消失,就沒有人能威脅到他們。

  「言,以後再也沒有人能把我們分開了對嗎?」莫小雨在徐言的懷裡顫抖著。

  「對,不會再有人阻礙我們了。」徐言的眼中泛起精光。

  莫小雨被景元睿寵了五年,當然不懂得經營公司,景元睿留下的財產全都被徐言控制了,剛開始徐言搬進她和景元睿的家,對她如珍寶,可時間一長徐言的脾氣變了,以往的溫柔化為烏有,他開始處處看他不順眼,罵她,甚至打她。

  對了,這些變化似乎是在徐言徹底掌握景元睿的遺產後開始的。

  後來,他們的孩子還未出生就沒了,莫小雨還沒來得及傷心就見徐言懷中擁著佳人,要把她趕走。

  「世上怎麼會有你這麼蠢的女人?」徐言笑得志得意滿。

  莫小雨在一個雨夜重生了,重生到她和景元睿相遇之前,她下定決心這輩子一定要好好珍惜景元睿,她以前果然是瞎了眼才會覺得景元睿對她不好,其實景元睿把她捧在手心捨不得她受一點點委屈,不讓她離開視線控制著她的生活也只不過是他太愛她罷了,莫小雨心想。

  她在同樣的時間去到上輩子和景元睿相識的地點,只要她等著,幸福就會到來,可是她看到景元睿居然擁抱著另一個女人在親吻,她聽到他叫那個女人迎春,她看到他笑得幸福又傻氣。

  傻氣?怎麼可能?她失魂落魄的離開,上輩子因為她討厭他的桎梏從來沒給過他好臉色,他自然不會這樣開心。

  路過報刊亭的時候她無意中看到一本雜誌,顯眼的標題讓她如遭雷劈《揭秘歷史名臣景元睿和妻子賈迎春的幸福一生》。

悠于 2016-4-20 16:07

第四個故事(一)

  賈政正在書房接待賈雨村,他妹妹賈敏剛去世,妹夫林如海把外甥女黛玉送來賈家,並且捎帶讓他幫賈雨村謀個差事。

  賈雨村對賈政十分恭敬,將林如海的書信交給他之後兩人聊得很投機,賈政當即拍胸脯保證必然幫他辦妥當。

  「那就有勞世兄費心了。」

  賈雨村嘴裡說著感謝的話,正要告辭,卻見賈政臉色一變,突然從椅子上跳起來摔了一隻茶杯,指著自己破口大駡:「你就是那個以妾為妻的賈雨村?真個不要臉的貨!吃人家的住人家的還要調戲人家丫鬟,人家女兒被拐賣了也不幫忙,還幫著殺人兇手掩蓋真相,就你這種貨色也能當官,我看你還是回家賣紅薯去吧!老子是不會讓你禍害百姓的!」

  賈雨村目瞪口呆,僵在當場,臉色倏地變得通紅。

  譚朱是紅樓夢的忠實粉絲,一本原著翻來覆去不知看了多少遍,書中人物她最喜歡「心比比干多一竅,病如西子勝三分」的林妹妹,也就更為她的悲慘結局而痛心。

  為此她經常在某網站看黛玉的同人小說,就喜歡看林黛玉各種逆襲花樣虐賈府中人,什麼賈母王夫人賈政賈寶玉,什麼賈璉鳳姐薛姨媽薛寶釵,只要敢欺負我黛玉者,格殺勿論!

  她進入賈政的身體已經好幾天了,看著賈政訓斥寶玉,和姨娘親熱,接受門客的恭維,心裡著急的不得了,想做些什麼,直到剛才突然就有了控制賈政身體的力量,忍不住罵了一頓賈雨村,可是罵完之後她的魂魄再次被擠到角落裡,只好眼睜睜看著賈政不住向賈雨村道歉。

  「實在對不住了,賢弟,方才是為兄癔症了。」賈政很是尷尬,他剛剛才發現自己身體裡有個女子的魂魄,而且這女子還是個毫無教養的潑婦,更有可能隨時控制他做出一些超出想像的事,這對熟讀聖賢書的賈政來說簡直是有辱斯文!

  賈雨村雖然對賈政有事相求,可讀書人最重臉面,被賈政罵過之後怎麼也不可能再腆著臉去求他,就臉色很差地走了。

  走到門外時忽然心有所感,回頭一看,賈政兩手扯著耳朵伸出舌頭對他做鬼臉——賈雨村腳下一個踉蹌,摔了!

  譚朱鼓掌歡呼,這種壞人能除掉一個是一個。

  賈政回到後院,見賈寶玉和一個丫頭鬼鬼祟祟湊在一起,賈寶玉還試圖去吃那丫頭嘴上的胭脂,當場怒從心中來。

  只見賈政掐著腰扭著腿快步沖到賈寶玉跟前,一個耳刮子甩了過去:「沒出息的東西!才多大點就知道稀罕女人了!平時身邊伺候的都是女人,出來還要調戲女人,這麼有本事你怎麼不變性成個女人!」

  說完又是兩個響亮的耳光,賈寶玉都被打傻了,院子裡的下人也看傻了,譚朱哈哈大笑,早就看賈寶玉這個混世魔王不順眼了,男的女的都敢招惹,害得林妹妹傷心落淚,這次總算給他一個教訓!

  王夫人聽說老爺打了寶玉,顧不得要去老太太那裡見剛進賈府的黛玉,急匆匆趕來,就看到賈政雙手叉腰仰天大笑,狀如瘋魔,寶玉臉上掛著淚珠,鮮紅的五個手指印腫得老高。

  難道老爺失心瘋了?

  
第四個故事(二)

  賈母得知賈政打寶玉的事,派人把他叫去罵了一頓,賈母到底是大家閨秀出身,說不出什麼難聽話,只能用孝道威脅賈政。

  賈政一把揮開賈母的手跳起來:「你個死老太婆就不能換點新鮮的!願意帶著賈寶玉回南京就回去吧,沒人攔著你!一大把年紀不懂得教養子孫,就知道貪圖享受,把賈寶玉寵成個廢物,你到底是喜歡他還是恨他?我看你就是不喜歡面善心毒的王夫人,你有本事威脅我你怎麼不除掉她啊!」

  哼!有我這個閱遍紅樓同人的讀者在,還怕你賈府不鬧得雞飛狗跳?譚朱得意洋洋的想。

  賈母頓時暈倒,王夫人也被賈政的話氣得舊病復發,至於王夫人有什麼舊病,譚朱不曉得,也不想管。

  「老太太,對不住,兒子不孝啊。」賈政悲憤的跪倒在賈母床前,哭得不能自已。

  鳳姐等人早已手忙腳亂,既吃驚于一向為人古板謹慎的賈政說出這般大逆不道的話,又忙著讓人請太醫給賈母王夫人問脈,還要操心寶玉身子弱禁不起賈政的掌摑,竟是顧不上給黛玉準備房間。

  黛玉進賈府第一天,雞飛狗跳,她早就被二舅舅的「語出驚人」給嚇到了,暗自思忖,這位二舅舅並不像父親說的那般為人端方,謙恭厚道,依她看來倒是有些失心瘋。

  看到女神黛玉,重新佔據賈政身體的譚朱發飆了,指著鳳姐罵道:「你怎麼做事的!老太太早就讓人去揚州接外甥女來,怎麼現在還未準備房間住處,你是要外甥女以地為席以天為被嗎?難不成你們以為沒了妹妹外甥女就任你們糟踐?若是照顧不好外甥女趁早將她送回揚州去,少在這裡假惺惺的裝仁慈了!」

  鳳姐完全被罵懵了,又羞又惱,縱然她有千般不是也輪不到賈政這個婆家叔叔來罵,傳出去她的名聲還要不要。此刻她也想學賈母王夫人一樣昏倒過去,人人都說大老爺荒唐,誰知二老爺荒唐起來才不是人。

  她強忍著羞憤道:「是我的不是,今日的事實在太多,竟忘了給林妹妹安排住處,妹妹今日暫且和我們家的姊妹們對付一晚,等忙過了老太太太太和寶玉的事再給你仔細安排。」

  說著一邊不住的道歉,一邊命人將黛玉帶到三春的房間和迎春擠一處。此時連黛玉都忍不住同情這位璉二嫂子了,二舅舅可真是不給面子。

  不過賈政的話到底戳了她的心窩,失去親娘的悲痛和遠離父親的思鄉之情讓她忍不住落淚,原本對外祖母和舅舅的期待也消失的一乾二淨。

  重新掌握了身體控制權的賈政想起方才的話忍不住給了自己一耳光,鳳姐等人嚇了一跳,看見老爺就要溜的寶玉更是把頭磕在了門框上。

  賈政見到寶玉又跳了起來:「你是女孩嗎?整天在後院和小丫頭廝混像什麼話!如今老太太病倒,你還要住在這兒給她老人家添麻煩嗎?你、你、你,趕緊把寶玉的床褥給我收拾了送去太太院裡,敢慢一步把你們全都賣到春意樓去!」

  襲人等丫鬟戰戰兢兢地做事去了,老爺的眼神太可怕,如今家裡的女主子都被老爺氣病了,將來就算賈母問起也是老爺的命令。

  鳳姐張大嘴巴忘了要說的話,老爺的決定她也不敢違抗,便讓平兒去王夫人那邊幫著拾掇。

  賈政跪在賈母床前把頭都磕腫了,賈母身邊的丫頭也不敢勸,鳳姐既惱怒老爺忘記了避嫌的事,又心急賈母的病,連忙讓人把賈璉叫過來。

  同時,正在跟小老婆吃酒的賈赦聽說二弟發了瘋,把母親弟妹都給氣病了,馬上趕了過來,就見賈政露出一個嫵媚的笑容:「大哥,我們改天去春意樓吃酒如何?」

  剛到門口的賈璉被門檻絆了一下,摔倒在鳳姐身上,鳳姐則忍住心內接連不斷的抽搐,示意他千萬別被老爺注意到。

  賈赦內心蕩漾了一下,隨即瞥見床上的賈母,義正言辭道:「二弟,不可,老太太還在昏迷,你怎可說這等混帳話!」

  賈政翻臉如翻書,「呸」了他一聲:「整天跟小老婆吃酒的人有什麼資格說這話,我不管,我不管,我就是要去春意樓吃酒!」

  賈璉「噗嗤」一下笑出聲來,立刻被手疾眼快的鳳姐捂住嘴,可是賈政已經看到他了,走過去扯了扯他的臉蛋:「你父親不去你去,讓你媳婦支一千兩銀子,明兒咱爺倆一擲千金去。」

  同被安置在賈母房裡的王夫人剛醒來,聽到賈政的話,又昏了過去。

  
第四個故事(三)

  晚上,賈政在賈母床前跪了整整一晚,不斷反省自己,他究竟是造了什麼孽,為何上天要派來這等妖女折磨他、羞辱他?他賈政賈存周,多年來恪守「孝悌」二字,不敢有半點違逆,卻先是失去引以為傲的長子,如今又被妖女附身,控制自己做出無恥之事,真真羞死個人了,日後他還有何面目再見自己的親人?

