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于 2016-4-29 20:30
《(HP)甜蜜魔藥學》作者:Jenni【完結+番外】
文案:
甜文,甜文,甜文。
這一年,劫道者們終於升到了六年級;
這一年,一名年輕的女孩成為了魔藥學代課教師;
這一年,枯燥艱澀的魔藥學似乎都會變得甜蜜起來……
男主西裡斯•布萊克,文名標出,請勿站錯隊。
本文屬性:傻白甜 尊重原著設定 熱愛獅院的原著廚
PS.本文不打伏地魔這個大boss~專注無腦談戀愛0v0
內容標籤:HP 奇幻魔幻 西方羅曼 甜文
搜索關鍵字:主角:厄莎•格林,西裡斯•布萊克 ┃ 配角:親世代 ┃ 其它:
悠于 2016-4-29 20:33
第001章 斯拉格霍恩先生的來信
接到斯拉格霍恩先生的信時,厄莎正在忙著熬洋蔥湯。
她熟練地在已經開始散發香氣的鍋中加入胡椒粉和鹽,嘴裡喃喃地念叨著:「18.5克的鹽……胡椒粉……1.3克。非常完美。」
就在這時,她的房東——那位勤勞又可敬的羅伯特太太忽然高聲叫道:「噢,見鬼的!又是貓頭鷹——厄莎!」
伴隨著最後一個音節落地,羅伯特太太怒氣衝衝地走進廚房,她的手上還拿著一根用來驅趕貓頭鷹的雞毛撣子,「我說過多少次了——不准讓貓頭鷹進到我的房子裡面!」
厄莎嘴唇微顫了一下,白皙的臉頰上泛起淺淺的紅暈。她從霧氣騰騰的鍋上微微地抬起頭,語氣冷淡地說道,「……那不是我能控制的。」
羅伯特太太其實是個啞炮,不過她一直都拒絕承認這一點。她一直假裝自己只是個普通的麻瓜,並且總是故意用輕蔑的口吻談論巫師。
「真受不了你們這些巫師!」羅伯特太太故意大聲說道,「你們就不能用用電話或者傳真什麼的嗎?」
「……對不起。」厄莎微微垂下頭回答。
厄莎的道歉讓羅伯特太太很快就消了氣,不過她依舊故意緊繃著臉。
「拿著你的信。」她嚴厲地說,將那封雪白的信封遞給厄莎,隨後便「蹬蹬蹬」地轉身離開了。
厄莎看了看封面上的署名——霍拉斯•斯拉格霍恩。
她想了半分鐘,才忽然記起這個人是誰。她十五歲的時候曾經見過他一次,那時候她還在跟隨她的父親在世界範圍內旅行中。
她拆開信,扶了扶快要滑下來的鏡框讀了起來。
「親愛的格林小姐:
我從您父親那裡得知了您已經回到了歐洲,並且聽說您正在尋找工作。如果可以的話,不知您是否願意暫時地接替我在霍格沃茨的工作?
我打算在明年進行一次為期一年的休養旅行,因為日益增長的年歲讓我的體力已經大不如從前了,於是我想要尋找一位能夠在這段時間接替我的人,而您的父親向我鄭重地推薦了你。
至於薪水問題,我會在收到您的確認信後與您進一步商討。不過請放心,霍格沃茨的薪水一向都非常豐厚。強烈期待您的答覆。
您誠摯的霍拉斯•斯拉格霍恩。」
厄莎盯著那封信,眉毛微微地蹙起,然後很快又舒展開來。
她最近確實正在尋找工作,但是卻一直沒有找到適合自己的。她希望能在工作的同時繼續她的研究——這樣的工作實在太少了。聖芒戈醫院提供了類似的職位,她幾乎馬上就要接受那份工作了。
可是看到這封信時,她忽然又改了主意。在這之前,她還從未考慮過當一名教師,可是她現在忽然有了強烈的興趣。
由於她的父親非常痛恨「學校教育」(據說他當年上學的時候吃了不少苦頭),所以她並沒有和其他孩子一樣進入魔法學校上學,而是跟著她的父親一邊旅行一邊學習。
事實上,厄莎非常嚮往校園生活。她一直都非常遺憾自己沒上過學。
她意識到這是一個彌補缺失的好機會。另外,這份工作只有一年的時間,如果她後悔的話,那麼她完全可以等到結束之後再選擇別的工作。她現在還不到二十歲,並不急於立刻安穩下來。
於是她毫不猶豫地從上衣口袋中抽出圓珠筆,伏在廚房的檯子上寫回信。
「我非常願意接受這份工作。」她這樣寫道。
忽然,一陣焦糊的刺鼻氣味鑽進她的鼻子。
「噢不——洋蔥湯。」
她手忙腳亂地將洋蔥湯從爐火上移開,但是卻不小心碰到了滾燙的鍋邊兒。她下意識地撒開手,湯鍋頓時「咣當」一聲掉在了地上。
聞聲趕來的羅伯特太太目瞪口呆地看著廚房地面的一片狼藉。
厄莎白皙的臉頰此刻就像番茄一樣通紅。她窘迫地看著羅伯特太太,扶了一下寬大的鏡框,用慣有的冷淡口吻說道:「對不起,手滑了一下。」
羅伯特太太深吸一口氣,兩手捂在臉頰發出綿長又富有穿透力的高分貝尖叫。
厄莎像是沒聽到羅伯特太太的尖叫似的,沉默地低著頭,用舌尖舔了一下沾在手指上洋蔥湯。
她精緻的眉毛立刻擰成了一團。
「……好難吃。」
*
九月一日當天,厄莎早早就起床了。
她花了將近半個小時的時間來打扮自己,可是卻以慘敗收場。
她拿著昨天才從麻瓜的商場中買到的化妝品在自己臉上努力了一番,最後她看著鏡子中那張可怕得足以嚇哭小孩子的臉歎了口氣。
——這根本不是化妝而是變裝好吧。
最後,她不得不花了半個小時才將那些頑固在臉上的化妝品清理乾淨。等到處理好一切之後,她已經快要來不及趕上火車了。
她最後戀戀不捨地看了一眼這間住了整整三個月的臥室,
她已經對這裡的一切都很熟悉了,包括牆角有多少塊污漬都記得清清楚楚。
想到這裡,她不免覺得有些傷感。
然後她瞥了一眼腕表,發覺她必須在半個小時之內趕到火車站。於是她抓起行李急急忙忙地下了樓。
正在煎雞蛋的羅伯特太太高聲叫道:「你還沒有吃早餐,厄莎!」
「時間來不及了!」厄莎匆匆回答。她看著正從廚房走出,手裡還拿著煎鍋鏟子的羅伯特太太,忽然想起以後再也不能吃到她做的美味燉菜了,不禁再次覺得有點傷感。
於是她走過去給了羅伯特太太一個擁抱。
羅伯特太太看上去驚呆了。
自從她的兩個女兒出嫁以後,她已經很久沒被人這樣熱情地擁抱過了。她僵硬地拍了拍厄莎的肩膀。
「謝謝您。」厄莎小聲說,「我會給您寫耶誕節卡片的……再見。」
厄莎說完,便鬆開了羅伯特太太,轉身向門口走去。
羅伯特太太原地呆滯了幾秒,然後忽然彎起嘴角,哼著有些跑調的歌回廚房去了。
*
厄莎選擇乘坐麻瓜地鐵前往國王十字車站。
由於睡眠不足,厄莎的頭髮此刻正呈現憂鬱的深藍色。她奇怪的發色吸引了人們的注意,許多人都向她投來了好奇的注視。
這多少讓她感到有些困擾,並且開始後悔忘記戴帽子出門了。
她是個天生的易容馬格斯,可惜她並不能很好地控制這種能力。
她的發色會隨著心情而發生改變,所以她總會習慣性地控制情緒,這使得她看上去冷淡而孤傲——實際上,真正瞭解她的都知道那不過是一種錯覺。
厄莎選擇了一處不那麼引人注目的座位坐了下來。她深呼吸了一下,靠著窗戶閉目養神。
坐在她旁邊的西裝革履的上班族簡直無法從她稍微敞開的襯衫領口以及白皙的小腿上移開。好在厄莎對此毫無知覺,不然她一定會感到尷尬極了。
國王十字車站很快就到了。她按照斯拉格霍恩先生信上的說明,找到了傳說中的九又四分之三車站入口。
站在那堵看似堅不可摧的牆前,她忽然莫名地興奮起來了,於是深藍色的頭髮開始慢慢地轉回自然的深棕色。
「媽咪,你看!那個人的頭髮!」一個稚嫩的女孩聲音清脆地叫道。
厄莎的臉立刻泛起紅暈。她面無表情地輕咳一聲,趕緊快步走進了那堵牆內。
*
眨眼間,猩紅色的霍格沃茨特快已經近在眼前。
人群的嘈雜聲混雜著貓頭鷹和蟾蜍的鳴叫瞬間將她淹沒了。她微微睜大眼,忽然意識到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這麼多的巫師聚在一起。
緊張和興奮讓她的頭髮開始呈現淡淡的紅色。她擠過人群,終於來到了車廂的入口處。
她吃力地抬著行李,跟在一個紅頭髮的女孩身後上了車。
就在這時,一隻修長好看的手忽然從她背後伸了過來。
「需要幫忙嗎?」一個年輕男孩的聲音忽然從她背後傳來。
厄莎微微偏過頭。她隱約地瞥見一個黑髮的年輕人正站在自己身後。
「呃……嗯,好的。」她回答。
她的話音剛落,那只手立刻從她手中接過了行李。
上了車之後,厄莎拿回了自己的行李。她回過頭想跟那個熱心的男孩再道聲謝,可是對方卻已經轉過身大步地走向了相反的方向。
她沉默地望著對方的背影片刻,忽然有些後悔剛剛沒能看到他的長相。
「以後再想辦法道謝吧。」她微微垂下睫毛,面無表情地心想,隨後便輕快地轉了個身離開了。
*
西裡斯•布萊克拉開包廂的門,詹姆緊跟在他的身後。他們的另外一個朋友,名字叫彼得•佩迪魯的矮胖男孩已經在裡面等著他們了。
「嘿,蟲尾巴,假期過得怎麼樣?」詹姆大大咧咧地在他身邊一屁股坐下,問道。
「……還不壞吧。」彼得乾笑著回答,「你們呢,夥計?我想你們的假期一定很精彩。」
「棒極了。」詹姆回答,「我和西裡斯發明了一些新的魔法小玩意兒……」
然後他開始滔滔不絕地跟彼得講起了自己的假期經歷。
西裡斯坐在了彼得對面靠窗的位置。他並沒有注意聽詹姆在講什麼,而是懶洋洋地翹著二郎腿,一隻手托著下巴沉默地望向窗外。
「對了,大腳板,你注意到剛才那個女孩了嗎?」詹姆忽然問道。
「哪個?」西裡斯問道。
「別裝傻,就是在上車時走在你前面的那個。」詹姆說,「我看到你幫她抬了行李。」
西裡斯只是短暫地「噢」了一聲。
詹姆臉上露出不壞好意地微笑,「我可從來沒見過你這麼熱心過,大腳板。她可是個尤物,夥計,別告訴我你沒注意到。」
「是嗎?我還真沒注意到。」西裡斯輕描淡寫回答道,臉上仍然是那副提不起任何興致的表情。
「你說她是轉學生嗎?」詹姆興致勃勃地問道,「說實話,她的身材可真不賴,估計全年級的女生也找不出……」
「霍格沃茨很少有轉學生吧。」西裡斯平靜地說,他忽然勾起嘴角看向包廂外面,「嘿,莉莉!」
詹姆立刻閉緊了嘴巴。可是當他轉頭看過去時,才發現自己被騙了。
「別嚇我好嗎,老兄?」他假裝驚恐地捂著胸口。
西裡斯放鬆地伸展著四肢,臉上展露一個惡作劇成功的淺笑。
就在這時,包廂的門忽然被人敲響了。
第002章 霍格沃茨特快列車
站在包廂門口的是一個臉上長著可愛雀斑的金髮女孩。
她是格蘭芬多的六年級女生,名字叫麗莎•貝克。她從二年級開始就一直十分迷戀英俊帥氣的西裡斯,幾乎每年情人節都會送他巧克力。
她目不轉睛地看著西裡斯的方向,臉上擠出一個僵硬的傻笑。
「呃,啊……」她支支吾吾著半天沒擠出一個單詞。車廂裡所有人都好奇地盯著她,她的臉立刻變得通紅。
「假期過得怎麼樣?我的假期棒極了。」她傻笑著說,「還有,很高興認識你……呃,不對,我是說,很高興再見到你……我的意思是……你願意跟我坐在一個車廂嗎?」
她說話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幾乎快要聽不見了。
詹姆立刻吹了個口哨。
西裡斯仍然保持著原本的姿勢。他抬起眼皮看向門口的女孩,懶洋洋地問道:「抱歉——你是誰?」
麗莎呆住了一秒,臉上的表情僵在了一個虛假的笑臉上。
幾秒鐘後,她像木偶一樣渾身僵直地轉了個身,就像點著了屁股的煙火一樣飛也似地逃走了。在她轉身的瞬間,整個包廂的人都聽到了一聲清楚的哽咽。
「你傷她的心了,夥計。」詹姆表示同情地說。
西裡斯滿不在乎地聳肩,「可我真的想不起她是誰了。」
「老天,她是麗莎•貝克啊!」詹姆驚訝道,「就算你再對女孩子沒興趣,你也起碼要記住同年級女孩的名字吧。」
西裡斯露出一個頗顯無辜的笑容。
「真不明白為什麼那麼多女孩都喜歡你——對你來說這簡直就是浪費。」詹姆蹙眉說道。
「那是因為她們只關注外表。」西裡斯漫不經心地回答。
「哈!你只是想稱讚自己長得不賴罷了。」詹姆假裝厭惡地說道。
「嗯,差不多吧。」西裡斯回答。這個話題已經開始令他感到無聊了。於是他打了個哈欠,再次沒精打采地注視著窗外。
*
厄莎隨便拉開了一間包廂的門。
幸運的是,這間包廂裡只有一個金色頭髮的女孩子。
「請問……我可以坐在這兒嗎?」她問道。
那個女孩子猛地抬起頭,有些吃驚地瞪著厄莎幾秒。她忽然臉紅了。
「噢,當然可以。」她小聲回答道,並且沖厄莎露出一個有點羞澀的微笑,露出一排不怎麼整齊的牙齒。
「謝謝。」厄莎淡淡地回答。
*
自從厄莎進門之後,金髮女孩就一直在偷偷觀察她。
厄莎有著棕色的長卷髮,白皙的肌膚,以及一雙頗具混血氣質的冷灰色眼睛。
她可真漂亮,看上去就像巫師週刊上的模特一樣。金髮女孩暗自心想。她忍不住再次望著厄莎的側臉。
此時厄莎正沉默地看著窗外,臉上的表情冷漠而深沉。金髮女孩不禁暗自猜測她究竟在思考什麼。
這時,厄莎似乎感受到了女孩的視線。她偏過頭,灰色的眼眸向金髮女孩投去冷淡的一瞥。
那女孩立刻尷尬地眨了眨眼睛,有些窘迫地捏著手中的比比多味豆包裝袋,忽然像是下定決心似的問道:「你是轉學生嗎?」
「不是。」厄莎微微皺起眉,簡短地回答。
那女孩立刻漲紅了臉,尷尬地說道:「對不起,我只是覺得以前沒見過你,所以……抱歉,我不該打擾你的。」
「沒關係。」厄莎沉默了片刻,忽然說道,「厄莎•格林。你呢?」
女孩呆滯了一秒才猛然反應過來對方是在自我介紹。
「我叫凱西•貝克。」她趕緊回答。
「很高興認識你,貝克小姐。」厄莎平靜地說道。
*
厄莎轉過頭重新望向窗外,繼續著漫無目的的思考。
剛剛被誤認為是學生,這多少讓她有點沮喪,不過她並沒有將它表現在臉上。
——果然還是化了妝再來比較好,起碼那樣會看上去成熟一些。
這時,她忽然覺得有點餓了。她這才想起自己沒吃早餐,而且行李裡也沒有可以充饑的東西。
聽說霍格沃茨的家養小精靈做料理的功夫一流。
她記得父親曾經對她說,霍格沃茨給他留下的唯一的美好記憶就是那些美味的料理了。也許她可以跟那些小精靈們學上幾手廚藝……
糟糕……想到這裡,她感覺更餓了。
她蹙起漂亮的眉毛,望著窗外幽幽地歎了口氣。
*
很快,午餐時間快到了。
凱西發覺厄莎並沒有帶食物,於是她大膽地邀請她跟自己一起享用起司三明治。
厄莎微微地睜大了眼睛,然後冰霜般的臉忽然瞬間融化了,露出了一個溫和的微笑。
「謝謝。」她說。
凱西頓時看呆了。她忽然發覺厄莎頭頂的發色好像有點泛紅。
錯覺嗎?凱西眨了眨眼睛,可是紅色卻又消失了。
「這個很不錯。」厄莎忽然說道。
凱西這才發現就在她走神的功夫,厄莎竟然已經吃完了一個三明治。
「謝謝。」凱西連忙回答,「是我媽媽做的。」
厄莎意猶未盡地舔了一下嘴唇,臉上再次浮現一個若有若無的淺笑。
「你媽媽是個好母親。」她用斬釘截鐵的語氣說道。
凱西笑了起來,「恩,是這樣沒錯。對了,你還要再來一個嗎?」
*
凱西並不知道,此時厄莎已經暗自將她定義為為「值得尊敬的,熱心的好人」了。
厄莎托著下巴,開始認真地思考接下來要怎麼回報凱西的熱情款待才合適。
就在這時,包廂的門忽然被人打開了。
一個臉上滿是淚痕的金髮女孩走進了包廂。她長得幾乎和凱西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是她臉上雀斑的顏色要比凱西的稍淺一些。
「凱西……」她委屈地說道。
「怎麼了,麗莎?」凱西吃驚地問道。
麗莎飛快地將事情的原委說了一遍。
「我一直都很喜歡他!」麗莎抽抽搭搭地說道。
凱西拍著自己孿生姐姐的肩膀安慰著她,「我早就說過,布萊克並不適合你呀。」
「可是……可是……」麗莎結結巴巴地尋找著合適的詞彙,「……他長得那麼英俊!」她響亮了抽噎了一聲,「不過他根本不記得我了……」
凱西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忍不住壓低聲音罵道:「你這個笨蛋,我說過很多次外表不能證明一切的——難道你還沒忘記三年級時候的教訓嗎?」
麗莎哭泣得更響亮了,「不,我才不笨呢!」
這時,凱西突然意識到厄莎正沉默地注視著這邊,她立刻臉紅了,撓著鬢角向厄莎投去一個充滿歉意的目光。
結果厄莎卻只是微微地翹起嘴角,露出一個微不可見的笑容。
「你們姐妹的關係真好。」厄莎發自內心地評價道。
凱西的臉頓時變得更紅了。
「大概是吧。」她咕噥道。
*
入夜之後,霍格沃茨特快列車終於抵達了終點。
學生們熙熙攘攘地湧入了燈火輝煌的大廳,原本一片死寂的城堡頓時充滿了歡快的活力。
今年的新生人數並不多,所以分院儀式很快就結束了。
阿不思•鄧布利多校長忽然站起來,輕咳了一聲,大廳裡立刻安靜了下來。
「在晚宴開始之前,我有件事要向大家宣佈。」他說,「斯拉格霍恩教授將要進行為期一年的休養旅行,所以今年的魔藥課將由一位代課教師為大家上。」
一陣嗡嗡的私語聲在大廳裡響起。大多數學生臉上都露出遺憾的神色,他們都挺喜歡斯拉格霍恩教授的。
「那麼……請進吧,格林小姐。」鄧布利多轉過頭笑眯眯地說道。
所有人都將目光集中在大廳的側門。
很快,一個身材高挑,棕色長髮的年輕女孩走了進來。她的出現立刻引起了一陣熱烈的討論。
西裡斯微微睜大眼,低聲咕噥道:「原來是她。」
「真不敢相信——她竟然是代課教師?!」詹姆驚訝大聲道,「她真的超過十七歲了嗎?我還以為她只是個轉學生呢!」
而坐在距離他們不遠處的貝克姐妹則顯得更加震驚。她們怎麼也想不到之前在火車上碰到的女孩竟然會是她們的魔藥學教師。
*
厄莎忐忑不安地站在那兒。她冷灰色的眼睛環視著整個大廳,忽然意識到自己正在被幾百雙眼睛牢牢的盯著。
她的頭髮突然變成了意味著緊張不安的亮紅色。
「噢,快看,她是個易容馬格斯!」有人興奮地叫道。
「請坐吧,格林小姐。」鄧布利多教授善解人意地說。
厄莎面無表情地微微點頭,然後在一個看上去很和藹的中年女人身邊坐了下來。
「那麼接下來——」鄧布利多用愉快的口吻大聲說道,「請盡情地享用晚餐吧!」
他的話音剛落,厄莎便驚奇地發現自己面前的盤子塞滿了令人垂涎的菜肴。她頓時將剛剛的不安完全拋之腦後。
等到鄧布利多宣佈大家一起唱校歌的時候,厄莎已經因為吃到太飽而昏昏欲睡了。
她掩住嘴,悄悄地打了個不太淑女的飽嗝兒,忽然開始對新生活充滿了期待。
第003章 關禁閉的權利
第二天早上七點五十分,學生們正打著哈欠帶著倦意吃早餐的時候,一只有著白色尾羽,色彩豔麗的橙色極樂鳥忽然橫衝直撞地從窗外飛進來。
它發出一聲響亮的鳴叫,將手中粉色的小包裹扔在了正在吃美味蛋奶糊的厄莎頭頂。
「哦,老天。」厄莎哀歎了一聲。
在看到極樂鳥的瞬間,厄莎就立刻明白了寄信人的身份。
她向目瞪口呆的斯普勞特教授投去了一個充滿歉意的目光,然後試圖喂給那只極樂鳥一些堅果和草莓,但是極樂鳥卻看都不看一眼就拍拍翅膀飛走了。
厄莎拆開附在包裹上的那封沒有署名的信。
就和她預料的一樣,這確實是她媽媽寄來的。
「親愛的厄莎寶貝兒:
我從【那個不長腦子的蠢貨】(【】中的字被匆匆地劃掉了)你爸爸那兒得知你竟然成了霍格沃茨的一名教授!這實在是令人感動!我為你感到驕傲!寄給一份賀禮給你,衷心希望你的校園生活過的愉快。
另外,隨信附上我在新幾內亞和我新女友拍的照片。PS.她的名字叫黛西,人很不錯,我想你一定會喜歡她的^0^
最愛你的漂亮媽媽^3^」
信紙的背面粘著一張不會動的麻瓜照片。照片上,一個穿著性感的深紫色比基尼的女人正站在潔白的沙灘上,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她長得和厄莎非常相像,唯一不同的是她的眼睛是湛藍色的——她就是厄莎的母親安娜•瑞德。
她的旁邊則站著一個陌生戴著白色寬沿遮陽帽,穿著綠色長裙的金髮女郎,正沖著鏡頭靦腆地微笑著。這一定就是黛西了。厄莎心想。
最後,厄莎拆開了那個灰色的小包裹,一個意想不到的東西骨碌碌地滾了出來。
她立刻認出了那個小瓶子裡泛著珍珠光澤的液體是什麼。
——迷情劑!
她嚇了一跳,頭髮頓時從發根開始迅速地泛紅。她趕緊趁著沒人注意到自己的時候,將迷情劑迅速地塞進了口袋。
真搞不懂她媽媽究竟在想些什麼。厄莎無奈地心想。
她剛滿六歲的那一年,她的母親就離家出走了,只給她父親留下了一封信。
信上說,經過了七年的痛苦掙扎,她終於明白自己並不喜歡男人……所以她要去尋找真正的幸福。
年幼的厄莎完全不明白什麼叫做「不喜歡男人」。她一直以為媽媽之所以會離開,是因為討厭她和爸爸了。直到好幾年後,她才明白她媽媽的意思究竟是什麼。
厄莎對她的母親的印象非常模糊,僅憑生日卡片和耶誕節禮物是無法令她們的感情像其他母女那樣深厚的。另外,厄莎一直都不太理解她媽媽的一些瘋狂想法。
她歎了口氣,一邊離開大廳向地下教室前進,一邊悄悄地把玩著口袋中那個小巧的水晶瓶,心裡思考著要不要把它倒進抽水馬桶裡沖掉。
等到快要抵達地下教室的時候,她忽然被一個魯莽的男孩從背後狠狠地撞了一下。她手中的書籍資料立刻「嘩啦啦」地散了一地。
「真對不起!」那個男孩笑嘻嘻地說道,然後轉身跑掉了。
厄莎只好蹲下來,自己一個人撿掉在地上的東西。
就在這時,一隻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手忽然伸過來,幫助她撿起了距離較遠的一本書。
「謝謝。」厄莎咕噥。她抬起頭,看到一個黑色頭髮的年輕男孩正面無表情地微微點了一下頭。他的皮膚呈現有些病態的蠟黃,那頭並沒有好好修剪過的黑髮零碎地垂在肩膀上。
是他嗎?厄莎不禁暗自猜測,也許他就是在火車上幫助自己抬了行李的熱心男孩。
可惜的是,厄莎已經記不得那個男孩的長相和聲音了。
等到她撿起所有的資料後,那個黑髮男孩已經不見了。
*
授課的過程要比厄莎預計中的艱難許多。
她原本以為在課堂上會被學生們的提問轟炸,可是實際上大部分學生都喜歡低著頭瞪著課本一言不發,只有到需要記筆記的時候才會動彈幾下。
到了實際操作部分就更糟糕了。
第一節課上,一個赫奇帕奇男生忘記將藥水冷卻後再滴入膽汁,結果導致了一場小小的爆炸。
經過那件事之後,她不得不開始花精力留意全班所有人的操作,以免哪個人又不小心把坩堝或者自己的鼻子炸掉。
實際上這是很難做到的。厄莎開始懊惱自己為什麼沒有三個頭顱,這樣就能同時觀察教室裡的所有角落了。
一整天下來厄莎被折騰得精疲力竭,吃晚餐的時候她甚至都覺得累到懶得咀嚼,於是她只吃了一點東西就打算回教員寢室睡覺了。
熱心的斯普勞特教授發現了她的倦意,然後給她提了一些不錯的小建議。
「當斯萊特林和格蘭芬多一起上課的時候才是你最需要注意的時候。」斯普勞特說。
「為什麼?」
「因為這兩個學院互相看不順眼。」斯普勞特歎口氣回答,「你會明白我的意思的。」
厄莎打開課程表,發覺第二天下午的課就是斯萊特林和格蘭芬多一起上的。
「如果他們給你搗亂,你就儘管給他們扣分,關禁閉。」旁邊的麥格教授忽然插話道,「這是你的權利,格林小姐。」
*
第二天下午,厄莎特意提前半個小時就到達了地下教室。
她將一切都準備妥當,然後坐在講臺前耐心地等待學生們的到來。
很快,一些學生便有說有笑地魚貫走進教室。其中一些人好奇地盯著厄莎,因為這還是他們第一次上她的課。
只有一個紮著馬尾的紅頭髮女孩向厄莎禮貌地問了好。
「午安,格林教授。」那個女孩微笑著說。
厄莎頓時對這個女孩產生了濃厚的好感。她的嘴角微微翹起,說道:「叫我格林小姐就好。我還不是教授。」
厄莎很快就留意到兩個學院的學生之間被刻意地空出了幾個位置。他們彼此連看都不看一眼,只會跟自己的學院的學生聊天。
這時,她忽然聽到門外傳來一陣嘈雜的喊叫聲。
一個女生忽然急匆匆地跑了進來。她指著門外氣喘吁吁地說道:「教授,有人在那邊的走廊裡施惡咒!」
厄莎立刻站起身,跟著那個女生來到被學生包圍的那段走廊。
「你膽敢再說一次試試,莫爾塞伯?」人群之中,一個陌生男孩的聲音冷冷地說道。
一個矮胖的男孩正嗚咽著站在他的身後,他的臉上正不斷地冒出又紅又亮的疙瘩。他抬起頭怨恨地瞪著莫爾塞伯。
厄莎終於艱難地從人群中擠了過去。她看到一個頭髮淩亂,戴著圓形眼鏡的男孩正用魔杖指著對面一個塊頭很大的金髮男孩。戴眼鏡的男孩的眼神裡滿是厭惡和輕蔑,但是對方的臉色也不比他好到哪兒去。
「說了又怎麼樣,波特?」莫爾塞伯聲音譏諷地回答,「現在人人都知道,布萊克已經被他的家族除名了,他不過是個被驅逐的血統背叛者——又骯髒又卑劣,就跟你和你的家人一樣——」
「不准這樣說我的朋友和家人!」波特憤怒地叫道。
厄莎發覺事情正變得一發不可收拾。她盯著波特漲紅的臉,知道現在需要她來阻止這一切。
於是她深吸一口氣,打算喝止住他們,可是波特卻憤怒地念出了一句咒語。
莫爾塞伯反應迅速地舉起了魔杖,試圖用盔甲咒阻擋惡咒,然後他成功了。
波特張了張嘴,很顯然是又想再念一道咒語。
「夠了!」厄莎忍不住叫道。
就在這時,一隻手猛地抓住波特的手腕。
「行了,尖頭叉子。」一個聲音懶洋洋地說道。厄莎總覺得那個聲音有點熟悉。
隨後,厄莎看到一個黑髮男孩從波特身後走出。
和其他人不同,他並沒有穿校服長袍,而是將長袍系在了腰間。他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色襯衫,並且將袖子鬆鬆垮垮地挽起。
他厭惡而輕蔑地瞥了一眼莫爾塞伯,然後轉頭對波特說:「別理他,他不過是個滿口汙言的蠢貨。我們走吧,順便把蟲尾巴送到校醫院去。」
「好吧。」波特說道。
莫爾塞伯表示厭惡地冷哼了一聲,然後便轉身大步走向了和波特他們相反的方向。其他圍觀的學生也紛紛轉過身打算離開了。
「等下。」厄莎忽然說道。
幾乎所有人都停下腳步看向她。
她的嘴唇微顫了一下,然後大家聽到她用微微沙啞的聲音說道:「……關禁閉。」
「你說什麼?」莫爾塞伯皺眉。
「關禁閉。」她看向莫爾塞伯重複道,「你剛剛說了侮辱別人的話,還在走廊裡施了魔法。」
「什麼?!」莫爾塞伯大叫道,「這不公平!而且你不過是個代課教師,有什麼權利關我的禁閉?!」
厄莎抿著嘴唇沒有回答。她轉過頭去,而那個黑髮男孩也恰好扭頭沉默地望向她。
「還有波特先生。」她說,「你在走廊裡施了惡咒,所以你也要一起關禁閉。」
她的頭髮忽然開始微微地泛紅,白皙的臉頰上也染上了一層薄薄的紅暈。
「……麥格教授說我這個權利。」她小聲咕噥道,但是沒人聽清她說了什麼。
叫波特的男孩只是聳了一下肩膀,並沒有反駁什麼。
不過站在他旁邊的黑髮男孩卻說道:「讓我來代替他吧。他是為了維護我才那樣做的,所以應該由我來替他接受懲罰。」
厄莎沉默地看著他,而其他所有人都在看著厄莎。
厄莎看出黑髮男孩漆黑的眼睛中充滿了堅定。他似乎認為自己一定要代替朋友接受懲罰。
「好吧。」厄莎終於說道。她微微地蹙了一下眉,「但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我叫西裡斯……西裡斯•布萊克。」男孩平靜地回答。
悠于 2016-4-29 20:56
第004章 辦公室的意外事故
厄莎向後仰倒,將自己陷在柔軟的扶手椅中。她放下手中已經批改完畢的論文,抬手揉了揉酸脹的太陽穴。
吃過晚餐之後,她已經連續兩個小時沒有離開過桌邊了。
她仔細地閱讀每一篇論文,甚至將論文中的語法和拼寫錯誤都挑了出來,並且寫下至少三行的評語。雖然有些辛苦,但是她卻一點也不想減少工作量。這是她的第一份工作,她只想把它做得非常完美。
大概是坐了太久的緣故,她忽然覺得有點氣悶。她隨手解開了睡衣最上面的一個扣子,深呼吸了一下,完全沒有留意到前胸露出了一片誘人的風光。
她將胳膊肘放在桌面上,一隻手托著臉頰,面色倦怠但是卻十分專注地盯著面前的論文。煤油燈發出的橘色光線映照在她年輕的臉龐上,暈染出一層溫暖的柔光。
這時,門口忽然傳來一陣急促卻十分輕柔的敲門聲。
「請進——門沒鎖。」她專心致志地看著論文,隨口回答道。
「晚上好,格林小姐。」一個男孩的聲音說道。
厄莎猛地抬起頭,隨即驚訝地看到西裡斯•布萊克正站在自己辦公室的門口。
西裡斯仍然穿著平時的那件白襯衫,領帶有點松垮地掛在胸前。他雙手插兜,表情閒適自然,就像是無意間逛到這裡的一樣。
在注意到厄莎的驚訝後,他眨了一下眼睛,「呃,難道我遲到了嗎?」
「什麼遲到?」厄莎下意識地問道。
「關禁閉啊。」西裡斯回答。他盯著厄莎一小會兒,忽然嘴角翹了起來,「你不記得了。」他忽然露出些許懊悔的神色,抬手撓了撓鬢角,小聲咕噥道:「真糟糕,早知道我就不來了。」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臉上依舊帶著笑意,這說明他只是在開玩笑罷了。
然後他毫不客氣地在厄莎對面的沙發上坐了下來,並且擺了個讓自己舒服的姿勢,「那麼我該做什麼呢,格林小姐?」
厄莎冷淡的表情忽然鬆動了幾分,露出一絲苦惱的神色。
——她完全忘記了關禁閉這碼事。
麥格教授告訴她,她可以讓關禁閉的學生義務勞動。可是厄莎已經把所有的工作都自己完成了,甚至將整整一個月的魔藥材料都分類整理完畢。她實在想不出能有什麼讓西裡斯做的。
她的睫毛微微顫動了一下,目光落在筆筒中的那瓶迷情劑上。她並沒有扔掉母親送的這瓶迷情劑,而她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實際上,她從未扔掉過她母親送的任何東西,就連節日卡片也沒有。
「要知道,如果您還沒想出來讓我做什麼,我完全可以明天再來。」西裡斯忽然略顯困倦地說道,同時毫不掩飾地打了個哈欠。
「迷情劑。」她忽然低聲咕噥。她忽然決定下個星期在六年級的N.E.W.Ts提高班上講迷情劑,因為這種藥劑也在斯拉格霍恩教授列出的清單上。
「什麼?」西裡斯問道。
「幫助我熬制迷情劑。」厄莎回答,「這就是你要做的。」
*
西裡斯有點搞不懂現在的狀況。
他正站在一隻巨大的坩堝前面,盯著面前穿著深紫色長袍的年輕教師熟練地將樹根切成整齊的小段。
他不禁發覺她看上去和平時有點不太一樣。
她的表情非常專注,先前臉上的倦怠神色完全不見了。她冷灰色的眼睛著迷了似的地盯著坩堝,偶爾嘴裡咕噥一句西裡斯完全聽不懂的話。
她完全沒有讓西裡斯幫忙的意思,西裡斯只好站在一邊看著她忙碌著。
實際上,從製作魔藥開始,厄莎就完全把西裡斯的事情完全拋到了腦後。
「……有趣的反應……不過下次嘗試蒸餾法或許會更好。」她小聲說道。
她忽然向西裡斯探身過來,伸出手試著去夠放在他旁邊的小藥劑瓶。
西裡斯微微低下頭,從半敞開的深紫色睡衣中看到的風光讓他忽然血液上湧。
噢,見鬼的……她到底在幹什麼?他別過頭去暗自心想。
他迅速拿起那瓶藥水塞進她手裡,低聲說:「給你。」
厄莎看上去嚇了一跳。她吃驚地看著西裡斯,好像剛剛才意識到他站在那裡一樣。
「噢!謝謝。」她立刻回答。
然後她便再次沉浸在製作魔藥當中了,完全不知道自己剛剛的舉動讓眼前的男孩一瞬間露出了非常難得表情——幾乎沒人見過西裡斯•布萊克臉紅的模樣。
不過現在西裡斯臉上短暫浮現的紅暈已經完全消失了。他垂手站在一旁,有些感興趣地盯著厄莎。
——很顯然,她非常喜歡魔藥。
這讓西裡斯立刻想起了一個令他不太舒服的傢伙。那個傢伙每次在熬制魔藥的時候也會露出這樣著迷的表情。
他盯著厄莎的一舉一動,忽然想起自己從來沒有對任何一樣事物產生過濃厚的興趣。對他來說,沒什麼東西值得他花費太多的精力,所以他經常會有點嫉妒熱愛魁地奇的詹姆。
*
不過,熬制迷情劑是個漫長的過程。
西裡斯突然產生的興趣很快就被消磨殆盡了。
「需要幫忙嗎?」他突然說道。
「不用了。」厄莎冷淡地回答。她正在紙上努力計算需要添加的藥劑重量,所以對突然打擾到自己的西裡斯有點不滿。
「那我可以走了嗎?」西裡斯試探性地問道。
「行。」厄莎毫不遲疑地回答。
西裡斯遲疑不決地看著她,「那麼關禁閉呢?」
厄莎沒有回答。她終於計算出了需要加多少的火灰蛇卵粉末,這讓她大大地松了口氣。
於是她轉過身,試圖拿起放在架子上的小瓶子。
西裡斯留意到她的長袍一角馬上就要浸在沸騰的坩堝中了。
「小心!」他說道,同時下意識地伸出手拉了一下厄莎的胳膊。
*
伴隨著清脆的響聲,厄莎手中的小瓶子掉在地上碎掉了。
裡面火灰蛇卵的粉末就像沒有重量一般頓時在空中彌散開來,形成一股珍珠母色的薄煙。
糟糕了。厄莎盯著空氣中閃閃發亮的粉末心想。
她忽然意識到自己正被溫暖的氣息包圍著。她立刻發覺自己正傾斜著身體,靠在黑髮男孩的胸前。
她掙扎著想要起來,但是卻被對方按住了肩膀。
「別動。」西裡斯沙啞的聲音說道,「……也別抬頭看我。」
厄莎當然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她能夠清楚地感到到西裡斯急促的呼吸噴在自己的脖頸上。
……火灰蛇卵粉末有著強效的催.情作用。
由於體質問題,通常要花上一段時間魔藥才會對她的身體產生作用。這是因為她從小的身體虛弱,於是不得不每天都要灌下許多五花八門的魔藥,所以她對性質相對溫和的魔藥產生了抗性。
但是西裡斯可跟她不一樣,厄莎知道火灰蛇卵粉末一定在他身上起了作用。
想到這裡,她也不由得緊張了起來,頭髮也開始慢慢地從發根開始泛紅。
她小心翼翼地抬起頭,「我有能——」
她本來是想說她有能夠抵消火灰蛇卵效果的恢復藥水,但是她的話卻被噎了回去——因為她看到西裡斯忽然向她俯身壓了過來,嘴唇幾乎馬上就要碰到她的——
「噢!」她忽然驚呼了一聲。
她感到自己臉部的肌肉正在發生扭曲。她立刻猛地推開西裡斯捂住自己的臉蹲了下來。
而西裡斯此刻也清醒了許多。他震驚地看著厄莎,一方面是因為厄莎激烈的反應,而另一方面是因為自己剛剛出格的行為。
他蹲下來試圖拍拍厄莎的肩膀,但是他的手僵硬在了空中。
「你還好嗎?」他試探地問道。
「別碰我!」厄莎沙啞地高聲叫道,「離開這裡,現在,馬上!」
西裡斯感到尷尬極了。他低頭沉默地看著厄莎,煤油燈的火光在他深灰色的眼睛中跳躍著。
「對不起……我明天還會再來的。」他最後喃喃地說道,然後站起來轉身離開了。
在聽到西裡斯離開的聲音之後,厄莎將臉從雙手之間抬起。她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看向旁邊牆上的穿衣鏡。
鏡子中的那張臉正變得古怪而滑稽。她的鼻子變得就像鳥喙一樣又長又尖,而嘴巴也變得又厚又紅。
——每次她情緒激動的時候都會發生這樣的事。
她快恨死自己的易容馬格斯能力了,因為她根本沒辦法好好地控制它。
她轉頭看向坩堝,裡面的藥水正發出一陣令人作嘔的刺鼻氣味。
——看樣子她必須重新開始了。她哀歎著心想。
第005章 魔藥怪胎
第二天,地下教室中魔藥課依舊如往常一樣進行著。
N.E.W.Ts提高班的課程要比五年級之前難了許多,這讓很多學生都有點吃不消。今天他們要熬制一種非常有效的癲癇魔藥,這種魔藥僅僅是材料清單就足以列出一英尺長,更不用提它複雜的操作步驟了。
學生們都凝神盯著自己面前的坩堝,一時間教室裡陷入了寂靜,只能聽到藥水在坩堝中發出的咕嘟聲。
厄莎在教室中來回踱步,冷灰色的眼睛注視著班上每一個學生的動作。
她忽然留意到一個斯萊特林男生沒經過攪拌就要加入羚羊角粉末了。她趕緊停下腳步,俯身抓住了那個男生的胳膊。
「你需要逆時針攪拌五次。」她說,「然後再順時針攪拌十次,最後放置十五秒。」
可是那個男生根本沒聽她說什麼。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微微敞開的衣領,臉頰上泛起淡淡的紅暈。
「請繼續吧。」厄莎平靜地說道。她並沒有留意到那個男生的目光。
「呃,什麼?」那男生猛地抬起頭,「噢——好的。」
站在他旁邊不遠處的一個金髮男生露出嫉妒的目光,然後拖長了音調叫道:「教授,快幫我看看——我的藥水怎麼有點奇怪?」
厄莎盯著他坩堝裡的東西。它並沒有像書中描述的那樣呈現明亮的粉色,而是呈現一種黯淡的粉紅。
「你的蜘蛛眼沒有徹底搗爛。」她說,「還有——」她走到那個男生旁邊,拿過他面前檯子上的小刀,微微彎下腰一邊演示一邊說道:「你需要把白蘚皮這樣用刀背拍松再切成斜段。」
那男生假裝專心聽講,實際上卻別有目的地故意挨近厄莎。他假裝親密地靠近厄莎,然後抬起頭沖他的朋友們露出一個得意洋洋的笑容。
「好了,就是這樣。」厄莎說道。她猛地直起身子,卻不小心狠狠地撞到了那個男生的下巴。
那男生捂著下巴大聲呻吟了起來。
「噢,抱歉。」厄莎有點尷尬地說道。
「噗。」
一聲忍俊不禁的輕笑從不遠處傳來。
厄莎看向笑聲傳來的方向。她看到西裡斯•布萊克正埋頭處理他的白蘚皮,可是他微微揚起的嘴角出賣了他。
大概是感受到了厄莎的目光,西裡斯忽然抬起了頭,結果卻看到厄莎大步向自己走來。
西裡斯正在切白蘚皮的手不由得停了下來。
厄莎站在西裡斯面前停下腳步。她皺眉盯著西裡斯面前的坩堝,然後忽然抽出魔杖。
「清理一新。」她說。西裡斯坩堝裡的東西立刻消失得無影無蹤。
「哇哦。」詹姆有點幸災樂禍地驚呼道。
「在魔藥開始變得稀薄之後,你只攪拌了五分鐘,對嗎?」厄莎皺眉說。
西裡斯當然知道需要攪拌一刻鐘才行,但是他中途失去了耐性,決定糊弄糊弄了事。
「呃,好像是這麼回事兒。我不記得了。」西裡斯說。
厄莎冷灰色的眼睛微微地眯起,同時冷淡地說道:「重新開始吧。」
「她可真不好惹。」在厄莎轉身離開之後,詹姆小聲嘀咕道,「不過她是不是在故意針對你?因為她都沒清理蟲尾巴的坩堝——他的看上去可比你的糟糕多了。」
蟲尾巴的魔藥正呈現一種深綠色,而不是正常的亮粉,並且還有凝結成硬塊的趨勢。
「我想她肯定是討厭你了,絕對的。」詹姆說,「昨天關禁閉的時候發生了什麼嗎?」
西裡斯並沒有跟他的朋友們提起昨天的那件事。他一點也不想讓他們知道,自己竟然一時鬼迷心竅企圖親吻一個代課教師。
「沒發生什麼。」他沉默了一下,狀似漫不經心地回答道。
*
剛剛可真危險。厄莎心想。
幸虧她在西裡斯加入白蘚皮之前制止了他。因為攪拌不充足,帶有強烈腐蝕性魔藥很快就會噴濺出來,這可是非常危險的。
她暗自松了口氣,然後繼續在教室裡認真地巡視。
最後,全班只有兩個學生成功地熬制出了癲癇魔藥。
「非常好,伊萬斯小姐。你切白蘚的手法是我見過最完美的了。」厄莎說道,同時露出一個不易察覺的微笑,「格蘭芬多加兩分。」
叫做伊萬斯的女孩看上去很高興,垂在她腦後的紅色馬尾正微微地搖晃著。她就是在上個星期的課上主動跟厄莎打招呼的那個姑娘。
「還有斯內普先生。」厄莎轉身對自己身後的黑頭發男孩,遲疑了一下才繼續說道,「你是怎麼想到需要少加半滴膽汁的?」
「因為我覺得這樣效果會更好。」叫做斯內普的男孩低聲回答。他一直都沒有看向厄莎,而是微垂眼皮看著自己面前早已清理乾淨的坩堝。
厄莎蹙眉想了一秒,「唔,有趣的想法。我猜你是大概是想消除魔藥帶來的打嗝副作用。」
「是的,沒錯。」斯內普輕聲說。
「那麼如果我多加零點三盎司的羚羊角粉末呢?」厄莎喃喃地說,「這樣或許也能達到相似的效果。」
「不,我覺得那樣不好。」斯內普開始滔滔不絕地闡述自己的看法。他漆黑的眼睛不再無神地盯著坩堝,而是露出了一絲明顯的興奮。
「可是你忘記了考慮攪拌會使它變得太粘稠。」厄莎反駁道。
「……有道理,不過我認為——」
最後,全班都沉默地看著他們激烈地爭論著。實際上,幾乎沒人能聽得懂他們究竟在說什麼。
「我們可以走了嗎,格林小姐?」一個女生小心翼翼地問道。
厄莎沒有回答。她正和斯內普湊在一起在紙上演算著什麼。她焦躁地急於證明自己的觀點,所以她的頭髮正而漸漸地變成耀眼的金色。
「兩個怪胎。」彼得小聲咕噥道,然後試圖從自己坩堝中將已經凝結成棕色硬塊的魔藥挖出來裝瓶。提高班的課對他來說太難了,因為他是勉強才在O.W.Ls考試中得到A的成績的,而提高班只有A以上成績的人才能加入。
站在他旁邊的棕頭髮男孩仔細地將他的魔藥裝入水晶瓶。他對著光線觀察了一下,疲倦地歎口氣說道:「我的魔藥顏色太黯淡了,根本不是明亮的紫色。」
「比我的強多了,萊姆斯。」詹姆安慰他說道。
早已經裝瓶完畢的西裡斯靠在牆上,打著哈欠等待他的朋友們。他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瞟向了厄莎和斯內普的方向。
厄莎正俯身在桌子上寫著什麼。她的卷髮柔順地垂在斯內普的臉頰兩側,可是斯內普卻全然不覺,只顧著牢牢地盯著厄莎寫下的計算過程。
隨後,西裡斯注意到斯內普低聲說了一句什麼。厄莎微蹙的眉毛立刻舒展開,同時露出一個柔和的淺笑。
「好了,我們走吧。」萊姆斯忽然說道,他剛剛將四個人的水晶瓶一起放到了講臺上。
「你在發什麼呆,大腳板?」詹姆問道,同時下意識地順著西裡斯的目光看了過去。「走吧,鼻涕精有什麼好看的。」他聳肩說道。
西裡斯立刻收回目光,短促地「噢」了一聲。直到走出教室,他都沒再看一眼厄莎的方向。
第006章 生根發芽的感情
告別了斯內普,厄莎匆匆地離開了教室。在剛剛走到一個拐角附近的時候,她突然聽到一個女孩在距離自己不遠的地方說道:「……我真的很討厭格林小姐。」
她下意識地停下了腳步,卻聽到另外一個聲音說道:「為什麼?」
她立刻認出了那個聲音——是凱西•貝克,在霍格沃茨特快列車上跟她坐同一個包廂的女孩。
「難道你們都喜歡她?」之前的那個聲音說道。
「我挺喜歡她的呀。」厄莎聽出這回說話的是凱西的雙胞胎姐姐,麗莎。
「可是她的性格很差勁,對誰都很冷淡。而且,她總喜歡在男生面表現自己——那些愚蠢的男生恨不得把自己的眼睛貼在她的胸脯上。」
厄莎驚呆了。她完全沒想到自己會得到這樣的評價。
「可是我覺得她並沒有故意讓那些男生看她啊。」凱西說。
「是那些男生自己太蠢了。」麗莎補充道。
先前的聲音傲氣十足地嘲諷道:「真搞不懂你們幹嘛這麼喜歡她!我看你們和那些男生一樣蠢得無可救藥了!」
「也許你可以試著不在別人背後說他們的壞話。」這時,另外一個聲音冷淡地說道。
「莉莉?!你怎麼在這兒?」凱西驚訝的聲音說道,「噢,抱歉,我們試圖制止她了——」
「別說這個了,我都快餓死了。」麗莎忽然打斷了她們的對話說道,「咱們趕緊去吃晚餐吧。」
厄莎聽到她們的腳步聲漸漸地靠近了。
她嚇了一跳,第一反應是先找個地方躲起來。
呃……這不太不對。為什麼她要躲起來?她有點困惑地想。
就在她猶豫的片刻,四個女孩走過拐角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格林小姐!」凱西和麗莎幾乎同時驚訝地叫道。
站在她旁邊的一個金色長髮的女孩顯得非常尷尬;而她身後的莉莉•伊萬斯則是一臉坦然。
厄莎狀似平靜地看向那個金髮女孩。
那個女孩的臉頰正憋得通紅,看上去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可是她並不知道厄莎和她的心情差不了多少。
——這還是厄莎第一次偷聽到別人議論自己,而且還是用那種厭惡的口吻,這讓她感到有些不知所措。
「你要給我扣分嗎?還是關禁閉?」那個金髮女孩故意逞強,咬牙切齒地說道。
「呃,什麼?我還沒想好。」厄莎蹙眉冷淡地回答。她看上去就像是真的在認真考慮該怎麼處罰那個女孩。
「你只是個代課教師!」金髮女孩忽然提高音量說道,「我叔叔可是學校董事會的成員,他可以隨時把你換掉——」
但是厄莎卻只是平靜地「噢」了一聲。
女孩忽然怒氣衝衝起來,似乎不滿於厄莎毫無反應的態度。
「夠了吧。」莉莉突然說道,並且伸出手抓住了那個女孩的肩膀。
「你叔叔不是前幾天剛因為私藏黑魔法物品被魔法部拘留了嗎?」麗莎突然說道。
那女孩愣住了,這句話顯然戳到了她的痛處。
「那還真是遺憾。」厄莎發自內心地說道。
「他是被冤枉的!」女孩咬牙切齒地說道,然後轉過身飛快地逃走了。
*
等到那個女孩跑掉之後,剩下的四個人面面相覷了幾秒。
「呃……她是你們的朋友?」厄莎問道。
「絕對不是。」麗莎斬釘截鐵地說。
「她跟我們的父母有點交情。」凱西苦笑著說。
莉莉看著她們,忽然說道:「一起去吃晚餐吧?」
「好啊。」貝克姐妹笑道。
「那麼,格林小姐——能不能向我們透漏一下下次考試的題目呢?」在前往大廳的路上,麗莎忽然說道,同時充滿期待地看著厄莎,「一點點就行!」
「絕對不行。」回答的卻是莉莉。
厄莎忽然笑出了聲,其他三個女孩則驚訝地看著她。
「你真應該多笑笑,格林小姐。」莉莉說,「你笑起來比板著臉時好看多了。」
厄莎的發根稍稍有點泛紅,「唔,謝謝。」
四個年紀差不多的年輕女孩彼此對視著笑了起來。此時她們還沒有意識到,一種叫做友情的奇妙感情在她們的心中漸漸地發芽了。
*
晚上,厄莎剛回到辦公室附近,便遠遠地西裡斯•布萊克正站在她辦公室的門口。
他正靠著牆微微垂著頭,一隻手插進長袍外套的衣兜中,另一隻手用魔杖熟練地擺弄著花樣。
在看到厄莎的瞬間,他立刻收起了魔杖,沖她露出一個淺笑,「晚安,格林小姐。」
厄莎用不加掩飾的懷疑目光盯著他,「你在這裡做什麼,布萊克先生?」
「繼續我的關禁閉啊。」西裡斯說,「昨晚我對您說過了。」
厄莎愣住了。她花了半秒鐘回憶昨晚發生的事情。
雖然臉上仍舊面無表情,但是她的發根卻微微有點泛紅——她完全想不起來西裡斯什麼時候提到過繼續關禁閉的事兒。
她其實很想讓西裡斯這就回去,可是她又不知道怎麼才能表現自然地趕他走;她決定假裝忘記昨晚發生的意外,就當做什麼也沒有發生過。
於是她遲疑了一下才說道:「請進吧,布萊克先生。」
「那麼我今晚做些什麼?」西裡斯站在她的辦公桌旁邊問道。這一次他並沒有擅自在她的沙發上坐下。
厄莎考慮了一秒,然後將一大疊論文從櫃子中拿出,重重地放在了西裡斯面前。
「幫我把這些論文按照學生姓氏的首字母順序排列吧。」她說。
「唔……好吧。」西裡斯遲疑了一下之後回答道。
隨後,厄莎開始批改論文,而西裡斯則坐在她的對面給那些論文排列順序。
他決定先將論文按照不同的字母分類擺好。
很快,淩亂地擺放的論文幾乎佔據了整個寫字桌,其中一些論文則不得不暫時地躺在地上。
這種工作有什麼意義嗎?西裡斯不禁暗自心想。
他忽然覺得,厄莎不過是隨便給他找了個無關緊要的活計來打發時間罷了。
時間忽然變得漫長起來。
房間裡陷入了寂靜,只能聽到牆角的老爺鐘「哢噠哢噠」的走動聲,以及羊皮紙被翻動的聲音。
西裡斯打了個哈欠,忽然對正在做的事情感到厭煩。他抬起頭兩眼無神地盯著對面的厄莎。
厄莎正低著頭專注地盯著論文。她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戴上了一副寬大的紅框眼鏡。從鏡片的厚度來看她近視的程度並不高。
西裡斯忽然覺得那雙藏在鏡片之後的冷灰色眼睛此時看上去柔和許多。這大概是因為煤油燈光線的緣故。
她並沒有使用羽毛筆,而是用麻瓜最喜歡用的圓珠筆在論文上飛快地寫下評語,留下一行清秀而整齊的字跡。有時候,她會放下圓珠筆,嘴裡念念有詞地盯著論文,眉毛緊鎖;而幾秒鐘後她又會舒展眉毛,開始繼續在羊皮紙上奮筆疾書。
西裡斯並沒有意識到自己正在做什麼。他目不轉睛地盯著對面的代課教師,腦海中幾乎是一片空白。他只是單純地覺得看著對面的人要比對著一大堆論文要有趣得多。
*
厄莎很快就批改完手頭這篇寫得非常糟糕的論文。她扶了一下寬大的鏡框,深呼吸了一下,打算休息兩分鐘再繼續。
她抬起頭,卻發現對面的男孩正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
他正靠在椅背上,一隻手擱在自己的下巴上,另一隻手毫無規律地一下下地翹著椅子的扶手;他的那雙深邃的灰色眼睛沉默地看著厄莎,臉上則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有事嗎?」她皺眉問道。
男孩立刻放下手,迷茫地看著她,「什麼?」
「你在盯著我。」她說。
「……噢。」西裡斯眨了一下眼睛,臉上流露出一絲困惑,似乎也搞不懂自己剛剛為什麼那麼做。
厄莎將目光投向散落得到處都是的論文,微微地歎了口氣,「你已經把論文分類完畢了嗎?」
「抱歉,還沒。」西裡斯聳肩回答。
「……如果你不想繼續的話可以現在就離開。」厄莎平靜地說。
「我這就繼續。」西裡斯說,「可是抱歉——我不得不說,做這件事有什麼意義?」
厄莎從鏡片上方平淡無波地盯著他。
西裡斯忽然莫名地感到有點心虛。
「這樣我就能更快地在我的記錄本上找到他們的名字,然後記下他們的論文成績。」她說,然後拍了拍自己面前攤開的一個本子,「我之前都是這樣做的。」
西裡斯看向那個本子。
上面整整齊齊地寫著學生的名字,以及他們開學以來所有的論文成績,甚至還用不同顏色的筆做了標記。他無意間留意到自己的名字後面有一個紅色的三角形符號。
「——紅色的三角是什麼意思?」他下意識地問道。
厄莎這才留意到西裡斯的名字也在這一頁上。她不由得感到有些尷尬,於是連忙將本子合了起來。
紅色三角形表示這個學生缺乏一定程度的努力,但是她並不想讓學生本人看到這種評價。
「咳。」她清了清嗓子,「這表示你的成績還不錯。」
西裡斯沉默地看著她,這讓她多少感覺有點心虛。
她能感到自己該死的頭髮正在緩慢地變色,試圖再一次洩露她情緒的秘密。於是她集中注意力,強迫它停下來。
可就在這時,西裡斯忽然笑了,他的嘴角彎起了一個好看的弧度。
「那麼,除了這些我還有其他需要整理的論文嗎?」他說。
厄莎的眼睛停在他微翹的嘴角上,忽然間一個不合時宜的場景在她腦海中跳了出來。
——該死的,為什麼偏偏在這個時候想起昨晚的事情?
「什麼?」她眨了眨眼睛,將那個場景從腦海中趕走,「噢——沒有了。就這些。」
西裡斯挽起袖子,作出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好吧,那我繼續做我的事了。」
*
西裡斯很快就做完了他的工作。他站起來向厄莎告別,可是厄莎卻叫住了他。
「等下。」厄莎說道。
西裡斯轉頭疑惑地看向她。
厄莎張了張嘴。她本來想問問他是否願意試著跟麗莎•貝克約會,可是她卻沒能說出口——她潛意識裡覺得這樣問對方會顯得很失禮。
「……路上小心。」她動了動嘴唇,說道。
「謝謝。」西裡斯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晚安,格林小姐。祝你有個好夢。」
悠于 2016-4-29 20:56
第007章 霍格莫德村
「家族的恥辱!」
「……如果你膽敢離開這棟房子,就永遠別回來!」
「背叛者!布萊克家族沒有你這樣的孩子!」
女人的尖叫聲,啜泣聲,和男人憤怒的吼叫交織成一張令人無法脫身的網,冷冰冰地將西裡斯纏繞其中……
他猛地睜開眼睛,發覺自己正氣喘吁吁地盯著幽暗的天花板。
他忽然打了個寒顫,才意識到自己無意間將身上的毯子踢掉了。他伸出手抓起毯子,將自己重新包裹其中,可是卻仍然覺得一股寒意湧遍全身。
他緊緊地閉上眼睛,就像一個脆弱的嬰兒那樣蜷縮成一團。
「……金色飛賊。」詹姆模糊不清的夢囈忽然隔著帷帳從旁邊的床上傳來,「抓住……不……莉莉……別……」
聽到詹姆的夢囈,西裡斯忽然輕笑了一聲,同時緊繃的身體放鬆了許多。他將毯子拉過頭頂,將自己嚴密地裹在其中。過了不知又多久,他才漸漸地重新陷入了夢鄉。
*
厄莎一夜無夢地到了天亮。
這是她到霍格沃茨以來經歷的第一個週末。她決定花兩天時間繼續她從前進行到一半的重要研究——她一直在研製一種新型的魔藥。
霍格沃茨的圖書館有著她見過的最豐富的藏書。當她在圖書館的禁.書區中發現了幾百年前的珍貴手稿時,她幾乎感動得快要掉眼淚了。
於是她花了一整天的時間泡在圖書館尋找資料。傍晚時分,她在圖書館裡遇到了莉莉和貝克姐妹。她們是來寫週一要交的變形學論文的。
寫完論文之後,三個女孩小聲討論起了霍格莫德村最近剛剛開張的新服裝店。然後她們驚訝地得知厄莎竟然從來沒有去過霍格莫德村。
「對了,我們打算明天去霍格莫德村。」莉莉忽然對厄莎說,「你願意加入我們嗎,格林小姐?」
厄莎很樂意跟她們一起去逛逛有名的巫師村莊。她思考了一下,決定把研究日程向後推一天,並且毫不猶豫地答應了莉莉的邀請。
第二天,四個年輕姑娘在約好的地方碰了頭。
她們在霍格莫德村的商店街逛了大半天,最後她們決定去三把掃帚喝杯飲料休息一下。
她們找了一個不太起眼的位置坐了下來,並且每人點了一杯飲料。
「嘿,對了。」麗莎突然抬起頭說道,「格林小姐,你是個易容馬格斯,對嗎?」
厄莎點了點頭。
「既然眼前就有個易容馬格斯,我們幹嘛還要對著枯燥的課本研究它呢?」麗莎說,她感興趣地看著厄莎,「你真的能隨時改變自己的容貌嗎?」
莉莉和凱西也好奇地看向厄莎。
「我聽說易容馬格斯在參加傲羅資格測試的時候特別有優勢。」凱西說,「我記得有不少有名的傲羅就是易容馬格斯。」
「真了不起。」麗莎由衷地說道,她轉向厄莎,「能給我們演示一下變形嗎?」
厄莎有些為難地皺了皺眉,抿了一小口已經變得溫熱的檸檬茶,「說實話我不怎麼擅長這個,因為我無法控制——」
但是她話說到一半就停住了,因為她看到三個女孩正用非常期待的眼神眼巴巴地盯著自己。
「好吧。」她歎口氣說道,「不過我不敢保證它的效果。」
她閉上眼睛,集中精力,想像著自己變形之後的模樣。她感到自己的臉部的肌肉在微微地抽搐著。
「哇——」
三個女孩驚歎的聲音傳來。
厄莎睜開眼,看到三個女孩正用崇拜的目光看著自己。
「我猜你變成的是血人巴羅,對嗎?」莉莉問道。
「我覺得好像是古怪姐妹樂隊裡的那個鼓手。我記得他是個吸血鬼,對嗎?」凱西認真地說。
「不,我倒是覺得像總在天臺那兒轉悠的的那只食屍鬼。」麗莎說道。
厄莎用手心按住臉頰,以掩飾自己的尷尬。她決定不告訴她們真相——其實她剛剛是想變成和莉莉一模一樣的臉,可是她知道自己一定是失敗了。
「伊萬斯?」
她忽然聽到一個聲音在自己背後叫道。
她下意識地回了頭,一時間忘記了現在自己的臉有多麼不正常。
「喔哦!」詹姆有點誇張地驚呼了一聲,同時向後跳了半步。他吃驚地瞪著厄莎,「等下——你是格林小姐?」
這時,一個古怪的「噗嗤」聲傳來。所有人都看向了聲音傳來的方向。
站在詹姆旁邊的西裡斯正一隻手握拳擋在自己臉前,但是從他微微顫抖的肩膀能看出他正在忍耐著發笑的衝動。
厄莎有點惱火地瞪著他,同時又覺得尷尬極了。她別過頭,閉上眼睛,試圖讓自己的臉恢復正常。
可是西裡斯還在發笑,好像根本停不下來似的。他開始不加掩飾地吃吃地笑著,渾身都在不停地發抖。
「夥計,看看她——」西裡斯眼睛泛紅,用微啞的聲音說道,「老天,她真是個搞笑的天才!」
「呃,抱歉——他剛剛不小心吃了佐科玩笑店的……呃,發笑餅乾。」詹姆咕噥道,伸出手狠狠地掐了一把西裡斯的大腿。
西裡斯吃痛呻.吟了一聲,不滿地叫道:「見鬼的,你在幹什麼,詹姆?」
「……阻止你發瘋。」詹姆從牙齒縫裡擠出這句話。
厄莎的臉此時已經完全恢復了正常。她忽然猛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到了西裡斯的面前。
西裡斯比她要高上一些,所以他微微低著頭看著她,臉上依舊掛著尚未消失的笑意。
「呃……有事嗎?」他聲音沙啞地說。
這時,就在所有人驚訝的目光中,厄莎突然踮起腳尖靠近了西裡斯的臉,看上去就像是要親吻他。
西裡斯立刻猛地睜大了眼睛。
但是厄莎卻在距離他的鼻子一英寸的地方停了下來。她吸了吸鼻子,眉毛緊緊地皺了起來。
「噢,不。」詹姆呻.吟了一聲,似乎明白了什麼。他伸出手試圖把西裡斯拉到自己身邊,但是厄莎卻搶先一步伸手抓住了西裡斯的胳膊。
「跟我過來。」她冷冷地說道。
「嘿,慢著點!」西裡斯蹙眉叫道,但是厄莎卻充耳不聞。她緊緊地抓著西裡斯的手腕,快步走出了三把掃帚。
「見鬼的。」詹姆暗自罵了一句,然後快步跟在那兩人身後離開了。
「誰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莉莉和貝克姐妹對視了一眼,迷惑地問道。
貝克姐妹同時搖了搖頭。
「真夠古怪的。」麗莎咕噥著總結道。
*
厄莎蹙眉看著面前的黑髮男孩。
他正背靠著牆用一種慵懶的姿勢站著,嘴角正勾起一個明顯的弧度。他揚起下巴,後腦勺抵著冰冷的牆面,微垂的睫毛下一雙深灰色的眸子目光朦朧地望著厄莎。
「好了,現在沒人了。」他用打趣的口吻沙啞地說道,「你想和我幹什麼呢,格林小姐?」
「告訴我,」厄莎冷淡地說,「你是不是喝酒了?」
*
此時,詹姆正在霍格莫德村的大街上焦急地尋找他們。
「該死的,他們到底去了哪裡?」他暗暗地咒駡道。
就在距離他不遠處的幽暗小巷中,厄莎正在和西裡斯依舊在僵持地對峙著。
在聽到厄莎的問題之後,西裡斯皺了皺眉,然後忽然又輕笑了起來。
「唔,也許吧。」他漫不經心地回答。
「你知道未成年巫師飲酒是被禁止的,對嗎?」厄莎的語氣仍然一股慣常地平淡。
西裡斯沉默地看著她,忽然撇了一下一邊的嘴角,「是的,我知道。」
「如果我把這件事報告給校長……你應該知道後果的。」她皺眉說。
西裡斯懶洋洋地看著她,慢悠悠地「噢」了一聲。
厄莎蹙眉思考了一小會兒,然後她拿定了主意。
「也許我可以不把這件事告訴校長。」她望著西裡斯說道,「不過我必須寫信把這件事告訴你的父母。」
「我的父母?」西裡斯目光古怪地盯著厄莎,然後突然間「噗嗤」地笑了起來,似乎厄莎剛剛講了個非常有趣的笑話。他一隻手放在額頭上,從喉嚨裡發出一連串低沉的笑聲,身體甚至因為發笑而輕輕地顫抖著。
厄莎納悶地盯著他。
——這有什麼好笑的?
