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于 2016-5-17 17:20
《(火影)究極體》作者：Miang【完結+番外】
文案：
來自宇智波一族的天才少女與某個族長沒什麼好說的狗血愛情故事。
閱讀指南：
1.瑪麗蘇女主，姓氏宇智波，撞人設潔癖勿入，已完結謝絕大修請求。
2.男主斑爺，男二扉間，雙線結局，自帶番外。
3.已完結，可安心跳坑。
我改文案十萬遍，晉江抽我如初戀。(╯‵□′)╯︵┻━┻
內容標籤： 火影
搜索關鍵字：主角：宇智波一清 ┃ 配角：宇智波斑；千手扉間 ┃ 其它：火影
悠于 2016-5-17 17:23
舊時代的天才美少女（雙線）
第1章 1.散落吧我的發
「你是我一手創造出來的究極體，就應該聽我的話。」
「……」一清看著盤腿坐在她面前的那個女孩——十二三歲大小，紮著馬尾辮，戴著方框眼鏡，胸前的紅領巾在風中飄蕩著。
「不，怎麼看你都只是一個小學生而已，我不想聽你的話。」一清點了點頭，認同了自己說的話：「如果你想讓我指導你乘法怎麼算我可以幫忙。」
「那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動筆讓你撞牆自盡——」女孩站了起來，推了推眼鏡，胸前的紅領巾更鮮豔了。
「作者大人，是我錯了。」一清立刻認錯：「您的數學成績一定完美無缺。」
「很好。」小女孩重新盤腿坐下：「你可是我筆下最完美的女主角，強大、美貌，擁有超越神的力量。這樣子的你，足以征服世界上所有的男人。」
一清看著這個戴著紅領巾的女孩，說：「可是，我不想征服世界上所有的男人。」
「你怎麼一點出息都沒有啊！」女孩咬著牙，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你可是寄託了我所有意願的，最完美的瑪麗蘇啊！你看看你這七彩的長髮，你金銀相交的雙眼，你絕美的面龐，完美的身材，湧動著全屬性查克拉和超強靈力的身體，亂七八糟的血繼限界，隨時能召喚出來的各種斬魄刀，這一切都註定你要嫖，呃不是，走遍所有世界。」
「你的願望只是嫖遍三界而已。」一清說。
「呃……才不是呢！」小女孩正了正自己的紅領巾：「我可是預備團員。怎麼會產生這種齷齪的想法呢？我只是想匡正世界，天下大同而已！」
一清：……
好拓麻有道理她竟然無言以對。
「幹嘛用這種眼神看我！」女孩臉上出現了鄙夷之色：「去吧，我的孩子，去感受你那強大的力量吧！」
一清的眼前一黑，戴著紅領巾的女孩和她的神奇空間通通不見了。
×
眼前是無盡的夜色，她的身體漂浮在空中，感覺到無限的輕盈。
她的身前有一個人，一清覺得自己應該不認識他，但是他的名字卻自動浮現在一清的腦海裡。
……大筒木羽衣？！
一清不受控制地伸出手去，摸著羽衣的臉頰，而自己的眼眶一熱，竟然有眼淚流淌而出。
「再見了……羽衣。」她聽到自己在說話，隨即身體升空而去。她閉上雙眼，腦海裡浮現出一個念頭：「留在月亮上……能幫上哥哥……就滿足了。」
隨著她的身體越升越高，離那輪滿月越來越近，留在地面的羽衣悲愴地喊出聲來：「——羽村！！！不要離開我！」
「晚了……」
喃喃的自語消散在夜色裡，腦海裡不停地變換而過的，都是羽衣的面孔，與他最後絕望而悲愴的眼神。
隨即，黑色一閃，一清又回到了小女孩的世界裡。
一清：……
「剛才，發生了什麼？」
女孩雙手握成祈禱的模樣，冒著星星眼說：「讓你小小感受了一下成為瑪麗蘇的酸爽感。怎麼樣？變成輝夜姬的女兒，擁有神力的大筒木羽村，和自己的哥哥大筒木羽衣來一段既拯救世界又放鬆身心的絕世兄妹虐戀，很爽吧？」
一清：……
——完全，完全不能理解現在的作者在想什麼……
「等等，大筒木羽村是男的吧？我記得羽衣和羽村是兄弟。」
「迂腐！」小女孩推了推自己的眼鏡：「你還真是老土啊，你不知道現在流行性轉嗎？正好羽村的名字不錯，都不用改名了。」
——果然，還是完全，完全不能理解現在的作者在想什麼……
看著一清一副難以理解的樣子，預備團員歎了口氣，說：「說吧，現在給你機會選，宇智波三件套，選哪一個，老年組，中年組，少年組，還是NP？」
「……一個都不想要。」
「——信不信我現在就動筆讓你撞牆自盡！」
「那隨便吧，哪一個都可以，反正沒什麼區別。」一清說：「長得也差不多嘛。」
「明明差很多啊！」預備團員有點氣憤：「你有點瞎啊！」
「你說你創造出來的瑪麗蘇究極體是瞎的真的好嗎？」一清說。
「竟然還會吐槽了！這和我給你設定的【面癱病嬌鬼畜】屬性不符啊！」帶著紅領巾的預備團員十分嚴肅地說：「現在就動筆，給你加一點中二病元素。」
「不要，喂，快住手」一清站了起來：「感覺我的三觀都不好了！」
「來不及了！」女孩說：「去吧，帶著我的執念，嫖——不，走遍世界。」
×
「這裡是……」
一清望著眼前的景象。
風和雲都在動，風裡有血腥的氣息，充斥著鼻端，這味道來自於不遠處的河對岸。腳下的土地生長著一望無盡的綠草，風一吹就整齊地倒成一片。一旁灌木叢的葉片上，半垂不垂地掛著露水。
這個世界真是真實地有點過了頭。
她朝河邊走去，然後站在河岸邊上。河水清澈如鏡，倒映著湛藍天色中微微移動的白雲，唯有風吹動時才會漾開細微的漣漪。河底的鵝卵石橫七豎八地躺著，期間夾雜著已經生銹的武器。平滑如鏡的河水映出她的長相——七彩的長髮一直長到腳踝，一雙眼睛金銀異色。看面孔只有十二三歲的女孩，胸卻大的驚人。腰間背著武器，穿著的衣裳卻上露胸下露腿，完全沒有保護住重要部位。
一清：……這樣子的長相大概只能使用精神攻擊了吧。
她蹲在河邊，糾結地抓住了自己的七彩長髮扯著。
「就不能換個長相嗎？」
【你想要怎麼樣的容貌？已經擁有了七色長髮和金銀共有的雙眸還不滿足嗎？難道你想要612色可DIY長髮？！】
「呃……不是的……」一清說：「我的意思是，普通一點就可以了。」
【你有沒有出息啊！沒有出色的外貌！你還怎麼嫖……不，走遍世界啊！不可能的！放棄吧！你是不能違背我的設定的！就長著這樣一頭七彩的長髮去征服世界吧！】
「不。」一清說：「我可以違抗。」
然後她雙手結印，大喊一聲：「忍法·千刀流！」
查克拉幻化出的刀影自眼前紛亂而來，瞬間把一清的頭髮削乾淨了。一清的腦門在陽光下閃耀著明媚的色彩，七彩的長發落了一地。
聯絡的對面傳來了死一般的沉寂。
【……你……】
「沒錯。」一清摸了摸自己的光頭：「如果你不更改我的設定的話，我就一直頂著光頭。光頭的瑪麗蘇究極體，我還沒有見過呢。」
【我賦予你豐富的原創忍術和強大的查克拉不是用來剪頭髮的！你這混蛋！！】
在一清的抗爭下，她終於爭取到了一頭黑色的頭髮。（……）不過，那是光頭長出頭髮以後的事情了。反正現在，她還是一個光頭。
「還有這眼睛……」
沒等一清做什麼，叮的一聲，原本金銀的雙眸自動變成了黑色的。
「還有這衣服……」
性感旗袍自動變成了普通單件套和服。
「還有這胸……」
她的胸部如同癟掉的氣球自動縮水了。
「我還有最後一個願望。」
【說。】
「我可以改名叫做『滾』嗎？這樣子無論以後誰喊我的名字我都可以當做沒聽到了。」
【……你開心就好。】
夕陽西下，光頭的一清朝河對岸走去。
×
這是戰國時代。
忍者以家族為單位，受雇於國家和大名，彼此戰鬥。戰爭在這個年代十分常見，和平早已成為了渺小的願望，每一日都有人喪生在戰場上。哪怕是年幼的孩童，從出生起就為了戰鬥而被訓練。在紛亂的戰鬥中，唯有兩個家族鼎立於一片戰亂而未曾墜落。擁有寫輪眼的宇智波一族，與他們唯一敬佩的、號稱森之千手的千手一族。無數次的交手與戰爭，使得兩個家族彼此結下了難以化解的恩怨。
暗沉的紅色夕陽斜斜在天邊鋪開，殘存的日光透過厚厚的邊雲灑落在千手和宇智波的戰場上。一片狼藉之中，失敗的宇智波早已撤走，留下經久不散的濃重血腥味與四處灑落的武器。勝利的千手一族也損傷不少，留在原地稍作喘息。
就在此時，天際處忽然閃過一道光線，尚在休整的千手族人警覺地抬起了頭。
「有誰來了？是敵人嗎？」
他們戒備地將手放在忍刀上，盯著方才光線出現的來處。一會兒，一個閃亮的腦門出現在了他們的視線裡。原來剛才那道光，是這個光滑的光頭折射出來的。
「區區一個光頭就可以折射光線，這是什麼新忍法嗎？」其中一個千手咬了咬牙，拔出了刀：「來者不善！」
正摸著腦門往前走的一清感受到一股自右前方撲來的熱量，她順手拔出腰間佩的短刀，將短刀順著來人的方向擲去。只聽得當的一聲，那人就被彈飛了出去，一清的短刀則插在了他身旁的岩石上，在夕陽下格外醒目。
「好強……」看著被彈飛的族人，剩下的千手們提高了警惕：「是去而複返的宇智波嗎？還是羽衣一族？」
於是一群人死死地盯住天際，直到一個光頭的少女走到了他們的跟前，他們臉上顯示出一種懵逼的神色來，不由得稍稍放鬆了刀的手。
看起來約莫十二三歲的少女，應該是愛美的年紀，卻頂著個閃亮的光頭，瞪著一雙死魚眼，一臉鄙夷地抱著手臂看著他們。
……在他們那個男人都留著一頭飄逸長髮的年代，打扮那麼奇怪的女孩子，千手一族的忍者們還是第一次見。
一清走過去把自己的短刀從地上拔起來，塞回了刀鞘裡。
千手族人們看到她剛才的動作，不敢小覷，卻不知為何不敢妄動，大概是光頭太過閃亮。
「你這傢伙……到底是誰？」
千手一族在這個戰場的首領是一個銀色短髮的少年，細長的眸子正盯著眼前這個不請而來的光頭。
「我嗎？」一清在風中轉過了身，光頭劃過一道閃亮的光彩：「我叫做，滾。」
千手扉間：「……滾。」
「是你在喊我嗎？」一清問道。
「不，我只是叫你滾而已。」千手扉間的額頭上跳起了一個十字。
眼前這個自稱滾的少女看起來沒有惡意，先前攻擊族人也是出於自衛，於是他稍微放鬆了點戒備。
然而快要走到扉間面前的一清腦海中卻出現了奇怪的聲音。
【這就是少年千手扉間，未來的二代目火影，去吧，忍法·納後宮之術。】
一清立刻僵住了，抬頭看了一眼銀髮炸毛的少年，抬起腿後退了兩步，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拔腿朝和扉間相反的方向疾馳而去，千手族人面前只留下了一陣煙塵。
千手眾：……
……真的……滾了……
第2章 2.不要提頭髮
宇智波一族的族長叫做宇智波田島，年輕時曾被譽為是最強忍者之一。就算他已經人過中年，卻威名不減，在忍界的威懾力一如當前。
最近令族長比較揪心的事情是，他家隔壁一家三口全部戰死了。原本還有一個排行最小的叫做宇智波一清的天才少女，結果在上一次戰爭中連屍體都燒得找不著了。
為此，田島長籲短歎，頭髮絲都掉了不少。在為這批早逝的孩子立了衣冠塚後，每天都督促家裡最小的兩個兒子去送一朵小白花。
然而，那位被認為已經戰死的宇智波一清，卻在兩天后忽然回家了。
大概是活下來的代價太過殘酷，宇智波一清一夜光頭，一根頭髮絲都沒剩下。
曾經一度在幼時蓋過族長家五個孩子的天才少女宇智波一清自從失去了一頭靚麗的髮絲後，也仿佛失去了生命的活力，從前嘰嘰喳喳的她變得沉默起來，並且，十分無趣。
「一清，和我比爬樹嗎？」隔壁的少年從牆上探出一個腦袋。
宇智波一清縱身一躍，輕巧地就沿著樹幹爬到了頂上，倒掛在樹枝上盯著那個人：「還要比嗎？」
「一清，燒鳥蛋吃嗎？」小夥伴指著樹杈上的鳥窩。
「火遁·豪火球。」光頭少女直接把樹燒了。
「一清，來打水漂嗎？」宇智波的孩子站在水邊叉著腰。
一清雙指夾起一塊石頭飛出，石頭連水面都沒擦到，完美地落到了河對岸。
「我贏了。」
……和宇智波一清玩遊戲真是最無聊的一件事。
族人們都說，一清因為失去了頭髮，所以才變成了那個樣子。
宇智波一清：……
不，她根本不是因為頭髮才那麼沉默的，實在是她怕一開口就說出什麼不得了的中二病的話語。
她十分擔心自己體內的中二病作祟。
「這個世界都是黑暗的，沒有永恆的和平與快樂。只有毀滅，才是重生，才會有一個新世界……」
想想要是她說出這種話，實在是太羞恥了。
這種無聊與沉默一直持續到一清下一次上戰場。
這個時代最不缺乏的就是戰爭，隔幾個月田島就會不顧自己逐漸退化的髮際線用發自內心的熱情動員宇智波和千手一族作戰。千手和宇智波之間的戰爭就和他們的愛意一樣深沉，族長宇智波島田對千手族長佛間的愛簡直深厚到令人難以置信，田島每天都站在戰爭中心呼喚佛間與他愛的對決。
作為宇智波一族內有名的少年天才，九歲就開了寫輪眼，不到十一歲進階到三勾玉的宇智波一清很早就上了戰場。雖然她全家都戰死的差不多了，也攔不住這個天才少女熱愛戰爭拼死也要為宇智波贏得勝利的決心。
然而之前的她似乎沒有什麼存在感，因為扉間等千手根本不記得她。
宇智波一清又在戰場上遇見了那個銀毛少年。
天上的鉛雲壓得很低，風呼嘯著卷過殘葉。宇智波的族人與千手族人一見面就交手，一時之間，呐喊聲與刀劍相擊聲充斥耳畔。宇智波一清張了張嘴，不自覺開始說話：「這個世界都是黑暗的，沒有永……」
話還沒說完她就趕緊捂住了嘴巴。
太羞恥了，還好沒人聽見。
有人用苦無攻擊她，一清一手捂住嘴，一邊拔出刀全部擋了回去。
她剛長出黑髮的板刷頭在宇智波一族的一眾炸毛之中顯得十分有個性，讓眾千手不由自主就多瞄了她一眼。
刀光如練，快的不可思議，靠近的人都被她用刀柄擊飛。眼眸中的三勾玉流轉，一切動作在她眼裡都變得無比清晰。
——他們太慢了。
「這個世界是黑……」宇智波一清一個不注意，嘴巴裡就開始冒出中二的話。
一清丟開刀，趕緊用雙手捂住了嘴巴。
「你果然是宇智波的族人！滾！」
一清還沒意識到這個滾是在喊她，一個水龍彈便朝著她臉上沖來，一副要幫她認真洗個澡的模樣。
一清從原地跳起，躲掉了水龍彈的攻勢，落在了自己的刀旁。她撿起了自己的短刀，望向那個攻擊他的人。
銀色炸毛，三道紅痕，有點眼熟，但是忘記了是誰。
「宇智波滾。」千手扉間一本正經地念出了一清告訴他的名字。
然而站在扉間身旁戰鬥的宇智波族人都有了一瞬間的迷茫。
宇智波滾是誰？
族裡有人取那麼挫的名字嗎？
「千手……」一清的眼簾微合，說：「什麼來著？」
這一天，扉間忘記了他的老對手泉奈，和一個自稱叫做宇智波滾的板刷頭打的昏天黑地，你火球來我瀑布，你破奔流來我滅卻。打的周圍的人目瞪口呆，甚至想要停戰圍觀。面對和扉間不相上下的一清，族人也只剩下了讚歎。
「哦！術的面積這麼大！不愧是少年天才宇智波一清！」
「查克拉量相當充足嘛！和相克的水遁比，火遁忍法也毫不失色！」
雖然一清一度佔據了上風，然而她並不想怎麼揍這個少年。
做人留一線，日後好借錢。
古人言必不欺她。
×
戰爭的結果是宇智波田島的髮際線被削地更慘了。埋葬了戰死的族人，田島頂著髮絲越來越少的腦門繼續動員下一次和千手的戰爭。雖然失去親人的悲傷眼淚可以沖走二十個在南賀川裡游泳的人，族人還是不顧族長退後的髮際線要求繼續戰爭。
然而，這一切影響不到沒有親人的宇智波一清，反正她的家人已經全部戰死了。
「一清，來練習投擲苦無吧。」鄰居家的少年手持苦無，興沖沖地跑來找一清。
一清一手抓著五個苦無，翻身躍起，五個苦無自手中飛出，在空中相擊後全部命中靶心。
「我不需要練習。」
「一清，你這麼年輕就已經練習到三勾玉了，可以傳授給我訣竅嗎？」同族的少女十分懇求地看著她，雙頰微紅，眸中有著崇拜與羡慕。
一清睜開眼睛，三勾玉在黑色的眼眸中微微轉動起來，眸光微冷。
「沒有訣竅。」
「一清，你的頭髮快長出來了呢。」鄰家大嬸收完衣服路過時順口問道。
「……不准提頭髮。」
宇智波族人們經常看到長著一頭黑色短髮的一清，一個人陰鬱地孤零零地站在一棵樹下，一站就是許久。
終於有一天，族長家的二兒子泉奈忍不住了，在路過那顆大樹時對站在樹下短髮的一清問道：「為什麼一清總是一個人站在這裡？」
一清的雙手在袖子裡交疊著，她沉默地抬起頭，看著眼前同樣有著少年天才之名的宇智波泉奈，斟酌了一會兒，說：「因為，隔壁的大嬸說，站在這裡頭髮長得快。」
宇智波泉奈：……
「不准提頭髮。」
「不准提頭髮。」
「不准提頭髮。」
這是宇智波的族人最經常聽到一清說的話，久而久之，大家都知道一清那長勢極慢的頭髮是她的淚點。
要是隨便提起頭髮，可能會被少年天才追著用火遁把頭髮烤焦，或者被她直接扔到樹枝上掛著。
不過，千手一族是不知道的。
「宇智波滾，你的頭髮長出來了啊。」熟悉的銀髮少年盯著一清的頭髮：「還以為你會一直保持那個光頭呢。你的新髮型不好看，我給你整理一下。水遁·破奔流！」
那個少年叫做千手扉間，來自森之千手，是族長佛間的次子，以速度快和嘴巴嚴厲聞名於戰場。比起名聲更甚卻偶爾脫線的兄長柱間，這個留著一頭向天銀髮的少年留給宇智波的印象是——謹慎，一絲不苟，甚至有些陰險。
「……不准提頭髮。」一清說：「火遁……」
「你的對手是我，千手扉間。」族長家的次子泉奈卻在一清身前迎著水遁沖了上去，和千手扉間打在了一塊兒。
一清盯著和千手佛間擰在一起的族長田島，和千手柱間擰在一起的田島長子宇智波斑，和千手扉間擰在一起的泉奈，覺得同樣背負天才之名的自己有點多餘。
對戰爭充滿嚮往、十分熱愛送人頭、以打敗對手為驕傲的天才少女，竟然要排隊才能挑戰對手。
宇智波一清深刻地感覺他們之間複雜的愛情不容自己插足。
為什麼佛間剩下的兩個兒子戰死的這麼早……
還真是有點寂寞。
她靠著速度在人群中閃躲，所有攻擊她的人都在內心感歎一清的速度之快。就連和斑苦鬥的柱間都留意到了那個頭髮最短並且不是炸毛的髮型異類。
「那個傢伙……」柱間皺了皺眉：「髮型很奇特啊。」
「不要分心。」斑的攻勢隨即到來。
一清看向正在和柱間打的難捨難分的斑，她的嘴唇不由得開始動了。
「愚昧的弱者啊，在這黑暗的世……」
一清趕緊捂住了嘴巴。
中二病也是病，發作起來還要命。
×
一清看著某個和柱間纏鬥在一起的少年。
長髮，炸毛，三勾玉。藏青色衣服，背後塗著一個團扇。黑色手套到袖口之間的手腕是絕對領域，細瘦又有力量。佩忍刀，長相清俊，少年老成。
宇智波斑，宇智波一族年少成名的某個人形兵器。深厚的查克拉，行雲流水的體術，強悍的戰鬥技巧，無比純熟的忍法，完美地結合在他身上。
用斑的弟弟泉奈的話來說，就是「這個世界上還有比哥哥更厲害的孩子嗎？」
就連天才宇智波一清都為之感慨。
宇智波一清是天才，族長家的孩子們更是天才中的天才。當盛名被蓋過，縱使在不服輸也只剩下了扼腕的歎息。
這是一種十分複雜的情緒。
一清的腦海裡自動浮現出一副畫面，來自於佩戴紅領巾的少女的臆想。
陽光正好，擁有柔軟飄逸及腰黑髮的宇智波一清溫柔一笑，雙手在胸前握成祈禱的樣子，黑眸飽含深情地望著宇智波斑炸起的頭髮。
「我啊，想成為斑心裡那個獨特的人呢。」
她溫柔的表情，在清晨的陽光裡朦朧夢幻的不可思議，黑色的眸子裡有著無盡的柔情。
畫面一轉，天地間塵埃飛舞，她高舉著刀，眼中的三勾玉圖形變換為形狀複雜的萬花筒寫輪眼。她的雙眸難以自禁地流下了清澈的淚水，蹙起的眉頭透著無盡的哀傷。
她說：「再見了，斑。」
她柔軟及腰的黑髮在風中飛舞，仿佛在嘲笑她曾經的光頭。
——媽的，滾開。
一清甩了甩自己的短髮，杜絕了來自于創造者的劇情指導。
她才不要走奇怪的虐戀情深路線。
比起在後院談戀愛，做什麼心裡那個獨特的人，她更願意做一個給別人留下心理陰影的人。
誰讓她是究極體瑪麗蘇呢。
她拔出自己的短刀，從樹枝上躍過，落在了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間之間。
「你就是柱間嗎？」一清一手握著刀，轉向了千手柱間，三勾玉在瞳眸中流轉：「很好，你以後的對手就是我了。至於你的初戀，宇智波斑，忘了他吧。」
千手柱間：……
第3章 3.飛機頭還是平劉海
未來的初代目火影施展忍法的雙手都忍不住僵硬了。
然而宇智波一清可不會給他懵逼的機會，她雙手結印，對著柱間的頭髮就開始吹火球：「火遁·豪火龍！我可不會對你的黑長直仁慈！」
柱間：……
目標是頭髮的豪火龍威力不大，柱間的秀髮絲毫未損。
反而是柱間身旁的斑皺了皺眉，說：「快離開。他是我的對手。」
「……」一清眼中的三勾玉徐徐轉動著，目光仍舊注視著柱間柔順的黑髮，仿佛沒有聽到斑的話語。她微沉下身子，說道：「試試看這個？水遁·大瀑布！」
毫不遜色於千手扉間的水瀑沖流而來，帶著勢必要給柱間洗頭髮的決心從天而降。
柱間：……
為什麼！為什麼要和他的頭髮過不去！
從一個西瓜頭長成黑長直是多麼的不容易啊！