  第二天,賈璉喜滋滋的逼著鳳姐給他支了銀子,趁賈赦不在時悄悄來老太太屋裡找賈政,只見賈政抽著鼻涕道:「大侄子,叔叔我昨晚著涼了,你去找一頂轎子來抬著我,再把老太太的安神藥給我喝一碗,記得到了春意樓叫醒我。」

  為了防止賈政中途退縮,譚朱也是拼了,她還想好好欣賞一下古代青樓呢。

  賈璉為了二叔著想特地在安神藥中混了虎鞭,畢竟他一直覺得自己的二叔太正經大約是因為年紀大了「不行」?

  不出一日,賈家二老爺氣病老母夫人帶著侄子喝花酒的事傳遍了京城,上至王公貴族下至平民百姓都在熱論賈二老爺如何威猛的與春意樓頭牌妖精打架,從二樓閨房掉落到春意樓後街,許多人有幸目睹到賈二老爺的屁股上那顆又黑又亮的痣。

  隨後更有璉二爺與三十個虎狼之年的婦人大戰三天三夜被榨幹的消息令京城百姓一片譁然,璉二爺離開春意樓是被抬出去的。

  王家派人前來賈家詢問,賈政滿不在乎的吩咐把人打出去,這下可捅了馬蜂窩了,王子騰親自上門居然被賈政冷嘲熱諷一頓,然後揚言要和賈家斷絕關係。

  賈政嘿嘿一笑:「您隨意。」

  轉過身吩咐下人照顧好黛玉。

  由於賈政鬧得不像話,影響力太大,皇帝看在老國公的面子上把他叫去罵了一頓,然後免了他的職,卻給賈母賜了許多東西。

  賈政腆著臉在皇上跟前哭道:「求皇上開恩讓臣唯一的閨女回家,她娘她奶奶都在床上躺著,她嫂子手忙腳亂管不好家,臣家裡老的老弱的弱,不中用的不中用,就指望這閨女回家管事呢。」

  皇帝被他氣笑了,張嘴就是一道旨意,命賈元春回家廟裡為宮中貴人祈福,這輩子,賈元春是別想再嫁。

  王夫人醒來後先是看見搬回她院裡的寶玉,既驚又喜,隨後又見到被遣送回家的元春,得知內情後母子三人抱頭痛哭了一場,就被賈政揪著寶玉的頭髮趕了出去:「哭哭啼啼像什麼話!區區一個侍者也值得天上的仙子為你費盡心思絞盡腦汁?」

  賈寶玉身上的玉被他摘下來一扔,立刻就有一僧一道跳到空中接住,大聲呵斥賈政。

  賈政一怒,拿起院子裡澆花的噴壺噴了他們一臉水,一邊喊院子裡的丫鬟小廝:「誰給我捉住這兩個蠢貨老爺賞銀一百兩!」

  一時間院子裡所有人都放開手裡的活去捉僧道,跟小雞捉老鷹似的,賈政繼續喊:「打中一次賞銀十兩!打中兩次賞銀三十兩!打腫臉賞銀五十兩!揍一頓賞銀八十兩!」

  趙姨娘賈環瘋了似的去追僧道,趙姨娘用盡全力扯住跛足道人破爛的道袍,一腳踢在他的晉江上,大聲吼道:「環兒去咬和尚的屁股!」

  說著不要命的往跛腳道人的臉上招呼,一掌又一掌,一拳又一拳。賈環個頭不高,咬起和尚卻是一咬一個准,學著趙姨娘的樣子把所有招數都往他身上使,這一口十兩,這一口三十兩,這一口八十兩,只可惜夠不到他的臉,三爺就要少拿五十兩銀子了嗚嗚!

  王夫人元春見狀癱軟在地目瞪口呆,這、這是國公府的姨娘和少爺?

  
第四個故事(完)

  且說那一僧一道被趙姨娘賈環追得無處可逃,關鍵時刻居然往王夫人的臥房裡跑去,別的下人尚且顧及到王夫人不敢再追,趙姨娘賈環卻早就恨透了王夫人,仗著老爺的命令繼續追了上去。

  王夫人等攔不及他們,破壞力強大的四人組已是把王夫人的臥房翻了個底朝天。

  「天哪,那是什麼?太太房裡居然藏著這麼多寶貝,太太果然很有錢!」

  「那是銀票吧?這麼多張!都說老太太是府裡最富有的,我看太太才是真正的富婆呢!」

  譚朱定睛一看,原來王夫人掌管賈府多年貪墨的銀錢寶貝都被四人組翻了出來,別問她怎麼知道是貪墨而不是嫁妝,看過幾本同人的都清楚王夫人管家的時候撈了不少銀子。

  見老爺神色不明的看向自己,王夫人嚇得站都站不起來,緊緊抓著元春的手腕不敢說話。

  「還不去把他們綁了,一個個站著不幹活,難道老爺沒給你們飯吃?」賈政大喝一聲,下人們一湧而上將僧道拿繩子結結實實的捆了送去官府。

  王夫人忐忑的坐在地上,卻見賈政慢騰騰走到她跟前,把散落到地上的銀票往手裡一摟,喜滋滋道:「以後吃花酒不用去賬上支銀子了。」說完歡天喜地的拿著銀票找賈璉去了。

  自從經歷過與三十個婦人大戰之後,賈璉就臥病不起了,賈政去的時候鳳姐和平兒兩眼通紅的正在喂他吃藥,賈璉蔫蔫地躺在床上臉色蒼白,看見賈政勉強擠出一個微笑:「二叔。」

  賈政像是一無所覺的興奮道:「我從你二嬸那裡得了好些銀子,你快起床,咱們還去吃花酒,聽說春意樓新來了個頭牌,人長得漂亮,身段也好……」還沒說完賈璉就吐了。

  鳳姐忙命平兒端茶遞水的給賈璉漱口清理衣服,一面情緒低落的對賈政道:「老爺,您也看見了,我們爺上次回來就成了這樣子,要不老爺您還是找大老爺去吧。」

  還沒說完她就想在心裡扇自己一刮子,難道自己也跟著老爺染了瘋魔不成,居然攛掇府中兩位老爺去——

  賈政不耐煩的「哼」了一聲,嘴裡嘟囔著:「真是不中用的東西,讓你天天找丫鬟媳婦鬼混,讓你還敢找小廝泄火,看你以後再嘿嘿嘿的時候會不會有心理陰影?」

  從此賈府兩位當家的大老爺們整日躲在家裡不出門,第三代的賈璉又成了那個樣子,老太太也病的不輕,漸漸地榮國府竟是逐漸消失在京城人的視線中,連僅有的所謂「四王八公」都斷了往來。

  十年後賈府三喜臨門,寶玉中了狀元,賈蘭中了進士,寶玉和黛玉即將成婚。

  喜歡作妖的王夫人十年來纏綿病榻,聽說寶玉中了狀元掙扎著要起來,被淚眼朦朧的元春勸住了:「寶玉好容易在老爺的教導下才有了今天,太太就安心養病吧,別再和老爺置氣了。」

  即使王夫人不滿這門婚事又能如何,老爺和寶玉都是頂願意的,就是元春看來黛玉也是頂尖的姑娘了,雖沒見過薛姨媽家裡那位素有賢德的表妹,但老爺最不耐煩太太的娘家人,如果太太再不甘休,只怕老爺是容不下她的。何況大房鳳姐賈璉沒能生個兒子,如今家裡全憑老爺頂門定居,也因此逃過了不少劫難。

  賈府沒了幾位強勢的女人做主,第三代子孫又能成材,黛玉也得到了幸福,譚朱就心滿意足了。

悠于 2016-4-20 16:10

第五個故事

  (一)

  隨著賈老太君的逝世和賈府被抄家,寶玉和寶釵成了親,賈府上上下下亂作一團,各路人馬都開始興風作浪,當主子的沒有個主子樣,當奴僕的巴不得尋個好去處,黛玉在府中的日子一天比一天淒慘,如果說以前是吃不上燕窩的話,如今連頓平常的飯菜都鮮少能見到。

  陸澄穿越十年,從一介文弱書生到走南闖北的商人,他早就知曉這是紅樓的世界,本不願多管閒事,奈何當日曾受過林如海些許恩惠,又深知黛玉將來命運,倘若坐視不理難免心中有愧。

  不過他一個單身男子要想拯救一個弱女子,這名頭可要好好想想,陸澄思來想去就想將黛玉認作義妹。

  賈府門前原本的氣派都成了荒涼,幾個人在這裡吵吵嚷嚷,似乎是賣了府裡的古董分贓不均。陸澄走上前略一拱手:「在下特地來府上尋找林家姑娘。」他自稱乃是林如海故人,特地前來探望林姑娘。