「你真的醉了。」厄莎皺眉說道。
這時,西裡斯終於停止發笑。他放下手,從垂下的髮絲間眯起眼看向厄莎,「他們在收到你的信後,最可能會做的事就是直接把它丟進壁爐裡燒掉……如果你不信的話大可以試試。」
厄莎認真地思考了一秒鐘,「我不相信你。」
西裡斯聳了聳肩,臉上的笑意仍未完全消退。他微垂著眼皮緘默地望著厄莎,深邃的眼睛中似乎產生了某種異樣的情緒波動。
厄莎從他的眼睛中隱約地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她忽然有些出神地想到,如果她當初願意跟她爸爸好好學大腦封閉術,或許現在就能知道這個男孩究竟在想些什麼了……
就在這時,西裡斯忽然伸出手抓住了厄莎的肩膀,把她向自己的方向拉了過去。
厄莎吃了一驚,下意識地伸出手扶住了男孩身後牆壁,然後在距離對方衣領還有不到半英尺的地方停了下來。
她的鼻腔裡頓時充滿了有點陌生的味道——是混雜著酒精味和淡淡洗衣劑清香的味道。她猛地抬起頭,看到那雙深灰色的眼睛正默默地注視著自己。
「你應該隨時保持警惕,格林小姐。」她聽到西裡斯低沉沙啞的聲音說道,「你知道的……那些傢伙,他們總喜歡盯著你看……」
她不由得愣住了。
幾乎在同一時間,她感到對方的手正慢慢地滑向自己的腰部。從旁人的角度看上去,她就像是被黑髮的年輕人溫柔地擁住。
厄莎立刻渾身僵硬了起來。
「要命的是……你根本沒有任何自覺。」她聽到男孩低聲說道。
與此同時,灼熱而急促的呼吸在她的耳畔響起。
女性的本能在厄莎的腦海中拉響了警報。她猛地推開西裡斯,向後退了半步。
第008章 布萊克夫人的回信
這時,西裡斯忽然腿一軟靠著牆慢慢地滑了下去,最後坐在了長著青苔的石磚地面上。
「我有點頭暈。」他扶著額頭低聲說道,「……先讓我休息一下。」
厄莎低著頭,看到黑髮男孩正抬頭望向自己,可是他眼睛的焦距卻沒有集中在她的臉上。
厄莎忽然明白他其實是在越過她的肩膀望著巷子之間的狹窄天空。
這時,一陣冷風灌進了這條小巷。厄莎立刻打了個寒噤。
「所以你打算揭發我嗎,格林小姐?」西裡斯忽然沙啞地問道。他看上去已經比剛才清醒了許多。
「我還沒想好。」厄莎低聲回答,「也許不會。只要你以後不再犯同樣的錯誤的話。」
黑髮男孩忽然輕聲笑了起來。但是這次和剛剛不同,厄莎隱約覺得他並沒有真的感到快樂。
「我只喝了一杯白蘭地。」他忽然說道,「豬頭酒吧的一個男巫請我喝的……要知道那裡總會有這種怪人。」
他眼睛的焦距漸漸地落在厄莎的臉上,忽然勾起一邊的嘴角露出一個頗顯無奈的微笑。
「這種事以後都不會發生了,我保證。」
厄莎不確定他說的是喝酒那件事還是剛剛發生的那件事——又或者兩者兼有?
這時,詹姆忽然匆匆地趕到了。他疑惑地看著他們,「發生了什麼?」
但是西裡斯和厄莎卻同時頗有默契地沉默了。
很快,他們便互相道了別。
厄莎目送著西裡斯和詹姆遠去。這時,又一陣冷風襲來,她縮了縮脖子,決定回溫暖的酒吧和三個女孩回合。
*
那件事過後,厄莎想了很久最後還是決定給西裡斯的父母寫一封信。
她並沒有在信上提到西裡斯喝了一杯白蘭地的事兒,而是在信中表達了自己的問候,並且稱讚了西裡斯的課堂表現,說他是個反應敏捷,非常聰明的學生。在最後她還稍微暗示了一下,如果他再勤奮一點的話成績將會比現在更好。
這還是她第一次給學生家長寫信,於是她反復檢查了好幾遍,確定沒有任何失禮的地方才把信發了出去。
可是過了整整一個星期她才收到回信。
回信只有短短的幾行字,上面寫著:「感謝您的來信,格林小姐。但是您搞錯了,西裡斯•布萊克並不是我們的兒子。您誠摯的沃爾布加•布萊克。」
*
厄莎瞪大眼睛看著那封信,反復閱讀了十幾遍才確定上面說的確實是自己看到的那個意思。
「西裡斯•布萊克不是他們的兒子?」她困惑地心想,然後翻到了信封的那一面。
寄信人的地址正是格裡莫廣場十二號,布萊克家。
難道英國巫師界還有第二個布萊克家族麼?
不,不對。她確定自己並沒有搞錯,因為這個位址是她從學生資料中查到的。
她捏著信的手微微地顫抖,腦海中充斥著困惑和憤怒。
——到底什麼樣的家庭會拒絕承認自己的親生兒子?
她忽然想起西裡斯昨晚聽到自己父母時的反應。
也許是此時她的記憶中混雜了個人情緒的緣故,她總覺得西裡斯那天晚上的笑容中帶著悲哀和無奈的意味。她忽然感到胸口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樣悶得發慌。
她的目光轉向桌面的筆筒。泛著珍珠母光澤的粉色藥瓶正安安穩穩地插在筆筒中,時刻提醒著她無法把它扔掉的事實。
她幾乎無法制止自己從筆筒中抽出一隻羽毛筆,蘸了蘸墨水然後在空白的羊皮紙上飛快地寫道:「我並不清楚您那樣說的理由是什麼。他或許並不是個理想的兒子,但是他仍然是您的血親和骨肉。您看著他長大,從他還是個嬰兒時候就開始照顧他,我相信那時的您一定非常愛他。當您回憶起他咿呀學語,用稚嫩的聲音呼喚您時候的場景,您還會狠下心說出那樣的話,並且永遠地拋棄他嗎?」
因為太過激動的緣故,她的筆尖幾乎快要將羊皮紙戳破了。
寫完之後,她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感覺胸口的沉悶消失了許多。
她遲疑不決地看著那封信,不知道寄出這封信是否合適。可是她卻暗地裡非常渴望把這番話告訴西裡斯的父母。
經過一番掙扎之後,她最後還是無法抑制住誘惑,將那封信用學校的穀倉貓頭鷹寄了出去。
*
第二天她就收到了布萊克太太的回信。
她原本已經做好了收到一封吼叫信的準備,但是她卻得到了一個看上去非常平常的白色信封。
她深吸一口氣,迅速地拆開了那封信。
「感謝你的再次來信。」布萊克夫人這樣寫道,「我認為這些是我的家事,您無權對此發表見解。更何況您對布萊克家族,甚至是整個英國巫師界都一無所知,不是嗎?
我聽說過您的事情,請原諒我的直白,我聽說您一直在跟隨您的父親旅行,連像樣的教育都沒有接受過。說實話,我一直在懷疑您是否有資格擔任魔藥學教師這一職位。
我和我的丈夫正打算向魔法部相關部門就您的職位一事提出質疑。我只是希望我的兒子雷古勒斯能夠得到最好的教育,並沒有針對您的意思。如果您因此丟掉了工作,還請接受我最誠摯的歉意。」
那封信表面上看起來冠冕堂皇,可是厄莎卻深深地感受到了裡面的惡意。
她瞪著那封信,簡直不敢相信世界上會有這樣虛偽和冷血的傢伙。
不過她也不得不承認裡面有些話說得有道理。她確實對英國巫師界不太瞭解,對於這一點她無法反駁布萊克夫人的話。她開始後悔自己當初為什麼不訂一份預言家日報。
對於可能丟掉工作的風險,她倒是沒有放在心上。她相信僅憑一個家長的抱怨是無法把她從霍格沃茨趕走的。
*
從那兒以後,厄莎開始下意識地留意起了雷古勒斯•布萊克。
她很快就發覺,雷古勒斯並不像其他內向的男孩那樣陰鬱(西弗勒斯•斯內普就是個很好的例子)。在課堂上回答問題時,他總會帶著一種厭倦的情緒,這使得他看上去跟他的哥哥有那麼幾分相似。
而當他和其他學生交談時,雷古勒斯總會微微地揚起下巴,用那雙和西裡斯一模一樣的深灰色眼睛冷淡地看著對方。每當這時,厄莎總會隱約地感到他四周散發出淡淡的孤傲氣息,這種感覺令她覺得非常熟悉。
她忽然覺得,或許雷古勒斯要比她想像中的更像他的哥哥。
很快,她又發覺雷古勒斯和西裡斯的關係非常惡劣,惡劣到把對方完全當做空氣的地步。
當他們在餐廳或者走廊裡碰面時,他們連看都不看對方一眼,更不用提向對方道一聲「早上好」了。
「你是說西裡斯?」在一次下課後,雷古勒斯皺眉對厄莎說,「如果您對他感興趣,為什麼不直接去找他呢?」
雷古勒斯說完,就轉身離開了,甚至連一句再見都沒說。
很明顯,他極度厭惡這個話題,完全不想跟別人談論他的哥哥。
而厄莎則在他身後托著下巴,認真地思考著剛剛雷古勒斯提出的疑問。
她確實對西裡斯很感興趣。她希望能知道更多關於他的事兒——比如他和他的家人之間究竟發生過什麼。
可是她不太明白為什麼自己會這麼感興趣。也許是因為她和西裡斯有著類似的遭遇,她這樣猜測道。
第009章 意外的感動
這件事過去後沒多久,厄莎突然收到了一張來自校長鄧布利多的邀請。
這還是她第一次來到校長辦公室。
圓形的辦公室中彌漫著一股紅茶的香氣。鄧布利多正坐在桌子後邊,忙著將紅茶倒進鑲著金邊兒的骨瓷杯中。
他身後的金色棲枝上,一隻漂亮的鳳凰正歪著頭好奇地看著厄莎。它旁邊的圓桌上擺著一頂軟塌塌的破舊巫師帽。
鄧布利多將紅茶推到了厄莎的面前,「糖?牛奶?」
「噢,不必了。謝謝。」厄莎咕噥道。
「事實上,我認識你的父親。」鄧布利多指尖相對擱在下巴上,繼續說道:「我還記得他在霍格沃茨上學時候的事。他是個非常優秀的學生,尤其在魔藥學和變形學上非常有天分。霍拉斯非常喜歡他,還推薦他當斯萊特林的級長,可是你父親卻拒絕了。」
厄莎遲疑了一下,「他說過他不喜歡學校。」
「是啊。」鄧布利多歎口氣說道,「我猜,霍格沃茨給他留下了不少不太愉快的回憶。總之,在我聽說他拒絕把自己的女兒送進霍格沃茨念書的時候,我並沒有感到十分驚訝。」
厄莎的目光轉向分院帽。
「他說他痛恨斯萊特林。」她說。
「噢。」鄧布利多輕歎了一聲,「我猜這多少跟他在那個學院受到的對待有關。我聽說一些學生故意排擠他。要知道,有時候孩子是非常殘酷的。」
厄莎沉默了。她從未聽過這些,因為她父親從來不跟她講上學時候的事。
「實際上,我今天找你來是為了另外一件事。」鄧布利多忽然說道。
他從抽屜中拿出了一份信,「今天早上,我收到了魔法部的一封通知函。他們說要派一名審查人員來霍格沃茨,因為他們收到了一些家長的聯名信。」
厄莎忽然預感到了鄧布利多接下來會說什麼。
鄧布利多放下那封信,繼續說道:「那些家長說,他們懷疑新上任的代課教師不夠資格教書。他們請求更換代課教師,或者直接聘請一名新的教授。」
厄莎驚訝地看著鄧布利多。雖然早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是當聽到鄧布利多話後,厄莎還是感到了震驚。
「鄧布利多先生,我……」
鄧布利多突然伸出手打斷了她的話。他的臉上露出一絲微笑,「別擔心。我對我的雇員有著足夠的自信。你是個優秀的教師,格林小姐——這是毋庸置疑的。我相信魔法部的審查人員也會同意我這一點,所以你只需要正常地上課就好。」
*
從校長辦公室出來之後,厄莎感到腳步變得沉重了許多。
——為什麼會有家長的聯名信?
她相信這一切肯定和布萊克夫婦有關。但是她怎麼也沒想到,會有那麼多的家長集體向魔法部表達對她的不滿。
她開始不由得對自己產生了一絲懷疑。她不過是個還沒過二十歲生日的年輕姑娘,也許她確實還不夠資格。
這個念頭讓她感到沮喪極了。在回去的路上,她不小心撞在了一個男孩的肩膀上,可是她都沒跟對方說一聲抱歉。
*
「那是格林小姐?她怎麼了?」萊姆斯揉著被撞疼的肩膀說道。
走在他旁邊的西裡斯沉默地注視著厄莎遠去的背影。
「我不知道。」他輕聲說,然後轉身跟上了萊姆斯的步伐。
*
第二天,魔法部要派審查人員的消息在學生之間傳開了。
讓厄莎大感欣慰的是,很多學生都表示會站在她的這一邊。
「格林小姐,我們都很喜歡上您的課。」一個拉文克勞的女生這樣說道,「我以前最討厭的就是魔藥課了,但是你的論文批語鼓勵了我。」
「放心吧,格林小姐,我們不會讓他們把你趕走的。」一次下課後,一個赫奇帕奇的男生臉紅著對她說。
還有人做了一個閃閃發光的金紅色標語,貼在了魔藥學地下教室的牆壁上。
「人人都喜歡格林小姐和她的魔藥課。去吃.屎吧,審查員。」標語上這樣寫道。
不過最後一句話很快就被凱西給抹掉了。
「抱歉,」凱西小聲對厄莎說,「標語是麗莎做的,我試圖阻止她但是……」
「沒關係。」厄莎平靜地回答,「……謝謝你們。」
可是厄莎的內心卻一點也不平靜,她簡直無法描述自己此刻的感受。
每次她寫完板書,回頭看到教室牆上的標語,一種奇妙的感情就充斥了她的整個胸腔,幾乎快要令她飄飄然了。
——她覺得從來都沒這麼感動過。
*
西裡斯也聽說了厄莎即將接受審查的事。
他忽然想起前幾天剛剛收到的那封來自他堂姐納西莎的信。
他已經有好些年沒收到來自家裡人的信了,所以他感到驚訝極了。不過在沒拆開信之前,他就已經猜到了裡面不可能會寫什麼好話。
「別再給奧賴恩叔叔他們添麻煩了,他們為了你的事情早就操碎了心。」納西莎這樣寫道,「還有,別再像個姑娘似的到處跟別人抱怨你的家事。既然你選擇了離家出走,就要懂得像個男人一樣承擔所有的後果。」
西裡斯只掃了一眼那封信,就厭惡地把它丟進了壁爐裡燒掉了。不過信上說的話卻一直讓他有些迷惑不解——他什麼時候向別人抱怨他的家事了?
自從上個暑假他離家出走以來,他還從未跟別人談論過自己家的事情,甚至對他的三個好友也很少提起。
他不想讓詹姆他們知道太多關於布萊克家族的事情——布萊克家族隱藏了太多陰暗和醜陋的事實,他害怕他們會因此看不起他。
西裡斯總覺得納西莎的信和厄莎受審查有什麼關聯,可是他又說不清這裡究竟有什麼樣的聯繫。
一次下課之後,他緊隨在了厄莎的身後走出了教室,並且在她身後叫住了她。
「格林小姐?」
厄莎停下來,向他投去疑惑的視線。
「我只是想說,」西裡斯暗自思考著合適的話語,「我會永遠和你站在一起的,不管發生什麼。」
厄莎的臉上露出一瞬間的驚訝,然後她忽然愉快地揚起了嘴角,露出一個稱得上燦爛的微笑。
「謝謝你。」她說。
西裡斯看著她毫無防備的笑臉,忽然感到心臟加快了半拍。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剛剛說的那句話有點歧義,可是他已經無法將它收回了。
「所以……關於審查的那件事,」他斟酌著詞句說道,「你有什麼想告訴我的嗎?」
「沒有。」厄莎立刻回答。她抬起手腕看了一下表,「時間不早了。別錯過晚餐,布萊克先生。」
*
……她回答的太快了。
西裡斯開始懷疑那件事可能真的和自己有關。
也許她給布萊克家寫了信,然後不小心惹怒了布萊克夫人。他暗自猜測道。
他媽媽本來就是個暴躁易怒的女人,西裡斯再瞭解她不過了。她完全可能僅僅因為一封信而對寫信的人懷恨在心。
*
幾天後,魔法部的審查員終於到了。她是一個穿著時髦,身上散發著昂貴香水味的黑髮女人。如果她的臉上不總是露出一副陰沉的可怕表情,或許她會看上去更漂亮一些——不過前提是她再減掉五十磅的體重。
她走到厄莎面前,表情高傲地打量著厄莎,然後勉為其難地伸出手輕輕捏了一下厄莎的手。
「你好,我是魔法部的臨時審查員,禁止濫用魔法司的莫娜•法瑞斯。」她冷淡地說,「你一定就是厄莎•格林女士了吧?」
「見鬼的。」西裡斯突然暗自罵了一句。他正和他的朋友站在不遠處關注著這邊的動向。
「怎麼了?」詹姆問道。
「我認識那女人。」西裡斯沙啞地低聲說,「莫娜•伯斯德……我猜她一定是嫁人之後改姓了。」
「誰?」萊姆斯有點迷惑地看著他。
「她是我媽媽年輕時候最好的朋友。」西裡斯盯著那女人,厭惡地低聲說道。
悠于 2016-4-29 20:57
第010章 不公平的審查
當天上午,莫娜•法瑞斯便著手開始了她的工作。在接下來的一個星期裡,她將會出席旁聽厄莎所有的課。
她緊繃著臉坐在教室的最後一排,時不時地在本子上寫下幾個單詞。
說實話,這給厄莎造成了不小的壓力。
她好幾次假裝經過法瑞斯的身邊,然後試圖偷看一眼她本子上寫的東西。
「需要幫忙嗎,格林小姐?」法瑞斯突然抬頭,對鬼鬼祟祟地繞到自己身後的厄莎說道。
厄莎嚇了一跳。她輕咳一聲,臉頰和頭髮幾乎同時明顯地泛紅了。
「沒什麼。」她說,然後假裝仔細地觀察旁邊一個男生空空如也的坩堝。
「不用擔心,我會公正地寫下我所看到的的一切。」法瑞斯冷冷地說,同時扶了一下金絲邊的鏡框,「你會在一個星期之後看到我調查報告的完整版本。」
「呃,謝謝。」厄莎趕緊說道。
*
下午的課恰好是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兩個學院同時上的。
厄莎不禁暗自捏了一把冷汗,希望他們不會選擇在今天彼此作對。
不過事情卻超出了她的想像。兩個學院安安分分地上完了一堂課,沒有一個人故意搗亂。
下課之後,法瑞斯按照慣例隨機詢問了幾個學生關於課堂的意見。
「你覺得你能聽懂格林小姐的課嗎?」她問道,然後從學生名單上抬起頭,「……布萊克先生?」
不知是出於巧合還是別的什麼,站在她對面的那名學生恰好就是西裡斯的弟弟——雷古勒斯•布萊克。
雷古勒斯卻毫不遲疑地回答道:「是的,當然能。」
法瑞斯臉上飛快地閃過一絲驚訝的表情,「是麼?」她低下頭飛快地在本子上寫了一行字。
「你可以走了,布萊克先生。」她蹙眉說,「另外,你母親希望你能這個週末前給她回信。」
「我知道了。」雷古勒斯聲音低沉地說道,然後轉身離開了。
「謝謝你,布萊克先生。」厄莎對從自己身邊經過的雷古勒斯淡淡地說道。
雷古勒斯瞥了她一眼,冷淡地說道:「不用謝,格林小姐。我只是討厭那個女人罷了。」他說完就大步地消失在了厄莎的視線中。
*
第二天的課上,法瑞斯突然搶在厄莎開始講課之前站到了講臺上。
厄莎吃驚地看著她,然後聽到她高聲說道:「今天我打算做一次測試。我準備了一些題目,它們能較為客觀地反應出你們的魔藥學水準。說實話,根據昨天的兩次課,我並不認為格林小姐的魔藥學水準足以教授N.E.W.Ts提高班。」
厄莎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沒有達到水準?
她明明記得,昨天的兩次課都上得十分順利,而且法瑞斯詢問到的學生都表示自己能聽懂她的課。
「胡說八道。」一個很小但是卻非常清晰的聲音說道。
「誰說的那句話?」法瑞斯嚴厲的問道。
一隻手懶洋洋地舉了起來。
厄莎望向手舉起的方向,然後和黑髮的男孩的視線相撞。
「在課堂上發言之前要先取得教授的同意——難道格林小姐沒教過這些基本的禮節嗎?」 法瑞斯皺眉說道。
「噢,抱歉,真對不起。」西裡斯說道,可是他的臉上卻看不到任何歉意。他高高地舉著手,故意用一種誠惶誠恐的聲音說道:「那麼我可以發言嗎,法瑞斯教授?——噢,不對,你不是教授。請原諒——你的職業是什麼來著,法瑞斯夫人?」
法瑞斯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似乎在忍耐著發火的衝動。
「我是魔法部臨時審查員,禁止濫用魔法司辦公室主任。」她說,「你還有什麼疑惑嗎,布萊克先生?」
「那可真是奇怪。」西裡斯故意拉長了音調說道,「什麼時候禁止濫用魔法司開始插手教育部門的工作了?」
一陣竊竊私語聲在教室裡響起。
法瑞斯的臉微微地漲紅了,她抬手扶了一下眼鏡,維持著表面上的冷靜說道:「魔法部從來都沒有設立過教育部門,霍格沃茨一直都全權負責這方面的工作,所以我們不得不從其他部門調任一位合適的人員來擔任審查員——」
「這就是說,魔法部並沒有插手霍格沃茨事務的權利吧?」西裡斯打斷了她的話,「據我所知,這是從來都沒有先例的——」
法瑞斯看上去馬上就要爆發出來了。她捏著本子的手微微地顫抖著,臉上的表情陰沉得可怕。
「停,不用再說了,西裡斯•布萊克先生。」她冷冷地說,「如果你非常渴望表達你的意見的話,歡迎你寫信給魔法部。魔法部有專門處理這方面投訴的人員。」
她說著,忽然瞥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後的厄莎。
「如果你們真的想讓格林小姐留下的話,就盡全力答完我發給你們的測試題。」她說,然後重重地拍了怕面前的一大疊羊皮紙,嘴角勾起一絲嘲諷的冷笑,「這是你們目前唯一能做的努力。」
*
厄莎也得到了一份測試題。
她讀了一遍,精緻的眉毛緊緊地皺了起來。那些問題大多數都非常困難,就連她也不能保證在一個小時之內全部答完。
不過好在那些題目並沒有超出課本的範圍。厄莎暗自祈禱著,希望她的提高班學生能給自己爭口氣。
下課之後,學生們唉聲歎氣地將羊皮紙交到厄莎面前的講臺上。
「……對不起。」一個學生小聲對厄莎說,因為他只答完了一半題目。
「沒關係。」厄莎溫和地說道,然後沖那個學生露出一個微笑。
西裡斯和他的朋友們幾乎是最後才交卷的。厄莎驚訝地發現他們四個人全都答完了所有的測試題。
她抬起頭,卻恰好看到西裡斯微笑著沖自己眨了一下右眼。
厄莎立刻明白他們很可能是作弊了。她心虛地掃了一眼站在不遠處的法瑞斯,清了清嗓子故作嚴肅地說道:「很好,你們答得不錯。」
「那是因為這些題目太簡單了,」西裡斯說,然後伸手拉過彼得的胳膊,「你說呢,蟲尾巴?」
「是的,絕對的,太簡單了——我用腳趾頭都能答上來。」彼得忙不迭地回答。
厄莎幾乎能夠感覺到法瑞斯投向這邊的銳利視線。
她沖幾個男孩擠出一個微笑,「謝謝。」
「別客氣,格林小姐。」西裡斯壓低聲音,同時高高地揚起一邊的嘴角,「……我只是討厭某個自大的女人罷了。」
厄莎頓時微微地睜大眼。
——這句話怎麼聽上去那麼熟悉呢?
第011章 禁林深處(上)
一個星期的調查很快就接近了尾聲。
莫娜•法瑞斯對厄莎說,她會在週末結束前完成調查報告並返回魔法部。
「我會在完成報告之後把結果通知你的。在此之前我不會透露任何一點關於報告的事。」她對厄莎冷冷地說道,「所以別費心打聽,格林小姐。」
週六的下午陽光明媚,可是卻完全沒有抵消厄莎緊張不安的心情。
好在貝克姐妹答應了她的邀請,同意跟她一起在辦公室喝下午茶打發時間。她非常慶倖能有人陪伴自己度過這段難熬的時間。
「我爸爸說,魔法部沒有權利插手霍格沃茨的事情。」凱西皺眉說道。
她的孿生姐姐從盤子裡拿起一塊糖霜餅乾,「是啊,我媽媽認識莫娜,她說她從上學時候開始就是個十足的賤——」
凱西警告性地瞪了一眼麗莎。麗莎趕緊閉上了嘴巴。
「別擔心,格林小姐。」凱西安慰厄莎說,「你肯定能留下來。我們都知道你是個好老師。」
「沒錯,我們都會站在你的這一邊的。」麗莎啃著餅乾表示道。
*
貝克姐妹走了之後,辦公室裡又陷入了可怕的寂靜。
厄莎批改了一會兒論文,又在牆角靜靜熬制的新魔藥中加入了幾種新的材料,然後她開始在辦公室裡來回踱步,可是卻仍然覺得無法抑制內心的煩躁不安。
她忽然意識到自己一點也不想這麼快就離開霍格沃茨。她喜歡這裡的一切,包括滿了魔藥味道的地下教室,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突然下陷的樓梯,牆壁上竊竊私語的畫像們,永遠品嘗不夠的美味餐點……以及那些熱情的學生們。
想到這裡,她猛地停下了腳步。
如果真的要離開這裡話,她希望能在最後留下一點什麼東西。她望向了牆角正緩緩地冒出蒸汽的坩堝,決定在今夜之前把這種魔藥完成。
可是她還缺一種材料,這種材料非常稀有,只能在古老的森林深處才能有可能找得到。她的目光順著窗外看去,投向了禁林的方向。
她知道禁林非常危險,不過她也聽說禁林裡長著許多珍稀的植物,其中有一些甚至是整個歐洲都很難找得到珍貴品種。事實上,她很早之前就像去禁林裡逛逛了,只是一直都沒能抽出空來而已。
拿定主意之後,她握緊了魔杖,揣上了幾瓶魔藥便出了門。
她從前跟隨她的父親到處旅行的時候曾經踏足過許多危險的森林,所以她並不害怕這種幽暗的林子。她大步地跨過了禁林的邊緣,沿著一條明顯是人為踏出的小路向前走去。
很快,樹木變得越來越茂盛了,延伸的枝杈和濃密的葉子擋住了陽光,使得這條林蔭小路變得更加幽暗了。
「……我說了這邊不對。」一個聲音從左側的灌木叢中傳來。
「那麼你告訴我應該怎麼走?」另外一個聲音說道,「是你說非要來看什麼該死的小頭毛怪的。」
「不是小頭毛怪,是大腳毛怪,是大頭毛怪的近親。我看到的那一頭至少有十五英尺高——」
這時,兩個男孩突然從灌木從中鑽了出來。
「看,我們找到小路了!」其中一個男孩驚喜地叫道。他有著一頭淡金色的長髮,在腦後紮起一個淩亂鬆散的馬尾。
站在他旁邊棕色皮膚的男孩用力捅了一下他的腰,沖厄莎的方向努了努嘴角。
「呃,格林小姐?」金髮男孩呆滯了一下,下意識地叫道。
「洛夫古德先生,對嗎?」厄莎蹙眉說道,「——還有你,布朗先生,你們兩個在這兒幹什麼?」
「我們——」被稱作布朗先生的男孩結結巴巴地說道,「我們正在——正在幫助……呃——狩獵場看守尋找一種草藥。」
「嗯,沒錯。狩獵場看守海格,你知道他的。」洛夫古德乾巴巴地笑了幾聲說道。
「我聽說學生不允許進入禁林。」厄莎懷疑地看著他們,「你們要尋找什麼草藥?」
「彩色馬尾草。」洛夫古德毫不遲疑地回答。
「什麼草?」厄莎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彩色馬尾草啊,吃了它的人就會突然產生源源不斷的藝術靈感,據說麻瓜的很多畫家都喜歡用它來……」洛夫古德滔滔不絕地說道。
布朗狠狠地踩了一下洛夫古德的腳,從牙齒縫裡擠出道:「閉嘴,謝諾。」他沖厄莎傻笑一下,「別聽他的,他在開玩笑。」
厄莎皺眉盯著他們,「不管怎麼說,這裡太危險了,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
「我們這就離開。」布朗忙不迭地說道。
就在這時,厄莎突然感覺有點不對勁兒——她清楚地感到地面在輕微地顫抖著,茂密的樹葉正隨著地面的震顫發出沙沙的聲響。
就在這時,一陣沉重的腳步聲隱約地從密林深處傳來。
「那是什麼?」布朗臉色發白地瞪著厄莎的背後。
厄莎猛地轉過頭。
透過密林的縫隙,她看到一片巨大的陰影正緩緩地靠近這邊。
「噢,那是大腳毛怪!」洛夫古德忽然高聲說道。
「什麼?」布朗驚恐地叫道。
那個生物突然放慢了腳步,似乎是被兩個男孩的喊叫吸引了。它原地遲疑了幾秒,然後轉身向他們所在的位置走來。它巨大的身軀將低矮的樹木撞倒,發出一陣響亮而可怕的斷裂聲。
一陣令人作嘔的惡臭忽然隨著微風撲面而來。
厄莎猛地睜大眼,她忽然明白了那個生物究竟是什麼。
「不,那是巨怪!」她大叫道,「快跑!」
兩個男孩這才從恐懼中回過神來,他們尖叫著轉身跑進了密林之中。
「不!回來!別去那邊,回到小路上來!」厄莎叫道。
可是那兩個孩子卻一眨眼就不見了蹤影。
厄莎只好跟在他們身後鑽進了密林。她跌跌撞撞地一路狂奔,嘴裡呼喚著他們兩個的名字,但是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很快,身後巨怪的腳步聲漸漸地消失了。
她稍微地松了口氣,心想幸好巨怪的速度並不算快,而且還蠢得要命。
她停下腳步,發覺自己已經無意間進入了森林的更深處。這裡的樹木更加茂密,四周就像夜晚一樣幽暗。
她只好抽出魔杖,念了一句「螢光閃爍」。
她繼續呼喚著兩個男孩的名字,嘎吱嘎吱地踩在落葉上向前走去。
走了大約一刻鐘的時間,她仍然沒有看到那兩個男孩的蹤影。
他們兩個不可能跑得這麼遠,她暗自心想。也許他們已經返回小路了。
於是她決定先原路返回,說不定在回去的路上碰到他們兩個。
她將魔杖托在掌心,念道:「給我指路。」魔杖轉了個圈,穩穩地指向了正北的方向。
確定了方向之後,她轉了個身,打算回到一開始的小路上。
突然,她聽到一個清晰的「哢噠」聲在距離自己很近的地方響起,隨後一陣劇痛從她的肩膀傳來。
她發出一聲尖叫,下意識地捂住了疼痛的左肩。她摸到了一根堅硬的物體,它正深深地紮進她肩膀的肉中。
她突然意識到那其實是一根箭。
她深呼吸了一下,用力拔出了那根箭,同時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
她氣喘吁吁地從上衣的口袋中掏出了一個魔藥瓶,顫抖著將裡面的液體倒在了受傷的肩膀上。很快,肩膀的血就被止住了。
可就在這時,她忽然感到了一陣強烈的眩暈。她立刻明白了那支箭是塗了毒藥的。
她吃力地抬起已經開始變得不聽使喚的胳膊,試圖拿出隨身攜帶的解毒劑,可是她失敗了。她的胳膊軟綿綿地滑落在地,手裡的藥瓶骨碌碌地滾到了一旁。
就在這時,她隱約地聽到一陣響亮的馬蹄聲從附近傳來。
「……不是我們的族人。」在陷入昏迷的前一刻,她聽到一個陌生的聲音高聲說道,「……只是一個人類……」
第012章 禁林深處(下)
暮色漸漸地濃郁了,晚霞燃燒了半片天空;城堡旁的湖岸邊籠罩著一層濃濃而溫暖的霧氣,幾個學生正沿著鋪滿了落葉的小路散著步。
西裡斯正坐在湖邊的樹下,懶洋洋地靠著樹幹,出神地眺望著波光粼粼的湖面。
他的朋友們——詹姆,萊姆斯和彼得正坐在他的身邊漫無邊際地閒聊著。
「說起來月圓的日子快到了。」萊姆斯突然歎了口氣說道。
「別擔心。我們會陪著你的,就和往常一樣。」詹姆一隻手把玩著一隻金色飛賊,打了個哈欠說道。
西裡斯拿起一片落葉,對著夕陽漫不經心地觀察著葉面上的脈絡,可是他的腦海中卻在思考著另外一件事。
「你在想什麼,大腳板?」詹姆忽然問道。
「我想起了一些不太愉快的事。」西裡斯隨手扔掉落葉,抬起手臂枕在腦後。
「什麼不愉快的事?」
西裡斯沉默了一下,然後用單調平板的聲音回答道:「那個叫莫娜•法瑞斯的女人在我剛上一年級時就曾經勸我媽媽把我從布萊克家族驅逐出去。她一直在試圖說服我媽媽,讓她相信我將來絕對會是個十足的禍害。」
「噢,聽上去真糟糕,夥計。」萊姆斯說。。
西裡斯卻毫不在意地聳了聳肩,勾起嘴角,露出一個狀似輕鬆的微笑,「說實話,我覺得她說的有些話還是有道理的。我和那個家確實格格不入。我就知道我遲早會離開那裡。」
「但是這不能掩蓋她是個十足的母牛的事實。」詹姆插話道,「你們覺得她把格林小姐趕走麼?」
「不知道。不過聽上去像是那個女人會做的事情。」西裡斯厭惡地皺了皺眉回答道。
「我不明白為什麼她一定要和格林小姐作對。」萊姆斯困惑地說,「她們看上去並不像是早就認識的模樣啊?」
西裡斯沉默了。他的朋友們並不知道這件事很可能和他媽媽有關。
就在這時,一陣踩在落葉上發出的淩亂而響亮的腳步聲傳來。他們循聲望去,卻看到兩個神色驚恐的男孩跌跌撞撞地從樹林裡飛奔而出。
「那是洛夫古德?」詹姆揚起眉說道。
「那個瘋瘋癲癲的洛夫古德?」西裡斯問道。
詹姆拍拍身上的落葉站了起來,他沖那兩個驚慌失措的傢伙揮手大叫道:「嘿,發生了什麼?」
「巨、巨怪!」布朗臉色發白地說,「我們在禁林裡遇上了巨怪!」
「不,不是巨怪——是大腳毛怪!」洛夫古德在旁邊氣喘吁吁地糾正,可他的臉色並不比布朗好到哪兒去。
「大腳毛怪是什麼?」彼得好奇地問道。
「別聽他的。」布朗氣惱地瞪了洛夫古德一眼,「該死的,如果不是因為你,我們也不至於遇上這種事——」
「對了,」洛夫古德突然打斷了布朗的話說道,「格林小姐呢?」
布朗驚慌地和他對視了一眼,兩個男孩同時回頭看向禁林的方向。
「我不知道。」布朗喃喃地說道,「難道她沒跟在我們後面?」
洛夫古德轉頭和布朗對視了一下,驚恐地捂住臉,「噢不——我們把她丟在禁林裡了!」
「她會死的!她會被巨怪殺死的!」布朗瞪著眼睛叫道。
這時,西裡斯忽然大步走了過來。他抬手彈了他們每個人的額頭一下,不耐煩地皺眉說道:「嘿,冷靜一點,蠢貨。現在,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
*
當厄莎醒來的時候,她正平躺在一堆乾燥而鬆軟的落葉上。
她眨了眨眼睛,忽然發覺一張陌生男人的臉正低頭注視著自己。她猛地清醒了過來,但是卻發現自己連一根手指都動彈不得。
「你差點就死了,人類。」那人嗓音低沉地說道,「你中了獵人的陷阱,還被機關射出的毒箭刺中了,不過幸好你身上帶著的解毒劑非常有效——」
這時,厄莎突然發現對方的下半身竟然是棕色毛皮的駿馬,她頓時驚呆了。
「我記得在你們人類的禮節中,盯著別人看是非常不禮貌的行為。」對方有些不滿地說道。
「呃……對不起。」厄莎沙啞地說道,但是她卻依舊無法控制地牢牢地盯著對方,「你是馬人?」
「很明顯。」那個馬人語氣冷淡地說道。
「很抱歉,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到真正的馬人。」厄莎說。
對方沉默地盯著她好一會兒。
「你看上去有點眼熟。」他說,「不過我確定我從來沒見過你。」
「嗯……我想是的。」厄莎蹙眉說。
「你認識安娜嗎?安娜•瑞德?」馬人忽然說道。
「什麼?」厄莎驚訝極了,「她是我媽媽。你認識我的媽媽?」
馬人發出一聲響亮的嗤笑,聽上去有點像是馬的鳴叫。
「是的,我認識。我們花費了不少功夫把她從禁林裡趕出去,可是她還是會沒事閑著就跑進來玩玩,就好像這裡是她家的花園一樣。」
厄莎完全可以想像的出她媽媽把逛禁林當做郊遊的模樣。
「來吧。」馬人忽然說道,「到我背上來,我背你出去。」
他一把抓起厄莎的胳膊,將她從地上拉了起來。
厄莎趴在馬人毛皮光滑的後背上,用剛剛恢復的一點力氣緊緊地揪住他後背的皮毛。
「放輕鬆,人類女孩。」馬人不滿地說,「你抓得我很疼。」
「抱歉。」厄莎趕緊鬆開了手,結果卻不小心從他的背上滑了下去,面朝下摔在了鋪滿了落葉的地面上。
馬人瞪著她那副狼狽的模樣,懷疑地問道:「……你真的是安娜•瑞德的女兒嗎?」
忽然,馬人猛地向後退了幾步,警惕地抓緊了手中的弓箭。
「怎麼了?」厄莎緊張地問道。
「我想應該是你的朋友來找你了。」馬人蹙眉說道,「我不想見到其他人類。那麼再見了,安娜•瑞德的女兒。」
*
厄莎的臉埋在落葉和泥土之間,屏住呼吸傾聽著周圍的一切。
她聽到馬人的蹄聲漸漸地消失了,隨後便隱約地傳來了人類的呼喊。她隱約地從呼喊中聽出了自己的名字。
她深呼吸了一下,吃力地從地上爬了起來。她搖搖晃晃地扶住了身旁的一棵樹,跌跌撞撞地向前走了幾步。
這時,她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了小路的那一頭。
「格林小姐!」來人驚喜地叫道,然後氣喘吁吁地飛奔到了她的面前。他彎下腰喘了幾口粗氣,然後抬起頭擔憂地看向她。劇烈運動後產生的汗水從他的額頭滲出,浸濕了他鬢角的黑色碎發。 「謝天謝地,終於找到你了……你還好嗎?」他問道。
厄莎擠出一個疲倦的微笑,「還不壞。」
大概是發現了她的臉色不太對頭,西裡斯蹙眉問道:「你還走得動嗎?」
「我想沒問題。」厄莎沙啞地回答,然後嘗試離開樹幹向前走去。但是剛走了沒兩步,她就腿一軟單膝跪在了鋪著鬆軟落葉的地面上。
「你看上去糟透了。」西裡斯趕緊扶住她說道,「來吧,讓我幫你。」
她感到自己被人打橫抱了起來。
事實上,她還從來都沒被任何人這樣抱過,就連她父親都從來沒有這樣做過。也許在她還是嬰兒的時候有人曾經溫柔地抱過她,可惜的是她並沒有這樣的記憶。
想到這裡,她突然覺得比剛剛騎在馬人身上還緊張。
她緊緊地抿著嘴唇,渾身僵硬地靠在年輕男孩的懷中,就連一根手指都不敢動彈一下。
西裡斯低頭飛快地瞥了她一眼,用開玩笑的口吻說道,「你被人施了統統石化嗎?別那麼緊張,格林小姐,我不會突然撒手的。」
厄莎立刻覺得尷尬極了。她稍微動彈了一下,換了一個相對舒適的姿勢。她感到自己的耳朵正貼在一個堅實而溫暖的胸前,耳畔則傳來對方強健有力的心跳聲。
就在這時,西裡斯突然垂下眼皮望向厄莎。
「我們馬上就到了。現在你感覺如何?」
厄莎怔怔地看著那張年輕而英俊的臉龐,一時間忘記了回答。
……呃,他下巴的形狀好像挺好看的。她迷迷糊糊地心想。
西裡斯忽然揚起嘴角,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順便說一句,你比我想像得要輕得多。你不會和那些傻姑娘一樣正在節食減肥吧?」
厄莎輕輕搖了一下頭。她低下頭,阻止自己像個傻瓜一樣盯著對方看。
「謝謝你來找我,布萊克先生。」 她沙啞地輕聲說,說話的語調就像是在稱讚他的論文寫的很精彩,而沒有任何個人感情摻雜其中。
「那你必須給格蘭芬多加十分才行。」西裡斯用愉快的口吻說道。
厄莎的頭髮開始明顯地泛起了一種低調而柔和的紅色。
「當然,我會的。」她疲倦地微笑道。
悠于 2016-4-29 20:57
第013章 安娜•瑞德
在充滿了藥水味兒的校醫院睡了一夜之後,厄莎突然從一個漫長而甜蜜的夢境中驚醒。
厄莎迷迷糊糊地睜開眼,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自己究竟是被什麼吵醒的。
就在下一秒,她突然被迎面撲過來的傢伙用力抱住了。散發著溫暖體香的柔軟肉團緊緊地貼在她的臉上,讓她幾乎喘不上起來。
「噢,我的厄莎寶貝兒!」抱住她的人這樣說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厄莎拼命地推開那女人,氣喘吁吁地瞪著那張和自己非常相似的臉。
「……安娜?呃,我是說……媽媽?」 她吃驚地說道。
「是啊,是我。」對方笑眯眯地說道。
她鬆開了厄莎,隨手拂了一下棕色的波浪秀髮,並整理了一下有點褶皺的紫色襯衫。她微笑著注視著自己的女兒,表情溫柔得幾乎能將人融化。
「呃……你怎麼在這兒?」厄莎問道。
「我來看望你啊,順便拜訪一下鄧布利多教授。」她母親湛藍的眼睛微微地眯了起來,臉上露出明顯的擔憂神色,「不過那不重要,重要的是——為什麼我會發現我可愛的女兒臉色慘白地躺在病房裡?發生了什麼嗎,厄莎?」
「沒什麼,那只是一次意外事故。我覺得已經好多了。」厄莎回答。
這時,一個男孩聲音響起:「你好些了嗎,格林小姐?很抱歉我們昨天——」
那個聲音突然戛然而止。
厄莎和她媽媽同時扭過頭,看到洛夫古德正維持著掀開簾子的姿勢,一臉呆滯地看著她們兩個。他的好友布朗正從他身後走來,拍了拍他的肩膀,「格林小姐醒了嗎?」
當他看清了站在厄莎病床前的安娜時,他就和洛夫古德一樣瞬間呆住了。
安娜微笑著看著他們,「嗨。」
兩個男孩幾乎同時臉紅了。
「嗯……嗨。」布朗舌頭打著卷,吐字不清地說道,「很抱歉打擾你們……呃,我們這就走。」
「回頭見,格林小姐。」洛夫古德緊接著小聲說道。
兩個男孩有點狼狽地轉過身走掉了。
在他們離開病房前的一刻,他們聽到厄莎的聲音說道:「我猜你嚇到他們了,媽媽……」
*
離開病房後,布朗露出一種墜入夢幻一般的表情,喃喃地說道:「你聽見了嗎?她說那是她媽媽。」
「簡直不敢相信,我還以為那一定是她的姐姐呢。」洛夫古德說道,「她們長得幾乎一模一樣。」
「是嗎?那我倒是沒注意。我光顧看著她的胸——」
布朗沒能說完那個單詞,因為他看到西裡斯•布萊克正大步向他們走來。
「噢,見鬼的,又是布萊克。」他低聲說,「他上次彈得我的額頭都腫了。」
「他就是個災星。」洛夫古德從齒縫裡說道,「不過我們不用害怕他。看我的。」
實際上,他們兩個確實有點害怕西裡斯•布萊克。
他們曾經見到西裡斯和他的朋友們用非常可怕的招數對付他們的敵人,甚至還要把那個可憐男孩的褲子脫掉給大家看。
——學校裡人人都知道,寧可去惹一隻瘋狂的炸尾螺,也不要惹怒劫道者四人組。
眼看著西裡斯慢慢地靠近了,洛夫古德趕緊舉起一隻手,臉上露出一個僵硬的微笑,用開朗過分的聲音說道:「嗨,早上好啊。」
西裡斯雙手插兜,狀似悠閒地走到他們身邊。由於他要比那兩個男孩都要高一些,所以他的迫近讓他們下意識地瑟縮了一下。
不過西裡斯卻只是平靜地瞥了他們一眼,「你們兩個剛才去看望格林小姐了?」
「是的。」洛夫古德傻笑著說,「不過她現在正在……呃,忙著。」
「沒錯。」布朗有點語無倫次地說道,「她媽媽真是一個大美人,嗯,就是這樣。」
西裡斯揚起眉毛,輕笑一聲說道:「你們在說什麼?」
洛夫古德和布朗乾巴巴地笑了幾聲,「哈哈。」
「知道嗎?你們兩個可真夠怪的。」西裡斯蹙了一下眉說道。他忽然抬起了一隻手,兩個男孩立刻下意識地捂住了自己的額頭。
可西裡斯卻只是看了一眼手錶而已。他抬起頭說道:「我的時間不多了。那麼回頭見,你們兩個。記得別錯過早餐。」他輕輕拍了一下洛夫古德的肩膀,然後瀟灑地大步離開了。
洛夫古德呆呆地看著西裡斯的背影。
「是我的錯覺麼?我覺得他剛才好像有點帥氣。」他喃喃地說。
布朗陰鬱地看了他一眼,「絕對是你的錯覺。快走吧,我可不想錯過早餐。」
*
此刻在病房中,厄莎正注視著安娜拆開一大盒巧克力的包裝紙——那是她媽媽帶來的慰問品。
「告訴我,你到底為什麼會突然來這兒?」厄莎歎息著說道,「我的意思是,我們已經一年沒見過面了。我剛回英國那會兒就給你寫過信,可是……」說到這裡,厄莎突然沉默了。
「你是在怪我沒能早點來看你嗎?」安娜反應敏捷地說道,「噢——真抱歉,厄莎寶貝,那時候我有點忙。不過我現在有空了,所以我就立刻跑回來看你。」她說著,便拿出一塊巧克力塞進厄莎的嘴裡。
厄莎微微睜大眼。巧克力濃郁的香味在她的齒間彌漫開來。
「……謝謝。」她低聲說。
「對了,我聽說莫娜•伯斯德那個賤人正在找你的麻煩?」安娜忽然換上了一副嚴肅的表情,雙臂抱在胸前說道。
「呃……」厄莎斟酌著要不要把實情告訴她,「你是說我接受魔法部審查的這件事?說實話,她確實有一點……嗯,不公正,不過我不希望你——」
「果然是這樣。」安娜突然變得怒氣衝衝起來,粗暴地打斷了厄莎的話,「那個卑鄙無恥的女人,我就知道她會欺負我的女兒——」『
「等下,你認識她?」厄莎吃驚地說道。
「當然認識她,上學那會兒就認識了。」安娜嗤之以鼻地說道,「她和她的朋友簡直就是噩夢!從一年級時候開始她們就處處跟我針鋒相對,因為她們一直恨我在魁地奇比賽和舞會上搶走了他們的風頭……對了,她們還曾經——」
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忽然響起,打斷了安娜的話。
「格林小姐?」
聽到那個聲音的瞬間,厄莎立刻莫名地渾身打了個激靈。她趕緊將被子掖好,還迅速地整理一下有點淩亂的衣襟。
西裡斯掀開了一點簾子,然後將頭探了進來。
「噢,格林小姐。」他咧嘴笑著說,「你感覺好些了嗎?」
安娜瞪著這個突然冒出的傢伙,餘怒未消地質問道:「你是誰?」
西裡斯有些驚訝地轉過頭,似乎剛剛才發現這裡還有一個人。
「呃……格林小姐的學生?」西裡斯揚起眉毛回答。
安娜的表情立刻舒緩了一些,她看向厄莎微笑著說道:「看樣子你挺受學生歡迎的。」
厄莎有點不好意思地扯了一下嘴角,露出一個疲倦的淺笑。
「那麼你感覺好些了嗎,格林小姐?」西裡斯問道。
「嗯,還不錯。」厄莎下意識地稍稍回避著男孩注視的目光,清咳了一聲說道。
「那就好。」西裡斯漫不經心地聳肩說道。
房間裡突然陷入了寂靜。厄莎有點不太自在地輕咳了一聲,「關於昨晚的事兒,謝謝你,布萊克先生。」她說著,忽然揚起嘴角露出一個淺笑,「所以我應該給格蘭芬多加十分的,對嗎?」
「或許應該是四十分?」西裡斯勾起嘴角,半開玩笑地說道,「實際上,昨晚尖頭——我是說詹姆他們也去找你了。不過看樣子我的運氣比較好,竟然第一個在路上碰到了你。」
厄莎的笑容有點僵硬了幾分,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她早就應該猜到的——西裡斯並不是獨自一人冒險去尋找她的,他只是跟他的朋友們一起罷了。又或者,他這樣做本來就是為了給格蘭芬多加點分數……
想到這裡,她忽然覺得有點失落。
實際上,她忘記了一件重要的事。西裡斯給格蘭芬多扣掉的分數可要遠比四十分多得多,他可不是個在意分數的人。
安娜緊緊地盯著自己的女兒,嘴角忽然翹起一個弧度。她突然伸出手狠狠地捏了一下西裡斯的臉頰。
西裡斯嚇了一跳,他捂著被掐疼的臉,又吃驚又迷惑地瞪著安娜,「你幹什麼?」
「沒什麼,就是想掐你而已。」安娜維持著微笑說道,然後小聲嘀咕了一句,「……遲鈍的蠢貨。」
「請原諒——你剛才說了什麼嗎?」西裡斯皺眉問道。
「沒什麼。」安娜微笑著說。
然後她不再理睬西裡斯,而是眯起眼微笑著看向自己的女兒。
「好好休息,厄莎。」她溫和地說。
「我會的,媽媽。」厄莎回答。
安娜忽然換上了一副嚴肅的神情,用一本正經的口吻說道:「我會去幫你處理好一切的,所以你什麼也不用擔心。」
「處理什麼?」厄莎疑惑地看著她。
可是安娜卻沒有回答,而是俯身親吻了一下厄莎的臉頰。
「待會見。」她微笑著說,然後便轉身快步離開了。
「她是你媽媽?」西裡斯微微蹙眉說道。
厄莎忍不住留意到他的臉頰被掐過的地方仍然有點發紅,這使得她忽然有點發笑的衝動。
「是的,她是。」她回答。
「她……呃,非常有個性。」西裡斯遲疑了一下,評價道。
這時,厄莎忽然意識到現在病房裡只剩下他們兩個了。
她抬起頭,看到黑髮的年輕人正用一種閒適的姿勢靠在她床邊的櫃子上。在感到她的視線後,他忽然低下頭,嘴角含笑地向她投去詢問的目光。
她突然沒來由地覺得有點尷尬,於是她咽了一下唾沫,語氣平淡地說道:「你是不是該去上課了,布萊克先生?」
西裡斯挑了一下眉,低頭看了一下表,「確實如此。」他抬頭看向厄莎,咧嘴笑道:「那麼下次課上見,格林小姐。」
「嗯……回頭見。」厄莎舉起一隻手微笑著說。
她注視著西裡斯掀開簾子消失在視線中,然後才緩緩地放下僵硬的胳膊。
她長長地歎了口氣,將自己重新埋入柔軟的被子中。她忽然想起今天就是莫娜•法瑞斯出調查報告的日子。
幾秒鐘後,她突然從床上坐了起來——就在剛剛,她忽然明白了自己究竟該怎麼做了。
第014章 厄莎的反擊
晚上六點,厄莎準時地來到辦公室的門口。她深吸一口氣,下意識地整理一下衣襟,才推開門走了進去。
「你遲到了。」莫娜•法瑞斯冷冷地說道。
「我跟說過了,她遇到了一點意外。」另外一個聲音說道。
厄莎驚訝地看到她的媽媽正雙臂抱在胸前站在窗臺附近。她正用輕蔑厭惡的表情盯著做砸辦公桌前的法瑞斯。
「你在這兒做什麼,媽媽?」厄莎快步走到她母親面前,壓低聲音飛快地問道。
「放心吧,我只是來跟老朋友敘敘舊,沒別的意思。」安娜輕描淡寫地說道,她轉頭看向法瑞斯,「所以說,咱們的老朋友沃爾布加怎麼樣?」
在說到「咱們的老朋友」時,安娜故意加重了音調,語氣中略帶諷刺。
「她很好。」法瑞斯咬牙切齒地說,「我們一直都非常想念你,安娜。」
厄莎迷茫地看著她們——難道她們從前真的是朋友?