千手柱間的內心在咆哮。
然而更加想咆哮的是千手扉間——原本應該擅長火系忍法的宇智波滾竟然偷偷學了他的水系忍法還完美無缺地用了出來，太可惡了。
就在一清打算繼續傷害千手柱間的黑長直時，宇智波斑按住了她剛長出短髮的腦門，輕鬆地將她壓制在了原地。這樣的事情他似乎做過無數遍，熟練無比。
「回去。」
「斑。」一清看向了那個長著一頭炸毛的少年。
「你不是他的對手。」宇智波斑沒有放鬆對她的壓制，眼光則一直注視著千手柱間。
「……」
就連柱間都以為，這個短頭髮的髮型異類會聽從斑的話退出兩人之間的戰爭，變故卻在一瞬間發生。原本已經往後退了兩步的宇智波一清又疾步向前沖來，直接躍過宇智波斑的頭頂朝千手柱間沖去。
「水遁·天泣！」
扉間又一次看著宇智波一清施展了他的水遁忍術，差點捏碎手上的石頭。
柱間發動木遁抵禦了這次天泣的攻擊，而一清則落在了柱間創造的木藤上。她的視線掠過柱間身上的藤條，暗自皺了皺眉。
她是究極體瑪麗蘇，體內有水火風雷土五種屬性的查克拉，然而柱間的木遁是同時發動了土和水的查克拉構成的，就連身為究極體的自己都無法運用。
千手柱間果然很強。
——他是一個配得上擁有黑長直的男人！！
——只有強者，才配擁有完美的、柔順的黑長直！！
宇智波一清望著千手柱間的視線十分狂熱，柱間在她炯炯地注視下不由自主地別過了頭。
遺憾的是，直到這次戰爭結束，一清都沒有機會和柱間交手。柱間始終和宇智波斑打的難捨難分，兩人像是要把對反按進自己心坎裡似的從東邊戰到西邊，不停地創造出大森林然後再燒掉。
田島的頭髮絲在風中又飄落了幾根。
在她動用了土遁幫族裡埋了戰死族人的棺材後，宇智波一清在一片目瞪口呆的表情裡轉身回到了她的專屬大樹下站著養頭髮去了，在身後留下族人的竊竊私語。
「……宇智波一清有多少種不同的查克拉？」
「……不知道。」
宇智波一清仍舊以無趣之名著稱全族。
「呐呐，一清，你怎麼學會水遁忍術的啊？」同族的少年來找一清研究技藝。
「天生的。」宇智波一清站在大樹下，並不睜眼。
「一清，要和我們一起去練習忍法嗎？」
「火遁·豪火滅卻。」威力強大的火焰直接把南賀川對面的樹木烤焦了。
「誒，一清，你不覺得嗎，斑和泉奈都好帥呢……」少年懷春的可愛女孩們星星眼的說著八卦。
「……」宇智波一清睜開了雙眼，抱著手臂，說：「弱者。」
八卦少女：「……」
雖然宇智波一清不愛說話，不過打擊人的方法真是全宇智波第一。無論是言簡意賅的回復，還是臉上冷淡中帶著鄙夷的表情，還是奇怪的輕鬆的語氣，都能讓人全方位三百六十度感受到她的蔑視。
——有著天才之名的人大多數都比較奇怪。
這是一清隔壁再隔壁熱愛八卦與冒著粉紅泡泡的姑娘惠梨總結出來的道理，奪得了一眾小夥伴的許可。
唯一能讓一清感到開心的事情就是，頭髮長出來了，前額頭髮的長度足夠她留一個自己喜歡的髮型的劉海。因為沒想好是酷炫飛機頭還是中分還是清純平劉海，她就一直先隨頭髮自己長著。
誰知道沒等她確定好到底是平劉海還是飛機頭，她可憐的頭髮絲就被削掉了。
能夠削掉她宇智波一清的頭髮絲的人，想來不會是弱者。
森之千手與宇智波劃南賀川而駐，兩方的勢力隔著綿延的森林互相震懾對視。那條底下有著無數鵝卵石與生銹鐵器的平靜河流，就是南賀川。
一清站在南賀川旁，警覺地盯著四周，一手握著自己那搓晚節不保的髮絲。
河水透徹，能夠一眼看到底。輕柔的風如同戀人的手，輕輕曳起一連串的波紋。草葉飄落在河面上，悄然無聲地旋轉著。
林間有著些微的響動，宇智波一清蹙眉。
「在那裡嗎……」她的視線轉向樹影搖曳的森林，雙手結印道：「火遁·豪火滅卻！帶著你的後悔和你的頭髮一起被燒掉吧！」
她的豪火滅卻不如隔壁家宇智波斑的範圍大，但是南賀川兩旁的樹木都快被宇智波一清幾次火遁燒光了是眾所周知的事情。
——無論是誰，只要是阻止頭髮長出來的人，都應該死。
隨即，從天而降的水流從森林裡沖了出來，和火焰對沖在一起，嗤地一聲騰起大量煙霧。
「宇智波滾。」
千手扉間從林間走了出來，狹長的紅眸盯著那個剛剛失去了頭髮絲的少女。
「原來是你啊。千手……」一清看著河對岸那個銀髮炸毛少年：「……什麼來著？」
千手扉間：……
髮型不是黑長直你就記不住是嗎！！
「扉間。」
「原來是千手扉間啊……先說好了。」一清握緊了自己的髮絲：「要和我比打水漂、爬樹、掏鳥窩、烤蛋、投射手裡劍，你都是沒有希望的。我還沒有輸過。」
千手扉間：……
誰想和你比這個啊！！
「你有點，天然呆啊。」扉間盯著一清：「不過，……我的頭髮比你長。」
「……」
那一天，南賀川邊的樹木被一個叫做宇智波一清的人摧殘的十分慘不忍睹。
因為頭髮絲被扉間用苦無改造過，所以一清只能削平了前額的頭髮，變成了自己最不想變成的西瓜頭。
少年天才宇智波一清，十一歲時就擁有了三勾玉寫輪眼，精通風雷水火土五系忍法，速度奇快，以一擋十，以刀柄擊人就能造成強悍殺傷力，平劉海，西瓜頭。
不整齊的平劉海，如同狗啃一般。西瓜頭中的另類，不羈地向天翹起。
……一個十分有個性的、如同它的主人一般不羈的西瓜頭。
「一清的頭髮……」族長家的次子宇智波泉奈一手支著下巴，盯著一清的黑髮：「髮型好土呢。」
於是兩個宇智波家的少年天才又一次打了起來，你火球來我滅卻，差點把族長家燒沒了，然後各自回家小黑屋面壁。這種景象族人在過往已經看過太多次，早已習慣。
其實也只有泉奈在族長家的小黑屋裡面壁，因為一清沒有家人，一直都是自己一個人住，沒人有權利讓她面壁。
月上雲端，夜色正深，宇智波一清躍過牆頭，跳入了隔壁族長田島的家裡。
泉奈正坐在小黑屋裡，看著從門縫裡透過照射在地上的一道月光。
忽然，那道狹窄的光芒變寬了，緊接著傳來小黑屋木門被推開的聲音，有一個人影投射在鋪滿月光的門的縫隙裡。
門口逆著光站著一個人，看不清面孔，身材比較矮小，這讓泉奈警覺起來。
——是潛入的敵人嗎？沒有察覺到動作，好輕……
還沒等泉奈思索完畢，就聽到那個人發出了熟悉的、有些陰沉的聲音。
「宇智波泉奈，你在這裡做什麼？」
宇智波泉奈：……
宇智波一清抱著手臂站在小黑屋門口，口氣有些陰冷地說：「聽說你在面壁……好好思過哦……」隨即她就要把小黑屋的木門合上。
宇智波泉奈：……
——宇智波一清根本就是跑來炫耀的！！
一清卻在此時忽然察覺到有人來到了她的身後，她正欲甩門逃跑，那人已經按住了她的西瓜頭把她壓制在原地。
「宇智波一清，你在這裡做什麼？」
宇智波泉奈：……
泉奈看著出現在一清身後的那個人，雖然逆著光，但是那一頭豐沛的炸毛特徵實在是太明顯。他站在陰影裡，身影完全把宇智波一清覆蓋了。
「斑，我……」一清正在想著措辭。
忽然，斑的身後傳來屬於族長田島的嚴厲聲音：「宇智波斑，你在這裡做什麼？」
宇智波泉奈：……
田島很生氣，頭髮都氣的飄掉了幾根。
因為斑試圖半夜三更把泉奈放出來，所以泉奈被關的更久了。
宇智波一清很無辜，然而在熱愛八卦的鄰家少女惠梨的眼中，所有的故事一定有其羅曼蒂克的一面。
「說起來……」惠梨坐在一清的身側，笑意盈盈：「雖然一清對泉奈看起來那麼兇狠的樣子，其實還是相當長情的呢！」
宇智波一清：「……」
「雖然打起架來一副都要把對方燒成光頭的樣子，但是……」惠梨滿面粉色地抬起了頭，雙手在膝上交握著：「半夜三更去見他，要一起承擔錯誤，一起面壁，就算被發現了也不願意逃跑，堅持還要一起承受什麼的……真是太浪漫了……」
感覺惠梨的背後冒出了一棵飄飛著花瓣的櫻花樹，漫天的愛心在飛舞。
「你想多了。」一清說。
「誒？」惠梨的粉色泡泡瞬間消失了，在呆愣了一會兒後，漫天的粉色泡泡又冒了出來：「不是泉奈嗎？這麼說，其實是心儀斑嗎？為了深愛的人，和他的弟弟起了爭執，真的好浪漫……」
「你想知道光頭是什麼感覺嗎？」
可愛的鄰家少女停止了批量生產粉色泡泡：「什麼？」
「火遁，豪火龍之術！」
……又一個被天才少年追著燒頭髮掛在樹上的宇智波族人誕生了。
悠于 2016-5-17 17:24
第4章 4.不能浪費才能
溫和的陽光輕柔地灑在院子裡，黑髮柔順的一清坐在秋千上。她飄逸的及腰黑髮在風中微微搖曳，美麗的黑色眸子如同寶石一般，有著膩死人的柔情。她精緻的面龐帶著笑意，姣好的身材讓人難以移開視線。然而，這樣一個完美的她，卻只願意注視著那個炸毛的男人。
「斑……」她垂下了頭，輕輕喃呢道：「等這次戰爭結束，我們……要一個孩子吧？」
炸毛的男人走了過來，站在她的面前蹲下，輕輕將自己的額頭和她的額頭抵在一起。
「好……我愛你。一直深愛著你……」
輕微的喃呢消散在柔和的晨風中。
宇智波一清呼吸一窒，瞬間睜大了眼睛從床鋪裡坐了起來。她流著冷汗看了看四周，發現是自己獨居的房間，既不是什麼晨光明媚的庭院也沒有什麼炸毛的男人，咽了口口水。為了自己安心，她沖到了鏡子前一照。
很好，土的不行的西瓜頭。
宇智波一清揪著自己的被子，抹去了額頭上因為噩夢而產生的冷汗。
……還好只是一個夢，真是不敢想像現在的作者都在想什麼。
什麼成為最強悍的男人身後那個沉默的女人什麼的，才是土到掉渣的情節吧。作為一個究極體瑪麗蘇，擁有這麼強悍的身體和無限的潛能，為什麼還非得跟在男人屁股後面呢，直接自己毀滅世……不，出去打拼不就行了嗎。
糟糕，中二病不小心又犯了。
「宇智波一清！」
有人砰砰敲起了門，在門外大喊，門紙上映出一頭炸毛來。
一清揉著惺忪的睡眼拉開了門，就看見了站在她門前的宇智波斑。
熟悉的黑色炸毛，清俊又面癱的少年面龐，黑色的眼眸。
一清後退了兩步，差點一激動直接把門合上再把他關在外邊。
「一清，你……怎麼了？」斑皺了皺眉，看著這個不太正常的西瓜頭。
一清：「……」
她該怎麼說，剛才做了一個關於給你生孩子的春夢，剛醒你就出現在門口所以受到了嚴重的驚嚇嗎……
「有什麼事嗎？」一清說：「泉奈又被關起來了嗎？」
「……」宇智波斑說：「不是泉奈。是族裡的全員會議。」
大概是托了自己家就在族長家旁邊的福氣，有開會什麼的一清總是第一個知道。類似的會議內容都是很無趣的，比如動員大家下次和千手作戰的士氣，宇智波一定也必須得在戰爭中勝出等云云。一清很無聊，手在自己的膝蓋阻擋下偷偷地練習著不用結印的超小型火遁忍法。
她是天才。
這種忍法不需要結印也能完成。
關於查克拉的細微控制，實在是太簡單了。
既然她是個究極體瑪麗蘇，不創造幾個獨屬於自己的術實在是對不起自己了。造型華麗、殺傷力強大如同開掛，一秒秒一片的大型忍法，還要再配上一個獨屬的帥氣名字。
誒，最好是專屬的屬性查克拉，像柱間那樣的木遁多麼的獨特啊。可惜自己用的五個屬性查克拉到處都有。
有沒有可以讓頭髮生長的快一點的術呢？
宇智波一清盯著手指上的火苗保持出神狀態很久了，腦袋放空思緒一直在天外飛仙，坐在她旁邊的泉奈十分擔心她會燒到自己的膝蓋。
接下來的一段日子，一清很執著于創造一種屬於自己的忍法。
是比豪火滅卻範圍更大的燒烤系忍法呢，還是酷炫的大海嘯呢，還是漫天烏雲加閃電？
在一清創造了幾個不怎麼滿意的術後，她的頭髮已經長過了肩頭，劉海也被她修成了滿意的斜劉海。她的黑髮沒有像夢裡一樣那麼飄逸柔順，而是秉承了宇智波一族一貫的傳統，不需要髮膠就能向天炸起。
她帶著這個比西瓜頭好多了的髮型再一次重新上了戰場。
……反正千手扉間嘲笑她的髮型已經成了習慣了。
「扉間，滾開。」宇智波一清看著站在她身前的千手扉間：「只有柱間才是我的對手。」
她抱著雙臂，瞪著三勾玉寫輪眼，腰間斜掛著她的短刀。
「抱歉啊，宇智波家的……小鬼。」扉間低了地身子，說道：「就憑你這樣的髮型，可能只能和我做對手了吧。」
「……」宇智波一清並不反駁，而是一腳踢向了扉間的頭。
扉間躲開了，落在了不遠處。
千手扉間以速度聞名諸國，想要抓到他基本不可能。
雖然一清的新術看起來很厲害，但是如果捉不到這傢伙的話也沒有意思。
「扉間，我有一個新術，你想看看嗎？」一清站在原地說。
「你這傢伙，今天還沒有拔刀就開始吹牛了嗎？」扉間隔著空氣嘲笑她。
「不需要拔刀！」一清雙手結印，眸中的勾玉徐徐轉動：「給我看好了！忍法·給我全部懵逼之術！」
千手扉間：……
不知道其他人什麼感受，反正他在聽到那個忍術的名字的時候就已經懵逼了。
出於直覺，他跳開了，因為速度快所以毫髮無損。然而其他在戰場上的人卻沒有那麼幸運了，一股龐大的洪流從宇智波一清那兒沖來，其中還夾雜著十分高強度的雷屬性查克拉，被水沖到的人無一例外渾身一麻，直接懵逼。
「……果、果然很名副其實……」扉間站在樹上感歎。
看著水浪退卻後一群人被麻的不能動彈武器乒乓掉了一地的樣子，千手扉間覺得這個叫做宇智波一清的人實在不能小覷，她的創意太可怕了。而且……在水與火之後，其實還有充沛的雷屬性查克拉嗎……
「……」一清轉過身，看到毫髮無損蹲在樹杈上的扉間，皺了一下眉。
「謝謝你哥哥給了我創意啊。把水和雷融合在一起……」
不過，這傢伙太快了，根本抓不到他。
如果是在平地施展就好了，就算速度再快也沒有地方可以去。搞不好千手扉間以後的速度會越來越快，三勾玉的寫輪眼也捕捉不到他。
就沒有四勾玉、五勾玉什麼的嗎？
少年天才很是為力量煩惱。
同樣躲開了水波的柱間抽著嘴角看到那個已經長出了炸毛的曾經的光頭，一邊結印一邊說：「你們家的孩子……都相當有創意啊……就是這個無差別攻擊，誰都電啊……」
「……」斑的目光也落到了宇智波一清身上，深刻地覺得她太亂來了。
大概是斑的意見起了決定性重要，這招花費了一清好久才構思出來的大招就這樣被禁用了，族長說是無差別攻擊又沒什麼用，所以你還是別用了。
一清：「……哦。」
這一次的戰爭裡，族長家最小的兩個孩子戰死了。每一次的戰爭都有年幼的孩童夭折，只有活下來的才會成為強者，這早就成為見怪不怪的事情了。夕陽西下時宇智波一族舉行了葬禮，那些新的小小的墳墓安靜地矗立在舊的墳墓後，像是一片稀疏的森林。
比起悼念死去的孩子，一清更在意自己的力量。
宇智波一清閉上了眼，再睜開時，原本如同墨玉一般的黑色雙眸就浮現出了猩紅色的三勾玉。
六道仙人留下的石碑，需要用秘術打開的神社地下密室……如果上面沒有什麼關於力量的秘密，就太對不起三更半夜不睡覺跑過來的宇智波一清了。
……但是，無論怎麼看都只是一塊普通的石碑。
記載了一些她已經知道的宇智波一族的秘密。
這樣一塊東西需要藏得那麼好嗎？！
其實根本不是什麼六道仙人的遺物，而是族長隨便寫了丟進來的吧？！
她手持著蠟燭，緊了緊身上披著的外衣，打算從翻進來的入口重新翻出去。她剛探出半個身子，一陣勁風襲來，手中的蠟燭便被吹滅了。
——誰？！
一清翻手拔出短刀朝她感知到的方向扔去。
鏗鏘一聲，兩把銳器相擊的聲音傳來，她的刀被擋了回來，哐當落在地上。
一清彎腰撿起了自己的刀，一來一去之間，她已經知道那是誰了。
「斑。」她看著夜色裡那雙和自己相同的眼睛。
「你在這裡做什麼，宇智波一清。」宇智波斑從黑暗處走出來。
「那你又在這裡做什麼？」一清將自己的刀放回了刀鞘中。
真是可惡，她一看到宇智波斑就想到奇怪的夢境以及擁有一頭柔順飄逸黑髮的自己，於是她對宇智波斑就產生了一種自己也不知道怎麼說的情緒。
大概是既有討厭，又有羡慕，混合著敬佩和不屑的奇怪情感吧。
——難道想要擁有一頭柔順飄逸黑髮還得和這個族長家的炸毛來一段絕世虐戀不可嗎！
「不用說。」一清抱著雙臂說：「肯定是和我一樣，來追求屬於宇智波的眼睛的秘密。不過很遺憾，我沒有研究出什麼來，你也不可能研究出。」
「不，我……」斑看著她：「和你不一樣。」
下一瞬間，一清就出現在了他的斜上方，右手拔出了刀朝他砍去，刀勢淩厲，帶著呼嘯的風聲。
斑同樣拔出短刀相抗衡，輕易地就化解了攻擊，借著力後跳落在了不遠的地方。
「你的意思是，我不如你嗎？」一清的黑髮被夜風吹動著，輕輕地拂過她的肩。
「不。」斑低垂了眼眸，說：「快回去吧。」
「你這傢伙……」一清雙手握住刀：「我很早就想和你打一場了。我很想知道，我與你之間，到底是誰更強大？」
「回去吧……」宇智波斑抬起頭了頭，看向了一清。
不能直視宇智波的眼睛，因為寫輪眼會讓你動彈不得。
當兩個人都是三勾玉的寫輪眼，幻術又不相上下之時，這句話就不會成立。
宇智波一清定定地看著斑的眼睛，卻在對視後發現斑的寫輪眼圖案竟然不是三勾玉，而是她從沒有見過的奇怪圖形。
「怎麼會……」
一清手中的刀被鬆開了，哐當一聲刀就落在了地上，她變得茫然起來，有點呆愣地站在原地。
第5章 5.跟蹤狂的愛好
宇智波一清靠在樹下，夏日的風輕輕吹著她剛過肩的黑髮。
宇智波斑擁有了一雙那樣的眼睛。
圖案不是勾玉，和一清的完全不同。
這是一雙她從來沒有見過的寫輪眼。
一清想到了自己在夢裡拔著刀和宇智波斑永訣時，她的眼睛也是那個樣子的。
……萬花筒寫輪眼，好像是叫做這個名字。
真是一個振奮人心的消息。
對於力量的追求總是讓她激動。
「一清！」懷抱著木桶的鄰家姑娘惠梨朝她招了招手，打斷了她的神思：「又在養頭髮嗎？」
一清：「……」
這種問題，根本不想回答。
「一清總是那麼冷淡呢！」鄰家姑娘並不因為一清的態度而惱火，而是捂著嘴擠眉弄眼地笑了起來：「如果是泉奈和你說話，就會變得——很——溫柔吧？」
「光頭。」
惠梨楞了一下：「怎麼了嗎？」
「你……」一清地手放到了嘴邊：「想再嘗試一下光頭的感覺嗎？」
惠梨：……=口=
大概為了防禦某個隨時會無情無義用火遁燒人頭髮的脾氣古怪的少年天才，宇智波一族興起了學習小型水遁忍術的浪潮……
宇智波一清十分想知道關於那雙眼睛的秘密。
為此，她恨不得十二個時辰隨時隨地尾隨宇智波斑。
比如。
晨光初照，宇智波一清暗搓搓蹲在樹枝上，用寬廣的葉片把自己的身形遮蓋起來，順便努力掩藏住了自身查克拉的氣息。透過林間的縫隙，再加上三勾玉寫輪眼的視野，可以清楚地看到那個炸毛的少年。
……呵呵，同時投擲十把手裡劍命中靶心，這種事情她十歲就成功了。利用查克拉在扔出時就事先安排好相擊打的軌道，確保相撞後必定命中靶心。
……呵呵，倒吊在樹上掌握查克拉的變化什麼，也是再簡單不過的東西了。
斑也不過如此而已。
就在她如此想著時，一把苦無破空而來，釘在了她藏身的樹枝上。
原本趴在樹幹上的一清嘭地一聲化作一團氣，而坐在自家庭院裡操控分|身的宇智波一清本尊則感覺到了一滴冷汗流下來。
真是可怕的感知。
夜幕降臨，溫和的夜色籠罩了宇智波一族的駐地。稀疏的暗星點綴在夜幕上，南賀川旁的森林化為了一大片朦朧的黑影。宇智波一清在林間悄然跳躍著，壓抑著自己的氣息。她確信自己就快和這樹林化為一體了，自己簡直是沒有呼吸的死物，太完美了。如此確定之後，她才悄悄跟上了宇智波斑。
然而一排飛來的苦無表示她的跟蹤計畫又一次失敗。
彭的一聲，失敗的分|身又消失了。
這傢伙有那麼敏感嗎！
難道就是傳說中的站在背後就尿不出來類型嗎！
真的是什麼都感知的到啊。
真是太可惡了，要是輕易放棄的話，豈不是證明她宇智波一清比他差遠了嗎？！不就再也長不出一頭飄逸柔順的黑髮了嗎？——等等，飄逸柔順的及腰黑髮好像和宇智波斑沒啥關係來著……
為了讓自己的癡漢跟蹤行為不被發現，宇智波一清更加努力地研發新術。
反正，是沒空追著同族的孩子火燒頭髮了。
……宇智波斑在某個方面拯救了宇智波一族的黑長炸。
夜色深沉，宇智波一族的駐地中，大多數族人都熄滅了燈火，只有夜巡的人還三三兩兩站在附近，族長田島的屋子中也是一片漆黑。
一張不起眼的紙片悄然從田島家隔壁的屋子裡飄飛而出，輕晃晃飄過了相隔兩家的牆頭，如同有生命更一般在夜色裡乘著風落到了走廊上，然後悄然一瞬，就沿著木門的縫隙鑽進了屋內。
好黑啊……
還好還屬於查克拉可以感知到的範圍。
又是幾張紙片從門縫裡鑽了過來，輕飄飄轉過幾個轉角，鑽進了斑的房間。
……那個在被子裡毫無防備地窩成一團的傢伙，就是號稱少年天才的宇智波斑嗎？還真是一點都不警戒啊……
翻飛的紙片無聲地聚攏，拼湊出宇智波一清的頭和肩膀來。她眨了眨眼睛，就著月光低下了頭看著那個人的側顏。
要是自己手起刀落，這個被自己視為第二挑戰的宇智波斑的傳奇就差不多到這兒為止了吧。
她轉了轉頭，有些輕蔑地看著他。
「所謂少年天才……不過爾爾嘛……」
她湊近了一些，想要看清在淩亂的黑髮下這個天才是否有何不同之處。原本熟睡的人卻忽然睜開了雙眼，三枚猩紅勾玉徐徐轉動，猝不及防間，一清的腦海一蕩，動作遲緩了一拍。
——她竟然中了普通三勾玉寫輪眼的幻術！
簡直是奇恥大辱！
還好還可以挽回！