  幾人面面相覷,看陸澄穿著打扮雖不顯富貴,氣質倒是不俗,覺得有好處可撈,便笑嘻嘻的將他請了進去。

  如今賈府沒了主事之人,賈環幾人與姑娘們並不熟悉,卻也知道林姑娘是個嬌弱的藥罐子,府裡白養了她這些年,也是時候讓她做貢獻了。

  他們可不管陸澄有無家室,是否婚配,打定了主意要將林姑娘這燙手山芋送出門去,最好賺來一筆聘金。何況陸澄看上去二十來歲,眉目俊朗,身材修長,以他們的眼光看來也是個不錯的丈夫人選,若是這人嫌林姑娘體弱,他們府上姑娘多,隨便挑誰都沒關係,挑幾個都可以,只要你出得起錢。

  幾人私下裡有商有量就敲定了林姑娘的婚事,賈環更是惡意的猜測寶玉失去他的林妹妹是否真要出家去當和尚。到邢夫人那裡過了個場面,又給黛玉送去碗參湯吊著身體,就去和陸澄談判去了。

  「你是說府上有意將林姑娘許配給我?」陸澄挑了挑眉,他原本打算先見上黛玉一面,若她願意就認了義兄妹將她帶走,卻不想賈家人還打著這個主意。看到賈環等人意有所指的猥瑣笑容,他瞬間就明白了他們的意圖,不就是貪財麼。

  賈環兩手一拍,咧著嘴笑道:「我那林家表姐可是真正的大家閨秀,又會作詩又會彈琴,長得也是絕頂漂亮,再加上林家姑父的情分在,與陸兄可不就是天作之合?」

  陸澄微微一笑:「正是林姑娘身份貴重,只怕在下高攀了,不如讓在下見一見林姑娘,有些事還是當面說的好。」

  與此同時,邢夫人也瞞了人悄悄去找黛玉,思及賈環說的將來收了聘金分她一份,她嘴角扯出一個笑容,拉著黛玉的手熱切道:「大姑娘,如今我們家的情況實在是找不出這樣好的親事,當初老太太在時沒能給你安排妥當,你在我們家住了這些年我是把你當親閨女看的,你跟寶玉的事要我說二太太做的不地道,可是你總要嫁人不是?更何況這位陸少爺還與你父親有故,就是看在你父親的份上也會好好待你,人家雖然不是什麼王公貴族,起碼家境不錯,能保你衣食無憂,你看看自從老太太去了你過得是什麼日子,府裡都是看人下菜碟的,你現在病歪歪的,沒錢吃藥,連頓精細的飯菜都吃不上……」

  黛玉蒼白著臉,低下頭默不說話,唯有在邢夫人提到她父親時才略有動容,以她如今的處境和身體狀況,不是沒想過乾乾淨淨的去了,免得留在世間拖累他人,可邢夫人說得對,賈家養她多年,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她不能如此回報賈家。

  隔著一道屏風,陸澄將自己受過林如海恩惠一事告知黛玉,又說了自己原本的打算,對於給黛玉帶來的困擾感到抱歉。

  既然都是誤會,黛玉並不想隨意託付終身,正要送客,就聽陸澄道:「我老家在蘇州,我在外經商多年,已經在老家置了些產業,此次來京城處理完最後一筆生意就準備回蘇州定居。姑娘應當明白他們若得不到一筆聘金勢必不會甘休,將來姑娘留在府裡定然處境艱難,我今日幫了姑娘不過是為求心安,讓自己不至於成為忘恩負義之輩,所以姑娘不必覺得拖累與我。如果姑娘願意可隨我回蘇州拜祭父母,想來林大人當初何等高義,定然不願看林姑娘淪落至此。」

  待陸澄說完,黛玉早已淚流滿面,捂著嘴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二)

  陸澄給賈家出了一筆聘金,由邢夫人做主,黛玉就成了他名義上的妻子。儘管像他計畫的兩人結為義兄妹也不是不可,但他要娶黛玉之事被賈環等人傳開了,對姑娘家名聲不好,還不如大大方方結成姻緣。

  正是煙花三月,春風和煦,陸澄和黛玉乘船南下。黛玉隨身只帶了雪雁一個丫頭,伺候她衣食住行難免有些手忙腳亂,好在自從離開賈府,黛玉身體一天天好起來。所幸船上同行的有位太醫院退休的老太醫,陸澄便請了他為黛玉診脈。

  診過脈,老太醫捋了捋鬍子,一出門就把陸澄叫走了。

  「內子的病可是有何不妥之處?」陸澄見老太醫神色鄭重,雖然他知道書裡寫黛玉的病無法根治,除了身體原因,還有原著那不可理喻的設定,不過看老太醫的神情,似乎另有隱情。

  老太醫躊躇半晌開口道:「老夫觀尊夫人氣度不凡,想來出身高貴,應當不是一般的讀書人家。」

  陸澄點了點頭。

  老太醫歎了口氣:「夫人的身體原本已是無藥可醫,自小積的弱疾,想來訪過不少名醫,吃了許多藥也不見好。只是方才我觀夫人身體似乎有了生機,只要多加調理,悉心保養,日後身體健康不是沒有可能。」

  陸澄一怔,黛玉有了變數,莫非是因為自己?隨即向老太醫討教了保養身體的方法。

  時隔多年,黛玉再次踏上家鄉的土地,聽著熟悉的鄉音,一時間悲喜交加,雪雁也陪著她紅了眼眶。

  陸澄從一年前開始就回蘇州置辦了宅子和莊子,不論前世今生,他老家都在這裡。當初穿越時便是因為前身波及到一樁販賣私鹽的案子裡,十四五歲的少年秀才難以承受打擊,懸一條腰帶自掛了房梁,陸澄穿越後便是被林如海洗清了罪責。

  後來陸澄放棄讀書,辛苦奮鬥十年,攢下一筆不菲的家業。本以為回老家後娶個溫柔賢慧的媳婦,生幾個活潑可愛的孩子,平平淡淡度過一生,可世事無常,他從沒想到自己居然娶了林黛玉。

  陸家的宅子由一對老夫妻在照看,陸澄這次回來帶了幾個途中買的下人,帶上雪雁,陸家不過七八個伺候的人。雪雁有心替黛玉感到委屈,黛玉噗嗤一笑:「咱們這才過了幾天安生日子,你就嫌東嫌西了,罷了罷了,大約我這廟小,咱們如今也算是落葉歸根,趕明兒找戶人家把你嫁出去,你忙著相夫教子也就忘了這一茬。」

  雖然陸澄和她不過是個名頭上的夫妻,且他二人相敬如賓,但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黛玉對陸澄的為人也算是瞭解一二,見他並非輕浮之人,心裡倒也把自己當成了陸家人。她年幼時就寄人籬下,最遺憾的莫過於無家可歸,如今好容易有了自己的家,家中僕婦雖少,卻個個將她看做當家的夫人,再加上身體越來越好,這日子過得倒比從前快活許多。

  雪雁羞惱的紅了臉:「我好心為姑娘著想,姑娘反倒編排起我來。」她想起當初紫鵑死活要跟著姑娘的時候,被姑爺一句「養活不起兩個丫頭」說得目瞪口呆,幸好她也是蘇州人,姑娘身邊又不能沒有伺候的人,姑爺才勉強同意帶上她。

  回來不久,陸澄先帶著黛玉祭拜了陸家祖先,表示承認黛玉是陸家人,隨後又和黛玉一道去祭拜林如海和賈敏。林家沒有旁支,僅有幾個林家家生的老僕人守著主子的墓,見了黛玉,幾位老人熱淚盈眶,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見到林家姑娘。

  黛玉和雪雁免不了又痛哭一場,陸澄在林家祖宗面前認真承諾會好好對待黛玉,臨走前幾位老人將附近的一個莊子的地契交給黛玉作為嫁妝,這大概就是賈璉手下的漏網之魚了。

  (完)

  古代生活單調,陸澄提前過起了退休生活,陸家的宅子不算大,陸澄結合古今中外將它設計得詩情畫意又簡雅大方。每天坐在梨花樹下泡一壺茶、執一卷書,過得非常愜意,隔幾天鋪子裡的掌櫃送來帳本,他看上幾眼,收收錢。

  偶爾建議黛玉多在院子裡走動走動,鍛煉一下身體。黛玉曾好奇的看過他的書,當然不是什麼詩詞之類的,不過是些有趣的話本傳奇,黛玉拿去看得津津有味,兩人還就書裡的內容進行過爭執和討論。

  黛玉發現陸澄對很多事都頗有見地,並非是她所以為的簡單的商人或者秀才,他雖比她大幾歲,但那種成熟和閱歷不是一般人能達到的,他活得淡定從容,仿佛這世間的一切對他沒有任何影響。

  而陸澄本以為自己娶回家的是個需要供起來的女神,可事實上黛玉的聰慧和靈動足以讓任何一個男人動心,和她相處讓人感覺非常舒服,她活潑俏皮,才華橫溢,又不會自持身份端架子,和她在一起亦師亦友,陸澄腦海中閃爍著兩個大字「賺了」。

  要追求一個女人不太容易,但是要討好一個已經成為自己老婆的古代女人還是比較容易的。於是黛玉就發現自家後院突然多了一排竹子,房裡的書架上多了幾本詩集,陸澄還隱晦的告訴她想要葬花的話他可以幫忙遞花鋤。