安娜聳了聳肩,「是嗎?我倒是聽說她過得不好。我聽說她最後還是嫁給了她最討厭的那個堂兄?」
法瑞斯很顯然一點也不想跟她閒聊。她狠狠地盯著安娜,一字一頓地說道:「你可以走了,瑞德女士。」
「沒關係,請假裝我不存在。」安娜說,同時眯起眼不甘示弱地和法瑞斯對視。
厄莎幾乎能夠感到兩個女人身上散發的冰冷怒意。
「呃……那麼我是不是可以看到最終報告了,法瑞斯夫人?」厄莎開口問道。
法瑞斯這才將視線從安娜身上挪開。她冷淡地說道:「是的。」然後她彎下腰從牛皮紙袋中拿出一卷羊皮紙,展開放在了厄莎的辦公桌上。
「如果你沒什麼異議的話,就在羊皮紙的末尾簽名。」法瑞斯說,「因為你的請求,我們已經不得不把時間推遲了一天——」
「——是合理的請求,你知道她受傷了。」安娜插話道,但是法瑞斯卻故意假裝沒聽見。
「所以請不要再浪費我的時間了。」法瑞斯冷淡地說,「要知道,魔法部那兒還有一大堆工作等著我去做呢。」
厄莎飛快地掃了一遍整個報告,然後將目光落在了報告末尾的結論上。
看清那句結論之後,她的心臟立刻猛地一沉。
「我無法勝任魔藥學教師的職位?」她沙啞地說。
「是的,很遺憾。」法瑞斯冷淡地說,「如果你仔細看過了我的報告,就知道我的結論是無可非議的。」
安娜突然快步走了過來。她從厄莎的手中搶走了報告,飛快地掃了一眼之後厭惡地說道:「一派胡言亂語。」她說完,便抬手要將報告撕毀。
「別!」厄莎驚呼一聲,趕緊從她母親手中奪回了報告。她驚訝地瞪著她媽媽,壓低聲音問道:「你到底在想些什麼,媽媽?」
「我只是想幫忙。」安娜無辜地聳肩說道。
「我會處理好這些事的,現在請你離開一下,好嗎?」厄莎懇求地看著她,「求您了。」
安娜盯著自己的女兒一小會兒。然後她突然歎了口氣,「好吧,從現在開始我不會再插手了。不過我不會離開這裡的。」她說著,惡狠狠地瞥了一眼莫娜•法瑞斯,「我得在這兒看著她,免得她耍什麼陰招。」
厄莎深呼吸了一下,然後在法瑞斯的對面坐了下來。
她認真而仔細地看了一遍手中的報告,發現上面隻字未提她的學生對她的評價,反而刻意強調了那次測試的成績非常糟糕。上面還提到了厄莎從未接受過正統的教育,而且一直和她的父親住在麻瓜世界。
不管是誰看了這份報告,想必都會覺得厄莎並不適合現在的職位。
「現在,簽名吧。」法瑞斯平靜地說,然後將羽毛筆遞給了厄莎。
厄莎遲疑了一下,然後接過了羽毛筆。
「你不需要簽名,要知道那上面寫的——」安娜突然說道。
厄莎沖她母親露出一個微笑,打斷了她媽媽的話,「沒關係的,媽媽。」她將筆尖在紅色的墨水瓶中蘸了一下,然後在羊皮紙的末尾簽下了一個單詞。
她將羊皮紙推給法瑞斯,冷灰色的眼睛平靜地注視著對方。
實際上,她的心臟正在砰砰地跳動著。她不知道接下來究竟會發生什麼。
法瑞斯拿起羊皮紙,幾秒鐘後,她被修剪得又細又長的眉毛緩緩地擰成了一團。
「駁回?」她抬起頭看向厄莎,「你這是什麼意思,格林小姐?」
「意思是我不同意您報告的結論。」厄莎平靜地說,她的頭髮正緩緩地變成意味著緊張不安的紅色,「您說過魔法部有專門處理投訴的人員,所以我已經寫了一封投訴信給他們。」
她說著,從上衣的內側拿出了一封信,「這是我剛剛收到的回信。他們說會儘快派另外一名臨時審查員來霍格沃茨。」
「這不可能。」法瑞斯猛地搶過厄莎手裡的信。她飛快地看了一遍那封信,然後抬起頭表情古怪地看著厄莎,「學生的聯名信?」
「這也是從您和您的朋友那兒得到的靈感。」厄莎繼續說道。因為她非常緊張,所以她的語調變得非常高昂。「我已經調查過了,您的朋友沃爾布加•布萊克夫人給霍格沃茨寫的家長聯名信其實是偽造的。她用金錢收買了一些學生的家長,讓他們在聯名信上簽字。我問過那些學生了,他們都表示對這件事一無所知。」
「你沒有證據。」法瑞斯冷冷地說。
「我確實沒有證據,但是我有這些。」她說著,便從抽屜中拿出了一卷羊皮紙,「這是用複製藥水製作的學生聯名信複製版本。」
那張羊皮紙上密密麻麻地寫著學生的名字和一些支持的話。
「我們都喜歡上格林小姐的課。」
「她非常認真地閱讀我的論文,還給我寫了兩英寸長的評語。」
「請別開除格林小姐。」
「這不可能。」法瑞斯驚訝地說道,「你怎麼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收集到這些簽名?」
「我得到了一些學生的幫助。」厄莎說,「我相信在看到這些後,下一位臨時審查員或許會得出和您完全不同的結論。」
法瑞斯的臉色變得難看極了。她陰沉地盯著厄莎,微顫著嘴唇,但是半天也沒說出一句合適的反駁話。
「呃,我想該是您離開的時候了。」厄莎輕咳了一聲提醒道,「魔法部的工作很忙的,不是嗎?」
法瑞斯嘴唇卷了起來,她厭惡地瞪了一眼幸災樂禍地看著自己的安娜,然後猛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再見。」她冷冷地說,然後快步走出了辦公室。
「灰溜溜地滾回去吧,蠢蛋。」安娜在她身後聲音清晰地說道。她笑眯眯地看向厄莎,「幹得好,寶貝兒。說實話我一點也沒想到你能做到這個地步。」
厄莎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她渾身癱軟地倒在了桌子上——天知道她剛剛究竟有的多麼緊張。
「你也是,媽媽。」她眯起眼看向窗邊的安娜,咕噥著說,「你也該走了。等下我還要準備下個星期的課呢。」
「好吧,我這就走。」安娜毫不在意地攤手說道。在離開辦公室之前,她突然停下了腳步,「對了,今年的耶誕節你會和我一起過的,對嗎?」
厄莎有點驚訝地看向她媽媽,「呃……當然,如果你願意的話。」
安娜突然笑了,「別說傻話了,蠢姑娘,我們當然是要一起過的。那麼耶誕節見。」她走過來飛快地吻了一下厄莎的臉頰,「再見,厄莎寶貝兒。」
*
第二天魔藥課下課之後,厄莎特意叫住了洛夫古德和布朗。
「謝謝你們兩個幫我搜集了拉文克勞的簽名。」厄莎對他們說。
「這是我們應該做的。」布朗不好意思地撓著頭說,「畢竟昨天發生的事都是我們的錯。」
厄莎微微笑了起來。兩個男孩的目光頓時有點呆滯。
「下次有什麼需要儘管找我們。」洛夫古德忽然說,「對付騷擾虻之類的事我還是挺在行的。」
「呃……」厄莎決定不去問什麼叫做騷擾虻,「不管怎麼說,謝謝你們。」
除了洛夫古德和布朗之外,厄莎還需要感謝貝克姐妹和莉莉。她們昨天花了一下午的時間幫忙搜集了至少五十個人的簽名,其中大多數都是來自格蘭芬多的。
去吃午餐的路上,厄莎遇到了至少一打學生向她表示了祝賀。她忽然感到內心被某種情緒充實得滿滿的,然後再次覺得自己昨天所做的努力並沒有白費。
第015章 雙人飛行
令人驚訝的是,魔法部最後並沒有派第二位臨時審查員。他們似乎認為那些學生的簽名就足以證明一切了,而且他們也不想在這個關鍵的時候浪費人手。
預言家日報上層出不窮的失蹤和死亡人員新聞正悄悄地在看似平靜的霍格沃茨裡掀起波浪。他們都在說,神秘人的勢力已經蔓延到了整個英國巫師界。
「這個年月,人們已經無法相信除了自己親人以外的任何巫師了。」萊姆斯一邊咬著糖餅一邊讀著巫師週刊說道,「因為你永遠無法知道他們是不是食死徒,或者是被食死徒施了奪魂咒。」
西裡斯正沉默地盯著報紙的一角。上個星期又有兩個傲羅在和食死徒的戰鬥中犧牲了。
「太可怕了。」萊姆斯歎口氣說道,然後合上了雜誌,
這時,詹姆氣喘吁吁地從畫像的洞口爬了進來。他放下手裡的飛天掃帚,然後咕嘟咕嘟地灌下了一整杯的南瓜汁。
「訓練進行的怎麼樣,隊長?」西裡斯從報紙上抬起頭,笑著問道。
「糟糕透了。」詹姆猛地放下杯子喘著粗氣說,「琳達從飛天掃帚上摔下來了,她可能沒辦法在明天的比賽中出場。」
「你們不是有個替補隊員嗎?」西裡斯問。
「你是說阿倫那個蠢貨?」詹姆沒好氣地說道,「他還不如琳達的一半呢。」
他說著,突然眼前一亮,伸出手抓住了西裡斯的肩膀,「對了,我記得你不是飛得不錯嗎?明天你來代替琳達當擊球手吧。」
「可是我並不是你們的隊員啊!」西裡斯驚訝地說道。
「你可以練習啊!說實話,擊球手並不需要那麼多的技巧,它只需要你反應敏捷就好——」詹姆滿不在乎地說道。他猛地站了起來,拉起西裡斯的胳膊,躍躍欲試地說道:「走吧,大腳板。」
詹姆從來都是一頭腦熱,而且想到什麼就做什麼。西裡斯只好任由他拉著走出公共休息室,最終來到了訓練場地上。
「來吧,看看你的水準有沒有下降!」詹姆敏捷地跳到掃帚上,咧嘴笑著對西裡斯叫道。
「下降?」西裡斯突然勾起一邊的嘴角,露出一個略帶邪氣的微笑,「那是不可能的。」他騎上掃帚,蹬了一下地面,一眨眼便追上了正在上空盤旋的詹姆。
*
厄莎正坐在湖邊的樹下,對著波光粼粼的湖面在膝蓋上的羊皮紙上塗鴉。
這時,一陣風刮過,將她手中的紙吹向了天空。
「等下!」厄莎趕緊站了起來追了上去。
可是羊皮紙被風越吹越遠,眼看著就要落在湖中了。
就在這時,一個騎著掃帚的身影在她眼前掠過,最後穩穩地停在了距離湖面幾英尺的空中。
黑髮年輕人揮舞著手中的羊皮紙,高聲叫道:「格林小姐,這是你的?」
厄莎彎下腰,氣喘吁吁地點頭。
西裡斯轉了個彎,飛到了厄莎的面前,他低頭掃了一眼那張羊皮紙,忽然發覺上面不是風景素描,也不是日記一類的東西,而是一些亂七八糟的數位和符號。
「這是什麼?」他將羊皮紙遞給厄莎,有點好奇地問道。
「新型魔藥的材料配比方案。」厄莎說。
「唔……非常吸引人。」西裡斯口是心非地說道,「是做什麼用的魔藥?」
厄莎的發根立刻變紅了。她輕咳了一聲,臉上泛起的紅暈迅速地褪去了一些,「……能瞬間讓食物具有特殊煙熏風味的魔藥。」
西裡斯愣了一下,然後他突然吃吃地笑了起來,「瞬間變成煙熏風味的魔藥?!你是認真的嗎,格林小姐?」
「當然是認真的。」厄莎有點不滿地瞪著笑得渾身打顫的西裡斯,「而且它不是普通的煙熏味……它是捷克風味的。」
「不……不,我的意思是,」西裡斯遲疑了一下,「它聽上去挺有趣的,真的。」
厄莎懷疑地看著他。
「我是說,如果佐科玩笑店賣這種東西的話,我想我應該會考慮買一瓶。」西裡斯解釋道。
厄莎嘴唇動了動,輕聲說:「如果你真的想要的話,我那兒有一大鍋呢。」
「好啊。」西裡斯回答。
這時,他突然發現厄莎的目光正瞥向他手中的飛天掃帚。
於是他咧嘴一笑,「對飛天掃帚感興趣嗎?」
厄莎猛地回過神,趕緊收回了視線,「噢——沒什麼。」她說。
西裡斯若有所思地盯著她,忽然問道:「你從前騎過飛天掃帚嗎?」
「說實話……從來沒。」
「真的嗎?」西裡斯驚奇地說道,「為什麼?」
「我爸爸痛恨魁地奇。」厄莎說,「他也不喜歡飛天掃帚。他更喜歡麻瓜的旅行方式,就是坐飛機什麼的。」
「實際上我也喜歡麻瓜的玩意兒。」西裡斯笑著說,「比如說摩托車——老天,我一直想搞一輛那東西。」他沉默了一下,突然笑道:「你想試試嗎,格林小姐?」
「試什麼?」
「試試騎掃帚啊。」
「我想還是不了。」她遲疑地說,「我還是喜歡呆在安全的地面上。」
「你都沒有嘗試過,怎麼知道你不喜歡?」西裡斯笑著說,他熟練地邁開長腿騎上了掃帚,向厄莎伸出手,「來吧,別怕,我會帶你一起飛。」
厄莎猶豫不決地看著那只修長漂亮的手。
可是西裡斯卻突然抓起了她的手腕,將她往自己的方向拉了一把。
厄莎重心不穩地撞在了他的身上,隨後她便被對方攬住腰身,穩穩地放在了掃帚的前面。
「抓著我,」她聽到西裡斯在自己的耳畔低聲說道,「別碰掃帚杆,不然它就不知道該聽誰的指揮了。」
「我想——」
厄莎的話只說了一半就被吞回去了,因為就在下一秒,西裡斯突然蹬了一下地面飛了起來。
厄莎發出一聲短促的尖叫,然後下意識地緊緊地抱住西裡斯的腰部。
「你瘋了!」她忍不住尖叫著說道,「我還沒準備好!」
「抓緊我。」西裡斯的聲音從她的頭頂沉悶地傳來。
厄莎緊張得要命,頭髮迅速地轉換成了亮眼的紅色。她側身坐在掃帚上,被年輕人的兩個胳膊牢牢地護在其中。從旁人的目光來看,她就像是被對方緊緊地擁抱住一樣。
她感到呼嘯的風從自己耳畔刮過,同時清晰地聽到男孩胸口傳來的心跳。她渾身僵硬,死死地抓著西裡斯腰部的衣服,神色驚恐地說道:「夠了,我要下去——」
但就在這時,西裡斯突然說道:「看!」
厄莎下意識地低頭看去。
一隻巨大的烏賊正從湖面上伸出幾隻觸角,懶洋洋地漂浮著曬太陽。在距離它不遠的地方,幾個看上去像極了人魚的生物迅速地劃過水面,然後一眨眼便消失了。
然後她將目光轉向更遠的地方。西斜的太陽在整個湖面灑下了燦爛的光芒,就連遠處幽暗的禁林都染上了一層溫暖的色彩。
這是和湖岸邊上所見的完全不同的風景。她不禁忘記了恐懼,身體也漸漸地放鬆下來。
「這太令人驚奇了。」厄莎喃喃地說,「……我從來沒見過這樣漂亮的景色。」
「我聽說過你的事情——」西裡斯的聲音說道,為了在呼嘯的風中聽清楚他的話,厄莎不得不稍微靠近了他一些,「你去過很多地方,對嗎,格林小姐?」
「是的。」
「你去過澳大利亞?中國?」西裡斯感興趣地大聲問道。
「我去過中國。」厄莎回答。
「噢!那是個什麼樣的地方?」
厄莎遲疑了一下,「不錯的地方,因為那兒的東西很美味。」她說完就立刻後悔了——這句話聽上去她就像個十足的吃貨。
西裡斯輕聲笑了起來,他灼熱的呼吸噴在了厄莎的額頭上。厄莎突然覺得有種異樣的情緒正在心底悄悄地湧動,就像是被羽毛輕輕地瘙癢似的焦灼難耐。
這時,詹姆的聲音從他們身後傳來。
「嘿,大腳板!」他叫道,並且驅動掃帚飛快地追上了他們,「我剛才一直在找你——」
在看到西裡斯懷中的厄莎時,他立刻像個木偶一樣呆住了,「格林小姐?」
然後他的臉上突然間換上了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呃,抱歉,我不該打擾的。」他說著便咧嘴一笑,同時沖西裡斯做了一個「幹得好」的手勢,然後便在空中做了個漂亮的急轉彎離開了。
悠于 2016-4-29 20:57
第016章 見鬼的徽章
「別管他,他就是個蠢貨。」西裡斯笑著對厄莎說。
厄莎則感到窘迫極了,她當然明白詹姆剛剛那種行為的含義是什麼。
這時,她忽然發現西裡斯正在牢牢地盯著禁林深處的一點。
「你在看什麼?」厄莎低下頭看向茂密的禁林問道。
西裡斯突然坐了一個噤聲的手勢。他開始下降高度,最後降落到了一棵巨大槐樹的枝杈上。
「看見那邊了嗎?」他輕聲在厄莎的耳邊說道。
厄莎睜大眼,突然看到了西裡斯想要她看的東西。
「噢。」她輕聲發出一聲驚歎。
一隻渾身雪白,姿態優雅的生物正在森林的深處漫步。它似乎沒有注意到厄莎和西裡斯的存在。
「獨角獸。」厄莎沙啞地低聲說。
她的眼睛幾乎無法從那只美麗的生物上移開。她曾經去過很多人跡罕至的森林,但是她都從未見過獨角獸。據說只有真正歷史悠久,充滿了魔力的純潔之地才會有這種生物出沒。
她忍不住從樹杈上爬下,輕快地跳到了地面上。
「什麼——等等!」西裡斯趕緊也從樹上跳了下來。
他看到厄莎正沉醉地注視著那只獨角獸,然後緩緩地向它靠近。
「小心一點。」西裡斯提醒道。
厄莎微微點頭,然後用極可能輕的步伐小心翼翼地走近那只獨角獸。
這時,它突然感受到了厄莎的存在,高高地揚起了它美麗的頭顱,一雙寶石般的眼睛靜靜地注視著厄莎。
「沒關係的,我不會傷害你。」厄莎呢喃地說道。
她來到獨角獸面前,慢慢向獨角獸伸出了手。
獨角獸並沒有躲開,反而默默地低下頭,像是在邀請她撫摸自己。
厄莎的手輕輕地放在了它螺旋狀的角上。溫熱光滑的觸感從她的手心中傳來,她不禁屏住了呼吸。
突然,獨角獸從鼻子裡噴出一口熱氣,警惕地向後退了半步。
「看樣子它不喜歡我。」走到厄莎身後的西裡斯輕笑著說。
「獨角獸都不喜歡男孩子。」厄莎微笑著輕聲說,然後伸出手輕輕地撫摸了一下獨角獸頭顱,「別怕,他是我的朋友,他不會傷害你的。」
「性別歧視。」西裡斯低聲咕噥道,不過他還是識趣地向後退了一步。
這時,厄莎突然注意到獨角獸背側紮了一根東西。
「這是什麼?」她皺眉說道。
「看上去像是一根硬刺。」西裡斯在她耳畔輕聲回答,「不,等下……那好像是一支箭?」
沒錯,那確實是一支箭,不過卻是一支斷了一半的箭。
厄莎倒抽一口冷氣。她認出那支箭和那天刺中自己的一模一樣。
她下意識地伸手摸向那支箭。獨角獸立刻發出痛苦的鳴叫,四蹄不安分地跺了跺。
「別怕,」她趕緊說道,「我只是想幫幫你。」
她仔細地看了看獨角獸的傷口,發現箭紮得並不深,不過她最擔心的還是箭上的毒。也許是因為獨角獸的抵抗力驚人,所以毒藥並沒有立刻發作——不過這也是時間問題罷了。
厄莎從上衣的口袋中掏出一瓶藥水,灑在了獨角獸的傷口附近。
西裡斯有點驚訝地看著她的舉動,「你不會身上一直帶著魔藥吧?」
厄莎輕輕地點了一下頭,「我習慣這樣了。」她忽然轉頭看向西裡斯,「幫我一下,布萊克先生。」
「幫你什麼?」
「幫我把那支箭拔.出來。」厄莎說,「我會安撫著它,轉移它的注意力,你就趁機把那支箭拔掉,記得動作要快。」
西裡斯深吸一口氣,「好吧。就這麼幹。」
厄莎撫摸著獨角獸的頭顱,溫柔地輕聲呢喃著,「看著我……沒關係的,你很快就會好起來。」
西裡斯特意繞了一圈,躡手躡腳地向獨角獸靠近。
這時,獨角獸突然發出一聲悶哼,身體就像是突然失去了重心似的搖晃了幾下。
「毒藥發作了。」厄莎輕聲說,「我們得快點。」
大概是因為毒性發作的緣故,獨角獸並沒有留意到西裡斯的靠近。
「……就是這樣。」西裡斯用極輕的聲音嘀咕道,「現在我要幫你把箭取出來……你最好別試圖踢我,寶貝兒。」
然後他和厄莎匆匆地交換了一個眼神。
厄莎輕輕撫摸著獨角獸的鬃毛,然後微微地點了一下頭。
幾秒鐘後,伴隨著一聲響亮的哀鳴,西裡斯終於成功地拔出了那支箭。
好在厄莎的魔藥起到了作用,獨角獸的血並沒有像預想中的那樣噴湧而出,而是緩緩地滲出了一點之後便立刻止住了。
受到了驚嚇的獨角獸打了個響鼻,轉過身跑掉了。
「連一句感謝也沒有?」西裡斯舉著那支剛剛拔出的箭,半開玩笑地沖著獨角獸的背影咕噥道。
「我想它會沒事的。」厄莎語氣異常柔和地說道。
等到獨角獸的背影完全消失之後,西裡斯和厄莎面面相覷了幾秒。
「現在怎麼辦?」西裡斯咧嘴笑著說,「我想你大概不想徒步走回去吧。」
自從發生上次那件事之後,厄莎當然不肯冒險在徒步走在禁林裡,於是她只好重新坐到了西裡斯的掃帚上。
他們平穩地掠過禁林上空,最後又回到了湖邊的的空地那裡。
「就在這裡降落吧。」厄莎緊緊地抓著西裡斯的衣襟說道。
西裡斯毫不遲疑地回答:「既然你這麼說,好吧。」他故意在空中飛快地旋轉了半圈,然後才向湖岸的方向俯衝而下。
突然的失重讓厄莎的臉色一陣發白,連尖叫都忘了發出。她下意識地抓住了掃帚杆,結果掃帚立刻失去了控制,將兩人同時從距離地面幾英尺高的地方摔了下去。
好在地面就是柔軟的草坪,而且西裡斯及時地抱住了厄莎,所以他們兩個都沒有受到什麼傷害。
厄莎驚魂未定地喘著粗氣,冷灰色的眼睛責備性地瞪著西裡斯。
「你差點把我們兩個都害死了!」
但是她突然發現西裡斯的表情有點古怪。他的臉頰正泛起紅暈,眼睛正瞥向微微偏下的地方。
厄莎低下頭,她猛然驚覺自己正俯身騎在在對方的身上。而她的衣領微微敞開,從西裡斯的角度恰好能夠看到——
厄莎猛地從地上跳了起來,動作迅速得就像被紮了屁股的兔子。她低著頭惱火地瞪著對方,可她的頭髮卻不由自主地再次泛起了柔和的紅色。
西裡斯無辜地舉起雙手,清了清嗓子,聲音微啞地說道:「……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下次別再那樣做了。」厄莎說。
「嗯……下次?」
厄莎突然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嘴唇微顫了一下,輕輕別過頭去。
「我的意思是,下次不准再帶著別人一起騎掃帚了,這樣太危險。」她語氣冷淡地說道。
「好吧,聽你的,格林小姐。」西裡斯語氣輕鬆地說道,「我保證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不會再有其他人了。」
西裡斯從地上爬起來,他轉頭看著厄莎,遲疑了一下後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笑道:「呃……你知道嗎?你的鼻子有點奇怪。」
厄莎立刻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剛剛的驚嚇讓她的臉又發生了變化。她連忙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鼻子。
——果然,她的鼻子已經變形成了一種可笑的圓頭型。
「見鬼的。」她低聲咒駡了一句,但是她突然意識到在學生面前這樣說不太禮貌,於是她趕緊捂著鼻子,悶聲改口說道:「我該走了——明天見,布萊克先生。」
她模糊不清地嘀咕完這句,就轉身飛快地跑掉了。
*
第二天的魁地奇比賽前,厄莎在餐廳裡被貝克姐妹堵住了。
「你當然是支持格蘭芬多隊的,是嗎?」她們兩個異口同聲地說。
「呃……」厄莎遲疑了,「是吧。」
「好極了。」麗莎咧嘴一笑,然後兩個女孩強行在她的臉上塗上了金紅色的油彩。
「那麼你支持哪個隊員?」凱西舉起裝滿了徽章的盒子說道,「我們製作了印有所有隊員名字的徽章,戴在胸前它就會閃閃發亮,就連白天都能看得很清楚——」
「是的,我們這裡有隊長詹姆•波特的徽章,他是最熱門的人選,當然還有詹森•阿克斯,他是最好的守門員……」麗莎念叨著隊員的名字說道。
厄莎目光落在盒子角落裡的一枚徽章上,上面用粉紅色的花體字寫著「西裡斯•布萊克」,旁邊還畫了一個心形。
「噢,西裡斯是臨時出賽的,並不是正式隊員,所以我們只做了一打他的徽章。」凱西說。
「不過已經全都被搶光了。」麗莎一臉憧憬地說道,「他可真受歡迎,不是嗎?」
凱西厭惡地皺了皺眉,「別告訴我你還在暗戀他。說起來,這枚徽章不會是你特意給自己留的吧?」
「當然不是。我只是實話實說罷了。」麗莎臉紅著辯解道。大概是為了證明自己並不喜歡西裡斯,她拿起那枚徽章別在了厄莎的衣襟上,小聲咕噥道:「這個給你吧,這可是最後一個了。」
*
等到貝克姐妹走後,厄莎趕緊試圖取下那枚徽章,可是就在這時,她突然聽到一個聲音說道:「早安,格林小姐。」
該死的,為什麼偏偏是這個時候?
厄莎深吸一口氣,臉上露出一個僵硬的微笑。
「早安,布萊克先生。」
西裡斯走到厄莎的面前,他的視線微微下滑,恰好看到了厄莎胸前的那枚頗具少女風格的粉紅色徽章。
厄莎下意識地伸出手想把徽章蓋住,可是那枚見鬼的徽章卻尖叫著說道:「愛格蘭芬多,更愛西裡斯•布萊克!」
西裡斯還未來得及反應過來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而厄莎的頭髮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地變成了明亮的番茄色。
幾名路過的學生忍不住好奇地盯著他們兩個。
……老天。厄莎發誓這絕對是她人生中最羞恥的時刻了。
「哇哦。」西裡斯感歎似的說道,他的嘴角高高地翹起,笑著說道,「謝謝你這麼支持我,格林小姐。」
厄莎的大腦已經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她此刻一心只希望自己立刻消失在空氣中。
「唔,是的……不客氣。」她機械式地回答。
就在這時,拯救厄莎的人忽然出現了。
厄莎第一次因為看到詹姆•波特而感到由衷的高興。就連他那頭亂糟糟的鳥窩都變得順眼了許多。
「原來你在這兒,大腳板。」詹姆一隻手搭上西裡斯的肩膀,氣喘吁吁地說道,他轉頭看向厄莎,露齒一笑,「噢!早上好,格林小姐。不介意我暫時借走他一小會兒吧?」
「當然,請便。」厄莎趕緊回答。
在轉身離開之前,西裡斯沖厄莎眨了一下眼睛,低聲說道:「放心,我不會讓你失望的。」然後他便跟著詹姆一起笑嘻嘻地離開了。
第017章 魁地奇比賽
魁地奇比賽很快就要開始了。
厄莎被貝克姐妹熱情地邀請到了格蘭芬多看臺。她們說在這裡看比賽要氣氛好多了。
厄莎原本應該和其他教授們一起呆在教員專用的看臺。當比賽開始之後,她不得不承認貝克姐妹的說法是對的。
當球員們走進賽場之後,她被立刻被歡呼聲包圍了。她不禁被這種氣氛所感染,終於開始理解那些為了足球比賽而興奮不已的麻瓜們——在旅行途中她曾經很多次見到那些麻瓜男人們圍坐在小小的電視機旁,吵吵嚷嚷地觀看轉播的足球賽。
在深吸一口氣之後,她開始和其他學生們一起大聲高喊著「格蘭芬多必勝」的口號,不過她的聲音立刻被淹沒在了潮水般的歡呼中。
隨後,比賽終於正式開始了。
伴隨著一聲哨響,所有的球員都騎上掃帚沖向了天空。
她不禁將視線落在了正那個黑髮年輕人的身上。當她回過神的時候,她猛然發覺自己的目光竟然一直在追隨他的動作,就連詹姆為格蘭芬多進了第一個球都沒有注意到。
西裡斯在空中翻轉了一個花樣,然後跟飛馳而來的詹姆擊掌表示慶祝。
不得不說,西裡斯飛得非常好。厄莎不由得暗地裡有點欽佩他。
這時,她看到一隻速度驚人的遊走球經過西裡斯身後,然後它突然間決定改變目標,在空中來了個急轉彎,然後直衝衝地向西裡斯的後腦勺撞了過來。
「不,危險!」厄莎身邊的一個女孩驚恐地尖叫道。
大概是賽場的什麼人提醒了西裡斯,也可能是他聽到了背後傳來的呼嘯的風聲——總之,他動作敏捷地轉了個身,將身後的遊走球狠狠地打向了對方球員的方向。
赫奇帕奇的追球手不得不狼狽地躲開這只遊走球,結果不小心丟掉了手裡的鬼飛球。
厄莎旁邊的女孩興奮地尖叫著,還緊緊地掐住了厄莎胳膊對她大聲說道:「我的老天——他真是太棒了,不是嗎?」
在看清厄莎的相貌後,那女孩臉上的表情僵住了,「格、格林小姐?!」
厄莎沖她露出一個安撫性的微笑,那個女孩有點尷尬地臉紅了,然後趕緊放開了厄莎的胳膊。
「對不起,我還以為你是哪個學生呢。」她咕噥著說,然後重新將注意力轉移到了賽場上。
接下來西裡斯幾次驚險地救下了他的隊員,發揮得出色極了。
厄莎突然想起他比賽前說過的那句話。
——他說他不會讓她失望的。
想到這裡,一陣奇妙的滿足感從厄莎的心底升起。
比賽僅僅進行了半個多小時就結束了,因為格蘭芬多的找球手輕鬆地就從赫奇帕奇的鼻子底下抓住了金色飛賊。
格蘭芬多們尖叫著慶祝這個學年的第一場勝利。他們彼此擁抱在一起,或者向天空發射火花,火花差點把格蘭芬多的金紅色旗幟點燃。麥格教授不得不從教員看臺那邊擠過來,大聲阻止這一場混亂。
在回去的路上,貝克姐妹依舊熱烈地討論剛剛的那場比賽。
「我們果然有最好的一支球隊。今年的冠軍肯定是屬於我們的。」凱西說,「這要多虧了詹姆,他大概是這幾十年來霍格沃茨來最優秀的隊長了。」
「對了,詹姆不是一直在追求莉莉嗎?」麗莎忽然說道,「對嗎,莉莉?」
走在她們身後的莉莉呆滯了一秒,然後皺眉咕噥道:「在我看來,他就是個自大的混球。」但是厄莎不禁留意到,莉莉的臉頰上正泛起不明顯紅暈,而她確信那肯定不是因為天氣太熱了。
「對了,你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去格蘭芬多塔樓?」在臨近分岔路口的時候凱西微笑著對厄莎說道,「我們今晚有個慶祝活動。」
「可是……這只是第一場勝利啊。」厄莎驚訝地說道。
「是啊,我們當然知道。」麗莎滿不在乎地說。
厄莎有點懷疑他們只是想找個開慶祝會的理由罷了。她思考了一下,然後淺笑著回答:「好吧,我很樂意參加。」
*
此時在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中,學生們正在歡呼著將隊長詹姆•波特舉起來,高聲唱著「獅子得獎盃」。其他學生則圍坐在燃燒的壁爐邊上,享用著從廚房那兒拿來的食物。熱情的家養小精靈給了他們一大堆手指餅乾和吃不完的水果軟糖。
「今天還要感謝我的朋友!」詹姆突然高聲叫道,「那就是我們了不起的外援——西裡斯•布萊克!感謝他出色的表現!」
正坐在沙發上伸展四肢的西裡斯立刻站了起來,微笑著揮手接受詹姆的稱讚。
「是的,他真是太棒了!你們兩個都是。」一個胸前同時戴著「詹姆•波特」和「西裡斯•布萊克」徽章的女生興奮地叫道,實際上她就是之前在比賽中抓住厄莎胳膊的那個姑娘——很明顯,她是那種非常容易激動的類型。
然後在眾目睽睽之下,那個女孩突然抱住了詹姆,親吻了一下他的嘴唇。然後她笑嘻嘻說道:「這是獎勵!」
幾乎所有人都呆住了,詹姆的臉立刻戲劇性地變得通紅。
那個女孩又轉過身靠近正在抱著雙臂看好戲的西裡斯。
西裡斯驚訝地揚起眉毛,大概沒想到下一個會輪到自己。
「親一個!親一個!」幾乎所有的男生都高聲起哄道,仿佛看到別人接吻是一件非常激動人心的事情似的。
西裡斯狀似無奈地舉起手,做出一個投降的姿勢,笑著說道:「好吧,好吧。」
然後他俯下身靠近那個女孩。
就在這時,他突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臉孔。
厄莎•格林正站在畫像的洞口附近。她臉上的表情僵在一個有點古怪的微笑上。
下一秒,厄莎機械地轉了個身,從畫像的洞口鑽了出去,消失在了西裡斯的視線中。
*
關上門之後,厄莎才猛然驚覺自己已經回到了辦公室。
她深吸一口氣,渾身癱軟地倒在了柔軟的沙發中。
可是剛剛看到的一幕卻仍然在她的腦海中反復出現。
如果西裡斯當時真的想要親吻那個女孩的話,厄莎認為這完全沒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因為那姑娘長得很漂亮,而且據她所知,西裡斯目前並沒有跟任何女孩交往。
她曾經聽她的父親說過,一個男孩如果心血來潮想要親吻一個女孩,有時並不需要任何理由。所以她一直被警告離那些荷爾蒙分泌旺盛的男孩子們遠一些。
可是厄莎仍然無法把剛才那件事從腦子中趕出去。它就像是被施了粘附咒一樣牢牢地在她的思緒中揮之不去。
「這真是太奇怪了。」她喃喃地說道。
過了幾分鐘後,她猛地從沙發上彈了起來。她走到辦公桌邊上拿起一篇論文打算批改,可是她發覺自己一個字也看不進去。
於是她將論文推到一邊,趴在桌子上發出一聲呻.吟。
「……這可一點也不好。」她沙啞地低聲對自己說道。
第二天早上,她睡眼朦朧地來到餐廳,遠遠地就看到西裡斯正坐在餐桌旁,微笑著跟他的朋友聊著什麼。
她感到心臟緊縮了一下,然後她別過頭,假裝若無其事地走到教員餐桌旁邊。
過了沒多久,一隻雪白的貓頭鷹撲扇著翅膀停在了她面前。
厄莎立刻認出那是他爸爸的貓頭鷹,於是她熟練地從貓頭鷹腿上綁著的小筒中抽出了一卷字條。
她展開字條,看到熟悉的字跡寫著幾句話。
「霍格沃茨的生活還順利嗎?我現在正在塞拉里昂幫助當地的巫師驅逐森林裡的巨怪,恐怕不能回英國和你一起過耶誕節了。另外,我聽說了你接受審查的事,不過我知道你一定會是個好老師,他們不可能找得到趕你走的理由的。」
看到最後一句話,厄莎突然覺得一陣羞愧湧上心頭。她不由自主地將目光投向了正在看預言家日報的西裡斯身上。他忽然抬起頭,目光似乎短暫地投向了厄莎的方向。
厄莎趕緊低下頭,假裝專心致志地吃麥片粥。
「不,我一點算不上一個好老師。」她沮喪地心想。因為她發覺自己對一個學生產生了本不應有的感情。
第018章 教員會議
西裡斯一整天都在注意觀察厄莎。
早上,他感到了從餐廳另一側投向自己的目光。他從餘光看到厄莎正若有所思的注視著自己,但是當他看過去的時候,對方卻又匆匆地低下頭去。
她到底怎麼了?西裡斯蹙眉心想。
他不由得將厄莎的表現同昨晚的那件事聯繫起來。
對於他來說,昨晚那件事不過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罷了。更何況,他原本也只是想親吻一下那個女孩的臉頰,並沒有要和她接吻的意思。可是現在那件小事卻像是一根梗在心中的硬刺,讓他隱約地有些煩躁不安。
結果,他一整個上午都在心神不寧中度過。
下午,他終於在路上「恰巧」碰到了正打算去上課的厄莎。她正抱著幾本書,低著頭匆匆地向前走去。她正穿著平時的那條剪裁簡潔的深紫色連衣裙,頭髮在腦後有些淩亂地挽起一個髮髻。
「下午好。」他忽然從藏身的拐角處走出來,微笑著沖厄莎打招呼道。
厄莎看上去嚇了一跳。她就像是看到幽靈一樣踉蹌著後退了半步,目瞪口呆地看著他。
「你還好嗎,格林小姐?」西裡斯假裝輕鬆地笑著問道。
厄莎拂了一下垂下的碎發,微微地揚起下巴,臉上的表情迅速地恢復了平靜。
「沒什麼。」她聲音沙啞地說道,「下午好,布萊克先生。」
她飛快地說完這句話,就快步從他身邊走開了。
西裡斯沒有立刻離開,而是轉頭沉默地注視著她的背影。
——他確信自己剛剛看到厄莎的頭髮正在微微地泛紅。當她每次試圖掩飾自己情緒的時候都會發生這樣的事。
從那兒之後,西裡斯幾乎很少在走廊裡碰到厄莎。也就是除了上課和吃飯之外,他們兩個幾乎沒怎麼打過照面。
西裡斯甚至開始懷疑厄莎是在故意躲著他。但是他很快就打消了這個有點可笑的想法——她並沒有躲著他的理由,不是嗎?
不過這個問題只困擾了他幾天的時間而已,而萬聖節當天發生的另外一件事讓他徹底地把這件事拋之腦後了。
*
厄莎終於在週六的晚上就批改完了所有的論文,於是她決定好好地放鬆一下。
第二天她沒有和往常一樣泡在辦公室中,而是選擇了前往霍格莫德村。
周日的下午是個陽光明媚的好天氣,厄莎漫步在霍格莫德村的街道上,愜意地享受著從店裡買的灑了奇異香料的炸魚。在路過一個書店的時候,她突然看到一個眼熟的男人正從門裡走出來。
——那是教黑魔法防禦術的穆雷根教授。他同時還是斯萊特林學院的現任代理院長。
穆雷根教授戴著一副方框棕邊的眼鏡,總是穿著一身熨得不太平整的深棕色巫師袍;或許是因為不苟言笑的緣故,他總給人帶來一種非常古板的印象,而事實上他確實如此。
就連麥格教授都能在一定程度上容忍學生的玩笑,可是穆雷根教授從來都十分痛恨任何不符合規則的行為,甚至連遲到一分鐘這種事在他看來都是不可饒恕的。
想到這裡,厄莎趕緊把手裡的炸魚塞進口袋,然後打算跟穆雷根教授打個招呼。
可是穆雷根教授卻並沒有看到厄莎。他豎起黑色外套的衣領,推開那間書店的玻璃門,低著頭匆匆地向前走去。
在他經過自己身邊時,厄莎清楚地看到他的神情慌張,嘴唇緊緊地抿成了一條線。
「你還好嗎,穆雷根教授?」厄莎忍不住輕聲問道。
穆雷根猛地站住了,他吃驚地瞪著厄莎,就像她剛剛才從地底下冒出來的一樣。
「呃……我沒事。」他沙啞地說,然後略帶警惕地打量著厄莎,「你在這裡幹什麼,格林小姐?」
「隨便逛逛。」厄莎簡潔地回答。
穆雷根鏡片後面的灰藍色眼睛眯了一下,嘴唇動了動,像是想跟她說點什麼,可是他最後說出的卻只是一句道別的話。
「回頭見,格林小姐。」他低聲說,然後轉身匆匆地走開了。
*
厄莎的目光轉向那間書店,店鋪的招牌嚴重地掉漆了,隱約地能看出湯瑪斯舊書店幾個字。她忽然對它產生了一點興趣,於是她推開店門走了進去。
「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嗎,小姐?」一個粗啞的聲音在她身側響起。
她嚇了一跳,猛地停住了腳步。
借著從佈滿灰塵的窗外投進來的昏暗光線,她看到一個又瘦又高,蓄著絡腮鬍子的男人正站在門旁盯著自己。他有點不懷好意地盯著厄莎,咧嘴一笑,露出一排有點發黃的牙齒,「你想買點什麼,小姐?」
「沒什麼。」厄莎咕噥道,「我只是隨便看看。」
「請隨意。」男人的眼珠骨碌著轉了一圈,有意無意地掃過厄莎的前胸,「我就在櫃檯後邊,有事叫我。」
他說著,便從厄莎的身邊擠了過去。在經過她身邊的時候,他的胳膊輕輕地撞了一下厄莎的胸口,厄莎立刻警惕地向後退了半步。
——等下,那個人的胳膊上是不是紋了什麼?
就在剛剛的一瞬間,厄莎隱約地在那傢伙的胳膊上看到了一種古怪的紋身。
可是當她扭過頭想確認一下的時候,那個男人卻將挽起的衣袖迅速地放了下來。
就在這時,那男人突然回過頭,臉上迅速地擠出一個虛假的微笑,「您還有事嗎,小姐?」
直覺告訴厄莎必須馬上離開這裡,於是她後退了半步,「沒事。我想我已經逛夠了。」她說罷,便轉過身迅速地拉開門離開了。
*
週末傍晚的教員例行會議上,校長鄧布利多看上去要比往常嚴肅得多,甚至破天荒地沒有以一個蹩腳的笑話來作為講話的開場白。
他聲音低沉地告訴所有人,有證據證明神秘人的勢力已經伸向了魔法部。現在英國巫師界已經變得一團混亂,事情正在逐漸地失去控制中。
「可是霍格沃茨目前還是安全的,對嗎?」弗立維教授高聲說道。因為個子太矮,他不得不站在椅子上才能和所有人平視。
「目前暫時是這樣。」鄧布利多教授憂心忡忡地說。
「我建議暫時禁止學生前往霍格莫德村,並且封鎖學校。」說話的是穆雷根教授,「現在外面太不安全了。」
「可是這樣做會在學生中引起不必要的恐慌。」斯普勞特教授蹙眉說道。
「我不覺得是不必要的,」穆雷根教授扶了一下眼鏡說道,「他們應該學會面對潛在的危險,而不是永遠一無所知地生活在溫室裡。」
教授們開始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看樣子暫時得不出什麼結論了。
鄧布利多的手肘放在桌面上,指尖相對地擱在下巴上。在沉默了一小會兒之後,他轉頭看向唯一一個始終沒有發表見解的厄莎。
「你認為呢,格林小姐?」他鏡片後的藍眼睛望向她。
思考片刻具體的措辭之後,厄莎才回答:「我想穆雷根教授說得有道理,也許我們應該暫時禁止他們去霍格莫德村。」
她感到所有人都在看著自己。這和上課時並不一樣,她現在正在向一群比自己年長,並且更有閱歷的成年人表達看法,所以她不由自主地緊張了起來。
「我只是從報紙上讀到了一些新聞,」她咽了一下唾沫,聲音沙啞地說道,「事實上,我並不清楚事情究竟有多麼糟糕,不過我認為伏地魔——」
幾乎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氣。
「——抱歉。」厄莎擠出一個僵硬的微笑,趕緊解釋道,「我和我父親一直在麻瓜的世界旅行,所以對伏地——我的意思是神秘人的事不怎麼瞭解……」
「說重點。」鄧布利多平靜地說道。
「對不起,鄧布利多先生。」厄莎尷尬地清了清嗓子,「我的意思是,如果我是神秘人,我肯定不會放棄任何佔領霍格沃茨的機會——畢竟全英國的巫師都在這裡上學,不是嗎?如果他真的想統治巫師界什麼的話,就應該先從這裡開始著手……呃,這只是我的一個想法罷了。」
「『如果我是神秘人』——有趣的觀點。」鄧布利多微笑著說。
厄莎立刻感到自己臉紅了。
「不過我同意你的想法,」鄧布利多說,「也許我們確實站在伏地魔的角度考慮——是的,我堅持這麼叫他,我也希望你們能給學生做出個榜樣。我想說的是,恐怕格林小姐的推測是正確的,伏地魔絕對不會放棄霍格沃茨,這一點我在很多年前就已經確信了。事實上,他一直都對霍格沃茨有著某種深深的執念。」
「那我們該怎麼辦?」麥格教授擔憂地說。
「我想我們必須採取行動了。」鄧布利多平靜地說,「萬聖節過後我們將開始正式封鎖學校,學生們將禁止外出。」他說著便歎了口氣。
「這也是不得已的舉措。」穆雷根教授面無表情地說,「我們不能冒著讓學生們受到傷害的危險。」
「對了,還有一件事。」麥格教授忽然說,「上個星期我看到有學生在湖邊騎飛天掃帚。而且如果我沒看錯的話,他們竟然還是兩個人騎一把——這簡直就是在拿生命開玩笑。」
正在喝茶的厄莎立刻被嗆到了,她劇烈地咳嗽著,趕緊揮手表示自己沒事。
悠于 2016-4-29 20:58
第019章 動機不純
正在喝茶的厄莎立刻被嗆到了,她劇烈地咳嗽著,拼命地揮手表示自己沒事。
「我們應該禁止學生在魁地奇球場以外的地方騎掃帚。」麥格教授繼續說,同時狐疑地瞥了一眼厄莎,「這也是為了他們的安全考慮。」
鄧布利多明亮的藍眼睛眨了眨,「我同意。」他突然微笑了起來,「是時候讓他們明白,約會不僅僅只有騎掃帚一種方式……」
「阿不思。」麥格表情嚴肅地打斷了他的話。
「好吧,先不說那些。」鄧布利多趕緊轉變話題,他重新換上了嚴肅的表情環視四周,「總之,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我們要隨時保持警惕,絕對不能讓任何學生受到傷害。另外,我希望所有的教師都要在學生面前保持鎮定——不管發生什麼,我們都不能表現出一絲一毫的動搖。我們不能把恐懼傳染給孩子們。」
所有的教授們都喃喃地表示同意。
在宣佈會議結束之後,鄧布利多突然叫住了正打算離開的厄莎。
「你最近有收到霍拉斯——我是指斯拉格霍恩教授的消息嗎?」他表情擔憂地說。
「沒有,他怎麼了?」厄莎驚訝道。
「沒什麼。」鄧布利多憂心忡忡地歎口氣,「自從開學之後我就一直沒辦法和他聯繫上。我寄給他的信全都被貓頭鷹原封不動地帶回來了。」他沖厄莎露出一個微笑,「我會繼續嘗試和他取得聯繫的。謝謝你,格林小姐,你可以離開了。」
*
萬聖節馬上就要到了。
狩獵場看守海格將巨大的南瓜搬進城堡,然後在家養小精靈的幫助下把它們掏空雕成南瓜燈。
厄莎也提供了一點幫助,她做出了一種完全只有裝飾作用的閃爍藥水。她將藥水滴在了那些南瓜燈上,讓它們不停地閃爍著金燦燦的光芒。然後她還趁機向家養小精靈學習了霍格沃茨特製南瓜派的做法。
可就在萬聖節的當天,一件事卻讓這個原本應該充滿了歡樂的節日蒙上了一層陰霾。
當時厄莎正在給六年級提高班的學生上課,她要演示一下怎麼才能突然,麥格教授神情嚴肅地出現在了地下教室門口。
厄莎驚訝地看著麥格,她的右手仍然維持著在坩堝中滴入藥水的姿勢。
「很抱歉打擾你們。」她說,「不過我需要湯瑪斯小姐出來一下。」
一個高個子女孩臉上帶著惴惴不安的表情走出了教室。
幾秒鐘後,整個教室的人都都聽到了一聲絕望的大叫,隨後便是一聲響亮的抽噎。
「不——我不相信!」他們聽到湯瑪斯小姐的聲音顫抖著高聲叫道,「我爸爸——這不可能——他為什麼會被謀殺?!我不相信……」
漸漸地,女孩抽泣的聲音和腳步聲一起消失了。
*
教室裡的空氣一下子凍結住了。所有人都面面相覷,一時間陷入了短暫了震驚。很快,一陣嗡嗡的竊竊私語聲在教室中響起。
西裡斯和他的朋友們飛快地對視了一下,他們的臉上都寫滿了疑惑和不安。
「到底是怎麼回事?」萊姆斯壓低聲音問道。
「我不知道。」詹姆喃喃地回答。
西裡斯抬起頭望向正站在講臺上的厄莎。她正盯著自己面前的坩堝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很快,她便恢復了平靜的表情,抬起頭看向所有人。
「靜一靜。」她表情淡漠地說,就像是剛剛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樣,「現在我們繼續下一步。滴入龍血之後再逆時針攪拌三次,注意要非常勻速地攪拌,不然就會導致藥水飛濺……」
幾乎所有的學生都沒在聽她說些什麼,他們仍然沉浸在剛剛發生的那件事中。他們悄聲地交換著自己的想法,根本沒人在意厄莎在做什麼。
只有一個人和其他人完全不同。
西裡斯看到斯內普正專注地盯著厄莎手中的動作,他臉上的表情和厄莎的如出一轍,仿佛完全沒有把剛才的事放在心上。
「那麼誰知道這裡應該加多少幹蕁麻?」厄莎忽然提問道,她微微蹙眉轉向了唯一正在認真聽講的斯內普,「斯內普先生?」
斯內普迅速地站了起來,說出了非常準確的答案。
「嗯,非常好,斯萊特林加五分。」厄莎說道,同時臉上露出了一個罕見的微笑。
下課之後,斯內普低著頭,抱著一本厚重的大書來到厄莎的面前。
隨後,他開始和厄莎低聲討論著什麼。兩個人的表情看起來專注極了,仿佛那本封面快要脫落的舊書上寫了什麼非常吸引人的東西似的。
遠遠地注視著他們的西裡斯突然意識到,厄莎也是個魔藥癡,就和鼻涕精一樣。如果他們兩個湊在一起,肯定會有永遠說不完的話題,而西裡斯則永遠無法理解他們這種人的想法。
——他們這種人。
想到這句話,西裡斯忽然感到一陣莫名的煩躁。這種感覺就像是一個人試圖加入一個私人派對,結果突然尷尬地發覺自己並不屬於這個社交圈子。
至少斯內普從來沒見過她一臉驚恐地騎在掃帚上的模樣,也沒有跟她一起救過一隻漂亮的獨角獸。西裡斯暗自嘲諷地心想。
他突然間意識到自己的想法有多麼幼稚可笑。可是他還是忍不住抓起自己面前的水晶瓶,快步走到厄莎的面前,然後故意將水晶瓶放在了她眼皮底下。
可是厄莎仍然緊緊地盯著那本書,完全沒有注意到西裡斯的靠近;反而是斯內普發覺了西裡斯的存在,於是表情厭惡地向旁邊邁了一步。
「格林小姐?」西裡斯假裝無視了斯內普,聲音輕柔地開口呼喚她的名字。
厄莎猛地抬起頭,臉上流露出一瞬間的吃驚,甚至……還有那麼一點恐慌?總之,她的表情就像是突然被驚嚇到的某種小動物,正睜大了冷灰色的眼睛,充滿警惕地瞪著西裡斯。
「你有事嗎?」 她唐突地問道,甚至沒有在句尾加上一個稱呼。
西裡斯稍微停頓了一下。
他忽然感到有點惱火,不過他並不是在生她的氣,而是對仍站一旁賴著不走的鼻涕精感到不滿。
「沒什麼,我就是想問問……」西裡斯遲疑了一下,他原本想問問魔藥學上的一個問題——當然那只是用來和她搭話的藉口罷了。
可是就在這時,他忽然用餘光瞥到斯內普的嘴角正翹起一個帶著嘲諷的弧度,於是他溜到嘴邊的話便瞬間奇妙地變成了另外一句。
「你這個週末有空嗎?」他問道。
「什麼?」厄莎有點呆滯地看著他。
他假裝露出一個充滿自信的微笑,迅速地編了個藉口,「我們打算在這個週末開一個魔藥學研討會。」
斯內普不加掩飾地發出一聲冷冰冰的嗤笑。
西裡斯忍耐著給他念一個噤聲咒的衝動,繼續說道:「我和我的朋友們都很喜歡魔藥學。我們很希望能有一位教師在場稍微指導我們一下……所以如果您能來的話就太好了。」
厄莎遲疑不決地皺起眉,「唔……這好像不太合適。」
西裡斯目不轉睛地盯著厄莎,用略帶央求的語氣說道:「求您了。」
厄莎看上去有點窘迫。她微微別過頭,像是不願意和西裡斯的眼睛對視。不過她最後還是說道:「我想我會去的。」
「太好了。」西裡斯微笑著說道。
在轉身離開之前,他清楚地聽到斯內普低聲咕噥了一句「動機不純」。 不過這並沒有打消他心滿意足的愉快心情,於是他頭也不回,腳步輕快地離開了教室。
*
「魔藥學研討會?」萊姆斯瞪著西裡斯,「你是認真的嗎,大腳板?」
「你為了追求她可真是煞費苦心,夥計。」詹姆咀嚼著一塊鮮紅色的口香糖,漫不經心地說道。
「等下——什麼追求?」萊姆斯蹙眉說道,「誰追求誰?」
「大腳板在追求格林小姐。」詹姆說,「我不久前還看見他們兩個在湖邊約會呢。」
西裡斯踢了詹姆的小腿骨一腳,害得詹姆疼得呲牙咧嘴地叫了起來。
「你害得我吞下了口香糖!」詹姆不滿地抱怨。
「誰叫你胡說八道。」西裡斯笑著說,「我沒有追求格林小姐,真的。我只是想提高一下咱們的魔藥學成績。別忘了,傲羅對於魔藥學成績要求很高的——我記得你們都想成為傲羅,對嗎?」
「我可不想當傲羅。」一直在埋頭畫星象圖的彼得咕噥道。
「好吧,除了蟲尾巴之外。」西裡斯聳肩說道,「反正你們週末也很閑,為什麼不花點時間來學習呢?」
「從你嘴裡聽到這樣的話還真是令人驚奇。」萊姆斯毫不客氣地諷刺道,「我倒是挺樂意參加的,但是你似乎忘記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西裡斯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了。
「糟糕,這個週末是月圓!」他壓低聲音懊惱地叫道。
第020章 危險的吸引
當天晚上,厄莎從斯普勞特教授那裡打聽到了湯瑪斯小姐的情況。
原來湯瑪斯小姐的父親就是那間舊書店的主人。這讓厄莎多少有些吃驚,畢竟她上個週末才剛剛去過那裡。
「魔法部的人已經來過了。」斯普勞特教授憂心忡忡地說,手中不停地攪弄著那杯早就冰冷的紅茶,「可憐的孩子……她父親最後連一具完整的屍骨都沒有。」
「那是什麼意思?」
「他們發現那男人的時候,他的一整條胳膊都不見了,看上去像是被野獸撕咬過。」斯普勞特沙啞地說道,「聽起來像是狼人做的,不過那天並不是月圓。另外,我也聽說一些狼人即使不在月圓之夜也非常嗜血。當然了,那也可能是野狼之類的猛獸幹的——」說到這裡,她突然住了嘴,臉上擠出一個溫和的微笑,「很抱歉跟你說這些可怕的話,請別放在心上,格林小姐。」
「您是說,他的一整條胳膊都不見了?」厄莎忽然問道。
「是的。」
「那他們沒發現什麼奇怪的紋身嗎?」
斯普勞特看上去嚇了一跳,「紋身?我沒聽誰提起過什麼紋身。為什麼這麼問?」
「沒什麼,我只是隨便問問。」厄莎低聲回答。
*
在離開餐廳的路上,厄莎忽然看見了穆雷根教授。他正抱著一厚摞羊皮紙,慢吞吞地靠著牆向前走著。
厄莎快走了幾步來到他身邊,清了清嗓子,低聲問道:「需要幫忙嗎?」
穆雷根教授驚訝地看著厄莎,「什麼?……噢,好的。」
厄莎接過他懷中一半的羊皮紙,思忖著究竟該怎麼詢問他周日發生的事。
「呃……你聽說那件事了嗎?」她小心翼翼地問道,「一個學生的父親昨天被謀殺了,那真是太可怕了。」
穆雷根教授的手臂不自然地顫抖了一下,他臉色發白地盯著前方,「嗯,是的……確實很可怕。」
他表現得實在太明顯了,厄莎不得不開始懷疑他和昨天發生的謀殺有關。
厄莎深吸一口氣,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冷靜。
「對了,我幾天前看到你從湯瑪斯舊書店出來。您和那位元店主認識嗎?」她用彬彬有禮的口吻問道。
穆雷根教授突然停住了腳步。
「你到底想問什麼?」他冷冷地質問道。
厄莎也停下腳步,她驚訝地看著穆雷根教授,「我只是想——」
穆雷根教授突然伸出手,死死地抓住了厄莎的手腕,將她拉進了附近的一條相對偏僻的走廊中。
他眼睛泛紅,用惡狠狠的語氣低聲質問道: 「該死的!你也是他們的一員嗎?!」
厄莎嚇了一跳,她下意識地掙扎著,「你在說什麼?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穆雷根教授喘著粗氣牢牢地盯著厄莎的眼睛,像是在確認她有沒有說謊。
幾秒鐘後,他突然鬆開了她的胳膊,臉上露出疲憊而懊惱的神情,「……沒什麼,我很抱歉,格林小姐。」
「他們的一員究竟是指什麼,穆雷根先生?」厄莎咽了一下唾沫,聲音沙啞地問道。
「不,不……一切都只是個誤會,忘了我剛剛說的話吧。」穆雷根喃喃地低聲說道,然後轉身拖動著沉重的腳步離開了。也許只是錯覺而已,厄莎總覺得他的背影看上去瞬間蒼老了許多。
*
週四的早晨,厄莎突然收到了來自魔法部的一封信。
她原本以為這封信和上次的審查有關,可是她很快就注意到這絕對和那件事無關,因為信的落款竟然是魔法部神秘事務司。
信的內容非常簡潔,一位元沒有透露姓名,並且自稱是神秘事務司成員希望能在這個週六的傍晚七點和厄莎在霍格莫德村的三把掃帚會面。信上還提到,這件事和厄莎的父親提摩西•格林有關。
對此,厄莎的心中充滿了疑惑,因為她從未聽她父親提起過神秘事務司。
除了偶爾抱怨一兩句官員的昏庸無能以外,他父親很少和她說起跟和魔法部相關的事情。她一直以為她父親只是個非常普通的學者罷了,一輩子不可能和政府部門扯上什麼關係。
於是她再次讀了一遍那封信,以免自己不小心漏看了什麼內容。寫信人的口吻非常誠懇,而且似乎急切地想要跟厄莎見面。厄莎隱約地感到一定有什麼事情發生了。
於是她當即寫了回信,告訴那個人自己可以在週六跟他見面。她沒有貿然詢問對方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因為她知道,既然對方這麼想要親自和她會面,那麼他要說的事情一定是無法在信中具體說明的。
週五的傍晚,厄莎遠遠地看到西裡斯正站在她辦公室的門口。他正抱著雙臂靠在門邊的牆上,在感到厄莎靠近之後,他立刻放下胳膊垂手靜靜地等待她走過去。
每次看到他的時候,厄莎都會感到一陣心虛。她一直在告誡自己離這個男孩遠點,因為她不想讓剛剛萌發的感情不合時宜地生長起來。那就像是寄生在她心中的一棵菟絲子,只要稍加不留意它就會將她緊緊地纏繞其中,再也掙脫不了。
「晚上好,格林小姐。」西裡斯微笑著說道。
他就像平時一樣,臉上永遠掛著那種散漫而輕鬆的笑意,仿佛沒什麼事情能真正令他感到煩惱。對於他的這種態度,厄莎隱約地感到有點嫉妒,甚至是有些惱火。
「你在這兒做什麼,布萊克先生?」厄莎用她最冷冰冰的,最能拒人於千里之外的語氣說道。但是她知道自己失敗了,因為只要她抬頭看到那張年輕而英俊的臉龐,她就無法讓自己的聲音保持絕對的平靜。
不過對方似乎並沒有察覺到厄莎的異樣,而是微笑著說道:「您不邀請我進去喝杯茶嗎?我已經在這兒等了至少有半個小時了。」
「很抱歉,我還有兩英尺厚的論文等待批改呢。」厄莎垂下眼,儘量不去看對方那雙深邃的灰色眼睛,「所以改天吧,好嗎?」
「沒關係,我可以幫你整理論文,就像上次一樣。」西裡斯立刻說道。
厄莎深吸一口氣,有點懊惱自己為什麼總是缺乏拒絕別人的勇氣。
「……不用了,真的。我想我自己一個人就能完成。」她最後擠出這句話,然後大大地松了口氣。
她的視線下垂,盯著西裡斯的領口附近,心中不停地思忖著如果對方堅持要幫忙的話自己該怎麼應付。
她清楚地看到年輕人凸起的喉結正微微地上下蠕動了一下,隨後她聽到對方低聲說道:「好吧,既然你這麼說的話。」
她有點驚訝地抬起頭,然後看到西裡斯沖自己露出一個略帶歉意的笑容。
「其實我今天來找您是有點別的事。」他說,「關於這週六的魔藥學研討會……」
厄莎這才猛地記起研討會的事兒。但是她這個週末要和神秘事務司的人見面,所以她沒辦法參加研討會了,她不知道這究竟算是值得慶賀還是令人失望。
「因為詹姆突然要進行魁地奇訓練,所以這週末的研討會只能取消了。」西裡斯說道,「我很抱歉,格林小姐。」
聽到這句話,厄莎立刻下意識地說道:「噢,那太好了——不,我的意思是,沒關係。」她牽扯著嘴角露出一個勉強的笑意,「呃……事實上我這週末也臨時有了別的計畫。」
「噢,那可真巧。」西裡斯說道。
「嗯,是啊。」
兩個人突然同時陷入了沉默。
厄莎盯著西裡斯潔白而平整的襯衫前襟,心想著為什麼他還不離開。
可怪異的是,她的潛意識裡卻無法控制地冒出對方解開襯衫最上面幾個扣子時的景象,也許她就可以看清楚形狀完美的鎖骨的全貌了……
……性吸引。這個詞突然猛地在她的腦海中冒頭。她頓時覺得羞愧極了,同時感到自己的頭髮正在慢慢地試圖暴露她的感情。
於是厄莎終於忍耐不了這種令人尷尬的沉默了——雖然他們只是相對無言了幾秒鐘而已。
「那麼……你想進來喝杯茶嗎?」厄莎說道,然後她懊惱地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同時心中暗自期待西裡斯只把它當做客套話來聽。僅僅是站在這裡和他說話就已經她無法克制地微微顫抖了,她無法想像如果兩個人獨處的話會發生了什麼。
「我很樂意。」西裡斯回答,然後片刻的沉默後他又語氣愉快地說道,「不過還是改天吧,我不想打擾您工作。」
「好的,那就改天吧。」厄莎聽到自己的聲音沙啞地說道。
厄莎快步走進辦公室,關上門後她靠著門長長地松了口氣。
她並不知道,在僅有一牆之隔的走廊了,西裡斯正沉默地站在原地注視著她辦公室的門。過了一小會兒,他轉身離開,同時嘴角揚起了一個明顯的微笑。
第021章 緘默人
霍格莫德村比以往冷清得多,大街上幾乎看不到什麼行人,整個村莊都呈現出死氣沉沉的蕭條模樣。只有三把掃帚酒館裡還算熱鬧,一些村民聚集在這裡,只為享受一杯黃油啤酒或者廉價的威士卡。
很快,酒館的大門被推開了。
一個棕色頭髮,穿著一身深灰色毛呢大衣,身材高挑的年輕女子走了進來。她皮膚白皙,相貌出眾,很容易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目。
她面露焦慮地四下張望了片刻,原本坐在角落裡的一個戴著禮帽的中年男人突然摘下帽子站了起來,揮手向她致意。
「想必您就是格林小姐了。」那男人面露倦色,擠出一個勉強的微笑對她說道。
「是的,我是。」那名女子——也就是厄莎低聲回答。
在對方的邀請下,厄莎在桌旁坐了下來。她忍不住偷偷打量對方,無意中發現他右側的脖頸上有一小片可怕的傷疤,似乎是嚴重的燒傷導致的。
「很抱歉現在才自我介紹。」對方聲音低沉地說道,「我叫詹姆斯•道森,是您父親從前的同事。」
「我父親的同事?」厄莎吃驚地看著對方,「……我記得您在信中說您是神秘事務司的成員。」
「是的。想必您的父親從未告訴過您這件事。」道森停頓了一下,稍微壓低了聲線繼續說道,「他也是神秘事務司的一員……他是一名緘默人。」
「我父親?緘默人?」厄莎不敢置信地喃喃自語。
但是對方似乎並不打算給厄莎太多時間慢慢接受這個事實,而是繼續說道:「我今天和您見面只有一個目的。您最近和您的父親有過聯繫嗎?」
「幾天前,他曾經給我寫過一封信。」厄莎回答,「為什麼要問這個?」
道森從上衣中掏出了一個棕色外皮的小本子和一個小巧的羽毛筆,「能告訴我具體的日期嗎?」
厄莎說了日期,道森揚起眉毛,然後匆匆地在本子上寫了一行字。
「對不起,我能問問到底發生了什麼嗎?」厄莎忍不住問道。
「您確認您的父親在那一天寫信給您?」道森從本子上抬起頭,表情嚴肅地問道。
「是的。」
道森放下本子,拿起杯子喝了一小口黃油啤酒,同時沉默不語地注視著厄莎。
厄莎被他看得渾身不舒服、在對方藍灰色眼睛的銳利的注視下,她總有種完全被看透了的錯覺。
過了一小會兒,道森終於沙啞地開口說話了。
「您的父親失蹤了。」他說。
「請原諒——您說什麼?」厄莎微微睜大眼,一時間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
「我說,您的父親失蹤了,我們已經足足有一個月沒收到過他的消息了。」道森平靜地說。
「可是我上個星期剛剛收到過他的信。」
「我知道。」道森忽然歎了口氣,「所以這才是我們最擔心的。」
厄莎忽然產生了不妙的預感,「……我不明白。」
道森依舊牢牢地注視著她,「您對神秘事務司瞭解多少,格林小姐?」
「一點也不瞭解。我父親從來沒跟我提起過。」
「那麼您一定不知道,在神秘事務司工作的人必須每隔兩天向總部彙報一次。因為工作性質的原因,我們必須隨時掌握所有成員的地理位置和研究進展情況。」道森聲音生硬地說道,「但是您的父親格林先生已經一個多月沒有向我們遞送過任何消息了。」
厄莎坐直了身子,緊緊地抓住了椅子的邊緣。她總覺得這裡有什麼不對勁兒的地方。
「我們去過他最後一次停留的公寓查看過了。」道森繼續說,「看起來他當時離開得非常匆忙,因為他丟下了大部分的行李,只拿走了值錢的東西。他的房東說他一個月前就已經離開那裡了。」
「您的意思是?」
「我們懷疑他他可能是受到了某種威脅,所以才會突然選擇逃走。」道森回答,「說實話,這種事對於我們來說並不少見。很多人都對我們研究的東西非常感興趣,所以經常有人想盡一切辦法從我們嘴裡套出秘密來。所以我們通常會選擇使用假名,而且儘量和陌生人接觸。」
聽到這裡,厄莎不禁懷疑「詹姆斯•道森」其實也是個假名。她忽然想起她父親也經常使用假名,而她一直以為那只是為了隱藏他的巫師身份罷了。
「也就是說,他並沒有失蹤,不是嗎?」厄莎說,「他還曾經給我寫過信,那足以證明他目前安然無恙。」
「不。」道森歎了口氣,「事實上,我們有證據表明您的父親和一些非常活躍的黑巫師有關係。」
「那不可能。」厄莎皺起眉,毫不遲疑地說道。
道森目不轉睛地盯著厄莎,「有人看到您的父親和臭名昭著的食死徒接觸,格林小姐。我們相信他們正在試圖讓您父親加入他們。而遺憾的是,我們認為他們已經成功了。」
厄莎感到受到了羞辱,她一點也不相信道森所說的。她父親從來都非常痛恨黑魔法,而且一直都很喜歡麻瓜,所以絕對不可能和食死徒同流合污。
「我父親絕不可能那樣做,他恨食死徒。」厄莎聲音微微發顫地說道,但是她的表情卻非常堅定。
「我也當然希望你說的是對的。」道森說,他忽然別過頭,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傷疤,「看到這個嗎?這是一次失敗的魔藥試驗導致的,我差點把我的半張臉燒毀。幸好你的父親在場,他冒著自己被燒傷的危險救下了我。」
他轉過頭望著厄莎,原本緊繃的表情終於變得柔和了一些,「您的父親就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當然不願意相信他會成為食死徒。但是魔法部的人很顯然不這麼認為。您應該聽說了最近發生的那些可怕的事,這讓人們變得疑神疑鬼,不再信任自己身邊的任何人,所以他們不會放過任何有嫌疑的人。」
「……可他們沒有證據。」厄莎咬著牙關說。
「他們已經從一個卑劣的食死徒口中得到了證詞,所以幾乎已經認定了您父親有罪。您的父親一直在幫助魔法部進行秘密的魔藥學研究,所以他們一點也不希望讓敵人得到那些珍貴的研究資料。」
「那麼那個食死徒一定是在撒謊——難道魔法部的那群蠢貨連分辨謊言的能力都沒有嗎?」厄莎惱火地說道,她的臉上正露出少見的慍色,頭髮也隨之漸漸地變成黯淡的深紅。
「如果我得到的消息沒錯的話,他們大概會在耶誕節之後將您的父親列入追捕名單。」道森面露憂色地說道,「我很抱歉,格林小姐。我們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您了,如果您能在耶誕節之前聯繫到您的父親,或許事情還能有一絲轉機。」
「我會的。」厄莎語氣堅決地說道,「我一定會找到他的。」
*
時間很快就過去了,眼看著耶誕節就要到來了。
詹姆的父母盛情邀請西裡斯去他們家過聖誕,西裡斯欣然答應了。
去年夏天,他在波特家中度過了人生中最完美的暑假。波特夫婦熱情極了,對他幾乎要比對自己的兒子詹姆還要好,甚至讓他覺得有點不知所錯。
實際上,他一直都有那麼一點嫉妒詹姆,因為詹姆有著他一直以來所渴望的一切。
他和詹姆花了兩天的時間好好地研究了一番假期的計畫。他們打算研究出更多的惡作劇小玩意兒,並且還計畫去參觀一遍倫敦所有有名的凶宅鬼屋。
西裡斯突然發覺,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對即將到來的耶誕節充滿了期待。
*
距離耶誕節假期只剩下一個星期了。
一天午夜,西裡斯忽然從睡夢中醒來。他感到有什麼活物正貼著自己的胳膊,於是他猛地清醒了過來。
他掀開被子,這才發現那其實是隔壁床那個男孩的蟾蜍。他把蟾蜍從床上趕了下去,翻了個身,卻發現再也睡不著了。
幾分鐘後,他悄悄地從床上爬了起來,隨手拿起校袍披在了睡衣的外面。他從熟睡的詹姆身邊經過,然後從詹姆的櫃子底下抽出了那條銀色的絲織物。
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偷偷地拿走詹姆的隱形衣出去夜遊了。於是他輕車熟路地披上隱形衣,動作敏捷地從畫像的洞口鑽了出去。
「怎麼回事?」畫像上胖夫人睡眼惺忪地說道,可是她一個人影也沒看見。於是她就和以往一樣再次閉上了眼睛繼續打瞌睡。
西裡斯步履輕快地走在空蕩蕩的走廊裡。這種時刻總會讓他覺得非常愉快愜意,就仿佛整個霍格沃茨都為他敞開了。
他離開了格蘭芬多塔樓,打算前往廚房弄點宵夜。
但是當他路過二樓走廊的陽臺時,忽然被一個身影吸引了目光。那人正依靠著欄杆站著,身上穿著一件白色的絲質睡衣長袍,還披了一條紫色的毛織披肩。這使得她看上去要比平時單薄瘦弱得多。
「呼神護衛。」她沙啞地輕聲念道,一隻銀白色的四腳生物從她的杖尖噴射而出。
那只身材嬌小的守護神敏捷地從陽臺上一躍而出,然後迅速地消失在了濃郁的夜色之中。
悠于 2016-4-29 20:59
第022章 隱形衣
西裡斯沉默地注視著厄莎的背影。就在這時,他的腳尖不小心碰到了放在牆邊的一副鎧甲,鎧甲發出輕微的「哢噠」聲。
厄莎突然猛地回過頭,淺灰色的眼睛警惕地睜大了。
「誰在哪兒?」她舉起了手中的魔杖,冷冷地質問道。
西裡斯在隱形衣中屏住呼吸,腦海中思考著對策。如果讓其他人知道隱形衣的存在,詹姆肯定會不高興的,所以西裡斯決定假裝若無其事地離開。
「我知道有人在那兒。」厄莎高聲說道,「現在,馬上出來。」
西裡斯有點好奇地隔著薄薄的隱形衣注視著她。
幽暗的月光下,年輕女孩的身體看上去是那樣單薄弱小,可是她的臉上卻看不出任何恐懼的成分。她表情專注而警惕,仿佛身體的每一寸都處於備戰狀態。西裡斯從未見過這樣的厄莎,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其實一點也不瞭解她。
就在這時,厄莎念念有詞地咕噥了一句什麼。
緊接著,西裡斯聽到一陣難以忍受的尖銳噪音在他耳邊響起,有點像是釘子刮過玻璃板的那種聲音。那可怕的聲音正讓他的耳膜隱隱作疼。
「該死的。」他忍不住咒駡了一聲,伸出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可是卻完全無濟於事。
突然,他感到自己身上的隱形衣被人有點粗暴地扯了下去。
「布萊克先生?!」厄莎吃驚地說道。
與此同時,西裡斯耳邊的那種噪音終於消失了。他喘著粗氣,沖一臉震驚的厄莎擠出一個微笑,「呃,晚上好,格林小姐。」
然後他看到原本表情淡定的女孩立刻露出了一副局促不安的模樣,而且她的頭髮也開始迅速地轉變成亮紅色。
「對不起,我不知道是你……如果知道的話,我就不會用那個咒語了。」她兩隻手同時緊緊地捏著魔杖,充滿歉意地說道。
「不,那不是你的錯。」西裡斯語氣誠懇地回答。
厄莎有點好奇地盯著看著自己手中的隱形衣,「這是你的?」
「噢,是的。」西裡斯趕緊接過她手中的隱形衣回答道,「確切地說,它是我一個朋友的。」
厄莎看了一眼掛在胸前的懷錶,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
「宵禁時間早就已經過了,布萊克先生。」她蹙眉看著西裡斯,「這個時間你不應該出現在這兒。」
西裡斯挑了一下眉毛,狀似無辜地聳了聳肩,「呃,好像是這樣。」
「我想,我不得不給格蘭芬多扣分了。」厄莎淡淡地說道,然後她突然扯起嘴角露出一個略顯苦澀的微笑,「……不過我恐怕已經沒有那個權利了。」
「為什麼這樣說?」西裡斯驚訝地揚起一邊的眉毛。
「因為我已經決定離開霍格沃茨了。」厄莎靜靜地回答,她冷灰色的眼睛中流露出一絲擔憂,「也許只是暫時的,也可能是永久的……我也不知道。」
西裡斯的表情中閃過一瞬間的驚訝。
「為什麼?」他垂下手,蹙眉注視著厄莎問道。
厄莎遲疑不決地望著他,她不知道是否需要和他解釋清楚。他只是她的一個學生而已,她並不需要把自己的私事和他分享。
但是當她和那雙深灰的眼睛對視的瞬間,她卻忍不住開口輕聲說道:「是我父親。」
「您父親?」
「是的。他失蹤很久了,我一直在試圖聯繫他。」厄莎微微地歎口氣,「我幾乎每天晚上都會嘗試用守護神和他取得聯繫。」厄莎的父親曾經教過她如何用守護神傳遞消息,但是他說這種方法只能在緊急的時候使用。
「那麼你聯繫到他了嗎?」
厄莎緩緩地搖了搖頭。
「我必須儘快找到他。」她沙啞地說道。
「沒人能幫得上忙嗎?」西裡斯問道,「我是說,也許你可以讓魔法部的人幫幫忙。我聽說傲羅辦公室裡有些人專門負責尋找失蹤了的巫師。」
「我是他唯一的親人,而世界上唯一有可能找得到他的人就只有我了。」厄莎平靜地說道,但是她的頭髮卻漸漸地黯淡下來,變成了顯示焦慮的暗藍色,「我父親比任何人都懂得如何隱藏蹤跡,所以只要他不想被找到,那麼就沒人能找得到他。」
西裡斯沉默了片刻,「有什麼我能幫忙的嗎?」
「沒有,布萊克先生。我必須自己去做這件事,沒人能幫得上我的忙。」厄莎低下頭輕聲說道,似乎不願意再和西裡斯的眼睛的對視,「不過還是謝謝你。」
西裡斯目不轉睛地注視著厄莎,他的嘴唇動了動,像是想要說什麼。
厄莎疲倦地笑了笑,「該是回去的時候了,布萊克先生。晚安。」她說完,就轉身打算離開了。
但是西裡斯卻猛地伸出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我認為我能幫上忙。」他沙啞地低聲說。
厄莎吃驚地看著他。
西裡斯忽然沒來由地覺得有點尷尬,不過他還是語氣堅定地說道:「讓我幫助你吧,格林小姐。你不需要一個人承擔那些。」
他說著,突然露出一個帶有撫慰性的燦爛微笑,並且壓低頭顱靠近她,微微沙啞地說道:「你會發現我比你想像中的有用多了,我保證,所以儘管利用我吧。」
……利用他?