坐在自家院子裡施術的宇智波一清手指變換，而在斑這邊，原本聚攏構成一清肩膀和頭部的紙片驟然散開，四處翩飛。
「宇智波一清。」斑坐了起來，看著在自己房間裡飄的到處都是的紙片：「你到底想做什麼。」
一清想，既然這次又被他發現了，倒是沒有繼續藏下去的必要。於是，被查克拉所操控的紙片又一次聚攏，為了省事就拼湊出一個臉的樣子來。其實如果不是因為害怕嚇到宇智波斑，她可能就拼湊個嘴意思意思，傳達一下聲音。
「我只是想追尋眼睛的秘密罷了。」
「眼睛的秘密？」宇智波斑的聲音低沉了下來：「別胡鬧了，難道你想用這些小打小鬧的東西追尋寫輪眼的秘密嗎。」
「……」
「我希望你，永遠不要獲知眼睛的秘密。」他盯著宇智波一清在空中的半個身子，說：「你現在這樣子，到處追著人燒頭髮的無憂時光已經足夠了。」
「……」
飄飛的紙片湊出了宇智波一清的全身，她居高臨下，雙手結印，說：「斑，你……想知道光頭是什麼感覺嗎？」
宇智波斑竟然敢說她辛苦構思創造出來的術是小打小鬧，這實在是太讓人生氣了。
這讓她直接把憤怒發洩到了敵對家族的身上，尤其是那個老嘲笑她頭髮的扉間。
「給我變成蟲蛹吧，沒有資格嘲笑長髮的短毛。」宇智波一清伸出右手，朝前一送，無數紙片就朝扉間飛去，貼著他的身子想把他包裹起來。
「這又是什麼奇怪的新術！」扉間的一頭銀毛在一片紙堆裡格外耀眼。
「這叫做……」宇智波一清低垂了眼簾：「嘲笑我的髮型之人都得死之術。」
千手扉間：「……」
一清一手握著自己的刀，一手結印，嘴角擠出一個淺淺的笑。
沾有特殊引料的紙張一旦沾上就難以掙脫，會被包裹起來像蟲蛹一樣白白的一條在那裡扭動。配合宇智波家擅長的的火遁忍法，就等著被烤熟吧。
但是，千手扉間好像不怎麼配合一清的創意。隨著他水遁的釋放，紙張因為浸水而導致品質變大，紛紛從他身邊墜了下去。
「髮型不好的傢伙研究出來的新術也多半不靠譜啊……」扉間勾起一個笑，拔出刀朝著一清所在的位置刺去。
宇智波一清後退的同時不由感慨，千手扉間真的太快。
原本的一清，速度和扉間是差不多快的。兩個人打起來，是誰也抓不到誰。然而，令扉間不解的是，這一次他竟然還真的刺中了一清。
宇智波滾竟然被自己打中了？
怎麼可能……她的速度那麼快，簡直抓不到。
可是眼前又確確實實傷到了她，刀柄都差點沒入了她的腹部。
就在他疑惑不解時，宇智波一清驟然消散，化作一堆紙片飄落下來。
「原來是分|身啊。」扉間狹長的眸子看著飄落一地的紙片：「相當逼真嘛。除了速度慢了許多。」
而坐在樹林裡操控多個分|身的一清則皺起了眉，開始沉思起來。
分|身的速度不及本體，太慢了，容易露出破綻。也許還需要改進……
就在她思索之時，不遠處傳來一陣巨震，刹那間山搖地晃，連她都差點滑到樹下來。她穩住自己的身子，透過林間的縫隙，看到不遠處宇智波和千手的戰場上，一個藍色的還熱騰騰散發著光線的巨人站了起來。
在戰場上的千手和扉間以及在樹林裡苦苦思索改良之法的宇智波一清同時冒出一個想法——這、拓麻又是什麼玩意兒？！
第6章 6.沼躍魚早已看透一切
「須佐能乎。」
這個名字第一次出現在宇智波與千手一族的戰場上，它背後所代表的力量卻讓人難以輕視。
大量查克拉實體化後形成半透明的藍色巨人外表，還擁有實質化的骨骼，如同一個完美的外殼，將宇智波斑保護其中。大多數普通忍術的攻擊在須佐能乎的保護下趨近無效，唯有柱間的木遁有能力與之一搏。
毫無疑問，這樣的能力來自於那雙萬花筒寫輪眼。
一清站在樹頂，一手在額頭上搭著瞭望棚，連和扉間繼續死鬥都不記得了。
開啟了須佐能乎的斑比以往要強悍許多倍，原本體術和忍術都強大的他愈發殺敵深入，如入無人之境，估計就連以驍勇多年著稱的族長田島都要甘拜下風。
不過，似乎他的能力掌控的不太好，須佐能乎的藍色查克拉很快消散了。
「還沒有運用熟練嗎……」一清站在樹頂上喃喃自語。
由於距離太遠，就算是寫輪眼的視距也不太足夠，一清乾脆召喚出了紙分|身。紙片毫無障礙地穿越過雜亂的戰場，在一眾奮戰的族人身間飄過。
千手柱間正欲繼續用出木遁的時候，他的臉上忽然啪嘰貼上來兩張紙。然後是更多的紙啪嘰啪嘰往他臉上拍來。
十分正經嚴肅的戰場上就那麼突兀地出現了一清的臉，十分抽象地拼出了大小不同的眼睛和外翻的香腸嘴。
「斑，你再放一個剛才的術給我看看。」
柱間：……
——這個畫面太有創意了，宇智波一族的創意果然過人。
原本千手一族和宇智波一族的力量相當，田島帶著兩個兒子，佛間帶著兩個兒子，彼此不分上下。雖然最近扉間和一個忽然冒出來的宇智波一清打的不分你我，有時候要面臨一挑二同時被一清和泉奈追著打的情況，總體戰況仍舊是五五平衡。
不過，萬花筒寫輪眼和它代表的力量出現後，一切就不好說了。
夏去秋來，如今一清已經十五歲了。原本閃亮的光頭經過一年的愛護後，也長成了及腰的長髮。可惜，不羈的黑髮大概是受到了宇智波一族髮型的詛咒，只有洗頭的時候會安分地柔順下來，剩餘的時候都憤怒地向天炸起。
雖然光頭忍者已經不在，但是隨便提起一清的頭髮仍然會遭到非人的待遇，比如追著烤或者掛在樹上，後來宇智波一清開發出了更多稀奇古怪的忍術，比如把人包成蟲蛹掛起來，或者用土追著你往衣服裡塞土，或者強制洗臉十分鐘什麼的，每一種術都讓人覺得喪病非常。因此，宇智波一清的頭髮成為了一個神奇的禁忌。
這個時代的日子相當無聊，除了隔幾個月上戰場和千手打仗以外基本沒什麼事情。一清對於宇智波一族的政治不感興趣，對同齡少女憧憬著的適婚物件也沒有興趣，整天呆在南賀川邊研究新忍術。
她想要萬花筒寫輪眼，然而她的三勾玉始終沒有進化的跡象。宇智波斑從不肯告訴她眼睛進化的秘密，無論一清如何詢問威脅，斑都只會說，希望你永遠是如今的三勾玉。
……今天也是如此。
清俊的少年微微抬起了臉，深沉如海的黑眸直視著她的面孔，薄唇微張，吐出的回答還是和原來一樣。
「我希望一清永遠是三勾玉的眼睛。」
十五歲的一清站在原地，看著斑轉身離開，背影越走越遠。一陣風吹過，她寬廣的藏藍色袖子在風裡鼓動著。及腰的黑色長髮被吹開，露出衣衫背後上紅下白的團扇圖示來。她眨了眨眼，眼角微微上挑，原本沒有表情的面孔有了一絲的蔑視與驕傲。
遠處比她大了三歲的少年越行越遠，背影逐漸消失在晨霧深處。
「一清？」惠梨路過此處，驚奇地發現宇智波一清站在這裡，便打招呼道：你在等泉奈嗎？」
「啊？」宇智波一清側過了身，才發現自己站在族長田島的家門口。
「一清，你到底中意的是斑還是泉奈啊……」鄰家的少女背後冒出了漫天的粉色泡泡。
「……」宇智波一清不自覺的開始雙手結印：「我最近開發了一個新術……」
沒等她說完，少女已經帶著粉色泡泡離開了三十尺外。
瑪麗蘇的究極體沒有了七彩的頭髮和金銀的雙眸，還是可以擁有美絕人寰的長相的。
然而在這個畫風大多粗獷，大家都長得差不多的世界裡，再絕美的面貌也就只是那個樣子。至少一清可以慶倖她沒有和其他女性路人角色共用一張臉。
她喜歡自己的眼睛，弧度漂亮眼神看起來又兇悍。族人都說她的眼睛天然帶著一股驕傲，三百六十度讓人充分感受到她對你的無視。比起面孔，宇智波一清的身材更為讓人羡慕。十五歲的時候，她的身高已經突破了自家祖上的女性記錄，長腿細腰，還大胸，這樣的身材不知道羨煞多少鄰家少女。
……反正這個臉和身材對宇智波斑毫無吸引力。
連泉奈都到了看到一清會稍微羞紅一下臉頰的年紀，排行最大的斑反而如同老僧入定一樣無視了家住隔壁的神秘♂單身♀女性，滿眼都只能看到敵對千手一族的未來族長千手柱間，每次在討論和練習忍術的時候，斑要麼不說話，要麼就替千手柱間狂刷存在感，一個勁地冷笑外加誇讚柱間的木遁，這種掃自己威風的專一讓宇智波一清一度覺得族長家的長子一定性取向有嚴重的問題。
積累的疑問久了，不愛說話的人如宇智波一清都忍不住了。她悄悄趁著斑和田島出門了，就和泉奈坐在院子裡討論起某位神秘長子的性取向來。
「哥哥他……過去曾和千手柱間是好友。不過那個時候，他們應該彼此不知道身份才對。」泉奈一手支著下巴，似乎是在回憶：「那個時候，一清還沒有變成光……不，我什麼都沒有說。」
宇智波一清：「……」
「不過，後來這件事情被父親大人知道了。」泉奈偷偷看了一眼坐在他身邊的一清。
「我明白了。」宇智波一清點了點頭：「少年時純粹的愛情，慘遭棒打鴛鴦，是以終身難忘。不要擔心，我相信，總有一天斑會發現他和柱間之間還有機……」
她還沒說完，就感覺到自己和泉奈身後爆發出一股氣勢十分嚇人的查克拉，一清直接嘭地一聲化為一堆紙片，只留下泉奈緊張地站了起來面對不知何時忽然回來的宇智波斑。
「那個，哥哥……」泉奈瞄了瞄飄了一院子的紙片，說：「我們只是在賞花而已。」
院子裡乾枯的大樹十分應景地飄下了一片落葉。
宇智波斑收回了自己釋放的氣息，一手敲打著移門，視線在宇智波泉奈和一院子零散的紙片上遊移著。
宇智波一清認為，斑之所以有這樣大的反應，肯定有問題。於是，她再次在戰場上看到柱間的時候，表情有些不自然，向來面癱的臉帶著微微的奇怪，和她站在一起的泉奈和對面的扉間都被這個奇怪的表情嚇出一身冷汗。
——大概她自己都沒發現她已經輕微地向腐女發展了……
她這輩子最想挑戰的兩個對手，千手柱間與宇智波斑，他們要是忽然在一起了，那該怎麼辦。
好像打誰都會被另外一個打。
這一場戰爭結束時，宇智波一族的族長田島戰死了。雖然戰死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作為一族之長，被佛間捅了個透心涼，還是讓士氣有所下降。
在族長的葬禮後，年輕的宇智波斑以極快的速度整頓了整個宇智波一族，並且當上了新一任的族長。宇智波一清隔壁的族長長子，變成了年輕的族長。
就在族長逝去後的幾天，宇智波泉奈也擁有了萬花筒寫輪眼。
圖案不是三勾玉，也不同于宇智波斑，那是一雙獨特的、屬於泉奈自己的寫輪眼。
兩雙萬花筒為宇智波一族無形中增添了助力，雖然失去了族長田島，但是宇智波一族依舊驍勇如故。比起族人高漲的士氣，一清則在一片激動中顯得很頹喪。
她將斑和柱間視為對手，因為她自負少年天才之名，癡熱於對力量的追求。比起強悍善戰、以一當百的斑，泉奈在她眼中不過是一個普通天才。如果不是她的相助，她覺得泉奈以後不會是扉間的對手。然而，現實狠狠打了她的臉。那個她一向不放在眼裡的少年，先于她得到了萬花筒寫輪眼的力量。
……大概是血緣關係吧。
人家是親兄弟，自己只是個隔壁的神秘單身女性。
宇智波一清如此安慰自己。
她從沒有放棄對瞳力的練習，甚至試圖追問泉奈關於萬花筒的秘密。然而，曾經那個對著她講話會偶爾低下頭感到羞澀的少年，卻仿佛在一夜之間長大了，失去了許多他自己都未察覺到的東西。
一清覺得泉奈越來越像斑了。他逐漸地冷漠、驕傲起來，哪怕是對著一起長大的一清。
……比如他說的話。
「一清，我希望你永遠是如今的三勾玉。」宇智波泉奈拍了拍一清的頭，微笑在晨風裡顯得很渺遠：「或者，你只是一個普通的少女，而非如今背負著少年天才之名不肯放下的忍者。」
「……」宇智波一清拍開了他的手，面無表情地路過了他。
悠于 2016-5-17 17:32
第7章 7.她擅長火遁
清晨的霧氣縈繞在南賀川兩岸，遠山上沾染著一片模模糊糊的白。草葉上夜晚凝結的露水瑩潤生輝，深綠色的草木在晨風中輕輕搖曳。曦光微露，四下寂然，唯有河水流動時輕微的潺潺之響，猶如隔著飄渺的霧氣，自遙遠年歲穿流而來。
千手扉間站在樹間，看著不遠處南賀川平靜的河面。流淌緩慢的水面仿佛一面清晰的鏡子，倒映出縹緲的晨霧與涼薄的天色。河對岸的草葉沙沙作響，有人分開灌木踏著一地的露水而來。朝河邊走來的少女身穿深紫色的素色和服，白皙的皮膚猶如陶瓷一般細膩乾淨。及腰的黑色長髮不服帖地被綁帶鬆鬆垮垮束著，兩頰邊漏下幾縷髮絲。唇上一點嫣紅，在茫茫的霧氣裡如同冬雪中的一點紅梅一樣醒目。
扉間眼睜睜看著她把懷裡抱著的木桶放在河邊的岩石上，然後撩起袖子，開始解開綁住頭髮的發帶，黑色的長髮披散了一身。
這傢伙……不會要在這裡……洗澡……吧……
扉間的腦袋裡冒出了奇怪的念頭。
眼看著她松了松自己腰間的系帶，撩起烏髮朝肩後攏去，露出一抹皎潔的肌光來，扉間往後退了兩步，卻在完全懵逼的狀態下踩到了卡擦作響的樹枝。
剛舉起一盆水往頭上澆去的宇智波一清聽到響動，反射性地舉起手上的木桶就往目標方向砸去。處於懵逼狀態的千手扉間冷不防跳起來，把她的木桶打了回去。
「宇智波滾，你……」
他忍不住走了出來，那個木桶落在他腳下滾了兩圈，停下了。
宇智波一清正好抬起了頭，一頭濕淋淋的長髮覆蓋在臉上，如同她剛剛把頭扭轉了180度一樣。
扉間：……
宇智波滾的髮型無論何時永遠是如此的酷炫，引領戰國時尚潮流。
「恩？！」宇智波一清聽到這熟悉的聲音，立刻甩開了覆蓋在臉上的濕漉漉的黑髮，擺出了防禦的姿勢：「千手一族？！」
「……別急，這裡就我一個千手。」扉間雙手抱在胸前，說。
「要打架嗎？！」宇智波一清甩了甩自己臉上的水珠。
「……不。」扉間站在原地，沒有再往前走一步，說道：「可以不打架。」
「……我們有不打架的時候嗎？」一清反問。
千手扉間陷入了沉思，仔細回憶了一下，好像確實如此。自從扉間削掉了一清剛長出來的劉海以後，兩個人無論在哪裡見到都會立刻打起來，同樣是自己家族之中有著希望的少年，打起來不分勝負天昏地暗。在戰場上就名正言順地打，在南賀川邊就用撿的到的兇器互毆，以至於南賀川邊的森林都要被一清燒乾淨了。
「你……」扉間還是忍不住問出了聲，他的目光落到那個頂著一頭濕淋淋亂糟糟長髮卻嚴謹地擺著防禦姿態的人身上，心裡的疑問如同種子發芽：「不會是要在這裡洗澡吧？」
宇智波一清的面癱臉卻是絲毫未變，然後漸漸地露出了一絲的茫然來。
「……？？？」
在安靜思索了一會兒，宇智波一清認真地抬起頭回復道：「原來你洗澡是穿著衣服的？」
扉間：……
明明是一見到就打的不可開交的敵對關係，在洗頭的話題之下反而顯得和諧不少，意外地沒有任何要打起來的徵兆。
扉間想，大概是對著那樣一個鬆散著頭髮和衣服蹲在河邊的少女完全警戒不起來吧。
宇智波一清伸出手指撥開了自己的黑髮，對著扉間招了招手。
「把我的桶還給我。」
看著那個毫無形象蹲在地上朝他招手的少女，千手扉間覺得自己在戰場上的熱血已經不復存在了。
那個總是有著稀奇古怪創意、追著他到處跑的少年天才，不過也只是個十五歲的女孩而已，而且，還挺好看的。雖然知道宇智波一族向來盛產美人，連年輕的族長斑都差點讓兄長變了性向（誤）。……溫和下來不那麼兇悍的她還是很沉靜好看的。
扉間隔著河把木桶給扔了回去，一清穩穩地接住了，繼續舀起水往頭上澆。
雖然覺得氛圍有點奇怪，一清還是選擇沉默：「……」
沖完了頭髮，她把濕淋淋的長髮擦乾，順到肩後。晶瑩的水珠順著她的額頭滴下，沿著脖子的曲線滑入衣領的一片陰影之中。耳際和脖頸的一片肌膚上，有著瀲灩的水光。
她淡淡掃了一眼還站在河邊的扉間，有點疑惑這個千手家的銀毛怎麼喜歡看別人洗頭，而且都已經洗完了還不走。
……大概是擅長水遁的人對洗頭有點執念？
晨霧漸漸散去，一清抱著木桶，頂著一頭水汽從河邊回來了，快走到家門口時，正好看到泉奈和斑正在門口說話。
年輕的族長有著俊美的側臉，沉墨般的眸子深沉如古井。不在戰場上時他不穿著紅色的盔甲，只著一身普通的日常藏青色和服，這卻無損於他的氣度。
不愧是蘇遍全族的有史以來最年輕的族長。
這就是她視為人生勁敵的人。
……雖然現在的自己很可能已經被他甩了一條街，宇智波一清還是不願意承認她比他弱。她始終堅信，如果自己也有萬花筒寫輪眼，誰贏誰輸還不一定。
毫無羞澀感的一清站在門口直愣愣地看著斑已經看了許久了，連泉奈都有些不自在地轉過了身，說：「咳，我就先走了。」
斑也後知後覺地轉過了頭，視線正好和一清地撞上，兩人在各自的家門口互相對視著。最終還是一清內心覺得奇怪，抱著木桶後退了兩步，然後十分鎮靜地轉身進了自己家門。
智商極高與情商極低的完美碰撞。
換做其他姑娘這樣子盯著別人許久，恐怕早已羞紅了面頰難以自禁地扭頭逃跑，然而宇智波一清卻什麼都沒有意識到，始終保持著面無表情的面癱臉。
她擦著頭髮，走到了自己的房間內，看到了地上攤開的卷軸。昨夜研究的卷軸還沒有整理好，淩亂地鋪散在地上。早晨的初陽穿過庭院，灑入房內，陳舊的卷軸上一片塵埃飛舞。
最近一清致力於研究通靈術。
身為瑪麗蘇的究極體，如果沒有強大的通靈獸一起戰鬥，實在是太掉價了。擁有強悍的時空傳輸能力，再與傳說中的神物簽訂血契，怎麼看怎麼蘇。
根據卷軸的記載，最強的契約通靈是來自妙木山的蛤|蟆、龍地穀的蛇與濕骨林的蛞蝓，其餘的動物契約都是亂七八糟能召喚什麼召喚什麼。
……可是她既不想要滑溜溜的蛤|蟆，也不想要滑溜溜的蛇和蛞蝓。一清一邊擦頭髮一邊想著。
要是能把傳說中的尾獸強行簽訂為契約靈獸就好了。
六道仙人的石板上書有宇智波一族的寫輪眼可以掌控尾獸的秘密，這簡直是為強行契約尾獸提供了便利。
不過，也只是想想而已。
野生的尾獸太難捕捉，活在人柱力體內的尾獸又不能抽出，怎麼看這都是空想罷了。
……反正最後，宇智波一清還是朝現實妥協了。
「亥，戌，酉，申，未——是嗎？」
一清咬破自己的大拇指，沾著血跡的手指按在了地上。黑色的紋路在地上蔓延開，然後一條扭動的小蛇就在地上的煙霧裡出現了。
一清：「……你還是回去吧。」
那條深紫色的蛇一邊在地上翻滾，一邊發出了娃娃音：「你說回去就回去嗎？要是我聽你的話，豈不是很丟臉？」
一清：「……」
一清一手捉起了那條蛇，捏住頭一陣狂甩。
深紫色的蛇繼續扭動著，有些崩潰地說：「你這愚蠢的無知的孩童，想對本大人做什麼！」
「……」一清：「你，想知道烤蛇的味道嗎？」
蛇：=口=
在宇智波一族強大火遁忍法的威脅下，它放棄了扭動和驕傲，在一清的腳邊盤成了一圈，努力壓低聲音不用娃娃音說話。
「你就是召喚我、想要同我簽訂契約的宇智波一族的小子嗎？」蛇眯了眯眼，吐出了自己的信子：「吾名為將名。」
「你想知道烤蛇的味道嗎？」
「……在下名為將名，恭問閣下大名！！」
一清滿意地抱著手臂，說：「我叫做宇智波一清，是即將與你簽訂血契的未來通靈之人。我的脾氣不是很好，擅長火遁忍術。」
「……」
「你最好趕緊長大。」
「……這不是我能控制的。」將名甩了甩尾巴。
「我擅長火遁。」一清冷冷地掃了他一眼。
將名的內心幾乎是崩潰的。
「等我找到比你更適合我的通靈獸，我就會解除和你的通靈契約。」一清拎起這條小蛇：「你最好祈禱自己趕緊強大起來，幫我得到尾獸。」
將名：=口=
它可是立志要成為龍地谷之王的蛇啊，如今看來就要折翼于宇智波家的後院，在這個叫做一清的大胸貌美少女手裡變成一條普通的烤蛇了……
不過……
將名細長的眼睛盯著那個擦著頭髮的少女。
宇智波的後裔啊，擁有六道之眼的一族……
反正很久以後，將名覺得這個總是威脅用火遁燒烤她的少女，還是相當不錯的。
第8章 8.他不會死
將名沒有辜負宇智波一清的希望，回到龍地穀後就一陣猛吃，成功在橫向擴寬了不少，變成了一條十分肥大的蛇。
「更滑溜溜……更噁心了……」宇智波一清每次看到將名，就十分想把它再次送回去。
然後將名的娃娃音就會響徹整個院子：「你這個始亂終棄的負心人——」
「一清，是誰在和你說話啊？」
宇智波泉奈攀在兩家牆壁旁的一棵樹上，問道。
看著那個蹲在樹枝上的少年，宇智波一清指了指那條在煙霧裡扭來扭曲的蛇，說：「就是這傢伙。」
宇智波泉奈：……
「這樣的一清，真好啊。」泉奈低下了頭，輕聲說道。
「恩？」一清正捉住了蛇尾巴，冷不防聽見泉奈輕若歎息的聲音，十分不解。
「你在說什麼啊？」紙張拼湊成的一清的臉孔冷不防出現在泉奈的身前，泉奈扶了一扶樹幹，才勉強阻止了受驚的自己往後跌去的身形。
「你變得相當奇怪啊。」空中那張不停有著紙張分離和拼湊融合的面孔還在一張一合著嘴說話：「少年懷春了嗎？」
宇智波泉奈：……
有這樣子和一個異性說話的人嗎！
還沒等他吐槽完，原本紙張拼湊的面龐驟然消散，宇智波一清本尊則從地上往上沖了過來：「好久沒和你打架了，看看你有沒有退步！」
緊接著，是鋪天蓋地的白紙啪嘰啪嘰往他臉上貼。
泉奈終於站不住了，趕緊從樹上跳回自家院子裡。
……這樣子無憂無慮只用玩鬧的日子，相當快樂。可惜……
把宇智波泉奈捉弄了一番之後，一清覺得心情愉快多了，心中自從泉奈開眼之後積累的怨念一掃而空。就算在戰場上，他們兩兄弟如何再出威風，回到了家裡，泉奈照樣只有被自己追著打不敢還手的份。