  黛玉既好笑又無奈,除此之外還有些警惕,她的這些愛好到底怎麼被他知曉的。

  雪雁舉手發誓:「我絕對沒往外說過一句話!」

  幾年後黛玉和陸澄已是蘇州城裡有名的恩愛夫妻,只可惜膝下沒有一兒半女,陸澄對此無所謂,黛玉想起母親當年也是子嗣艱難,背地裡歎了幾口氣。

  陸澄成為城裡頗有威望的富戶,又和蘇州知府是舊友,人也長得俊朗不凡,唯一的缺憾就是年過三十沒有孩子,這讓不少人心思活泛起來。

  「陸夫人,我家這閨女比不得夫人貌美,好在性子安靜,人也聽話,若夫人不嫌棄就送給夫人和陸老爺使喚。」某位有求于陸家的人把自家十四五歲的姑娘領到黛玉跟前,要她說這蘇州城只怕沒人能比得上陸夫人的相貌和氣度,怨不得人家夫妻和睦,只可惜不能生孩子,不過她們家的姑娘向來能生,長得又不算好看,進了陸家也不至於和陸夫人爭寵,如果這陸夫人聰明點就趁早做打算,也好攏住陸老爺的心。

  黛玉看了一眼低著頭的小姑娘,心裡卻想假如陸澄在此肯定要說「都能當我女兒的姑娘也敢送過來,到底是他們口味重還是他們以為我的口味重」,忍著笑拒絕了對方,那小姑娘離開前還自以為沒人察覺的偷眼看她。

  這幾年陸澄將黛玉嬌養著,二十出頭的她看起來活得健康又滋潤,與五年前賈府中那個即將病危的羸弱姑娘相比簡直是天差地別。黛玉頭一次覺得人生還可以這樣過,不用時刻面對風刀霜劍,沒有嫉妒或惡意的眼神,她被陸澄寵得像是泡在蜜罐裡。

  說實話,對於陸澄她一直沒琢磨透,這個人在她父母和林家祖先跟前承諾了會對她好,然而他做的遠比他承諾的要更好。他會在她睡不著覺的時候整夜抱著她給她講一些離奇古怪的故事,會每天陪著她繞著院子一圈又一圈的走,美名其曰鍛煉身體,會在她吃不下飯的時候弄些稀奇古怪的吃食喂給她……

  或許曾經在賈府的富貴鄉里寶玉最懂她,她可以不在乎寶玉身邊有襲人,有湘雲,有晴雯,哪怕他關心每一個未出閣的女孩兒,但自己在他心裡是不同的。可現在她卻被陸澄寵得不想他身邊有別人,陸澄對她的好是難以言說的,是每時每刻的陪伴,是讓她能全心全意信賴的。

  就像陸澄說的那樣,若真心相愛,兩個人之間就不該有旁人。

  【還有些生孩子呀,在落魄的寶玉寶釵面前秀恩愛(我就是這麼小心眼)的情節沒寫,感覺沒必要了】

  
第六個故事

  (一)

  「你說什麼?賈璉他真敢這麼說?」王熙鳳一拍桌子,怒眼看向垂首不安的下人。

  下人戰戰兢兢,今日本該是賈家約好來王家提親的日子,誰知那賈府璉二爺不知中了什麼魔,吵著鬧著要悔婚,還嚷嚷著他堂堂國公府長子嫡孫,絕不娶一個潑皮破落戶。

  論理說他們王家的鳳姑娘的確性格爽辣,眼裡揉不得沙子,可別說鳳姑娘長相乃是人間極品,就是管家理事也是一把好手,這樣的姑娘誰家娶了不是福氣,偏偏那位璉二爺還口口聲聲「還沒進門就敢管東管西,要是進了門我賈家豈不都變成了她王家的天下」。

  「好!他賈璉既然敢不念往日情分,我也犯不著倒貼他!母親,這門親事就此作罷,來日我定要尋一門比他賈璉更勝十倍的好夫婿!」王熙鳳紅著眼眶拂袖而去,她與賈璉幼時也曾相識,本以為兩人情分不比旁人,將來成婚也可做一對恩愛夫妻,誰曾想這賈璉竟是個混帳東西。

  王家太太抹著眼淚將事情原原本本講給老爺聽,雖說這門親事表面上很是風光,又有鳳姐兒的姑母乃是賈璉的親嬸娘,嫁過去就是親上加親,可賈璉既然敢如此看待他們王家,他們王家也犯不著再把閨女送過去。

  且說賈璉今日之所以鬧退婚乃是因他父親賜下的一個丫鬟冬雨之故,冬雨原是賈赦的丫鬟,一個月前生了一場大病,病癒後竟像是換了個人似的,不但想方設法讓賈赦將自己賜給了賈璉,還使出渾身解數迷惑賈璉,讓他與鳳姐退婚。

  賈璉本來就耳根子軟,冬雨又不時在他耳邊說些「你是國公府長子嫡孫,卻被二房占了便宜,你再娶了王熙鳳這賈家不就成了王家的天下」,賈璉聽得多了竟也覺得很有道理,明明他才是賈家繼承人,憑什麼行事作風都要向二房看齊,也因此對王熙鳳的念想也消失的一乾二淨。

  賈府此時正為賈璉和鳳姐兒的親事憂心,賈母狠狠斥責了賈璉一頓,命他回房反思。賈璉耷拉著腦袋回房的時候又被冬雨一番溫言軟語逗得開心。

  冬雨暗暗思忖:你別怪我攪合了你的親事,我也是為你好,王熙鳳可不是什麼好東西,賈府若不是因她和王夫人目無法紀,放利錢,傷人命,也不至於傾頹得那麼快,今日你不娶她,將來抄家時你也可以少一道罪名,不過有我在,一定將你調∼教好,也會助你掌握整個賈家,避免將來的悲劇發生。

  作為幾百年後讀過紅樓夢的人,冬雨覺得賈璉被鳳姐害了一生,鳳姐貪戀權勢、罔顧人命,是個無法無天的人,自己懷孕不肯放下手中的權勢,賈璉一個男人結婚多年連個兒子都沒有,尤二姐腹中胎兒也被鳳姐害死,間接導致一屍兩命。這也罷了,她還打著賈璉和賈家的旗號在外面作惡多端,最終賈府倒臺,鳳姐和王夫人都在其中添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而賈璉雖然荒唐了些,但他至少沒敢害過人命,除了貪花好色,賈璉沒別的大毛病。而且鳳姐那樣小肚雞腸的人,將來嫁給賈璉,難免不會拿她們這些賈璉的房裡人開刀,所以她先下手為強,這可不只是為了自己,更是為了賈璉和賈家好。

  因此冬雨暗中將賈璉嫌棄鳳姐的話散播出去。

  (二)

  賈王兩家的親事就此作罷,王家太太慶倖兩家還未真正訂婚,把賈璉的糟心事放到一邊,轉身給鳳姐另尋親事去了。

  卻說京城另有一甯安伯夫人此時正在為獨子的婚事憂心,甯安伯陳夫人一生子嗣艱難,成婚將近二十年才生下個兒子,而此時丈夫已經有了兩個庶子。

  甯安伯的庶長子比嫡子陳晉大了十歲,且是甯安伯第一個兒子,深得甯安伯歡心,好在長子的生母是府裡的家生子,身份不高,不過即便如此陳夫人依然沒能完全放下心。

  因為陳晉是自己盼了二十年的兒子,陳夫人對他難免呵護過頭,等她回過頭來想要重新教育兒子的時候,才發現陳晉已經養成了安靜和善的性格,對待自己的庶兄庶弟客客氣氣,偏偏她早就看出庶長子和庶次子頗有野心,幾次在暗地裡對陳晉動手腳。

  陳夫人犯了難,就算甯安伯在她生了嫡子後沒有讓庶子繼承陳家的念頭,可那兩個庶子的野心早就被養大了,如果他們想做什麼,單純的陳晉絕對不是他們的對手。可恨自己已經老了,陪不了兒子幾年,如果將來兒子有個萬一她絕不甘心。

  因此陳夫人想要給兒子娶個性格厲害的妻子。

  王家想給鳳姐尋個好親事,可賈璉斥責鳳姐的話被一傳十十傳百,鳳姐現在被許多適齡公子避之不及。外面關於鳳姐的傳言越演越烈,甚至有人說鳳姐長得像個母夜叉,狀似男人,又善妒,所以璉二爺才拒絕這門婚事。

  陳夫人也聽到了這種傳言,她當然不會相信鳳姐真的像母夜叉,可是得知鳳姐的潑辣性格,她卻心中一動,想辦法在某家夫人的宴會上親眼見了一次鳳姐。

  她對鳳姐的第一印象非常好,論長相配她的兒子綽綽有餘,難得的是性格又爽利,很能拿得住主意。因為賈璉的事最近幾年鳳姐都可能無人問津,陳夫人便暗暗觀察了她許久,最終拍板定論,托人向王家透了風聲。

  王家正在為鳳姐的事煩憂,得知甯安伯夫人要為唯一的嫡子求娶鳳姐,查過對方人品家世後,不久兩家就定下了婚事。

  王家為了爭一口氣,硬是讓鳳姐在賈璉成親前風風光光嫁到了甯安伯府。這廂賈璉一口氣沒提上來,想著鳳姐的絕世美貌,在房裡摔了不少東西。不過冬雨很會說話,三言兩語就讓一事無成的賈璉感受到自己的重要性,他要拯救父親,拯救賈府,決不能再讓他們大房屈居於二房之下。

  (三)

  成婚後,鳳姐對陳晉居然沒有通房丫鬟這一點十分滿意,陳晉性格天真,覺得自己和鳳姐簡直像是書裡的才子佳人,更為自己能娶到鳳姐這樣美貌的妻子而高興。夫妻二人蜜裡調油過了一段時間,陳夫人才慢慢的給鳳姐立規矩。

  陳夫人早就發現自己這個兒媳不怎麼讀書識字,也許是王家家教問題,鳳姐行事作風很有些目無法紀的樣子。她暗自讓兒子教導鳳姐讀書,順便也增加他們夫妻之間的感情,另一方面親自教她管家做事。

  陳夫人管理甯安伯府後宅幾十年,很有經驗,她把這些經驗一點一點傳授給兒媳,讓她知道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