厄莎有點呆滯地看著黑髮的英俊男孩,突然沒來由地感到一陣熱血上湧。
一些不合時宜的場景猛地浮現在了她的腦海。
她想像著自己因為父親的失蹤而哭泣,而男孩則給她提供了堅實的臂膀,她可以盡情地在靠在他的胸前哭泣,並且接受他安撫性的親吻以及……
她感到自己的臉紅了,頭髮也從黯淡的色彩重新變得明亮。
「謝謝你。」她清了清嗓子說道,「不過……」
就在這時,一陣腳步聲從不遠處傳來。他們幾乎同時扭過頭去,卻看到拐角處的牆壁上映照著煤油燈橙色的光芒。
厄莎轉過身蹙眉盯著那個方向,她忽然意識到那其實是夜間巡邏的城堡管理員。
突然,她的眼前被一層薄薄的絲狀物蒙住了,冰涼的織物輕輕地貼在她的臉頰上,讓她覺得有點發癢。
「別動,別出聲。」西裡斯的聲音在她的耳旁沙啞地說道。
厄莎感到自己的後背正貼著男孩溫暖而堅實的身體。她不由得渾身僵硬了起來,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一時間忘記了自己並不需要像西裡斯一樣躲起來。
第023章 甜蜜的戰慄
幸好管理員並沒有走進他們所在的這條走廊,而是拐了個彎離開了。
可是黑暗之中的厄莎卻仍然一動不敢動。她感到身後一隻溫暖的手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然後緩緩地沿著她的胳膊滑下,最後放在了她的腰部附近。
「……我喜歡你身上的味道,格林小姐。」西裡斯像著了迷一樣輕聲在她耳邊說道,聲音沙啞得幾乎不像是他了。
聽到這句話,厄莎感到身體就像是遭到電擊一樣微微地顫抖了起來。
西裡斯忽然摟住她的腰肢,將她進一步拉向自己。她的後背毫無間隙地貼在了對方胸脯上,她清楚地感受到了女性完全不同的堅硬軀體。他的熱度輕而易舉地穿透了她單薄的睡衣,幾乎佔據了她的全部感官。
對方灼熱滾燙的呼吸急促地噴在她的脖頸上,男性的味道充滿了她的鼻腔,讓她強烈地認識到身後站著的是一個成熟的異性。
她的胸脯劇烈地起伏著,牙關咬得生疼。她僅存的一絲理智催促著她推開身後的男孩,可是陌生的渴望充斥了她的腦海,讓她一時間渾身不能動彈,反而想要得到更多的……
——更多的什麼?
她忽然清醒了一點,意識到自己現在正在做什麼。一陣強烈的羞恥和自責頓時湧上了她的心頭。
可就在這時,她感到柔軟的東西貼在了自己的耳朵下方的脖頸上,柔軟的髮絲和急促的呼吸同時輕輕地在她耳朵上瘙癢。
她忍不住輕輕地「啊」了一聲,那聲音與其說是驚呼,更像是愉悅的呻.吟。
她被自己的反應嚇了一跳,然後她下意識地狠狠地推開了身後的男孩。
她猛地轉過身。
西裡斯正帶著一絲困惑注視著自己。借著窗外的月光,她看到他英俊的臉上正泛著淺淺的潮紅。
「我……」她嘗試讓自己發出聲音,「……我該走了。」
她機械地轉了個身,打算離開。但是西裡斯卻從背後啞聲說道:「等下。」
厄莎沒有停下腳步,但是西裡斯卻又更加急切地叫道:「別走,厄莎。」
這還是她第一次聽到他稱呼自己的教名,而不是「格林小姐」。她感到心跳瞬間加快了半拍。
她停了下來,卻沒敢回頭。她握緊了拳頭,一方面痛恨這樣懦弱的自己,另一方面又因為剛剛發生的事情而感到懊悔不已。
「我很抱歉。」她聽到西裡斯這樣說道。她頓時感到心臟就像一塊石頭一樣猛地沉了下去。
她本來想說「沒關係」,可是她的聲音卻梗在了喉嚨裡。
「我剛剛不應該那樣無禮。」西裡斯繼續說道,「不過我想你也感覺到了什麼,對嗎?」
厄莎深吸一口氣,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她確實並不是毫無感覺,事實上,她早就意識到自己喜歡上西裡斯•布萊克了。
她非常清楚自己對他產生了跨越了師生界限的感情,更不用提她比他足足大了兩歲多,這曾經一度成為她苦惱的源頭。
「我……」她喃喃地開口,可是脫口而出並不是心中所想的東西,「……我不知道。」
她感到西裡斯正從她身後慢慢地靠近自己。
他就像是接近獵物的好獵手那樣,幾乎聽不到任何腳步聲地地走到了她的身後。他抬手扳過她的肩膀,讓她轉頭看著自己。
厄莎屏住了呼吸,抬頭注視著那雙深灰色的眼睛。
西裡斯抬起一隻手,就像是鑒賞一件珍寶一樣輕輕地摩挲著她的臉頰。他柔軟的手指掠過她的唇角,沿著下巴的弧線滑動著。
「我喜歡你,格林小姐。」他輕聲說,「如果我剛剛感覺到的東西沒錯的話,我想你也有同樣的想法。」他忽然換上了一副懇求的表情,「告訴我,我不是一廂情願的,對嗎?」
厄莎無法將自己的目光從他的臉上挪開。她咽了一下唾沫,「……我不能。」
西裡斯牢牢地盯著她,忽然嘴角高高地揚起一個弧度。
「是不能說出來,還是根本就不喜歡我?」他咄咄逼人地問道。
「我……我其實是……」厄莎開始結巴了起來。她無法說出事實,可是她卻又沒辦法撒謊。她頭髮的顏色正開始變成一種豔麗的粉紅,將她的情緒完全地暴露了。
西裡斯並沒給她答完問題的時間。
他突然壓低頭顱,將她所有的辯白全都堵了回去。
柔軟的唇瓣輕柔地貼著她,像是試探般地在她的唇上輕輕地摩擦了幾下。
一陣無法預料的電流迅速地湧遍了厄莎的身體。她忍不住發出一聲短促的驚呼。
「……別。」她無力地抗拒道。
可是她微微顫抖的嘴唇和毫無反應之意的身體卻出賣了她。
西裡斯忽然從鼻腔裡深吸了口氣,同時伸手壓住了她的後腦。
他像是失去了控制一般緊緊地貼住了她的嘴唇,甚至將潮濕滾燙的舌尖探進了她的唇縫。
激烈的親吻抽空了厄莎所有的空氣,她已經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很快,她就顫抖著張開唇瓣,邀請對方的進入。
厄莎就像是抓著救命稻草一樣死死地抓著西裡斯的襯衫前襟,似乎一旦鬆手她就會立刻溺死在情.欲的泥潭裡。
當她回過神的時候,她發覺自己竟然開始主動回應對方的親吻。他們毫無章法地品嘗著對方的味道,摩擦著彼此敏感的舌尖,就連對方呼吸的味道似乎都成了上好的催情劑。
她一面因為新奇的快感而渾身發抖,一面卻又暗自恐懼,生怕巡邏的管理員或者教授發現他們兩個。她開始混沌地思考著要不要罩上隱形衣再繼續,而沒有發覺自己已經完全失去了反抗的意志。
過了不知多久——或許只有幾分鐘,又或許有半個小時那麼漫長,厄莎終於離開了西裡斯的唇瓣。他們氣喘吁吁地注視著彼此的眼睛,一時間陷入了沉默。
「我想我已經得到答案了。」西裡斯忽然微笑著說道。他拿起厄莎的一縷粉紅色的髮絲,嗅著上面的味道,然後落下一個溫柔的吻,「……你的頭髮就已經告訴我一切了。」
厄莎的臉瞬間變得滾燙。
「噢,閉嘴吧。」她沙啞地低聲說道,聲音竟然有那麼一點打情罵俏的意味。
「那就用這個讓我閉嘴。」西裡斯不懷好意地微笑道,然後再次吻住了她的嘴唇。
第024章 包廂之內
耶誕節假期很快就要開始了。
由於教授們全都選擇留在霍格沃茨過聖誕,所以厄莎成了整個列車上唯一一位教員。當列車開到一半的時候,她決定巡視一下車廂,順便去餐車那兒買點東西吃。
當路過格蘭芬多們的包廂時,她透過拉門的玻璃看到了西裡斯正和他的朋友們坐在一起。
他正坐在靠近門邊的位置,慵懶地伸展著四肢,同時手裡把玩著一個玩具魔方。他沒有穿校服長袍,而是穿了一件寬鬆的黑色毛衣,非常搭配他的那頭垂至耳後的柔順黑髮。
忽然,西裡斯抬起頭,看到了正默默地從窗外窺視的厄莎。
他立刻向她展露了一個微笑,並且充滿深意地沖她眨了一下眼睛。
這樣一個細微而簡單地動作就讓厄莎的心臟狂跳了一下。
可是緊接著,那個擾亂她情緒的罪魁禍首突然站了起來,猛地拉開了包廂的拉門。
他靠在門邊,微笑著注視著她,用輕描淡寫的口吻打了個招呼,「嗨。」
厄莎用余光看到詹姆他們正投來好奇的注視。
「早安,布萊克先生。」厄莎假裝若無其事地淡淡說道。
「你在幹什麼,格林小姐?」西裡斯故意加重了那個稱呼的語氣,似乎是在回應厄莎剛剛的那句「布萊克先生」。
「巡邏車廂。」厄莎回答,然後用略帶埋怨的口吻低聲說道,「我正忙著呢。」
「好吧。」西裡斯揚起眉毛說道。
厄莎擠出一個僵硬的微笑,「再見。」
她說完,就轉身離開了。
剛走出沒多遠,她再次回頭,卻看到西裡斯正不緊不慢地跟在她的身後。他假裝注視著窗外飛馳而過的景色,兩手插兜,看上去就像是無意間跟她同行的一樣。
厄莎假裝沒有看到他,而是迅速地轉過頭,繼續向前走去。
很快,他們就來到了車廂的盡頭。因為有一部分學生選擇留在霍格沃茨過聖誕,所以這裡的幾個包廂全都是空的。
厄莎深吸一口氣,轉了個身。
西裡斯也停下了腳步。
他們彼此對視了幾秒,然後非常有默契地同時沖對方露出了一個笑容;唯一不同的是,厄莎的微笑中帶著些許尷尬。
「所以你是想——」厄莎率先開口。
但是西裡斯卻在她說話的同時向前邁出了一步,伸手拉住了她的胳膊。
他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故作神秘地沖她眨了一下右眼。然後他拉著她迅速地躲進了旁邊的空包廂。
他輕輕地拉上了包廂的門,背靠著玻璃,低頭將厄莎拉近自己的身體。
「我想念你。」他牢牢地注視著厄莎的眼睛,沙啞地輕聲說道,「雖然每天都能看見你,但我卻無法碰到你……」
厄莎感到喉嚨幹得要命,呼吸也變得急促了起來。她完全明白西裡斯的感受。只要他們還是師生,他們就必須保持界限,無法隨時隨地地像現在這樣親密接觸。可是,這對於兩個剛剛才互相袒露感情的年輕人來說簡直就是最痛苦的煎熬。
厄莎微微揚起下巴,就像是第一次見到他似的,著迷地盯著那張英俊的臉。然後她下意識地將臉湊近對方,兩人的鼻尖輕輕地碰了一下。
幾乎在一眨眼的功夫,他們兩個就將嘴唇親密無間地貼在了一起,彼此交換著潮濕而灼熱的呼吸。整個包廂頓時只能聽到帶著情.欲味道的喘息聲。
*
很快,他們兩個就迅速地分開了。這是因為他們聽到旁邊的包廂門被人拉開了。
「來吧,這裡沒人。」一個陌生男孩聲音沉悶地傳來。
厄莎立刻緊緊地閉上嘴巴,將粗重的呼吸聲憋了回去。
她抬起頭,看到西裡斯正掛著忍耐著笑意的表情,似乎並不把現在的情況放在心上。
厄莎微微皺起眉毛,不滿地冷冷地瞪著他。
他忽然低下頭再次親吻厄莎的嘴唇,嘴角,下巴,然後像是惡作劇一般地伸出舌尖輕輕掃過她脆弱而敏感的脖頸。
一陣無法控制的電流湧遍厄莎身體的每一寸,甚至連指尖都未能倖免。她忍不住從喉嚨裡發出一聲低低的驚歎。
她趕緊咬緊了牙關阻止自己再一次發出聲音。
好在隔壁的學生沒聽到厄莎的聲音,雖然他們之間只隔了一層薄薄的木板。
緊接著,厄莎突然明白了為什麼隔壁的人沒能聽到他們的聲音。因為她聽到一陣清晰的喘息聲從隔壁傳來。
厄莎立刻驚訝地睜大眼睛。
她看到西裡斯也一瞬間露出了同樣迷惑神情。不過幾秒鐘後,他忽然再次露出忍俊不禁的表情。他嘴角微微顫抖著揚起一個弧度,同時從鼻子裡發出一陣短促的輕笑。
「看樣子隔壁比我們還忙。」他貼近厄莎的耳朵低聲說道,「你猜他們現在在幹什麼?」
厄莎連想都沒想就小聲脫口而出,「總不可能是在做.愛。」實際上,她此刻腦海裡想到的是,未成年巫師是不許有性行為的,這似乎是巫師界的一項不成為的道德準則。
但是她說完就立刻後悔了。因為她看到西裡斯正微微張開嘴,揚起眉毛注視著自己,仿佛被她大膽的發言嚇了一跳,但是他很快就恢復忍著笑的模樣。
「誰知道呢。」他輕笑了一聲,聲音異常沙啞地說道。
不過厄莎還是敏感地捕捉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氣氛。
西裡斯的臉頰正微微地泛起不明顯的潮紅。他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同時注視著她的那雙深灰色的眼睛微微地眯了起來。
這時,就像是為了刻意烘托這種氣氛似的,隔壁的那個女孩發出一聲忍耐著的呻.吟。
西裡斯滾燙的呼吸忽然變得更加急促。他緊緊地摟著懷中柔軟的軀體,下意識地試圖讓他們貼的更近。
他將頭埋在她的發間,親吻她的頭髮,並且急切地將手探進了她的衣服,撫摸她腰肢光潔的肌膚。
厄莎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搞得渾身僵直。
可是漸漸地,她竟然開始沉迷於這種接觸。男孩的手指溫柔地撫摸過她的肌膚,讓她的腳趾都因為興奮而蜷縮了起來。
她下意識地更加貼近西裡斯,摟住他的脖子任憑他親吻自己的臉頰和脖子,同時本能地從他的領口間貪婪地吸取他的味道。
這時,她忽然感到有什麼堅硬的物體正隔著厚厚的冬褲貼在她的小腹附近。
忽然,西裡斯猛地抬起頭,將她稍微推開了一點點。
他氣喘吁吁地低頭看著她,臉上擠出一個微笑,「……你真的快讓我發瘋了,格林小姐。」
「發瘋?」厄莎茫然地看著他。
此時的她完全不知道自己究竟對於年輕的男孩有多麼大的殺傷力。她總表現得像個真正成熟的成年女性,可是實際上她卻又非常地懵懂單純。要命的是,她的身體又十分敏感,僅僅是親吻就能讓她激動得渾身顫抖。
西裡斯沒有說話,他忽然瞥了一眼隔壁的方向。
隔壁正傳來低低的對話聲,緊接著,厄莎聽到包廂的門被人拉開了。
很快,腳步聲漸漸地遠去了。厄莎知道那兩個學生已經離開了。
「我想我該回去了。」西裡斯忽然開口,他扯動嘴角笑道,「詹姆他們還不知道我們的事……他們現在肯定開始奇怪我到底去哪兒了。」
厄莎忽然覺得有點失落,她默默地點了一下頭。
西裡斯迅速地吻了一下她的額頭,然後勾起一邊的嘴角,「別露出那種表情,這樣我會忍不住要跟蹤你回家的。」
厄莎露出一瞬間的驚訝,然後輕輕地笑了起來。
西裡斯收斂了幾分笑意,「你確定你不需要我陪你一起嗎?」
「不,不用了。」厄莎回答,「我需要先去見一下我媽媽,她應該會幫助我尋找我父親的。」
「那麼一定要記得保持聯絡。」西裡斯略帶懇求地說道,「我如果你需要幫忙的話,一定要記得寫信告訴我,好嗎?」
厄莎當然無法拒絕這樣的請求,「是的,當然了。」
「還有,別擔心,我不會忘記寫假期作業的,格林小姐。」西裡斯突然調皮地眨了一下眼睛說道。他似乎在刻意強調他們暫時維持的師生關係。
厄莎突然覺得他們的戀情對西裡斯來說或許是一場刺激有趣的冒險,因為她自己也無法抑制地感到了一絲違背理智的興奮。
她踮起腳,第一次主動親吻了一下黑髮男孩的臉頰。
她微笑著望著那張有點呆滯的臉,頭髮從粉紅色變成了柔和的淺紅。
「回頭見,西裡斯。」她輕聲說道。
悠于 2016-4-29 20:59
第025章 黑色大狗
住在倫敦的羅伯特太太特別期待今年的耶誕節。她花了一整天的時間修剪了灌木叢,簡單地粉刷了外牆,還在屋頂上掛上了許多可愛的彩燈。然後她又花了好幾個小時準備火雞,蛋糕和布丁。可是她很快就收到一個令人失望的消息,她的兩個兒子都沒辦法回來過聖誕了。
不過好在最後她並沒有一個人孤零零地過聖誕。中午,她的老房客格林小姐和她的母親來看望她,於是她熱情邀請她們留下吃晚餐——要知道她很少對別人這麼熱情。
「我們非常樂意。」安娜毫不遲疑地便答應了她的請求。
然後三個女人高高興興地享受了一頓美味的聖誕大餐,然後一起坐在沙發上看麻瓜的電視節目。
在收拾餐碟的時候,厄莎對羅伯特太太微笑著說:「謝謝你。今天的晚餐非常美味。」
但是羅伯特太太卻擠出一個疲倦的笑容,「應該是我謝謝你們才對。我今天過得很愉快……事實上,我已經好幾年沒有過這樣愉快的耶誕節了。」她說完,就轉身繼續沉默不語地擦洗餐具了。
厄莎看著她孤零零的背影,心底產生了一絲同情。
「讓我來幫你吧。」她走過去對羅伯特太太說。
「噢,好的——謝謝。」羅伯特太太回答。
厄莎默不作聲地幫助她清洗餐具,然後擦乾放在架子上晾好。
過了好一會兒,羅伯特太太突然低聲說道:「我真希望能有一個你這樣的女兒。」
厄莎愣住了。這大概是羅伯特太太能給她的最好的評價。於是她露出一個微笑,「謝謝。」
*
第二天一大早,羅伯特太太便出門去採購食材了。
等到她回到家時,她驚訝地發現一隻健壯的黑狗正懶洋洋地趴在她家院子裡的草坪上。
「噓噓。」她揮手想要把黑狗趕走,可是黑狗卻只是懶懶地睜開一隻眼睛,然後悠閒地抖了抖身上的草葉站了起來。
她繞著那條黑狗,來到房子門口。可是當她拿鑰匙開門的時候,卻驚訝地發現那只狗也緊緊地跟了過來。
「走開!」她呵斥道。
那條狗抬起頭,像是能聽懂她的話一樣直勾勾地盯著她看,同時討好一般地搖了搖尾巴。
就在這時,大門忽然被人打開了。
站在門口的是穿著睡衣的厄莎。她睡眼惺忪地看著羅伯特太太,「您站在門口幹什麼呢?」
在看到厄莎的瞬間,那條黑狗興奮地搖起了尾巴,然後響亮地吠了一聲。
厄莎這才注意到那條狗。
她有點好奇地打量了它幾秒——那是一條看起來非常帥氣,而且威風十足的大狗。厄莎彎下腰友好地微笑道:「這是你鄰居的狗嗎,羅伯特太太?」
「不知道,也許吧。」羅伯特太太有點不高興地看著那條狗,「我想趕它走,可是它——」
她的話還沒說完,那條狗竟然大搖大擺地跑進了房子。
它繞了個圈,徑直跑到厄莎面前蹲了下來,一雙深灰色的圓眼睛眼巴巴望著她。
厄莎忍不住彎下腰,摸了摸它毛茸茸的大腦袋。
大狗發出心滿意足的嗚嗚聲,同時搖了搖尾巴。
「它可能是街對面洛克伍德家的養的,他家養了好幾條這樣的狗。」羅伯特太太蹙眉說道,「看起來它挺喜歡你的。」她從袋子中拿出了一塊連骨的肉,小心翼翼地扔在了大狗的面前。
那條狗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連嗅也不嗅一下。
羅伯特太太伸出手想摸摸它的腦袋,可是它卻反應迅速地別過頭去,不肯讓她碰一下。
討好失敗的羅伯特太太只好悻悻地拎著袋子去了廚房。
客廳裡只剩下厄莎和一條狗。她撓了撓大狗的脖子,心想著它確實一點也不像流浪狗,因為它身上的毛皮非常乾淨,可是它的脖子上卻沒有掛牌和項圈。
就在這時,大狗忽然沖空氣中嗅了嗅,便轉過身向樓梯的方向跑了過去。
「等下!」厄莎趕緊追了上去,卻眼看著那條狗動作敏捷地跑上了樓梯。
令人驚奇的是,那條狗竟然一溜煙地鑽進了厄莎的房間。厄莎只好跟了過去,可是當她剛剛走進房間,那條狗便抬起一條前腿將門關了起來。
厄莎吃驚地瞪著它的動作。
看樣子這是一條非常聰明的狗。她心想。
她忽然想起電視上經常會播出的寵物秀。於是她蹲下來,清了清嗓子,試探性地說道「「坐下?」
大狗歪過頭好奇地看著她,然後乖乖地在地上坐了下來。
厄莎感到一絲興奮,她一直都很想要一隻這樣的大狗。可惜她的父親有潔癖,從來不允許她飼養任何寵物。
「握手。」她伸出一隻手說道。
大狗立刻伸出一個爪子放在了她的手上,甚至還輕輕地撓了撓她的手心。
厄莎的心已經完全被大狗俘虜了。她溫柔地撓著狗的耳朵和脖頸,甚至還親了一下它的額頭。
被親到的狗狗竟然從鼻子裡發出像貓咪一樣的呼嚕聲,然後在她柔軟的髮絲間蹭了蹭。
「你究竟是從哪兒來的呢?」厄莎低聲說道。
就在這時,她母親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厄莎,你在裡面嗎?」
「是的,我在這兒,媽媽。」厄莎回答。
門被推開了,站在門外的安娜吃驚地看著房間裡的黑狗。
「這是什麼?」她問道。
「一條突然出現在門口的狗,」厄莎回答,「我想它可能是不小心走失了。」
狗轉過身沖安娜輕輕地叫了一聲,像是在跟她打招呼。
安娜捂著嘴發出一聲驚叫,然後立刻撲了過來。
「噢,老天!我最喜歡狗了!」她興奮地說道,同時兩隻手撫摸著狗狗的光滑的毛皮,「我小時候養過一條德國牧羊犬,名字叫上校。」
大狗似乎感到非常不自在。它向後縮了縮,可是卻被安娜緊緊地摟住了。
「我們養它吧。」安娜忽然說道。
「可是它並不像是流浪狗啊。」
安娜滿不在乎地拍了拍狗狗的腦袋,「沒關係,它沒戴項圈不是嗎?我覺得它很可能是被主人拋棄了。」她沖大狗咧嘴一笑,「而且我覺得它喜歡我。」
大狗轉過頭看向厄莎。
厄莎總覺得它的眼神似乎有那麼一點哀怨?
過了一會兒,安娜突然表示要親自給大狗洗澡。
「放心吧,我很有經驗的。」她說,「想當年,我經常給我家的上校洗澡,它特別喜歡我給它按摩……」
但是大狗卻一點也不喜歡這個主意。在被強行帶入浴室之後,它立刻躲進了浴簾後邊。安娜用蓮蓬頭噴出的水打濕了它的毛皮,它立刻有點粗魯地甩了甩,將水濺得到處都是。
「我來吧。」厄莎忍著笑說道。
她走過去安撫地摸了摸大狗的頭,然後將它吃力地抱了起來。
奇怪的是,大狗竟然再次變得溫順起來,任憑她把自己抱起放進已經盛好了溫水的浴缸中。
厄莎動作輕柔地揉搓它的毛皮,大狗滿足地閉上眼睛,一副享受的模樣。
「好吧,我去換件衣服。」安娜有點不滿地咕噥道,然後轉身離開了。
洗澡進行得很順利,大狗沒有任何反抗的跡象,任憑厄莎在它身上揉搓出豐富的泡沫。
可是當厄莎將手放在它的肛門附近,想幫它清洗一下屁屁的時候,它突然像是觸電了一樣跳了起來,濺起了大量的水花。
厄莎嚇了一跳。帶著豐富泡沫的水濺在了她的眼睛裡,她立刻下意識地眯起眼睛。
等到她勉強地眯起眼睛看向浴缸裡的時候,她突然發覺自己正盯著一條修長的大腿看。她呆呆地順著那條腿向上看去。當她看清浴缸裡是什麼的時候,她立刻震驚地張開了嘴巴。
「嗨。」一個黑髮的英俊男孩正渾身濕透,狼狽地躺在浴缸中沖她擠出一個微笑。他的頭髮上還殘留著大量豐富的泡沫。
厄莎過了一會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西裡斯?!」
突然,安娜的聲音從門外傳來,「發生了什麼,厄莎?」
「沒什麼!」厄莎慌慌張張地叫道。
西裡斯突然從浴缸中站了起來,然後伸手抓住了厄莎的胳膊,將她拉進了浴簾後面。
*
安娜推開門走進來的時候,她只看見了緊緊拉起來的浴簾。
「你幫它洗好了嗎?」安娜蹙眉問道。
「還沒,馬上就好了。」厄莎微微沙啞的聲音從浴簾裡傳來。
「好吧,我打算去給它買點狗糧。」安娜回答,「我向羅伯特太太借了吹風機,等下你可以把它的毛吹幹。」
「好的,請放在那兒吧,媽媽。」厄莎立刻回答。
等到確認安娜已經離開了之後,厄莎轉頭看向正站在自己面前的西裡斯。
水珠順著他完全被打濕的頭髮滑下,最後從他光潔的下巴滴落,而他身上的黑色毛衣已經完全濕透了。他沖厄莎擠出一個無奈的笑容,「抱歉,我只是想給你一個驚喜。」
厄莎動了動嘴唇,「你是個阿尼馬格斯。」
「是啊,沒錯。不過是沒登記的。」西裡斯漫不經心地回答,然後他忽然抬起胳膊將身上濕透的毛衣脫了下來。
——他裡面什麼也沒穿。
厄莎立刻睜大眼睛,臉頰瞬間變得滾燙。
第026章 過度親密
西裡斯好像並沒留意到厄莎的不自然,他將毛衣用力擰乾,同時問道:「你的父親有消息了嗎?」
「還沒有。」厄莎情緒低落地回答。
西裡斯抬頭看了她一眼,突然湊過來輕輕地吻了一下她的臉頰,安慰道:「別擔心,他會沒事的。」
厄莎擠出一個勉強的微笑。她低下頭,看到水珠正順著他堅實的胸肌滑落。
厄莎忍不住直愣愣地盯著那滴水珠,直到它沒入西裡斯深灰色的褲子邊緣。
她忽然發覺西裡斯有著非常結實的腹肌,看上去和她自己柔軟的身體完全不同。她著迷地盯著對方小腹那裡性感得要命的凹陷,一時間甚至忘記了呼吸。
這時,西裡斯突然發現了厄莎的目光。
「想摸摸看麼?」他拍了一下腹部,咧嘴一笑,似乎對自己的身材充滿了自信。
厄莎的頭髮瞬間染上了亮麗的紅色,她別過頭去,臉紅著回答:「不用了,謝謝。」
就在這時,安娜的聲音突然從門外傳來。
「我找到了一條乾淨的毛巾,我想你應該用得上。」她高聲說道。
厄莎向西裡斯投去了驚慌失措的目光。
西裡斯表情鎮定地沖厄莎搖了搖頭。幾秒鐘後,他又重新變回了那條黑色的大狗。
安娜推開門走進了浴室,她撿起落在浴缸邊上的那件黑色的毛衣,困惑地皺眉問道:「這是誰的?」
厄莎趕緊從她媽媽手中奪回那件毛衣,「這是我的,我正打算洗洗它。」
安娜看上去並沒有懷疑什麼。她蹲下來用毛巾幫助大狗擦乾了身體,然後用吹風機將他的毛吹得乾燥又蓬鬆。
在這過程中,黑狗表現得異常地乖巧聽話,最後還沖安娜響亮地叫了一聲表示感謝。
洗完澡之後,黑狗——也就是西裡斯跟著厄莎回到了她的房間。她從身後緊緊地將門關好,終於稍微地松了口氣。
這時西裡斯已經變回了人形。他背對著厄莎,揉弄著變得和詹姆的頭髮一樣淩亂又蓬鬆的黑髮,沖立在牆角的鏡子呲牙扮了個鬼臉。
厄莎深呼吸了一下,轉過頭強迫自己不再盯著西裡斯的背影看。
她轉身從衣櫃中找出了一件淺紫色的厚毛衣遞給西裡斯,「很抱歉,我只有這麼一件你可以穿的。」
「好的,謝謝。」西裡斯回答。他似乎並不介意那件衣服的顏色,而是大大方方地將它套在了身上。
「我看起來怎麼樣?」他沖厄莎咧嘴笑道。
厄莎不得不承認他穿那件衣服還挺合適的。她忽然想到那件衣服是她經常貼身穿的,於是她又感到一陣熱血上湧。
這時,她驚訝地看到西裡斯毫不客氣地在她的床上坐了下來。他懶洋洋地靠在她的抱枕上伸展著修長的雙腿。
「說實話,我沒想到你的房間竟然會是這樣的。」他環視四周說道。
「那你覺得會是什麼樣的?」厄莎忍不住蹙眉問道。
「我不知道。或許是塞滿了魔藥學書籍的那種樣子?」他聳肩回答。他抬起頭望向厄莎,拍了拍自己身邊的床面,微笑著說道:「過來坐下吧。」
厄莎像是被蠱惑了一樣移動腳步走了過去,然後在他的身邊坐了下來。
她轉頭看向西裡斯那張英俊的臉,呼吸忽然莫名地變得急促了起來。
西裡斯目光平靜而溫柔地注視著她,同時嘴角正微微揚起一個弧度。
「閉上眼睛。」他沙啞地輕聲說。
厄莎的手下意識地抓緊了床單。她預感了到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她想到自己的母親正在外面,現在可不是做這種事情的時候。
可是她卻還是緩緩地閉上了眼睛。她在靜靜地等待著預料之中的親密接觸——僅僅是想像就已經讓她的牙關微微地打顫了。
但是西裡斯並沒有吻她。
她能感覺到他俯身靠近自己。幾秒種後,她感到對方的胳膊溫柔地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像是在擁抱她。可是接下來,她感到一根冰涼的東西貼在了自己的脖頸上。
「好了。」西裡斯低聲在她耳邊說道。
厄莎睜開眼,發覺自己的脖子上多了一條銀質的項鍊,項鍊上掛著一粒鑲嵌了翡翠的蝶形吊墜。
她頓時驚訝地抬起頭看向西裡斯。
「這是安多米達堂姐寄給我的。」西裡斯低聲說,「她希望我能把它送給我喜歡的姑娘作為聖誕禮物。」
「我很喜歡。」厄莎撫摸著漂亮的吊墜,臉上終於浮現了一絲微笑,「謝謝你,布萊克先生。」
西裡斯看上去有點驚訝,他緩緩地眨了一下眼睛。然後,他突然伸出手壓住了厄莎的後腦勺,快速地吻了一下她的唇瓣。
「叫我的名字,厄莎……就像剛剛那樣。」他輕輕地摩擦著厄莎的嘴唇沙啞地說道。
厄莎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西裡斯。」她輕聲說。
然後她有點迫不及待地摟住了西裡斯的脖子,微微開啟嘴唇,等待著他的進一步深入的探索。
西裡斯從喉嚨裡發出一聲模糊不清地咕噥。他似乎終於無法克制內心的渴求,開始熱烈地親吻厄莎的嘴唇。
最後他們兩個重心不穩地倒在了床上。厄莎正壓在西裡斯的身上,她的身體被一雙有力的胳膊緊緊地抱在懷中,兩個人毫無間隙地貼在一起,彼此能夠清楚地感到對方胸脯的起伏。
厄莎動了動身子,換了個相對舒適的姿勢。她突然感覺到男孩的某個部位已經開始起了明顯的變化。那東西的堅硬超乎了她的想像,甚至硌得她有點發疼了。
厄莎立刻感到一陣尷尬和羞恥,雖然勃.起的那個並不是她。她感到自己臉部的肌肉緊縮了起來,便知道自己大概又要變形了。
這時,西裡斯突然有點粗暴地翻了個身,將她壓在了下麵。他一面繼續向她索吻,一面將手探進她的上衣中。
厄莎清楚地感覺到西裡斯開始變得暴躁許多,動作也不再像先前那樣溫柔。他啃噬著厄莎的唇瓣,粗重的呼吸不停地噴在她的臉頰上。
她突然模模糊糊地想起她父親說過的關於青春期男孩的忠告。但是西裡斯身上散發的混雜著浴液氣味的溫熱麝香讓她幾乎失去了全部的思考能力。她暫時並不想立刻推開他,反而將手插入他蓬鬆的發間,讓他更加深入地親吻自己。
「我真的很想要你……就是現在。」西裡斯稍微離開了她的嘴唇說道。他聲音嘶啞得要命。
這簡直是厄莎聽過的最色.情的話了。她的呼吸變得急促了起來,豐滿的胸脯急速地起伏著,就像是周圍的空氣突然被抽掉了一般。
然後她感到西裡斯的手伸進了她的毛呢裙底,有點急躁地撫上她柔軟的大腿內側。
「不。」她呻.吟著說道,「……現在不行。」
但是西裡斯已經完全聽不進去她說的話了。
他喘息著在她敏感的脖子上落下無數個細碎的吻,這引起了厄莎一陣陣戰慄。
就在這時,羅伯特太太聲音突然傳來。
「你在做什麼,厄莎?下來,你還沒有吃早餐呢!」
西裡斯的動作立刻停滯了一下。他氣喘吁吁地低頭望著厄莎,深灰色的眼睛中仍然充滿了未被滿足的渴求。
「我要進來了,厄莎。」安娜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厄莎神色驚恐地和西裡斯對視了一眼。
「等一下,媽媽!」她叫道。
幾秒鐘後,她清楚地聽到了門把手被轉動的聲音。
安娜走進房間時,那條黑色的大狗正搖著尾巴趴在厄莎的身邊。它揚起下巴,圓溜溜的眼睛無辜地望著安娜。
「看樣子他很喜歡你。」安娜揚起眉毛說道,「不過你的頭髮怎麼了?」
「呃,這是最近流行的顏色。」厄莎撥弄了一下亮紅色的頭髮,清了清嗓子說道。她尷尬地聽出自己的聲音仍然沙啞得可怕。
安娜走了進來,將手中端著的一小碟狗糧放在了大狗的鼻子底下,笑眯眯地說道:「來吧,吃點東西。要知道,剛才那個店員可是極力向我推薦這種狗糧。」
西裡斯抬起頭向厄莎投來了求助的視線。
厄莎沖他擠出一個充滿歉意的微笑,表示自己也無能為力。
西裡斯發出一聲委屈的嗚聲,然後慢騰騰地吃了幾粒狗糧。
「真是個好小夥兒。」安娜心滿意足地撫摸它毛茸茸的腦袋。
好在這個時候羅伯特太太突然高聲呼喚安娜過去。她希望安娜用咒語幫她把麵粉抬進儲藏室裡。
「我這就來!」安娜回答,隨即便離開了厄莎的房間。
看到她離開,西裡斯立刻「呸呸」地將嘴裡的狗糧吐了出來。
厄莎看著他狼狽的模樣忍不住笑了起來。
西裡斯表示抗議地吠了一聲,然後從床上輕快地一躍而下,然後變回了原本的模樣。
他愁眉苦臉地砸著嘴,表示自己嘴巴裡還是有一股噁心的狗糧味兒。
「你現在打算去哪兒?」厄莎忽然問道。
「什麼?你不打算收留我嗎?」西裡斯打趣地說道,「我現在可是一隻無家可歸的流浪狗。」
第027章 小別勝新婚
無家可歸?
厄莎用一種混雜的同情的眼神望著他。
西裡斯咧嘴燦爛一笑:「噢!你知道我只是在開玩笑的,對嗎?別擔心,我有地方去的。」
「我記得你住在波特先生家。」厄莎說。
「詹姆和他的父母去參加一個遠房親戚的葬禮了。」西裡斯隨手整理著壓亂了的衣服回答道,「所以我現在確實無家可歸。不過別擔心,我可以去安多米達堂姐家借住幾天。」
西裡斯說完,就再次變成了一條大黑狗。
它走向門口,回頭望了一眼厄莎低沉地吠了一聲,像是在跟她告別。
「再見。」厄莎揮手低聲說道。
然後她沉默地看著西裡斯轉身消失了在了門後。她突然感覺有點失落,因為她不確定自己什麼時候才能跟他再見面。
*
吃過早餐之後,厄莎和安娜便動身離開了。
厄莎帶著她母親一同幻影移形到了高地郡的一個村莊,她的祖父曾經住在這裡。她認為如果她父親想尋找一個不容易被人發現的藏身地點,這裡將會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那是一棟位於山坡上的舊房子,外壁草綠色的油漆已經剝落了許多。房子的花園裡長滿了破敗的枯草,窗戶上已經蒙上了厚厚的一層灰,看起來並不像有人居住的模樣。
「我從來不知道格林家在這兒還有一棟房子。」安娜低聲咕噥道,「看來那個蠢蛋——我是說你父親向我隱瞞了很多事情。」
厄莎不置可否地沉默著。她從外套口袋中拿出一把古舊的鑰匙,插進了門上的鑰匙孔中。
因為她祖父在門上施了很多防護性的咒語,還加上了麻瓜的鎖,所以這扇門無法用魔法打開,只能通過鑰匙開啟。
母女兩人推開大門走了進去。一股許久沒人居住過的黴味撲鼻而來。
「我覺得他應該沒回來過。」安娜蹙眉說道。
厄莎抽出魔杖,「螢光閃爍。」她抬起頭仔細地觀察一下四周,然後輕聲說道:「不,我想他最近回來過。」
她指了指牆上的一副相框,相框裡的照片是靜止不動的。照片上,一個穿著連衣裙的小女孩正拿著一個氣球坐在長椅上。
「這是你。」安娜立刻認出了那個女孩。
「這照片是我爸爸一直隨身攜帶的。」厄莎低聲說,「所以他一定回來過。」她拿下相框,手指滑過冰冷的鏡面,「看,這上面幾乎沒落灰,所以他肯定是最近一段時間回來的。」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忽然從她們背後響起。
厄莎嚇了一跳,她和安娜幾乎同時轉了個身,然後看到她的父親正站在她們身後。
「你來了,厄莎。」他的聲音就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厄莎注視著他的嘴巴一張一合,突然意識到他的身體看上去有點透明,有點像是霍格沃茨的幽靈,只是要比幽靈看上去更真實一些。她立刻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
「是顯影魔法。」安娜在厄莎的耳邊低聲說道。
厄莎微微地點了一下頭。
這時,她父親的幻影又開始說話了。
「只有你才能進入這所房子,所以我給你留下了這段資訊。」他聲音沙啞地說道。
厄莎不免留意到他看上去比平時疲倦許多,甚至還蒼老了幾分。
「千萬別試圖找我。一些危險分子正在尋找我,我不想讓你捲進來。」他繼續說道,「另外,我在一個很安全的地方,別擔心我。我最後的忠告是,留在霍格沃茨,厄莎……現在只有那裡最安全,我相信目前沒人能入侵那裡。」
他沉默了一下,然後重複了一遍一開始說過的話:「記住,別來找我,這很危險,明白了嗎?希望我們很快就能再見面。」
看著幻影漸漸地消失,安娜望向她年輕的女兒。
「你打算怎麼辦,厄莎寶貝兒?」她問道。
厄莎深吸一口氣,「你聽到他說的了。」她擠出一個勉強的微笑,「我打算回霍格沃茨去。」
「你沒必要聽從他的指揮。」在回去的路上,安娜有點不滿地說道,「為什麼不和我一起離開英國呢?」
厄莎卻面露憂色地回答道:「他說我不應該去找他,那麼我就不那樣做。我會繼續留在霍格沃茨教魔藥學。」
安娜有點驚訝地說道:「難道你不覺得跟我一起旅行更有趣嗎?」
厄莎搖了搖頭,「我很抱歉,媽媽……我還是非常擔心他,所以我想留在英國等他的消息。」
「這也太蠢了,傻姑娘。」安娜歎口氣說道。
她忽然意識到自己的女兒就像是一個訓練有素的士兵一樣聽從她父親的話,連一絲怨言都沒有。但是她卻無法對他們之間的事指手畫腳,因為厄莎人生中的絕大部分時光都沒有她的陪伴。
想到這裡,安娜突然再次覺得有點愧疚。
「那麼我也留下來好了。」她說道,「我會暫時留在倫敦。」
「可是你的女朋友呢?」厄莎驚訝地問道。
「她會理解的。」安娜說,「事實上,我正在考慮和她分手,所以不用擔心我。」
厄莎遲疑不決地看著她,然後露出一個微笑,「好吧。」
*
隨後,她們兩個再次回到了羅伯特太太溫暖的房子裡。
幾天後,厄莎和她的母親告別,乘上了返回霍格沃茨的列車。
在車廂裡,她遠遠地就看到西裡斯正獨自一人站在月臺上。
只是幾天未見而已,可是當她看到他的瞬間,卻不禁暗自激動了起來,就像是好幾個月沒有見過他似的。
她透過窗子盯著西裡斯的一舉一動。她默默地打量著他,從他優雅的黑色碎發到他修長的雙腿。她突然發覺幾個年輕的女學生正站在他身後不遠的地方對他指指點點。
厄莎突然意識到她的男朋友在女生中有多麼受歡迎,這讓她不由得暗自竊喜,同時產生了奇妙的滿足感。
西裡斯並沒有注意到厄莎。他低頭看了一眼手錶,過了幾分鐘,他的朋友詹姆拎著行李氣喘吁吁地出現了。他們勾肩搭背地彼此打了招呼,看上去親密無間。
他們走上列車,然後西裡斯第一眼就看到了站在窗邊呆呆地看著自己的厄莎。
厄莎準備好了跟他打招呼。她突然覺得離近觀察之後,西裡斯似乎變得比幾天前更英俊了。她不由得暗自緊張了起來,就像是情竇初開的小姑娘一樣忐忑不安地望著對方靠近自己。
不過這一切想法都只在她的腦海中進行,她仍然是那副冷淡的模樣,看上去就是個高傲的美人。
西裡斯在看到她的時候,臉上的微笑稍微僵硬了一下。然後他迅速地低下頭跟詹姆聊了幾句什麼。
在他路過自己身邊的時候,厄莎聲音略微沙啞跟他打了個招呼。
「早上好。」她說。
「你好,格林小姐。」詹姆像是這才注意到厄莎似的,有點驚愕地沖她打了個招呼。
西裡斯注視著厄莎,動了動嘴唇,可是他最後什麼也沒說。他狀似平靜地轉過頭去,然後緊緊地跟在詹姆身後離開了。厄莎久久地注視著他的背影,可是他卻連頭也沒回一下。
在接下來的時間裡,厄莎一直在思考西裡斯剛剛的表現。
——他看上去太冷淡了。厄莎暗自心想。
她不禁開始往壞的方面考慮。
也許他開始後悔跟她交往。因為她畢竟還是他們的教師,而且還比他足足大了兩歲多。想到這裡,厄莎立刻覺得有點坐立難安。
她開始有點生西裡斯的氣。如果他並不想和她維持長久的關係,就不應該在耶誕節的當天跑來找她,她有點氣惱地心想。
等列車快要到抵達霍格沃茨的時候,厄莎終於坐不住了。她站了起來,猛地拉開了包廂的拉門。
她假裝漫不經心地走到格蘭芬多的包廂附近,卻看到西裡斯正站在過道裡跟一個四年級的拉文克勞女生聊天。
那個女生身材嬌小,長得也挺漂亮,看上去似乎有亞洲人的血統。她正被西裡斯的一個笑話逗得咯咯直笑。
厄莎立刻停住了腳步。她呆呆地站在那裡看著兩個交談甚歡的學生,忽然覺得自己有點冒傻氣。她抿著嘴唇轉了個身打算離開。
可是她突然又不甘心就這樣走開。
於是她猛地轉過身,撥弄了一下淩亂的卷髮,然後微微揚起下巴大踏步地走了過去。
在路過他們的時候,她斜眼瞥了一眼那兩個正在發笑的傢伙。
她感覺到西裡斯正注視著自己。可是她的自尊心作祟,這使得她並沒有立刻回頭看他。她就像是純屬路過的一樣面無表情地離開了,直到快要離開包廂的時候她才回頭瞥了一眼。
可是西裡斯已經移開視線不再看她了。
*
回到霍格沃茨之後,一切似乎都回歸了正軌。
可是厄莎卻久久不能平靜下來。她一方面擔心她父親的安危,另一方面又因為西裡斯的事情而感到苦惱。
另外,她正在研究的一種能夠幫助控制易容馬格斯能力的魔藥也遇到了瓶頸,於是她開始花大量的時間泡在圖書館,研究那些好幾百年都沒人動過的魔藥學典籍。
西裡斯和詹姆很少出現在圖書館,所以除了上課之外,厄莎幾乎跟他碰不上面。於是時間過去了整整一個月了,他們竟然都沒有一次單獨相處的機會。
厄莎發覺自己並不像想像中的那樣需要西裡斯的陪伴,她開始懷疑自己或許並不是真的喜歡他。她相信西裡斯也是如此,不然他就不會一直都和她保持距離了。
可是她很快就明白自己錯了。
一天晚飯後,她剛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就被一雙有力的胳膊緊緊地摟住了。
她嚇了一跳,剛要掙扎,卻聽到一個微微沙啞的聲音在自己的耳邊說道:「……別怕,是我。」
厄莎立刻感到心跳劇烈得就像擂鼓。
西裡斯正從她身後緊緊地擁抱著她,幾乎快要勒得她喘不過氣。熟悉的氣息將她籠罩住了,她清楚地聞到了從他身上散發的味道。她感到自己的呼吸急促了起來,牙關輕輕地打著顫,這才明白自己其實有多麼懷念這種感覺。
悠于 2016-4-29 20:59
第028章 一個約定
厄莎渾身僵硬一動也不敢動。
她只能聽到西裡斯在自己耳邊輕輕喘息的聲音,以及牆角那株曼德拉草撥弄泥土發出的輕微響動。
過了好一陣子,西裡斯突然放開了她,但是他的手仍然搭在她的肩膀上。
「我還以為你不會回來了。」在黑暗之中,他壓低聲音說道。
「什麼?」
西裡斯沒有回答。黑暗裡厄莎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他低頭快速地親吻了一下她的嘴唇。
「假期的最後一天我給你寫了信,可是我沒收到回信。」 他語氣輕鬆地說道。
「我沒有收到。」厄莎皺眉說道,她突然記起羅伯特太太曾經懇求她媽媽幫忙在房子周圍設下了驅趕貓頭鷹的咒語
。
於是她趕緊把這件事告訴了西裡斯。
「好吧,我猜到可能你沒收到。」西裡斯平靜地說。
隨後他沉默了一下,過了片刻之後才繼續說道:「實際上,我很想念你。」他的聲音漸漸地變得低沉而沙啞,聽上去比平時成熟性感了許多。
厄莎突然想不出什麼埋怨的話了。她沉默不語地靠在他的胸前,清楚地聽到從他胸口傳來的心跳聲。她只想就這樣靜靜地靠在一起,什麼也不做,什麼也不說。
可是西裡斯還是繼續說道:「其實我不應該來的……你知道為什麼。」
厄莎猛地揚起頭,在窗外投進的微弱光線中她看到西裡斯正低頭注視著自己。
「我不知道為什麼。」她語氣有點兒生硬。
西裡斯忽然輕聲笑了起來。
「你在生氣。」他說道。
顯而易見的事實。厄莎有點抱怨地心想。
西裡斯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思考該怎麼解釋,「我只是以為你並不想跟我太過親近。」
「……是什麼給你這種感覺的?」厄莎蹙眉說道。難道是因為她太冷淡了?她立刻覺得有點懊惱,開始痛恨自己這種令人反感的性格。
可是西裡斯卻輕描淡寫地回答道:「噢,好吧,大概是我想得太多了。你現在仍然是霍格沃茨的教師,所以我不想給你帶來麻煩。」他就像是要安撫厄莎一樣輕輕地撫弄她柔軟的髮絲,然後在她的眼角落下幾個吻。
這樣若即若離的接觸比熱吻更加讓人心癢難耐。厄莎忍不住微微揚起下巴,靠近了西裡斯的嘴唇。
西裡斯立刻明白了她想要的是什麼。他毫不客氣地捧起了她的臉頰,然後緊緊地堵住了她的嘴唇。
*
過了好一會兒,他們才停止了親吻。
「我喜歡你,厄莎。」西裡斯喃喃地在她的嘴唇上摩擦著說道,「所以你要明白……我可是一直在克制自己……可是我知道那很難,就連跟你打個招呼都會暴露我對你的渴望。」
「克制?你不需要……」厄莎喘息著說道,「你知道我也……喜歡你。」她說完這句話,立刻感到西裡斯滑過她臉頰的嘴唇微微顫動了一下。
隨後他用更加激烈的親吻回應了厄莎的請求。
他就像是要把她肺腔所有的空氣都壓出來一樣緊緊地擁抱著她。
厄莎立刻感覺到了他身體發生的變化。她感到小腹被硌得難受,可是當她意識到那是什麼的瞬間,她卻又感到一陣奇特的戰慄湧遍全身,像是在催促著她去尋求更多的快樂。
西裡斯抱著她踉踉蹌蹌地來到了辦公桌的旁邊。她的臀部靠在了桌子的邊沿,然後再次和西裡斯吻在了一起。
西裡斯出於本能地撫摸她的身體,滑過她腰肢的曲線。他開始緩緩地在厄莎的小腹上摩擦著他的身體,或者說是……那個堅硬的部分。突然,他從喉嚨裡發出一聲低低的呻.吟。
厄莎嚇了一跳,她感到有點迷惑不解,但是她又隱約猜到了這種動作的意義。
她感到自己臉部的肌肉顫抖了一下。她開始慶倖現在的光線非常昏暗,不然西裡斯就會看到她的鼻子再次變成滑稽的形狀。
西裡斯呼吸急促地在她的身上急切地尋求著快感。而厄莎卻忽然變得異常的清醒,她意識到自己正在辦公室裡和一個學生親熱,這讓她感到羞愧萬分。
「我得走了。」西裡斯突然低聲說道。
「為什麼?」厄莎喃喃地說道。她正將手指插入他的髮絲間,撫摸著他觸感不錯的黑髮。
西裡斯忽然低聲哧哧地笑了。
厄莎總覺得那笑聲裡帶著邪惡的意味。而她的感覺是完全正確的。
「因為我現在就想上你。」西裡斯換上了一本正經的語氣說道,可是他沙啞的嗓音卻讓這句話更加充滿了色.情的意味。
「噢!」厄莎低低地驚呼了一聲,她有點尷尬地別過頭去,假裝不太高興地嘟噥著:「那你走吧。」
「……等著我。」西裡斯再次和她貼了一下嘴唇,微笑著說道,「……還有一年半的時間。一年半之後我就畢業了。等著我,好嗎?」
「你的意思是在那兒之前……我們都不會再這樣了嗎?」厄莎喃喃地問道。
她突然意識到這句話中隱含了一點引誘的意味。她立刻感到臉紅了。
西裡斯忽然笑得更開心了。
厄莎惱火地瞪著他,這有什麼好笑的。
「如果你願意,我可以每天都在這裡等著你。」西裡斯輕聲說,「可是我害怕我會忍不住……你明白我的意思。」
厄莎竟然真的開始認真思考這個問題。
按照計畫,她還有半年就要離開霍格沃茨了。一想到可能有整整一年的時間見不到西裡斯,厄莎就覺得心臟被人鉗住了一樣難受。
「那就一個星期一次。」她表情嚴肅地說道。
「好的,那就一個星期見一次。」西裡斯笑著回答。
*
西裡斯走了之後,厄莎發覺自己很難再靜下心來修改論文。她開始在辦公室裡來回踱步,企圖讓自己平靜下來,可是她的滿腦子都是剛剛的親吻,還有衣料摩擦的觸感。
她開始告誡自己要像一個真正的成年人一樣,把異性之間的接觸當做家常便飯。
可是她還是失敗了。她就像個從未接觸了男孩子的單純姑娘一樣,僅僅因為一個親吻就激動不已。
她的理智告訴自己,她現在應該專注工作,而不是和自己的學生在辦公室裡親熱,更不應該在親熱之後還反復地回味它——這簡直太……令人羞恥了。
想到這裡,她意識到自己已經完全成了一名不合格的教師。
幸好她接下來只需要在這裡工作半年,想到這一點,厄莎竟然暗自松了口氣。
可是就在情人節的前一天,她突然聽到了一個消息——原來斯拉格霍恩教授已經從霍格沃茨辭職了。他寫信給鄧布利多教授,說自己身體每況愈下,希望能再休養一段時間,所以他已經無法擔任魔藥學教授一職了。
可奇怪的是,誰也不知道斯拉格霍恩教授究竟去了哪裡度假,他已經很久沒跟任何人聯繫了。
教古代魔文學的洛克伍德教授偷偷地告訴厄莎,其實斯拉格霍恩教授很可能是躲到國外避難去了。很多已經有很多人都逃離了英國,去投奔在國外的親朋好友。
「所以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能繼續擔任魔藥學教授一職。」在一次例行會議中鄧布利多對厄莎這樣說道,「你是個非常優秀的教師,而且按照英國的現狀……我們恐怕很難再雇傭到合適的人了。」
厄莎遲疑了。她看著鄧布利多,對方正用懇求的眼神望著自己。她覺得當面拒絕這樣一個老人的請求會顯得太粗魯了,而且她其實挺喜歡現在的工作。
她唯一擔心的事就只有她和西裡斯之間的秘密戀情。她知道一旦這件事曝光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
「請讓我考慮一下好嗎?」厄莎勉強地微笑道,「我會儘快給您回復的。」
她並不知道自己的頭髮已經泛起了表示抑鬱的深藍色。
鄧布利多微微地歎了口氣,「好吧,不過我還是希望你能認真地考慮一下。」
第029章 災難事故
情人節的當天早上,厄莎從預言家日報上讀到了一則噩耗。
就在昨天半夜,倫敦忽然發生了一場可怕的大火。大火瘋狂地蔓延了好幾個街區,燒毀了許多民房。麻瓜們的救火工作毫無成效,他們對此一籌莫展,只能任憑火焰肆虐,摧毀他們的房子。
只有巫師們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因為這場火災是用咒語引燃的。
最後,魔法部不得不出動人手幫助麻瓜們撲滅了這場大火。幾十個麻瓜在火災中失去了生命,上百人受到了不同程度的燒傷。
讀到新聞的瞬間,厄莎立刻注意到羅伯特太太的房子就處於火災區域的邊緣。
她手中的茶勺頓時咣當一聲落在了杯子裡。
坐在學生餐桌那兒的西裡斯一直在遠遠地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他也從報紙上讀到了那則新聞。
「真是可怕。」坐在他身邊的詹姆放下報紙說道,「我猜是食死徒們幹的。」
「我也覺得是他們。」萊姆斯說,「一個月前他們還炸掉了一個麻瓜的教堂,還記得嗎?」
「那些食死徒都是瘋子。」詹姆厭惡地說道,「見鬼的,傲羅們到底在幹什麼?」
「我猜傲羅們根本對付不了他們。」彼得小聲說道,「不然他們早就被抓了。」
「別這麼悲觀。」萊姆斯公正地說道,「如果沒有那些傲羅,這些食死徒恐怕會更猖獗。」
他們聊天的時候,西裡斯一直在沉默不語。
萊姆斯看出了西裡斯的不對勁兒,「你怎麼了,大腳板?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西裡斯看向教室席位,可是厄莎已經不見了。他猛地站了起來,「我先離開一下,回頭見。」他匆匆地說完這句話,就快步離開了餐廳。
*
厄莎的內心灌滿了沉甸甸的擔憂和不安。她總覺得這件事有些不對勁兒。
羅伯特太太家恰好位於火災開始蔓延的地方,而安娜應該還住在那裡。
她就像沒頭蒼蠅一樣沿著走廊快步向前走去,腦海中拼命地盤算著到底該怎麼立刻跟安娜她們取得聯繫。
「對了,守護神咒。」她猛地停下腳步,奔向了附近的窗臺。她召喚出的守護神,那是一隻由銀色的煙霧組成的漂亮的豹貓。
「告訴我媽媽安娜•瑞德……請她儘快給我回信,告訴我她一切都安然無恙。」她說
豹貓輕快地從窗臺一躍而出,很快便消失在了她的視線中。
這時,一隻手突然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厄莎嚇了一跳,猛地轉了個身,卻看到西裡斯正站在自己身後擔憂地望著自己。
「你還好嗎,格林小姐?」他瞥了一眼正從他們身邊路過的兩個低年級女生說道。
厄莎本來想回答「還好」,可是她深吸一口氣,將那句話憋了回去。
「……我正在試圖聯繫我媽媽。」她擠出一個勉強的笑容。
「我知道,我從報紙上看到那則新聞了。」西裡斯揚起眉毛說道,他快速地四下查看了一番,在確定沒人注意到他們的時候,他突然俯下身吻住了厄莎的嘴唇。
他大膽的動作讓厄莎嚇了一跳。
好在那個吻非常短暫,他們的嘴唇只是輕輕地碰了一下便迅速地分開了。
「窗外會有人看到的!」厄莎蹙眉不滿地抱怨。
西裡斯微微眯起眼露出一個滿不在乎的笑容,「別怕,沒人看得見。」他伸出手輕輕地在厄莎的肩膀上摩挲著,「別擔心,我想你媽媽肯定會沒事的。再怎麼說她也是個女巫,她懂得用魔法保護自己的。」
厄莎歎了口氣,「……我想你是對的。」
*
可是事實證明西裡斯錯了。
安娜最後並沒有給厄莎回信。就在厄莎考慮要不要去一趟倫敦看看情況的時候,她的辦公室突然被人敲響了。
來人是一個她從未見過的傢伙。那是一個表情嚴肅的中年男子。他的打扮非常奇怪,身上穿著紫色羊絨上衣和灰色的毛呢褲,還戴了一頂黑色的禮帽,看上去像是對麻瓜服飾的失敗模仿。
「您是格林小姐,對嗎?」那個男人說道。
「是的。」厄莎忐忑不安地看著他,總覺得要發生什麼壞事。
——遺憾的是,她的預感總是對的。
「我是魔法部魔法事故災害司的。您需要跟我去一趟聖芒戈醫院。」男人說道。
「發生了什麼?」
「你的母親……安娜•瑞德女士在火災中受到了嚴重的燒傷。」那個男人遲疑了一下才低聲回答道。
聽到這句話,厄莎不敢置信地望著對方,像是在希望他說一句「愚人節快樂」。
「魔法火焰給她的身體造成了難以修復的損害,聖芒戈醫院的治療師正在努力搶救她。」他說,「請馬上跟我過去吧,到了那裡之後我會把具體的情況告訴您的。」
隨後,他們從霍格沃茨目前唯一可以連入飛路網的壁爐——也就是鄧布利多辦公室的壁爐來到了聖芒戈醫院。
厄莎緊緊地跟在那個男人身後。她的心臟砰砰地跳個不停,怎麼也無法平靜下來。他們很快就抵達了重症搶救室的外面,透過窗戶她看到幾個穿著綠色長袍的治療師正圍在床邊。
她不由得想到了最壞的猜測——也許安娜會被毀容……也許她會死。
想到這裡,厄莎再也無法保持沉默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她緊緊地貼在窗戶上低聲問道。
「我們猜測您的母親跟縱火犯有過直接的衝突,她還很可能跟他們搏鬥過。」那個魔法部的官員說道,「您的母親是個勇敢的女人……在昏迷之前她一直在呼喚你的名字。我想她一定很愛你。」
厄莎沒有說話。她沉默地望著搶救室裡那張孤零零的病床,可是從這裡她看不到她的母親。
*
很快,魔法部的官員就離開了。
厄莎獨自坐在醫院的長椅上,手裡拿著一杯早已經涼透了的咖啡,眼睛不眨一下地盯著那間搶救室。
每次有治療師出來,她都會猛地站起來。最後一次她站起來的時候,不小心將手裡的咖啡打翻了。咖啡潑在了她的毛呢裙上,可是她卻一點也不在乎。
那些治療師都告訴她要耐心等待,搶救還在持續進行中。
她只好失落地再次跌坐回去,繼續痛苦而漫長的煎熬。她突然非常希望這個時候能有人陪陪她,跟她說說話也好。
西裡斯的臉立刻從她的腦海中跳了出來。
第030章 噩夢結束
過了沒多久,厄莎開始昏昏欲睡了。空氣中彌漫的略帶苦澀的藥味兒讓她頭暈腦脹,過了買多久她的眼皮開始打架。
然後她打了個盹兒,幾分鐘後她又猛地從一個短暫的噩夢中驚醒,突然發覺自己的頭正靠著一個堅實的肩膀。
她嚇了一跳,轉頭看過去卻發現西裡斯竟然正坐在自己身邊。
他仰著頭靠在長椅上,嘴巴微微張開著,眼睛緊閉,看上去已經睡熟了。
厄莎凝視著西裡斯的睡臉。
她突然發覺一直吊起來的心突然落了地。她深呼吸了幾下,就像是溺水的人突然得到了一絲空氣似的。
她靠回到椅背上,偏過頭注視著西裡斯年輕英俊的側臉。她伸出手動作溫柔地將他的黑髮掖到耳後。
「謝謝。」她動了動嘴唇,用幾乎聽不到的聲音在他耳邊說道。
然後她再次輕輕地靠在西裡斯的肩膀上。
過了沒多久,西裡斯突然動了動,緩緩地張開了深灰色的眼睛。
厄莎抬起頭跟他四目相對。她倦怠地笑著,「早安。」
「你醒了多久了?」西裡斯親吻了一下她的頭髮,沙啞地低聲問道。
「沒多久。」厄莎再次看向緊緊關閉的搶救室大門,臉上露出難以掩蓋的憂色。
「她會沒事的。」西裡斯輕聲說,「我剛剛問了治療師,他們說情況已經得到了控制。」
「希望如此。」厄莎滿面愁容地回答。
西裡斯忽然站了起來,「你要喝點什麼嗎?我看到那邊有賣熱飲的。」
「請來一杯咖啡吧。謝謝你。」厄莎客氣地說。
西裡斯很快就回來了。
他拿了兩大杯熱氣騰騰的咖啡,把其中一杯遞到了厄莎的手裡。
「小心燙。」他細心地提醒道。
「對了,你怎麼會在這裡?」厄莎握著紙杯,忽然問道,「你現在不應該在上課嗎?」
「我請了假了。」西裡斯嘬了一口不加糖的黑咖啡,表情輕鬆地回答。
厄莎懷疑地揚起眉毛。
「真的嗎?」她說。
正在喝咖啡的西裡斯從眼角瞥了一眼她,然後吃吃地笑了起來。
「好吧,」他輕輕地聳了一下肩膀,「我是偷偷溜出來的。」
厄莎張口結舌地看著他,「溜出來?可你是怎麼到這裡的?現在霍格沃茨只有一個壁爐能通到這裡啊!」
西裡斯微笑著,神秘地擠了一下眼睛,就是不肯告訴她答案。
「這不安全。」厄莎喃喃地說,「你還是回去吧。如果被發現了,你會惹上大麻煩的。」
「別擔心。」西裡斯一臉平靜地安撫她說道,好像偷偷溜出來的那個人是厄莎似的,「今天下午的課是古代魔文學,洛克伍德教授從來不點名。而且他近視得厲害,我已經讓詹姆幫忙替我交論文了,他不會發覺的。」
厄莎知道自己沒辦法說服他了。
雖然他們相處的時間不久,但是厄莎已經開始發覺西裡斯有時候倔強得要命,根本不聽勸。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也不想讓他離開。
她再次靠在了他的肩膀上。她很少主動這樣做,於是西裡斯下意識地僵直了片刻。