想到小時候泉奈被關禁閉，她就跑去耀武揚威的日子，宇智波一清就覺得十分舒暢。
不過，讓一清遺憾的是，下一次的戰場她沒機會和千手柱間作戰了，雖然和柱間打架的機會從來輪不到她。斑自己帶領族人去了和千手的戰場，而泉奈和一清則被分去了另外一個戰場。
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一清吸了一口氣，又呼了一口氣。
不能和千手的強者作戰真是太可惜了。
無論是號稱最強忍者、老當益壯的千手佛間，還是雖然年少卻戰功赫赫的千手柱間，或者那個速度快的不得了抓也抓不到的千手扉間，都是值得一鬥的對手。
其他戰場上可就沒有這樣的樂趣了。
不過，還好是和泉奈一起去。
比起斑，一清更願意和泉奈一起作戰。
泉奈比較像正常人……雖然最近泉奈在向自己哥哥的面癱臉發展，但是還會偶爾有溫柔的一面。斑則是三百六十度散發冷氣，自從斑的父親田島戰死後，一清基本沒見過這位年輕族長的笑臉。
……而且，一看到斑，就想到奇怪的夢境和柔順的飄逸黑髮。
據泉奈說，斑從前也是十分開朗的，不過自從斬斷了和某位神秘對手的友情羈絆後，就越長越冷了。
說到斑和柱間少年時期的友情，泉奈總是抱著一份半不屑半羡慕的奇怪態度。
「千手和宇智波根本不可能有真正的朋友。」
這是看起來很溫和的泉奈說的話。
到了出發去戰場的那一天，一清收拾好了自己的短刀和武器，隨手拿了幾個卷軸就走出了家門。到了集合的地方，才發現原本應該由泉奈領導的族人此刻正處於斑的指揮之中。
臨時換了人，族長親自指揮，宇智波的士氣自然高漲。
……不過，怎麼總有一個人會追著族長的對手補刀呢。
眼看著斑就要一刀終結對方，一直尾隨在斑身後的一清一個火遁，瞬間補刀搶到人頭。
每一次的最後一刀都會被一清搶走，宇智波斑忍不住轉過身，看著這個一直尾隨著他的少女。
他暗紅色的鎧甲沾染了斑駁的血跡，平添了幾分肅殺。帶著血腥氣息的風拂動他的黑髮，透著猩紅的寫輪眼如同暗夜裡尋獲獵物的猛獸。他甩一甩手，盔甲發出摩擦的聲音。然後他收起自己的刀，雙手在胸前交叉，居高臨下地對著一清說：「你先。」
宇智波一清學著他的樣子，雙手在胸前橫叉著，板著清秀的面孔，壓低了聲音說道：「你先。」
宇智波斑沉默地看著她，稍微活動了一下自己的手臂，說：「那一起吧。」
宇智波一清放下了自己的手，挪到了短刀的刀柄上。她盯著那個穿著紅色盔甲、沾染了血腥味道的男人，輕輕地說：「好啊。」
「火遁·豪火滅卻！」
「……火遁·豪火滅卻。」
戰場收穫宇智波家豪火滅卻x2。
兩個人一起釋放的火遁威力有點大過了頭，一時之間滿場都是灼熱的火焰，熱氣蒸騰，把人的額頭都催出汗水來。
「……」
宇智波一清看著火海裡一片奔逃的人們，忽然覺得和強者並肩的感覺似乎也不錯。
對面的那群傢伙實在是太弱了，都不需要拔刀。她左右活動了一下頸部，站在樹頂看著自己用紙張做的分|身跟著宇智波斑一起殺敵。
斑一定不知道在他旁邊的是個次等品，本尊正在偷懶。
沒有千手一族的戰場實在是太無趣了。
「宇智波一清，你在這裡做什麼。」
熟悉的查克拉感覺在他的身後忽然出現。
一清差點沒站穩從樹頂掉下去。
她有些僵硬地扭過頭，看著站在另一顆樹頂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斑，再扭頭看看那個在戰場上和自己的紙分|身並肩而戰的斑，一瞬間有些懵逼。
「……斑，我……」宇智波一清張了張嘴。
「族人都在拼死搏命的時候，希望你不要在這裡……」斑說：「做奇怪的事情。」
兩人沉默了數十秒，斑卻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有些低沉地歎了一口氣，說：「算了。一清……還是快樂一點才好。」
斑起身從樹頂躍起，掠過一清的身邊時，伸出手摸了摸一清的頭頂。
帶著血腥味，有著冷硬的盔甲觸感。
就像小時候一清每次觸怒他時他會做的動作一樣。
輕飄飄地按一下她的頭，就把她壓制在原地動彈不得，讓少年天才十分惱怒。
看著斑躍入戰場的身影，一清眯了眯眼，用通靈術召喚出了將名。
「來吧肥蛇，讓你感受一下少年天才宇智波一清的剽悍無雙。」
將名：……
——它有名字的！
——它不叫做肥蛇！
斑領導的這場戰爭，勝利來的快的有點過分。除了那個擁有萬花筒寫輪眼的族長帶來的威壓過大，某個用很多奇怪忍術的少女也給敵對帶來了面積廣大的心理陰影。
被奇怪的蛇追著咬，被飛來的紙片包成木乃伊再起爆，被大水沖出十萬八千里或者在水裡被電到翻白眼，還有什麼超大範圍燒光人頭髮的豪火風球什麼的，真是一輩子都不想再體會了。
一場沒有什麼犧牲的戰爭。
泉奈帶著族人也從和千手的戰爭中撤下來了，同時帶回了陣亡族人的屍體。新的墓碑在宇智波的族地後立起，帶著壓抑的哭聲與哀慟。
參加葬禮的時候，一清看到了那個經常開玩笑的鄰家姑娘惠梨。原本隨時隨刻帶著粉紅泡泡充滿天真幻想的少女，卻在墳墓前泣不成聲，別說粉色泡泡了，只剩下鼻涕泡泡和眼淚泡泡滿天飛。
一清走上前去，搭住了她的肩膀。
她回過了頭，看見了那個時常揚言要燒自己頭髮的冷傲天才安慰性地拍著自己的肩膀，忍不住抱著一清的手臂哭的更大聲了。
宇智波一清：……
她有點後悔了，比起安慰人，她還是更擅長燒人頭髮。
夕陽西下，餘暉灑在起伏不定的地表上。嶄新的墓碑和深埋其下的宇智波族人們，在此地迎來了永眠。鄰家的少女一隻手抹著紅腫的眼睛，一隻手緊緊拽住一清的胳膊，說：「千手一族，我絕對不原諒。」
一清想，你不原諒也沒什麼用啊。
看她哭的那麼厲害，一清除了燒頭髮也實在想不出什麼安慰人的方法來。等等好像燒頭髮也不是什麼安慰人的方法來著……於是宇智波一清絞盡腦汁思考了許久後，說：「不要哭了，沒什麼的。戰死是很正常的事情。我的父親，母親，大哥，二哥都已經戰死了。」
結果哇的一聲，鄰家少女哭的更傷心了。
宇智波一清：……
大概自從來到這裡就沒有體會過家庭溫暖的自己真是沒辦法感受到這種奇怪的切膚之痛吧。
於是在回去的路上，一清問走在一起的泉奈：「有家人的感覺是怎麼樣的？」
「啊？」泉奈一邊走，一邊有些愕然地回答：「就是……有想要守護的東西。」
「可是我只想守護自己的頭髮。」一清皺了皺眉。
宇智波泉奈：……
「如果，我和哥哥死了的話。」泉奈低聲說：「一清會傷心嗎？」
宇智波一清思索了一會兒，十分認真地回答：「斑不會死的。」
那可是宇智波一族最年輕的族長，第一個擁有了萬花筒寫輪眼的人，他那麼強大，怎麼可能會死。
一清對斑就是有一種別樣的自信。
如果他輕易地就會死去，也不配自己把他當成對手。
宇智波泉奈則是扶著額放棄了和一清探討如此嚴肅深入而又哲學的話題，覺得一清的性格實在不適合思考生命與家人這樣子的問題。
第9章 9.男友力max
一清記得，鄰家的少女叫做美惠，還是惠梨來著。年紀和她差不多大，擅長火遁，不怎麼上戰場，因為她家還有倆哥哥。興趣愛好嘛，八卦，以及盯著年輕的族長冒著粉紅泡泡，有時候盯著族長和泉奈兩個人冒雙倍量的粉紅泡泡。
她的兩個哥哥在這次和千手的戰爭中都犧牲了。不過千手一方也沒有討得好處，那個以驍勇聞名，曾經在年輕時號稱最強忍者的千手佛間同樣戰死了，據說下一任的族長會是那個擁有黑長直的千手柱間。
年輕的惠梨也曾自請上戰場與千手一族作戰，然而她的請求被被斑回絕了。惠梨不是宇智波一清，她在戰場上可能連自己都無法保護。如果她也戰死，惠梨這一支就會徹底絕嗣。
「放心吧，千手一族我會幫你雙倍揍回來的。」
宇智波一清的安慰就是那麼粗暴並且無理取鬧。
「這可是來自宇智波一族天才的承諾。」她補充道。
惠梨抱著膝蓋的雙手一緊，原本蓄滿了淚水的眼眶輕輕合上了。這是她第一次聽到一清說那麼多話，還不是要燒掉她頭髮之類的威脅話語。
「……謝謝。」惠梨咬咬唇，把頭埋在自己的臂彎裡。
戰爭的憂鬱第一次波及到了年少自負的宇智波一清心裡。
沒有家人的她從來不擔心失去，她純粹只是不希望看到那個經常冒著粉色泡泡的少女改為天天冒著鼻涕泡泡，那太可怕了。還好宇智波斑沒有讓惠梨跟著去戰場，不然可真的要滿戰場的飄著鼻涕泡泡了。
……如果扉間問起那是什麼玩意兒就說是她新研發的術叫做「都吃我的鼻涕之術」好了……
雖然千手方面送來過停戰協議，不過無一例外全部都被斑扔出窗外就是了……
不過，當一清在戰場上看到惠梨的身影時，內心幾乎是崩潰的。
——不是說了不要來戰場嗎為什麼還是來了？
大概因為不是對千手的作戰，所以斑也沒參與這次戰爭。在一眾宇智波族人差不多的藏青色衣服之中，宇智波一清一眼就掃到了惠梨的身影。看著她表情嚴肅，十分認真地頂著一副「我要為了宇智波一族戰死沙場」的勢頭，一清忍不住扶了扶額頭。
戰場的狀況向來變幻莫測，眼看著她就要被空中飛流而來的苦無刺中身體，一清的三勾玉驟然一轉，鎖定了那支飛向惠梨的苦無，同時右手一動，甩出了手裡的短刀。清脆的相撞聲後，飛來苦無和一清短刀同時落在惠梨的身前。
「喂，你沒事吧？」一清趕緊跑到了她的跟前，一邊伸手彎腰撿起了自己的刀，另一隻手一邊在惠梨的眼前揮了揮。
惠梨的雙勾玉寫輪眼一滯，目光漸漸移動到一清臉上，囁嚅說：「原來是一清啊。」
宇智波一清：「……不然呢！！」
惠梨的粉紅色泡泡又開始冒了出來：「我還以為是斑……不，我什麼都沒說。我以為有人……英雄救美……」
宇智波一清：……
——宇智波斑那傢伙根本不在這個戰場上好嗎！！！
敵對忍者的一串苦無又飛來，一清微微側過臉，眼中猩紅的三勾玉一動，手中短刀一動，一串苦無便被她擋下，落了一地。接著，她將刀插回刀鞘中，轉過身站在惠梨身前雙手結印。
「煩人呐。」少年天才如是不耐煩地說道。
「火遁·龍炎放歌。」
帶著熾熱氣息的火球向前粗獷衝撞而去，所過之處，巨大的能量騰起灼熱的煙雲。在一片飛揚的煙霧和不停的爆炸之聲中，她高挑的背影與微微揚起的長髮映照在了惠梨眸光閃動的眼中。惠梨原本被火光照耀的有些發紅的面頰，越發的紅了。她有些呆怔地望著站在她面前保持著施術姿態的一清，忍不住雙手交握在胸前。
「……一清，好帥。」她的頭上冒出了三倍量的粉色泡泡。
宇智波一清：……
這個人有毒她不適合戰場。
宇智波一清咬破了自己的手指，結印後按在地表，黑色的咒印般紋路蔓延而開，隨著嘭地一聲響，一條扭曲的深紫色的蛇出現在一清和惠梨面前。黏答答的、一人那麼高的將名眯著細長的眸子，盯著一清，十分威風地開口道：「小子，呼喚本座所為何事？」
「我擅長火遁。」宇智波一清站起身來，十分冷漠地說。
「一清大人今天有什麼事情要吩咐我去做的嗎我一定竭盡所能努力完成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將名立刻開啟了娃娃音模式。
惠梨目瞪口呆地盯著這條身材龐大卻操著一口娃娃音的蛇，有些結巴地說：「這、這傢伙黏答答的……相當……惡…心……」
將名：=口=
「把這傢伙給我帶到安全的地方去。」一清翹起大拇指，指了指站在一邊目瞪口呆的惠梨。
將名聞言，用尾巴快速卷住了惠梨，一邊說：「一定不負使命！」
「等等！誒！一清！這傢伙滑溜溜的好奇怪啊！」被將名卷住的惠梨在蛇尾巴裡掙扎著，卻冷不防沾了一臉的奇怪液體，臉色不由得有些僵硬。
惠梨是在一清的白眼下和她一起平安地從戰場上回來的。
想到那個身材高挑、面容清秀的少女橫抱雙臂、一臉冷傲的模樣，惠梨就激動地不行。
「雖然嘴巴不饒人，看起來也很難相處。」惠梨雙手握拳，一副十分嚮往的模樣：「但是一清真是好帥呀。在漫天的火光裡表情絲毫不變，又冷靜又驕傲，偶爾會露出一個十分自信的冷笑，殺入敵陣之中又是那麼英勇……就是她家的蛇有點滑溜溜的，相當……滑溜溜呢。」
宇智波一清：……
在一清家門口聽到如斯話語的宇智波泉奈都忍不住扶了一下自家的門框。
有這樣子形容一個妙齡少女的嗎？
不過……
泉奈的視線移動到了一清的身上。
這個脾氣古怪又能力強大的人，真的不是普通的鄰家女孩。
「這樣子被人保護的感覺真好呢……」惠梨眸光閃動著，望著一清：「一清知道嗎？」
「……」宇智波一清不知道該說什麼，於是思考了半天後，說：「我不需要被保護。」
泉奈再一次扶住了自家的門框。
真是一個不普通的少女啊。
「一清，被人保護的感覺真的相當不錯呢。」惠梨揮了揮手：「相當有安全感喔。」
宇智波一清卻陷入了深思之中。
在她的邏輯裡，只有弱者需要被人保護。然而向來只有她追著別人吊打的份，沒有自己處於下風的份。她覺得這個世界上，能夠打的她不能還手的人還沒有出生呢。
在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戰爭裡，她只會越來越強大，越來越不需要別人的保護。
但是她也挺想知道被保護的感覺是什麼樣子的。
大概那就是……有家人的感覺吧。
於是，在外出的斑和泉奈結束了一場簡短的戰鬥，還未換下染血的盔甲抵達家門口時，便看到扒在門口顯然已經等了許久的一清。
斑停下了和泉奈討論關於宇智波一族覲見大名的問題，兩個人同時保持了沉默。
宇智波斑的身上還帶著戰場的烽煙與血腥味道，他的表情總是那麼冷漠，仿佛在無形之中執掌一切生殺，這樣子的他讓人忍不住想要抬頭仰視，哪怕不在戰場上。
一清微微低垂了眼眸，一扶額頭，自認為十分柔弱地當著斑和泉奈的面往地上倒去。
「救、救命，有宇智波斑……」
當她完全碰撞到地面後，並沒有人如同她想像中一樣爭著來扶她。
她忍不住悄悄睜開了一隻眼睛，正好看見單膝就要跪下已經朝她伸出了一隻手的泉奈和一臉低氣壓的宇智波斑。
「宇智波一清，你在幹什麼？」低氣壓的魔王爆發了。
宇智波一清立刻盤腿在地上坐好，十分正經地說：「我只是想感受一下在危險之中被保護的感覺。」
宇智波泉奈：……
——意思是，哥哥是「危險」嗎……
泉奈僵硬地轉過頭去看自家兄長的臉，選擇站起身一起陷入尷尬的沉默。
「你還需要保護嗎？」泉奈看著盤腿坐在地上的一清，歎了一口氣。
「……」宇智波一清腦海放空，當做沒有聽到。
大魔王帶著弟弟走了。
宇智波一清又恢復了一臉鄙夷的表情，在門口站了起來，用手拍打著衣服上的灰塵。
「我不需要被保護。」她像是在對著天邊即將落下的紅日自言自語。
她這個打遍戰場的小霸王只是偶爾也想要換換口味嘗嘗柔弱的感覺而已。
就在她這樣子思考時，冷不防就有人按住了她的腦袋。
「我會保護一清的。」
宇智波斑走了回來，站在了她的身後，伸出一隻手輕輕拍著她的腦袋。沒有換下的盔甲帶著凝重的鐵銹味，那是曾讓一清鮮血沸騰並且為之搏殺的味道。
「很好聞的味道啊……」一清伸出舌尖舔了舔自己的嘴角，閉上了雙眼。
大概是鮮血的味道太讓她激動，她感覺自己的心跳速度直線加快。
悠于 2016-5-17 17:33
第10章 10.不要隨便立flag
雖然和隔壁的年輕族長達成了保護與被保護的約定，宇智波一清還是堅定地認為自己是一個不需要保護的人。在泉奈提出要和她一起出發的時候她就無情地拒絕了提議並且表示這輩子能夠打死她的人還沒有出生呢。
她要去的地方沒有千手一族，那只是一個普通的任務，她自己就可以對付。然而在其他的戰場上，如果扉間和柱間兩個人都在，只有斑作戰可能會落在下風。柱間與扉間，一個會木遁，一個速度快，都是棘手人物。
清晨的時候她帶著四個族人從宇智波的族地出發，剛走出沒多久就被額頭冒著汗的惠梨追上了。她手裡提著一大一小兩個藏藍色布包，背後冒著粉紅色的泡泡。
「這個，是給一清的。」她將大的布包塞入了一清的懷裡。宇智波一清看著布包上的惠梨手繪團扇有些呆住了。
「還有這個，是給將名大人的。」她把小的布包也塞入了一清的懷裡。宇智波一清又一次看著布包上的惠梨手繪小蛇呆住了。
「早點回來喲。」惠梨揮了揮手，粉紅泡泡在晨光下顯得無比夢幻。
「呃……」一清也微微揮了揮手，有點出神地拎著兩個布包跟著族人向前走去。她原本背著卷軸和短刀，看起來十分英姿颯爽，如今突然多了兩個飯盒，原本的颯爽美少女瞬間變成了家庭婦女。幾個族人的目光落到了兩個飯盒上，深諳一清奇怪個性的他們忍不住開口問道：「一清大人，那是誰啊……你的姐姐嗎？」
「家屬。」宇智波一清正色道。
族人：……
五個人的任務是前往火之國大名處接受傳召，只是象徵性地替宇智波一族表一下衷心。比起在戰場上拼死搏鬥，如果沒有敵對家族的搗亂，這個任務是相當輕鬆的。
日中的時候，一行人坐在森林的陰影處歇息。族人們取出兵糧丸，在艱難地凝視了一會兒味道慘澹的兵糧丸後滿是羡慕地看著坐在一邊用火遁加熱飯盒的宇智波一清。
只見宇智波一清十分淡定地把一大一小兩份盒飯打開，全部吃掉了。吃幹抹淨之後它把盒子扣好，塞回各自的布包裡，然後咬破了手指，淡定地按在了地上。
「通靈術。」
宇智波一清的通靈獸在煙霧之中出現了。滑溜溜的將名微沉著身子，壓低聲音說：「一清大人，請吩……哦！什麼東西這麼香！」
前半句話正經嚴肅，用著古典的口癖，後半句話瞬間變調娃娃音。
將名把身子在石頭上盤成一圈，左右轉著蛇頭，終於發現了一邊散發出香味的兩個布包。
「這個一定是我的！」將名直接略過繪著團扇的布包，身體在繪著蛇的布包上纏成一圈：「會是什麼呢……」
它用尾巴拍開了布包的結，掀開了盒飯蓋子，然後驚恐地發現裡邊只有幾顆飯粒。
將名：=口=
——難道上面畫的那條紫色的蛇不是它嗎？！
它轉過頭盯著自己的結契人宇智波一清，發現她坐在石頭上，雙手一字撐著下巴，盯著它陰沉地說：「只是把你叫出來，看一下空飯盒而已。」
將名：……
族人：……
「你可以回去了。」宇智波一清姿勢不變，說。
將名：……=口=
「至於剩下的人。」宇智波一清環視了一下周圍的族人，說：「請好好享用軍糧丸。」
宇智波一族的族人再一次見證了一清的奇怪惡趣味。
幾個人在樹蔭中避過了最炎熱的午後，在比較涼爽的傍晚啟了程。從森林中走出的時候，兩個族人一邊走，一邊在一清身後竊竊私語。
「這條路線會不會有些危險？雖然很近。告訴一清大人吧。」
「森之千手的族地與這裡有一川之遙，路途又有羽衣一族的勢力，應該不用擔心。」
宇智波一清聽到兩人的竊竊私語，忍不住覺得有點不自在。
……一般說了「我就去看一下馬上回來」的人一定回不來，說了「我不會死的喲」的人一定會死，她怎麼就覺得這麼不對勁呢。
大概是flag立的太准，後來一清再次看到這個族人開過光的嘴巴就想一巴掌糊上去。
叫你丫張嘴說真話。
千手·短銀炸·扉間。
千手·黑長直·柱間。
千手家未來的希望，最強的戰鬥力x2。
宇智波一清打破腦袋都想不到為什麼這兩個人沒有出現在和宇智波的正面戰場上，反而是和她們一行五個人遇上了。
大概是同行的某位族人的嘴巴在輝夜姬的神廟裡開了光。
原本一清和他們是不會撞上的。
她靠寫輪眼的視距先發現了不遠處點著火休憩的忍者身上有著眼熟的雙頭矛族徽，然後果斷轉身準備帶著族人撤退。大概是月色太溫柔，她的黑髮太美麗，火堆旁一個身穿藍色鎧甲的銀短炸男人站起身來，朝著森林裡試探性地喊了一聲：「宇智波滾？」
宇智波一清怎麼也想不到千手扉間靠著一撮飛揚的發尾就敢朝森林裡瞎捷豹亂喊。
雖然不知道宇智波滾是誰，一清身旁的族人已經朝扉間射出了一枚苦無，同時喊了一聲：「保護一清大人！」
宇智波一清：……
苦無被刀擋下的聲音猶如石子落在湖面，打破了夜晚短暫的寧靜，黑影幢幢的森林瞬間變得喧鬧起來，穿著盔甲的千手族人們被響動驚動，不要錢似的朝森林裡丟著武器。
「保護什麼保護！快點跑！」
宇智波一清拽住那個一臉陰沉似乎即將為宇智波就義犧牲的族人，就撒開腿往相反方向跑。
柱間的木遁藤條在身後追，五個宇智波在前邊飛。
「優秀的宇智波一族還沒有過這樣的恥辱……」嘴巴開過光的族人十分心痛。
「千手柱間和千手扉間都在，硬對上只會送死。」立flag的隊友一邊跑一邊理智地分析著戰況。
一清對這樣識時務的人非常欣賞，讚歎之言還沒來得及說出口，一根粗大的藤條便從地上冒了出來，直接把對話的兩人抽飛，又在落下的一瞬間卷住了他們的身子。
……當她什麼都沒有想過。
看著兩個族人半死不活地被卷在樹藤裡，原本沒有被抓到的宇智波一清停下了腳步，拔出短刀對著藤條就砍了下去。兩個人從樹根裡解放了出來，立刻各自跳到高處躲好。
「為什麼要偷襲？」千手柱間的聲音顯得有些挫敗：「我記得我送去了停戰協議。」
宇智波一清攀在黑暗中的樹枝上，想到千手柱間好像確實送來許多次停戰協定，然後全部被斑丟掉了。
——根本一點用都沒有啊！