  漸漸地,讀書多了的鳳姐知道了什麼叫天高地厚,什麼叫收斂。有陳夫人的約束和教導,她對管家越來越上手,和甯安伯府來往的夫人們無不調笑甯安伯夫人像是養了個女兒,鳳姐為此更是感激婆婆。

  一年後,鳳姐懷孕,陳晉喜不自勝,親自跑到陳夫人那裡為鳳姐告假。陳晉對鳳姐肚裡的孩子非常喜愛,時常對著他自言自語,鳳姐和陳晉感情好,陳晉又不拈花惹草,她也就願意放下手中的權勢,反正這甯安伯府將來也是她的。

  陳夫人沒有給兒子賜丫鬟,陳晉也沒有提這方面的要求,鳳姐更不會充什麼賢慧人,乾脆裝作不知道。陳晉毫不在乎,陳夫人對兒媳肚子裡的孩子非常看重,知道鳳姐善妒,也不願惹兒媳不快。

  鳳姐頭胎生了個女兒,可是陳晉仍然看得跟寶貝似的,陳夫人雖然遺憾,卻沒表現出來。

  兩年後鳳姐又生了個兒子,這個孩子一出生就受到所有人的喜歡,除了陳晉和陳夫人,就連甯安伯也對嫡長孫另眼相看,放下話說要親自教導他。

  陳夫人逐漸老去,甯安伯府的管家權交到鳳姐手上,不過甯安伯府人口簡單,成婚的庶子都搬了出去,鳳姐還有餘力同時照管兒女和丈夫。

  而當初冬雨攛掇賈璉悔婚之後,賈璉很長一段時間沒說到合適的親事,這給了冬雨可乘之機。她一點一點籠絡賈璉的心,想要幫著賈璉掌握賈府。

  雖然冬雨穿越前是個沒什麼本事的二十來歲的姑娘,但也不知什麼原因,她居然真的幫賈璉掌握了一部分賈府的權勢。賈璉嘗到甜頭,對冬雨更加信任,把自己房裡的大小事都交給了她。

  可賈璉總要成親,冬雨咬著唇不甘心自己的勞動果實被別人摘取,賈璉是她調∼教出來的男人,怎麼能便宜別的女人?

  她想到她讀過的那個紅樓夢結局似乎是鳳姐進了監獄,賈璉找回巧姐後在眾人的同意下娶了平兒,雖然那是別人續寫的,但如果她好好運作一下也是有可能被賈璉娶為正妻的,她一個現代人怎能在古代做個通房丫鬟呢?連個姨娘都不是。

  只是這一切的前提是賈家必須倒,為了自己的前途和利益,冬雨下了決心。

  她將從賈璉那裡得來的許多財產藏了起來,這些年她幫著賈璉出謀劃策,背地裡不知做了多少骯髒事,害了多少人命,也搭上了很多關係,借著這些關係,在她的努力下,賈府終於倒下。

  冬雨以為自己的結局是可以帶著許多金銀財寶像救世主一樣出現在賈府人面前,可事實是隨著賈府的倒臺,她自以為是的那些關係也沒有了,錢財也被人拿去充公了,那些人本就是借她的手想要摧毀賈府,她自己是沒什麼依靠的,一個還是奴籍的人,能翻出什麼風浪?

  某些人聚在一起喝酒時,還在感歎賈府少爺的通房丫鬟怎麼會有如此大的能量和膽子?

  某夜,鳳姐做了個夢,夢裡她嫁給了賈璉,為賈家操勞家務,投入了所有的心血,但是結局卻並不好。

  醒來後,她想,也許她要感謝賈璉沒有娶她。

  
第七個故事

  探春的靈魂在時空中飄蕩了幾百年,她見證過賈府的衰落,目睹了皇朝的改替,隨著時代的發展,她領略了日新月異的科技,某天,就在她津津有味的隨著某大學宿舍某女生看紅樓同人文的時候,突然一陣吸力將她引入黑暗之中。

  當她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站在一個熟悉的房間裡,眼前收拾床鋪的女子正是她闊別了幾百年卻記憶猶新的襲人。

  探春有些糊塗,可等她仔細感受過之後又照了鏡子,才發現自己居然變成了寶玉!

  她嚇得出了一身冷汗,好在歷經幾百年的時間,她什麼事沒見過,她做夢都想重新變成人,現在終於實現了這個願望。

  「我今兒聽我媽跟我哥哥商量,明年要將我贖身出府呢。」襲人收拾好房間,溫軟的說了這麼一句。

  探春聽著有些奇怪,襲人的媽要來府裡贖她,這事自己怎麼從沒聽說過。看身高寶玉不過十一二歲,可是她知道襲人在賈府伺候寶玉很多年,後來賈家所有人都將她看做寶玉的姨娘,再後來也不知道因為什麼事兒,她恍惚聽說襲人出了府,嫁給了當年和寶玉要好的一個戲子,過得並不如意。

  賈家的下場並不好,別說襲人一個丫頭,就是她們這些千金小姐最終不也是死的死,出家的出家,說起來自己當初遠嫁居然是姐妹中結局最好的一個。

  想到這裡她歎了口氣:「既然你母兄有心替你贖身,改明兒我就在老太太太太跟前幫你提個話,你出去找個正經人家嫁了,總好過……」嫁給一個戲子。

  襲人大驚失色,她本意是想引著寶玉說一些體己話,或者私心裡更有些拿捏寶玉的意思,沒想到寶玉根本就沒有挽留她,竟直言讓她出府。

  探春不大喜歡襲人,不樂意和她待在一起,轉身就出了門。

  而寶玉一覺醒來發現自己居然變成了三妹妹,他簡直要抓狂了,想起自己平時說過的那些體貼女孩兒的話不由得悲從中來,他再怎麼喜歡女孩子也不願意自己變成個女孩子啊。

  他想找老太太太太說清楚,可是他又不敢說,害怕她們把他當成怪物。不過幾天之後他就發覺了當女孩兒的好處來,他再也不用擔心有人整天在他耳邊說那些上進的話,就算他不讀書不學習也不會有半個人提醒他,還可以光明正大的倒弄胭脂水粉,更不會在他放鬆的時候突然有人傳話說老爺要見他。

  而且他每天還能看見疼愛自己的老太太太太,雖然庶女的身份讓他感到難過,但是得知他自己的身體突然上進了,他反而松了一口氣,不管那個替代他的人是不是三妹妹,只要能讓太太高興,他就算自己盡了孝心。

  不過很快寶玉就發現了糟心事,那就是探春的生母趙姨娘總會時不時找個藉口來他這裡鬧一場,原本探春把自己房裡管理的像個鐵桶似的滴水不漏,下人們各司其職,井井有條,可寶玉是個最疼惜女孩兒的人,哪捨得讓丫頭們做事,因此沒過多久他房裡就亂作一團。

  他花錢散漫,對自己的首飾銀錢之類的毫不在意,每當趙姨娘來鬧一鬧他就塞給她一些銀子首飾,說一些糊弄她的話,時間長了每到發月錢那幾天趙姨娘總是找各種藉口來跟他要錢,原本探春攢下來的東西一點一點被趙姨娘拿了個精光。

  逐漸的,趙姨娘和寶玉成了賈府每個月固定的笑話,而探春每次都眼神複雜地看著「自己」和趙姨娘的相處模式。她想起後世常有人說她過於勢力,認王夫人為母,對生母趙姨娘不敬,可誰又能體會到她的難處,她一個庶女從生下來起既不被一心期望母憑子貴的趙姨娘所喜,又被嫡母王夫人厭棄,她如果不自己扛起所有的壓力殺出一條血路,又能有什麼前途?

  幸而她這輩子真的成為了男兒,如果不是年紀尚小,她定要好好的出去闖一番事業。前世她一心為家族著想,試圖改變賈府的現狀,卻終究都是徒勞,在她變成魂魄之後幾百年的日日夜夜裡,她終於看清楚,賈家的頹廢絕對不是她一個女子能拯救得了,即使她身為男子也不能在眾人皆醉的形勢下挽救一個沒有希望的家族。

  見識過更廣闊的天地後,她早已不再把自己的格局定在一個小小的賈府中,也不再把建功立業當做自己的人生目標,將來她會有自己的事業,但這與忠君愛國齊家無關。

  漸漸地,賈府中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寶玉和探春的性格像是換了似的,但誰也沒敢提出來,王夫人找來道士和尚折騰了許久,發現沒用,大病了一場,漸漸地對兒子冷落了許多,後來探春主動向賈政提出要外出求學。

  探春去了遠離京城的書院讀書,她知道賈家的女人個個都是人精,她和寶玉互換身體根本瞞不過她們,為免王夫人將她看做眼中刺,也為了經營自己的勢力,她只能離開賈府。

  幾年間她從未回過賈家,後來有一天聽說賈府被抄,探春急急忙忙趕回京城,想辦法救下了賈家人的性命,帶他們回了老家。

  此時賈府眾人多年不見寶二爺,只覺得眼前這個長壯長高又變黑了的青年非常陌生,賈政王夫人想讓她成親,被探春拒絕了,她自覺已經盡了為人子女的本分,將賈家人安頓好,帶著早已準備好的船隊,出海了。

  多年後,終身未婚的寶玉手裡把玩著從海外傳來的新奇玩具,聽說這是一個新興起的海外國家傳來的,這個國家的君主是個女王。

  
慕容複VS遊坦之

  懶得重新開一篇了,這章純愛,慎入

作者有話要說:

  這是一個喪心病狂的腦洞,CP即慕容複攻X遊坦之受。
  文案:
  慕容說:
  你是我的遊
  你是我的坦
  你是我的小之之

  慕容複最近感覺很累,複國的重擔壓在他身上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他決定找個地方樂一樂。

  他來到了青樓。

  濃妝豔抹的媽媽桑搖曳著身姿迎上前來,熱情的拉著他的手招呼他:「這位少俠第一次來吧,不要拘束,我們樓裡什麼樣兒的姑娘都有,任君挑選。阿三,快去讓姑娘們出來接客了!」

  樓裡的姑娘很多,百花爭豔,競相開放。看著眼前或清秀或豔麗或矜持或放蕩的姑娘們,慕容複一下子就沒了胃口。

  他皺著眉想吐。

  「啊呀,這位少俠你再看看唄,我們還有頭牌姑娘沒出來呢。」媽媽桑挽留他。

  他掙扎了一下,把一個依偎到他身上的姑娘扔了出去,呈抛物線狀飛出去的姑娘砸到了一間房門上,不太結實的門被砸開,裡面的情景一下子就暴露在他眼前。

  !!!