不過他很快就回過神來,甚至還伸出一條胳膊輕輕地攬住了她的肩膀。
厄莎覺得溫暖極了,而這並不是身體上的感受而是心裡的。
她已經幾乎感覺不到恐懼了,而是暗自產生了一絲希望。她輕輕地靠在西裡斯的肩膀上,眼睛一直望著那扇始終關閉的門。
大概是不想讓她胡思亂想,西裡斯一直在不停地給她講笑話。
一開始她還彆彆扭扭地不想在醫院裡笑出聲,而且她現在的腦海裡全都是她媽媽的事情,根本沒有一丁點空隙讓她聽笑話。
可是沒一會兒她就忍不住被他講的一個關於愛爾蘭小矮妖的笑話逗得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很有趣對嗎?」西裡斯微笑著說道。
他看上去就像個得到了稱讚的孩子,因為逗樂了自己的喜歡的女生而暗自得意。
可是他的肩膀卻一點不比任何一個成年男人單薄。
厄莎的耳朵貼在他的肩上,能夠清楚地聽到他緩慢而沉穩的心跳。
「……謝謝。」她微笑著說道。
西裡斯並沒有回復她的道謝,而是將嘴唇擱在了她的頭頂。
就在這時,搶救室的門被打開了。
一個治療師走了出來。他的手上沾滿了氣味刺鼻的藥膏。他摘掉手套,走向剛剛從椅子上猛地站起的厄莎。
「你母親會沒事的。」那位治療師說,「我們控制了她的傷勢。燒傷藥膏已經開始產生作用了,想必用不了一個星期她身上的燒傷就會完全癒合。只要恢復得好,她身上幾乎不會留下什麼疤痕。」
厄莎差點沒克制住想要立刻跳起來的衝動。她這輩子都從來沒有過這種激動得難以自已的感覺。
「謝謝……謝謝。」她喃喃地說道,「真是太感謝你們了。」
「現在我們可以看看她了嗎?」西裡斯問道。
「不,現在還不行。」治療師拒絕道,「她現在需要安心靜養。請明天再來吧。」
厄莎突然發覺自己的視線有點模糊。她抬起手擦了擦,這才發現自己竟然哭了。
她疑惑地看著沾濕的手。
「我剛才一直都沒哭。」她有些慚愧地擠出一個微笑,「現在放鬆下來反而……」
「我知道,我知道的。」西裡斯笑眯眯地說道,他忽然伸出手將她的頭按在自己的胸前,「我知道你是個堅強的小姑娘。」
「我比你大兩歲呢,請別叫我小姑娘。」厄莎悶聲抱怨,「沒人那樣叫過我。」
西裡斯笑了起來,「難道你還在糾結那個嗎?雖然你的年紀比我大,但是任何人看到我們都會以為我才是年長的那個——看看你哭鼻子的樣子的就知道了。」
厄莎抬起頭想反駁一句,可是西裡斯卻將自己的嘴唇貼了上來,讓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告別吻。」他帶著沾沾自喜的笑意說道,「很抱歉,我該走了,厄莎。我們最好別一起回霍格沃茨。」
「那你要怎麼回去?」厄莎問道。
「別擔心我。」西裡斯說,「我知道一條回霍格沃茨的秘密通道。那麼明天見。」他說完就乾脆俐落地轉過身大步離開了。
*
幸運的是,當天傍晚安娜就恢復了意識。治療師同意了厄莎的探視。
厄莎走進病房,映入眼簾的是渾身纏滿了繃帶的安娜。
她挪動腳步,慢慢地來到安娜的床邊兒。
「媽媽。」她輕聲呼喚道。
安娜睜開眼睛,望著自己的女兒。她的臉上也纏著繃帶,只露出她的那雙湛藍色的眼睛。
「嗨,寶貝兒。」她的聲音就像是七八十歲的老婦一樣蒼老,這是因為魔法火焰損害了她的喉嚨。可是她的語氣卻還是一如既往地溫柔。
「別說話了,媽媽。」厄莎趕緊說道,「你好好休息……我只需要看看你就好。」
安娜嘴角扯動了一下,幾乎不發出聲音地說了一句話。
厄莎從她的嘴唇中讀出了她的意思。
——她在說「我現在就像個木乃伊」。
厄莎輕輕笑了起來。
「你會好起來的。」厄莎說,「放心吧,媽媽。這幾天我會每天過來陪你。」
安娜注視著自己女兒的臉。她從厄莎的表情中讀出了什麼。
然後她動了一下嘴唇,又說了一句話。
「這不是你的錯,」她這樣說道,「是我自己要留下來的。」
厄莎立刻睜大眼睛,她再次感到視線有點模糊了。
「……嗯,我明白的,媽媽。」
悠于 2016-4-29 21:00
第031章 金色留聲機
三天之後,安娜的情況已經好轉了許多。她身上的繃帶已經拆掉了一半,不過她不肯拆掉臉上的。她的一半臉都被剛剛長出的紅色嫩肉佔據了,所以看上去非常恐怖。
「我現在身上到處都癢癢。」安娜歎息著對厄莎說道。她的嗓音仍然非常沙啞。
「忍忍吧。」厄莎說,「你現在正在恢復中。」
這時,幾個穿著怪異的傢伙不請自來地走進了病房。其中兩個是穿著西裝,帶著鮮豔的花領帶的男人,還有一個是戴著眼鏡的年輕女人,她的手裡還拿著一份厚厚的資料夾。
「您好,瑞德女士。」其中一個個字很高,有點禿頂男人語氣冷淡地說道,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
「我們是魔法部的,希望能問您幾個問題。」另外一個蓄著絡腮鬍子的男人簡潔地回答。他看上去要友好多了,甚至還沖母女兩個露出一個微笑。
「我已經跟魔法事故災害司的人聊過了。」安娜蹙眉說道。
「但是我們希望您再回顧一次那天發生的事情,這對我們非常有幫助。」有點禿頂的男人回答。
安娜和厄莎迅速地對視了一眼。
「我媽媽需要休息。」厄莎說。
「我們知道。不過我們不會佔用很多時間的。」絡腮鬍子的男人笑眯眯地說道,「對了,我們還沒自我介紹呢——我們兩個是傲羅辦公室的,我叫盧卡斯•哈斯,他是我的同事,傑森•克勞迪尼。還有這位元可愛的女士是記錄員克裡斯亭庫克。」
「自我介紹夠了。」克勞迪尼打斷道,「我們想知道,那天你是否見到了那兩個縱火的傢伙?」
「當然。」安娜疲倦地回答,「如果你們看過之前的記錄就知道了。」
「我看過了,上面說縱火的是兩個男人。你知道他們的長相嗎?」
安娜搖了搖頭,「不知道。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那是兩個男人,其中一個蒙著臉,另外一個帶著兜帽,所以我看不到他們的相貌。不過那個蒙著臉的男人聲音聽起來非常年輕,絕對不會超過二十歲,而另外一個年紀大一些。」
「那麼你知道他們縱火的原因嗎?」
不知出於什麼原因,安娜忽然看了一眼正站在床邊的厄莎。
她遲疑了一下,那三個人沉默地等待著她回答。
「事實上……我覺得他們是來找我的。」安娜說,「他們兩個直接沖進了我們的房子,像個瘋子一樣殺死了羅伯特太太——她是我的房東。隨後他們來到樓上,試圖用繳械咒制服我——」
「等一下!」厄莎突然打斷了安娜的話,「你說什麼?羅伯特太太她怎麼了?」
「她死了。」安娜憂鬱地看著她回答。
「那棟房子的主人,崔西•羅伯特在那場大火引發之前就已經死了。」說話的是那個年輕的記錄員,「她是被阿瓦達索命咒殺死的。」
「噢,不……」厄莎喃喃地說道,簡直不敢相信這件事。
「請繼續吧。」克勞迪尼說道,「後來發生了什麼?」
「但是我的反應更快,我將第一個沖過來的人的魔杖擊飛,可是我沒料到他們有兩個人。那個年長一些的男人穿了隱形斗篷,他從背後偷襲了我。他們把我捆了起來,然後質問我是否知道伊安•格雷斯特的消息。」
聽到這個名字,厄莎倒吸了一口冷氣。
「我說我從未聽過那個名字,但是他們很顯然並不相信我。然後他就想辦法讓我說實話,甚至還給我喝下了吐真劑,但是我確實不知道那個見鬼的伊安•格雷斯特是誰。」安娜繼續說道,「他們沒能從我身上套到任何情報,於是他們在我身上罩了隱形斗篷,帶著我離開了羅伯特太太的房子。較為年長的那個想把我帶到他們的主人那兒去,但是年輕的那個不同意。他們起了爭執,我趁機用僅能動的手指拽掉了身上的隱形斗篷……然後幾個麻瓜看到了我,他們叫著要報警,於是那個年長的就氣急敗壞地放了一把火。那個年輕人想阻止他卻失敗了。」
克勞迪尼目光銳利地看了一眼厄莎,她的臉上正顯露出惴惴不安的表情,甚至不用看她正在變得泛紅的頭髮就知道她現在非常焦慮不安。
「你認識伊安•格雷斯特?」克勞迪尼問道。
厄莎猛地轉過頭,明白過來對方問的人是自己。
「不,我不認識。」厄莎想都沒想就回答道。
「如果你想起來什麼,一定要告訴我們。」克勞迪尼嚴肅地說道,「你知道你的母親正處於危險之中,對嗎?」
厄莎遲疑不決地看著她的母親,又望瞭望那三個魔法部的傢伙。
「你可以信任我們。」哈斯盯著厄莎說道,「我們三個都是訓練有素的傲羅。」
「……伊安•格雷斯特。」厄莎歎口氣回答,「那是我父親曾經用過的假名。」
*
隨後,魔法部的人又詢問了厄莎關於她父親的情況。厄莎回答了所有她知道的事情,然後她突然發覺自己竟然不如想像中的那樣瞭解她爸爸。
「感謝你們的配合。」最後,哈斯這樣說道,「我們會派人手保護你和你的母親,以防那些傢伙再次找上來。」
「謝謝你們。」厄莎說道。
送走了他們三個人之後,安娜無奈地對她的女兒說道:「你和你爸爸究竟隱瞞了我多少東西?」
「他也隱瞞了我很多事情。」厄莎歎口氣回答,「我都不知道他以前是個緘默人。可我不明白他們是怎麼找到你的。」
「我也不知道。」安娜說,「也許他們發現了我們曾經去過你爸爸的房子。」
「也許吧。」厄莎情緒消沉地說道。
「別胡思亂想,這些事不是你的控制的。」安娜微笑著說,「別為那些食死徒幹的壞事自責,好嗎?他們壞透了,可是你是個善良的姑娘,誰都知道這一點。」
「我明白的,媽媽。」厄莎勉強地笑了一下。
「不過這下可好了。」安娜打了個哈欠說道,「我們兩個要受到魔法部的嚴密保護了,恐怕想得到一點**空間都不行。」
安娜說得完全正確,厄莎很快就發覺自己就像個犯人一樣受到了全天候的監視。
她不得不接受一個人高馬大的傲羅的隨身保護,除了上課,睡覺之外,那個傢伙都會緘默不語地跟在她身後。
不過遭受到類似待遇的不止她一個。
魔法部突然開始在霍格沃茨加派人手,二十四小時監視霍格沃茨所有的出入口,不管是誰要出入城堡都要接受嚴密的檢查。幾名教授還受到了莫名其妙的調查,把他們家庭身世查了個底朝天。
這是因為魔法部不久前剛剛收到了一封匿名信,信上說霍格沃茨內部混入了食死徒的勢力。他們沒敢把這件事聲張出去,因為他們不希望民眾過度恐慌,更不希望所有人都認為魔法部缺乏打擊黑魔法的力度——雖然大多數巫師都早就這樣認為了。
不過,這給霍格沃茨的學生麼造成了不小的壓力。他們不喜歡被人監視的感覺。
「難道你們真的覺得食死徒在我們當中嗎?」一天,一個格蘭芬多學生大聲質問一個正在大廳裡巡視的傲羅。
所有人都起哄表示同意。
但是那個傲羅根本不理睬他們,而是面無表情地繼續自己的職責。
*
到了週末的傍晚,厄莎吃了晚餐回到辦公室,卻驚訝地發現西裡斯正一臉悠哉地坐在她的辦公桌後邊,看上去就像在自己家一樣閒適。
「你怎麼在這裡?」厄莎脫口而出。
「別擔心,沒人注意到我溜進來。那個傲羅沒在,他剛才恰好離開了,去處理地下教室突然發生的一場糞蛋爆炸事故。」
「噢,別告訴我那個爆炸你搞出來的。」
西裡斯笑了,「別傻了,不是我。」他停頓了一下,「不過我提供了他們一點幫助,給了他們兩種效果最好的糞蛋。」
厄莎無奈地歎了口氣,她走到沙發上坐了下來,疲倦地說道:「現在不是做這種事的時候,西裡斯……我還以為你能更成熟一點呢。」
西裡斯放下了翹起了二郎腿。
「你在生氣嗎?」他眨了眨眼睛說道。
「有點。」厄莎立刻回答。
「我承認確實有點不太成熟。」西裡斯突然站了起來,來到厄莎身邊坐了下來。
厄莎有點警惕地看著他。
西裡斯湊近她的耳朵曖昧地說道:「那我們現在做點成熟的事情,如何?」
「哦,不,我現在沒有那個心情。」厄莎歎息道,「我這幾天一直沒好好休息。拜託了,西裡斯,離開吧。」
西裡斯停下了動作。
「對不起。」他忽然看上去有點垂頭喪氣,「我只是想安慰你一下,讓你高興一點——好吧,既然你這麼說,我這就走。」
他說完,可是卻沒立刻離開,反而用一種乞求的眼神望著厄莎。
厄莎回頭看了他一眼。
她突然覺得他的模樣像極了一條可憐巴巴的狗狗,就差搖尾巴了。
「好吧,好吧……你留下來吧。」厄莎心軟地說道。
「好極了。今年我們過了一個糟糕透頂的情人節,所以我想現在補償你。」西裡斯笑嘻嘻地說道,他突然換上一副一本正經的模樣,輕輕地托起厄莎的一隻手,溫柔地吻了一下,「可以跟我跳一支舞嗎,可愛的小姐?」
「可是我們沒有音樂。」厄莎說。
西裡斯忽然站了起來,走到牆角,將一塊紅色的絨布掀了起來,奇跡般地露出了一台古舊的金色留聲機。
「你從哪兒得到這玩意兒的?」厄莎吃驚地說道。
「我在儲藏室找到的。」西裡斯回答。
他熟練地搖動把手上了弦,然後將留聲機的唱針放好。
一段動聽的音樂傳來,一個女人嗓音輕柔地用法語吟唱一段美妙的香頌。
西裡斯向厄莎伸出手,假裝出一副標準的上流貴族姿態,「來吧,格林小姐。」
第032章 釋放的渴望
「可是我不會跳舞。」厄莎乾脆地承認道。
「我會。」西裡斯說,「沒關係,我帶著你一起。」
隨後,厄莎被他不由分說地強行從沙發上拽了起來。
「摟住我的脖子就行。」西裡斯說。
厄莎將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任由他輕輕攬住自己的腰。然後他們跟隨著舒緩的節奏慢慢地,笨拙地在房間裡搖擺。
「我覺得舞不是這麼跳的。」厄莎小聲說。
西裡斯輕笑著將她緊緊地攬住,然後將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
厄莎覺得他大概只是想找個藉口抱著她而已,不過她一點也不反感這樣,反而非常喜歡。
被人擁抱的感覺非常溫暖,漸漸地,她的心跳幾乎和熟睡了之後一樣平穩。
她將額頭貼在西裡斯的肩膀上,就像貓咪一樣慵懶地眯著眼睛。
「我覺得我快要睡著了。」她沙啞地低聲呢喃。
「我可沒。」西裡斯輕聲在她耳邊說道,「我現在精神得很……從各種意義上來講。」
他忽然抓住了厄莎的手腕,把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下半身。
厄莎嚇了一跳,她猛地縮回手,為了剛剛碰到的堅硬物體而感到震驚。
「你……你不會吧?」她有點吃驚地看著黑髮男孩。
「你認為呢?」西裡斯帶著惡作劇成功的笑意說道,「我現在可是跟我喜歡的姑娘獨處,這樣的反應太正常了。」
——更不用提他們還在昏暗的光線中跳貼身的慢舞。
厄莎突然感覺臉上發燙得厲害。
西裡斯將她的臉扶正,然後在她的嘴唇上落下一個吻。
然後他和她分開,深灰色的眼睛著迷似的凝視著她,再次落下第二個吻。
他就像這樣迎合著音樂的節奏,不停地在親吻著她,一下,兩下……他不急著深入,僅僅是唇瓣之間的接觸。
這種若即若離的親吻就像被羽毛輕輕撓動腳心一樣令人焦躁難耐。
厄莎感覺受不了了。
她大膽地伸出了舌頭,舔舐了一下西裡斯的嘴角,然後小心翼翼地將舌尖探進他滾熱潮濕的唇瓣之間。
西裡斯深吸了一口氣,他更緊地將她摟住了。
他的一隻手不安分地撫摸著她的腰身,然後向上移動,最終隔著衣服包裹住了她一隻乳.房。他輕輕地摩挲著它,像是感受它柔軟的輪廓。
「噢。」厄莎發出一聲幾乎聽不到驚歎。她意外地發現自己竟然很喜歡他的撫摸。
她的頭髮已經變成了耀眼的紅色,可是她的臉並沒有變形,依舊還是那張精緻的臉蛋。她已經不像從前那樣容易變形了,因為她已經習慣了沉浸在欲.望當中。
當厄莎稍微回過神的時候,她發覺自己的手竟然放在了西裡斯的臀部,並且沉醉地感受那裡挺實的肌肉觸感。她立刻覺得有點害羞,然後默不作聲地慢慢地將手抽回。
「我想我忍不了太久了。」西裡斯吐出一口氣,嘴唇貼在她的額頭上說道,「這簡直快要了我的命。」
「我可以幫幫你。」厄莎小聲說。
在那麼一瞬間,西裡斯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他輕輕咳了一聲,「真的?你……你真的願意嗎?」
他激動得甚至有點結巴了。
厄莎忽然很想笑,她覺得這樣的西裡斯竟然有點可愛。
「告訴我該怎麼做。」她小聲說,同時感覺有點不好意思。
西裡斯將她的一隻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同時將另外一隻放在了下.身上。
厄莎隔著褲子都感覺到那個滾燙而灼熱的物體微微地跳動了一下。
「……幫我握著它。」西裡斯沙啞地說道。他的眼睛裡充滿了渴望,就像乾渴許久的人突然看到了甘泉那樣。
厄莎紅著臉摸索著他的褲子,這似乎要花費她生平全部的勇氣。但是她並沒有中途停手,而是笨拙地將有點發澀的拉鍊拉了下來。
「我的手可能有點涼。」她小聲提醒道。
但是西裡斯似乎已經再也忍耐不住了。他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然後有點粗暴地將她的手壓在自己的部位上。
厄莎隔著薄薄的內褲抓住了那根東西。它要比她預料中的粗一些,但是沒到一隻手包裹不住的地步。可是它的熱度和堅硬程度卻著實讓她嚇了一跳,她從來不知道這東西竟然就像一塊熱鐵。
「握緊它。」西裡斯的聲音嘶啞得快要聽不出來是他了,「伸進去。」
厄莎深呼吸了一下。她感覺自己比西裡斯要緊張一百倍。她將手緩緩地探了進去,然後緊緊地抓住了那個。
西裡斯發出一聲混雜著痛苦的呻.吟。
「輕一點。」他輕笑了一下說道,「你想把它捏斷?」
「不,我只是太緊張了。」厄莎趕緊解釋道。
「別緊張。」西裡斯親了一下她的額頭,竟然還半開玩笑地笑著說道,「現在緊張的應該是我才對,別忘了你的手裡正握著我的把柄呢。」
厄莎笑了,她覺得自己放鬆了許多。然後她力度適中地握緊著手中的東西。
「你感覺如何?」厄莎抬起頭看向西裡斯說道。
她驚訝地看到他的臉上正泛起一絲潮紅。
「感覺好極了。」他直言不諱地回答,「……現在,稍微動一動。」
厄莎不知道該怎麼動才合適,但是本能讓她握緊著那根灼熱上下緩慢地動了起來。
「噢,老天。」西裡斯沙啞地說道。他臉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似乎無法忍受這種突如其來的刺激。
過了一小會兒,西裡斯突然猛地伸出手將厄莎的手死死地按住。
「糟糕了。」他憋著氣說道。
厄莎感覺那個東西的表面正劇烈地跳動著。很快,熱乎乎的液體噴射了出來,黏在了他的褲子和厄莎的手上。
西裡斯就像是溺水的人突然浮出水面那樣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他臉頰的潮紅變得更明顯了。
厄莎抽出了自己的手,有點好奇地盯著上面粘滑的液體。
但是西裡斯卻抬起她的下巴吻住了她。
然後他從上衣抽出一條疊起來的方帕,然後幫助她擦乾淨了手上的液體。
厄莎注視著他,看他低頭擦拭褲子上弄髒的地方。
「呃,請別盯著我。」西裡斯忽然抬起頭眨了眨眼說道,「我有點難為情,真的。」
——難為情?他嗎?
厄莎忍不住笑了。
*
隨後,兩人懶洋洋地窩在沙發上喝溫熱的甜牛奶,同時漫無邊際地聊著天。
「我真不敢相信……我竟然一點都不知道我爸爸曾經是個緘默人。」厄莎說,「他從來沒跟我提過這些事。他為什麼要對我保密呢?」
「也許是神秘事務司要求他這樣做的。」
「可能吧。」厄莎歎口氣,「我現在已經不確定我是否真的瞭解他了。」
「但是他仍然還是你爸爸。」西裡斯沉默了一下,忽然說道,「我覺得他肯定是個非常不錯的父親,這是毋庸置疑的。」
「你都沒有見過他。」厄莎說。
西裡斯忽然輕聲笑了起來,「……看到你我就知道了。糟糕的父母養育出來的女兒是不會像你這樣的,相信我。」
「像我這樣的是什麼樣的?」厄莎好奇問道。
西裡斯挑起眉毛,笑著回答:「就是既迷人又可愛啊。」
厄莎覺得他原本想說的肯定不是這個,不過她不討厭他直白的稱讚。
西裡斯抬起手將杯子裡剩下的牛奶全都一飲而盡。
「我該走了。宵禁時間快到了。」他伸了個懶腰說道。
「好吧……」厄莎感到失落,「我送送你?」
「不用了。」西裡斯將杯子放在一邊,探身親了一下她,「晚安,厄莎。」
「你是在擔心別人會看到我們嗎?」厄莎突然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
西裡斯有點驚訝地看著她。
「是的,當然。」他說,「你應該也不想被人看到吧。」
厄莎沒有反駁。
「我只是在想這樣偷偷摸摸的生活要持續多久才能結束。」她歎口氣說道。
「快了。」西裡斯微笑著說,「相信我,很快就可以結束了。」
很快?他是在安慰她一年時間很快就會過去嗎?
就在厄莎還在琢磨著他的意思的時候,西裡斯已經飛快地在她的額頭親吻了一下,然後迅速地披上隱形衣消失在了她的面前。。
隨後,辦公室的門自動地打開,然後又輕輕地關上了。厄莎明白西裡斯已經走了。
第033章 羅伯特太太的葬禮
西裡斯執意要陪厄莎去參加羅伯特太太的葬禮,厄莎只好答應了。
「感謝上帝,要知道我已經受夠了每天呆在霍格沃茨城堡的日子了。」他微笑著對厄莎說,「偶爾出去走走也不錯,對嗎?」
厄莎忽然很想提醒他,他們是去參加葬禮,可不是去郊遊。不過她也知道,想要西裡斯為了一個素不相識的人而感到悲傷也挺難的。
他們從霍格莫德村出發,先是幻影移形到了羅伯特太太的舊公寓,然後乘坐厄莎預約的計程車前往墓園。
一路上,西裡斯對他們乘坐的計程車表示了極大的興趣,還一個勁兒地向那個司機打聽關於引擎之類的問題。
「沒想到你對這些東西這麼瞭解。」厄莎說。
「我一直很喜歡麻瓜的交通工具。」西裡斯說,「比如說汽車,摩托車,汽艇等等。我好像對你說過,我打算攢錢買一輛摩托車。」
「相信我,寶馬挎鬥摩托車准是最拉風的。」計程車司機搭話道,「那種東西總不會過時。想像一下,你帶著你漂亮的女朋友開著一輛通體純黑的挎鬥摩托車,保準兒所有人都會嫉妒得要命。」
司機似乎認定了他們兩個是情侶。他的話讓西裡斯翹起了嘴角,看起來一副洋洋自得的模樣。
墓園距離羅伯特太太的公寓挺遠的。等到厄莎開始昏昏欲睡的時候,他們終於抵達目的地了。
來參加葬禮的人寥寥無幾。厄莎終於見到了羅伯特太太的兒子們,他們看上去特別悲傷,不過這也可能是因為羅伯特太太並沒有留給他們多少遺產。她唯一值錢的遺產就是那棟房子,她的兒子們已經迫不及待地把它掛牌出售了,不過目前還沒有合適的買家。
羅伯特太太的小兒子約翰尼•羅伯特沒有帶妻子來,據說不久前他剛剛離婚——其實這是他第三次離婚了。他長得比他的哥哥要英俊一些,他隨意在腦後紮起的金色長髮給人一種玩世不恭的感覺。
厄莎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當然並不是因為他長得有多麼帥氣,而是因為他看上去和西裡斯有那麼一點相似。
「這麼說,你就是傳聞中的格林小姐了?」約翰尼大大方方地走過來,跟厄莎搭話道,「我真的沒想到你竟然是這樣一個美人。」
他直白地稱讚道,完全將站在一旁的西裡斯無視了。
「噢,謝謝。」厄莎疏遠而客氣地回答。
她低下頭,留意到他身上的衣服滿是褶皺,襯衫上掉了一個紐扣。這和衣服永遠保持整潔的西裡斯完全相反。
他看上去和西裡斯氣質相似,可實際上他們或許根本就是完全兩個不同的類型。厄莎忍不住心想。
「我對您的失去感到很抱歉。」西裡斯突然說道,像是在提醒對方自己的存在。
「噢,您是?」約翰尼像是剛剛才看到他一樣驚訝地說道。
西裡斯眼睛也不眨一下地飛快地回答:「我是西裡斯•布萊克,厄莎的朋友。」
「噢,很高興見到你。」約翰尼伸出一隻手跟西裡斯握了握,「這麼說,你也是個巫師?」
「你是個巫師?」這回輪到厄莎驚訝了。
約翰尼咧嘴笑道:「是啊,我是個巫師。我媽媽是個啞炮,而我爸爸是個巫師。我母親沒跟你提起過這些嗎?」
「但是你打扮得就像個麻瓜。」厄莎說。
「我有時會處理跟麻瓜有關的事務,所以我經常會打扮成普通的麻瓜。」他說,「實際上,我是個傲羅。」
「你是個傲羅?」這一次說話的是西裡斯。他盯著對方,眼神裡充滿了懷疑。
「是的。」約翰尼說,「我去年剛剛得到了這個職位,說實話,那些訓練課真夠難的。我要是個天生的易容馬格斯就好了。」
他說著,還俏皮地沖厄莎眨了一下眼睛,「我知道你就是個易容馬格斯。你不考慮當一名傲羅嗎?我可以給你提供一些幫助。」
「目前還沒有這樣的計畫。」厄莎微笑著回答,「謝謝你的關心。」
「你看上去挺年輕的,我從前怎麼沒見過你?」西裡斯忽然問道,「你不是霍格沃茨的學生,對嗎?」
「是啊,我是從德姆斯特朗畢業的。」約翰尼說,「那麼你呢?你應該是霍格沃茨畢業的吧。對了,你從事什麼工作?」
他微笑著等待著西裡斯的答案,雖然問題有點唐突,然是他看上去並沒有要跟西裡斯一較高下的意思。
可是西裡斯似乎覺得自己受到了冒犯。他看上去不太高興,冷淡而疏遠地回答:「我有打算成為一名傲羅。」
「這麼說,你還沒畢業嗎?你是格林小姐的學生?」約翰尼驚訝地說,「噢,我很抱歉。我剛剛還以為你們兩個是戀人。」
這句話讓西裡斯和厄莎迅速地對視了一眼。
厄莎假裝若無其事地別過頭去,但是她的頭髮正微微地泛紅。
隨後,約翰尼對西裡斯的態度突然變得熱情多了。他說西裡斯隨時可以找他幫忙,向他諮詢關於傲羅職業的任何問題。
但是西裡斯卻乾巴巴地拒絕了。他看上去一點也不喜歡這個傢伙。
不過約翰尼卻絲毫沒把西裡斯的態度放在心上。
「好吧,既然你這麼說。」他微笑著說,「不過你可別後悔,要知道我可是以滿分通過所有的傲羅測試的。」
「真了不起。」西裡斯不帶感情地說道。
葬禮結束之後,約翰尼熱情地邀請厄莎跟他一起共進晚餐。
厄莎剛要委婉地拒絕,卻被西裡斯搶先一步。
「她不會去的。」西裡斯冷淡地說,然後抓住厄莎的手腕帶著她快步離開了。
「你怎麼了?」厄莎驚訝地問道。她能感覺到西裡斯有點兒不對勁兒。
「是因為那個虛偽的自大狂。你也聽到他說的了。」西裡斯惱火地低聲說道,「先是無緣無故地跟你搭訕,告訴我們他是個了不起的傲羅,然後故意強調通過傲羅測試有多麼難,最後又說他其實是滿分通過的。難道他就那麼渴望在你面前炫耀嗎?」
厄莎有點明白西裡斯為什麼會這樣了。他是在嫉妒,可是她不明白為什麼他反應這麼強烈。
西裡斯蹙眉繼續說道:「他看你的眼神就像在盯著一個可口的獵物。」他嗤笑一聲,「我敢打賭如果你今晚跟他去吃飯,他肯定下一步就會迫不及待地帶你去他家。」
「夠了。」厄莎不喜歡他說的話中隱晦的暗示,「你以為我真的傻到會跟一個剛剛認識的男人回家嗎?而且我根本沒想要跟他去吃晚餐。」
西裡斯突然停下腳步。
「我沒有那個意思。」他睜大眼說道。
「你就是那個意思。」厄莎賭氣說道,「拒絕別人的邀請是我自己的權利。難道你以為我真的會傻乎乎地答應他嗎?」
「我只是擔心你會被他騙到。」西裡斯的語氣沒那麼有底氣了,「我也是個男人,所以我能看出一個人心懷不軌時候的模樣。」
厄莎感到自尊心有點受挫。難道他真的以為自己那麼容易上當受騙嗎?
「……我不喜歡你這樣。」她冷冷地說道。
每次她感覺沮喪的時候,她就會變得比平時更冷淡,但是這不代表她真的想拒人於千里之外。
可是西裡斯很明顯誤解了她語氣和表情中的意思。
「那是什麼意思?」他蹙眉說道。
厄莎知道自己即將說的話可能會傷害到西裡斯的自尊心,但是她還是忍不住說了出來。
「你有時候表現得就像個不成熟的孩子。」她說。
「所以說這就是你想的?」西裡斯的眉毛稍微舒展了一些,「你一直都在介意我們的年齡問題,其實是覺得我不夠成熟嗎?」
「那不是我想說的。」厄莎反駁,她遲疑一下才說道,「不過那也是事實啊。」
「那麼你就一點也不瞭解我。」西裡斯冷淡地說道。
在回去的路上,兩個人幾乎沒怎麼說話。
厄莎從電話亭叫了一輛計程車。上了車之後,西裡斯一直在沉默地看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厄莎覺得計程車裡空氣凝重極了。
終於到達羅伯特太太的房子時,她大大地松了口氣,迫不及待地打開車門離開了。
「等會兒見。」她聽到西裡斯在自己身後低聲咕噥道。
等到她回頭的時候,卻驚訝地發現西裡斯已經不見了。
噢——該死的,他去哪兒了?!
厄莎突然意識到她很可能把一個學生在校外搞丟了。
可是當她注意到羅伯特太太房子的門正敞開的時候,她明白了西裡斯說的「等會兒見」是什麼意思。
於是她轉過身,快步走進了房子。
悠于 2016-4-29 21:00
第034章 壁爐邊的談話
厄莎將門從身後關上,她看到西裡斯正站在客廳裡。他正撿起地上的一個破碎的相框,望著上面被燒焦了的照片。
但是客廳裡的其他東西都沒了,只剩下一個不知道從哪兒搬過來的舊沙發和一把扶手椅。房間的牆壁被重新粉刷過,看上去重建得不錯。
厄莎望著西裡斯,拿不准是不是應該直接走過去跟他說話。
她想起剛剛他們才吵了一架,所以她決定先站在原地看看情況再說。
「我看到他們要把這房子出售。」西裡斯忽然說。
「噢?」厄莎眨了一下眼睛,「是的。」
西裡斯放下了照片,「你說兩萬加隆能買下它嗎?」
厄莎吃驚地瞪著他。
「你說什麼?」
「我說,我想買下它。」西裡斯回答。他說話的語氣平靜得就像是在談論買一打羊皮紙似的。
她不知道哪件事讓自己更震驚一些,是西裡斯有兩萬加隆,還是他想買下這棟房子?
厄莎思考了一下,「如果按照目前加隆和英鎊的匯率,我想兩萬加隆綽綽有餘。但是……為什麼?」
「我喜歡這裡。」西裡斯輕描淡寫地回答,「第一次來的時候我就挺喜歡這棟房子的。它讓我很有家的感覺。」
這時,他彎下腰,抽出魔杖點燃了壁爐。
「在校外使用魔法?我竟然不知道你已經過了十七歲了。」厄莎忍不住說道。
西裡斯瞥了她一眼,忽然笑了,「你不知道我的事情多著呢。」他坐到了壁爐旁邊的沙發上,撥弄著燃燒著的熊熊烈火,把它弄得更旺一些。
他轉過頭向厄莎伸出手,招呼她道:「過來啊。」
厄莎沒有立刻過去。
「我還以為你還在生我的氣。」她嘟噥道。
西裡斯揚起眉毛,吃吃地笑了起來,「過來吧,我沒生氣。」
厄莎挪動腳步走了過去。她本來打算坐在西裡斯對面的扶手椅上。
他拍了一下自己身邊的位置,「坐在我旁邊,我又不會吃了你。」
厄莎坐了下來,小心翼翼地觀察他的表情。
「這麼說,你沒生氣?」她說。
「傻姑娘,我不會因為你的一句話生半天氣的。」西裡斯笑著說,他的目光平靜而柔和,確實沒有生氣的跡象,「所以我說你根本不瞭解我。」
「我不該那麼說你。」厄莎突然脫口而出。
「哪一句?」西裡斯明知故問。
「就是說你幼稚的那一句。」厄莎坦率地回答。
其實他比很多同齡人要成熟得多,厄莎早就知道這一點了。
西裡斯歎了口氣,「好吧,其實那句話說得挺對的。我承認我有時候是有點孩子氣。」
厄莎的嘴角終於流露出了一點笑意,「是啊,是有點。」
西裡斯轉頭望著她,一時間陷入了沉默。
「想聽聽實話嗎?」他忽然說道。
厄莎有點驚訝地眨了一下眼睛,「你說吧。」
「但是你要保證聽了之後不准笑話我。」他咧開嘴做出一個僵直的笑容說道。
「笑話你?我保證不會的。」厄莎輕聲說。
「我其實一直都有點不安。」他狀似苦惱地皺了皺眉。
「為什麼?」
「因為……」他停頓了一下,「因為我覺得我好像有點配不上你。」
「什麼?」厄莎呆呆地看著他,像是聽到了一句非常不可思議的話,「你怎麼會這樣認為?」
「因為你年紀輕輕但是學識淵博,」他平靜地說,「還非常單純善良——」
厄莎被他稱讚得有點不好意思。她趕緊澄清道:「我就是個有點冒傻氣的書呆子。」
「而且你長得還非常迷人。」他繼續說道。
「呃,這個我倒是沒有想過。」她咕噥道。
「所有男生都在背地裡談論你,他們都幻想著能跟你發生點什麼。」
「呃……什麼?」厄莎臉頰頓時漲紅了,「那不是我——我沒有想要那樣……」
「是的,我知道你沒有。」西裡斯說,他注視著厄莎的目光變得越來越熾熱,「所以這才讓我更迷戀你。」
「你……迷戀我?」厄莎睜大眼,這還是她第一次聽到西裡斯用「迷戀」這個詞來形容他的感覺。
「是啊,難道你不知道嗎?」西裡斯微笑著說。
厄莎感覺自己的頭髮正在泛紅。她總覺得自己應該說點什麼回應西裡斯剛剛的表白。
「我也是,」她和那雙深灰色的眼睛對視著,輕聲說道,「我非常喜歡你,西裡斯……你知道的。」
「我當然知道。」西裡斯伸出胳膊緊緊地摟住了她。
厄莎覺得內心漲得滿滿的。
她總覺得伸手就能摸到真實的幸福。
她轉過身摟住了西裡斯的脖子,埋在他的頸窩裡。
「你真的要買下這裡的房子嗎?」她說。
「你喜歡這裡嗎?」西裡斯反問。
「當然喜歡。」厄莎說,「我在這裡住了一段時間,離開的時候非常捨不得。」她的眼睛看向窗外,「……羅伯特太太是個好人。」
「我相信她是。」西裡斯說,「我看到她放在壁爐上的照片了。她應該很愛她的兒子們。」
「是的。」想起羅伯特太太冷冷清清的葬禮,厄莎突然感覺有點心酸,「她只是不太善於表達。」
他們靜靜地靠在一起,一時間兩個人誰也沒有說話。
厄莎正在心滿意足地享受著這一刻,因為她知道一旦回到霍格沃茨就不會再有這樣的機會了。現在他們不用擔心任何人的目光,只需要靜靜地感受彼此的存在就好。
她忽然又想起了羅伯特太太。
每天這個時間,羅伯特太太都會坐在她的搖椅上編織東西,手邊總會放著一杯熱茶。可是厄莎以後再也沒有機會見到她了。
「……我真的恨食死徒。」她喃喃地說,「天知道他們究竟給多少家庭帶來悲劇。」
「當然,他們是一群惡棍。」西裡斯說,「他們幹的骯髒的勾當你根本想像不出來。」
「他們還想讓我父親加入呢。」
「我聽說了,他們正在到處網羅成員。有人說魔法部已經沒落了,他們當中早就混入了食死徒的人。」西裡斯輕聲說,他鬆開摟住厄莎的胳膊,俯身撥弄了一下壁爐裡的柴火。火焰跳躍的光芒映照在他年輕的臉龐上。
厄莎望著他的側臉,等待他繼續往下說。
「所以我已經並不那麼想當傲羅了。」他說,「現在的傲羅已經大不如前,已經好久都沒抓住一個食死徒了。」
厄莎相信他說這句話並不僅僅是嫉妒約翰尼。因為此刻西裡斯的表情認真極了。認識他的人都知道他很少會有這樣的表情。
「我打算參加鳳凰社。」他轉過頭看向厄莎,「你聽說過鳳凰社嗎?」
厄莎搖了搖頭。
「我想你也沒。」西裡斯笑了一下,「因為那是個秘密組織,是鄧布利多教授創建的。」
「鳳凰社。」厄莎默念這個陌生的詞,「他們專門對付黑巫師,還是僅僅對付伏地魔?」
「你好像不害怕伏地魔的名字。」西裡斯眨了一下眼睛說道。
「它只是一個名字。」厄莎蹙眉說道。
西裡斯的眼睛似乎有點發亮,他笑著說:「是啊,你說得沒錯,它只是個名字。」西裡斯偏過頭目光凝視著她,這個角度讓他看上去更英俊了。
厄莎感覺臉頰有點發熱。這絕對不是因為她離壁爐太近了。
西裡斯繼續說道:「很多人都害怕說出那個名字,甚至害怕聽到它,就好像聽到那個單詞會讓他們立刻倒地死亡一樣。」說到這裡,他有點輕蔑地冷哼一聲。
「是嗎?那可真糟糕。」厄莎有點困惑地皺起眉,但是她並沒有發表見解。她不太瞭解伏地魔的事,所以她無法對其他人的反應表達看法。
西裡斯將撥火鉗放到一邊兒,他看上去比剛才興奮了幾分。
「其實我打算明年就離開霍格沃茨。」他雙眼發亮地說道。
第035章 第一次
「你說什麼?」厄莎驚訝道。他今天帶給她的驚訝已經足夠多了。
「我打算離開霍格沃茨。」西裡斯重複道,「我準備買下這個房子,然後用剩下的錢開一個麻瓜摩托車修理廠。最重要的是,我打算加入鳳凰社。我現在已經成年了,他們會同意我加入的。」
「可是N.E.W.Ts考試怎麼辦?」
西裡斯微笑著說:「既然我已經決定不當傲羅了,那我就不需要什麼N.E.W.Ts證書了,不是嗎?」
厄莎蹙眉,「你什麼時候改的主意?」
「讓我想想……」西裡斯不緊不慢地說道,「一刻鐘之前?」
厄莎驚訝地看著他。她總覺得這個計畫太魯莽了,和她循規蹈矩的思維模式大相徑庭。
「還有不到一年半你就畢業了。」她遲疑了一下說道。
「霍格沃茨已經沒有什麼能教給我的東西了。」西裡斯不耐煩地揮了一下手說道,「你應該看看我們的黑魔法防禦術教材,上面很少提到如何對付一個真正的黑巫師。它只教我們如何對付柏格特和紅帽子一類的玩意兒,完全沒有實用性。」
他一隻手把玩著剛剛抽出的魔杖繼續說道:「所有攻擊性的咒語都是我和詹姆他們一起從禁.書區裡找到的書上學會的。這幾年我們幾乎把整個禁.書區翻了個遍。」
「禁.書區?沒有教授的批准,那裡不是不允許進入的嗎?」
西裡斯有點得意地擠了一下眼睛,「還記得我那天穿的隱形衣嗎?你會發現那東西特別實用。」
「看樣子你們違反的校規比麥格教授估計得還要多。」厄莎歎口氣說道。
「好像是的。」西裡斯滿不在乎地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其實我做出離開霍格沃茨的決定,有一部分是因為你。」
「因為我?」
「如果你明年不想繼續留在霍格沃茨了,大可以搬過來和我一起住。」西裡斯一副理所應當的模樣。
「一起住?我和你?」厄莎立刻臉紅了。
西裡斯突然伸出手捏住了她的臉頰,曖昧地靠近她笑道:「你在想什麼?」
厄莎直愣愣地看著他,一語不發。
她強烈地認識到自己正在和喜歡的男孩子單獨相處,而且還靠得這樣近。她的臉頰快要燒起來了。
西裡斯忽然湊了過來,厄莎趕緊閉上了眼睛。
但是她忽然聽到西裡斯低聲笑了起來。
「你在勾.引我。」他聲音微微沙啞地說道。
厄莎猛地睜開眼睛,但是西裡斯卻探身給了她一個濕漉漉的吻。
他細緻而溫柔地親吻她,厄莎感到頭腦昏沉,然後向後仰倒在了沙發上。
等到回過神的時候,她已經徹底被西裡斯壓在了身下。
「你在幹什麼?」她從牙齒縫隙中擠出一句話。她感覺到西裡斯正在探進她的衣服裡,撫摸她腰上的軟肉。她哧哧地笑了起來。
西裡斯也附和著她輕笑了幾聲。
「老天,我真的喜歡你,厄莎。」他在厄莎的頭髮上落下無數個吻,喃喃地說道。
厄莎感覺到他的身體正在發生變化。她知道他正在渴望什麼。
她的身體因為興奮和羞澀而緊繃起來。
她知道接下來可能會發生的事情。她的腦海中浮現了關於性的模糊想像。她的呼吸不禁急促了起來。
她主動地親吻了一下西裡斯的嘴唇,然後在他性感的喉結上落下了一個輕吻。
她看到西裡斯眼睛的顏色幾乎變得更深了。他目不轉睛地凝視著她,將灼熱的呼吸噴在她的臉頰上。
他有點迫不及待地將胯部擠入厄莎的兩腿之間。他的堅硬部分正隔著褲子抵著她。
「真的可以嗎?」他艱難地擠出這句話。
厄莎用力地點了一下頭。
她不希望西裡斯在這個時候說「我會對你負責的」之類的話來破壞氣氛,但是西裡斯確實沒那樣說。
他動作輕柔地伸進厄莎的裙子,然後緩慢地拉下了她的內褲。
厄莎感覺得到他的手指在微微顫抖。
「……我準備好了。」她沙啞地說道。
隨即,她感到了他的手指正在摩挲著她的敏感部位。陌生的快感讓她的腳趾蜷縮了起來,死死地捏住了西裡斯的肩膀。
「你的這裡滾燙得快要把我的手指點燃了。」他沙啞地說道。
厄莎覺得自己的臉頰肯定看上去和她的頭髮一樣通紅。
「……而且還很潮濕。」他繼續評價她的女性部位,讓她感到非常羞恥。
「噢,別說了。」她的聲音就像貓咪一樣軟糯,根本沒有任何震懾力。
於是西裡斯更加變本加厲地探索著她的身體。
他將手指嘗試性地插.入她一點點,然後緩緩地推進。
厄莎立刻感覺一陣混雜著快感的疼痛。她兩隻胳膊僵硬地摟住西裡斯的脖子,下意識地揪住了他純白的衣領。
「我有點害怕。」她咕噥道。
「別怕……我不會傷到你的。」他說。
然後他的喉結上下動了一下,同時開始緩緩地抽動手指。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快.感多一點,還是痛苦多一點。她只知道自己渾身癱軟,就像被施了咒語一樣渾身不能動彈。
然後她聽到西裡斯拉開褲子拉鍊的聲音。
她吃驚地低頭看了一眼。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那個東西的真實形狀——上一次她連看都沒敢看一眼。她微微睜大眼,目不轉睛地盯著它。
「看什麼呢?」西裡斯嘴角微微翹著說道,他的臉頰正泛起紅暈。
「比我想像的粗一點。」厄莎老老實實地回答。然後她趕緊閉上了嘴巴,因為她看到西裡斯正呼哧呼哧地輕笑了起來。
然後他低頭吻住了她的眼皮,然後一路向下。
他一直都氣喘吁吁,就像是失去了水的魚。他的一隻手探進了厄莎的衣服,包裹著她的一隻柔軟的乳.房。他輕緩的揉搓讓厄莎發出一陣喘息。
她仰起脖子,大口大口地呼吸著。她簡直不敢想像自己現在究竟是怎樣的一副模樣。
隨後,西裡斯將厄莎的一條腿抬高了一些,隨即她感覺到了他滾燙的前端抵在了自己的入口處。
厄莎抓住了他的肩膀,手指幾乎快陷入他的肉中了。「我很緊張。」她咽了下唾沫說道。
西裡斯喘息著說道:「我也是。」
然後他竟然毫無預兆地將前端擠進了她的身體。
一陣類似撕裂的疼痛讓厄莎立刻叫了出來,「噢!」
她的身體因為疼痛而僵硬了起來,就像是被施了石化咒。
西裡斯趕緊停了下來。他的臉頰漲紅著,低頭安撫性地親吻她的嘴唇。
「放鬆。」他沙啞而迫切地說,「看著我……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
聽到這句話,厄莎開始試圖轉移對疼痛的注意力,而是專注地凝視著壓在自己身上的男人。
西裡斯抬起手解開了自己的上衣的紐扣,把厄莎有些冰冷了的手放在了自己滾熱的胸膛上。
厄莎的手觸摸到了堅實而有彈性的胸肌。她著迷地捏了幾下,手指有意無意地擦過了已經堅硬的小點。
就在這時,西裡斯忽然開始緩緩地沉腰,進一步將灼熱推進厄莎的身體。
他發出一聲長長的歎息,眉頭緊緊地皺成了一團,似乎無法忍受這樣緩慢的動作。
厄莎竭力地制止自己呻.吟出聲。她覺得很疼,但是一想到正在努力和自己結合在一起的人是西裡斯•布萊克,她卻又感到一陣莫名的滿足。
「還疼嗎?」西裡斯粗啞地問道。他強迫自己停留在厄莎的身體中不動,這似乎要花上一番力氣才能做到。
「不。」厄莎咬著牙搖頭。
她的額頭滲出了細密的汗水,顯示出她正在撒謊。
但是西裡斯似乎無法顧及那麼多了。他低下頭親吻厄莎,吸吮她的舌頭,同時繼續愛撫她的身體。他儘量緩慢地從厄莎的身體中拔出來,然後再用力地推進。
「噢……」他發出一聲呻.吟。他眯起眼,臉上的肌肉因為快感輕微抖動著。
厄莎還是很疼。她咬緊牙關,臉上的潮紅褪去了不少。
西裡斯再次推進的時候幾乎整根沒入。他突破了她身體那道屏障,給她帶來一陣無法言語表達的痛感。
她終於忍不住發出一聲壓抑的痛苦呻.吟。
但是西裡斯並沒有給她帶來更持久的疼痛。
在**了幾次之後,西裡斯忽然迅速地拔了出來,他將堅硬的前端抵在厄莎的腹部。他緊抿著嘴唇,在她的袒露的小腹上摩擦了幾下。粘稠的白色液體從頂端噴出,濺在了厄莎的腹部甚至是胸口上。
他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和厄莎對望了一眼。
然後他忽然呼哧呼哧地笑了起來。
「……真要命。」他沙啞地說,「我實在太激動了,所以很快就射出來了……這可真令人尷尬。」
「幸虧如此。」厄莎喘息著說,「那太疼了。」
西裡斯吻了一下她的嘴唇,「下次……下次就不會這樣了。我保證。」
厄莎伸出胳膊緊緊地抱住了他。
雖然剛剛她並沒有從性.愛中得到太多的快感,但是此刻她的心卻像是裝滿了快要溢出的蜂蜜一樣充實。 她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感受到這個男人是屬於自己的,任何人都無法奪走。
「我愛你,西裡斯。」她喃喃地說。
西裡斯立刻更緊地摟住了她,他們擠在狹窄的沙發上躺在一起,身體毫無縫隙地貼在一起。
過了好一會兒,西裡斯輕聲在她耳邊說道:「我也愛你。」
第036章 兩個人的漫步
厄莎翻了個身,於是西裡斯從背後抱著她。他的手溫柔地包裹住她的手,嘴唇貼在她的耳根上。他的呼吸讓她感覺有點發癢,可是卻非常舒服。
「你打算什麼時候買下這裡?」厄莎忽然問道。
「就這幾天吧。」西裡斯說,「這個學年一結束,我就會離開霍格沃茨。」
「你從哪兒搞到的那麼多錢?」厄莎困惑地問。
「我的一個叔叔留給我一大筆錢。」西裡斯說,「它們都存在古靈閣的金庫裡。目前我還一個納特都沒動過。」他將腿擱在厄莎的腿上,親密地和她交纏在一起,「我和詹姆他們靠賣一些自己做的魔法小玩意兒賺了不少錢,那些足夠我日常的開銷了。」
厄莎感到有點慚愧。
西裡斯還在上學的時候就能賺錢養活自己了,可是她在進入霍格沃茨之前所有的生活開支都是從她父親的銀行帳戶上提取的。她從來沒考慮過賺錢的事兒,也沒想過要賣掉自己研究出的那些魔藥配方。
她忽然突發奇想。離開霍格沃茨之後,也許她可以開一家藥劑店,而不是如預計中的那樣去聖芒戈工作。這樣她就有大把的自由時間進行她喜歡的研究了。
這時,西裡斯忽然爬了起來。他從厄莎身上跨了過去蹦到了地面上。
「想出去逛逛嗎?」他說。
厄莎托著下巴,眯起眼笑道:「約會?」
「當然。」西裡斯說,「今天天氣這麼好。」
「可我們必須在下午五點之前回霍格沃茨。」厄莎說,「我可是在你的請假條上簽了字的。」
「那又怎麼樣?」西裡斯說,「他們最多給我扣扣分。」
「還會扣掉我的薪水。」厄莎指出。
西裡斯微笑著看著她,那表情就像是在說「你還需要那點兒薪水嗎」。
「好吧。」厄莎終於答應了,「你有想去的地方嗎?」
「這正是我想問的。」西裡斯說,「你想去哪兒?」
厄莎覺得只要跟他一起,去哪兒都是不錯的選擇。她此時就像個陷入了甜蜜漩渦的小女孩兒,一心只想跟自己喜歡的人度過一個陽光明媚的下午,僅此而已。
「哪兒都行。」她說。
西裡斯輕笑著把她從沙發上拉了起來,並且替她整理了一下淩亂的頭髮。
「那就走到哪裡算哪裡吧。」他說。
「我同意。」厄莎微笑著回答。
他們離開了羅伯特太太的房子,沿著大街漫無目的地向前走去。
這條大街異常冷清,大部分被燒毀的房子還沒有重建完畢,只殘留一些淒涼的廢墟。
雖然這條街沒什麼景致,但是厄莎卻一點也不覺得枯燥。
實際上,只要跟西裡斯在一起,不管做什麼她都不覺得枯燥。
「告訴我你的事情。」她對西裡斯說,「你總說我不瞭解你,可是你很少提起你自己的事情。」
「好吧,那是我的錯。」西裡斯笑道,「你想知道什麼?」
這時,她透過一家速食店的櫥窗,看到一對父母正在給他們的孩子過生日。那個男孩剛剛吹滅了他的生日蠟燭,一共是四支。
「我想知道的太多了。」厄莎說,「我都不知道你的生日是哪一天。」
「我出生在1959年十一月的第一天。」他說,「不過別為了生日禮物操心,我從來不過生日。」
「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西裡斯輕描淡寫地回答,「大概是因為我討厭生日蛋糕?」
厄莎總覺得他說的不全是實話。
「還有別的原因嗎?」她問。
西裡斯沉默了片刻,才回答道:「好吧,如果你一定想知道的話。我七歲生日的那天不小心闖了禍,那件事讓我的父母取消了我之後我所有的生日宴會。所以打那兒之後,我就沒有過生日的習慣了。」
「你闖了什麼禍?」厄莎好奇地問道。
她想的是,無非是「打碎了花瓶」之類的事情罷了。
但是西裡斯的回答令人驚訝。
「我差點害死我弟弟。」他說。
「怎麼會這樣?」厄莎驚訝道。
「我和我弟弟——就是雷古勒斯小時候關係很親密。」西裡斯說,他擠出一個無奈的微笑,「這很難想像,對吧?」
「是很難。」厄莎如實回答。
「我生日那天早上,雷古勒斯偷偷地溜進了我的房間。他想躲進我的衣櫥裡,等我醒來之後突然跳出來嚇我一跳。」他說,「但是那時候我已經醒了。我知道他躲在衣櫥裡,於是我偷偷地從床上爬了起來,把衣櫥鎖上了。」
「然後呢?」
西裡斯的語氣消沉了許多。
「我沒想到我的衣櫥裡還躲著一個柏格特。我不知道哪個柏格特究竟變成了什麼,總之我剛剛鎖上衣櫥幾秒鐘後,雷古勒斯就發出一聲尖叫,然後我就趕緊把他放了出來。」
「可是這樣你怎麼會害死他呢?」厄莎不解,「據我所知柏格特除了嚇唬人之外沒有任何攻擊性。」
「雷古勒斯小時候有哮喘的毛病,治了好幾年才治好的。」西裡斯說,「他當時哮喘病發作得非常厲害,差點窒息……幸虧我母親及時趕到,不然他很可能會死掉。」
「然後她認為那都是你的錯?」
「是的。」西裡斯歎口氣說道,「她沖我發瘋地尖叫,嚇得我不知所措,甚至都忘了哭。她一口咬定我是故意的,因為她一直都不怎麼喜歡我。當然啦,那件事我確實有錯,不過我發誓我確實不知道衣櫥裡有個柏格特。如果我知道,我絕對不會那樣做的。可我母親壓根不想聽我解釋。」
他說話的語氣非常平靜,就像在講述一件和自己無關的故事。
「打那兒起,我的所有生日宴會都被取消了。」他繼續說,「我母親整整一個月拒絕跟我說話,甚至連吃飯都不叫上我。」
厄莎可以想像被母親故意無視會對一個年僅七歲的男孩造成怎樣的影響。
「那你一定很受傷害。」她低聲說。
「習慣了就好了。」西裡斯漫不經心地說道,「她一貫如此。我進入格蘭芬多之後,她就徹底不想再管我了,甚至連一封信也沒給我寫過。說實話,我一點也不介意,反而覺得這樣樂得自在,起碼不用再聽她念叨我是究竟怎麼給家族蒙羞的。」
厄莎認真地聽他說的每一個單詞。
西裡斯幾乎很少提起他家人的事兒,厄莎知道那些事肯定給他造成了心理陰影。所以她現在能做的就是認真聆聽,可是她不知道該怎麼說才能安慰到他。
在不知不覺當中,他們走到了一條相對熱鬧的大街。路旁的店鋪大多數生意不錯,行人也漸漸地多了起來。
這時,一個慈眉目善的老婦人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幫幫火災中失去了家園的孩子們吧。」她說。她的胸前正掛著一個募捐箱,上面寫著某某教會的字樣。
厄莎和西裡斯對視了一眼。
她摸了摸口袋,拿出了剩下的幾英鎊塞進了募捐箱。
西裡斯忽然抽出魔杖點了一下募捐箱。募捐箱上面的字忽然開始閃爍起紅色的光芒,看上去更顯眼了。
老婦人驚訝地瞪著眼前發生的事情。
「了不起的魔術!」她驚歎地說道,「上帝保佑你們,年輕的女士和先生。」
「也希望他保佑你們。」西裡斯微笑著說。
厄莎知道他說的你們是指「麻瓜們」。
老婦人笑了。
「謝謝你。你們有親人住在這一帶嗎,孩子?」
「我有個朋友住在這裡。」厄莎遲疑了一下回答,「她是個好人……但是她已經去了。」
老婦人歎口氣,「可怕的火災!誰會料到這樣的災難會突然降臨呢?他們說是因為煤氣洩露。那些管道公司的人從來都不好好地檢修那些舊管道。」
「我相信不是他們的錯。」厄莎歎口氣說道。
老婦人驚訝地看著她。
「我很抱歉我們當中有些人做了這些事。」西裡斯對老婦人說,「不過我們會想辦法阻止的,絕對會的。」
「什麼?」老婦人困惑不解地看著他們。
但是西裡斯已經摟著厄莎肩膀轉身離開了。
悠于 2016-4-29 21:01
第037章 女生派對
第二天,安娜終於出院了。
厄莎去接她的時候,發現她竟然正在跟幾個孩子在醫院的花園裡玩躲避球。
「噢,厄莎!到這裡來!」安娜愉快地沖她揮著手打招呼,轉身對那幾個孩子說,「這是我女兒,厄莎。」
「你好,厄莎。」幾個孩子七嘴八舌地沖厄莎打招呼。
「噢!你們好啊。」厄莎微笑著說。她不太擅長應對小孩子。
「來,表演一下你最拿手的。」安娜說。
她最拿手的?厄莎困惑地看著她母親。
「你們知道嗎,她是個易容馬格斯,能把自己的頭髮變成各種顏色的!」安娜笑眯眯對那幾個孩子說。
「喔!」
「好厲害。」
幾個孩子眼巴巴地望著厄莎。
「來吧,變一個。」其中一個男孩笑嘻嘻地說道,「能變藍色的嗎?」
「我喜歡粉色!」一個女孩用稚嫩的聲音叫道。
厄莎窘迫地微笑了一下。她還沒試過故意改變頭髮的顏色呢。
於是她閉上眼睛,集中注意力。很快,伴隨著幾聲驚呼,她的頭髮變成了一種漂亮的孔雀藍,然後又迅速地變成了亮粉色。
隨後她被幾個孩子要求變了好幾種顏色。她的頭髮就像彩色燈泡一樣不停地改變著顏色,這甚至引來了不少大人駐足觀看。
「行了,孩子們!」安娜最後打斷了他們,救下了開始有點不自在的厄莎,「今天就到此為止吧。」
「再見,厄莎!」孩子們沖厄莎揮手告別。
「我愛孩子們。」辦理了出院手續之後,安娜忽然對厄莎說道,「他們很可愛,不是嗎?」
厄莎當然表示同意。
「剛才那個小女孩讓我想起了你。」安娜微笑著說,同時推開了面前的那扇門,「……她和你一樣喜歡吃巧克力,討厭吃花椰菜。」
「你還記得我小時候喜歡吃什麼?」厄莎有點驚訝。這種事情連她自己都記不太清楚了。
「當然記得。」安娜輕描淡寫地回答。
母女兩人很快就來到了陽光明媚的倫敦大街上。他們的四周全都是行色匆匆的麻瓜。
「看看這些麻瓜,他們一點也不知道英國究竟正在發生了什麼。」安娜歎息著說道。
「沒有任何一種邪惡能夠永遠持續下去。」厄莎喃喃地說,「我相信總有一天一切都會恢復正常的。」
安娜笑了起來。
「看來那個蠢貨把你教得不錯。」她說,「我喜歡你的觀點。」
厄莎把它當做了對自己的稱讚。
「那麼你打算接下來怎麼辦?」她問她媽媽。
「我還沒想好。」安娜說,「我在倫敦還有幾個朋友,我可以先去投奔他們。不用擔心我,先小心自己,好嗎?」
很快,厄莎和她的母親告別了。
她望著安娜的背影,忽然想起安娜剛剛和那幾個孩子在一起的模樣。那時候安娜看上去笑得開心極了。
「媽媽。」她忽然叫道。
安娜轉過身,疑惑地看著她。
厄莎忽然有點後悔叫住她。她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想說什麼。
她遲疑了片刻,安娜則耐心地等待著。
「你當初為什麼要離開?」厄莎沙啞地說道。
她一問出了這個問題,立刻便忐忑不安起來。她不知道自己將會得到怎樣的回答。
「哦,寶貝兒。」安娜看上去特別為難,「……你一直都很在意這件事,是嗎?」
厄莎動了動嘴唇,「當然。告訴我真正的答案,好嗎?」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安娜擠出一個勉強的微笑,「……那時候的我幹了很多蠢事。我酗酒,還總是忽略你……有一次我把你忘在了廚房,結果差點害得你被剛燒開的水燙傷。你爸爸一直很責怪我。我認為那時候離開你是最好的選擇,因為我實在是個不稱職的母親。」
「但是你從未問我過。」厄莎聲音有點顫抖,「我從來不想讓你離開。」
「我知道,我知道的。」安娜皺著眉說道,看上去很懊惱,「我不該那樣做。我逃避了……我害怕我會傷害你,但是從未想過離開你會造成更多的傷害。所以這一切都是我的錯,你想我怎麼補償你都可以。」說完之後,她沉默地望著厄莎,等待她的回答。
厄莎感到莫名地輕鬆了許多。
纏繞在心中的某個結忽然奇跡般地消失了。
「不……我什麼也不需要了。」厄莎沙啞地說,「謝謝你告訴我實話,媽媽。」
「厄莎……」安娜欲言又止地看著她。
「我愛您,媽媽。」厄莎微笑著說,「所以我原諒你了。」
安娜的眼圈頓時有點紅了。
*
回到霍格沃茨之後,厄莎便又恢復了以往的生活。一切看上去那麼平靜,仿佛不久前才發生的火災慘劇已經不復存在了一樣。
三月的一天,貝克姐妹忽然邀請她參加一次在格蘭芬多塔樓舉行的小聚會。
「只有女孩子,」麗莎說,「零食無限量。家養小精靈願意提供大量的餅乾和飲料。」
「是的,我們打算把所有的男孩子趕回到寢室去。」凱西說,「這是女孩子才能參加的聚會。我們邀請了幾乎全學年的女生,你是我們邀請的唯一一名教師。」
「好吧,我願意去。」厄莎說。她想不出拒絕的理由。
「太棒了。」麗莎咧嘴笑道,「記得穿著睡衣來。」
「為什麼是睡衣?」厄莎好奇地問道。
「因為我們可能會玩到很晚。到時候你很可能會困得直接在那裡睡下了。」麗莎解釋道,「放心吧,我們會替你準備好睡袋的。」
——玩到很晚?