——而且他們根本不是偷襲，只是偶遇而已！偶遇！
「停戰協議是沒有用的，大哥。」比起柱間的挫敗，扉間的聲音則更為嚴厲。柱間的性格未免有些溫和，始終不願意放棄對和平的嚮往，然而扉間在戰場上面對生死十分嚴肅，態度也是從未改變：「宇智波是天生好戰邪惡的一族。只有徹底打敗他們，才能停止這些戰爭。」
——什麼叫天生邪惡好戰的一族啊，這個白毛不就之前還呆呆地看著天生邪惡好戰的她洗了頭來著……
「顯然宇智波斑不在這裡。」扉間的視線望向森林之中：「可能這次的偷襲只有宇智波泉奈帶領。這是一個好機會……」
「不。」柱間說：「你們投降吧，我們不會傷害你的。」
扉間看著一臉正色顯然不是開玩笑的大哥，皺著眉不悅地望向了別處。
「打不過啊。」嘴巴開過光的族人憂愁地說：「斑大人和泉奈大人都不在。只能想辦法先撤退了。」
就在離兩人不遠的一處樹杈上忽然傳來一聲慘叫，一清的黑眸中浮出了猩紅的三勾玉。她看到另一個族人的身體被從不同方向飛來的幾把武器同時刺中，在閃躲的路途中直接墜了下去。
「……那是！」剩下的幾人明顯也察覺到了不對勁。
「千手家的態度不明確。」一清壓低了聲音說：「到底是殺還是留，我看他們自己都不清楚。我們可不能把命交到內杠的奇怪兄弟手上。」
「最重要的是……」宇智波一清咬了咬牙：「跟著我的部下，絕對不能出現投降的人。我去吸引注意力，你們先走。」
「一清大人，你先走吧。」族人有些不忍心地說：「那裡可是千手柱間和扉間啊……」
「別給我立旗！」宇智波一清忍不住一巴掌糊到了他嘴上：「快去。」
「……立旗是什麼？」雖然很好奇立旗是什麼，他還是聽話地向後跳去。
柱間的藤條還在地上蔓延著，如同活的觸手一般四處甩動探知著。
宇智波一清在夜色中結印，張開嘴就吹出了一個火球。
驟然的熱量撲面而來，騰起的火焰燒紅了整片森林，千手一族躲藏在森林中的忍者紛紛閃躲開燃燒的範圍。
跳躍的火光映照在宇智波一清的面孔上，如同紅蓮一樣盛放的火花綿延在整一篇森林之中。乾枯樹枝被點燃發出爆裂的聲音，森林上方驟然騰起扭曲的煙霧。
一清的嘴角微微勾起，低垂的眼簾掩住了眼眸中輪轉的三勾玉。
「很早就想和你打一架了……千手柱間。」
第11章 11.嘴遁忍者的實力
柱間看著森林之中騰起的火焰，意識到很明顯對方沒有和解的意願。
雖然不知道這一次宇智波的偷襲有多少人，但是他身為一族之長，決不能將族人的性命輕視，因此不能輕易看低對手。
蒸騰著火焰與熱氣的森林之中不時傳來短兵相接的聲音，很顯然對方是一個強者，千手一族的普通忍者無法與之匹敵。
「有點棘手。」扉間看了看自己的大哥，說：「我去看看。」
正處於出神狀態的柱間突然回了神，意識到不能讓族人上去被單方面暴打了，也跟上了弟弟的腳步：「我也去。」
越靠近燃燒的中心，扉間心裡的糾結就越深。
他看到森林的火光裡，那個處在陰影之中的人有著漂亮的身手。
刀柄擊人、反手甩開，動作流暢毫無停滯。乾淨狠辣的一腳，直接踹在了敵人的心口。以手肘擊昏後拔出刀一抹，銀亮的刃光一閃，便有血色噴薄而出，在燃燒的黑夜中鮮活萬分。
這樣子的狠厲，無疑需要經過無數次戰鬥的錘煉。
扉間知道的宇智波一族中擁有這樣子身手的人可不多。
「這傢伙……」扉間想到某個髮型奇怪的人，心裡就莫名地糾結起來。
「木遁。」柱間雙手結印，嶄新的藤條從地表破土而出，如同夜色裡的獵手，掠過火光朝那個肆意殺戮的人襲去。大概是要應對的敵人太多了，他似乎沒有防備到驟然出現的藤條。柱間的藤條冷不防直接穿胸而過。
「成功了？」扉間有些不敢相信。
原本掛在藤條上歪歪斜斜的身影卻忽然消散成一片片細小的碎片，一陣風吹來，將火勢愈發吹大，也將那些細小的碎片往扉間的眼前送來。
那是無數燃燒的紙張，有的已經化為焦炭一般荒蕪的顏色，有的正冒著不熄的火苗，沿著風向掠過他的身體，被吹向了更遙遠的夜空，化為零星的火光。
「果然是宇智波滾。」扉間捉住了其中一張飛舞的紙片，湊到了眼前。微弱的火焰在微黃的紙張上劃開了一道分界線，一邊是灰燼，一邊是純白。
「那個是她的分|身。」扉間彈開了手上已經燒成灰燼的紙張，扭頭四處看了看：「不知道本體在哪裡。」
「在這裡。」
他的耳後倏忽響起了陰沉的女聲，他感覺到後背忽然有了重壓感和疼痛，整個人不由向前跌去。
「扉間！」柱間的藤條接住了差點面朝大地降落導致一張俊臉摔平的扉間。
千手扉間被不知道從哪裡降落的宇智波一清一腳給踹了出去。
宇智波一清站在樹幹上，把短刀架在了肩上，火光裡，她的笑容看起來十分囂張。猩紅的勾玉與燃燒的火焰相輝映，似永夜中悄然綻放的紅蓮。藏青色的衣服下有著看似十分柔弱的身體，卻蘊含著令人不敢輕視的力量。白皙如新雪初降的肌膚，卻沾染著飛濺的血跡。
這就是那個在南賀川邊鬆散著頭髮和衣襟，柔美的像水一樣的少女。
水珠會沿著她的脖頸淌過衣下潔白的肌膚，鮮血亦然。
千手柱間忍不住使出了嘴遁。
「只要你投降，我一定不會傷害你。」千手柱間握著手喊道：「我不希望還有你這樣的孩子在戰爭中受傷。」
「大哥，這傢伙可不是普通的小鬼。」與一清經常交手的扉間不像柱間那樣尚且對和平懷有熱切的願望：「難纏，脾氣古怪，而且創意十足。」
「你在說什麼呢，柱間。」一清揮了揮手中的短刀：「我只是單純地想和你打一架而已。」
柱間：……
——果然不是個普通的小孩啊……
鋪天蓋地的火焰再次來襲。
不能直視宇智波的眼睛。
然而扉間卻忍不住抬頭去看一片火焰之中一清的那一雙眼，那透著幾分的豔麗被他稱為邪惡的三勾玉寫輪眼。
「扉間，我要放大招了！」宇智波一清看起來十分有興致。
扉間努力思考了一下一清的大招。
她的大招好像有點多，不知道是「給我全部懵逼之術」還是「嘲笑我的髮型之人都得死之術」還是後來研發出的「你拓麻的給我走遠點之術」呢或者是那個「你長得怎麼這麼醜之術」？
「肉遁·給我全部變成烤肉之術！」
扉間：……
在這麼嚴肅正經的戰鬥場合，他怎麼就這麼不爭氣地想要扶一下額頭呢。
水遁克火，風卻能助燃。
看著配合風系忍術愈發旺盛的火勢，扉間忍不住扶住了額頭。
……真是要變成烤肉了。
這傢伙真是不揍一頓不舒心。
這樣想著，扉間朝著還在到處故意縱火的某個宇智波投擲了一連串的苦無。
縱火犯像是後腦勺長了眼睛似的，一歪頭就避過了，還十分囂張地伸手抓住了其中一把苦無的手柄，反身就把手裡的短刀朝扉間擲去。
她確信自己的速度和力量都足夠大，又是這麼近的距離，扉間絕對躲不開。
然而下一個瞬間，她就懵逼了。
眼前的景色驟然一換，原本她站在樹頂上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千手兄弟，可是她卻忽然間變成了仰視的那一個。千手扉間站在她原本站著的樹枝上，而她則在扉間落下的地方向下跌去，最重要的是，眼前就有著一把短刀，刀刃上滿是血跡，那是自己向扉間投擲去的那把刀。
她歪過頭掃了一眼手中的苦無，發現苦無上面的黑色標記後就明白是自己被扉間坑慘了。
她被自己的刀紮了個透心涼，她覺得站在樹枝上的扉間那一抹笑是多麼的陰險啊。
沒等扉間抱著手笑出聲，他的表情就變了。
「大哥，別……」
冒出地面的巨大藤條如同有自主意識的觸手，肆無忌憚地向天空生長而去，穿透過在林間一切的物體，掩蓋了跳動的火光。
自由落體中的宇智波一清被紮的更清涼了。
太飛揚了……
「啊抱歉抱歉，失手了。」柱間笑的十分無害，在接觸到弟弟莫名飽含深意的目光後，才發現了林子裡被紮成烤串的少女。
「……」
「……」兄弟倆陷入了一片沉默。
「真的是失誤。」柱間有些痛心。
被歪歪斜斜掛在樹枝上的宇智波一清咳了一口血沫，艱難地說：「不愧是擁有黑長直的男人，果然實力非凡。」
扉間：……
你都已經被串成那樣了還要關心黑長直嗎！！
宇智波一清則感覺自己的意識隨時會飄散，朦朧地跟做夢似的。她的眼皮半合不合，身體已經感知不到腹部的痛覺了，眼前只剩下漫天的火光。
她覺得自己被搖晃著甩到了地面，一碰到地面，覺得自己的擦傷更厲害了，絕世美貌已經毀於一旦。
扉間朝她走了過去，把手按在她的脖頸上，確認她還活著。她原本用來束髮的綁帶早已被割斷，一頭黑髮披散了一身，發尾還被燒的焦黃。藏青色的衣服因為沾了不知道誰的血跡而變得暗沉發黑，但是地上那一灘鮮血很明確是她的。
她屬於宇智波，那個邪惡而好戰的家族。
但是她也是那個在晨風中朝河邊走去的少女。
千手扉間的心裡第一次出現了糾結。
就當扉間猶豫著是否要救起這個屬於他最冷漠以對最憎恨的宇智波家族的人時，宇智波一清含著一口血抬起了頭，低沉地說道：「扉間，你的髮型實在是太難看了。」然後咳了一口血繼續低下頭裝死。
一會兒她又抬起了頭，咳著血說：「真的相當難看。」
扉間：……
——精神相當好嘛完全不需要救助就讓她在這兒風乾吧。
把頭埋在地下的宇智波一清則是不想再抬起頭了。
被千手扉間坑了一把，自己刺了自己，沒有什麼比這更憋屈的事情了。看來扉間的新術是一個時空間轉換忍術，不然不會把自己坑的那麼慘。
想到剛才千手柱間放著藤條追她的場景她竟然還有點激動。
柱間的對手不是那個擁有萬花筒寫輪眼的宇智波斑，而是她宇智波一清。敗在千手兄弟的手下，她死也足矣。
——好戰的少年天才脾氣比較奇怪。
於是扉間和柱間看著她再次咳著血抬起了頭，雖然帶著一臉的血，語氣卻十分激動：「柱間，動手吧，我的願望就是死在你手上。」然後她又歪著頭倒在了地上。
扉間和柱間同時扶住了額頭。
——完全，完全不想動手。
宇智波位於森林北端的族地上還彌散著霧氣。水汽布在森林的葉片之上，新雨洗淨了昨日的塵埃，渾圓的水珠從樹冠上的葉片滾落。雨水自屋簷垂落成串，落地之後又在石板上飛濺而開。宇智波泉奈推開了移門，抬頭看著陰沉鬱鬱的天色。
算一算日子，一清的人也該到了大名那裡覲見完畢，踏上返程了。
庭院角落的水窪裡傳來了異常的響動，啪沙啪沙的濺水聲十分明顯。泉奈走到了走廊的拐角處，看到了水窪裡一條深紫色的蛇正在花式扭動中。
他用袖子遮住了頭頂，走下了走廊，站在雨裡彎下了腰，說：「我記得你是一清的通靈獸？」
正在歡快撲騰的蛇端正了自己的身體，說道：「吾名為將名，確為宇智波一清血契之靈獸。」
泉奈歪著頭微微一笑，說：「你怎麼沒有跟著一清一起去？」
將名放下了形象，毫不在意地繼續在水裡撲騰著：「我剛從一清那兒回來。她讓我告訴你一聲，北邊的路線上有森之千手喔。」
「千手？」泉奈一愣，不顧他的袖子已經遮不住紛紛的雨水，雨滴順著他寬大的領口滑入。
「一清呢？」
泉奈聽到宇智波斑站在他身後的走廊上問道。
「一清啊……」將名眯了眯細長的眼睛：「你去的快的話，她應該還有一口氣吧。」
雨勢驟然變大了，漫天的雨滴砸落在地。屋簷上成串的水滴墜下，形成一道隱約的水幕。站在走廊外的泉奈的頭髮已然被打濕。
第12章 12.萬花筒
一清覺得自己一定是在做夢。
她記得她明明被扉間用時空忍術串到了柱間的木藤上，被自己的刀和柱間的木遁捅了一個透心涼。雖然在內心感歎當年的天才也淪落至此，實力不濟慘遭吊打，卻因為是敗於柱間之手而感到開心。
可是為什麼她和宇智波斑一起站在這裡？為什麼這位年輕族長要一臉癡迷地握著她的手？為什麼那張經常沒有表情的臉上會掛著這麼溫柔的可怕笑意啊？
斑伸手攬住她的肩膀，將她帶入了自己的懷中。她倚靠在斑的懷裡，兩個人一起看著懸崖下新建起的村落。
「一清，這是朕為你打下的江山。」
——什麼玩意兒？
宇智波一清板著臉倚靠在他身上，內心有一種莫名的茫然。
「一清。」宇智波斑用手挽起一縷她的髮絲，湊到了唇邊輕吻：「嫁給我吧。」
宇智波一清：……
這一定是一個夢！！！
宇智波一清咽了下口水，伸出手僵硬地想從宇智波斑的唇下解救了自己的頭髮絲。一邊努力扯自己的頭髮絲，一邊莫名覺得自己的肚子特別疼，大概是吃了什麼不好的東西胃痛了。
然而自己的頭髮絲在宇智波斑的手中穩如泰山，一清拽了兩下都沒有拽出來。
「宇智波斑我才不會嫁給你啊啊啊啊！」
她忍不住憤怒地一聲大喊，然後睜開了眼睛。
木制的房梁，上面繪有上紅下白的團扇，那是宇智波一族的族徽。看來她還在宇智波一族的族地。
她眨了眨眼，覺得自己的腹部真的相當疼。她想摸摸自己的腹部到底發生了什麼，卻忽然驚覺自己手裡似乎攥著什麼。想到夢裡努力拽頭髮的場景，她認為那八成是自己的頭髮絲。
然而事實不然，當她轉過頭，發現自己的手指勾著一個男人的寬大的手。有繭，常年持武器，是個忍者的手。藏青色的衣袖，端正的坐姿……黑色的翹起的長髮，年輕族長的俊朗的臉。
——原來剛才的真的只是一個夢啊！！！
有點糟糕。
她觸電般鬆開了宇智波斑的手，坐了起來，同時覺得她動作時腹部一陣撕裂般的痛楚。她的左邊端正地坐著宇智波斑——年輕族長剛才坐在她的枕頭邊把自己的手借給她捏了半天。斑的身邊坐著泉奈，微張著嘴有些受驚的模樣。泉奈的對面坐著惠梨，十倍量的粉色泡泡朝天沖起。
「……」宇智波一清黑著臉沉默了一會兒，說：「我剛才說了什麼嗎？」
泉奈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說：「什麼都沒有說。」
「說了喔說了喔！」惠梨雙手在胸前交握：「一清想要嫁給族長呢。」
——她是那樣說的嗎？！
「火遁……咳咳咳……」原本準備火燒族人頭髮的宇智波一清卻在說了兩句話後開始咳了起來。
腹部真的好痛啊。
「一清……」惠梨的粉色泡泡瞬間消散了，她蹙著眉輕聲說道：「你還是不要講話了。」
「休息。」斑按著她的肩膀讓她重新躺下了。
一清咳了兩聲，有些茫然地躺下了。她的手在被子裡摸了摸，忽然發現自己原本及腰的長髮似乎沒有那麼長了。
——她的頭髮！
大概是情緒太過激動，她的勾玉就冒了出來。然而坐在一旁的泉奈似乎看到了什麼，往前湊了湊身子，說：「大哥，你看一清的眼睛。」
三勾玉變換為花開一般的形狀，顯然，頭髮被裁的一清不小心也開了萬花筒。
「阿，一清好厲害呢。」惠梨的泡泡又冒了出來：「是萬花筒誒。」
宇智波斑摸了摸一清的腦袋，說：「泉奈，你們先出去吧。」
宇智波泉奈和惠梨看了一眼一清，就站起身走出了房間，只留下了斑和一清。
斑看著兩個人離開，重新將視線轉回了一清身上。她像個土豆似的窩在被子裡，蒼白的面色卻不自然地泛著潮紅，剛才刹那間浮現的萬花筒已經變回了普通的黑眸。她微張著唇，輕輕地似乎在囈語：「……疼。」
斑重新勾住了她的手指，說：「沒死就算不錯了。」
……明明想要柔和地說話，可是語氣就是軟不下來。
宇智波一清的眸子向左邊微微一瞟，聲音微弱地問道：「我開萬花筒了嗎？」
宇智波斑點了點頭，把她的手指在手中攥得更緊。
——說了要保護的人，卻沒能保護好，真是一個失職的族長啊。
一清和泉奈一樣，是家人一樣的存在。他太過相信她展現的實力，然而幻想卻猝不及防地被現實打破。就算是自己同時遇上扉間和柱間都沒有勝算，何況是沒有萬花筒的一清。想到那一片燃燒成黑色的森林，空氣裡飄飛的已經化為焦炭的木屑，還有滿地叢生的藤蔓，他就仿佛看到了前一夜的一清如何被巨大的藤蔓刺穿身體的樣子。
「一定很漂亮吧。」一清躺著喃喃說：「被柱間的木遁貫穿，死在一片火焰之中，一定相當漂亮吧。」
宇智波斑一怔，顯然是沒料到她會這麼說。他沉下面色，仿佛面對的不是虛弱的快要死掉的一清，而是戰場上的敵人一般：「聽你的部下說，你是一個人跑去送死的。為什麼要做這麼愚蠢的事情。」
「因為啊……」一清閉上了眼：「很漂亮啊。」
宇智波斑差點沒忍住想把她直接按死在這裡的衝動。
她和他一樣，對力量都十分執著。他可以理解她願意死在柱間手裡的想法，那是一個值得拼死一搏的對手。
「開萬花筒的秘密啊……我想，我知道了。」一清的話題很跳躍。
「啊。」斑說。
他的目光留在一清合著的雙眸上。
寫輪眼的進化需要強烈的刺激，而由愛轉為恨的負面情感可以刺激萬花筒的開眼。恨意越深切，眼睛的力量便越強大。這是他得到了萬花筒後在六道仙人的石碑上讀到的新東西。因為失去了親人，目睹了族人的死亡，對戰爭愈發憎惡，所以他和泉奈才擁有了萬花筒。可是一清……
年輕族長的腦洞忍不住越開越大。
難道一清是因為被千手柱間重傷才獲得了萬花筒？
按照他過去的觀察，她確實對柱間那個傢伙有著特別的興趣。每次在戰場上都拼命地朝柱間面前沖，還讓柱間記住她是誰。
……難道，因為柱間是敵對家族的族長，又號稱時下最強的忍者，一清反而……
年輕族長的腦洞十分深厚。
「雖然不知道你們被削掉了多少頭髮。」一清說：「但是，只要把頭髮削了就可以開眼的話，做一個光頭我也願意。」
在頭髮和力量之間選擇，她更想選力量。
……不，還是選擇死亡好了。
宇智波斑：……
年輕的族長覺得心有點累。
宇智波一清傷的是腹部。她被捅了個對穿，昏迷之前還不忘讓自己的通靈獸回來報信，通靈獸的速度竟然比一起撤回的族人還快一些。斑帶著人去那片發生戰鬥的森林搜索了一天都沒見到她的屍體，反而是族人宇智波的族地門口發現了奄奄一息的一清。
她被發現時沒有穿著藏青色的宇智波常服，而是著一席普通的白色和服。懷裡抱著她的短刀。傷口都已經被處理好，臉上細微的擦傷也上了藥，原本及腰的長髮還被人一刀裁短。她就像睡著了似的坐靠在一棵樹下，把第一個看到她的族人嚇得不輕。
一清也不知道是誰救了自己。
總不會是快要死掉的她從遙遠的羽衣族地一路夢遊回來的吧。
她覺得會是那個銀色頭髮的扉間，或者是看上去一臉不忍的柱間，然後自己否決了想法。正如泉奈所說，宇智波和千手之間不會有和平也不會有朋友，彼此見到都是恨不得把對方按在地裡直接撞死。千手柱間都把她捅成串燒了，怎麼還會放過她。
雖然有醫療忍者的照顧，受了傷的一清也不能再出任務和戰鬥，連吃飯都是可憐兮兮地蹭著惠梨的手吃流食。宇智波斑去隔壁看望受傷的一清時，就會看到惠梨扣著她的嘴狂灌湯藥，一條蛇在一旁的水窪裡歡快扭動的場景。
年輕的族長覺得心更累了。
他忍不住接手了惠梨的工作，親自為這個難纏的、整天嚷著要到戰場上叉燒千手兄弟的天才喂藥。
「喝藥。」
低氣壓的大魔王把藥碗遞到了她的面前。
宇智波一清接過藥碗，仰著頭一口喝下，不要太乖巧。
惠梨：……
……果然……是要看人的嗎……真失敗啊……
惠梨此刻想高唱一句我愛的人她不是我的愛人她心裡每一寸都屬於另一個人……
「在叉燒千手兄弟之前。」宇智波斑看著她喝掉了藥，把碗放在一邊：「你先養好自己的傷。不然的話……會死在其他人的手上的。」
宇智波一清微微低垂了眼簾，纖長的睫毛掩去一汪黑色的沉墨。
「我知道了。」
——這個可惡的炸毛還真是瞭解她啊。
「你也是哦。」宇智波一清舔舔唇角邊的汁液，微微露出了一絲笑意：「……可不要死在別人的手上呐。」
——你的命會是我的。
悠于 2016-5-17 17:34
第13章 13.關鍵時刻掉鏈子
宇智波一清錯過了接下來的的戰爭，在每天都要重複的一遍「我要上戰場」和「我要叉燒千手兄弟」聲中，她的傷漸漸好了。好了傷疤忘了痛，反正她一旦活蹦亂跳起來就忘記柱間和扉間怎麼把她狠狠吊打了一頓。
從戰爭中退下來的受傷族人和戰死的屍體越來越多。惠梨覺得族地後的墓地都不夠用了，那一排排樹林一樣的墓碑，簡直是刺痛了她的眼睛。有的時候她會和一清說：「這樣子的戰爭，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結束呢？」
「等到宇智波打敗千手的時候就會結束了。」一清不在意地說：「不過，那樣子會相當無聊吧。」
「不能選擇議和嗎……」惠梨想到了千手一族送過來的停戰協議，一邊替一清擦拭著苦無一邊說道：「這樣子就不會再死人。」
「議和？」一清說：「如果議和的話，那過去的死亡豈不是白費了嗎。」說著她指了指自己的腹部：「我被捅的這一下，我肯定要報復回去。」
惠梨頓時覺得好有道理她竟然無言以對。
一清的傷好了，迫不及待地就重新上了戰場，目標只有一個，千手兄弟。
她喜歡戰場上到處都是的血的氣息，鐵銹一樣猩鹹的味道讓她感到自己身體裡的血脈都沸騰。用刀刃破開肉體，用刀柄擊打骨頭，無論是鋒銳或者悶鈍的觸感都讓她覺得血脈賁張。不過，普通的忍者於她而言太慢也太脆弱，在與她對視的一瞬間就已經註定了死亡。
如果不想看到這些佩著雙頭矛族徽的人繼續被屠戮的話，就來找她吧。
果然，有人看不下去了。帶著起爆符的苦無成串地朝她飛來，一清閉著眼稍微向後一仰，任這些苦無擦著自己的面孔掠過，說：「等你好久了，千手……誒，怎麼是你。」
……柱間果然和宇智波斑正相愛相殺地樂不可支，泉奈不在，也只有扉間比較有空了。
扉間：……