  床上翻滾著兩個人,一個是男的,另一個也是男的。

  新世界的大門就此向他打開,慕容複瞪大雙眼,他感覺自己洶湧澎湃了,身下的某物逐漸蘇醒,蠢蠢欲動,他的心裡有一團火焰在燃燒,在嘶吼,那麼熾熱,那麼瘋狂。

  噢!怪不得十幾年來他對表妹的追求無動於衷,怪不得他那麼克制,原來如此,他竟然不喜歡女人麼。

  一旁偷覷他的媽媽桑捂著嘴笑了:「少俠,我們這裡還有另一種玩法呢。」

  說著她把慕容複請到了隔壁樓。隔壁樓裡好新鮮,好刺激,他的眼神不自覺朝那些少年們雪白的胸膛和大腿看去,鼻孔裡流出兩條紅豔豔的鮮血,而他卻不自知。

  在媽媽桑的幫助下,他挑了個戴面具的少年開了間房。

  少年的面容看不清楚,可少年複雜的眼神卻讓慕容複看到了在困境中無助掙扎的自己,那雙眼睛裡有仇恨,有嚮往,有回憶,也有孤注一擲的決心。

  慕容複把他抓到床上,脫下他的衣服,毫不猶豫的攻略了他嬌嫩的菊花,一遍又一遍品嘗著到手的美味。

  好痛快!

  好刺激!

  好舒爽!

  他找到了新的天堂,這是一個他從未領略過的世界,他在欲……望的海洋裡馳騁、遨遊、飛翔。

  天那麼藍,碧悠悠的湖水那麼清澈,慕容複做了個夢,夢裡一片旖旎風光。

悠于 2016-4-20 16:10

第七個故事

  (一)

  今天是榮國公長子賈赦的大喜日子,賈家所在的整條街上都熱鬧非凡,天已擦黑,賈代善和夫人史氏滿臉笑容的送走了來往的勳貴客人,總算完成長子的婚事,他們也算卸下了一樁擔子。

  新房中,李赦驚訝的打量著觸目所及的大片紅色,喜服,喜燭,喜被,房間內古色古香的擺設,連窗戶都是紗糊的。顯而易見,這不是他熟悉的世界,根據為數不多的記憶來看,他知道自己穿成了一個叫賈赦的人,父親是深得聖寵的國公,母親史氏也出自公侯之家,另外還有嫡出的兩個弟妹賈政和賈敏。

  這幾個名字好像有點熟悉來著,等等,這不就是紅樓中的背景嗎?他在監獄裡還在電視上看過XX講紅樓的節目呢。

  說起來他前世活得挺累,年輕的時候為了權勢往上爬,娶了個家世背景挺厲害的妻子,結果發現,妻子比他的權勢欲更強烈,是個不折不扣的女強人,官職比他高,家世比他強,自己還有能力,升職的速度簡直像火箭一樣,蹭蹭蹭就上去了。

  同時,他的家庭生活並沒有那麼美滿,甚至可以說他幾乎是沒有家庭生活的。妻子永遠在忙工作,今天忙這個,明天忙那個,連生孩子的功夫都沒有,四十歲的他膝下還沒個一兒半女。一開始他也不在意,畢竟兩個人都忙,可是等鄉下的父母催的久了,再加上每次回家都冷冷清清,他就萌生了要個孩子的想法。

  妻子當然不同意,正是她升遷的關鍵時刻,怎麼能被孩子絆住腳呢,而且對有的女人來說孩子和丈夫是她們的一切,可對於她來說,孩子有沒有無所謂,李赦這個丈夫有沒有也無所謂。

  後來就像著了魔一樣,李赦開始下意識的關注自己見到的所有孩子,去幼稚園視察的時候他會面帶笑容看著那些活潑可愛的孩子,見到同事的孩子也會過分的關注,以至於身邊所有人都打趣他怎麼不自己生個,可是別人哪知道他的苦楚呢?

  再後來,岳家因為沒站好隊被上面淘汰了,他岳父,妻子,還有他自己都被送進了監獄。在監獄裡,他回顧起自己的一生忙忙碌碌,到頭來卻落的個這樣的結局,值得嗎?不值,一想到他死了連個兒女為他傷心落淚都沒有,他就止不住的後悔,到了現在,能為他哭泣的只有年邁的父母。

  監獄三年的生活,他對人生已經絕望了,因此,在那個獄霸掄起轉頭朝他砸過來的時候他沒有躲……

  可是想不到他還會遇到這樣的好事,他現在成了賈赦,有著前世夢寐以求的高貴身份和地位,他不需要努力不需要鑽營就可以坐享其成,他是國公府的長子,能夠繼承爵位的人,別人奮鬥一輩子都不敢想的目標,而他天生就落到了這個目標上。

  今天是他的洞房花燭夜,李赦,不,賈赦忍著心中的激動掀開了新娘的蓋頭……

  他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背,以確定這是真實的,新娘宋氏早聽說賈家大公子風流俊俏,本以為是個輕佻的人,此刻見他呆滯的表情和傻氣的動作,不由得笑出聲來。

  賈赦咳了一聲,也覺得自己那樣太傻了,宋氏長得花容月貌,眼角眉梢都帶著年輕女子的青澀和嬌俏,但是,正當他得意的時候,忽然想到一件事,記憶裡宋氏似乎只有十七歲?也就是說自己實際年齡比她大了二十多歲?老牛吃嫩草的感覺還真是酸爽啊。

  不論如何,他畢竟還是吃了嫩草,第二天一早天剛亮他就醒來了,宋氏散著一頭青絲枕在他胳膊上睡得香甜,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懷中的女子,像是害怕她突然消失一樣,然後小心翼翼的拉了拉被子把她蓋嚴。

  也許是因為他的目光太灼熱,也許是因為惦記著拜見公婆的事,宋氏很快就醒來了,和她對視片刻後,臉騰的一下就紅了。

  去拜見公婆的時候宋氏當然沒有受到為難,反倒是賈赦被賈代善叫去了書房。

  「現在你也是有家室的人了,切不可再像以往那樣心浮氣躁,你是國公府的長子,以後是要挑起家中大樑的人,就要有長子的樣子。」也許賈代善打仗是把好手,可他還真不適合做個父親,特別是對於賈赦賈政來說。

  賈赦恭順的聽完話,然後答應下來,然後……開始按照他自己的想法做事。

  他不可能像別的穿越者那樣馬上來個大刀闊斧的改革,傻子都能看得出真貨和假貨的區別,事實上,如果不是將來的賈家會遭遇滅頂之災,他根本就不想費什麼心思,做個吃喝玩樂的紈絝子弟不好麼。

  (二)

  賈赦和靜兒的感情越來越好,哦,靜兒就是宋氏的小名,人如其名,宋氏也是個溫柔嫻淑的性格。幸好她和紅樓中的什麼鳳姐啊,邢夫人啊,王夫人啊,這些人的性格都不一樣,不然自己還有的受,想到邢夫人,賈赦立刻提高了警覺,靜兒的身體一定要保養好,可不能年紀輕輕就出事。

  不久宋氏懷孕了,賈赦喜不自禁,活了那麼多年第一次有自己的孩子,能不高興嗎?於是他把自己院裡管得更嚴了,下人們發覺成親後的賈赦似乎有了變化,不再像過去那樣吊兒郎當的了,整個人都長大了。

  這天,賈赦一個人在房裡裡研究本朝王公貴族之間的關係,這是他上輩子做習慣的事,要先捋清楚各系人脈的關係才好下手,他也能列出一份行事計畫。

  突然一個丫頭端了杯參茶進來了,把參茶放在賈赦面前的桌子上,然後就伸出手去幫他按肩膀:「大爺最近辛苦了,眼見消瘦了許多,怎地大奶奶也不讓人來伺候大爺?」

  賈赦素來不喜歡和人接觸,如果說他上輩子年輕的時候還有過嬌妻美妾的夢想,可那也都被生活磨平了,有那樣強勢的妻子在他敢在外面亂來?在監獄的時候他時常會幻想,如果人生可以重來,他一定不再貪戀權勢,他想娶一個溫柔的老婆,生兩個孩子,過著大多數人都會過的平凡生活,而不是每天膽戰心驚夜不能寐。

  他沒有重生,而是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權勢地位有了,嬌妻有了,孩子馬上也要有了,這麼好的生活突然跑出個煞風景的丫頭,簡直不能忍!