厄莎有點後悔剛剛貿然同意了她們的邀請,不過她不想現在就反悔。
「那麼明天晚上九點,別遲到了。」麗莎說,「我和凱西會在畫像那兒迎接你。」
*
到了第二天晚上,厄莎將睡衣穿在了外套的裡面,然後準時來到了胖夫人畫像那兒。
凱西和麗莎正等在那裡。她們開心地遠遠地沖厄莎揮手。
「我們都準備得差不多了。」麗莎笑著說道,「你絕對會喜歡這個聚會的。」
凱西沖胖夫人說了口令「破帽子」。
「進來吧,女孩兒們。」胖夫人笑眯眯地給她們開了門。
厄莎走進公共休息室,結果發現她們把整個休息室裝扮成了頗具少女氣息的粉色。
「我們仿照帕笛芙夫人茶館裝飾的。」凱西說。
「喜歡嗎?」麗莎問。
「很漂亮。」厄莎有點言不由衷地說道。
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你在這兒做什麼,厄莎?」
厄莎轉過身,發覺西裡斯剛剛從畫像的入口鑽進來。他的身後跟著他的朋友詹姆和萊姆斯。
「厄莎?」詹姆挑起眉,略帶調侃地說道,「這麼親密的稱呼?」
「怎麼了?」西裡斯一臉坦然地說道,「我不能這麼稱呼我的女朋友嗎?」
「女朋友?」所有人都吃了一驚,但是誰都沒有厄莎表現得那樣明顯。
她的頭髮就像突然亮起的燈泡一樣迅速變成了亮紅色。
「別癡心妄想了。」詹姆笑著給了西裡斯一拳。他大概以為西裡斯是在開玩笑。
其他人似乎也沒把西裡斯的話當真。
西裡斯並沒有反駁詹姆的話,他微笑著望著厄莎,表情曖昧。
厄莎臉紅著輕咳了一聲,「呃……我們打算先幹什麼?」
「回你們的寢室去,布萊克。」麗莎像驅趕蒼蠅一樣不耐煩地揮手對西裡斯他們說道,「還有波特和盧平,你們也是。」
厄莎不禁注意到麗莎不再像以前那樣不敢跟西裡斯說話了。
「好吧,我們這就走。」詹姆嘟噥著。他忽然有點尷尬,這大概是因為他看到莉莉正大步走向他們。
「伊萬斯。」他假裝漫不經心地打招呼。他的雙手插.進兜裡,然後又迅速地拿出來,好像拿不定主意該擺什麼姿勢。
「哦,嗨。」莉莉微笑著說。
詹姆立刻兩眼發亮。臨走的時候他一直在哼著歌兒,好像高興得不得了。
在經過厄莎身邊的時候,萊姆斯頗感興趣地看了看她。
厄莎向他投去疑惑的目光。
「回頭見,格林小姐。」萊姆斯微笑著說道。
西裡斯瞥了他們倆一眼。「走吧,月亮臉。」他催促道,同時用嘴型跟萊姆斯說了一句什麼。
萊姆斯立刻聳了一下肩膀。
——他們在搞什麼?厄莎困惑地想。
第038章 掩蓋戀情
很快,公共休息室裡就只剩下女孩兒們了。
她們坐在圍成一圈的沙發上,吃著剛剛從廚房端過來的甜點,七嘴八舌地聊著天。
她們的話題總也離不開穿衣打扮和男孩子們。厄莎一點也插不上話,她只能僵硬地微笑著。
「告訴我們,你有過幾個男朋友,格林小姐?」一個七年級的女生好奇地問道。厄莎記得她的名字叫詹妮•路易士。
「什麼?幾個?」厄莎茫然地看著她。
「是啊,像你這麼漂亮,肯定至少交過一打男朋友吧。」她吃吃地笑著說道。
其他幾個女孩附和她笑了起來。
「實際上……」厄莎遲疑著要不要說實話,「只有一個。」
「我不信。」詹妮說。
「我也不信。」麗莎說。
「是真的。」厄莎澄清,「從來都只有一個。」
「這麼說你們現在還在交往了?」麗莎感興趣地問道。
其他的女孩都看向厄莎。實際上厄莎的戀愛史一直都是霍格沃茨的女孩子們關心的話題之一。
厄莎的話成功地引起了她們八卦的熱情。
「是的。」厄莎蹙眉說道。
果然,接下來那些姑娘就開始打聽那個幸運的小子是誰,長得怎麼樣。
厄莎不知道該怎麼應付這樣的場面。
「他……很英俊。」她試探性地回答。
「喔噢。」麗莎激動地驚呼,用力掐了一把身邊凱西,凱西痛得「哎呦」了一聲。厄莎根本搞不懂這有什麼值得興奮的。
好在她們沒有強求厄莎告訴她們那個人的名字。這讓厄莎大大地松了口氣。
隨後,有人拿出了高布石以及跳跳棋之類的玩意兒來讓大家玩。
厄莎跟貝克姐妹玩起了巫師象棋,她們兩個同時跟厄莎下棋,但是還是連續輸了兩局。
「我父親喜歡下棋。」厄莎解釋道,「他棋藝比我高明多了。」
「你父親?他也擅長魔藥,對嗎?」凱西問道。
「他算是魔藥大師。」厄莎說。
「這麼說,你擅長的東西都是遺傳他的了。」麗莎歎息道,「真羡慕你,我們的父親只是魔法部的一個小職員,什麼也不擅長。」
聽到這句話,厄莎不禁有點發怔。
麗莎說得沒錯。她擅長的東西全都是她父親教給她的,而她喜歡的東西全是她父親喜歡的。她沒有一樣是屬於自己的。
這時,莉莉忽然捧著一副跳跳棋走了過來邀請她們一起下。
這一次厄莎輸得一塌糊塗。她一點也不擅長跳跳棋。
在她第五次輸掉之後,其中一個戴著尖頂帽子的金色棋子鄙夷地看著她,尖叫著換一個人來使用它們。厄莎吐了一下舌頭。
她們玩到了很晚才散場。凱西將三個人的睡袋並排擺好。
「我們可以聊會兒天,聊困了再睡。」她對厄莎解釋道。
厄莎將外套脫掉掛在了沙發上。
結果,貝克姐妹只聊了一刻鐘就呼呼大睡了。
反倒是厄莎有點兒失眠了。
因為喝了太多了橘子汁,她忍不住要去上第三次洗手間。
從女生盥洗室出來之後,她忽然看到一個五年級的格蘭芬多男生正從隔壁的盥洗室裡走出來。
那個男生在看到厄莎的瞬間他立刻睜大了眼睛。
「格、格林小姐?」他瞪著穿著紫色睡衣長袍的厄莎,臉漲得通紅。他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瞟向了她的胸口。
厄莎有點尷尬。她緊緊地抿著嘴唇,面無表情地沖那個男生點了一下頭。
這時,另外一個人跟在他身後走了出來。
——那正是西裡斯。
他正毫無形象地把手伸進上衣裡撓著肚子,打著哈欠走出來。
在看清厄莎時,他微微睜大眼,然後趕緊將手從衣服中抽出來。
他發現那個男生正在盯著厄莎,於是他推了一把那傢伙,「趕緊走,別堵在這裡。」
「我知道了,西裡斯,別推我。」那男孩不太高興地咕噥著,轉身離開了。
等到確認那男生離開後,西裡斯整理了一下衣襟,快步走向厄莎。
「你怎麼還在這裡?」他說,「已經都這麼晚了。」
「我打算住在這裡。」厄莎回答,「麗莎她們幫我準備的睡袋。」
西裡斯撓了一下被壓得亂七八糟的頭髮,笑道:「其實我一點也不想讓你看到我現在這樣。」
厄莎當然知道他很重視自己的形象。但是她完全沒想到西裡斯平時在寢室的時候會是這幅樣子。
但是她一點也不反感,反而很高興自己發現了西裡斯和平時不同的一面。
她忍不住笑了起來。
「行了,別笑話我。」西裡斯無奈地說,然後低頭親吻了一下她的嘴唇。
「噢。」一聲驚歎傳來。
厄莎立刻和西裡斯迅速地分開了。
她驚訝地看到詹姆正站在過道的拐角處,一臉呆滯地看著他們。
「噢,詹姆——見鬼。」西裡斯歎道。他回頭安慰厄莎說道:「我會搞定他的,別擔心。」
他快速走到詹姆身邊。
詹姆則露出了一個古怪的笑容,「我是在做夢嗎?」
西裡斯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小聲一點,我們暫時還不想讓太多人知道。」
「哇哦。」詹姆仍然沉浸在感歎中,「格林小姐——和你!我還一直以為你是在開玩笑呢,沒想到是真的。」他壓低聲音,「真有你的,竟然把我們都蒙在鼓裡!」
厄莎聽得一清二楚。她不知道自己此刻該用什麼表情來應付這樣的情況。
「好了,等下我再跟你解釋。」西裡斯趕緊說道。
詹姆轉頭沖厄莎咧嘴一笑,信誓旦旦地保證,「放心吧,格林小姐。我一個字兒也不跟別人說。你們繼續吧,我會假裝什麼也沒看見的。」
他自以為瀟灑地眨了一下左眼,然後走進了男生盥洗室。
「這就是我不想告訴他的原因。」西裡斯假裝愁眉苦臉地說道。
厄莎笑道:「我其實挺喜歡他的,他……挺有趣的。」
「是嗎?」
「當然啦。他是你的朋友,所以我當然喜歡他。」厄莎理所應當地回答。
這個答案成功地引起了西裡斯的好感,他伸出胳膊抱住了厄莎,低下頭就要親吻她。
「有人會看見我們。」厄莎輕聲提醒。
西裡斯飛快地擠了一下眼睛,沙啞地說道:「到這裡來。」他邁開腿向前走去,拉開了盥洗室旁邊掃帚間的門。
厄莎幾乎能聽到自己的心跳。
不知出於什麼緣故,她忽然回憶起了小時候第一次坐過山車時的情景。那時候她也是同樣的緊張不安,但是卻又異常興奮。
她走進了沒有燈光,漆黑一片的掃帚間。西裡斯從他身後將門緊緊關嚴。
第039章 掃帚間
他們剛剛鑽進掃帚間,就聽到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
厄莎心跳得砰砰直響,漆黑之中她能清楚地聽到彼此的粗重的呼吸。
掃帚間裡充滿了黴味,可是她一點也不在乎。西裡斯就在她的身邊沉默地摟著她,灼熱而堅實的身體貼著她的。她仔細地聽著門外的聲音,直至腳步聲消失之後她才長長地吐了一口氣。
但是她的心又提了起來,因為她聽到一陣清晰的,拉開拉鍊的聲音。
她立刻臉紅了。
「你在幹什麼?」她咽了一下唾沫沙啞地說道。
他就這麼心急嗎?她暗自心想。
「——脫掉外套。」西裡斯耳語般地低聲說道,「這裡太悶熱了。」
「是啊,太悶熱了。」厄莎趕緊說道。
「你以為我在幹嗎?」西裡斯忽然明白過來什麼,笑著說道。
厄莎臉紅得更厲害了。她的髮絲就像朝霞一樣通紅。
「我……我什麼也沒想。」她趕緊澄清道。
然後,柔軟的唇瓣貼在她的額頭上。
她下意識地伸出胳膊抱住了西裡斯。他身上穿著絲質的睡衣,透過薄薄的布料,她能清楚地感受到睡衣下面堅硬的肌肉。
她抿著嘴唇,忍不住輕輕撫摸了幾下。
西裡斯從鼻子裡長長地呼吸了一下。他好像不反感厄莎的撫摸,反而還挺樂在其中的。
「螢光閃爍。」他抽出魔杖,小聲念叨著。然後他將點亮的魔杖插在了一旁的抽屜裡當做火把。
他抬起一隻手摩挲著厄莎光滑的臉頰,仔細地端詳著她。他的目光太過灼熱了,厄莎幾乎不敢跟他對視。
「你可真美。」他呼吸沉重地說道
厄莎借著魔杖發出的微弱光芒,視線滑過西裡斯挺拔的鼻樑和性感的嘴唇。她伸出手觸摸他的唇瓣,然後忽然踮起腳用舌尖碰了碰他的嘴唇。
不,他才是個美人。她有點陶醉地心想。
西裡斯抱住她,和她接吻。然後他的手伸進了她睡袍長裙的下麵,撫摸著她敏感的大腿。
厄莎忍不住輕輕地「噢」了一聲。
「你想要……現在做?」她稍微推開一點西裡斯,沙啞地問道。
西裡斯忍不住低聲從齒縫裡發出一串低沉的笑聲,他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將的嘴唇貼在厄莎的脖子上,吸吮她肌膚的味道。
厄莎有點發癢,一陣不太舒服的電流湧遍她的身體。她下意識地向後縮了縮。
但是西裡斯更緊地抱住了她,「……傻姑娘,你以為我會讓你這樣逃走嗎?」
厄莎模糊地看到他正嘴角向上揚起,露出一個略帶邪惡意味的微笑。
「上一次太快了。」他微微喘息著低聲說,「這一次不會再發生那種事了。」
他有點迫不及待地分開厄莎的雙腿,絲質的褲子摩擦著厄莎的肌膚,讓她的渾身都莫名地滾燙了起來。
他忽然像是有點透不過氣一樣急切地解開了自己衣服的紐扣,讓自己黑色的睡衣散開。然後他再次將身體壓在了厄莎的身上。
他俯下身,隔著布料親吻著她,從前胸一直向下。
厄莎深深地感到,西裡斯明顯比上一次更富有進攻性了,似乎有過第一次之後讓他開始渴望更多,而不像一開始那樣時刻顧及她的感受。
「想要嗎?」他彎著腰,嘴唇貼在她的小腹附近輕聲誘惑道,然後用手指隔著布料摩擦著她女性部位。
「不……」厄莎喃喃地說。說實話,她並不太想在這裡進行。她的後背正貼著發著黴味的壁櫥,硌得她有點發疼。但是西裡斯侵略性的吻讓她渾身發軟。她感覺自己一點用也沒有,甚至都無法抬手將身上的人推開。
但是西裡斯無視了她的話。他直起身子,重新將她抱住。
她很快就感到灼熱的物體正貼在自己的大腿內側,並且緩緩地摩擦了起來。
「我想進入你。」西裡斯喘息著說道,那種帶著懇求的沙啞聲音簡直快要讓厄莎馬上繳械投降。
她幾乎快要同意了。
西裡斯扯掉阻擋他們的最後一塊布料,它滑落到了厄莎的膝蓋附近。然後他抬起她的一條腿,試圖尋找著進入的位置。
可是就在這時,銀白色的光芒照亮了整個儲藏間。
兩個人下意識地抬起頭。
一隻由煙霧組成的漂亮的金絲雀正在他們的頭頂旋轉著。
「你去哪兒了,厄莎?」一個低沉的男人聲音說道,他的語氣中透著一絲焦慮,「我正在你的辦公室等你。」
厄莎呆呆地盯著那只鳥,看著它消失在空氣中。
「守護神?」西裡斯蹙眉說道。
厄莎沒有回答。
她很快地回過神來,匆匆地整理好衣服。
「對不起,我得走了。」她有點慌亂地說道,然後猛地推開了掃帚間的門。
她差點撞到了剛剛經過門後的一個女生,但是她並沒有停下來解釋或者道歉。
西裡斯匆匆地系上前襟的紐扣從掃帚間走出來。那個女生呆滯地看著衣衫淩亂的西裡斯,然後又一臉震驚地看著剛剛走出來的厄莎。
「等一下!」西裡斯蹙眉叫道,同時一把推開那個女生,急匆匆地追上了厄莎的腳步。
他鑽出畫像(「大半夜的不睡覺!」被吵醒的胖夫人不高興地叫道),猛地伸出手抓住了厄莎的胳膊,急切地說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
「那是我爸爸的守護神。」厄莎面露焦慮地說道。但是她並沒有停下腳步。
「你爸爸?」西裡斯驚訝道。
「是的,」厄莎輕輕蹙眉回答,「我不明白……他是怎麼進入霍格沃茨的?」
「一定是密道。」西裡斯簡潔地回答。
「什麼密道?」
「霍格沃茨有密道。」西裡斯說,「你以為上次我是怎麼偷偷溜出去找你的?」
厄莎不再說話,繼續快步向前走去。她的表情緊繃,頭髮的顏色已經完全恢復了正常。
「你在擔心什麼?」西裡斯疑惑地說,「你父親來見你不是一件好事嗎?」
「如果不是發生了什麼要緊的事,他是不會突然來見我的。」厄莎歎口氣說道,「我非常瞭解他。我想一定是有什麼事發生了。」
「也許他只是想見見你而已。」西裡斯安慰道。
厄莎沉默著,她的表情稍微放鬆了一點。
「……希望你說得對。」她喃喃地說。
*
厄莎推開辦公室的門。
一個穿著棕色皮夾克和牛仔褲,一副普通工薪階層麻瓜打扮的男人正坐在沙發上。他低垂著頭像是在沉思。
在聽到厄莎推開門的瞬間,他猛地抬起頭,露出一張英俊但是非常憔悴的臉,下巴濃密的胡茬顯示他已經好幾天都沒刮過鬍子了。他的黑髮淩亂地攏在耳後,看起來至少有一個月沒修剪過了。
悠于 2016-4-29 21:01
第040章 格林先生
「厄莎。」他猛地站了起來,大步走到她的身邊,「你去哪兒了?」
「我……我去參加了一個派對。」厄莎說,她的聲音有點顫抖,「到底發生了什麼,爸爸?」
「沒什麼,我只是——」他忽然停止了話頭,蹙眉盯著厄莎的身後,警惕地問道:「這是誰?」
他有著和厄莎一模一樣的冷灰色眼睛,但是深邃的輪廓使得他的眼神更加銳利。
「我是厄莎的朋友。」西裡斯趕緊回答。他微微上揚的語調顯示他此刻有點緊張,「您好,格林先生,很高興……」
「我沒問你。」對方不耐煩地打斷了他的話,他看向厄莎,「這小子是誰?」
「是我的……」厄莎猶豫了。
但是她父親馬上就明白了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他用帶著深深懷疑的目光看了一眼西裡斯,「你不像教授。」
「我是這裡的學生。」西裡斯說,然後趕緊補充了一句,「但是我快要畢業了。」
「不管你是誰,小子。」他蹙眉冷冷地看著西裡斯,「我現在要和我女兒說幾句話,單獨地。」他強調了「單獨」這個詞,然後當著西裡斯的面猛地關上了辦公室的門。
*
西裡斯差點撞到了自己的鼻子。他後退了半步,無可奈何地歎口氣。
他忽然意識到厄莎的父親是個不好惹的角色,而且似乎對自己的女兒保護欲很強。
但是這沒能讓他感到氣餒。
他用魔杖把玩著各種花樣,眼睛望著天花板。強烈的好勝心讓他下定決心要讓那男人對自己刮目相看。
過了幾秒鐘後,他又忍不住很想知道厄莎和她父親究竟在聊什麼。
他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將耳朵貼在了門上。
「……跟我離開這裡,厄莎。」他聽到格林先生說道,「霍格沃茨已經不那麼安全了。」
厄莎說了一句什麼,但是她的聲音太小,西裡斯沒有聽清楚。
格林先生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傳來,「……不……霍格沃茨不安全……食死徒正在……所以離開這裡,跟我走吧……我在越南有個朋友,我們可以先去那裡。」
西裡斯屏住呼吸。
這究竟是什麼意思?厄莎要離開了嗎?
「我……」厄莎開口了,但是西裡斯沒能聽清楚她的回答。
「好吧。」格林先生最後說道,「……這個月三十號,我會在……等你。」
又過了幾秒鐘,門把手忽然被轉動了。
西裡斯趕緊後退了半步,假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
「你還在這兒。」格林先生蹙眉說道,似乎覺得西裡斯不應該還賴在這裡不走。他打量了西裡斯一番,「你叫什麼名字?」
「西裡斯。」西裡斯趕緊回答。
「西裡斯?」格林先生揚起眉毛,「特別的名字。」
西裡斯咽了一下唾沫,「是的。」
厄莎正站在她父親的身後,有點不安地望著西裡斯。
「你姓什麼?」格林先生忽然問道。
「布萊克,先生。」西裡斯規規矩矩地回答,表情甚至比上課回答問題還要認真多了,「西裡斯•布萊克。」
「布萊克。」格林先生的眉毛深深地皺了起來,「你是布萊克家的?」
西裡斯產生了不妙的預感,「是的,但是我——」
「聽我說,小子。」格林先生忽然迫近了他一些,冷冷地說道,「不管你用什麼方式接近的我女兒,也不管你之前對她做了什麼,我都不追究了——總之從今天開始離她遠點。」
「爸爸!」厄莎趕緊阻止他父親。
「你也是,厄莎。」格林先生轉身看向自己的女兒,語氣稍微溫和了一點,「離布萊克家的人遠點。如果你知道他們家人暗地裡都幹過什麼勾當,你就會明白我的意思。」
「我已經被布萊克家族除名了。」西裡斯忽然說道,「所以準確來說,我並不是一個布萊克。」
格林先生眯起眼看著他。
西裡斯不甘示弱地和他對視。他知道此時絕對不能顯示出一絲動搖。
「你跟你母親長得很像,你知道嗎?」格林先生冷淡地說道,「在我看來,某些東西從你一出生就已經決定了,這是你無法改變的。」
這句話讓西裡斯渾身僵住了。他微微張開嘴,似乎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行了,爸爸。」厄莎趕緊制止他們的對話,「別說了。」
她擔憂地看著西裡斯。但是西裡斯卻沖她擠出了一個微笑,像是在告訴她自己沒事。
「你會知道你錯得有多麼離譜的,先生。」西裡斯深吸一口氣說道。
格林先生揚起眉毛,他像剛剛認識西裡斯一樣重新審視著他。然後他收回視線看向厄莎,「記住,這個月末我會在老地方等你。」說完這句話,他就連道別也沒說,轉過身快步離開了。
*
「你們談了什麼?」在回去的路上,西裡斯問道。
厄莎神色凝重,低頭注視著地面,一語不發地向前走著。
「厄莎?」西裡斯呼喚她的名字。
厄莎猛地回過頭,「呃,什麼?」
「你還好嗎?你的臉色看起來糟透了。」西裡斯說。
「噢。」厄莎歎了口氣,「……沒什麼。」
「你要知道——任何事都可以跟我商量的,明白嗎?」西裡斯說,「你看上去可不像是什麼也沒發生。」
厄莎勉強地笑了笑,「是我父親。他剛才對我說,希望我跟他一起離開這裡。」
「離開這裡?那是什麼意思?」西裡斯警覺地問道。
「就是離開霍格沃茨,離開英國。」厄莎說,「他說,他在越南有個朋友,可以給我們提供一個非常安全的庇護所。他希望我能跟他一起躲到那裡去。」
「那麼你的回答呢?」西裡斯蹙眉問道。
厄莎停下了腳步。
「……跟我一起來吧。」她踟躕了片刻之後說道,「如果你真的想離開霍格沃茨的話,你完全可以跟我們一起去越南。」她說完,就充滿期待地看著西裡斯。她對自己的這個計畫非常滿意。
西裡斯揚起眉看著她,似乎有點吃驚,「什麼?」
厄莎隱約地感到了不安。
「如果你願意的話,你可以在那裡開你喜歡的修理廠。」她說。
西裡斯張了張嘴。他目不轉睛地盯著厄莎,就像在看一個剛剛認識的陌生人,「我不會去的,厄莎。我以為你知道的。」
「為什麼?」厄莎不解地反問。
「因為我說過,我要加入鳳凰社。」西裡斯的喉結滾動了一下,「那不僅僅是說著玩兒的。我不會在這個時候離開英國,我不會像個膽小鬼一樣躲起來。」
「膽小鬼?」厄莎感到心臟猛地一沉。
西裡斯似乎也察覺到自己的失言。
他有點尷尬地快速舔了一下有點乾燥的嘴唇,「我只是想說,我不會離開這裡的。我的朋友都在這裡,他們也會跟我一起加入鳳凰社。我們早就已經計畫好了這些,我不能拋下他們。」
厄莎頓時失望極了。
「那我只好自己一個人離開了。」她乾巴巴地說,同時暗自有點生悶氣。
西裡斯好像難以相信厄莎會是這種反應,他睜大眼看著厄莎,語氣有點焦躁。
「還記得上次我們在壁爐邊說過什麼嗎?我說過我會買下那棟房子的,我們已經決定了要住在一起的,難道你不記得了?」
「我當然記得。」厄莎喃喃地說。
「那麼拒絕他吧。」西裡斯懇求地看著她說道,「留下來,和我在一起,好嗎?」
厄莎心軟了。拒絕自己在乎的人對她來說總是很難,上次拒絕安娜的時候也是如此——她因為那件事懊悔自責了好久。
「我當然想留下來。」她歎口氣說,「但是——」
這時,一個聲音從走廊的那頭傳來。
「是誰在那兒?」一個男人的聲音說道。
「是費爾奇。」西裡斯輕哼一下說道。
「快走吧,」厄莎提醒道,「如果你不想被關禁閉的話。」
西裡斯沒有立刻離開。
「反正我馬上就要離開這裡了,被關幾次禁閉又能怎麼樣?」他倔強地說道。
就在這時,管理員費爾奇已經走近了。他的手裡提著一盞昏暗的煤油燈,眼睛透過淩亂而乾燥的深灰色頭髮不懷好意地盯著他們。
「原來是格林小姐。」他嘶啞地說,眼睛骨碌一下轉向旁邊的西裡斯,「還有布萊克——你半夜三更在這幹什麼?夜遊被抓住了嗎?」
厄莎飛快地眨了一下眼睛。原來費爾奇以為西裡斯獨自一人大半夜閒逛,結果被厄莎抓住了。
「噢,是的。」厄莎清了清嗓子說道,「我正打算……教訓他呢。」
「關禁閉,」費爾奇咧開一口骯髒的黃牙笑道,「一定要給他關禁閉。我的辦公室還有一整套的懲罰工具呢。你想用用看嗎,格林小姐?」
懲罰工具?
厄莎臉頰微微泛紅,「噢,謝謝,我想還是不用了。」
第041章 小小的捉弄
第二天下午魔藥課下課之後,厄莎剛走出教室就看到貝克姐妹正站在拐角處,麗莎故作神秘地沖她招了招手讓她過去。
厄莎疑惑地皺了皺眉,抱著一厚摞剛剛收上來的論文走向她們。
凱西接過厄莎懷中一半的論文,咕噥道:「讓我幫你。」
「我們都聽說了。」麗莎笑嘻嘻地說道。
「聽說什麼?」
「關於你那個英俊的男友的事情。」凱西微笑著說。
厄莎忽然明白了發生了什麼。她忽然想起昨天晚上,她剛剛走出掃帚間時差點撞上了一個女生。
她有點心虛地問道:「你們知道什麼了?」
「什麼都知道了。」麗莎說,「西裡斯•布萊克——」
凱西趕緊捂住了麗莎的嘴巴,「小聲一點,蠢貨。」
麗莎嗚嗚地表示抗議。
「我們是從艾萊克西亞那裡聽說的,」凱西小聲解釋道,「艾萊克西亞說是朱莉告訴她的。」
麗莎掙脫了凱西,喘息著說:「朱莉說,喬伊絲那天晚上看到你和西裡斯從掃帚間裡出來。」
「噢。」厄莎感覺自己的發色正在迅速地轉換中。
「別擔心,」麗莎安慰她說道,「我們已經警告過朱莉了。她不會再把這件事到處宣揚,除非她想讓所有人知道她在麻瓜醫院偷偷地做過隆胸手術。」
「什麼?」凱西看上去比厄莎還震驚,「隆胸手術——那是什麼玩意兒?我怎麼從來沒聽說過?」
麗莎聳肩,「據說是把某種柔軟的材料塞進她的胸部裡。」
「真可怕。」凱西感歎。
「先不說那個。」麗莎說,「你竟然一直瞞著我們,厄莎。難道我們不是朋友嗎?」
「呃……」厄莎語塞了。她們雖然是朋友,但是厄莎從未想過要跟她們分享自己的私生活。
「不管怎麼說,我們永遠都支持你。」麗莎說。
「是啊,沒錯。」凱西附和,「我們不會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人的。」
「謝謝。」厄莎終於肯露出了一絲微笑,實際上,她暗自還有那麼一點感動。
她從來沒有過真正的同性朋友,所以她很高興凱西和麗莎願意把她當做朋友,並且還願意替她保守這樣一個重要的秘密。
*
當天晚上,厄莎吃過晚餐徑直回到了辦公室。
完全不出意外的是,西裡斯正在她的辦公室裡等她。他正在俯身研究她種在花盆裡的那株曼德拉草。
「它已經快成熟了。」厄莎說道,「如果我是你,就不輕易碰它。它的哭聲可是致命的。」
聽到厄莎的聲音,西裡斯沒有立刻回頭。
「那你為什麼在辦公室裡養這麼危險的東西?」他問道。
「我需要一株成熟而且新鮮的曼德拉草。」厄莎說,「我正在熬制的一服魔藥需要它。」
西裡斯轉過身,在看到厄莎的瞬間他的臉上露出一個微笑。
「嗨,寶貝兒。」他聲音溫柔地說。
厄莎感到身上的毛孔緊縮了起來。「別那麼叫我。」她稍稍打了個寒噤說道。
「好吧,厄莎。」西裡斯笑眯眯地說,然後沖厄莎展開雙臂,「過來,讓我抱抱你。」
厄莎懷疑地看著他。他今天吃錯藥了?
「過來啊。」西裡斯揚起眉毛。
厄莎磨磨蹭蹭地走過去,然後被西裡斯緊緊地摟住了。
他像一隻大貓一樣蹭著她的脖頸,吻了一下她的耳垂。
「我想念你。」他喃喃地說。
「我們今天不還剛剛見過嗎?」厄莎低聲說道
「那是在課堂上。」西裡斯說,「和現在的感覺不一樣的。」
「呃……好吧。」
「我真的難以想像你不在身邊會是什麼樣的。」西裡斯的聲音溫柔得能把堅冰融化。
厄莎忽然有點明白了他的企圖。
——他想讓她下定決心留下來。
厄莎暗自歎息,不得不承認西裡斯的攻勢非常有效。她已經一點也不想離開了。
可是這多少讓她有點兒不甘心,於是她忽然想捉弄一下他。
「你知道我必須離開的,西裡斯。」厄莎清清嗓子,故作嚴肅地說道。
西裡斯立刻鬆開她,皺眉看著她,「為什麼?」
「因為我從來沒違抗過我父親。」厄莎說,「我一直都很信任他,相信他的一切安排肯定是有充足的理由的。」
厄莎說的話並不完全是謊言。她從前確實一直都是這樣的。可是在霍格沃茨工作了半年多的時間之後,她已經和從前大不相同。她變得更有自信,而且更有主見——雖然她自己並沒有真正地意識到這一點。
「所以你就無條件聽從他所有的話?」西裡斯驚訝道,「那樣太蠢了,厄莎!」
「沒錯,我就是蠢透了。」厄莎蹙眉,有點兒不太高興地回答。
「不,我的意思不是說你蠢。」西裡斯趕緊解釋。
「你就是那樣說了。」厄莎冷淡道。
一向口齒伶俐的西裡斯變得有點急躁起來,「噢,別管那句話了——告訴我,你到底希望我怎麼做?」
厄莎忽然不想再捉弄他了,因為他看上去馬上就要爆發出來了。
「你什麼也不用做。」厄莎歎了口氣說道。
「好吧,我明白了。」西裡斯鬆開她的肩膀,深呼吸了一下,像是終於做出了一個重大的決定,「所以你是決定離開了?」
「呃,差不多吧?」厄莎試探地回答。
「那麼你想和我分手?」西裡斯的喉結滑動了一下,聲音沙啞地問。
厄莎微微張著嘴,呆滯地看著他。
她想了一秒才明白過來「分手」是什麼意思。
「當然不是。」她立刻明白自己的玩笑有點過頭了,於是趕緊澄清道。
西裡斯的表情並沒有因此放鬆下來。「那是什麼意思?」他揚起眉毛問道。
「意思是我早就決定不走了。」厄莎歎了口氣說道,「我剛才是在開玩笑。難道你看不出來嗎?」
西裡斯臉上的表情終於發生了迅速的變化。
「噢,厄莎。」他哭笑不得地看著她,「你是故意在嚇唬我嗎?」
「可以這麼說吧。」厄莎眨了一下眼睛。
西裡斯就像得提前得到了聖誕禮物的孩子一樣笑了起來。他用裡地抱住厄莎,幾乎快要把她的脖子勒斷。
「這真是太棒了,厄莎!」他說。
「我喘不上氣了……」厄莎掙扎著反抗。
但是西裡斯充耳不聞。他就像是抱著什麼失而復得的寶貝兒一樣緊緊地摟著她。
可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傳來。
西裡斯立刻鬆開了厄莎。兩人氣喘吁吁地看著彼此。
「我想你還是先躲起來吧。」厄莎提醒道。
「同意。」西裡斯心情愉快地回答。然後他鑽進裡狹窄的壁櫥,嘴角上揚地看著厄莎,「去吧。」
*
厄莎拉開門,看到站在門外的人竟然是費爾奇。
「格林小姐,」他嘶啞地說,「校長讓所有教員到一層大廳集合。麥格教授讓我來通知你一下。」
「發生了什麼?」厄莎驚訝道。
「一件壞事發生了。」費爾奇咧嘴露出一個假笑說道,「一個學生被襲擊了。」
厄莎睜大眼,「是誰?」
「是格蘭芬多那兩個雙胞胎姐妹中的一個。」費爾奇說。
厄莎感到心臟立刻像是被鉗住了一樣。
「——名字叫麗莎•貝克。」她聽到費爾奇這樣說道。
第042章 非致命性魔法
「——名字叫麗莎•貝克。」費爾奇說道,臉上依舊帶著毫無同情的假笑。
厄莎倒抽了一口冷氣,「她怎麼了?」她幾乎快認不出自己的聲音了。
「我不知道。」費爾奇說,「我只看見她倒在地上,不知道是不是還活著。按我說,肯定是哪個卑劣的學生幹的。幾十年前密室被打開的時候這種事就發生過了。」
厄莎一點也不想知道什麼叫密室。她現在只關心麗莎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會儘快趕到的。」她沙啞地說。
厄莎關上門轉過身,而西裡斯已經從藏身的地方出來了。
「快去吧。」他表情凝重的說道。
厄莎已經說不出話了,腦海中被無數可怕的念頭塞滿了。她表情木然地「嗯」了一聲,然後就打算轉身離開了。
「嘿,厄莎,」她聽到西裡斯在自己身後呼喚她的名字,「我會在這裡等你的。」
厄莎轉頭沖他點了一下頭,擠出一個勉強的淺笑,然後消失在了門後。
*
厄莎急匆匆地趕到大廳。一路上,她的心跳得飛快,敲擊得她的胸腔砰砰直響。她的頭髮已經完全變成了深藍色。
「噢,老天,到底發生了什麼?」隔著一條走廊她就聽到斯普勞特教授高聲叫道。
她轉過一個拐角,看到幾個教授正站在大廳的入口附近圍成一圈。
沒有人留意到厄莎的到來。他們都神情凝重地低著頭,盯著躺在地上的那個女孩。
在看到麗莎•貝克面如死灰,雙眼緊閉的臉時,厄莎幾乎快要站不住了。
鄧布利多教授正蹲在麗莎的身邊,他的魔杖抵在她的胸口,低聲念念有詞地吟誦了一大段咒語。柔亮的白色光芒從他的杖尖傾瀉而出,流入到麗莎的身體裡。
「到底發生了什麼?」厄莎喃喃地問道。
「她中了咒語。」站在她身邊的麥格教授憂心忡忡地說道,「是一種非常罕見的黑魔法。」
「黑魔法?」厄莎的聲音因為激動而變得尖細,「什麼黑魔法?」
「不是致命性的咒語。」另一旁的斯普勞特教授沙啞地說,「但是它會讓人陷入渾身癱瘓,陷入永久的噩夢不能自拔。我只在書上讀過這種黑魔法。」
就在這時,鄧布利多停止了吟誦咒語。
幾乎在同一時間,麗莎忽然從喉嚨裡發出一聲響亮的哽咽,然後猛地睜開了眼睛。在經過幾秒鐘的茫然之後,她忽然驚恐地尖叫了起來。
「不——離我遠點!」她臉色慘白地尖叫著,「不要!!」
鄧布利多趕緊按住拼命掙扎著的麗莎,「別怕,孩子!你已經安全了!看著我!麗莎•貝克!」
麗莎喘著粗氣瞪著鄧布利多,沙啞地說道:「……鄧布利多教授?」
「是的,是我。」鄧布利多聲音低沉地安慰道,「已經沒人沒能傷害你了,麗莎。」
「我剛才……我剛才正在一片森林裡……」麗莎發出一聲響亮的抽泣,「……有很多野獸的叫聲,我能感覺到它們正向我靠近……然後……」
「不,不,那些只是夢而已。」鄧布利多立刻打斷了她的話,「只是一些噩夢,不是真的。」
麗莎一隻手捂著臉抽噎著哭了起來。她單薄的肩膀不停地顫抖著。
鄧布利多將外袍脫下來蓋在她的身上,「她需要一點鎮靜藥水。」
校醫院的龐弗雷夫人從厄莎身邊擠了過來,「我已經拿過來了,阿不思。」她蹲下來,將一瓶粉色的藥水喂給虛弱不堪的麗莎。
很快,麗莎就漸漸地停止了抽泣。
隨後,他們將她用擔架抬起來,送到了校醫院。
厄莎則一直陪在麗莎的身邊。她站在麗莎的病床邊,低頭撫摸麗莎的頭髮安慰她。
「那些噩夢在我腦海中揮之不去,厄莎。」麗莎嘴唇顫抖著說道。
「我知道。」厄莎輕聲說,「別怕,一切都會過去的。它們只是噩夢而已。」她一邊說,一邊繼續撫摸麗莎的金髮。麗莎漸漸地變得平靜多了。
就在這時,凱西急匆匆地趕到了。
她兩眼通紅,撲到自己雙胞胎姐姐的床邊,「噢,謝天謝地!我聽到消息的時候都快嚇暈了!」
她抓著麗莎的手抽噎了幾聲,沙啞地說道:「如果你……你出了事,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跟爸媽說……他們總說要我照顧好你。」
「噢,別哭得像個小孩似的。我可不需要你照顧。」麗莎擠出一個僵硬的傻笑安慰道。她現在忽然變得像一個真正的姐姐了。
凱西趕緊擦乾了眼淚,「那麼你還好嗎?沒受傷吧?」
「沒,一點傷都沒有。」麗莎說。
「別擔心,她會好起來的。」龐弗雷夫人在一旁安慰道,「我已經讓她喝下了安神劑。現在她只需要好好地睡一覺。」
「謝謝你。」凱西說道,她轉頭望向厄莎,「你也是,謝謝你,格林小姐。」
「我什麼也沒做。」厄莎抿著嘴唇勉強地微笑道,「麗莎是個非常堅強的女孩。」
當她們再次看向麗莎的時候,麗莎卻已經閉著眼睛呼呼睡著了——看樣子安神藥水的作用非常有效。
*
厄莎陪著雙胞塔姐妹在校醫院裡呆了好久。最後,凱西趴在麗莎的病床旁睡著了。厄莎看了一下懷錶,發覺現在已經是半夜了。
她忽然想起西裡斯還在辦公室裡等她。於是她輕手輕腳地離開了校醫院,快步回到了辦公室。
等到她推開辦公室的門時,她發覺西裡斯已經躺在她的沙發上睡著了。
她走到西裡斯的身邊,低頭注視著他熟睡的臉。幾縷髮絲將他的臉擋住了,厄莎忍不住伸手將他的頭髮攏到了一邊。
西裡斯輕輕地動了一下身子,但是他沒有立刻醒來。
厄莎在沙發上坐了下來,久久地凝視著那張表情安逸的臉,忽然覺得一陣困倦湧上心頭。
於是她靠在西裡斯身邊躺了下來,將自己的臉頰貼在他的胸口聆聽他沉穩的心跳。然後她伸出一條胳膊抱住他,一隻手搭在了他的手背上。
溫暖的氣息環繞著她,讓她覺得前所未有的安心。於是她很快就睡著了。
悠于 2016-4-29 21:02
第043章 疑雲重重
第二天早上,厄莎突然從睡夢中醒來。
「我吵醒你了?」西裡斯輕聲在她耳邊說道。
厄莎搖了搖頭。她感覺自己的脖子因為保持著同一個姿勢而酸疼萬分,於是她翻了個身,將自己的臉埋在西裡斯的前襟上。
「現在幾點了?」她悶聲問道。
「六點四十。」西裡斯回答,「你還可以再睡一會兒。」
「不了,我已經醒了。」厄莎深吸一口氣,讓自己的鼻腔充滿了西裡斯身上熟悉的味道。她忍不住嘴角揚起一個滿足的弧度。然後她坐了起來,伸了一個懶腰。
西裡斯也從沙發上坐了起來。
「你昨晚什麼時候回來的?」他問道,聲音中帶著剛睡醒時特有的慵懶和沙啞。
「我不知道。大概淩晨兩點多吧。」厄莎說。
西裡斯伸出胳膊將她攬住,「那麼麗莎怎麼樣了?」
「她沒受傷,就是被嚇到了。我想她會好起來的。」厄莎說,「鄧布利多說她中的咒語並不嚴重。」
「那真是太好了。」西裡斯看上去稍微松了口氣,「那麼她說是誰襲擊她的了嗎?」
「沒。」厄莎蹙眉說道,「她說她沒有看到襲擊者。那個人從背後突然給她念咒,她沒能看到那傢伙的長相。」
「這可真奇怪。」西裡斯也皺起了眉頭,「那個人為什麼要這樣做?」
厄莎歎了口氣,「我也不知道。他們說那個黑魔法施展得並不高明,如果是魔力強大的人施展了那個咒語,麗莎很可能會因此再也醒不過來了。」
「這麼說,很可能是學生幹的?」西裡斯挑起眉問道。
「很可能。」厄莎說,「不過我很難想像……真的會有學生想要傷害他的同學嗎?這太可怕了。我寧願相信那個學生只是想嚇唬一下麗莎罷了。」
西裡斯沒有給予評價。他沉默了一下,然後從沙發上一躍而起,沖厄莎咧嘴一笑,「去吃早餐嗎?」
「好的。」厄莎微笑著回答。
*
上午的魔藥課上,很多人都向厄莎詢問了麗莎•貝克的情況,有些人甚至還緊張兮兮地問厄莎是不是食死徒潛入了霍格沃茨。
厄莎不得不安撫那些學生,告訴他們沒有證據證明是食死徒做的。
「這麼說,我們當中有人用黑魔法對付他的同學?」一個臉上長滿了青春痘的男孩問道。
一陣嗡嗡的議論聲頓時響起。
厄莎不知道該怎麼應付這種情況,她只能裝出一副淡定的模樣,告訴大家稍安勿躁。
「我們會調查清楚是誰襲擊的麗莎的。」她對學生們說,並且重複了今天早餐時鄧布利多說過的話,「這段時間請大家嚴格遵守宵禁時間,外出的時候最好兩個人一組。」
吃午餐的時候,厄莎忽然感覺有人站在自己面前。她看到一個戴著眼鏡,身材矮胖的男孩正神色不安地站在自己的面前。
她回憶了半秒鐘才想起他的名字,因為他平時實在太不起眼了。她記得他是赫奇帕奇的五年級學生。厄莎幾乎很少見他舉手發言,而且他的論文成績也非常普通。
「斯通先生?」她眨了一下眼睛,「你有事嗎?」
「呃……」那個男孩臉紅了,用謹慎的語氣說道,「我能問您一個問題嗎?」
「噢,當然。」厄莎說。
「……她真的沒事嗎?」斯通小聲說,「我是說麗莎•貝克。我聽他們說,她中了一種很厲害的黑魔法。」
「她沒事。」厄莎微笑著說。
「噢。」那個男孩遲疑了一下,「那太好了。」
但是厄莎卻敏銳地發覺他的表情有點不自然。在聽說麗莎無恙的瞬間,他並沒有露出松了口氣的表情,反而看上去更不安了。
「你知道些什麼嗎,斯通先生?」厄莎問。
「不,我什麼也不知道。」男孩立刻回答,然後抿了一下嘴唇。
就算不用觀察斯通的表情,僅僅是從他微微上揚的語調就能知道他非常緊張。
厄莎不免更加懷疑了。她總覺得那男孩在害怕什麼,所以才不敢告訴厄莎實話。
她強迫自己用非常平靜的語調說道:「呃……斯通先生,如果你看到了什麼,請儘管告訴我。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你的。」
他們的談話成功吸引了和麥格教授的注意。她正坐在和厄莎隔了一個空座位的地方。她關切地注視著這邊,似乎也在等待著斯通的回答。
斯通遲疑了幾秒,「……我看見了。」
「看見什麼?」厄莎輕聲說。
「我看見襲擊麗莎的人了。」他說。
厄莎的心跳得飛快,但是她依舊強忍著保持鎮定,「是誰?」
「我沒看見他的臉。他個子很高,黑頭發,穿著校服長袍。」斯通說,「不過我從他的背影認出他了。」
「他是誰?」麥格教授蹙眉問道。
斯通緊張地瞥了一眼麥格教授,有點結巴地回答:「……我想那是西裡斯,西裡斯•布萊克,教授。」
厄莎的表情僵住了,不敢置信地瞪著斯通。
「西裡斯•布萊克?」麥格教授吃驚地高聲說道,「你確定嗎?」她的話成功吸引了其他幾個仍在用餐的教授的注意。
「我想是的。」斯通小聲說。
「那不可能。」厄莎毫不遲疑地說。
這下所有人都看向她了。
「你並沒有看到他的臉,為什麼這麼肯定是他呢?」麥格教授皺眉問道。她似乎也不敢相信是西裡斯干的。
「我問過格蘭芬多的學生了。」斯通的語氣變得堅定了一點,「他們都說布萊克昨天晚上沒在寢室,誰也不知道他去哪兒了。而且……」他忽然停住了。
「而且什麼?」麥格教授問道。
「而且,我曾經見過他用惡咒欺負其他的學生。」斯通低聲回答。
「什麼?」厄莎吃驚地睜大眼。
「好吧……他確實做過這種事。說實話,這些年我可沒少給他關禁閉。」麥格教授歎了口氣,「不過我一直以為那些只是普通惡作劇而已。告訴我你都知道些什麼,斯通先生?」
斯通咽了一下唾沫,「有一次他故意把我關進了天文臺——和血人巴羅一起。我嚇壞了,差點從天文臺上摔下去。」他說到這裡,忍不住打了個顫,「他和他的朋友們都是惡魔,教授。他們幹過很多壞事,很多學生都很怕他們。」
厄莎不禁想起了西裡斯曾經說過的那件事。他說他曾經不小心把雷古勒斯和一隻柏格特關在一起。
——但那只是一次意外,不是嗎?
厄莎覺得自己應該相信西裡斯。而且她是唯一能更證明西裡斯昨天並沒有襲擊麗莎的人。
「不可能是西裡斯。」她沙啞地說。
「為什麼這麼說?」麥格轉頭嚴肅地看向厄莎。
厄莎吸了口氣,下定決心說道:「……因為他昨天晚上一直在我的辦公室裡。」
*
隨後,厄莎不得不花了一番功夫讓麥格教授相信西裡斯昨晚一直在她的辦公室裡補習功課,因為他最近的成績一直在下滑。
在麥格教授的進一步詢問下,斯通似乎也有點糊塗了。他開始表示自己也不確定那個人是不是西裡斯。
「我沒看到他的臉,教授。」他的臉頰漲得通紅,「所以……也可能是我看錯了。」
麥格教授最終看上去相信了厄莎的話,但是她仍然有點兒心懷疑慮。
「我們通常不給某個學生單獨補課。」麥格教授皺眉對厄莎說,「而且你還很年輕。為了避免不必要的流言蜚語,以後請你都不要這樣做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嗎,格林小姐?」
厄莎當然知道她指的是什麼。
她艱難地點了一下頭。一想到以後她必須要曝光她和西裡斯的戀情,她的胃部便難受地緊縮了起來。
「現在唯一的問題是,」麥格教授若有所思地說道,她的眉頭皺得更緊了,「斯通先生究竟把誰當做了西裡斯•布萊克?」
*
午餐過後,厄莎先去了一趟校醫院,打算探望一下麗莎。
在去校醫院的路上,她碰到了正從那裡離開的凱西。
凱西神色疲倦,明顯的黑眼圈說明她昨晚一直都沒怎麼睡。
「回去好好休息吧。」厄莎安慰她說道,「我會替你陪著麗莎的。我今天下午沒課。」
「謝謝你,格林小姐。」凱西疲憊地微笑道,「不過我剛剛把校醫院的大門鎖上了——是龐弗雷夫人要求我這樣做的。不過你可以向她借一下鑰匙。」
告別了凱西之後,厄莎先去了一趟龐弗雷夫人的辦公室。借到鑰匙之後,她來到了校醫院的門口。
一件不同尋常的事情讓她的心臟緊縮了一下。
——校醫院的大門正微微敞開著。
第044章 校醫院修
午餐的時候西裡斯一直在留意厄莎的方向。
一個矮胖的男孩正在跟她說話,她的表情異常嚴肅,看上去和平時完全不一樣。
「那個傢伙是誰?」西裡斯微微蹙眉,低聲念叨。
「哪個?」萊姆斯抬起頭。他的眼圈深陷,面色憔悴,面前的午餐基本上都沒怎麼動過。
「就是那個。」西裡斯說,「正在跟厄莎說話的那個。」
萊姆斯注視著那個男孩的背影幾秒鐘,「噢,他好像是赫奇帕奇的,名字叫傑瑞•斯通或者傑森•斯通什麼的。」他蹙眉想了一下,「等下,我想起來了——你四年級的時候曾經把他關進了天文臺,還記得嗎?」
西裡斯完全想不起來了。
「我做過那種事?」他挑了一下一邊的眉毛,有點驚訝地說道,「我為什麼要那麼做?」
「好像是他給莉莉•伊萬斯寫了一封情書。」萊姆斯說,「詹姆說想嚇唬他一下,你就把他騙到了天文臺,然後把他鎖在那兒一整晚。」
聽到這些,西裡斯終於想起來了。
「噢,月亮臉,你不會把我曾經幹過的那些傻事都記得一清二楚吧!」他無奈地笑道。
萊姆斯聳了一下肩膀,露出一個略顯疲憊的微笑,「差不多吧。」
「不過那傢伙在跟厄莎說什麼?」西裡斯再次看向了厄莎的方向。
他發覺麥格教授也加入了他們兩個的談話。
這時,那兩人忽然幾乎同時看向了西裡斯這邊。西裡斯趕緊假裝若無其事地別過頭去。
——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隱約感到這件事和自己有關。
難道是厄莎和他的戀情曝光了?他不禁聯想到這一點
。
不過他並不擔心這個。如果他們的事情真的被發現了,他完全可以和厄莎一起離開這裡。他早就想這樣做了,現在頂多算是把那個計畫提前了而已。
實際上,他已經和羅伯特太太的兩個兒子談好了價錢,並且交了一部分訂金。那棟房子基本上已經是屬於他的了。
等到西裡斯再回頭看過去的時候,那個叫斯通的男孩已經離開了,而厄莎和麥格則在低頭交談著什麼。
很快,厄莎就站了起來,匆匆地向門口走去。她臉上掛著憂心忡忡的表情,看上去似乎在為什麼事情而感到異常擔憂。
西裡斯猛地站了起來,在萊姆斯驚訝的注視中匆匆地離開了。
「你去哪兒?」萊姆斯叫道,「別忘了詹姆等下讓我們去球場找他!」
西裡斯沒理會他,而是快步走出了大廳。
他一直遠遠地跟在厄莎的身後。他很快便意識到她正在前往校醫院的路上。
他並不想跟蹤她,只是想等到沒人的時候再叫住她而已。但是當他走過一個拐角時,忽然發覺厄莎正在跟雙胞胎姐妹中的凱西•貝克說話。
他不禁放慢了腳步。凱西並沒有注意到他。
很快,厄莎就跟凱西告了別。她轉過身,向走廊的另外一頭走去,看樣子是去了龐弗雷夫人的辦公室。
西裡斯打算到校醫院門口等她回來。
他發覺校醫院的大門微微敞開著,但是他並沒有懷疑什麼,而是直接推門走了進去。
但是他立刻發覺事情有點不對勁兒。
病床的帷帳是敞開著的,床上的被子淩亂地堆在一角,而床上空空如也。
——麗莎•貝克不見了。
這時,他身後忽然傳來一陣輕微的響動。
他剛想回頭,卻一雙手死死地勒住了脖子。
*
厄莎剛想推開門走進病房,卻聽到了一聲尖叫從裡面傳來。
她嚇了一跳,連忙推開門走了進去。
緊接著,她因為眼前的一幕震驚地僵住了。
西裡斯正一隻手抓著麗莎的胳膊將她按在床上,另外一隻手中的魔杖正指著麗莎。
麗莎正在驚慌失措地尖叫著,同時瘋狂地掙扎著,一隻手還狠狠地扯住了西裡斯的頭髮。西裡斯頓時發出一聲吃痛的咒駡。
「救命!」麗莎尖叫道,「不要——救命!」
厄莎來不及多想,她舉起魔杖叫道:「除你武器!」
西裡斯手中的魔杖頓時飛了出去。他下意識地鬆開了麗莎,氣喘吁吁地後退了幾步。
麗莎看上去嚇壞了。她在床上抽泣著,身體蜷縮成了一團。
厄莎快步走了過去將麗莎攬在懷裡。然後她抬起頭蹙眉看向西裡斯。
而西裡斯的眼神中充滿了迷惑。他看上去和厄莎一樣並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
「到底發生了什麼?」厄莎問道。
「……我不知道。」西裡斯蹙眉沙啞地回答,「她突然從背後襲擊我,掐住了我的脖子。」
厄莎轉頭看向麗莎。她托起麗莎滿是淚痕的臉,低聲問道:「告訴我,麗莎,剛才到底怎麼回事?」
麗莎啜泣著猛地搖頭。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不斷地重複著這句話,「求求你,不要傷害我,不要!」
這時,龐弗雷夫人突然快步走了進來。
「噢,梅林的鬍子。」她蹙眉驚訝道,「你們到底在幹什麼?!」
她一把推開厄莎,然後仔細地查看了麗莎的情況。
麗莎渾身發抖,臉色慘白,看上去就像受到了極度的驚嚇。
「別傷害我……別……」她抱著頭抽泣著說道,「不要……不要……」
「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的情況不穩定。」龐弗雷夫人憂心忡忡地說道,「我想那個咒語對她的影響要比我想像的深……我想她只能去聖芒戈醫院接受進一步的治療了。」她匆匆地從床頭櫃拿起了一瓶藥水,語氣溫柔地對麗莎說道:「喝下它吧,親愛的……喝下它你就會好多了。」
麗莎顫抖著嘴唇喝了一小口藥水。過了沒多久,她就倒在床上昏睡了過去。
龐弗雷夫人松了口氣,她轉過身怒氣衝衝地看著西裡斯和厄莎。
「我說了她需要靜養,你們剛才到底幹了什麼?」她壓低聲音呵斥道。
「我們……」厄莎轉頭看向了西裡斯。
西裡斯卻斬釘截鐵地說道:「我們什麼也沒做。她還好嗎?」
可是龐弗雷夫人卻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出去。」她冷冷地命令道,然後當著他們兩個的面猛地拉上了帷帳的簾子。
*
「告訴我,西裡斯,剛才到底是怎麼回事?」在離開校醫院之後,厄莎皺眉問道。
「我已經告訴你了。」西裡斯歎了口氣,「我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她突然從背後襲擊我,我只好轉過身反抗,結果被你撞見了。這就是事情的全部。」
厄莎沉默不語地看著地面。
她一點不想懷疑西裡斯。但是剛剛斯通所說的話卻忽然浮現在她的腦海中。
「西裡斯。」她遲疑著開口說道,「你昨天——"
西裡斯猛地扭過頭,灰色的眼睛直勾勾地注視著她,似乎想搞清楚她到底在想什麼。
於是,她停下腳步,抬起頭望著年輕人英俊的臉。
她知道西裡斯偶爾會做一些事情,不過那些只是愚蠢的玩笑和惡作劇罷了。但是她相信,他絕對不可能傷害他的同學。
「對不起。」她突然低聲說道。
西裡斯有點驚訝地挑了一下眉毛。
「幹嘛道歉?」
他伸出手親昵地捏了一下厄莎的臉頰,然後就像從前許多次那樣迅速地吻了一下她的額頭。
明明已經有過許多次親密的接觸了,但是厄莎還是感到被他吻過的地方迅速地灼燒了起來。
「我在擔心麗莎。」厄莎輕咳了一聲說道。
「實際上,我也很擔心麗莎。」西裡斯的額頭抵在她的額頭上,同時低聲說道,「她看上去情況不太妙。知道嗎?剛才她發瘋的時候差點把我勒死。」
大概是看出了厄莎露出的憂慮神色,西裡斯忽然嘴角翹起,微笑著安撫道:「不過我相信聖芒戈醫院的人肯定會有辦法治好她的。」
第045章 久違的親密
第二天,預言家日報刊登了一名學生被黑魔法擊中的新聞,不過它把名字隱去了。
魔法部似乎認為這只是一次性質惡劣的惡作劇而已,和食死徒並無關聯。於是他們並沒有因此增派駐紮在霍格沃茨的傲羅。
但是厄莎總覺得事情有點不太對勁兒。
西裡斯告訴她,他在進入校醫院之前那扇門就是開著的。這說明有人在凱西離開之後把門打開過。
「也許是麗莎開的門。」西裡斯說。
厄莎皺眉說道:「如果是她打開的門,那麼她為什麼要那麼做?」
「我不知道。我沒有看到任何人進出。」西裡斯說,「也許只是凱西忘記了鎖門。」
「他們說麗莎受到了驚嚇才會突然那樣。」厄莎擔憂地說,「我想當時肯定發生了什麼。」
「等到麗莎恢復之後,她會告訴我們真相的。」西裡斯打了個哈欠說道,「現在我們怎麼猜也沒有用。」
他懶洋洋地向後仰倒將自己陷入柔軟的沙發中。然後他拉住厄莎的胳膊讓她倒在自己的身邊。
此時他們兩個正呆在厄莎的辦公室裡。厄莎不久前剛剛點燃了一支熏香,清淡的香氣彌漫在整個辦公室中,配合著煤油燈散發的橘色光芒,營造了一種溫暖舒適的氛圍。
厄莎順勢抱住他,將下巴擱在他的肩膀上,滿足地眯起了眼睛。
她在想,如果有一種魔法能讓時間在此刻靜止,她肯定會毫不猶豫地施展它的。
西裡斯看上去有點困倦。今天上課的時候,他就一直沒精打采的,看上去似乎昨晚沒怎麼睡好。
過了一小會兒,厄莎抬起頭,卻發現西裡斯竟然已經睡著了。
他的嘴巴因為仰著頭的緣故微微地張開著,一雙修長的眉毛正微微地蹙起。
厄莎輕笑了起來。
她伸出手摩挲著西裡斯柔軟的嘴唇,惡作劇地將手指探進他的唇瓣。
西裡斯抿了一下嘴唇,動了動身子,但是並沒有馬上醒來。
厄莎從沙發上坐直了身體,凝視著西裡斯的睡臉。他的嘴唇有點沾濕了,看上去是那麼具有誘惑性。她盯著他微微開啟的柔軟唇瓣,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最後她終於忍不住盡可能輕柔地貼在了他的嘴唇上。
……他是我的。
厄莎因為那個偷吻而變得有點頭昏腦漲,但是這個念頭卻清晰地浮現了出來。
她的視線緩緩下滑,落在了西裡斯微微敞開的衣領上。
她的心臟頓時砰砰地跳了起來,呼吸也變得急促了。
天知道她曾經多少次妄想解開那上面幾個礙事的扣子。於是她也這麼做了,然後被自己大大膽稍稍嚇了一跳。
不過她並沒有停下動作。她低頭將細碎的吻落在西裡斯的嘴唇,和他的鎖骨上。她深呼吸著,盡可能是感受著他的味道。
西裡斯看上去仍然在熟睡狀態,並沒有因為厄莎的動作而醒來。
而厄莎則仍然沉浸在新奇的探索中。她最後翻了個身,跨過西裡斯的身體,兩腿分開跪坐在沙發上。
她不敢驚醒他,於是她並沒有坐在他的腿上。她伸出手替他攏過頭髮,然後再次親了一下他的嘴唇。
……然後呢?