「……你走。」宇智波一清默默朝柱間的方向跨出了一步，看著扉間不動，她說：「你不走我走。」
扉間眼睜睜地看著某個活蹦亂跳的黑長炸從眼前躥走了。
柱間和斑正激戰至酣處，兩人每次的戰鬥都是木遁纏須佐，花樹界再造然後又被燒的一乾二淨。就算當年田島和佛間打起來也沒有這麼驚天動地，活像地形再造運動似的。柱間的花樹界降誕實在是超越一清可以理解的範圍，忽然造出那麼多的花和藤蔓到底需要多少查克拉啊……
正當柱間的藤蔓追著纏繞須佐外殼的手臂時，一道亮銀色自空中閃過，藤蔓便被砍作兩截四下散落。一個身影躍到了宇智波斑的跟前，帶著塵埃的風吹著她的衣角和長髮。
柱間馬上認出這是上次那個被他不小心捅成串烤的少女。
「好久不見！」一清竟然伸手和他打了個招呼。
柱間：……
他怎麼就這麼想扶額呢。
他怎麼就管不住自己這手呢。
但是他總感覺眼前這個少女和自己上一次見到的時候已經不一樣了。
那時的宇智波一清雖然強，卻在自己可以控制的範圍內，他確信自己可以把她壓制。然而這麼久沒有見到她，她身上的某種東西似乎改變了。
柱間皺著眉盯著她，然後發現她雙手結印，藍色的查克拉驟然從她的身上湧出，圍繞凝聚在她的身上，拔高形成了巨人的骨骼。看起來只是一個半成品盔甲，只有骨骼的部分顯露，藍色的火焰有生命一般在其上燃燒移動著。
「須佐能乎……」千手柱間終於明白她哪裡和過去不同了。
扉間看著柱間面前的藍色高達x2，也不由低沉了面色說道：「第三雙萬花筒嗎？」
擁有一雙完整的萬花筒寫輪眼才可以使用須佐能乎，看來宇智波一清的三勾玉已經進化了。不過，就算是防禦力強悍的須佐也分階段，宇智波斑剛使用出須佐時也是只有骨架的半成熟形態，偶爾還會一用出就消散，直到後來須佐的皮肉包裹了空曠的骨架，完美的巨人碾壓了場上所有的戰力。
扉間頓時有些後悔當初放虎歸山了。
那傢伙熱愛戰爭，以屠戮為快，讓她活著回去只會給千手一族增加更多的損失。
但他每次下定決心要殺掉她時，那個平和的美好的清晨都會出現在他的腦海裡，阻止他握著武器的手。
「現在……該怎麼辦呢？」扉間盯著她喃喃自語：「看來只好在須佐變成完全體前把你扼殺了啊……」
「一清。」宇智波斑手拿鐮刀和團扇，看著那個站在他身前抱著雙臂滿臉鄙夷地快要飛起的人。
「啊，怎麼了嗎。」一清聽到他的話，轉了個身。就在她轉身之際，她的須佐忽然就消散了，骨骼坍塌，然後隱匿在風中，藍色的火焰也隨之熄滅。
柱間：……
一清：「……呃，不好意思，須佐它請假回老家結婚了。」
宇智波斑：……
她也沒有想到維持萬花筒的須佐能乎需要這麼多查克拉，她的身體從重傷中恢復不久，第一次就如此高強度地使用萬花筒的瞳力顯然不太妙。
「你這傢伙……」宇智波斑看著明顯查克拉不繼連防備都稍顯勉強的一清，內心十分想歎氣。
真是拿這個關鍵時刻掉鏈子的傢伙一點辦法都沒有。
看起來十分威風的萬花筒短暫地出現了一會兒，一清就再沒有在這次戰爭中使用了。這一次的戰爭依舊是兩邊死了不少的族人，也有不少的孩子夭折在戰爭裡。趁著族人搬運屍體和打掃臨時營地的功夫，斑找到了宇智波一清。
這是一個特別安靜的夜晚，只能聽到夜裡溪流的淙淙水聲。月光破碎地灑在水面上，溪流上波光粼粼。天上的一勾彎月半掩在雲後，模糊的霧氣掩蓋了一切聲響。在這一片沉默之中，宇智波斑十分專注地盯著一清的眼睛，看了足足有四五分鐘，連一清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臉上長了什麼。她覺得夜裡的寒露凝在她的手上有點冷，忍不住將手縮進了袖子之中。
「只有當愛意轉化為恨意，遭受巨大負面情緒刺激之時，萬花筒才會開眼。」宇智波斑終於打破了沉默：「這是南賀神社的地下室中寫的秘密。」
「當愛意轉化為恨意？」一清問道：「不是頭髮被削掉？」
「你的眼睛……」斑忍不住問道。
「……」宇智波一清有些茫然地問：「難道是因為我被扉間揍了一頓嗎。」
斑：……
——難道不是柱間嗎！竟然是那個銀毛的傢伙嗎！啊，不對，他在想什麼。
宇智波斑微微低垂了頭，伸手去蹂|躪一清炸起的黑髮。他輪廓鮮明的面孔在月色下有著難得的柔和。
「別揉了頭髮要掉了一會又要變成光頭了。」宇智波一清不滿地拒絕。
大魔王蹂|躪炸毛的速度加快了。
……恩，手感不錯。
一清內心很想吐槽。這個摸頭頂狂魔從小到大不知道蹂|躪了她多少髮絲，一點都不像在戰場上以兇悍聞名以一當百的宇智波族長。……所謂「宇智波一族傳說中最強的男人」不過也就是個摸頭狂魔而已。
「不要再用萬花筒的瞳力了。」斑放過了一清的頭頂，抬起頭望著一輪隱藏在雲間的月彎：「戰場上有我和泉奈就足夠了。」
「你在開什麼玩笑啊。」宇智波一清試圖伸手去抓斑的頭髮，卻在剛剛夠到他的頭頂時被他扣住了手腕。
「萬花筒寫輪眼是帶來力量的眼睛，也是收割生命的眼睛。」斑將她不安分的雙手制住：「不要再用了。這是族長的命令。」
「不可能。」宇智波一清說抬頭看著他：「你也知道吧，現在和千手一族的戰況，根本不允許我有絲毫的鬆懈。」
……其實也只是一個藉口而已。
得到了萬花筒的力量，她怎麼可能拒絕這樣的誘惑而不去使用眼睛的力量。
她凝視著斑的眼睛，兩個人彼此對望著，互相不服從對方的話語。
……太尷尬了。
宇智波一清後退兩步，想要躲開他奇怪的視線，可是自己的雙手還處於他的桎梏之下。
「你……」她咬咬唇想要說話。
「一清大人！」離小河的不遠處有人在大聲呼喚一清：「你在河邊嗎！」
宇智波斑終於鬆開了她的手，她皮膚的熱度從他的手中消失。
看著一清轉身離去，他將手舉到了自己的眼前。就算隔著手套，似乎也還能感受到余溫，好像火焰燃燒時的熱度。
他閉上了眼睛。
你要變得足夠強大才可以。
那樣才足以保護你自己，或者殺掉他。
夜風吹皺了水面上的月光，粼粼散開的光芒如同破碎的星子，他猩紅的雙眸在夜色下顯得愈發深邃。
……「我等你來殺死我的那一天。」
第14章 14.戰爭
年輕族長的告誡很明顯沒有起到作用。
從小被誇到大，卻在少女時期猝不及防被隔壁的兄弟壓下了一頭，終於有了反轉的機會，宇智波一清立刻強勢刷起了存在感。
一清掌握了萬花筒的瞳術後，宇智波和千手的戰場上總能看到她頂著須佐能乎的巨大藍色盔甲四處肆虐的身影。須佐能乎配合她自己開發的奇怪忍術，不要命似的往千手堆中沖，戰到急切處須佐一掃就是一群人，就連千手兄弟都只有對著汗顏的份。
人形推土機宇智波一清在戰場上的名號愈發響亮。
宇智波斑的心情十分複雜。
隔壁的清純小妹在他印象裡應該是那♂個♀樣子的。
比如小時候她手挎著一籃手摘鮮果，小臉泛著羞紅地看著他然後對著手指表示這是我送給你的禮物。比如她趴在牆頭上揮舞著手大喊斑大哥然後慘不忍睹地摔下來被泉奈接住。比如她擦拭著汗水投擲苦無然後朝氣蓬勃地說斑大哥以後我一定會和你並肩作戰。軟膩嬌嫩的聲音像林間晨飛的鳥兒，喊著「斑大哥」「要平安回來哦」「我才不會想你呢！」「啊你看這個真的好可愛呢！」
……結果隔壁小妹現在是這♀個♂樣子的。
最常見的形象是站在須佐能乎的包圍裡，好看的臉上掛著讓人森寒的冷笑，或者揮舞著短刀在人群裡殺進殺出，這裡踢飛一個那兒毆死一個，從胳膊肘到膝蓋都拿來當兇器，蒼白的肌膚上濺滿了殷紅的血痕，偶爾還要奇怪地伸出舌頭舔舐一下唇邊不小心沾到的血珠。聲音低沉，口癖奇怪，比如「我等你來殺死我」「你不配做我的對手」「帶著你的後悔怨恨千手賦予你的命運吧」。
自從她的家人全部戰死之後，她就變成那樣子了。應該都是戰爭的錯。
年輕族長很懷念小時候喜歡穿著花色衣服的小姑娘，而不是現在這個要麼穿盔甲要麼穿長袍的人形兵器。
宇智波斑在午後的風裡默然打開了在身旁堆作小山的文書和卷軸。第一封就是來自於千手一族的停戰協議，千手柱間的印信紅的醒目，措辭一如既往的懇切和正義。斑握著文書的手絲毫未動，目光悄然從頭到尾掃了一遍。
「停戰協議嗎？」
宇智波泉奈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
「是啊。」斑說，然後抬起頭，看到午後陽光下站在不遠處的兩個人，頓時覺得陽光有些晃眼。
陽光下的少女沒有佩戴任何可怕的武器，光潔的面龐如同無瑕的玉。不安分的頭髮分出了兩搓垂落在胸前，頭髮的光澤很柔潤，和鎖骨處的肌光一樣吸引人。
一清有多久沒打扮地這麼好看了？竟然不是全藏青色的衣服，而是紅白相間的和服，下擺還有很符合少女年紀的小紅花圖樣呢。
宇智波一清皺著眉看著斑十分沉重的目光，不由自主地伸手摸了摸臉。
「千手柱間還是一如既往的天真啊。」站在一清身旁的泉奈走到了斑的身邊，低下頭看著斑手裡的文書：「如果戰爭那麼輕易地結束了，過去逝去的生命又算什麼呢？而且，宇智波可不需求停戰，想要求和的是千手一族。」
的確，目前在千手和宇智波的戰爭中，沒有誰是處於絕對下風的。
宇智波斑把請求停戰的文書重新折疊起來放好。
「他始終懷著不切合實際的愚蠢的夢想。」宇智波斑微微勾起了嘴角，面色像是在追憶著什麼：「擁有那樣的實力，卻始終那麼傻。」
宇智波一清：……
她怎麼感覺隔壁的族長又要進入為對手刷存在感的模式了呢？
「我發誓過不會允許任何人傷害我的弟弟。」宇智波斑說。
在一旁圍觀的宇智波一清幽幽地開口：「說好的保護我呢？」
宇智波斑：「……我會保護一清的。」
宇智波一清一手支著下巴沉思了一會兒，說：「你的意思是，我是弟弟咯？呵呵，竟然說我是個男人，宇智波斑，我看透你了。」
宇智波泉奈：……
宇智波斑卻的思維卻比宇智波一清更為跳脫，話題早已飛出了八百裡外：「一清，今天的衣服很適合你。」
——所以以後少穿盔甲拿短刀，真是不適合這個年紀的女孩。
在一旁圍觀兩人話題的泉奈深刻地覺得他們兩個人已經越來越難以溝通了。
可惜宇智波斑這樣的願望真是難以實現。
這一年的陽光還算好，宇智波與千手的戰爭依舊打的不可開交。宇智波的三雙萬花筒讓千手為之震撼，柱間的木遁也打的宇智波心理留下了面積廣大的陰影。 那大概是宇智波一清一生中活的最順風順水的一段時光了。名揚幾大國，揚言只有柱間才是自己的對手，前來挑戰的其他家族ABCD全部被打的棄甲潰退。就算是擁有飛雷神斬速度快如迅雷的千手扉間也被自己追著打，然後再痛並快樂地被柱間追著打，直到斑和她一起把柱間反揍一頓。
可惜，命運是反復無常並且十分奇怪的。
宇智波的戰況一年年變壞，一開始只是稍有不敵，勝敗□□，後來便是人心渙散，常常被千手追著跑。千手一族如同打了雞血一般看見團扇一族就往前沖，在木遁忍者的帶領下如有神助愈發兇猛。
宇智波一清記得自己二十歲的時候，族裡開始零星地出現了有人投降於千手一族的情況，這在過去是絕對不會出現的。優秀如宇智波一族，從來不允許投降，可是這種情況就是這樣發生了。
一清經常在上戰場前揮舞著刀告訴自己的部下「我的部下絕對不能投降要是誰投降了我哪怕沖進千手一族的駐地也會把你揪出來砍斷手腳倒吊在樹上再用土悶死」，想到宇智波一清向來狠辣兇殘的作風，部下毫不懷疑她一定會說到做到，與其被一清大人用奇怪的術折磨死還不如死在千手的刀下。
斑尚且會偶爾拿出停戰協議目光深沉地看一會兒然後原封不動地收好，一清則是在戰場上越來越兇悍，殺人如麻不說還總是講奇怪的話威懾人心，導致千手一族要求戰爭勝利後一定要將這傢伙給宰了洩憤。
然而這種情況在宇智波一清二十一歲時戛然而止。
千手一族發現那個經常操縱須佐獵殺生命的人形推土機最近又喜歡起了近身搏鬥，而不是須佐遠端丟勾玉查克拉團。
只有宇智波一清知道自己的秘密。
一開始只是模糊地看不清遠處的東西，雖然不小心對著穿著紫色衣服的惠梨高喊了一聲「將名你變胖了」然後被惠梨微笑著按在牆上打了一頓，這並不影響她對戰鬥的體驗。
後來模糊的東西越來越多，她在確定自己沒有不良看書姿勢也不喜歡在微弱的燈光裡練習瞪人後，終於想到了自己的萬花筒寫輪眼。再一次閱讀了六道仙人的板書後她終於明白了當年宇智波斑為何嚴厲要求她不要使用萬花筒。
「萬花筒是帶來力量的眼睛，也是收割生命的眼睛。」
每一次使用左眼反彈忍術的能力時她的眼眶中都會流下一道血痕，她一直覺得很帥可惜現在有些反悔了。
她努力減少使用萬花筒瞳力的次數，可是習慣使然，戰況緊迫，她不得不一次又一次流著血用須佐為族人的後撤打開一條退路。
當她喘著氣捂著自己的眼睛，透過手指縫隙看到不遠處模模糊糊的物體時，呼吸不由一滯。她用手指抹去眼下的那一道血的痕跡，沒想到雙手也染了鮮血，反而越抹越糟糕。
她閉上眼又睜開眼，遠處的風景依舊是一片模糊，就連光線都是那麼微弱。耳邊是嘈雜紛鬧的人聲，族人呼痛的哀苦，失去親人的悸喊，夾雜著風的呼嘯擦過她的耳畔。
有人用帶著微熱溫度的布替她抹淨了臉頰，臉上的粘膩感沒有那麼濕重了，她覺得清爽了一些，看向那個為自己拭面的男人。
「斑。」
他的面孔近在眼前，所以一點都不模糊。可是她如鯁在喉，忽然間什麼都說不出來。
她想到自己的眼睛，也想到了斑的眼睛。
他捂住她的眼睛，將她扣入了自己的懷中。冰冷的盔甲上有著血的味道，這是曾經讓她最為熱血沸騰的氣息。冷硬的盔甲摩擦著她的額頭，她卻沒有覺得任何不適。
「不要再用萬花筒了。」
「……好。」
這是她第一次那麼乾脆地應下族長的話。
就在一清把腦袋埋在斑的懷裡享受這簡短的只關乎戰友之情與殘疾之間的、同病相憐的安慰懷抱時，宇智波泉奈的聲音在兩人身旁響起。
「哥哥，我也要抱！」
明明已經二十三歲，早就是一個迷死萬千美少女的青年泉奈張開了雙手，助跑，起跳，一頭紮在兩人身上，用雙臂攬住了一清和斑，仿佛是充滿慈祥愛意的父親。
被撞了一下的一清幾欲嘔血。
第15章 15.我是你的眼
宇智波斑的情況似乎比一清還要糟糕些，不過他藏得深，掩的好，沒有人知道，只有同樣瞳力使用過度的宇智波一清才敏感地發現了這個問題。至於宇智波泉奈，據他自己說目前尚無太大影響，只能起跳助跑然後給予兩個視力殘疾一個充滿父親般慈祥光環的懷抱。
宇智波一清知道泉奈在說謊。
泉奈比她先開眼，萬花筒也會比她先奪走泉奈的視力。
所以到最後，他們三個都會變成失去光明的人。
宇智波一清怎麼也不願意面對這個現實。
眼睛是宇智波一族的驕傲，寫輪眼是她最讓人害怕的武器，萬花筒給予她登頂這個時代的機會，可是她的眼睛如今也要奪走她的光明。
連自己的眼睛都不能信任了，這個時代簡直是糟糕透了。
宇智波一清捂著自己的臉，把垂下來的頭髮絲都要抓亂了。
一清瞞著自己的部下，她的部下們仍舊認為一清大人還是那個以一當百的強悍忍者，只是最近享受近身搏鬥的樂趣想要練習一下許久沒練的體術而已。然而惠梨早已看出了她的異樣，每次都貼在她的耳邊細心地安慰她下次不要再用萬花筒了以後一定會有機會治好的看我用愛和正義感化你的眼睛云云，然而這也無法驅散她的心頭陰影。
作為族長的宇智波斑很忙碌，除了策劃奇襲與戰爭，還要應對難纏的長老們不時提出的關於和平的請求。戰況對宇智波不利，投降的族人越來越多，雖然有三個已經開了萬花筒的族人在前面擋著，但是那不代表全族的戰力。
一清回到族地的時候也會偶爾去看望一下小山坡上一排排的墓碑，確定自己在戰場上追著千手一族忍者砍殺的正義性。
她當年答應過惠梨，千手一族她會雙倍地揍回來，作為殺害了她父兄的復仇。
除了戰爭，她想不到其他方式。
——真是很茫然啊。
頭髮絲飄飛在空中的老族長田島戰死了，斑的三個弟弟戰死了，惠梨的父兄戰死了，自己的父兄戰死了。千手佛間戰死了，柱間的三個弟弟也戰死了，還真是沒完沒了啊。
這種茫然讓對待部下向來嚴苛的宇智波一清十分嚴肅地告訴惠梨：「如果真的有那一天，你投降吧，活著比較重要。」
如果一清的部下聽見了肯定要氣地直接吊死，這個待遇相差地也太多了。部下投降，就算追到千手駐地也要揪出來打死，家屬投降，你要好好地活下去啊！
——也只有一清知道她現在沒有那個能力沖進千手駐地打人了。
惠梨則是粉紅泡泡冒了漫天，星星眼地說：「不，我相信一清會保護我的。」
她始終記得一清擋在她身前保護她的模樣，這個形象太過深入她心以至於這麼多年了都不會改變。
一清歎了口氣扶了扶額頭。
真是一個比她還難搞的人啊。
×
宇智波一清估摸著斑應該和長老們打完了太極處理完了麻煩的文書，才在夕陽西下的時分敲響了他家的門。穿著常服的一清一手卷著自己的頭髮十分熟悉地走到了他的房間，並且毫不意外地發現泉奈也在。
「我可以進來吧？」
宇智波斑披著一件外衣坐靠在走廊邊，泉奈跪坐在他的身旁，兩人顯然正在討論什麼特別深沉的話題，斑的氣壓有點低，正處於大魔王模式。
斑看著那個雙手交叉在胸前，倚靠在門邊的女子。她和泉奈差不多高，烏黑的發始終保持著及腰的長度，發尾整齊地裁好，安靜地垂墜著。微長上挑的眼睛有著漂亮的弧度，誰都看不出那雙黑寶石一樣的眼睛正在逐漸失去光明。她在戰場上掠取生命如同死神，在他的面前又仿佛變成了安靜平和的普通女人。
恩，一個脾氣比較古怪的普通女人。
「斑，我說。」她走到泉奈和斑的面前坐下了，一手支著下巴，歪著頭盯著斑：「我快要看不見了。」
一開口就是這麼沉重的話題，美青年泉奈表示他承受不住。
他如同小時候一樣淡淡一笑，溫柔地說：「不會的。」
可是泉奈畢竟不是那個溫柔的少年了，他的嗓音已經變得低沉，說起話來和他哥哥一樣有著大魔王的風範。
比起泉奈的安慰，斑的寬慰更為直接，他伸手直接攬過了一清的肩膀扣在了自己的懷裡，像是在戰場上的那一次那樣。
一清還帶著怔住的表情就倚在了他有著異常溫度的懷裡，一時之間還想不到做什麼反應，只感覺以前少女時代做的那麼多春夢好像都要變成現實了。
但是她大概可以理解這是一個來自殘疾人協會的充滿安慰意味的懷抱。
她呆怔了一會兒才推開了宇智波斑的手臂，重新坐端正。她斟酌了一會兒，抬起頭開口說道：「直系血親的互相移植，可以獲得永恆的萬花筒寫輪眼。」
夕陽灑落在庭院裡，微斜的紅光沿著門的輪廓鋪在榻榻米上。一清低下了頭，將自己的面孔隱藏在陰影裡。四下寂靜無聲，三個人一時誰都沒有說話。
「呐，我說。」宇智波一清覺得自己這幾句話像是用了很多力氣，幾乎是從喉嚨裡擠出來的：「與其三個人一起失去光明，不如嘗試一下永恆萬花筒寫輪眼的力量？」
庭院裡有著晚歸的鳥驚起的叫聲，風吹動翻飛的樹葉發出嘩啦啦的響聲。
「你……」斑轉過了頭，不再凝視庭院裡的景色，而是認真地看著她：「想說什麼？」
「我們來打一架吧。誰贏了，誰可以擁有永恆的萬花筒寫輪眼，怎麼樣？」宇智波一清故作輕鬆：「我早就想和你打一架了，你知道的。」
空寂的庭院默然沒了聲音，連風都靜止了，樹影也不再搖曳。
她歎了一口氣，像是認輸了一般放低了身子，說：「用我的眼睛吧。」
她垂下頭的那一刹那，似乎是放下了許許多多的東西。
斑注視著她，仿佛透過她看到了尚且無憂的過去。與柱間在南賀川邊打水漂投石子，那些關於和平的愚蠢的夢想，後來的父親與弟弟先後的離去，戰爭的肆虐一一在他眼前變換而過。
他也知道眼前這個女人有多驕傲，他一點點看著她長大，看著她從不諳世事的鄰家少女變為以一當百的強悍忍者，她的雙手從只會摘果子縫衣服變為了後來的結印、揮刀與殺人。她曾經為了體會力量而寧願死在千手兄弟的手上，也曾為了肆意的戰鬥而放肆地使用她的瞳力。這個以自己的眼睛為驕傲的人，如今卻低下了頭安靜地願意走向黑暗。
「我不同意。」
宇智波斑的聲音如同跌入池塘的石子，打破了片刻的寂靜。
宇智波一清抬起了頭，直視著這個號稱宇智波最強的人。
她松了一口氣，繼而覺得有什麼地方在隱隱作疼。
宇智波一清的心情很複雜，比將名吃掉了她心愛的惠梨手作盒飯還要複雜。
為了驕傲的宇智波一族的未來，她貢獻出眼睛是多麼正常的抉擇。但是一想到以後就要伸著雙手到處摸索著過日子，部下還要每天帶著愛憐表情地來探望自己這個殘疾人就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
她真的很不想變成一個沒有眼睛的人。
然而她更不希望宇智波斑變成那個兩眼一抹黑只能摸著牆壁走的人，然後她和泉奈每天來幫助這位殘疾人出入茅廁喂他吃飯，這太丟宇智波一族的臉了。而且她要挑戰的人，怎麼能是一個殘疾人呢這太說不過去了。
——天才的思維依舊那麼奇怪。
總之，她一點都沒有意識到這種奇怪的寧願自己獻出眼睛也不希望對方失去光明的舉動早已超出了「你是我的對手我要挑戰你」的範疇，往更奇怪的方向發展去了。
大概是一種比將名吃掉盒飯要複雜十萬倍的感情吧。
可是斑拒絕了這個提議。
看來這位宇智波最強也只能逐漸走向黑暗了。