  「來人,把她拖出去!」賈赦把丫頭推到一邊,大聲朝門外喊道,馬上就有小廝沖進門來,但是一見到這丫頭就猶豫了。

  「大爺!」丫頭尖叫了一聲,「我是在太太那裡過了明路的,太太答應我將來抬了做姨娘的,你不能這麼對我!」被小廝拖出去,有了這樣的污點自己以後還怎麼見人。

  賈赦仔細一想,還真在記憶裡找到了這件事,這丫頭是賈赦成婚前史氏給自己兒子的通房丫頭,跟著賈赦快兩年了,因她長的貌美還嘴甜,原來的賈赦還挺寵愛她。

  這裡的動靜這麼大早就驚動了宋氏,她最近孕期正在擔憂要不要安排人伺候賈赦的事,在娘家的時候母親曾跟她說過,進了門就把自己的陪嫁丫鬟給開了臉去伺候夫君,這才顯得大度,她原來也是那麼想的,可是成親後她和賈赦感情好,賈赦又特別寵著她,她的私心也越來越重,一點都不想給賈赦安排伺候的丫頭,沒想到今天就鬧出事來了。

  而跟著宋氏的另一個丫頭捂著嘴偷笑,她是賈代善看中了賜給賈赦的,太太素來不大喜歡大爺,大爺若是駁了太太的人也有情可原,但她可是老爺賜的,有這一層關係想必大爺怎麼著都得把她給供著,就算新進門的大少奶奶也不能隨意處置她。

  不過還沒等她得意起來,賈赦已經看到了她,這兩個通房丫頭不能留啊,幸好年輕時候的賈赦還不像二十年後那樣昏聵,喜好美色,弄得房裡烏煙瘴氣。他馬上跑去跟宋氏表衷心:「這丫頭太不像話,居然敢隨意議論主子的壞話,絕對不能留。」

  宋氏早已知道這丫頭的底細,也聽說過成婚前賈赦非常寵愛她,此時被賈赦的話取悅了,但也擔心她畢竟是婆婆的人。

  賈赦可不管這麼多,連帶著賈代善和史氏送的兩個丫頭一起弄走了,果然史氏對此震怒,她本就不喜歡大兒子,賈赦以往還算孝順,可娶了媳婦就敢跟她對著幹了,真是豈有此理!

  而賈代善也非常不滿賈赦的舉動,倒不是為了個丫頭,而是他原本看賈赦成婚後改了以前不好的習性,本以為他變好了,誰知道還是個沒出息的,竟然怕老婆怕成這樣,這樣的人怎麼能撐起國公府?

  從這天起賈代善和史氏對小兒子賈政更偏愛了,給他娶了王家的女兒,不久後又給女兒賈敏訂了林家的婚事,除了賈赦這個異數,一切都還和劇情中一樣發展。

  (三)

  宋氏頭胎生了個兒子,賈代善取名賈瑚。賈政娶了王氏後生下長子賈珠,不久後賈代善去世,賈赦正式襲了爵位,他對國公府的下人約束得非常嚴格,既然讓他當家做主,他就有當家做主的樣子,把所有人治得服服帖帖。

  為此賈母甚至跟他吵了好幾次,不過反正原本的賈赦就很無賴,他乾脆無賴到底,也沒人拿他有辦法。

  這幾年宋氏過得非常開心,除了每天要在婆婆跟前立規矩,她幾乎沒什麼別的煩心事,生下兒子她就松了口氣,長子是她和賈赦的心頭肉,特別是賈赦,簡直對這孩子疼到了骨子裡,她從來沒見過哪家當爹的會這樣寵愛自己的長子,每次跟賈赦提到,他總是毫不在乎的說「還是個小嬰孩,多疼他一點又不會怎樣」。賈赦疼愛兒子,已經成了人所共知的事。

  而賈赦雖然沒承諾過什麼,可是他做的事卻總是讓她心安,自從剛成婚時趕走了國公爺和婆婆賜的兩個丫頭後,這幾年他就再也沒有過其他丫頭,連自己的陪嫁丫頭都被放出去成親了,只守著她一個人,現在就連她娘家嫂子都羡慕她的好福氣呢。

  「大嫂。」到了婆婆住的院子前面,宋氏就看到弟妹王氏從院子裡出來,臉上還帶著一點點笑意,可是這點笑意在看到自己後馬上消失的無影無蹤,宋氏沒有錯過王氏眼中那丁點兒的不甘,如今被稱為二老爺的賈政前不久才剛收了個丫頭。

  「弟妹,聽說王家老大人又升遷了,還沒來得及恭喜弟妹呢。」宋氏對她笑了笑,王氏沒說什麼,回了個含蓄的笑就走了,宋氏也不計較,畢竟王氏這人不怎麼愛說話。

  晚上她和賈赦說起這件事,還在感歎賈母的偏心,都是同樣的兒子,賈母什麼都願意給賈政,卻對賈赦冷眼以待。一開始宋氏還以為是因為那年賈赦駁了賈母賜的丫頭的緣故,還曾自責過,時間長了也就發現賈母本就偏心,那丫頭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留著她指不定惹出什麼事來。

  賈瑚長到五六歲的時候宋氏再次懷孕,這次賈赦倒是沒有第一次那樣激動,也許因為知道這個孩子就是原著中那個一事無成的混帳東西賈璉,賈赦倒是為他的教育問題擔心了很久。對賈瑚他雖然小時候溺愛了點,但是長到兩三歲就開始慢慢立規矩了,現在讀書寫字也很好,並沒有像外人猜測的那樣把賈瑚給慣壞了。

  好在等賈璉出生後漸漸可以看得出來他並不是本性那樣糟糕,賈赦又加強了對他的教育,嚴格以身作則,賈瑚兄弟都對他非常敬愛。

  賈政和王氏對賈珠的教養非常細心,等元春出生後更是為這個生在大年初一的女兒感到驕傲,可惜現在府裡管家的是宋氏,王氏即便能傳一些流言範圍也有限。

  平平靜靜的過了二十年,榮國公府早就沒有了以往的鼎盛,在外低調了很多,府中也沒有人敢仗著身份在外面為非作歹。賈瑚已經成親,賈璉也到了要說親的年紀,雖然王氏提出要把她娘家侄女鳳姐嫁過來,可是賈赦和宋氏都沒同意。

  忘了說,前幾年宋氏又生了個小兒子,原本賈赦和宋氏年紀都大了,賈赦已經在盡力避免再生孩子,可這個意外還是出生了,被賈赦取名賈玨。

  而後王氏也生下了紅樓的主角寶玉,賈母和王氏依舊想要把那塊寶貝玉大肆宣揚,可惜都被賈赦擋住了,王氏越來越感覺賈赦和宋氏夫妻看不得她好過,可她偏要把她的元春送進宮去,將來好給她掙一份榮華。

  寶玉出生後一年,黛玉也出生了,賈敏的身子一年不如一年,賈赦縱然給她找了大夫也沒用,畢竟多年無子的心病不是能輕易治好的,而且賈赦雖然是穿越者,可他又不是送子觀音,還真管不了賈敏能不能生兒子。

  賈敏去世,黛玉依舊被送到了賈府,不過這次寶玉當著黛玉的面摔了玉之後,宋氏看到王氏的臉色不太好看,知道她心眼小,就提出自己早早的給黛玉準備了住處,而賈母那裡還住著寶玉,再留下黛玉不太方便。

  黛玉是個水晶心肝兒,分得出兩個舅母誰對自己好,再說賈敏在世的時候就跟她說過大舅母如何如何好,大舅舅家的三位表兄也都一表人才,卻很少提及二舅母。

  賈母當然不樂意,黛玉是她早就給寶玉看好的,這倆孩子如果住在一起沒人說也就罷了,可是既然宋氏提了,還準備好了住處,她臉色很難看的把黛玉交給了宋氏。

  宋氏有三個兒子,一直都很想要個女兒,對黛玉這個外甥女特別喜歡,賈玨已經長大,搬到了外院去住,她就把黛玉留在了自己身邊。這些年她和賈母時常針尖對麥芒,賈母對她和賈赦總不喜歡,她總覺得賈母那樣養著惜春和探春似乎有哪裡不太好,而且她知道賈母的心思,可是賈敏去世前還托她照顧黛玉呢,王氏可不是好相與的人,她哪能看著黛玉跳進火坑呢。

  黛玉在宋氏這裡住了下來,這邊有很多宋氏看的書,還有賈瑚三兄弟從小到大讀的書,玩的玩具,這讓沒有兄弟的黛玉感到很新奇。不過後來更讓她感到奇怪的是二舅舅家的寶玉整天在內院廝混,跟姐姐妹妹們玩,還去吃女孩子嘴上的胭脂,她不解的問了宋氏,宋氏把她摟在懷裡笑著說:「你外祖母喜歡寶玉,願意寵著他,你二舅母也只剩下這一個兒子了,家裡的姐姐妹妹也願意跟他玩,但是你跟他是表兄妹,這女孩子呀名聲很要緊,你可不能學她們。」

  經過宋氏的教導,她已經懂了很多,同時對那個總是來賈府找寶玉玩的湘雲更加不解,難道史家沒有人教導她嗎?怎麼她總是來找寶玉,還整天「愛」哥哥「愛」哥哥的。

  再後來王氏的妹妹薛姨媽來了,帶來了寶釵和薛蟠,賈家更熱鬧了,同時賈赦仔細叮囑自家三個兒子離薛蟠遠著點,賈瑚已經成親了,賈璉和賈玨可不能跟著學壞了,不過他們倆已經不在賈家的學堂讀書了,而且早二十多年前賈赦就把賈家學堂整治的滴水不漏,一個家族最重要的是什麼,是下一代的教育,原著中賈家最先毀的可不就是賈府的學堂麼。

  也因此薛蟠上了幾天學就覺得沒意思,就經常翹課,先生告狀到賈赦這裡,賈赦毫不猶豫把他開除了,他怎麼能讓一顆老鼠屎壞了整個學堂!

  因此賈政和王氏更恨賈赦夫妻了,連賈母也對他不滿,覺得他讓自己在親家面前很沒面子。於是宋氏就和黛玉以及賈瑚的妻子三個人在自己院子裡讀書說話,或者帶著黛玉去親戚好友家玩,黛玉也因此認識了很多年紀差不多的小姐妹。

  寶玉倒是經常想見一見黛玉,可惜大房這裡不歡迎他,黛玉有了宋氏把她當女兒對待,對寶玉的印象也變壞了。這輩子元春沒有被封妃,在宮裡當了幾年宮女就被送出宮來了,賈赦松了口氣,看來皇上這是沒打算對付他們家,不過把元春拖成了二十多歲的老姑娘,也是對賈政的警告。

  沒錯,在賈赦早就遠離賈代善舊部的情況下,賈政還在利用賈代善留下的人脈,門下還養了清客,賈赦早就說過他,可賈政為人古板而執拗,根本不願意聽賈赦的話,還把女兒送進宮裡,還嫌死的不夠早嗎?