她忽然清醒了一點,頓時有點手足無措。
這時,西裡斯的嘴角忽然微微地揚起了。
厄莎微微地睜大了眼睛。
「你在幹什麼,格林小姐?」他聲音微啞地說道。
「我……」厄莎的頭髮迅速地變成了亮紅色。她動了一下,打算從西裡斯的身上下來。
但是西裡斯卻按住了她。
「繼續吧。」他眨了一下眼睛,臉上掛著忍笑的表情,聲音變得更沙啞了,「繼續你剛才想做的。」
「噢,我什麼也沒想。」厄莎狡辯。
她突然隔著褲子感覺到自己坐著的地方正硌著什麼東西。
她就像被燙到了一樣驚訝地渾身僵直了。
「我可沒——」她有點結巴地解釋,「我剛才沒想讓你——」
「這是自然反應。」西裡斯語調輕鬆地說道,然後他忽然伸出胳膊將她摟住。
兩具年輕的軀體緊緊地貼在了一起。
西裡斯沖厄莎微微一笑。他忽然抬手將衣服的扣子解開了幾個,將厄莎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他嘴唇磨蹭著她的耳垂,「感受我……」
厄莎臉紅著捏了幾下富有彈性的胸肌。
它就想她印象中的一樣,手感好極了。
西裡斯將手伸進了她的衣服裡,但是她沒有阻止——她幹嘛要阻止?
她渾渾噩噩地感覺到西裡斯的手伸到了她背後的搭扣,解開了她的胸罩。
她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向後退縮了一下。
西裡斯趕緊抓住了她,但是他們還是重心不穩地向一旁倒了下去。
她側身摔在了地面上,而西裡斯正壓在她的身上。
西裡斯似乎覺得很好笑,他吃吃地輕笑著,但是仍然不肯從厄莎身上下去。
「我不能呼吸了。」她呻.吟著說。
西裡斯將身體支撐起來一些。他俯視著她,然後低頭有點急切地親吻她。
厄莎沒有立刻閉上眼睛,她發覺西裡斯的眼睛似乎比平時更加深邃。
「我愛你,厄莎。」他呢喃地說道。然後他發出一聲略帶自嘲的短促笑聲,「看來我已經沒法再忍耐了。」
厄莎當然知道他指的是什麼。
堅硬的物體正在她的身體上緩慢地摩擦著。裡斯專注地凝視著她,微啟的嘴唇之間吐出一聲歎息。
自從上次在掃帚間被打斷了之後,他們就再也沒親密過。這對於一對身體完全正常的年輕人來說簡直就是煎熬——尤其是在他們早就已經品嘗過初夜之後。
於是她伸出手溫柔地撫摸西裡斯的黑髮,一條小腿搭在了他的腿上,像是在邀請他。
「可以的。」她沙啞地低聲說,「我願意,西裡斯。」
*
厄莎感到西裡斯的手攀上了自己的前胸。他解開她的衣服扣子,溫柔地親吻她的肌膚。
她自始自終都注視著他,注視著他在自己身上種下一簇又一簇火熱的吻。
很快,西裡斯解開了腰帶。他將厄莎的腿抬高,將自己的堅硬部分抵在厄莎的底褲上。
厄莎感到那東西在摩擦自己脆弱的地方,一陣古怪的快感讓她無法忍耐地發出一聲呻.吟。
「你有感覺了,對嗎?」西裡斯輕笑了一聲說道,「喜歡這樣嗎?」
厄莎緊咬著嘴唇,說不出話來。她有點埋怨地瞪著西裡斯——她當然有感覺了,這是顯而易見的。
「告訴我。」西裡斯再次懇求地說道。他若即若離地親吻她的嘴唇,「……告訴我你想要我。」
厄莎說不出這樣的話。
她咬著嘴唇,遲疑了一下,聲音沙啞地說道:「……我愛你。」
西裡斯略顯驚訝地眨了一下眼,然後他笑了。
「這樣說也不壞。」他輕聲說。
他輕輕地拉下厄莎的底褲,然後抽了一口氣。他眯起眼睛,像是強忍著衝動一樣,小心翼翼地將滾燙的前端對準了她。
那東西緩緩地擠入了她的身體。
——就和第一次一樣疼。
但是厄莎忍住了。她的腿纏上了西裡斯的腰部,渾身因為疼痛而緊繃了起來。
「放鬆……」西裡斯咬著牙關說道,「只要放鬆你就不會疼了。相信我。」
「沒關係,不是很疼。」厄莎耳語般地小聲說道。
她並沒有撒謊。因為她發覺自己其實正在渴望西裡斯的進入。她想要他——就像他說的那樣,她渴望被自己的愛人佔有。
悠于 2016-4-29 21:03
第046章 接近真相
西裡斯腰部用力,最後完全地進入了她的身體。
灼燒的痛覺清楚地從下面傳來,但是她沒有發出聲音。而她的靈魂卻抽離了軀體,因為他們如此緊密的結合而感到一陣陣顫抖的歡愉。
「……我現在……」西裡斯艱難地說道,「要動起來了。」
厄莎點了點頭,表示她已經準備好了。
西裡斯深呼吸了一下,然後緩緩地抽出,再緩緩進入。
他英俊的臉正因為快感而泛起潮紅。他微微張開嘴跟隨著下身的頻率急促地呼吸著,喘息聲迴響在辦公室中。
漸漸地,厄莎感到疼痛已經開始逐漸地變成了麻木。
西裡斯忽然加大了戳刺的力度。
厄莎感到自己的內部的一點被碰觸了。她的身體頓時就像蝦米一樣弓了起來,一陣陌生的酥麻感從她的背脊迅速地升起。她甚至有點被嚇到了。
她的渾身癱軟,兩腿無力地勾著西裡斯。
西裡斯低下頭吻她敏感的脖子,呢喃地說:「……太棒了,寶貝兒。噢……老天。」
「西裡斯……噢,西裡斯。」厄莎從喉嚨裡低沉地擠出他的名字。她腳趾緊緊地蜷縮了起來,呼喚他的名字讓她感到更加興奮,因為這讓她更加深刻地清楚正在進入她的人是誰。
西裡斯大口地喘息著,重重地撞擊著她,一次又一次地完全地插.入她的身體。
兩具年輕的軀體在深紫色的地毯上糾纏著。他們在盡情地享受著戀人之間最極致的歡愉,這是上帝賜予愛人們的權利。
厄莎感到身體和靈魂都被充實得滿滿的。疼痛和逐漸聚集的快感交織在了一起,最後化成了一**沒有止境的浪潮,將她一點點地推向了巔峰。
在西裡斯重重地戳進來一次之後,厄莎的身體劇烈地顫抖了起來。
「哦,我的上帝——」她沙啞地叫道,兩隻手死死地抓住了西裡斯的肩膀。
巨浪般的快感讓她的大腦完全停止了思考。
西裡斯也幾乎在同時攀上了頂端。他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額頭抵在了厄莎的下巴上。
*
厄莎氣喘吁吁地仰著頭躺在地毯上。
西裡斯擁抱著她,親吻著她的額頭。她心滿意足地眯起眼,轉個身枕著他的胳膊。
「感覺怎麼樣?」西裡斯問道。
他微笑著注視著她,好像在等待她的稱讚。
「呃……還不錯。」厄莎臉紅著訥訥地說道,「事實上,棒極了。」
「我也感覺好極了。」西裡斯直言不諱地說道,他親吻她的臉頰,在她耳邊說道,「再來一次?」
厄莎驚訝地轉過頭。
「我只是開玩笑的。」西裡斯咧嘴笑道,「我們沒有多少時間了。我必須在宵禁之前回去。」
厄莎坐了起來,看著西裡斯穿好褲子拉上拉鍊。她站起來幫助他系上了襯衫的扣子。
「那麼明天見,厄莎。」他微笑著說。
厄莎的目光滑下,看到他的脖子上還殘留了一點紅痕——那是她剛剛抓出來的痕跡。她不禁臉紅了。
「明天見。」她清了清嗓子,沙啞地說道。
*
第二天傍晚,西裡斯並沒有去厄莎的辦公室,但是他在她的辦公桌上留了一張紙條。
「今晚我要去陪詹姆進行魁地奇訓練。」他龍飛鳳舞的筆跡這樣寫道,「所以很抱歉不能來見你了。明天見。我愛你。」
厄莎盯著那句「我愛你」,嘴角微微地翹了起來。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把那張紙條放下。
然後她抽出一張信紙,給她媽媽寫了一封簡短的問候信。
隨後,她打算去走廊裡巡視一圈。
從上個星期開始,傲羅們就不再全天候地保護她了,不過他們並沒有放鬆對霍格沃茨入口的守衛。教授們決定輪流巡視走廊,因為宵禁時間提前了,所以他們必須保證那些喜歡調皮搗蛋的學生在八點之前都回到自己的該在的地方。
在警告了兩個笑嘻嘻地從走廊裡跑過的低年級男生之後,厄莎轉了身決定回去。
但是她忽然想起自己還沒把給她媽媽的信寄出去。於是她決定先去一趟貓頭鷹棚屋。
貓頭鷹棚屋附近一個人影也看不到。平時是不會有學生到這裡來的,而且宵禁時間馬上就要到了。
可是當她快要走到棚屋的時候,卻聽到一陣爭執聲從旁邊的走廊傳來。
「我說了,別管我。」一個聲音焦躁地說道,「這和你沒關係。」
「你是我的侄子……你父親死之前讓我照顧你。」另外一個聲音低沉地說道,「聽著,那個女孩……」
那個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幾乎快聽不見了。
一開始的那個聲音發出一聲刺耳的冷笑,「你竟然教唆我做這種事?你知道這樣做的後果嗎?」
就在這時,一隻該死的穀倉貓頭鷹發出一聲刺耳的大叫。
那兩個人頓時停止了交談。
緊接著,一陣輕微的腳步聲響起。看樣子他們已經離開了。
厄莎覺得第一個聲音有點耳熟。那肯定屬於某個學生。
那麼第二個聲音呢?
因為那傢伙故意把聲音壓得很低,所以厄莎沒能聽出來他的身份。
她小心翼翼地探頭向走廊的那頭望了一眼,遺憾的是他們已經消失不見了。
*
週六的傍晚,厄莎去了一趟聖芒戈醫院。
麗莎的情況已經穩定多了,不過還是有點容易受到驚嚇。那個咒語對她的精神造成的損害比預計的要嚴重。治療師說,她需要再靜養一個星期才能回學校上課。
「我不記得在校醫院發生了什麼了。」麗莎皺眉對厄莎說,「老天,我真的差點掐死西裡斯嗎?」
「別想那些了。」厄莎輕聲安慰她,「你現在只需要好好休息。」
這時,她看到麗莎的床頭擺著一束漂亮的黃玫瑰。
麗莎順著她的目光看了一眼黃玫瑰,「噢,那束花是今天早上我的治療師送過來的。很漂亮,不是嗎?凱西非說我有什麼神秘的傾慕者了。」
黃玫瑰代表歉意。厄莎忍不住心想。但是她沒有說出口,而是有點懷疑地仔細觀察了一下那束花。
——花束上沒有任何卡片。
也許送花的人並不清楚黃玫瑰的含義。厄莎暗自對自己說。
隨後,她詢問了麗莎的治療師。治療師說,那束玫瑰是放在麗莎的病房門口的。
「我今天一大早就看到它躺那裡。」那個皮膚蒼白,身材瘦高的治療師說,「我沒看到是送花的人是誰。如果你想知道的話,我可以查一下探視名單。」
「好吧,請我幫我查一下。」厄莎說。
但是他們沒能從名單上獲得任何資訊。名單上面只有麗莎的家人和厄莎她自己的名字而已。
「很抱歉我沒能幫到你。」治療師說。
「沒關係。」厄莎說。
「對了。」治療師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我今天早上收到玫瑰之後,遠遠地看到一個男人正站在走廊的那頭。他在看到我之後就立刻轉身走了。我想也許那束花是他送的。」
「你看到那個人的長相了嗎?」
治療師蹙眉想了一會兒,「黑頭發,個子挺高的。」
厄莎的心臟緊縮了一下。這和斯通的描述完全一樣。難道那束花真的是那個襲擊者送來的嗎?
「他看上去多大年紀?」厄莎問道,「你覺得他可能是霍格沃茨的學生嗎?」
治療師睜大眼睛,「噢,肯定不是。那是個中年男人,戴著眼鏡,穿著一身深灰色的外袍。」
「中年男人?」厄莎驚訝道。
「是的,」治療師皺眉說道,「而且說實話……我總覺得在哪兒見過他。」
厄莎忍不住懇求地說道:「請想一想。」
治療師想了幾秒鐘,然後露出一個充滿歉意的微笑,「對不起,我想不起來。這樣吧,如果我想起什麼就寫信告訴你,好嗎?」
厄莎只好同意了。她把自己的名字告訴了他,讓他寄信到霍格沃茨。
「噢,你是霍格沃茨的教授?」治療師有點詫異地說道,「你看上去那麼年輕!」
「還不算教授,我只是代課教師。」厄莎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道。
厄莎跟他道了別,轉身就要離開了。
「等一下——」治療師忽然睜大眼,「我想起來那個傢伙是誰了。」
厄莎猛地停下腳步,扭過頭看向他。
「我以前在雜誌上見過他的照片,他在學術界還算挺有名氣的。」治療師說,「我聽說他現在好像是霍格沃茨的教授。」
「你說的他到底是誰?」
「——就是穆雷根啊。」他說,「理查•穆雷根。」
第047章 最好的找球手
「穆雷根教授?」厄莎驚訝地看著他,「教黑魔法防禦術的穆雷根教授嗎?」
「說實話,我也不是百分之百確定。」那個治療師說,「因為我只在雜誌上看過他的照片。」
厄莎和他道了謝,就離開了聖芒戈醫院。
如果送花的人真的是穆雷根教授,那他為什麼要那樣做?
這絕對不是出於教授對學生的關心——如果是這樣,他沒必要悄悄地把花放在門口,甚至連一張卡片都不留。
厄莎覺得自己有必要跟穆雷根教授談談。
回到霍格沃茨之後,她去了一趟教員休息室尋找穆雷根教授。弗立維教授卻告訴厄莎,穆雷根教授現在不在霍格沃茨,要到下週一才會回來。
於是厄莎只好暫時放棄了。
*
週六舉行了一場魁地奇比賽,格蘭芬多對斯萊特林。
賽場再次被歡呼的浪潮包圍了。教員看臺上果然沒有穆雷根教授的蹤跡。
這一次格蘭芬多發揮出色,追球手詹姆給格蘭芬多贏得了不少分數。斯萊特林的找球手雷古勒斯•布萊克抓住了金色飛賊,給斯萊特林贏得了寶貴的一百五十分。
格蘭芬多以十分的微弱劣勢輸掉了比賽。金紅色的看臺籠罩在一片沮喪的氣氛中,而斯萊特林們則爆發了一陣歡呼。他們嘴裡喊著雷古勒斯的名字,興奮地揮舞著手中銀綠色的旗幟。
「看來今年的魁地奇獎盃很可能要歸斯萊特林了。」弗立維教授歎息著對厄莎說,「自從去年約翰•斯圖爾特畢業之後,我們學院就再沒出過一個厲害的找球手……」
厄莎沒有聽他念叨,而是被一個男孩的身影吸引了目光。那是一個黑色短髮的瘦高個兒的男孩。他扛著飛天掃帚,慢吞吞地走在斯萊特林隊員們的最後。和其他面露歡喜的男孩不同,他陰沉著臉看向歡呼的人群,似乎對那些喊著「雷古勒斯」的學生有點不滿。
厄莎記得他,他是斯萊特林球隊的隊長羅齊爾,和詹姆一樣是個追球手。
她倒是有點兒理解他的心情。他才是球隊的隊長,可是卻沒人在意他。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了雷古勒斯的身上。
「你支持哪個球隊?」弗立維教授忽然問道,成功地吸引了厄莎的注意。
厄莎回過頭,「呃……我不太瞭解魁地奇。」
「那麼我建議你可以先看看查理火炮隊的比賽。」弗立維教授對她說道,很顯然他仍然沉浸在對魁地奇的熱情中。
厄莎只好聽他滔滔不絕地講述關於球隊和比賽的事情,而弗立維教授則因為終於有了聽眾而變得更加興奮。
吃晚餐的時候,弗立維教授轉而跟洛克伍德教授討論教學上的事情。厄莎終於得到了一絲短暫的清淨。
她抬起頭,卻不小心跟西裡斯的目光相撞。
他們隔著數十個毫無知覺的學生對視著。
西裡斯快速地舔了一下嘴唇,沖她露出一個曖昧的微笑。
厄莎的心跳快了幾分。她忍不住想起了那天晚上在辦公室的地毯上發生的一切。他們曾經那麼親密地糾纏在一起。
她立刻感覺自己的臉頰有點發燙。
——現在根本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她警告自己。
她沖西裡斯露出了一個淺笑,然後趕緊低下頭繼續吃東西。
*
晚餐的時候,詹姆一出現,斯萊特林長桌旁的幾個不安分的傢伙就開始故意發出一陣噓聲,以示嘲諷。
「一幫子蠢貨。」西裡斯輕蔑地說道,然後捏了一把詹姆的肩膀,「別理他們。你們發揮得不錯。」
「但是我們還是輸掉了比賽。」詹姆撇了一下嘴角說道。
「沒有雷古勒斯的話他們不可能贏的。」彼得咕噥道。
聽到自己弟弟的名字,西裡斯微微眨了一下眼,但是他並沒有做出別的表示。
「他是飛得挺不錯的。」萊姆斯公正地說道。
說到這裡,他們看到雷古勒斯恰好出現了。幾個斯萊特林的女生咯咯笑著,邀請他過去跟她們一起坐。
「夥計,看起來你弟弟的人氣快要超過你了。」詹姆忽然咧嘴笑道。
西裡斯破天荒地沒有用俏皮話來反駁他,而是漫不經心地聳了下肩膀。
「看看她們。」彼得嫉妒地盯著雷古勒斯說道,「她們都快貼在他身上了。難道她們想成立一個布萊克粉絲俱樂部嗎?我真搞不懂女孩子們的想法。」
「我也搞不懂。」詹姆表示同意道。他正盯著剛剛在格蘭芬多長桌旁坐下的莉莉•伊萬斯看。
「我也是。」萊姆斯說道,「說起這個,我倒是很想知道你究竟是怎麼勾搭上那樣一個女朋友的,西裡斯。」
西裡斯揚起眉毛,假裝做出一個得意的微笑。
「女朋友?」彼得睜大眼睛,「誰?」
「對了,蟲尾巴還不知道呢。」詹姆說,「西裡斯交了個不得了的女朋友。」
「噓,現在別提這個。」西裡斯漫不經心地笑道。
他的視線轉向了厄莎的方向。
厄莎正在低頭吃東西。發現他的目光後,她抓著叉子的手停住了,並且沖他抿嘴露出一個淺笑。
詹姆他們當然注意到了這個細節。他們幾乎同時吹起了口哨。
彼得不是傻子,他也看到了厄莎和西裡斯曖昧的眼神交流。
「不會吧。」他半張著嘴,吃驚地看著西裡斯,壓低聲音說道,「……格林小姐?」
西裡斯嘴角微翹,不置可否地沉默著。
「真的嗎?真的是那個讓全學校男生朝思暮想的格林小姐嗎?」彼得漲紅著臉說道。
「小聲一點。」西裡斯提醒道。
「你可……可……」彼得尋找著合適的詞彙,「你可真行!」
「對了,告訴我們,你們到底進行到哪一步了?」詹姆揶揄地壓低聲音說道。
西裡斯眨了一下眼,「秘密。」
「噢。你們不會已經——」詹姆睜大眼睛說道。
萊姆斯捅了捅他。他們旁邊的一個女生正在好奇地注視著他們。
西裡斯當然不可能告訴他們實話。他總不能說,他不久前剛剛跟厄莎在她的辦公室裡做過一次了。
雖然詹姆總愛裝成一個情聖,萊姆斯總表現得對女生沒興趣,而彼得則女孩們完全是絕緣的,但是西裡斯知道他們實際上純情得要命,就連接吻都沒嘗試過。如果讓他們發現真相,他們肯定會被嚇到的。
大多數男生都會把征服不可能被征服的女孩當做炫耀的資本。但是西裡斯並不是「大多數男生」。他一點兒也沒有想把它拿來炫耀的**。
「月圓的日子馬上就了。」西裡斯轉移話題說道。
「是啊。」萊姆斯憂心忡忡地歎了口氣。他看上去比幾天前更憔悴了。
「放心吧,這又不是第一次了。」詹姆攪拌著土豆泥懶洋洋地說道,「一切都會很順利的。」
但是萊姆斯看上去還是滿面愁雲。
為了讓他高興一點,詹姆提議今晚偷偷溜出去。
「先去廚房弄點吃的,然後我們可以在天文臺上吹吹風,看看夜景什麼的。」他說,「最近天氣晴朗,我想夜色肯定不錯。」
「聽上去真浪漫。不過我寧願跟女孩子幹這樣的事。」彼得咕噥道。
「好吧,我確實想過跟伊萬斯一起做這件事來著。」詹姆聳肩說道,「但是跟你們在一起也不壞。」
「你是說,大半夜跟你們一起去陽臺吹冷風麼?」西裡斯揚起眉毛笑道,「聽上去不錯,那就這麼定了。」
詹姆望著他,忽然半開玩笑地說道:「那麼……叫上格林小姐一起?」
第048章 天文臺
當天晚上,就像他們這六年以來每一次的夜遊時一樣,四個男孩躲在詹姆的隱形衣下面偷偷地溜出了畫像。和幾年前稍微有些不同的是,隱形衣已經快要沒辦法把他們四個同時罩住了。
只要他們四個聚在一起,就永遠別期望他們能循規蹈矩——霍格沃茨的教授們都早已清楚這一點。
西裡斯覺得這點恐怕一輩子都不會改變,而這正是他所期望的事情。
「我就是想不通。」萊姆斯躺在天文臺的地面上望著夜空喃喃地說道,「它明明那麼漂亮,可是我就是對它喜歡不起來。」
其他三個男孩都知道他指的是什麼。
一輪接近滿月的月亮正掛在如同黑色絲絨一般的天空中,讓周圍明亮的繁星都黯然失色。
「恐怕世界上很少會有狼人喜歡月亮。」詹姆說,然後將一塊小甜餅乾扔進嘴裡。
「除了那些瘋狂的。」萊姆斯皺了皺眉,厭惡地說,「他們恨不得天天都是滿月。滿月能給狼人帶來力量。但是我痛恨變身的感覺,那讓我變得一點也不像自己了。」
「這說明你是個完全正常的人。」西裡斯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說道,「你只是個有點毛茸茸的小問題的普通人而已。」
他的話成功讓萊姆斯的心情好了一些。
可能因為是一片浮雲遮住了月亮,萊姆斯的表情放鬆了許多。他開始因為詹姆的一個笑話而嗤嗤地笑了起來。
「真可惜他們關閉了城堡,不然我們可以去禁林裡逛逛。」詹姆眺望遠處黑黝黝的禁林說道,「還記得我們去年在禁林裡幹的事情嗎?」
「你是說你一腳踩進了貓狸子糞便的事情嗎?」西裡斯嘲弄地笑道。
所有人都笑了,包括詹姆。
「說起來,你幹的傻事可不比我少。」詹姆不懷好意地呲牙,「要我一一列舉出來嗎?也許我可以透露一兩件給格林小姐?」
「隨便你怎麼說。」西裡斯聳肩,「反正她不會信的。」
就在這時,彼得忽然面露驚恐地小聲說道:「走廊那邊有人。」
其他人下意識地想回頭看,但是彼得阻止了他們,「別。我想那傢伙在偷聽我們說話。」
西裡斯揚起眉毛,然後從地上站了起來。
他沖其他人勾了一下一邊的嘴角,壓低聲音說道:「讓我們看看那個膽大包天的偷聽者長什麼樣把。」
然後他轉了個身,大步走出了天文臺的門。
幾秒鐘後,一聲吃痛的嚎叫傳來。
隨即,他們便看到西裡斯揪著一個男孩的衣領走了進來。
萊姆斯立刻認出了那男孩的身份,他驚訝道:「斯通?」
「我沒偷聽!」斯通嗓子尖細地叫道,「我只是上個廁所!」
「噢,是的,你是沒偷聽。」西裡斯只揚起一邊的嘴角,冷笑著說道,「你上個廁所走得可真夠遠的。難道赫奇帕奇的廁所馬桶都堵住了嗎?」
斯通漲紅著臉瞪著他們,似乎一時間想不出辯駁的話來。
「說吧,你從什麼時候開始躲在那兒的?」西裡斯用魔杖抵住他的下巴質問道。
「我剛剛才到。」斯通回答。他的臉頰漲得更紅了。
「為什麼我一點都不相信你呢?」西裡斯挑眉說道。他轉頭看向其他三個人,懶洋洋地拖長了音調說道:「你說我該用什麼咒語好呢?」
萊姆斯一語不發地盯著斯通,他看上去非常不安,因為他不確定斯通是否聽到了他們談話的前半段。如果讓其他學生知道他是個狼人,他很可能會因此被學校開除。
詹姆很顯然也注意到了這一點。
「見鬼的。」他咒駡了一句,「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四雙眼睛同時看向了斯通。
斯通立刻驚慌失措地叫道:「我不會告訴任何人的!我保證,我真的什麼也不說!」
「噢,不。他知道了。」萊姆斯臉色發白地說道。
「真是蠢貨。」西裡斯冷笑著罵了一句,他故意用力戳了戳斯通的臉頰,「你是故意跟蹤我們的,對嗎?」
斯通拼命地搖頭。
「說實話,」西裡斯蹙眉命令道,「如果你不想試試我新學的惡咒的話。」
「我……」斯通結結巴巴地說道,「我只是——」他說不下去了。
「我們可以消除他的記憶。」詹姆突然說道。
「好主意。」西裡斯說。
「等一下。」萊姆斯忐忑不安地阻止了他們,「你們有誰會用記憶咒嗎?」
「我會。」西裡斯回答,同時順手給正打算抗議的斯通施了一個噤聲咒語。斯通立刻閉緊嘴巴,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了。
「但是你從來沒用過。」萊姆斯忍不住提醒道。
「放心吧,我明白怎麼用的。」西裡斯滿不在乎地說道。
萊姆斯抿著嘴唇,掙扎了一小會兒,「好吧。」
斯通露出驚恐的表情,睜大眼睛瞪著西裡斯。西裡斯舉起魔杖,對準了他的額頭,然後低聲念了一句咒語,「一忘皆空——」
可就幾乎在同一瞬間,一個女人的聲音大叫道:「除你武器!」
西裡斯的魔杖頓時飛了出去。
所有人都吃驚地看向了門口。
麥格教授正站在天文臺的門口,氣喘吁吁地瞪著他們四個。
「你在幹什麼,布萊克先生?」她用不敢置信的語氣說道。
西裡斯呆呆地看著突然出現的麥格教授。他忽然發覺自己根本沒什麼可用來解釋的藉口。
「不,教授,這只是個誤會。」萊姆斯急切地說道,「西裡斯是為了我才那樣做的,因為斯通偷聽了我們的談話,他知道了我是……」他突然停住不再往下說了。
「所以你就對斯通先生施記憶咒?」麥格的聲音又提高了幾分,她看上去氣壞了。
西裡斯感到自己的手心已經出了一層薄汗,「我知道,但是——」
但是麥格暫時根本不想聽他解釋。她走到斯通面前扶起他,蹙眉問道:「你還好嗎,斯通先生?」
「還好。」斯通沙啞地咕噥。
麥格看上去稍微松了口氣,但是她的表情依舊嚴肅。隨後,她轉頭看向西裡斯。
西裡斯能明顯地感受到麥格教授眼中的失望。他咽了一下唾沫,「這一切都是我做的,和他們三個沒關係。如果你想開除我的話——」
「回去睡覺。」麥格突然冷冷地命令道,「明天我們再解決這件事。還有,格蘭芬多將會因為你們被扣掉二百分。」她轉頭看向斯通,再次無奈地歎了口氣,「赫奇帕奇扣掉三十分,因為你和他們一樣違反了校規,斯通先生。」
斯通一點也不敢反駁,而只是局促不安地點了點頭。
*
第二天早上,厄莎終於收到了她父親傳遞給她的消息。
「下週三之前我都會在霍格莫德村等你。」他的守護神這樣說道,「希望你能改變主意。」
他並沒有責備厄莎,語氣也異常平靜,但是厄莎卻覺得更加愧疚了。她還從來沒試過拒絕她父親的請求。
早餐的時候,她從麥格教授那裡得知了昨晚發生的事情。
厄莎驚訝極了。西裡斯竟然會對另外一個學生施記憶咒?在她的印象中,西裡斯並不是這樣的人。在她的印象中,他確實是有點不拘小節,但是並不是那種會隨隨便便給別人施惡咒的傢伙。
「他們簡直是無法無天了。為了讓他們長點記性,我不得不給我自己的學院扣了整整二百分!」麥格教授有點氣憤地對厄莎說道,「至於布萊克先生,我想必須對他採取一些必要的手段了。不然他永遠也不會懂得遵守規則的重要性。如果不好好地懲罰他的話,說不定下一回他就要把自己弄進阿茲卡班了。」
「你打算怎麼辦?」厄莎有點不安地問道。她知道被霍格沃茨開除對於一個巫師來說是災難性的。
「我打算關他一個月的禁閉。」麥格教授嚴肅地說。
厄莎立刻松了口氣。
「如果你需要幫忙的話,我可以讓他去你那裡進行勞動服務。」麥格教授看向厄莎說道。
厄莎呆住了,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呃……」
「反正我不會讓他跟著海格關禁閉的。」麥格蹙眉說道,「跟海格在一塊兒對他來說根本不算關禁閉。」
「……可以想像。」厄莎有點心虛地說道。
*
週一的傍晚,厄莎決定去找穆雷根教授談談。在前往穆雷根教授的辦公室途中,一個男孩低著頭匆匆地從她身邊經過。
那個男孩並沒有注意到厄莎。他的胳膊狠狠地撞了一下厄莎的肩膀。
他頓時倒抽了一口冷氣,猛地抓住了自己的胳膊,好像剛剛的撞擊讓他疼痛難忍似的。
「真抱歉,你還好嗎——布萊克先生?」厄莎趕緊說道,「我撞疼你了嗎?」
那個男孩——也就是雷古勒斯略顯慌亂地放下了胳膊,並且拉扯了一下衣袖。
「沒什麼。」他咕噥道,「再見,格林小姐。」
厄莎盯著他被長袍袖子蓋起來的小臂——剛剛的一瞬間,她似乎看到他的手腕上方有一片深紅色的傷疤。
「等下。」厄莎叫住了他。
雷古勒斯轉過身,略顯困惑地望著她。
厄莎忽然發覺他長得非常像他的哥哥,只是要比他哥哥更削瘦蒼白一些,這使得他的英俊程度打了個折扣。
斯通究竟把誰當成了西裡斯•布萊克?
——麥格教授的這句疑問突然在厄莎的腦海中浮現。
「你受傷了嗎,布萊克先生?」厄莎忽然問道。
「噢,沒什麼,只是一點燙傷而已。」雷古勒斯立刻回答,同時下意識地縮了一下胳膊,似乎在阻止自己將胳膊藏在身後,」您還有事嗎,格林小姐?」
「……不,沒什麼事。」
「那麼再見。格林小姐。」雷古勒斯冷淡而有禮貌地說道,然後轉身快步離開了。
厄莎沉默地盯著他的背影幾秒。然後她也轉過身快步走開了。
悠于 2016-4-29 21:03
第049章 這不是關禁閉
和雷古勒斯分開之後,厄莎來到了穆雷根教授的辦公室前敲了敲門。
很快,門就打開了。
「噢,格林小姐。」出現在門口的穆雷根教授扶了一下眼鏡,似乎在掩飾某種不安。但是他並沒有表現得特別驚訝。「您有事嗎?」他平靜地問道。
「我有點問題想找您談談。」厄莎用客氣的口吻說道。
「好吧。請進。」他側過身說道。
厄莎走進穆雷根教授的辦公室。她不免吃了一驚,因為他的辦公室裡到處擺滿了書籍,就連沙發上都堆著一些厚重而古舊的典籍。
屋子裡唯一稱得上裝飾品的東西就是掛在牆上的一幅照片。
出乎意料的是,那並不是穆雷根教授妻子或者孩子的照片,而是一張兩個男人並肩而坐的照片。其中一個人很明顯是年輕了許多的穆雷根教授,另外一個人年紀稍長,長得和穆雷根非常相似。和表情嚴肅的穆雷根教授不同,另外一個男人滿面笑容,看上去非常有親和力。
看起來他們兩個像是兄弟。
「真抱歉,我這兒亂七八糟的。」穆雷根教授低聲咕噥。他將一張椅子上的書搬開,然後拉到了厄莎的面前,「請坐吧,格林小姐。」
「謝謝。」厄莎說道。
穆雷根教授在她對面坐了下來。
他目不轉睛地注視著厄莎,這讓厄莎感覺很不舒服。
她清了清嗓子決定打破僵局。
「教授,你今天——」
「你長得不太像你爸爸。我猜你應該更像你母親。」穆雷根教授突然說道。
「什麼?」厄莎驚訝道。
「我一開始都沒認出你來。」穆雷根教授歎了口氣說道,「格林這個姓氏太常見了。我一點都沒想到你竟然是奈爾森•格林的女兒。」
「你認識我父親?」厄莎吃驚極了。
「是的,當然。」穆雷根教授說,臉上露出一個罕見的微笑,「我和你父親是老朋友了。你父親為魔法部工作的時候我就認識他了。」
「噢,原來是這樣。」厄莎喃喃地說道。她不久前才剛剛知道她父親為魔法部工作過,所以她更不完全清楚她父親曾經有過哪些朋友。
「你父親是個好人。」穆雷根教授繼續說道,「我第一次見到對工作如此熱忱的人。當然,我早就聽說了他有個女兒,只是沒想到那就是你。」他臉上浮現了一個明顯的微笑,「看樣子你繼承了你父親的天賦,格林小姐。」
「謝謝。不過您說我和我父親長得不像,那麼你是怎麼知道我是他的女兒的?」厄莎忍不住問道。
「噢。」穆雷根教授歎了口氣,「你父親不想讓我告訴你的。」
「那是指什麼?」厄莎立刻問道。
「事實上,我昨天跟你的父親見了一面——在霍格莫德村。」他推了一下眼鏡,略顯不安地說道。
「我父親?」
「是的。他告訴我,你不打算跟他一起離開英國了。」穆雷根教授繼續說道,「他說他感到很失望。」
厄莎吃驚地瞪著他。她父親竟然把這種重要的事情告訴他了?看來他們的關係確實比她想像的親密多了。
「那麼您能告訴我一件事嗎?」厄莎突然問道。
「請問吧。」穆雷根說道。
「……今天早上,你送了一束花給麗莎,對嗎?」厄莎遲疑了一下說道。
穆雷根教授立刻睜大眼。他迅速地掩飾了表情中的驚慌。
「不,是你搞錯了。」他說,「我沒送什麼花。」
厄莎咽了一下唾沫,「但是聖芒戈醫院的治療師看到你了。」
穆雷根教授抿著嘴唇,指尖敲打著椅子的扶手,像是在思忖著到底該怎麼做。
「那他一定是看錯了。」他斬釘截鐵地說。他忽然站了起來,「時間不早了,格林小姐。我還有一堆論文要批改呢。」
但是厄莎並沒有動彈。
「為什麼是黃玫瑰?」她深吸一口氣問道,「黃玫瑰的意思是表達歉意,您因為什麼感到愧疚呢?」
「這太荒謬了!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穆雷根教授面無表情地回答。
厄莎強迫自己注視著他的眼睛,希望能找出一點蛛絲馬跡,「……您認識那個襲擊者,對嗎?」
穆雷根教授突然猛地站了起來。
「夠了,別再探究這個了!」他有點煩躁地說道,「這和你無關,格林小姐——我想你該走了。」
他快步走到辦公室前面打開了門。
厄莎明白她已經無法從他嘴裡問出什麼了。
她站了起來,拖著沉重的腳步走出了穆雷根教授的辦公室。
*
在厄莎走後,穆雷根教授鎖上門,然後深深地歎了口氣。
「她知道了。」一個年輕人低沉的聲音在他的辦公室中響起。可奇怪的是,整個辦公室除了穆雷根教授之外看不到第二個人。
就在下一秒,一個男孩掀開了隱形衣,憑空出現在了辦公室中。他個子很高,身材結實,留著一頭濃密的黑色長髮。如果仔細觀察的話,他和穆雷根教授長得有幾分相似,但是要比瘦弱的穆雷根更壯實一些。
「不,她什麼也不知道。」穆雷根教授立刻說道,「現在把隱形衣給我。」
可是年輕人根本不聽他的,而是把隱形衣折疊好揣進了長袍的口袋。
「現在我們怎麼辦,叔叔?」年輕人蹙眉說道,「如果她真的知道了……」
「那麼你就會被關進阿茲卡班。」穆雷根教授冷冷地回答。
年輕人煩躁不安地咂了咂舌,抱起了雙臂,「我說過了,她偷聽到了我和布萊克家男孩的談話。還有她那個在魔法部工作的泥巴種老爹,那個老蠢貨老是跟我們的人作對。黑魔頭(the Dark Lord的人文版翻譯)早就想殺雞儆猴了。」
「看在上帝的份上,」穆雷根教授呻.吟了一聲,「你到底從哪兒學到的那些黑魔法?從黑魔頭那兒嗎?」
年輕人不置可否地哼了一聲,「當然。霍格沃茨從來不教真正有用的玩意兒。」
「我已經幫你準備好退路了。」穆雷根教授歎了口氣說道,「我有個朋友,他說能在越南給你提供一個安全的庇護所。」
年輕人聞言,抬起下巴輕蔑地看著他,「我已經說過了,我不會離開的。黑魔頭需要我。」
他說完,就大步走向了辦公室的門。
「他要你幹的事情會把你摧毀的!」穆雷根教授蹙眉沖他的背影叫道,「為什麼你就不能像——」
「為什麼我就不能像我父親那樣出色,對嗎?」年輕人忽然轉過頭冷冷地說道,「你從來都只把我當做我父親的影子,而我根本就不是他。他是個魁地奇球星,可我卻是個根本沒人會注意到的學院隊隊長。」他忽然露出一個譏誚的冷笑,「沒錯,我從前確實讓你失望了。但我現在已經找到了我真正想完成的事業,誰也別想阻止我。」
他說完,就猛地拉開門快步離開了。
*
厄莎目不轉睛地看著正坐在自己沙發上,悠閒地翹著二郎腿的傢伙。
「你知道你是來關禁閉的,對嗎?」她說。
西裡斯沖她露齒一笑,「放輕鬆,厄莎,別那麼認真。」然後他將一張新的碟片放在了唱片機上。幾秒鐘後,一陣悠揚的小提琴曲從唱片機中傳出。
厄莎歎了口氣,「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那麼做。」
「因為我喜歡小提琴曲。」西裡斯聳肩說道,「帕格尼尼,據說是最偉大的麻瓜提琴家之一。」
「不,我是說你為什麼要給斯通施記憶咒?」
「噢。」西裡斯沉默了一下,勾了一下一邊的嘴角,「因為看他不順眼?」
厄莎當然知道西裡斯沒說實話。
「你不想告訴我就算了。」她有點賭氣地說道。
可是西裡斯完全沒有要跟她進一步解釋的意思。他站了起來,走到厄莎的辦公桌前面。他俯□,胳膊肘放在厄莎的桌面上,深灰色的眼睛望著厄莎。
厄莎動了動嘴唇,「你想——」她本來想說「你想幹什麼」,但是她沒能把話說完。
西裡斯突然猛地低下頭親吻了一下她的嘴唇。柔軟而熟悉的觸感讓厄莎瞬間忘記了自己幾秒鐘前還在生氣。
「我很抱歉現在不能告訴你。」西裡斯低聲說,「因為這件事關係到我的朋友。我不能在沒經過他的允許的情況下把那件事告訴其他人。」
厄莎已經不生氣了,但是她還是忍不住咕噥道:「我又不是什麼『其他人』。」
「是啊,如果你願意嫁給我,你當然就不算『其他人』了。」西裡斯揶揄地眨了一下眼睛說道。
「別犯傻了。」厄莎忍不住勾起嘴角,「我可沒打算嫁給你。」
「你會想要的。」西裡斯故意用溫柔的語氣說道,然後他再次吻住厄莎的嘴唇,沙啞地低聲說道,「……現在我們做點什麼?」
「難道不是關禁閉?」厄莎喃喃地說。
西裡斯輕聲笑了起來。
「是的,是關禁閉。」他小聲說,「那就懲罰我吧,格林小姐。」
*
幾秒鐘後,兩個人已經如膠似漆地親吻在了一起。如果厄莎此刻大腦清醒,並且能夠從鏡子裡看到這幅景象的話,她一定會尷尬得想找個消失櫃鑽進去。
她明明是要給西裡斯關禁閉的。可她早就把那件事拋之腦後了。
——讓該死的關禁閉見鬼去吧。她迷迷糊糊地心想。
第050章 再次的親密
過了好一會兒,他們才氣喘吁吁地分開彼此。
厄莎坐在椅子上,而西裡斯則面對著她站著。厄莎呼吸急促地抬頭仰視著他,然後將頭埋在他的腹部,隔著襯衫親吻了一下他堅實的腹肌。
「我真的很喜歡你。」她沙啞地低聲說。
「我當然知道,傻姑娘。」西裡斯輕輕撫摸她的頭髮說道。
西裡斯解開腰帶的時候厄莎一直在傻乎乎地盯著他。她忽然發覺這個動作特別性感,簡直讓她移不開目光。
西裡斯當然注意到了厄莎的視線。
他抓著她的手,將它引導到自己的身下,同時勾起嘴角,「想摸摸看?」
或許是因為厄莎太不夠主動的緣故,西裡斯總會這樣故意引.誘她撫摸自己的身體。而厄莎卻總也抗拒不了誘惑。
她抿了一下嘴唇,感覺喉嚨有點發幹。然後她小心翼翼地撫摸上了那個堅硬的東西。
西裡斯微微發顫地深呼吸了一下,像是在忍耐著某種情緒。
厄莎頓時感到手中的物件輕輕地顫動了一下,然後似乎變得更堅硬了。
她頓時有點慌張,抬起頭臉紅著望向西裡斯。此刻她的頭髮是漂亮的亮粉色,有點像蜜蜂公爵最新出售的草莓味軟糖。
隨後,她無師自通地隔著底褲上下輕輕摩擦那個東西。
「噢,厄莎。」西裡斯輕歎著呻.吟了一聲,然後他猛地抓住了厄莎的手腕,眼眶微微泛紅地注視著她,「伸進去撫摸它……」
厄莎臉紅著伸了進去抓住了它。
——就和和她記憶中的一樣滾燙。
她緊緊地攥著它,有點不敢動彈。她深吸一口氣,輕輕地移動了一下手指。那東西立刻從布料的縫隙中彈了出來。
她目不轉睛地盯著它。她意識到這還是自己第一次近距離地觀察它。
西裡斯頓時低聲笑了起來。
「和你想像的不同,對嗎?」他沙啞地說道。
「有點。」厄莎抿嘴扯起一個微笑。
她輕輕地,溫柔地撫摸它,就像對待一件珍貴的寶物。
西裡斯倒抽一口氣,他抓住了厄莎的肩膀,然後後退了一下靠在了身後的桌子上。
厄莎屏住呼吸,手指輕輕地摩挲它光滑的頂端和絲絨般的莖部。她能感覺到它在微微地顫抖。
她忽然產生了一個念頭,然後她確實那樣做了——她俯□親吻了一下它。
西裡斯就像被燙到了一樣猛地躲閃了一下,然後迅速僵住了。他有點迷惑地看著厄莎,深灰色的眼睛微微有點泛紅。
「我弄疼你了?」厄莎睜大眼睛問道。
「噢,不,不是。」西裡斯趕緊說道,他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略帶乞求意味地看著厄莎,「……再做一次。」
厄莎低頭再次吻了一下那裡。
西裡斯將手插.進她的頭髮,讓她更貼近自己。
她的鼻腔被濃烈的男性氣味佔據了,但是她並不覺得難受或者噁心什麼的。她親吻著它光滑的頂端部位,每次短暫的碰觸都讓年輕人的呼吸變得更加粗重。
「……含住它。」西裡斯忽然從喉嚨中艱難地擠出這句話,然後他迅速地擠出一個微笑,「當然,如果你不願意的話……」
厄莎沒有說話。她現在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了。
她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然後微微張開嘴,試探性地用舌頭舔舐它敏感的前端。
西裡斯發出一聲忍耐著的呻.吟,「噢……老天。」
聽到他的聲音,厄莎知道他非常喜歡這樣。於是她張開嘴,緩慢而輕柔地用舌頭滑過他敏感脆弱的莖部。最後她終於將它含在了嘴裡。
西裡斯粗重地喘息著。他的手抓緊了厄莎的頭髮,然後輕輕地向前頂了一下。
它幾乎快要頂到了厄莎的喉嚨。她頓時感覺有點不舒服,可是她忍住了把它吐出來的衝動。
她沒有章法地用舌頭按摩著他。很快,她就漸漸地適應了含著他的感覺。於是她放棄了最後的矜持,開始輕輕地吸吮它。
可是很明顯,這對於一個經驗不多的年輕男人來說太刺激了。西裡斯幾乎無法控制地從喉嚨地發出一聲低沉的呻.吟,同時迅速地從厄莎的口中拔了出來。
但是還是來不及了。他大口大口地喘息著,低著頭扶著那根東西。粘稠的白色液體急速地噴出,飛濺在了厄莎的衣領上。
*
清理完衣服上的污漬之後,厄莎重新回到了辦公室。
西裡斯正坐在沙發上靜靜地等待她回去。
「關於剛才那個——真抱歉。」他笑道。
厄莎抿著嘴搖搖頭,表示自己並不在意。而此刻她的頭髮還沒有完全恢復本來的顏色。
「過來吧,我想抱著你。」西裡斯沖她張開雙臂。
厄莎走了過去坐了下來,靠在了他的肩膀上。西裡斯立刻緊緊地摟住了她。她頓時覺得溫暖極了。
「我打算過段時間就離開霍格沃茨。」他忽然說道。
「這麼快?」厄莎驚訝道,「為什麼?」
「我已經買下了那棟房子了。」西裡斯說,「而且我覺得再留下來也沒什麼意義。早點離開我就能早點著手籌辦麻瓜修車廠。最重要的是——」
他稍稍停頓了一下,「——我已經十七歲了,已經完全有資格加入鳳凰社了。詹姆的一個叔叔就是鳳凰社的成員,他告訴我們,任何成年巫師都能在接受一系列的審查之後加入他們。他們不是傲羅,所以並不需要證書什麼的。」
「……好吧。」厄莎忽然說道。
西裡斯看向她。
「既然你已經決定了,」她喃喃地說,「那就按照你自己的想法做吧——只要你確定自己不會後悔。」
「當然不會。」西裡斯嘴唇貼著她的頭髮說道,忽然無奈地笑了一下,「我承認我確實幹過許多衝動的傻事,但是這一次我卻非常清楚我想做的事情。」
厄莎沉默了片刻,才喃喃地說道:「那麼我是不是也應該考慮加入鳳凰社呢?」
西裡斯略顯吃驚地看著她,「你說真的嗎,厄莎?」
厄莎的表情非常認真,完全看不出是在開玩笑。
「實際上,我也不知道。」她歎了口氣說道,「我並不知道我離開霍格沃茨之後該做什麼。我本來打算接受那份在聖芒戈醫院的工作,但是我現在卻又不是那麼肯定了……我想,那份工作可能並不適合我。」
「但我相信你做什麼都會很出色的。」西裡斯靜靜地說道。
實際上,厄莎早就有了自己的想法。她很想開一個藥劑店,出售她發明的那些古怪的配方。但是她又不太想讓他知道。她不想讓他以為自己是在模仿他,而她隱約地察覺到這或許就是事實。
「說實話,我有點羡慕你。」厄莎低聲說。
「我?」西裡斯挑眉,有點驚訝地說道,「為什麼?」
「你總是很清楚你想做什麼。」厄莎歎了口氣說道,「可是我從來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麼。」
西裡斯沉默了片刻,忽然從鼻子裡發出幾聲輕笑,「那不對。你知道你想要我的。」
「——噢!」厄莎想起剛才的事,臉頰稍微有點發燙。她假裝不高興地說道,「你知道我指的不是那種事。」
「好吧,我只是開玩笑而已。」西裡斯微笑道。他伸出手捏了一下厄莎的下巴,讓她轉過來看著自己,「你唯一的缺點就是缺乏自信。相信我,你已經夠出色的了。要不然怎麼會讓我這樣喜歡你呢?」
他說著,就順勢親了上來。他的舌頭滑了進來,摩挲探索著厄莎的口腔。
厄莎張開嘴和他的舌頭糾纏在一起。
她非常享受和西裡斯的每一次接吻。每次她都會有新奇的感受,令她興奮難捱。接吻帶來的潮濕聲響在沉寂的辦公室中被聽得很清楚。厄莎已經快要恢復原本顏色的頭髮再次變成了淺紅。
幾分鐘後他們才依依不捨地分開。
「我真迫不及待想讓你嫁給我了。」西裡斯喘息著說,「這樣我們幾乎每天都可以這樣在一起了。」
厄莎張了張嘴,但是西裡斯卻吻住她讓她噤聲。
「別,現在什麼也別說。」他喃喃地說道,「……等到我求婚的那天再告訴我。」
然後他俯□親吻她的嘴角和下巴,「現在幾點了?」
「七點一刻。」厄莎望向牆上的掛鐘說道。
「我該走了。」西裡斯歎了口氣。
聽到這句話,厄莎猛然記起西裡斯今天是來關禁閉的。
可是……老天,想想吧,他們今晚都幹了些什麼?她有點尷尬地心想。
而西裡斯卻故意火上澆油地在她耳邊快速地說道:「我很期待下一次的關禁閉,格林小姐。」
這簡直就是惡趣味!厄莎臉紅著瞪著他。這種事……難道他非要說出來才行嗎?
他說完,甚至不給厄莎一個表示抗議的機會,就轉身拉開門離開了。
第051章 危險逼近
週三的晚上,厄莎決定去霍格莫德村跟她父親見一次面。
他告訴她,他會在晚上七點半的時候在豬頭酒吧等她。她提前了半個小時就到達了豬頭酒吧。
這裡骯髒,狹窄,光線昏暗。和明亮溫暖的三把掃帚完全相反,這裡的顧客很少,只有三四個穿著古怪的傢伙零零散散地坐在髒兮兮的木桌旁。
厄莎也發覺自己出現在這裡有多麼突兀。她能夠清楚地感受到坐在牆角的那個戴著兜帽的傢伙正在盯著自己。
她轉過頭去,假裝沒有注意到那傢伙的注視。她想點一杯檸檬蘇打水,但是那個看上去脾氣挺差的酒吧老闆懶洋洋地瞥了她一眼,告訴她這裡只提供烈酒和黃油啤酒。
厄莎只好要了一杯黃油啤酒,找了一個盡可能不起眼的角落坐了下來。
幾分鐘後,豬頭酒吧的門再次被推開了。
幾乎所有人都抬起頭看向門口。一個穿著黑色長袍,戴著兜帽的傢伙走了進來。
那不是她父親。厄莎從身形就能分辨出這一點。
看到他的出現,之前盯著厄莎的男人立刻站了起來,匆匆地走到了那個黑袍人的身邊。
厄莎確信他們同時向這邊看了一眼。她頓時警惕了幾分,然後悄悄地攥緊了魔杖。
就在這時,坐在酒吧裡的另外幾個顧客也站了起來。他們就像事先商量好的一樣魚貫地離開了豬頭酒吧。
厄莎總感覺這事情有點奇怪。
她聽說過豬頭酒吧裡總會有些怪人出沒。但是她仍然隱約覺得事情不太對勁兒。
幾分鐘後,她面前的黃油啤酒已經見了底兒。她看了一下表,時間是七點二十。她暗自思忖著她父親差不多該來了。
就在這時,她突然聽到外面傳來一陣驚恐的大叫。
其中一句話清晰地傳進她的耳朵。
「……火!著火了!」
*
厄莎緊隨著豬頭酒吧的老闆跑出了酒吧的大門。
她吃驚地看到,小巷盡頭的巫師村落中正燃起大火,滾滾的濃煙隨風飄散。
人們驚恐的尖叫聲中似乎還混雜著瘋狂的大笑。她睜大眼睛,看到幾個穿著黑色長袍的身影正從起火的地方向這邊走來。
他們一共有七八個人,每個人的手中都高舉著魔杖。明亮的火苗從他們的杖尖噴出,隨機地點燃了道路兩旁的房子。他們就像慶祝節日那樣嘴裡歡呼呐喊著什麼,厄莎能從中隱約聽到「黑魔頭」這個詞。
就在這時,厄莎看到有巫師沖過去想阻止他們。但是其中一個身材高大的傢伙反應迅速地向那個男巫噴了一道烈火。
那個男巫立刻渾身著火了。他痛苦地尖叫著,倒在地上翻滾。
那些黑袍人紛紛發出殘忍的大笑。
「噢,不。」豬頭酒吧的老闆低聲叫道,然後他匆匆地跑到那個男巫的身邊,從魔杖裡變出一股清水熄滅了他身上的火苗。
厄莎驚恐地看到其中三個黑袍人向蹲在地上的酒吧老闆圍攏過去。
——她該怎麼辦?
她抽出魔杖,渾身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
可就在這時,一個略帶譏誚的聲音說道:「你想幹什麼,格林小姐?」
她猛地轉過頭。
一個臉上纏著綠紗巾,穿著黑色長袍的男人正在慢慢地向她靠近。
「你是誰?」厄莎用魔杖指著他,後退了半步質問道。
「很快你就知道了。」那傢伙低沉地說道。
雖然他故意壓低了聲音,但是厄莎仍然能聽出他其實很年輕。
這時,她用餘光看到那個酒吧老闆已經不見了,同時那個被燒傷的男巫也不見了蹤影。
其他黑袍人也注意到了厄莎。他們開始向厄莎的方向靠攏。
厄莎清楚自己沒辦法同時對付這麼多人。她已經做好了逃走的準備。
「我們該拿她怎麼辦?」她聽到其中一個男人說道。
「她是霍格沃茨的教師。」另外一個傢伙接話道。他向厄莎逼近了一步,「她是教什麼的,?」
厄莎後退了半步。
「魔藥學。」纏著紅紗巾的男人說。
「看看她——」其中一個傢伙吹了個口哨,「她可一點也不像教魔藥學的。」
「教麻瓜生理學嗎?」另外一個人譏誚地冷笑道,同時咧嘴露出一口骯髒的黃牙,「如果她用自己的身體來教我的話,我倒是很樂意學。」
「把她抓回去。」戴綠紗巾的男人忽然說道,「她是奈爾森•格林的女兒。」
厄莎的心臟狂跳了起來——他是怎麼知道的?
「噢,寶貝兒,」滿口黃牙的男人不懷好意地咧嘴笑道,「看樣子你比我想像的有用多了。」
厄莎看到他們沖自己舉起了魔杖。
她突然猛地將杖尖轉向他們念了一句咒語。尖銳刺耳的響聲讓黑袍人痛苦地尖叫了起來。他們捂著耳朵,嘴裡咒駡著一些粗言穢語。
她曾經用這個辦法強迫躲在隱形衣下的西裡斯現身,而此時它則成了逃命的手段。
她氣喘吁吁地跑進了附近的小巷。身後的一個傢伙試圖用咒語阻止她,但是他射偏了。
「呼神護衛。」她喘息著召喚出自己的守護神,但是因為她無法集中注意力,守護神很快就消失在了稀薄的空氣中。
「噢,快點,拜託了。」她焦急地念叨著,再次嘗試召喚守護神。
就在這時,她忽然聽到背後傳來一陣腳步聲。
她猛地舉起魔杖轉過身。
「嘿,別怕,是我!」那個人舉起一隻手說道。
厄莎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怎麼會在這裡?
*
「該死的,讓那個小妞兒逃走了!」男人憤恨地吐了一口唾沫。
「她不會逃得很遠的。」另外一個人說道。
「算了,別管她了。」戴紗巾的男人壓低聲音說道,「別忘了咱們今天的目的。我猜那些傲羅差不多也快到了。」
「你膽子可真他.媽的小,不是嗎,羅齊爾?」有人嘲諷他說道,「傲羅沒什麼可怕的,別忘了他們這些天一個我們的人都抓不住,反而抓了不少他們自己的人——」
「去你的。」戴綠紗巾的男人咒駡道,「那你說現在該幹什麼,多洛霍夫?」
「別忘了最重要的事。」多洛霍夫抬頭看向前方的山坡,不懷好意地咧嘴一笑,「——你說我們在那裡放個漂亮的煙火怎麼樣?」
*
厄莎垂下魔杖,吃驚地看著對方。
「西裡斯?」
「是的,是我。」那人從陰影中走了出來,舉著雙手咧嘴笑道,「別對我念咒,厄莎。」
「你怎麼在這兒?」厄莎問。
「我正好有事。」西裡斯簡潔地回答,「你沒受傷吧?」
「沒。」厄莎忐忑不安地看了一眼西裡斯的身後,「你來的時候沒看到什麼人吧?」
「沒人,只有我一個。」西裡斯說,「到底怎麼了?你的臉色蒼白得就像鬼魂似的。」
厄莎將關於黑袍人的事情快速地說了一遍。
「食死徒。」西裡斯皺著眉厭惡地說道。
「可我不明白,食死徒為什麼要襲擊這裡?」厄莎說,「這裡不是巫師村莊嗎?」
「我不知道。」西裡斯蹙眉說。
這時,他的表情突然僵住了。
「那是什麼?」
厄莎轉過身,她頓時感到渾身的毛孔緊縮了起來。
一個巨大的,綠瑩瑩的骷髏正在天空中陰森森地俯視著他們。
*
「黑魔標記!」西裡斯沙啞地說道,「該死的,他們發射了黑魔標記!」
厄莎呆滯地瞪著那個標記。
雖然是第一次見到它,但是她仍然感到了渾身血液凍結的恐懼。它就像是播撒恐慌的惡魔,就連天邊那輪皎潔的圓月也無法蓋過它陰森的綠光。
「等下。」西裡斯的聲音忽然提高了一些,「那邊好像是——」
他突然住了嘴。他緊抿著嘴唇,表情僵硬地盯著黑魔標記下方的山坡。
「在這兒等著我。」他拋下這句話,就快步跑開了。
「什——」厄莎吃驚地看著他的背影。她當然不可能在這兒乖乖地等他,而是快步跟了上去。「等下——西裡斯!」
「我說了在那兒等我!」西裡斯頭也不回地叫道。
他在開玩笑嗎?讓她眼睜睜地看著他自己一個人去冒險?