一清為之扼腕歎息。
宇智波泉奈似乎受不了這房間裡沉重的氛圍，忍不住抬著頭走出了房間，一清看不到他的表情，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屋子裡只剩下了兩個視力障礙正在互相對視。
宇智波斑看著她漂亮的眼睛，忍不住去想像當她失去眼珠之後眼眶空洞下凹的景象。
大概有一種殘缺凋零的美感吧。
漂亮的東西總是讓他忍不住。
他的腦海裡萌生出奇怪的想法，她是他的，所以她要變成他的眼睛。
——是的，她說過，他的命是她的。
真是奇怪的話，卻奇怪地讓宇智波一清這個人給他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除卻殺戮與力量，她還有那樣奇怪而又固執的一面。
斑伸手，想要去摸她的眼睛，一清卻站了起來追隨著泉奈離開。她的發尾在風中揚起漂亮的弧度，細長的腰線如同經過完美地裁剪。不過她一邊走一邊說的話就不是那麼讓人開心。
「斑真是不行了，站起來竟然要靠人伸手扶，老了老了。」
宇智波斑看著自己伸出了一半的手：……
悠于 2016-5-17 17:35
第16章 16.夢幻暗黑料理
宇智波一清很煩惱，三不能整除該怎麼辦。
就算有人願意接受她的眼睛，斑和泉奈也只能二選其一。她大概可能也許應該會希望接受眼睛的人是斑，但是也希望那個人是泉奈。
乾脆一個人拿左眼一個人拿右眼算了！！完美解決！拇指！
——那也要他們答應移植眼睛。
誒，那是院子裡的樹吧，模糊糊一根棕色的柱狀物體，冬天來了都沒有綠色了。
她板著一張臉盯著院子裡的樹發呆。
穿著圍裙的惠梨手裡揮舞著一個勺子，看到一清又陷入了沉思狀態，忍不住扶額歎了口氣，然後走到了她的身邊坐下。她的身上帶著廚房的香氣，還有油煙的味道，卻讓一清感到難得的釋懷。
「不要再發呆了，你這個樣子簡直就像是提前進入老年癡呆狀態了一樣。」惠梨裝模作樣地用勺柄敲了敲她的腦袋：「快要開飯了喲，今天有你最喜歡吃的叉燒千手兄弟。誒，一清竟然喜歡吃這個呢，好喪病。」
一清：……
——誰最喜歡吃那種東西了！說起來明明是給肉菜取名叫做叉燒千手兄弟的惠梨比較喪病吧！
惠梨看到一清還是處於天外飛仙狀態，忍不住把勺子在她眼前揮了揮，說：「嗨？」
「沒事。」一清終於回了神，搖搖頭說：「只是在思考一些哲學問題，比如我從哪裡來，要到哪裡去什麼的。」
惠梨：……
她收回了自己揮舞的勺子，微微晃著雙腿，雙眼看著天空：「不要想啦。戰爭會結束的，眼睛也會好的。你會是宇智波一族的強者，我也會在的。啊對了，斑一定會發現你的心意的。」
一清：……
——最後一句話是什麼意思啊！
「……不會結束的。」一清低聲喃呢，像在自言自語：「如果結束了，過去的仇恨又該怎麼辦。」
她身邊的惠梨卻沒有聽到她的話，而是像忽然想起了什麼，一臉懵逼地大喊道：「我的叉燒千手兄弟！！要燒糊了！！糟糕！！」
繼而，她一溜煙地跑了回去。
最終端上飯桌的是一鍋燒糊的叉燒千手兄弟。
宇智波一清一手拿著筷子，另外一隻手不由想去按腹部自己當年被柱間捅出來的疤痕，又恨不得多出一隻手去扶額。
……呵，強悍如千手兄弟，在他們宇智波一族裡也不過是一鍋燒糊的肉罷了。
她用筷子在湯鍋裡攪了攪，在惠梨「不要把私筷伸到湯鍋裡敲噁心誒」的抱怨聲中想努力找到一塊完好的肉，然而這項行動以失敗告終。
她收回了筷子，正色問道：「下一次的戰爭，你會去嗎？」
正在擺放醬油碟的惠梨沒有抬頭，說：「當然。……現在不是只要能上戰場的人都得去了嗎？」
「喂，如果真的被抓住了，記得投降。」一清夾起了一片肉懸到了嘴邊：「柱間是一個不錯的人，投降了你就沒事了。」
「……有你這種人嘛！我還沒上戰場你就要我記得投降！」惠梨忍不住一歪頭扶住了額頭：「你的部下聽見了會跳起來打你的吧。」
「一清，我能進來嗎？」
紙門上映出一個微炸毛的髮型，聽這清澈的聲音應該是美青年泉奈。沒等到一清回話，惠梨已經頂著一頭粉紅泡泡去開了門。
一清：……
泉奈裹著大衣，微翹的頭髮被冷風吹得有些東倒西歪，不過這並不影響惠梨對著他清俊的面龐冒起一堆粉色泡泡。
「好香誒。」泉奈像是發現了什麼新大陸，往一清身邊走去，然後毫不客氣地在她身邊坐下，抄起了桌上僅剩的一雙公筷，微笑著說：「惠梨的手藝真不錯呢。不像一清，什麼都不會做。我要開動了。」
一清：……
——為什麼誇別人還要特地損一下他啊！泉奈這傢伙真是年紀越大脾氣越不好了！
惠梨舉起了那一鍋燒糊的肉，笑眯眯地介紹說：「這個是我的拿手好菜，『叉燒千手兄弟』喲。」
看著那一鍋焦糊糊的肉，泉奈毫不猶豫地用公筷夾了肉。
一清額角跳著十字，看著兩人你來我往，一個像是味覺失靈了似的誇獎黑暗料理「味道相當不錯呢」，一個完全忘記了剛才數落一清不用公筷的事情一個勁地對著泉奈傻笑，她覺得槽點太多不知道從哪裡說起。
不過，她意外覺得這種感覺相當不錯。
……就是好像少了些什麼。
「斑呢？」一清忍不住問道：「沒跟你一起出來嘛。」
泉奈咀嚼著燒焦的肉，說：「哥哥他還有事情要忙。大長老什麼的實在是太麻煩了，我聽得很困倦就偷偷溜出來了。」
「我出去一下。一會回來洗碗。」一清放下了筷子，在惠梨「好好好不用回來了」的恭送聲中走出了自己家。她緊了緊裹著的外衣，悄悄挪到了族長的門口。她背靠著牆壁站著，眼觀鼻鼻觀心，悄悄地去聽是否有動靜。
風有些冷，吹得她鼻尖泛紅，她忍不住用雙手捂住了臉頰。
不一會兒，幾個族裡的長老搖著頭歎著氣走了出來，嘴裡說著文縐縐的話，什麼「他太頑固了」「這畢竟已經不是屬於我們的時代了」「懷念那個有葉子飄落的夏天」。
「怎麼站在這裡？」斑看見了正雙手捂臉站在門口發呆的一清，問道。
「我在練習聽力。」
宇智波斑：……
「進來吧。」
她跟著斑往前走了兩步，看著那個走在前面的長髮男人，她忍不住喊道：「斑。」
「怎麼了？」斑停下了腳步，微微轉過了身子。
一清搖了搖頭，說：「沒事。」
斑又繼續向前走去，沒走兩步，又聽到一清喊道：「斑。」
「……怎麼了。」他這一次沒有回頭。
「好吧……其實，沒事。」一清看著自己的腳尖。
宇智波斑：……
大魔王的炸毛翹的更高了。
「斑。」
沒有走幾步，果不其然又聽見了她的喊聲，這一次斑連腳步都不想停了。一清跟在後邊，始終保持著幾步的距離。
「斑。」
「斑……」
「斑！」
可惜大魔王沒有回頭。
「斑大哥！」她喊道。
宇智波斑歎了一口氣，橫抱著雙手，轉過身問道：「說吧。」
一清直視著他的眼睛，語氣認真地說：「斑大哥，請用我的眼睛吧。」
冬日的庭院安靜無聲，乾枯的樹枝上只有零星幾片殘葉。其間有早已廢棄的鳥巢，築在高高的枝幹之上，早已沒有還巢的鳥兒。
「為什麼這麼執著？」斑問道：「你該知道沒有了眼睛你會變成什麼樣子。」
「因為你的命是我的啊。」一清很理所當然地說：「如果你看不見了，就會死在其他人的手上，我會不開心的。」
「我不同意。」斑的回答一如她所料想。
她想，自己已經盡力了。
已經算是努力過了，其他的事情她可就管不了了。她像是在自我安慰勸解，卻全然解不開這個矛盾。
她原本以為，在眼睛和斑之間她必然會選擇自己的眼睛。她喜歡力量，喜歡拼殺時的血性與快樂，可是忽然有一個東西比她向來癡迷的力量還要重要了，她就覺得不自在。
現在別人替她做了抉擇，她不用折磨自己了。
最好的狀態，永遠都是二者平衡，不會過多的為了其中一方失去了自我。她不敢想像，如果天平失衡，她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來。
是把宇智波斑打昏，摳出他的眼睛給自己裝上，還是把宇智波斑打昏，摳出自己的眼睛給他裝上？
……反正都要把宇智波斑打昏就是了。
「斑，我給你表演一個我新研究的術吧。」她盤腿坐在了庭院之中。斑站在他的身後，懷疑的目光落在她的頭頂上。
……這傢伙不會要把他家給炸掉吧？？
一清伸出了手張開了五指，紛飛的紙片從她的手中幻化而出，旋轉著飛舞到了庭院的中央，逐漸拼湊出一個模糊的人形來。因為技藝所迫所以造型不是很完美，但是仍舊看得出是個炸毛。
「這是斑。」
一清指著那個紙片拼湊出的人。
然後一堆紙片在第一個紙人的身邊拼湊出了第二個人，也是個炸毛，只不過看起來比一號紙人高了兩倍。
「這是我。」一清解釋說：「看好了喲。」
只見紙人二號掄起了拳頭把紙人一號打了一頓，紙人一號在單方面承受暴力之後散落癱倒在地。
「是不是很好玩呀！」一清說。
宇智波斑：……
——一點都不好玩好嗎。
「真是的，你都不笑一下。」一清有點鄙視。
宇智波斑忍不住雙手結印：「火遁·豪火球。」
一個火球被他吹到了紙人二號身上，暫態間，所有紙張都燃燒了起來。
一清和斑面對一庭院的火光面面相覷，直到在隔壁吃叉燒千手兄弟的惠梨和泉奈十分緊張地沖到了快要燒起來的庭院門口。
「哥哥！」
「一清！」
一清陡然回神，一個大瀑布把院子裡的火澆滅了。
宇智波斑：……
第17章 17.泉奈
據說族長對族裡長老們竟然還在要求議和感到十分憤怒，以致於差點把自己家給燒了，長老們聽說後不由覺得自己後背一冷，然而他們並沒有改變自己的意願。
千手一族戰況越來越好，宇智波一族的戰死者卻在增加。明眼人都可以看出，戰爭不會以勝利告終，然而被仇恨蒙蔽了雙眼的年輕人們卻執意要繼續復仇。
一清沒有想到，最先告辭而去的會是泉奈。
她一直以為最先離開的會是自己。
她不記得那是什麼季節的戰爭了，只記得天空很是湛藍，一點都沒有被戰爭的雲翳所掩蓋。如果沒有戰爭，大概這是一個野餐的好日子。泉奈被扉間用飛雷神斬出其不意地貫穿了腹部，這一場戰爭也因為提前撤退而告終。
斑一直半背著泉奈，然後又一次拒絕了柱間的議和。
「哥哥不要被他們騙了。」
斑唯一的弟弟就算身負重傷，仍然咬著牙堅持說話。只有在戰場上，他的溫和才會全部不見，只剩下對待敵人的憤怒。
一清的眼裡有血的顏色，因為距離遠而視線模糊，感知不到泉奈到底受了怎樣的傷。但是她知道扉間的飛雷神斬所造成的傷口絕非小傷。一清隔著衣服摸到了腹部巨大的、蜿蜒的疤痕。她早知道飛雷神的厲害，可是她沒想過泉奈會被扉間打傷。
泉奈傷的很重，幾天後就離開了他們。這個和她一起長大的，清俊溫和的年輕人，猶如猝不及防被中斷的舞臺劇，慘澹抱憾，落幕謝場，從所有人的生命裡淡然消逝。就算再不舍，也只能奉上一束白花然後眼睜睜看著他的棺木合上。她記得他的笑、他的溫和、他嘲笑她的髮型、她嘲笑他的身高，然而回憶如同一把鈍刀，一點點撕扯著她早已粗糙的內心。
泉奈落葬之日，他的雙眼蒙著白布，身穿白色素服，兩手交疊於身前，面孔一如當初的溫和年輕。這黑白兩隔的最後一面，無聲而沉默，斑和一清都不曾說話。斑沉默著像是驟然失聲，全然沒有任何感情的流露。而一清則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最終所有的話語只化為一聲歎息。
風吹著一清額前的髮絲，她聽到身邊驟然發出的哭聲。惠梨在父兄全部戰死後，許久不曾這樣哭的鼻涕滿天飛了。她像是個小孩一樣蹲在一清身邊，鼻涕眼淚把袖口全部蹭濕了。
一清大概可以感覺到她的想法，失去家人以後重新擁有了新的夥伴，戰爭卻又一次從她手裡剝奪了這些溫暖。
「千手一族，我絕不原諒！」
惠梨重複了一次當年說過的話。
×
「宇智波泉奈呢？」
一清感覺很不可思議，扉間竟然還會問起那個已經謝幕離開的人的名字。
在戰場上沒有人會去記得死去之人的名字，因為……死人太多了記不住。
「我的弟弟因為受傷過重而死。」宇智波斑回答了他的問題。
扉間和柱間似乎並沒有因為泉奈的死而感到一絲放鬆，反而面上都是凝重的神色。
戰爭終於奪走了宇智波斑所有的家人。
一清覺得斑變了，在刀刃相擊的聲音之中，他似乎要將所有的恨意傾瀉而出。他變得沒有後顧，熱愛隻身殺入，什麼策略與行動全然不放在心裡。他就像是一直被框束的人忽然失去了繩索的束縛，變得橫衝直撞起來。
一清忍不住揮刀指向了扉間，這個一直從小打到大的宿敵銀毛，傷了她還殺了泉奈，是時候教教他什麼叫做叉燒千手兄弟了。
——即使不用萬花筒，她也不會失敗，她一直如此相信。
當扉間驟然出現在她的面前，手中的苦無即將紮進她的身體之際，這個幻想還是被打破了。不過，扉間和一清交手的時間太久，兩個人都知道會被打散的不過是個紙做的分|身罷了。扉間知道，不用須佐時她慣常用分|身打前陣，自己則在背後放冷箭。哪怕眼前即將擊破分|身，也不能放任背後朝向未知的敵人。
一清在不遠處掩藏的本體露出一個冷笑，而扉間則已在計畫引出本體後下一步的動作。
變故卻在一瞬間陡然發生。
「一清，不可以！」
惠梨的叫喊有些破音，她向前一撲，準確地站到了一清即將消失的紙分|身之前，大義凜然地閉著眼咬著牙，明明害怕地腳都在抖卻不肯挪動腳步半分。
她的出現讓扉間的表情變得微妙起來。躲在一旁的一清則是又氣又急恨不得扉間直接把這個傻姑娘戳死在當場免得以後還要因為她的奇思妙想而擔心受氣。
惠梨可不是一清那樣總是充滿鄙視的冷傲表情，她不過是個普通的柔弱少女，表情混合著害怕與堅強。看著眼前的少女柔弱卻大義凜然的模樣，扉間感覺到自己的內心被衝擊了一下。
扉間一瞬間的停頓，為一清贏得了時間。她用地上標記過的苦無做引導，以瞬身擠入了已經只剩下一條縫的惠梨和扉間之間，在感覺自己快被壓扁了的時候也松了一口氣，隨即覺得胸口上方鈍鈍一痛。
真是太亂來了。
惠梨朝後跌坐在地上，她手裡的刀哐當落在地上。
「一清……」
她伸出一隻手捂住了嘴。
一清面無表情地轉身，拔掉了插在自己鎖骨上方的苦無，然後表情怪異地說了一句：「好痛痛痛痛……」她的眼裡有著輪轉的花瓣，鮮紅的色澤耀眼醒目。渾濁凝重的血滴順著眼角的痕跡淌下，如同哭泣一般。
站在一清身後的扉間覺得變故太多他已反應不過來，沒想到本體就這樣奇怪地被引了出來，還被他打中了。不過自己中了萬花筒的瞳術，手稍微偏離了一些。緊接著他面對著一手揮舞著苦無一手揮舞著短刀的宇智波一清的絕命千里追殺。扉間感覺她的動作比以往任何一次戰爭都要狠辣，哪怕身上的可怖傷口還在流血，也沒能阻止她近似瘋狂的舉動。
扉間想，大概是因為他殺死了泉奈，所有已經有什麼東西在不知不覺間悄然改變了。
這就是戰爭啊。
這就是他一直認為邪惡而好戰的宇智波啊。
×
泉奈在死前叮囑要哥哥用他的眼睛。斑在移植了泉奈的眼睛後獲得了永恆的萬花筒，他重新在戰場上用須佐收割生命。然而，宇智波的失敗已經顯而易見。一次又一次的戰爭，早已磨光了宇智波的傲骨。以眼睛為榮的、驕傲的宇智波，也淪陷到了如今的地步。
至於那個號稱宇智波最強的男人，也不過是個孤家寡人罷了。沒有父母，沒有兄弟，所有的一切幾乎都被戰爭掠奪殆盡。一清忍不住想去看一下斑，又覺得這種時候不太適合打擾他。適合嗎？不適合嗎？她反復的踱步，思量斟酌，拔完了手裡的花瓣之後，還是決定去見他。
——千萬別消沉。
——千萬別變成其他人。
他是少年時意氣風發的天才，是在戰場上無往不利的最強者，是柱間唯一的敵手，是宇智波一族的希望，亦是她挑中的人。如果他衰敗了，枯萎了，放棄了，那她這麼多年對力量的追求也像是一場笑話。
一清仍舊固執地認為這只是對於強者的尊敬之情。
她安靜地站在他的身後，兩個人一起看著樹木被削斷之後顯露出來的年輪。一圈圈一層層，經年積累，磨也磨不去的痕跡，如同戰爭給人帶來的痛苦一般。
「你的傷？」斑轉過身來，看到她脖下鎖骨處那個還沒用結疤的口子，血污染在她的領口，怎麼遮也遮不了。
「沒事。」一清說，然後問道：「你還好嗎？」
她覺得自己等於是在廢話，宇智波斑怎麼會好。但是他不得不讓自己好起來，他是族長，是宇智波一族的希望。
「我很思念泉奈。」他說。
他的臉上沒有表情，垂下的黑髮掩住了大半的面孔，黑色的眸子如同沒有生機的烏雲。
「讓我給你一個來自殘疾人的擁抱吧。」一清說，然後張開雙臂，抱住了她身旁一棵一人粗的大樹。
宇智波斑：……
一清摸索了一下，然後鬆開了樹幹，說：「抱錯了，不好意思，我的眼睛不太好，你知道的。」
她真是絞盡腦汁在讓他好受一點。
沒想到挑戰一個人這麼困難，還要負責哄他高興，自揭傷疤讓他隨時保持在最佳狀態，不然太損戰鬥興致了。
斑扯過她的手，輕輕地擁抱了她一下，盔甲磨著她的傷處，有點輕微的疼痛。他的懷抱很輕和，像是羽毛點在水面的那一下。然後他鬆開，她後退，像是彼此之間沒有碰觸過一樣。
一清在原地僵立了幾秒後，轉身，張開雙臂，又抱住了那棵大樹，說：「不要緊，我會保護你的。」
樹冠上垂落的葉子在風裡發出嘩啦啦的響聲，似乎在笑鬧這個愚蠢地抱錯的女人。風裡有蟲鳴，低沉地迴響在低矮的灌木叢中。
第18章 18.長老的秘技
營地之中只有些微的火光，輪崗的族人守在火堆旁，抱著武器半睡半醒。搖曳的火苗引來了趨光的飛蟲，它們像是不知火焰灼燒的溫度，義無反顧地朝最光明的地方撲去，翅膀連同自己的身子在火焰堆中化為灰燼。
宇智波一清用手捂住右眼，凝視著那個在火堆旁打盹的族人的側臉，然後換手捂住左眼，繼續盯著。
——他的頭髮比較短，是炸起的髮型，有眼睛，有鼻子，有耳朵，其他的……
——太模糊了，除了大概的人的輪廓以外什麼都看不到。
大概是前兩天在戰鬥中為了替惠梨擋一下而動用了萬花筒的緣故，她現在的視力愈發不好了。白天尚且能夠看到模糊的人影，靠著感知和聽覺也可以毫無阻礙地回避傷害和拔刀傷人，一到夜晚，一片漆黑的夜色猶如未知的未來，什麼也看不見，什麼也感知不到，如果不是靠著自小訓練起來的感知，她可能與一個瞎子無異。
惠梨把頭倚靠在她的大腿上，淺淺地睡著了。她的左右手一番動作，惠梨就悄然睜開了眼睛。她發現一清捂著眼睛盯著遠方的火堆看，嘴唇微動了動，卻沒有說話，好像是不願意打破夜裡的寂靜。
一清正眯著眼睛，試圖借此看得清楚一些，卻忽然聽到幽幽的輕飄飄的一句話。
「如果我也是一個『天才』就好了。」
惠梨的聲音很低，只有她和一清聽到了。寂靜的夜色沒有被打破，周圍安睡的族人全沉浸在自己的夢中。
「如果我也是一個天才，我也擁有萬花筒，一清就不會這麼難過了。」
「天才不是那麼好當的。」一清摸了摸她的頭。
火光劈啪跳躍，飛蟲義無反顧地撲入火堆。
「那樣的話，一清的眼睛就會好起來。父親，哥哥，還有……泉奈，也許就會活著，一直陪伴在我的身邊。」惠梨慢慢地眨了眨眼。
「睡吧。」一清用手掩住了她的眼睛。
沒有如果，也不能回頭。
「如果」真是一個美好的詞語，有了如果加在一句話裡，感覺世界都變得鮮活了。如果可以回到過去，她一定在南賀川邊洗頭的那一天就把千手扉間按在水裡悶死。
小夥伴們喊她出門打水漂、扔手裡劍、爬樹、掏鳥窩、烤蛋她也一定會去，因為以後再也見不到那些面孔了。
惠梨似乎終於睡熟了，一清把她從自己的身子上移開，讓她枕著自己的手臂在一旁繼續睡覺。而她則站起身來，朝一旁的小溪走去。溪流很淺，一探手就可以觸碰到底。冰冷的水劃過她的指尖，不住向遠方流逝而去。她鞠了一捧水洗了洗臉，甩著頭覺得自己清醒多了。
「還不休息嗎？」
宇智波斑抱著手靠在一旁的樹幹上。
「別告訴我你睡得著。」一清拍了拍自己的面孔。
宇智波斑走到了她的身邊，大概是想伸手摸她的頭頂，可是他的手到了一半又停住，也許是覺得她和他都已不是小孩子了，早過了做這些幼稚事情的年齡。
一清甩著手上的水珠，有些奇怪地看著他。
宇智波斑收回了自己的手，看著一清有些淩亂的頭髮因為被水沾濕而貼在面龐上，他皺了皺眉，低聲說道：「我……會保護你的，一清，你是……」
——唯一剩下的……
他的話沒有說完就戛然而止，宇智波一清將自己的頭探到了他的跟前，她的面龐驟然放大，氣息近在咫尺，連同那雙黑玉一般的眼眸也仿佛頃刻可得。
刹那間仿佛連時光都靜止。
「不用說了。」
她卻似乎不明白自己做了什麼，只是想用這樣子的行為去止住他嘴裡即將說出的話。
「誓言是最不可靠的東西。」她縮回了自己的身子，坐在了草地上說：「說了要保護的東西，最後都會失去。還不如不要說了。」
聽到了她的話語，斑想起了自己幼年時的誓言。曾經愚蠢地說過要將弟弟們都保護起來，讓他們平安的長大。隨著泉奈的逝去，當初的夢想已然落空，如同隨著水波飄遠的落花，尋不到一絲痕跡。
「斑，有一雙很好看的眼睛。是泉奈的眼睛啊。」
他聽到一清似乎是在歎息的話語。
一清忍不住凝視著他的眼睛，剛才近距離地看到他的眼睛，仿佛暗夜裡的晨星。不是三勾玉或者萬花筒的時候也那麼的漂亮，真是不可思議。他的五官也很好看，和泉奈是一樣的俊美。