  沒有封妃,也就沒有大觀園,不過賈赦還是出錢修繕了一下園子,畢竟家裡人口越來越多,總要給小輩們成親準備新房吧。

  寶玉逐漸長大,這次沒了黛玉這個競爭者,寶釵的優勢顯而易見,不過賈赦把賈政叫去罵了一頓:「平時看你也是個有主意的,怎麼寶玉的婚事就全憑你太太做主了?薛家有什麼好的,有薛蟠那個敗家子,再多的錢都要被敗光,薛家姑娘會把自己家的錢都當成嫁妝帶給寶玉嗎?而寶玉如果有他這個會闖禍的大舅子,以後還能有安生日子過嗎?你總共就剩下寶玉一個兒子,就這麼看不得他過的好嗎?整天只想著寶玉,你那大孫子賈蘭怎麼就不見你為他打算打算!」

  賈政被罵得羞愧難當,雖然還是覺得大哥見不得他好,但有一點賈赦提醒了他,那就是薛蟠是個敗家子,寶玉也是個不成器的,這兩個湊在一起還得了?他生平最討厭不學無術之人,因此堅決反對寶玉和寶釵的婚事,也覺得賈母看好的寶玉和黛玉不錯,畢竟林如海還給黛玉留下大筆嫁妝呢,如果寶玉娶了黛玉,黛玉娘家又沒拖累,大哥大嫂還疼愛黛玉,連帶著也會拉一把寶玉。

  他越想越覺得這是個好親事,就急不可耐的去跟賈母說了。

  王夫人得知賈政的想法後險些氣暈過去,她都已經收了薛家的錢,雖然女兒指望不上,可她才更要挑個稱心的兒媳,如果黛玉嫁進來這個家還有她說話的地方嗎?很顯然,王夫人忽略了黛玉願不願意嫁給不成器的寶玉這個問題。

  賈母得了賈政的支持,馬上興致勃勃的要跟宋氏提,可她還沒說,宋氏先提出了黛玉和賈玨的婚事。賈玨是她和賈赦的小兒子,雖然比較偏愛,但他本身就是安靜的性格,原本宋氏還在擔心他的婚事,誰知前兩天他偷偷摸摸找到自己說要娶黛玉,宋氏簡直又喜又憂。

  喜的是黛玉是自己當女兒養大的孩子,她的品性自己最清楚,和天性淡然的賈玨很配,憂的是擔心外人說自己一房覬覦林家的財產才讓兒子娶黛玉,人言可畏,她不想因此壞了一家的名聲,而且萬一將來黛玉聽的流言多了,也產生了懷疑怎麼辦?

  她把這件事告訴了賈赦,賈赦更擔憂了,這倆孩子可是親表兄妹,將來結婚生的孩子有問題了怎麼辦?

  不過無論如何他們都不會讓黛玉嫁給寶玉,寶玉既貪花好色又懦弱無能,縱然他也有他的優點,但是賈赦自認為他教出來的兒子絕對不必寶玉差,這些年他在府中設有耳目,早在賈政跟老太太提起寶黛婚事就知情了,因此讓宋氏搶先說出了賈玨和黛玉的事。

  賈母氣得把手邊的東西全摔了,這些年賈赦兩口子處處跟她過不去,以前那些事也就算了,可現在連她看好的寶玉的婚事都要搶,真是太過分了!

  寶玉心裡自然也願意親近林妹妹,第一次見到林妹妹時他就覺得眼熟,可惜後來他就很少再見到林妹妹了,都怪大伯母,都是她把林妹妹管得太嚴了。

  然而整天在深閨裡和姐姐妹妹玩耍的寶玉其實不知道自己的名聲已經壞得沒邊兒了,現在京城裡的人誰不拿他跟大房的賈玨比,賈玨只比他大了兩歲,可是堂兄弟兩個卻天差地別。賈玨讀書好人品好不知道多少姑娘中意他,而寶玉他——其實什麼也不是,除了把他捧得很高的賈母王夫人,除了那些奉承賈政的人,其他的有誰看得起他?

  而且他連個兄弟扶持都沒有,唯一的姐姐進了宮要給他鋪路,可惜被皇上趕出來了,唯一的侄子據說在賈家是個邊緣人物,二房的長子長孫竟然絲毫不被人關心,跟賈赦養了三個好兒子相比,賈政簡直要被人嘲笑死了。

  沒有人懷疑,只要等賈母去世,大房二房必然要分家,到時候賈政還有什麼呢,就算有王子騰這個親家又有什麼用?

  沒過多久,甄家出事了,賈赦命人把甄家派來的人擋在了門外,見都不見,王夫人恨恨地躲在房裡罵娘,再後來,以往林賈母王夫人感到驕傲的那些家族全都出了事,這下她們開始慌了,王夫人和元春每天在家裡抱頭痛哭,寶玉則整天鬧著要去找林妹妹,還當著寶釵的面把她數落了一頓。

  再後來,即使賈母不樂意,黛玉和賈玨也成婚了,寶玉則跟著他們同一天和寶釵成婚,王夫人本來想讓寶玉蹭一蹭婚禮,多認識幾個人,可惜寶玉不是這塊料。

  不久後,賈母去世,賈赦和賈政分了家,同時甯國府那邊也出事了,賈政這才知道什麼叫害怕,馬上躲進自己分到的宅子裡頤養天年。薛蟠惹了禍被抓進牢裡了,薛姨媽哭著找寶釵,寶釵又去求王夫人,王夫人自己還在煩憂,聽到寶釵的話沒好氣的把她冷嘲熱諷了一頓。

  寶釵還是第一次被王夫人這樣數落,她簡直不敢相信一直疼愛自己的姨媽會這樣對自己,可她忘了外甥女和兒媳婦本來就是不同的,賈政此時想起賈赦的話,有薛蟠這樣的大舅子,以後寶玉還能有安生日子過嗎?

  於是賈政極力要求寶玉休妻,王家已經敗了,當年輝煌的四個家族如今只有他們賈家還在,他不願意讓薛家連累到自己家。王夫人也麻木了,沒娶到寶釵的時候寶釵在她心裡最好,娶到寶釵的時候才知道很多事比她想的要更糟糕,寶玉是她疼愛的兒子,決不能有薛家這樣的拖累,於是夫妻二人一致逼著寶玉休妻,寶玉開始不同意,可是在父母的逼迫下還是答應了。

  而守寡的湘雲得知寶玉休妻的事後又想來找她的「愛」哥哥,但賈政和王夫人可不是賈母,他們自顧不暇,哪裡還願意管湘雲,湘雲在夫家受到欺負,也只有宋氏和賈赦看在親戚的份上幫她做主另找了個人家改嫁了。

  寶玉二十多歲了還沒娶到合心意的妻子,據說他已經魔怔了,整天喊著林妹妹什麼的,也幸好賈玨和黛玉是從小認識的,這其中的內情他們一清二楚,不然豈不是壞了黛玉的名聲。賈政王夫人總想給他找個更好的,可惜連賈蘭都娶妻生子後寶玉還沒找到合適的姑娘,甚至寶釵都已經再嫁了。

  最終留在寶玉身邊的只有一個襲人,也算是滿足了她一輩子伺候寶玉的夢想。

  賈赦老了之後,和宋氏肩並肩躺在院子裡的躺椅上,賈府經過他的改造非常漂亮,這輩子他兒孫滿堂,已經是最美好的人生了。

asw8491320 2016-4-23 00:04

:tk_02 沒了?!
不會沒有了吧:tk_34

超級好看的∼
第一次看紅樓看的超舒服,又沒壓力…
文句通順。劇情安排不拖拉也不會一直塞
劇情描述雖然短但是看的很順
個人覺得雖然算是簡潔俐落
但是可以再多ㄧ點點
主角跟其他人的互動跟心理描述方面可以再多著墨點!
比較不會那麼空泛⋯⋯
ps 每篇我都很喜歡 選不出第一名:tk_09
:tk_09 但是!重點是!
後。面 。的 。嘞!!!!!:tk_37 :tk_02 也太突然了Orz
我∼想∼看∼後續啊啊啊:tk_37

fall291173 2016-4-23 12:37

好看
雖然每個故事都短短的~不拖泥帶水
但是看得很順心
看到林妹妹有個好歸宿,還是很開心的
雖然沒有看到穿林如海的
有點遺憾!!!

winterkxj 2016-4-25 18:45

很轻松的小文,很不错。
大人的文笔不错,各故事的构思也极好
只是写得太流水帐了,什么意味或转折或高潮还来不及品味
文就没了,太可惜了。
感觉还看得不过瘾,再来吧:Q

beau19800331 2016-4-27 09:15

很不錯的文說......不過太短了,雖然看的很順!!:111:

糖愛禹 2016-6-2 05:30

很好看的說
可惜好短
如果人物能再多一點就好

cherryyu 2016-6-3 10:35

沒想到真的是短篇短集!才一頁,後面都心得,哈哈,我也愛這款,舒服,沒負擔不狗血,三觀正,不拖累人

鳳伶 2016-11-17 16:55

很有趣 另類思考 又不拖泥帶水 好看

tamara 2016-11-17 21:42

很好看的文。
每篇雖然都不長,但是劇情流暢不拖沓。
看的很爽快,可惜還有很多主角沒出現。
有點意猶未盡...

psychopath 2017-6-26 00:31

真的是短文, 每個穿越者都用自己的方法改變, 不錯

淨* 2017-6-26 08:39

我最喜歡第三個故事了
迎春是裡面嫁人後最可憐的
所以她有好歸宿真的很開心
惡搞她前妻的番外也不錯
可惜太短了
還有很多故事可以寫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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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完整版本: 《(綜)綜穿紅樓》作者:青魚不白【完結】短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