厄莎沒有說話,倔強地跟在西裡斯一路小跑。
西裡斯只好放慢腳步等她跟上來。他向她投去無奈的一瞥,但是厄莎卻假裝無視了他。
「到底怎麼了?」厄莎跑到他身邊蹙眉問道。
西裡斯沉默了片刻,「……那邊是尖叫棚屋。」
「什麼?」
「——嘿,你們!」突然有人呼喚他們、
他們看到一個男巫正站在巷子口正沖他們揮手,「你們在幹嗎?該死的——你們是霍格沃茨的學生吧?別去那邊,明白嗎?那裡很危險!」
「噢,我們這就走!」西裡斯停下腳步沖他叫道。
那個男巫很快就轉身離開了,似乎無暇顧及他們。
但是西裡斯並沒有要停下腳步的意思。他快步向那個山坡走去。
厄莎緊緊地跟在他身旁,「尖叫棚屋怎麼了?」
「事實上,那裡……」西裡斯突然抓住了厄莎的手腕,拉著她躲進了旁邊的灌木叢中。
「有人過來了。」他低聲說道。
悠于 2016-4-29 21:04
第052章 狼人
厄莎蹲在茂密的籬笆叢後,草葉紮得她的臉有點兒癢癢。她屏住呼吸,透過籬笆的縫隙看到一個人影正一路小跑向這邊走來。
「噢,不。」西裡斯忽然低聲呻.吟道。他站起來沖那個人影揮手,「嘿,詹姆!」
厄莎這才看清那個人其實是西裡斯的好友詹姆•波特。
詹姆有點吃驚地看著從籬笆叢後邊突然出現的兩個人,「是你們!」
「到底發生了什麼?」西裡斯說。
「那正是我想問的。」詹姆停下腳步,他的臉色發白,驚魂未定地喘著粗氣說道,「聽著,大腳板——月亮臉不見了!」
「你說什麼?」西裡斯的聲調都變了。
「有幾個傢伙想進到尖叫棚屋裡面來,我想他們大概是聽到動靜了。可是他們進不來,於是他們就放火點著了尖叫棚屋的門——」詹姆語速飛快地說,「月亮臉受到了驚嚇,他突然跳了起來破門而逃。我沒能阻他,我很抱歉,夥計。」
他說話的時候,厄莎注意到肩膀的布料裂開了,看起來就像被野獸撕破的。
「我看見他好像往那邊的樹林跑去了——」詹姆繼續說道,「我們得趕緊去找他,大腳板。」
西裡斯咒駡了一句有點粗俗的髒話,實際上他很少這樣。
「那些該死的食死徒!」他憤怒地罵道。
隨後,他看了一眼厄莎,深呼吸了一下,說道:「聽著,厄莎——你先找個地方躲起來,我必須去找月亮——我是說萊姆斯。他現在可能會有危險。」
「我可以幫忙。」厄莎說。
「相信我,這件事你幫不上忙的。」西裡斯憂心忡忡地說,「就聽我這一次,好嗎?」
厄莎立刻明白一定是發生了什麼非常緊急的情況,不然西裡斯是不可能表現得如此驚慌。她還從未見過他露出這樣的表情。
「快去吧。」她望著他說,「要小心,好嗎?」
西裡斯點了一下頭。
詹姆已經在催促他了,「快點,大腳板!」
西裡斯扯了一下嘴角似乎想露出一個笑容,但是他沒能成功。他輕捏了一下厄莎的肩膀,然後轉過身跟著詹姆一起跑遠了。
*
厄莎抬起頭仰望天空。夜空中黑魔標記依舊清晰可見,恐怕從霍格沃茨也能清楚地看到它。
現在學校裡肯定亂成了一團。她幾乎可以想像學生們驚慌失措的模樣。
但是那些食死徒究竟想幹什麼?
厄莎知道他們一向憎惡麻瓜,所以他們偶爾會襲擊麻瓜的城市,燒毀幾個教堂,炸掉幾座橋。但是他們沒有理由襲擊一個巫師村莊。
也許他們只是想要巫師們瞭解到,他們是多麼強大而危險;他們希望巫師們也對他們俯首稱臣。
——如果事情真這麼簡單就好了。
厄莎不打算冒險折回村莊。她打算繞著村莊邊緣觀察一下情況。
她沿著漆黑的鄉村小路走了一小段。很快,尖叫棚屋就出現在她的眼前。
尖叫棚屋的火很顯然已經熄滅了。但是空氣中仍然彌漫著一股木頭被燒糊的味道。
由於黑魔標記就在尖叫棚屋的上方,所以她沒有貿然靠近那裡。
這時,她隱約地看到前方有兩三個人影。
「這邊沒人!」其中一個人高聲叫道。
——食死徒?
厄莎的心立刻被提了起來。
但是她很快就發覺他們沒有穿著食死徒的黑色長袍。
「該死的!那些食死徒都跑了!我們來晚了!」另外一個男人咒駡著說道。
厄莎立刻認出了他的聲音。他是駐紮在霍格沃茨的傲羅之一。
知道那些人是傲羅之後,厄莎不由得暗自松了口氣。
突然,其中一個人猛地轉向厄莎的方向,「誰在那兒?」
厄莎可不想被誤會成食死徒,於是她趕緊叫道:「是我!厄莎•格林,霍格沃茨的教師!」
「格林小姐?」那個人驚訝地說道,同時向她快步走了過來。他面露驚喜,「我是約翰尼•羅伯特,還記得我嗎?」
厄莎當然記得他。他是羅伯特太太的兒子,同時也是一名傲羅。
就在這時,一聲巨大的爆炸聲響起。
所有人都吃驚地看向了爆炸的方向,厄莎記得那邊是城堡腳下的那片大湖。
熊熊的烈火幾乎照亮了半個湖面——那一定是魔法火焰,因為它在沒有任何樹木的地方燃燒得旺盛過頭兒了。
「噢,老天。」約翰尼震驚不已地說道,「那邊的路是通往霍格沃茨的,他們一定是炸掉了通往霍格沃茨唯一的那條路!」
厄莎呆滯了一秒,轉過身臉上毫無血色地和約翰尼對視了一下。她的頭髮正迅速地轉為亮橙色。
「霍格沃茨有危險!」她沙啞地說道。
*
從霍格莫德村只有一條繞著湖的路可以通往霍格沃茨,其他的地方全都被茂密而危險的樹林覆蓋了。
要想從霍格莫德村前往城堡,只能從那條路通過,或者從湖上划船過去。
「他們真正要襲擊的地方是霍格沃茨——」厄莎感到自己的舌頭都快打結了,「他們襲擊霍格莫德村只是為了吸引你們的注意,想把你們從霍格沃茨裡引出來!」
「可我們現在該怎麼回城堡?他們把碼頭上所有的船都燒掉了!」其中一個女性傲羅皺眉說道。
「密道!」厄莎突然叫道,「我聽說過,霍格莫德村有能通往城堡的密道!」
「我從來沒聽說過什麼密道。」另外一個傲羅說。
最後,令人失望的是,所有的傲羅都不知道密道的存在。
因為厄莎說不清密道在哪兒,所以那些傲羅根本不相信她所說的。
「我去看看有沒有備用的船。」一個傲羅說道。
「我去那條小路看看。」約翰尼說,「湯姆,你和本一起去看看村莊裡的情況。」
他們很快就分配好了任務,然後便四散開來了。
厄莎不認為這個時候分頭行動是個好選擇,但是她可沒有權利指揮傲羅。
「我認識一個知道密道在哪兒的人。」她對約翰尼說,「他剛才去那邊的林子裡了。」
「你確定?」
「是的,我確定。」
約翰尼遲疑了一下,「那麼我陪你去找他。」
厄莎有點驚訝,因為他並不需要這樣做。他們連朋友都不算。
「我也想儘快找到去霍格沃茨的路。」約翰尼微笑著說,「走吧。」
*
厄莎走進了陰暗的密林,約翰尼就緊隨在她的身後。
這片密林其實屬於禁林的邊界地帶,所以危險程度並不比禁林少到哪兒去。但是厄莎一點也感覺不到恐懼。她現在只想找到西裡斯,只有他才知道密道究竟在哪兒。
「西裡斯?」她試探性地叫了一聲。
但是回應她的只有禁林裡呼嘯而過的風聲。
她點亮的魔杖,仔細聆聽著周圍任何一點細小的聲音。
過了幾分鐘,她終於聽到密林深處傳來一陣響動。
但是那聲音卻令她毛骨悚然——那絕對不是人發出的聲音。
野獸低低的咆哮聲順著風隱隱約約地傳來,在漆黑陰森的林子中顯得尤為可怖。
「那是什麼?」約翰尼輕聲問道。
厄莎微微搖頭。她緊攥著魔杖,渾身的肌肉都保持著警惕狀態。
就在這時,咆哮聲突然接近了。
不管那東西是什麼,厄莎能清楚地感受到它正在快速向他們靠近。
就在她身後的天空中,一縷浮雲緩緩地從圓月上方飄開。在黑魔標記的映照下,略顯蒼白的月光灑在了幽暗的密林之中。
——幾秒鐘後,她終於看到了那東西是什麼。
她曾經見過一次那東西。在她十三歲的那年,她和她父親在瑞典邊境的森林曾經見過一隻。那是她永生都難以忘記的經歷。
那個生物喘著粗氣,一雙可怕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它。它佝僂著身體,隱約還能看出原本人類的形狀。
但是厄莎知道它此刻已經完全被野性支配了。
「快跑!」她聽到約翰尼叫道。
她轉過身,踉踉蹌蹌地跟在他身後向前跑去。
她能夠聽到那個狼人正跟在他們身後。它的速度極快,她知道他們很快就會被趕上,然後被撕成碎片。
她握緊魔杖,開始懊悔自己為什麼不多學點攻擊性的魔法。
約翰尼回頭沖狼人施了一個咒語,但是很顯然,他失敗了。狼人的速度太快了,而且還有樹木遮擋,在這種情況下根本不可能用咒語擊中它。
就在這時,約翰尼突然發出一聲慘叫。
厄莎轉過頭,看到那只狼人撲上了約翰尼。它發狂地咆哮著,撕爛了約翰尼的上衣,爪子深深陷入了他的血肉之中。
厄莎被嚇得渾身血液凍結。她甚至能夠聞到空氣中隱約傳來的血腥味兒。
她尖叫著她所知道的所有攻擊性的咒語,其中一道咒語擊中了狼人的脖子。
狼人搖晃了一□體,但是咒語並沒有在它身上起到作用。它立刻鬆開約翰尼,約翰尼在地上翻了個身,吃力地爬了起來,然後踉踉蹌蹌地向密林的那一頭逃走了。
厄莎後退了半步,然後猛地轉過身,用盡全身的力氣向前衝刺。
她繞著樹木跑,企圖把身後的狼人繞暈。可是她知道這樣也沒辦法支撐太久。
她摸著自己的口袋裡——有治癒藥水,解毒藥水,另外還有一瓶紫色的染髮藥水,是她昨天課上用的,她只是忘了從口袋裡拿出來。該死的,她怎麼就不帶上一瓶毒藥出門?!她暗自咒駡自己,同時飛快地思忖著對策。
就在這時,她聽到狼人灼熱的呼吸聲幾乎就在近在咫尺的地方。
她摸出口袋中的那瓶染髮劑,然後猛地揮手將染髮劑飄灑在空中。
紫色的藥水遇到空氣就神奇地變成了細小的粉末,從而形成了一股漂亮的紫色煙霧,擋在了她和狼人之間。
狼人停了下來,似乎因為突然出現的煙霧而感到困惑。
*
厄莎舉起魔杖,她知道機會只有一次。
她深吸一口氣,剛想念出咒語,卻聽到一聲響亮的犬吠從不遠處傳來。
她吃驚地看到一隻巨大的黑狗從灌木叢中鑽了出來。它迅速地和那個狼人搏鬥成了一團。它發出痛苦的嗚咽,一隻黑眼睛被狼人的爪子撓破了,鮮血大濕了它臉上的毛。它試圖制服狼人,同時用完好的那只眼睛望向厄莎,像是在催促她什麼。
厄莎當然知道他是誰,她倒抽一口冷氣,「西裡斯?!」
就在這時,她吃驚地發覺狼人漸漸地不那麼富有攻擊性了。黑狗咬住了它的後脖頸,但是並沒有真的傷害到它。很快,狼人嗚咽了一聲,掙扎著站起來,踉踉蹌蹌地向密林深處跑去了。
黑狗氣喘吁吁地倒在地上。很快,他就恢復了原本的人形。
厄莎跪倒在地上,「噢不——西裡斯。」
黑髮男孩正緊緊閉著眼睛,臉色慘白。他的臉上沾滿了鮮血,左眼的眼底下有一道猙獰的傷口。他虛弱地睜開完好的那只眼睛看向厄莎,扯動嘴角似乎想說什麼。
「別說話。」厄莎感到自己的手幾乎都快發抖了。她將治癒藥水掏了出來,將其中三分之一倒在了西裡斯的眼睛上,然後將剩下的藥水給西裡斯喂下。
「喝下它。」她聲音顫抖地說道,「喝下它你就好了。」
西裡斯艱難地喝下藥水。他眼睛上的傷口已經不再流血了,並且迅速地癒合起來。
他抬起衣袖擦了擦臉上的鮮血,抬起頭用一隻眼睛望著厄莎,虛弱地問道:「……你怎麼追來了?」
厄莎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急切地問道:「你還有別的地方受傷嗎?」
「我想我的腳踝有點扭到了,不過問題不大。」西裡斯沙啞地回答。
「對了,霍格沃茨!」厄莎突然叫道。
西裡斯迷惑不解地看向她,「什麼?」
「告訴我,」厄莎急切地盯著他,「霍格沃茨的密道究竟在哪兒?」
第053章 戰鬥
厄莎沖天空中發射了紅色火花,以確保傲羅們發現這裡。
然後他們走進了蜜蜂公爵商店。商店的大門被燒毀了,裡面的糖果散落一地。商店的主人不知去向,可能是去安全的地方避難了。
「這邊,」西裡斯低聲說道,「小心腳下。」
厄莎小心翼翼地不要踩到地上的一灘綠色的東西,看上去有點像融化的南塘。
「就是這裡了。」他說。
「老天——這裡究竟是幹什麼用的?」厄莎迷惑不解地問道,同時注視著西裡斯熟練而輕盈地跳進了密道中。
然後她跟在西裡斯身後敏捷地跳了下來,西裡斯一把將她抱在了懷中。
這條密道十分狹窄,厄莎不得不稍微低頭才能避免自己的頭撞到洞口。她彎著腰,緊緊地跟在西裡斯的身後。空氣變得渾濁起來,她開始有點喘不上來氣。
厄莎覺得他們走了好久才終於看到盡頭。
最後,當他們終於走出陰暗的密道,厄莎驚奇地發覺自己已經進入了霍格沃茨城堡。她正站在一條寂靜的走廊裡,四周一個人影都看不到。
「你究竟是怎麼發現這條密道的?」厄莎問道。
「是詹姆發現的。」西裡斯說,「他上三年級的時候就發現了。」
走廊裡幾乎什麼聲音也聽不到,他們的說話聲和腳步聲頓時變得尤為清晰。
「看上去並沒有什麼事情發生。」西裡斯稍微松了口氣說道。
厄莎轉過頭望向窗外。透過窗戶,她還能隱約地看到湖邊的火光。
隨後,他們來到了鄧布利多的辦公室。好在厄莎知道校長辦公室的口令。在說出口令之後,門口的石像旋轉著露出了背後的臺階。
但是令人驚訝的是,鄧布利多沒在他的辦公室裡。
「看樣子他今晚根本沒在霍格沃茨。」西裡斯突然說道。
他正在低頭看著鄧布利多桌面上的一封信。
「這封信上說,魔法部今天晚上有個審判。」西裡斯蹙眉說道,「鄧布利多是威森加摩的成員,所以他必須出席。」
「看樣子他們早就知道今晚鄧布利多會不在。」厄莎擔憂地說,「可他們究竟想幹什麼?」
「我想先回格蘭芬多塔樓看看。」西裡斯最後說道。
*
可是出乎意料的是,一切看上去都和平常一樣。走廊裡靜悄悄的,幾乎聽不到任何聲音。
「也許是我想錯了。」厄莎看著他們的背影喃喃地說道。
西裡斯伸出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似乎想說點什麼,可就在這時,一聲淒厲的尖叫從走廊那頭傳來。
隨後,他們看到兩個女生驚慌失措地向這邊逃來。
「發生了什麼?」厄莎的心臟立刻提了起來。
就在一眨眼的功夫,她立刻明白了發生了什麼。
一股濃煙正從走廊的盡頭滾滾而來。
西裡斯首先回過神來,他大聲罵道:「該死的,他們想在霍格沃茨放火嗎?」
緊接著,他們聽到一陣大聲狂笑從濃煙的方向傳來。
四個穿著黑袍的食死徒出現在了走廊的盡頭。其中一個傢伙高高地舉起魔杖,尖聲大笑著用火焰點著了牆上的畫像和掛毯——從「他」的笑聲厄莎驚訝地發現她是個女人。畫像中的人頓時驚聲尖叫著,在畫框中四處逃竄。
厄莎感到抓著魔杖的手變得微微顫抖了起來。
但是因為西裡斯•布萊克就在她的身邊,所以她並不害怕。
西裡斯忽然左手抓住了厄莎的手腕。
「跑。」他低聲說道。
「你呢?」
西裡斯沒有說話。
厄莎看到他的眼神中正透著怒火。她知道他想留下來阻止他們。
「我不會走的,你知道。」她沙啞地低聲說道,「除非你跟我一起走。」
「我不能——」西裡斯狠狠地推了一把厄莎,急切而煩躁地叫道:「快走,我來擋著他們!別再磨磨蹭蹭了!」
厄莎當然不可能在這個時候丟下他一個人。
「別傻了,我不需要你的保護。」她舉起魔杖,用盡可能平靜的語氣說道。她的頭髮正迅速地變成代表警惕和緊張的亮橙色。
西裡斯驚訝地瞥了她一眼,他動了動嘴唇,但是什麼也沒說出來。
這時,食死徒終於發現了站在拐角處的厄莎和西裡斯。
「看看——」剛剛四處點火的食死徒用譏誚的口吻說道,「看看我們遇到了誰?西裡斯•布萊克——看看你長成了多麼英俊的小夥!」
她說話時故意加重了「布萊克」這個詞。
厄莎驚訝地瞥了一眼西裡斯,發覺他的表情正變得有些扭曲。
「貝拉特裡克斯。」他強忍著怒氣說道。
那個人吃吃地笑了起來,然後摘下了頭上的兜帽,露出一張眼圈深陷,皮膚蒼白的臉。她長得一點也不美,但是卻和西裡斯有幾分相似。
「看來你還認得我,我親愛的堂弟。」她譏諷地說。
厄莎吃驚極了。
——這個瘋狂的食死徒是西裡斯的堂姐?
「看樣子你給自己找了個漂亮的小女朋友。」她揚起下巴,用輕蔑的眼神打量著厄莎。
厄莎一點也不想在這群傢伙面前示弱。她深吸一口氣,用她現在最冰冷的語氣說道:「我是霍格沃茨的魔藥學教師。」她舉起魔杖,聲音發顫地補充一句,「我絕對不讓你傷害我的學生。」
「那就試試吧。」貝拉特裡克斯露齒一笑,然後她的表情突然變得猙獰起來。她猛地舉起魔杖,向厄莎發射了一道紫色的光芒。
厄莎嚇了一跳,她趕緊閃身躲過。好在她反應還算敏捷,所以咒語僅僅是從她的耳邊擦過而已。
幾乎在同一時刻,西裡斯沖那四個食死徒發射了咒語。他的咒語成功地擊中了其中一個傢伙,他立刻軟綿綿地倒在了地上。
「阿瓦達索命!」貝拉特裡克斯氣急敗壞地叫道。
一道奪目的綠光向西裡斯射了過來。
西裡斯趕緊彎下腰躲過綠光。
但是另一道咒語接踵而至,眼看著就要擊中他了。
「盔甲護身!」厄莎尖叫道,將那道紅光反彈了回去。
「幹得不錯!」貝拉特裡克斯發出刺耳的大笑,「那麼試試這個——鑽心剜骨!」
——盔甲咒的作用消失了。
咒語擊中了厄莎的肩膀。
她從未體驗過這樣的痛苦。她跪倒在地上渾身抽搐,渾身的骨頭就像被碾壓成粉末一樣劇痛無比。
「不——」她聽到西裡斯發瘋似的怒吼。他擋在她的前面,向那幾個食死徒發射咒語。
疼痛讓厄莎的大腦時而變得遲鈍,時而變得清醒——和大概是她經歷過的最漫長的一分鐘了。
她氣喘吁吁地跪在地面上,拼命抬起頭看向站在自己前面的西裡斯。
不,她不能倒在這裡……她催促著自己站起來,但是雙腿卻顫抖著不聽使喚。
這都是她的錯。厄莎絕望地心想。她留下來是為了和西裡斯一起戰鬥,她甚至還大言不慚地說要保護她的學生……可她現在卻像個殘廢一樣倒在這裡,什麼也做不到。
她顫抖著手伸向自己的魔杖,可就在這時,她聽到西裡斯發出一聲悶哼。
緊接著,她的眼前突然一片黑暗——西裡斯倒了下來,重重地壓在了她的身上。隨後他便一動也不動了。
「不。」她沙啞地喃喃說道,從未有過的絕望和恐懼如潮水一般迅速佔據了她的全部意識。她掙扎著抓住了魔杖,從西裡斯的肩膀上方目不轉睛地盯著那個罪魁禍首。
貝拉特裡克斯臉上帶著勝利者的微笑緩緩地向他們靠近。
她懶洋洋地一腳將她的堂弟踹到一邊,然後用魔杖抵住了厄莎的胸口。
「你可真是個漂亮姑娘,」她嫉恨地說,臉上帶著扭曲的笑容,「讓我想想我該用什麼咒語對付你呢?如果我弄壞了你的小臉蛋,你猜猜那些暗戀你的傻男孩會不會難過?」
厄莎兩眼通紅地瞪著對方。她忽然發覺自己已經一點都不恐懼了,原本顫抖的手也停了下來。面對陌生人時,她還從未像現在這樣鎮定自若過。
但是她仍然不敢看倒在一邊的西裡斯。她害怕看見一雙瞳孔渙散的眼睛無神地看著自己。
「我會殺了你的,你知道嗎?」她牢牢地盯著仇人的眼睛,沙啞地說道。
「殺了我?」貝拉特裡克斯發出一聲嘲諷的冷笑,「噢,寶貝兒,你真是嚇到我了。」
站在她身後的那個食死徒局促不安地動了動身子,發出一聲乾巴巴的輕笑。他始終低著頭,將臉深深地隱藏在兜帽的陰影下麵。
厄莎突然猛地從西裡斯的身下拔出了自己的魔杖。
「阿瓦達索命!」她用盡全力尖叫。
綠光沒入了貝拉的身體。她的表情凝固在了一個扭曲的笑容上,然後向後倒在了堅硬的地面上。
*
唯一留下來的那個食死徒轉過身飛快地逃掉了。
但是厄莎根本不想理會他。
她掙扎著站了起來,伸手抓住了西裡斯的胳膊,吃力地將他翻了過來。
黑髮男孩英俊的臉上毫無血色。他緊緊地閉著眼睛,那道猙獰的傷口癒合大半,但是仍然清晰可見。
「……西裡斯。」她沙啞地喃喃低語,「不……西裡斯。」
她捧起西裡斯的臉,低下頭靠近他,希望能感受到他的呼吸。
第054章 風波平息
——微弱的呼吸噴在厄莎的臉頰上。
他還活著!
厄莎幾乎難以抑制快要衝破胸口的狂喜。
突然,一個男人的聲音吸引了她的注意。
「發生了什麼?」
厄莎抬起頭,看到幾個人正步履匆匆地趕過來——是那些傲羅。看樣子他們發現了厄莎標記出來的密道入口。
「我需要幫忙!」厄莎沖他們叫道。
在其中一名女性傲羅的幫助下,厄莎將西裡斯送到了校醫院。
此刻校醫院已經人滿為患。大概有七八個學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傷害。
「噢,老天,這又是怎麼了?」龐弗雷夫人一臉憂心忡忡地向他們趕來。
「我不知道他中了什麼咒語——他昏迷不醒,還發高燒。」厄莎有點語無倫次地說道。
「把他放到這邊來。」龐弗雷夫人掀開一張空床的帷帳說道。
她表情凝重地仔細觀察了西裡斯的情況,然後抬起他的頭,一點一點地給他灌下半瓶冒著淺綠色煙霧的藥水。
「他怎麼樣?」那名女性傲羅蹙眉問道。
「他受到了黑魔法的攻擊。」龐弗雷夫人說,「他的內臟被黑魔法侵蝕了,不過幸好他被送來得及時。」
「不過他會沒事的,對嗎?」厄莎輕聲問道,她的聲音尖細得嚇人。
「是的,他現在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龐弗雷夫人說,「不過為了保險起見,我們還是需要把他送到聖芒戈醫院。」
厄莎望著病床上臉色發白的西裡斯,感覺自己的心臟正痛苦地緊縮成一團。
「這些該死的食死徒!」龐弗雷夫人咒駡道,她轉頭冷冰冰地質問那個傲羅,「看在上帝的份上,告訴我你們已經抓住他們了。」
那個傲羅勉強地笑了笑。
「我們已經抓住了三個,其中一個死了。」她說,「我們的人正在搜查霍格沃茨的每一個角落,以確保不會有漏網之魚。」
事實上,那三個有兩個應該歸功於西裡斯,而貝拉特裡克斯則是被厄莎殺死的。傲羅們幾乎什麼忙也沒幫上。
隨後,在那名傲羅的幫助下,他們將昏迷不醒的西裡斯送到了醫院。
厄莎則一直陪在西裡斯的身邊。她站在床邊,注視著那些治療師檢查他的情況。
「看樣子你很關心他。他是你的朋友?」那個傲羅說道,厄莎剛剛才知道她的名字叫翠西•布萊特曼。
「是的。」厄莎喃喃地說。
在安慰了厄莎幾句之後,布萊特曼便離開了。
厄莎坐在西裡斯的床邊凝視著他。她忽然發覺這已經是今年的第二次了——她又一次坐在了充滿了藥水味的醫院裡,靜靜地等待昏迷不醒的人再次睜開眼睛。
她從來都沒有這樣厭惡過什麼人。但是她現在恨死那些食死徒了。
雖然她不久之前剛剛殺死了一個活生生的人,但是她現在一點也不覺得恐懼。事實上,那件事沒有給她帶來任何感覺。她甚至有點害怕這樣的自己。
但是她絕對不會後悔,因為如果她不那樣做的話,被殺死的人就將會是她和西裡斯。
*
厄莎在醫院呆了整整一夜。
在這期間她打一小會兒瞌睡,但是很快便驚醒過來。每次醒來,她都看到西裡斯正微微蹙眉,額頭不斷地滲出細密的汗水。
那些治療師沒有告訴她實話,但是厄莎知道現在西裡斯正在睡夢中忍耐著痛苦。
安神藥水和止痛藥水減輕了他不少的痛苦,但是他仍然會時不時地發出痛苦的悶哼。
這是一個漫長的夜晚,不管對於她還是西裡斯來說都是。
她試圖聯繫她的父親,但是卻沒有得到任何回復。
看樣子她的父親再次銷聲匿跡了。
她開始隱約地擔心起來,如果他昨晚在霍格莫德村遇上了那些食死徒……
她記得其中一個食死徒提過她父親的名字。他們一直想抓住他,而且他們還知道厄莎是他的女兒,可是他們昨晚卻沒有對厄莎窮追不捨。
——也許他們早就已經抓住他了。
這個念頭讓厄莎更加擔憂不已,結果幾乎一整夜都沒有合眼。
*
第二天早上,西裡斯終於醒了過來。
他緩緩地睜開眼睛,看向正托著下巴,靠在自己床邊的厄莎。她低著頭像是睡著了,但是她的眼睛並沒有完全闔上。
「厄莎?」他沙啞地呼喚她的名字。
厄莎的身體猛地彈了起來。
「西裡斯!」她驚喜地叫道。她的眼睛中佈滿了血絲,一看便知她整夜未眠。
「你感覺怎麼樣?」她急切地問道。
西裡斯輕輕咳嗽了一聲,扯動一下乾燥得有點脫皮的嘴唇,「還好。就是腦袋有點昏昏沉沉的……就像被巨怪踢了一腳似的。」
厄莎不怪他這個時候還有心情開玩笑。她擠出一個微笑,「你想要點什麼?喝水嗎?」
「是的,拜託了。」西裡斯深灰色的眼睛安靜地看著她,「我的喉嚨幹得要命。」
厄莎有點手忙腳亂地倒了一杯水,然後她伸出胳膊將西裡斯扶了起來。
「我在哪兒?」他一邊喝水一邊環顧四周,「聖芒戈?」
「是的。」
「她在哪兒?」西裡斯突然問道。
厄莎知道他說的是誰。她咽了一下唾沫,「她死了。」
西裡斯渾身僵住了,他吃驚地看著厄莎,「貝拉特裡克斯死了?」
「是的。」厄莎乾巴巴地說道。
「怎麼死的?」
「是我。」她回答,「……是我殺了她。」
「是你?」西裡斯就像第一次認識厄莎一樣吃驚地盯著她,「你殺了她?」
厄莎微微點頭。
她突然想起貝拉特裡克斯其實是西裡斯的堂姐。
她原本已經平靜下來的心情再次有點動搖了。再怎麼說那個女人也是西裡斯的親人,如果……
事實證明厄莎的顧慮完全是沒必要的。
西裡斯突然伸出胳膊摟住了厄莎的肩膀,將她的頭輕輕壓在自己的胸前。
「我很抱歉。」他在她的頭頂低聲說道,「我很抱歉讓你經歷這些。」
厄莎微微睜大眼睛。
她的眼圈忽然有點濕潤了,但是這完全不是因為恐懼。
「我很好。」她悶聲回答,「這不是你的錯。」
*
這時,病房的門突然被人敲響了。他們下意識地分開。
「很抱歉打擾你們。」一個毛茸茸的腦袋鑽了進來,是詹姆•波特,「你感覺怎麼樣了,大腳板?」
「還不賴。」西裡斯咧嘴笑道。
緊跟著詹姆走進來的是彼得。出乎意料的是,厄莎沒見到萊姆斯•盧平的身影。
「月亮臉怎麼樣了?」西裡斯蹙眉問道。
「他受了點輕傷。」詹姆說,「不過他會好起來的。龐弗雷夫人知道怎麼做。」
「我去給你們弄點喝的。」厄莎站起來說道。
「咖啡,謝謝。」詹姆毫不客氣地說道。
「我就不用了。」彼得目光有點躲閃地低聲咕噥。
幾分鐘後,當厄莎再次回到病房的時候,她忽然聽到西裡斯的聲音說道:「你確定嗎?」
「他已經承認一切了。」詹姆說,「他說他是受脅迫加入食死徒的。好在他還是個未成年巫師,那些傲羅們並沒有對他太粗暴。他們決定下個星期對他進行審判……」
厄莎推開門走了進去。
「你們說的是誰?」她蹙眉問道。
西裡斯望著她一語不發。
「他們抓住了雷古勒斯•布萊克。」詹姆回答。
「什麼?」厄莎睜大眼睛。
西裡斯語氣生硬地回答:「他們在霍格沃茨的走廊裡逮捕了雷古勒斯,他們在他的手臂上發現了黑魔標記。事實上,雷古勒斯就是被我擊暈的兩個食死徒中的一個。」
「另外一個也是霍格沃茨的學生。」詹姆說,「就是斯萊特林學院的莫爾塞伯。」
「莫爾塞伯?」厄莎吃驚地重複道。她當然記得他。那個學生曾經在走廊裡跟詹姆他們起過衝突。
「所以說,四個食死徒中有兩個是學生?」厄莎不敢置信地說。
「看樣子是這樣的。」詹姆回答,他譏諷地冷笑了一聲,「也許他們襲擊霍格沃茨的真正目的就是這個,他們想讓這些新成員有個展示自己的機會。」
一直沒說話的彼得突然不安地扭動了一□體,「這太可怕了。很難想像我們當中居然會有食死徒。」
「別那麼膽小,蟲尾巴。」詹姆把彼得的不安當做了恐懼,「就算是這樣又如何,我才不信那個傢伙敢單槍匹馬地在霍格沃茨搞什麼動靜出來呢。食死徒們大多數都是懦弱的膽小鬼。說不定他現在正躲在什麼地方瑟瑟發抖,生怕自己被人揪出來。」
「傲羅們怎麼說?」厄莎問道。
「他們當然決定搜查整個霍格沃茨。他們花了一整晚檢查每個學生的胳膊,但是沒發現黑魔標記。」詹姆說。
西裡斯接話說道:「按我說,也許那個傢伙太弱了,伏地魔根本不屑於賜給他標記。」
彼得乾巴巴地笑了起來。
「還有一件事。」詹姆忽然說道。他猶豫不決地看著他們,好像不確定是否應該說出這件事。
「還有什麼事能讓我更吃驚的?」西裡斯揚起眉毛。
詹姆深呼吸了一口氣,「……貝拉特裡克斯逃走了。」
「什麼?」厄莎手中的杯子差點滑落,「你在說什麼?她明明已經死了——」
「是的,傲羅們說他們趕到的時候貝拉特裡克斯確實一度停止了呼吸。」詹姆說,「但是她並沒有死。她趁著那些傲羅搜查城堡的時候擊暈了守衛,並且從密道逃走了。」
「不,這不可能,我殺了她。」厄莎拒絕相信詹姆說的話,「我當時對她念了那個咒語。」
「我很抱歉,格林小姐。」詹姆充滿遺憾地望著厄莎,「但是你的死咒並沒有起到真正的效果。不過這很平常,阿瓦達索命咒經常會失效,尤其是第一次使用這種咒語的巫師——」
厄莎頹然地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厄莎。」西裡斯叫她的名字,但是她沒有理會。
「看著我,厄莎。」西裡斯態度強硬地叫道。
厄莎有點茫然地轉過頭看著西裡斯。
「聽著,這不是你的錯。」西裡斯蹙眉說道,「你已經做得很好了,明白嗎?」
「是的。要怪的話,就應該怪那些傲羅。」詹姆說。
「但是我告訴他們我殺了貝拉特裡克斯。」厄莎喃喃地說,「如果我當初沒那樣說過,也許他們就能發覺她根本沒死了。」
「但是你當時大腦並不清楚,你一直在為我擔心,還記得嗎?」西裡斯輕聲說,「過來這邊。」
他伸出手示意厄莎過去。
厄莎坐了下來,握住了他有點冰涼的手掌。
「別擔心,厄莎。一切都會過去的。」西裡斯說道,然後他順勢將厄莎拉過去,親吻她的額頭,「那些食死徒絕對不會得逞。」
厄莎將臉壓在他的胸口,有點不甘心地悶聲說道:「如果她再敢出現,我就再殺她一次。我不會讓她傷害我們當中的任何人。」
西裡斯有點驚訝地眨了一下眼睛。
「噢,是的,我知道你會的。」他低聲說道。
站在一旁注視著這幅情景的詹姆輕輕咳了一聲,「注意休息,大腳板。我們先回去上課了。」
「走吧。」西裡斯用嘴型對他說道。
悠于 2016-4-29 21:05
第055章 病房之中(上)
第二天召開的緊急召開的教員會議上,整個會議室被陰霾所籠罩。
「我今天收到了一厚摞的信。」鄧布利多教授表情嚴肅地說,「其中包括了七封吼叫信。家長們開始懷疑繼續讓他們的孩子留在霍格沃茨是否明智。但是這不怪他們。」
「至今為止,我們有兩個學生加入了食死徒。」麥格教授憂心忡忡地說,「再加上昨天發生的事,我想我們恐怕要做好最壞的打算了。」
「神秘人已經開始把他的爪牙伸向了這些無辜的孩子。」教天文課的溫特教授擔憂地說,「也許我們真的要關閉霍格沃茨了。」
「我覺得在這個時候關閉學校是不明智的。這是在向神秘人示弱的表現。而且就算孩子們回到家中,他們也不是絕對安全的。」教麻瓜研究的羅斯伍德教授嚴肅地說道,「我們現在最應該做的是調查清楚究竟為什麼會有學生加入食死徒?」
「也許是他們的父母強迫他們的。」溫特教授說。
「也許有人在霍格沃茨招募食死徒。」弗立維教授說。
麥格教授從鼻子裡深呼一口氣,「總而言之我們不能任憑事態繼續發展下去。我們應該做點什麼。」
「再怎麼說他們也只是孩子。我們不能把恐慌擴大化。」斯普勞特教授說。
厄莎咕噥著表示同意。
「那天的全員檢查已經足夠讓學生們感到恐懼了。」斯普勞特繼續說道,「現在我的學生們都在互相懷疑。我已經收到了好幾封匿名舉報信,那些學生堅信他們身邊的同學其實是食死徒。」
「那我們就什麼也不做嗎?」羅斯伍德教授說。
所有的教授都沉默了。
「魔法部打算下周審判我們的兩個學生。」鄧布利多教授忽然說,「不管他們是出於什麼原因加入食死徒的,我們一定會搞清楚。」
「我記得布萊克家還有一個男孩。」羅斯伍德教授忽然說道。
「西裡斯•布萊克。」溫特教授說,「他是格蘭芬多的。」
厄莎立刻警惕地坐直了身體。他們究竟想討論什麼?
「也許他知道點什麼。」羅斯伍德說,「雷古勒斯是他的弟弟,而正在被通緝的貝拉特裡克斯又是他的堂姐。」
「你的意思是他也可能和食死徒有關?」溫特教授說。
「那不可能。」厄莎立刻說道。
羅斯伍德教授看向她,「請原諒,你說了什麼?」
「我說那不可能。」厄莎說,「他絕對不可能和食死徒有關聯。他擊暈了兩個食死徒,還記得嗎?」
「別忘了他的家庭出身。」羅斯伍德冷哼一聲說道,「布萊克家族已經出了兩個食死徒。我猜如果魔法部下定決心去搜查他們的老宅,肯定能搜出不少見不得光的東西出來。」
「我聽說那個男孩被布萊克家族除名了。」斯普勞特說。
「說實話,他和他的朋友一直都讓我頭疼不已,但是他們絕對不可能和食死徒有關係。」麥格教授公正地說。
「那你試試去說服那些憤怒的家長們好了。」羅斯伍德聳肩說道,厄莎突然覺得他今天表現得就像個混球,「西裡斯•布萊克的弟弟和堂姐都是食死徒,你以為這一點不會對他造成任何影響嗎?」
*
結果,事實真如羅斯伍德教授所說的那樣,第二天早上厄莎就從凱西和麗莎那裡聽說,有人故意在西裡斯的床帷上用洗不掉的油彩寫上「殺人兇手」幾個字。
「幹這件事的肯定是格蘭芬多的人。」凱西說。
「他們簡直太可笑了。難道他們還不瞭解西裡斯嗎?就算他的弟弟是食死徒,這跟他又有什麼關係呢?」麗莎氣惱地說,自從出院之後,她的精神狀態已經迅速地恢復了。
「但是並不是人人都像你這麼明智。」凱西歎口氣說道。
厄莎同意凱西的話,並不是所有人都能毫無保留地相信別人。
最後,厄莎決定不把這件事告訴西裡斯。
當天傍晚,她再次去聖芒戈醫院看望西裡斯。
她進入病房的時候他正在跟一個年輕的女治療師說話。那個治療師看上去很年輕,和厄莎差不多年紀。
西裡斯正靠在枕頭上,一隻胳膊拄著床頭櫃。他的頭髮比前段時間又長了一些,被他鬆散地紮起來,看上去平添了幾分優雅。
「……所以我對他說,別開玩笑了,就算是皮皮鬼也不可能願意幹這種事!」他笑著說。
女治療師噗嗤地笑了起來,「你可真有趣。」
就在這時,她抬起頭看到厄莎,然後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看樣子你女朋友來找你了。」她蹙眉說。
「噢,厄莎!」西裡斯高興地叫道,看上去心情不錯,「快來,我正在給瑟琳娜講一件特別有趣的事。」
厄莎回過神,發覺自己竟然正像盯著一個入侵者一樣充滿敵意地盯著那個治療師。她很少對陌生人這麼失禮的。
——她什麼時候開始這麼富有攻擊性了?她納悶地心想。
「好好休息,我會在晚上九點鐘再來查看一次。」治療師低聲溫和地說道,然後轉過身快步離開了病房。
等到她走後,厄莎隨手關緊了病房的門。
「過來,坐在這裡。」西裡斯拍了拍自己身邊的床鋪語氣愉快地說道。
厄莎走過去在他身邊坐了下來。
「你看上去氣色好多了。」她仔細觀察他,微笑著說道。
西裡斯側過頭,微笑著看著她,「是啊,我今天感覺好多了。」
由於身體還沒完全恢復,他的臉色略顯病態的蒼白,不過這絲毫沒給他的英俊程度打折扣,反而恰到好處地引起了女性的同情心。
厄莎突然明白自己剛剛為什麼會突然對那個治療師敵意十足。
她暗自無奈地歎口氣。
而對於這一切毫無自覺的西裡斯打了哈欠,重新躺回到床上。那件又難看又肥大的病號服前襟微微敞開,露出一小片光潔的胸脯來。
厄莎快速地抿了抿嘴唇,假裝自己沒注意到那裡。
「我都快悶死了。」西裡斯翻了個身,就像個孩子一樣抱怨道,「咱們來做點什麼吧,厄莎。」
「做什麼?」厄莎沒來由地心虛了。
「我不知道。」西裡斯聳肩,「你說呢?」
厄莎將腦海中翻騰著的香.豔畫面趕走,「呃,我下次帶一套高布石來。」
「我恨高布石。」西裡斯說,「我跟萊姆斯玩高布石從來沒贏過。我還記得上一次我輸掉十局之後,不得不穿著一條內褲在公共休息室裡狂奔。」
「呃,內……什麼?」厄莎的腦海中再次浮現了不合時宜的鏡頭。
「那是一種懲罰。」西裡斯笑道,「詹姆比我更慘,他不得不在下課之後邀請麥格教授一起過情人節,結果被惱怒的麥格教授扣了十分。」
厄莎咽了一下唾沫。
「有趣。」她說。
她感到房間內的氣溫似乎正在上升。她簡直不敢看那個慵懶地斜靠在枕頭上的傢伙。老天,他就不能不擺出這樣的姿勢嗎?
「你怎麼了?臉有點紅。」西裡斯眨了一下眼睛說道。
「我去開窗。」厄莎突然站起來說。
然後她發覺這裡根本沒有窗戶。
西裡斯忽然猛地抓住了她的手腕,將她拉向自己。
厄莎沒有掙扎,而是重心不穩地倒在了床上。
她抬起頭,發覺西裡斯順勢壓在了自己身上。
「我……」她想說她被壓得有點喘不上氣了。
但是西裡斯沒給她說話的機會。
他的嘴唇有點乾燥,但是感覺仍然很不錯。
過了好一會兒,西裡斯停止親吻她,沙啞地說道:「你知道我想幹什麼嗎?」
「你想……」
厄莎立刻閉緊嘴巴。她的頭髮正在泛起紅色。她能感覺到逐漸漲硬的物體正抵著自己。
*
「我……我得去鎖門。」厄莎喃喃地說道。
但是西裡斯沒有放開她。他低頭親吻她的脖子,摩擦得她癢癢得很。
「我昨天晚上就在想這件事。」他微微眯起眼睛,略帶邪氣地說道,「……距離我們上一次做.愛已經過了太久了的時間了。」
厄莎不能指責他腦子裡只有這個。因為她剛才也一直在浮想聯翩,甚至還想像了一些非常大膽的情景。
比如,如果那個治療師突然推門進來,發現他們兩個正在……
想到這裡,厄莎猛地掙扎著坐了起來。
「我必須去鎖門了。」她清了清嗓子說道。
西裡斯低聲笑了起來,「好的。」
厄莎心跳得飛快,忐忑不安地鎖上了那扇門。
她轉過身,看到西裡斯正側身躺著向她伸出手,「過來。」
她走過去,然後再次被他拉入懷中。
短暫的親吻之後,厄莎感到自己渾身的皮膚都因為血液的沸騰而滾燙了。她大口大口地喘息著,手插.進那頭柔軟的黑髮,比從前任何一次都要熱切地品嘗他的味道。
「……你的身體沒問題嗎?」她突然停了下來,擔憂地問道。
「試試看你就知道了。」西裡斯已經變得潮濕的嘴唇在她的嘴角上滑動著說道。
第056章 病房之中(下)
聽到這句話,厄莎有點壞心眼地咬了一下他的嘴唇。
西裡斯低呼一聲,假裝生氣地狠狠地堵住了厄莎的雙唇。他將厄莎的手腕舉過頭頂按在床上,有點急切地解開她胸前的扣子。
他溫度略低的手指壓在厄莎柔軟的前胸上,低下頭將她胸前的那點咬住,就像是在報復她剛剛的行為。
厄莎驚呼一聲,企圖推開西裡斯,但是她的手腕被死死地按住了。
他的胡茬摩擦著她j□j的肌膚,讓她感覺有點刺痛的瘙癢。於是她忍不住發出一聲細微的悶哼,同時扭動了一□體。
她低下頭,看到西裡斯正含著笑看著自己。
「你可一點也不像大病初愈。」她臉頰泛紅地蹙眉咕噥道。
西裡斯低聲嗤嗤地笑著,「我突然有個好主意。你會喜歡的。」
「你想幹嘛?」厄莎沙啞地問道,警惕地盯著他。
西裡斯一隻手仍然按著她的手腕,而另外一隻手則伸向了她毫無防備的裙底。他拉起她的裙子,然後有點粗暴地扯掉她的底褲,然後用膝蓋將礙事的底褲褪至她的腳踝附近。
隨後,厄莎吃驚地感到冰涼的手指在自己的女性部位摩挲著。
這和第一次時的青澀笨拙不同,西裡斯這一次準確地找到了位置。他的碰觸帶來了一陣席捲全身的電流,厄莎立刻輕輕地「嗯」了一聲,整個身體緊繃著弓了起來。
「別。」厄莎沙啞地說道,「……這感覺太奇怪了。」
「你從來不自己碰觸這裡,對嗎?」西裡斯挑起眉毛,略帶邪氣地微笑道。
厄莎瞪了他一眼,「當然不。」
西裡斯抿起嘴唇,笑容變得更明顯了。
「放輕鬆。」他低聲說。
然後他突然將手指刺入了厄莎的身體。
厄莎睜大眼睛。
她渾身因為緊張而僵硬了。
「你——」她驚叫。
「噓。」西裡斯微翹嘴唇,嘴角上揚地壓低聲音說道,「……小聲一點,如果你不想讓外面的人聽到的話。」
西裡斯的手指開始緩緩地在她的身體中抽動。
「你喜歡,對嗎?」他輕聲說,同時仔細地觀察著厄莎的表情。
厄莎咬著嘴唇避免自己發出聲音。她眯起眼,目光迷離地看著年輕人的臉——她完全不知道自己現在的表情有多麼性.感。
西裡斯忽然抽出自己的手指。
他鬆開了厄莎的手腕,然後拉開她的雙腿。
在她吃驚的目光中,西裡斯突然俯□,將頭埋進了她的雙腿之間。
「什——」
厄莎差點叫出聲來。
——他想幹什麼?
然後她感到潮濕滾燙的東西貼上了下.體的縫隙。她的大腦瞬間一片空白,然後模糊地意識到那其實是西裡斯的舌頭。
他一開始只是輕緩地用舌尖舔舐著她。
但是這也足以讓厄莎渾身顫抖。一波又一波的戰慄讓她終於忍不住發出破碎的呻.吟,她不得不咬住舌頭制止自己叫出來。
緊接著,西裡斯開始侵略性地吸吮她,甚至將舌頭戳進她的入口。
厄莎突然意識到現在的狀況是多麼令人尷尬,她正雙腿打開,躺在西裡斯的病床上享受著……
想到這裡,她的呼吸變得急促了起來。欲.望沖昏了她的頭腦,她已經不想去考慮現在他們的行為有多麼不合規矩。巫師們都很保守,幾乎很少把性.事掛在嘴邊,更不會在這種場合下大膽地做.愛——至少厄莎從前一直是這麼認為的。
她緊緊地抓住了西裡斯的頭髮,不推開他,也沒有將他拉近。她只是揪著他的黑髮,像是在發洩她體內逐漸攀升的欲.火。
很快,她的身體就像從體內爆炸了一樣劇烈地顫抖了起來。
「噢……西裡斯。」她咬著牙關,從齒縫中擠出他的名字。
高.潮讓她渾身癱軟得就像一團軟泥。她氣喘吁吁地看著附身壓向自己的西裡斯。
他面色泛紅,目不轉睛地盯著她,伸手解開自己腰帶的結扣。
厄莎感到幾乎和舌頭一樣滾燙的堅硬物體正貼在她的大腿根部。
他低下頭親吻她,動作輕柔,「……我愛你。你知道的,對嗎,厄莎?」
「當然了。」厄莎回答他。
西裡斯扶著自己的器官,緩慢地在厄莎柔軟的部分摩擦著。剛剛經歷過高.潮,厄莎的身體變得異常地敏感。她忍不住低低地發出「嗚」聲。
「你已經很濕了。」他忽然輕笑著說道。
厄莎抿緊嘴巴望著他。
突然,他毫無預兆地猛地沖了進來,直接將整根完全地沒入她的身體。
「哦,見鬼的。」他臉頰的肌肉略有點扭曲地咒駡了一聲。
——該咒駡的人是她才對!厄莎等著她無聲地傳達不滿。
西裡斯喘息著輕笑了起來,「……你的裡面太緊了,我剛才差點射了。」
「誰叫你不慢慢來。」她沙啞地小聲咕噥。
「沒辦法。」西裡斯再次在她的臉頰和嘴唇上落下細碎的吻,「我控制不住。我弄疼你了嗎?」
厄莎搖頭。這一次她確實沒感到痛楚,這歸功於充分的潤滑。
西裡斯開始緩慢地在她的身體裡抽動。
「……噢。」他眯起眼發出歎息,「老天……感覺太好了。」
每次他總要直白地說出自己的感覺,厄莎並不討厭這樣,這讓她知道對方和自己一樣也在享受這場性.愛。更何況……他的聲音簡直太性.感了。
可是厄莎自己卻羞澀難當,她只會咬著嘴唇,偶爾發出壓抑著的呻.吟。
很快,西裡斯似乎無法忍耐這樣緩慢的動作。
他猛地撞進了她的身體,一下比一下更加有力度。
厄莎清楚地聽到鐵制的病床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她開始迷迷糊糊地心想會不會有人突然經過,聽到這裡發出的怪聲……
她的擔心是多餘的。沒人能聽到他們的聲音。但是她還是有點提心吊膽。
可是西裡斯一次狠狠地衝刺讓她無暇去思考那些。她緊緊地攥住床單,下意識地打開兩腿,弓起腰身迎接他。
厄莎最先達到了頂端。
她的身體內部比剛才更劇烈地抽搐著。
西裡斯發出悶哼。他用力地撞入厄莎,將整根器官狠狠地沒入她的身體。
釋放過後,他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抱住了渾身早已佈滿薄汗的厄莎。
然後他們翻過身,一起望著天花板上聚集的發光泡泡。
「剛才感覺棒極了。」西裡斯喘息著評價。
厄莎喃喃地表示贊同。
就在這時,門突然被敲響了。
厄莎猛地從床上彈了起來。
「布萊克先生?」那個女治療師的聲音說道。
厄莎迅速地和西裡斯對視了一眼。和她的驚慌失措不同,西裡斯看上去很鎮定。
「這就來。」西裡斯大聲回答,同時勾起一邊的嘴角,小聲對厄莎說,「你的內褲在地上呢。」
「哦!」厄莎臉紅著從床上跳了下來。她迅速地撿起底褲穿了起來,然後整理了一下裙子。
隨後她深吸一口氣,讓自己頭髮的顏色恢復一些,同時假裝若無其事地過去開門。
那個女治療師走了進來。她似乎沒察覺到什麼奇怪的地方。
她給西裡斯倒了一杯冒著熱氣的飲料,「喝下它,這有助於恢復。」
「我什麼時候能出院?」西裡斯問。
「大概兩天之後吧。」她聲音溫和地說,「不過回去之後你也要好好靜養,儘量減少劇烈運動。」
「好的。」西裡斯將手臂枕在腦後,笑眯眯地說。他越過治療師的肩膀沖厄莎迅速地紮了一下眼睛。
「你怎麼額頭都是汗?」那個女治療突然笑著問道,「這裡太熱了嗎?」
「噢,還好。」西裡斯趕緊回答。
「好吧,不管怎麼說,如果需要我幫忙的話,你知道該怎麼叫我。」治療師說道。
「好的,沒問題。」西裡斯客氣地回答,「謝謝你。」
很快,治療師就離開了。
西裡斯看著厄莎關上門,突然笑了起來。
「你的裙子拉鍊沒拉好。」他說。
厄莎嚇了一跳,趕緊把側面的拉鍊拉上。
她假裝生氣地瞪了一眼西裡斯,「我恨你。」
「別傻了,你愛我。」西裡斯微笑著說。
*
結果第二天西裡斯就決定出院了。
「我恨這裡的氣味,而且這裡連個窗戶都沒有。」他就像個孩子一樣向厄莎抱怨,「再待下去我恐怕就要瘋掉了。」
「別說傻話。」厄莎責備他,「你需要好好靜養。」
「可我的身體已經完全恢復了。」西裡斯聳肩,「你應該比誰都清楚呀。」
厄莎臉頰泛紅,「噢。」
西裡斯眨眼,揶揄地笑道:「你在想什麼?」
「沒什麼。」厄莎撒謊道。
「總之別為我擔心,我真的沒事了。」西裡斯愉快地說。
最後,經過治療師的同意之後,西裡斯終於如願以償地提前出院了。
就在他們準備去辦理出院手續的時候,一個意料之外的造訪者突然出現了。
第057章 禁林漫步
一陣敲門聲吸引了他們的注意。厄莎抬起頭,吃驚地發現穆雷根教授正站在門口。
「穆雷根教授?」厄莎驚訝地問道。
「我來看望一下我的學生們。」穆雷根教授聲音沙啞地說。他看上去比前些日子更憔悴了,「你感覺怎麼樣了,布萊克先生?」
「我今天就可以出院了。」西裡斯說。
「那真不錯。」穆雷根教授扯動嘴角試圖露出一個笑容,但是他的笑中仍明顯地帶著苦澀,「鮑爾先生和撒帕尼小姐就沒這麼幸運了。他們兩個大概還要過一個多星期才能痊癒。」
「我聽說了。他們也在聖芒戈醫院治療,對嗎?」西裡斯說道。
「是的。我剛剛才去看過他們。」
西裡斯和厄莎迅速地對視了一眼。
厄莎能夠看出西裡斯眼中的困惑。穆雷根教授很少會這樣主動關心學生,他一直是個嚴肅而冷淡的人。
「我想說……」穆雷根教授遲疑了一下,「我很抱歉。」
「為什麼要道歉?」厄莎望著他問道。
「你會知道的。」穆雷根教授語氣生硬地回答。他沉默了一會兒,突然歎了口氣。他望著厄莎,說道:「其實你小時候我就就見過你了。那時候你還是個小不點呢。你父親一直把你當做最珍貴的寶物,他很愛你。」
「是的,我知道。」厄莎回答。為什麼他要說起這個?
「他肯定很為你感到驕傲。」穆雷根繼續說道,他再次歎了口氣,「有時候,孩子長大了會做出很多超出你想像的事情,有時候你會問自己,也許正是你把他鑄造成了這樣的人……也許他犯的錯事,歸根結底都是你的錯。」
厄莎和西裡斯都沒有接話。他們都不明白為什麼穆雷根教授突然提起這些事。
「很抱歉,我不該說起這些。」穆雷根教授忽然說道,「我昨天幾乎一整晚沒睡,有點不太清醒。不管怎麼說,很高興看到你好起來,布萊克先生。」
他說完這些,就轉過身離開了。
「他到底想說什麼?」西裡斯蹙眉問道。
「我不知道。」厄莎喃喃地回答。
*
回到霍格沃茨之後,厄莎很快就明白了穆雷根教授所說的是指什麼。
穆雷根教授向校長遞交了辭呈。最令人震驚的是,他向魔法部告發了他的侄子,弗萊德•羅齊爾。傲羅們立刻從寢室裡把弗萊德•羅齊爾逮捕了。
後來他們發現,羅齊爾還沒有加入食死徒,因為他的手臂上並沒有黑魔標記。不過他已經替食死徒們幹了不少事,比如他參與了幾天前那次對霍格莫德村的襲擊事件。
「就連食死徒們都不想要他。」詹姆嘲諷地說。
「也許他急著證明自己,所以才會幹出那些事。」萊姆斯推測道。
「他就是個懦夫。」彼得表示鄙視地說道。
「當然了。」西裡斯懶洋洋地拄著下巴說道,眼睛正瞟向厄莎的方向,「只有懦夫才會躲在陰影裡傷害別人。」
彼得立刻表示贊同。
「他們應該給你加分。」詹姆忽然說。
「是啊,你獨自一人對付四個食死徒,還擊暈了其中兩個。」萊姆斯說。
「確切地說不是獨自一人。」西裡斯聳肩,「不過我寧願她給我加分,而不是取消了我這個月的關禁閉。」
因為關禁閉被取消了,現在西裡斯幾乎很少有機會跟厄莎單獨相處。
傲羅們再次加強了對城堡內部的巡邏,宵禁時間再次提前了。現在學生們吃過晚餐就得回到自己的寢室去。這對於劫道者四人組來說,這一點都不算是好消息。
「不過幸好他們沒有發現月亮臉的身份。」詹姆說。
萊姆斯民企嘴唇,臉色陰沉了幾分。
「別放在心上,萊姆斯。」西裡斯安慰道,「我們都知道你不是故意傷害那個人的。你和那些食死徒完全不一樣。」
萊姆斯勉強地笑了笑。
「想想高興的事吧。」詹姆忽然咧嘴笑道,「我打算明天去邀請伊萬斯出去約會,你們說我成功的幾率有多少?」
他的話成功地打破了沉重的氣氛。
「我看很懸。」西裡斯笑著說道。
*
幾天後,有不少學生從霍格沃茨退學了。他們的家長認為霍格沃茨已經不安全了。
貝克姐妹的父母在一個週末的傍晚把她們兩個接走了。她們在走之前向厄莎告了別,麗莎甚至還哭了。
凱西似乎被她姐姐的情緒感染了,眼圈紅紅地跟厄莎擁抱告別。
「我會給你寄卡片的。」麗莎抽抽搭搭地說,感覺就像生離死別。事實上,她們確實在很長一段時間裡見不到面了,因為貝克姐妹的父母想帶他們去外國躲躲。
送走了貝克姐妹之後,厄莎忽然覺得她的生活已經不會再和從前一樣了,而這對於英國所有的巫師都是這樣的。
那次事件之後,恐懼不安的氛圍籠罩了整個英國巫師界。就連霍格沃茨都已經被認為不再安全了,食死徒的那次行動成功地在巫師界散播了恐怖的種子。
但是令厄莎感到不安的不僅僅是這些。她一直在擔心她的父親。一轉眼,她已經足足兩個月收到過他的消息了。
也許他獨自去了越南的庇護所。厄莎安慰自己。
但是事實真的是這樣嗎?
*
五月份眼看著就要過去了。
氣溫逐漸地升高。學生們很快就從前段時間的陰霾中走出來,透過窗子,厄莎每天都能看到許多孩子在溫暖的陽光下追逐打鬧。
這一天她正在湖邊散步,卻聽到背後傳來一陣腳步聲。
不知為什麼,她不用回頭就知道那個人是誰。
「厄莎。」熟悉的聲音呼喚她的名字。
厄莎轉過頭,看到西裡斯正雙手插兜,斜靠在樹上微笑著看著自己。
——他們已經彼此非常熟悉了,但是厄莎仍然會偶爾因為他的突然出現而心跳加快。
厄莎走向他,然後在距離他幾英尺的地方停了下來。她抬頭望著他,微笑著問道:「你在這兒幹什麼?」
「我剛才看到你了。」西裡斯說。
厄莎下意識地看向城堡。她發現從城堡的任何一個窗戶都不可能看到這裡的。
「你是怎麼找到我的?」厄莎好奇地問道。
「我有辦法。」西裡斯故作神秘地眨了一下眼睛,「想一起逛逛嗎?」
「去哪兒?」
西裡斯沖禁林努了努嘴。
——大白天在禁林裡散步約會?
厄莎忍不住笑了,「好吧。」
*
「實際上只要不離開小路,禁林並沒有人們認為的那樣危險。」西裡斯對厄莎說。他看上去已經對這片林子非常熟悉了。
厄莎表示同意。
西裡斯忽然笑了,「你現在竟然願意和我一起破壞校規了,格林小姐。你這一年以來到底發生了什麼變化?」
「噢,我和你一起破壞的校規可多著呢。」厄莎歎口氣說道。
西裡斯頓時笑得更開心了。
他在一棵巨大的洋槐樹下停了下來,「我打算下周就離開霍格沃茨。」
厄莎吃驚地看著他。
「下周?」她以為他起碼會過完這個學年才離開。
「還有一個月就考試了,」西裡斯眨眨眼笑道,「這樣我就可以不用參加考試了。」
厄莎才不相信他是為了這個理由。
「可你並不在乎考試成績啊。」厄莎說,「別忘了你上次的魔藥學論文才得了及格。」
「我從詹姆那兒聽說,鳳凰社正在招募人員。他們現在急需人手。我和詹姆他們打算去試試。」他說。
「可他們又不付給你們薪水。」厄莎想了想之後說道。
「是啊,是沒有薪水。」西裡斯笑道,「不過如果你看到我在古靈閣的存款,就知道為什麼我不那麼在意薪水問題了。」
「好吧。」厄莎歎口氣,「告訴我你哪一天離開。」
「我已經向鄧布利多教授申請退學了。」他說,「就在剛才。我說我打算加入鳳凰社,他看上去特別驚訝。他想勸我念完七年級,但是我的態度特別——」
「你說什麼?」厄莎驚訝地打斷了他的話,「你已經申請退學了?」
西裡斯笑道:「是啊。」
「可是——」厄莎尋找著最足以表達此刻心情的詞句,「可是你從來沒跟我提起過這件事。」
「我打算給你一個驚喜。」西裡斯微笑著說。
厄莎蹙眉看著他,「什麼驚喜?」
西裡斯忽然向前邁出了一步。
他靠近厄莎,曖昧地貼近她的臉頰,「看,這是什麼?」
厄莎沉迷在他的呼吸中,眼睛望著他英俊的臉龐,「……什麼?」
他低聲咕噥了一句咒語。一道金色的光芒在他們的臉龐之間的空氣中顯現,形成一個小小的圓圈。
幾秒鐘後,光芒消失了。
厄莎的眼前正漂浮著一枚光潔的銀色戒指,上面鑲嵌著一枚漂亮的紫色寶石。
厄莎睜大眼,不敢置信地看著它。
西裡斯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托起那枚漂浮著的戒指,目不轉睛地望著厄莎。
「你願意嫁給我嗎,厄莎•格林小姐?」他的聲音異乎尋常地輕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