「真羡慕啊。」
斑看著她低下了頭，對著溪流捂住了自己的雙眼，像是失群的雁鳥一般，發出了意味不明的嗚咽聲。
他恍惚間想起一清的眼睛已經快要看不到了。
「如果有一天我死了，請記得把我和父兄葬在一起。」一清捂著眼睛說：「我都快忘記了有家人是什麼樣的感覺。」
有晶瑩的東西自指縫間墜落。
一清是一個堅強的人，她從來不會因為受傷和死亡而感到難過，卻在快要失去光明的時候忍不住落淚了。
是害怕嗎？她並不害怕，只是莫名對於失去力量而感到慌張。
仔細想想，沒有誰規定她一定要堅強，也沒有人規定她不可以哭。斑習慣了見到她在族人和部下面前強悍如同冷硬岩石的一面，忘記了內裡可能還有如纖草一樣的一面。一瞬間，他覺得那個坐在牆頭揮舞著幼嫩雙手的小女孩又回來了。
他終於忍不住伸出了手摸了摸她的頭頂，像是安慰一個普通的小姑娘：「六道仙人的石碑上一定有破解之法。或者你再也不要用萬花筒了……會好的。」
「不會好了。」她帶著幾分挫敗，攤開了自己的雙手，雙眼失神地看著溪水：「到哪裡去找第四雙萬花筒？」
宇智波斑陷入了沉默。
這已經是他所能給予的最多的安慰。
他不是一個會說漂亮話的人，他一直只信奉自己的實力。比起安慰人他更擅長用生命於戰場之上拼殺。他想，自己這輩子，說過最漂亮的話大概就是小時候和柱間在南賀川邊說的那些愚蠢的誓言吧。
沒有一句話實現了。
如果真的有那一天，在泉奈離去之後，一清也告辭離開，那麼他只能說是自己不夠強大。
×
一清鎖骨上的傷好的很慢，很明顯的一個傷口，泛著沉沉的暗紅色，裡邊的肉外翻著，看上去有點嚇人。等到它終於結疤，變成了又一個褪不去的疤痕，這一次的戰爭也快結束了。
這又是一場沒有結果也沒有輸贏的戰爭。就連一清的部下中都有人投降了，在發現一清大人沒有憤怒地如她所說一般沖到千手駐地裡把人揪出來吊打著以後，部下們似乎也隱約發覺了什麼。總之不是一件讓人高興的事情。
無論是她已沒有當初的力量，或者是她已無心再繼續戰爭，都不是一個好資訊。
族裡的長老隱隱聽到了流言，找到了一清，希望這位和族長一起長大的人能夠勸一下頑固的族長主動求和。七個長老各自發動了咳嗽、心肌絞痛、我年紀大了想抱一下曾孫、真懷念那個夏天啊、我快要中風了等秘藏絕技，希望一清可以達成他們的夙願，結果宇智波一清揪著大長老的衣領把他拖到了族地後的小山坡上，讓他看著躺在那裡的一片森林一樣寂靜而森然的墓地。
她指著遙遠的地方，一處破敗到已經看不出痕跡的墓碑說：「那是我的父親和哥哥，他們戰死在十年前。」那墓碑前早已沒有了鮮花和清水，只有幾根蕭條的草杆在風中輕微搖擺著。她又指著不遠處的那一排新墳說：「其中一個下面是宇智波泉奈。還記得嗎，那個獻出了自己的眼睛的年輕人，他的最後一句話是讓我們不要被千手一族欺騙了。」
「為什麼，」一清鬆開了大長老的衣襟，說：「為什麼在目睹了那麼多的仇恨之後，你還想輕易地提出求和兩個字？」
大長老被一清嚇的不輕，正在糾結為什麼七個長老宇智波一清只把他拎了過來，此刻聽到一清的話，卻恍惚地沒有說話。
「一清，我也年輕過。」大長老看著墓碑，又轉頭看著眼前這個年輕人：「但是仇恨是沒有用的。等到戰爭結束的那一天，你就會明白我們的苦心了。」
一清想不到戰爭結束是怎樣的一天。
是宇智波徹底成為千手的手下敗將，或者是放棄宇智波的驕傲，成為求和的一員？
她也背負著宇智波的姓名，她不願意看到這樣的結果。
「只有仇恨和驕傲，是沒有用的。」大長老咳了一聲，說：「我果然是老了。這已經不是我的時代了。啊，真是懷念那個有葉子飄落的夏天啊。她在河邊微微回頭一笑，一口閃亮的白牙美的跟夢境似的。啊，年輕真好。」
一清：……
——誰來管管這個隨便開啟懷舊模式的老頭，沒有人想聽他回憶和齙牙妻子的年輕往事。
悠于 2016-5-17 17:35
第19章 19.眼神不好使
「年輕人，仇恨是沒有用的！我老了，想要抱一下曾孫。」
「聽說你也不贊同停戰？啊！我的心臟……我、我要不行了……我死以後請告訴我和平是否來臨……」
「那個有葉子飄落的夏天才是屬於我的年代……咳咳咳咳咳一清你聽我說……」
七位長老每天都在花式施展秘技。
大長老每天都要懷念一下有葉子飄落的夏天裡，擁有閃亮齙牙的妻子如何在河邊偏過一個美麗的弧度朝他完美地一笑從此讓他一見鍾情，二長老每天都要復發一次心臟病然後在走出一清的院子後自動病好，三長老每天都要說一下曾孫可能會有多麼可愛，今天曾孫這個樣明天曾孫那個樣說的好像已經生出來了似的。
宇智波一清都忍不住要對老頭使用暴力了。
就算看不清他們具體長什麼樣子，一清也無所謂。反正都是矮矮的老頭嘛，七個吊起來一起打就可以了。
戰爭仍在繼續。 沒有泉奈，也沒有了萬花筒，一清覺得千手扉間特別難纏。尤其是這個銀毛也自己開發了一堆奇怪的水系忍法，大噴泉沖的戰場上擅長火遁的宇智波族人想要直接選擇死亡。
比起扉間和一清之間我吹你一個火球你噴我一個瀑布的戰鬥，斑和柱間打起來就是地動天搖，地形再造。斑的完全體須佐揮著劍可以直接劈開柱間的木遁，柱間無處不在的觸手系藤蔓play又讓斑的須佐寸步難行。在戰場上總能聽見柱間和斑互相大喊著對方的名字，不帶其他語言，仿佛誰吼的聲音更大就能贏得了戰爭似的。這一點讓一清百思不得其解，聯想到泉奈曾說的「他們過去是好友」，才稍有了點奇怪的感悟。
那一場戰爭持續了兩天多，連千手和宇智波的族人都已經累的不行，彼此虎視眈眈地停下來各自歇息，唯有柱間和斑還處於鏖戰之中。至於扉間，要不是扉間躲在千手堆裡，一清覺得自己可以現場叉燒他。
再一次目睹了柱間的實力後，一清覺得千手柱間實在是可怕。
查克拉好像用不完似的，強大的木遁一次又一次使出。不僅再造地形，還用木遁早出了木龍和木人以及羅生門，簡直歎為觀止。兩個人的戰鬥在戰場附近還開闢出了一條新的瀑布和河谷，讓千手和宇智波都開始了無語和圍觀。
現在宇智波一清唯一的想法是：敗在柱間手下是應該的。在這個時代，沒有忍者比他更厲害。
鏖戰的結果是斑輸了。
他手上握著苦無躺在地上，有些急促地喘著氣。淩亂的黑髮遮去了他大半面孔，變為原樣的黑眸沒有焦距地看著天空中悠悠飄蕩的雲。
坐在千手堆裡的扉間和坐在宇智波堆裡的一清都跳了起來沖到了決戰完畢的柱間和斑身邊，手持武器互相警戒地瞪著對方。
四個號稱時下最強忍者的人都特別狼狽。
斑是最狼狽的，宇智波最強的男人正松松地握著唯一的武器躺在地上出神。柱間一臉滄桑，滿手臂的傷痕，表情如同被扉間用五十個瀑布沖過一樣。扉間的銀髮快被一清燒掉一半，手臂上還被一清捅了一個口子，作為回報他把一清那染滿血污的衣服都快要削成兩截了。宇智波一清私心覺得她應該是四個人裡最虛的人了，只有天知道她現在雖然認真地瞪著三勾玉殺氣四溢，但是她只能通過盔甲和頭髮的顏色來區分柱間和扉間，只要扉間輕飄飄一個水龍彈就可以讓已經堅持了兩天的她直接躺倒在地在世界末日之前絕不輕易起床。
……還好柱間是黑長直她還認得出來。
「結束了，宇智波斑。」扉間不顧對面的一清兇狠的眼神，提起了刀向前走了兩步，鋒銳的刀刃直指躺在地上已沒有了反抗欲望的宇智波斑。
……這就是結束了嗎。
一清有點無力地看著那個明顯不想再繼續戰鬥的男人。
扉間的劍愈發靠近宇智波斑的胸口，他揮起了劍柄，即將刺下的那一刹那，兩個聲音止住了他的動作。
「停手！」
「不要！」
扉間揮劍的手硬生生僵在半空，他有些驚異的眼神掠到了自家大哥嚴肅的臉上，又看到了那個直接擋在斑面前面對他的刀刃的女人，
宇智波一清眼中的三勾玉變成了萬花筒，她朝著扉間發動了瞳術。原本因為戰爭即將結束而稍放鬆了警戒的扉間猝不及防地往後退了一步，手中的劍落在了地上。
「你這傢伙……」扉間解開幻術後重新撿起了自己的劍：「難道還要抵抗嗎？」
他看著明顯已經是強弩之末的宇智波一清，她的右眼下正往下淌著色澤鮮豔的血滴，血的痕跡一直綿延到下巴處。她的萬花筒似乎支撐不了多久，在發動一次瞳術後就變回了普通的眼睛，而她則是雙眼無神地空地茫望著對面。
一清眨了眨眼睛，心想真是不妙啊。
這下子估計以後是徹底看不到了。
只有些微的光線能進入她的視線，全世界都仿佛被蒙上了一層陰影，灼燒般的痛處在她的眼眶處肆虐著，也只有扉間的刀明晃晃那麼醒目了。
「你的眼睛……」
連柱間都發現了這個過去一貫兇狠的女人有點不對勁。
——連敵人都發現了她的弱點，這真是討厭的感覺。
「如果可以的話，請讓我送他離開。」一清說著，拔出了自己的苦無：「他的命，是我的。」
扉間：……
誰送他上路有區別嗎！不都是結束這場戰爭嗎！用得著用萬花筒瞳術打他麼！
原本出神的斑卻因為這句話有了些微的觸動。
空蕩而無物的心像是忽然被什麼攪動了一下，層層的漣漪無聲地泛起。
他的目光落到了半跪在他面前的一清身上，看著她連下手都要摸索很久的模樣，竟然不自覺地想要微笑。
真是記性好啊，一句話能夠記得這麼久，這麼久。
她說過自己的命是她的，那她呢？會在自己死去後也追隨而來嗎？還是願意繼續活下去？
正在猶豫要不要下手的一清聽到斑輕輕的聲音。
「我死以後……你可以用……我的眼睛……」
她怔住了。
大概是他也覺得，就連殺人都要摸索許久的樣子實在是太對不起驕傲的宇智波之名了吧。
再見了，斑。
她揚起了苦無，對著應該是胸口的地方打算戳下去。
柱間：「……宇智波家的小姑娘，你這是要把你們族長閹了嗎？」
扉間：「原來你說的離開是這個意思啊！還是我來動手吧。」
一清：「……？？？恩？？？」
圍觀群眾：……
柱間忍不住走上前去，把一清的苦無從正對著的斑的襠部上方移開，說：「停手吧。結束這樣子的戰爭吧。」
千手和宇智波的族人們都陷入了沉默，只有不明真相的宇智波一清仍舊冒著滿頭的問號。由於掙不脫柱間的手，她乾脆鬆開了手，仍憑苦無自由墜落。眼看著苦無就要戳到宇智波族長的神秘部位，柱間不得不伸出另外一隻手接住了苦無。
「我們不是說過嗎？要建立理想中的村子，結束這樣子無休無止的戰爭。」柱間一手握著一清的手腕，一手捏著苦無，臉上湧起了莫名的滄桑：「這是我們小時候的誓言啊。」
原本舉著劍的扉間悄悄放下了手。
「我們倆真的不能像以前一樣打水漂了嗎？」柱間問道。
躺在地上的斑苦笑了一下，似乎是想起了過去的愚蠢夢想：「柱間，那是不現實的。現在的我……已經連一個兄弟都沒有了。我沒有了需要保護的東西。」
——那我呢？
宇智波一清差點忍不住問出來，然後才想起來，對噢，她不是斑的弟弟。
「而且，我不信任你們。」斑說。
柱間盯著斑的面孔，問道：「那要怎樣，你才願意相信我們？」
斑的眼神有些飄忽，他看著這個自己幼年的玩伴，似乎在思考著請求的可行性，許久才說道：「如果你想然我們坦誠相待，那麼你現在就殺死你的弟弟，或者自殺。」
斑的話語一出，千手族人中頓時一片怒斥。
明明已經是個垂死的人，卻還在口出狂言，這實在是太讓人憤怒了。
「在胡說些什麼！」「殺了他！現在正是好機會！」「口出狂言的傢伙！」
就連一清都覺得這個提議絕對是失敗的。就憑她這麼多年和千手一族交戰的情況來看，柱間和扉間好地就像一體人似的，基本上都是同時出現的。要讓柱間殺死弟弟絕對不可能，自殺……一清覺得更不可能。
「簡直是一派胡言。大哥，你會為了他殺死我嗎？」扉間的聲音有些冷酷，顯然是不想和斑過多糾纏：「還是大哥你要為了一句話而自裁？不要聽他的荒謬之語。」
說著，扉間就要揮劍繼續剛才的動作。
「住手！」
柱間猛然爆出的查克拉讓扉間不得不動作一滯，就半蹲在柱間身邊的一清則因為身體虛弱所以恨不得直接翻著白眼暈倒。
——這傢伙到底有多少查克拉啊熬了三個晚上還沒幹他是不是可以通靈大森林啊……
第20章 20.白蘿蔔與黑蘿蔔
誰知道柱間竟然鬆開了原本桎梏著一清的手，帶著十分感動的表情伸手解開了自己的盔甲，金屬盔甲落地的聲音讓千手和宇智波的族人都一怔。
「斑，你真是一個重情義的人。」柱間如是說道。
不太看得清楚的的宇智波一清頭上冒出了更多的問號。
有沒有人可以給她解釋一下發生了什麼？
「我死以後，千手和宇智波不准繼續交戰。你們也不許傷害斑。用你們的父母和未出世的後輩的名義起誓吧！」柱間說道：「永別了。」
千手的族人都凝視著自己的族長，帶著不可思議的表情。
緊接著，一清聽到利器在空中揮舞的聲音。
她頓時覺得柱間這個人太可怕了，為了和平他竟然選擇自裁！
看著柱間流下的淚水和他毫不猶豫地朝自己腹部揮舞而出的苦無，扉間咬著牙忍不住想上前阻礙他的動作。
——這太荒謬了！
誰知道有人的動作比他更快。
原本虛弱地躺在地上的斑卻出其不意地抓住了柱間自裁的手，牢牢地將苦無控制在了距離柱間腹部不足五公分的地方。
戰場上刹那間迎來了漫長的寂靜。
所有人都無法理解這是什麼情況。
明明可以立刻殺死宿敵宇智波的族長，卻被柱間喝止。明明死對頭千手族長就要自裁，斑卻不讓他的苦無傷害自己。
能看得到的人都無法理解，看不到的宇智波一清已經頂著一背景牆的問號陷入了無限的沉默之中。
「夠了，我已經明白你的誠意了。」
斑握著柱間的手，制止了他的行為：「而且，我想，這個世界上還有值得我去保護的東西。」
周圍劈裡啪啦掉了一地的武器，似乎是作為誠意的交換，所有人都鬆開了手裡的利刃。原本就鬆開了唯一武器的一清更是支撐不住自己的身體而跌坐在了地上。
真的好累啊。這一場戰爭。
宇智波還是輸了。
扉間冷著臉看著洋溢著感動和幸福活脫脫和見到久別丈夫的小媳婦一般的大哥，差點沒忍住直接把斑和柱間一起人道毀滅的衝動。
最好把那個傢伙也一起毀滅了。
他的紅瞳略動了動，目光落到了看上去似乎毫無戒備的宇智波一清身上。這個原本冷傲而強悍的人此刻正跌坐在地上，如同一個弱小的普通女人一樣，喘著氣擦著臉上的傷口。血的痕跡早已在她的臉上凝固，眼睛恢復了原樣，看不出來她是否已如他猜想的那樣失去了萬花筒的力量。
雖然很不合時宜，他還是認為留下斑和這個女人的生命絕對不是一件好事。
他收回了自己一直舉著的劍，劍刃飛舞入鞘的時候，似乎削到了什麼。正側對著扉間半跪在柱間身邊的一清茫然地抬起了頭，伸手摸了摸自己忽然少了一截的頭髮。
宇智波一清：……
已經停戰的戰場上忽然迴響起了嘶聲力竭的大吼：「千手扉間！我要殺了你！」
柱間怎麼也想不到費盡心思好不容易停下的戰爭差點因為一撮頭髮絲而繼續下去……
×
簡直就像是一場夢，最強的宇智波和千手聯合了。
從此以後，在忍者的世界沒有其他家族可以與這個聯盟相匹敵。
雖然有點不樂意，宇智波一清還是接受了這個結果。好歹名義上是雙方和解，而非單方面求和，這種說法讓她好受一些。就連族中最熱血沸騰的年輕人都默然接受了這個結果，大概是因為漫長的戰爭早已磨光了宇智波的驕傲。
盔甲與武器似乎終於可以退下舞臺了。
從戰場上回到宇智波的族地後，一清和惠梨給泉奈送去了一束小白花，順便也打掃了一下破敗的父母兄長的墓。
她先給自己的親人換上了清水，奉上了鮮花，因為眼睛不太好使還差點認錯墓碑，然後她用很抱歉的語氣說：「抱歉那。這麼多年第一次來看望你們，是我不好。現在戰爭已經結束了。」
之後她又給泉奈送了一束小白花，看著石碑上寫的尚且算作嶄新的宇智波泉奈的名字，一時有些不知道說什麼。
沉默許久後，她說：「有點看不清，是泉奈的墓吧？」
挽著她的手臂的惠梨把頭枕在她的肩膀上，說：「對不起，泉奈。我們還是……議和了。但是戰爭也結束了。雖然我說過……絕對不原諒千手一族，但是，沒有路可以走下去了呐。」
她感覺自己和惠梨簡直就像是戰爭結束後喜結連理的倖存者夫妻前來看望爸媽。
想到那個笑的溫和的年輕人，他最後面覆白帕雙手交疊入葬的景象，一清就幽幽歎了一口氣。
她有點後悔了。
戰爭結束了，她和惠梨都活下來了。如果當初她不堅持繼續戰爭，也和長老一樣懇求議和，是否泉奈就不會死？她一直覺得因為自己不夠強大，才會讓身邊的人離開自己。現在想來，是否一直是她的做法錯誤了？無論後悔與否，這個陪伴她一起長大的人始終不會回來。
不過，還好，其他人還在。
她把惠梨拽的更緊了。
簽署議和結盟的那一天，宇智波的族人都卸下了盔甲，穿上了常服。女人們則是應要求穿上了禮節性的和服，以象徵和平的意願。千手一族則全部著白，在一清的眼睛裡一溜兒和賣白蘿蔔的市場似的。反正她現在一眼看過去，除了黑的宇智波，就是白的千手，倆家族的旗子也是一黑一白倆大塊，雙頭矛和團扇糊的和自帶馬賽克似的。
一清穿著深紫色的和服，站在一旁用右手給自己扇著風。這個夏天有點熱，不過是個沒有戰爭的日子，一切也就可以忍受了。她的頭髮因為被削掉了一截而只有原來四分之三的長度，惠梨把它的頭髮綰了起來，免得某位愛發成狂的女忍者熱到中暑。
柱間在千手族人中特別醒目，因為他的膚色偏黑，黑白搭配很耀眼，黑長直也很引人注目。扉間沒有存在感，因為他白，還是銀髮，在一清的眼裡直接變成了一顆巨大的白蘿蔔。
斑和柱間兩人握了握手，這個號稱忍界最強的聯盟就算達成了。千手的族人面無表情，宇智波的族人則面色各異，大家一起鼓掌慶賀這個聯盟的誕生，連一清都象徵性地拍了一下手。
「喂，你。」
有一個特別高的人站到了她身旁，不顧一眾黑漆漆的宇智波的目光，對著一清說：「跟我來一下。」
一清先看到身邊那顆白蘿蔔，還迷茫了一下是哪個千手要找她，聽到聲音之後就知道了這個蘿蔔是死對頭千手扉間。她不顧惠梨死命拽著的手，攥著苦無就跟著扉間走出了人群到了樹蔭下，心裡還疑惑地想扉間他大哥難道允許自家弟弟出來決鬥嗎？
反正扉間一轉身看到宇智波一清手持苦無一副備戰的樣子就忍不住扶了扶額頭。
「你知道我們現在是盟友嗎？」
雖然他不贊成這個聯盟，但決定既然已經達成他就要維護大哥的努力成果。
「所以呢？」手持苦無半蹲的宇智波一清沒有改變姿勢。
扉間：……
他忘記了這個傢伙的腦回路特別奇怪，沒有藥可以治。
「你的眼睛……」他看著一清看起來似乎毫無問題的一雙黑眸，忍不住問道：「還好吧？」
「啊？」一清終於意識到扉間不是來和她決鬥的，於是收起了苦無，說：「我的眼睛很好啊。我可以看到你的髮型很難看。」
扉間：……
「既然不是來和我決鬥的就不要浪費我的時間。」一清皺了皺眉。
「……」扉間咬了咬牙，還是決定開口，天知道他是下了多大的狠心才願意遵從大哥的話語來給這個曾經敵對家族的小姑娘低聲下氣地道歉：「我大哥讓我來和你道個歉。傷害了你的頭髮這是我的錯。希望戰爭可以就此結……」
「傷害我頭髮絲的人我絕對不原諒。」 宇智波一清打斷了他的話：「所以，拿出一個忍者和男人的樣子來，和我決鬥吧！」
說著，一清又擺出了備戰的姿勢。
扉間：……
說實話，宇智波一清穿著款式有些複雜卻束身的和服，腳踩著木屐，挽著長髮，耳朵後還別朵小紅花，看起來一點威懾力都沒有，更別提手裡的苦無和她的造型有多不配了。
就在扉間思考該怎麼解決眼前的狀況時，一個人走到了他和一清之間，抓過一清的手就把她擋在了自己的背後，抬起頭盯著扉間說：「你想做什麼？」
扉間盯著眼前這個黑髮的男人，有點想冷哼，最終卻還是什麼都不說話。雖然宇智波斑繼承了宇智波一族一貫的纖細俊美，可他的氣勢絕不比柱間弱，多年族長與戰場生涯磨礪出來的氣質更是讓一般人不想靠近。
「說會話而已。」扉間一點都不想在這個他特別警惕的人面前說出「他是來道歉」的這種話，於是他選擇直接消失。
「他……和你說了什麼？」斑鬆開了一清的手，轉過頭凝視著她。
「沒什麼。」一清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小振袖掩蓋下的手腕有道發紅的痕跡：「討論一些忍者和男人的問題。」
忍者和……男人的……問題？
斑原本想替她正一正小紅花的手瞬間愣住了。
忍者和男人的問題？
男人的問題？
男人……的……問題？
第21章 21.可愛的小姑娘
千手與宇智波結盟之後，柱間就十分激動地開始著手新村子的建立，每天都在嚷嚷著「讓村子消除家族之間的隔閡」「讓大家都成為彼此的兄弟吧」，活力十足仿佛村子已經在他選定的位址上造好了。
一清也去看過那片被圈為未來村子的地方，一塊長滿了大樹的巨大盆地，處於山坡的環抱之中，佈滿了一人合抱粗的大樹，綠的仿佛是用筆劃出來的一般。那兒離森之千手和宇智波的族地都不遠，是一個地形很不錯的好地方。
——雖然她始終對千手和宇智波能否在一個地方和諧安靜生活感到懷疑。
聽不到刀刃相擊的聲音和族人的哭號，這個夏天竟然意外地讓人心情不錯。
過去的每一個夏天都讓她覺得又悶熱又難受，在炎熱之中戰鬥，被血與汗黏一臉實在太不舒服了。現在的夏天，有點像是她還年輕時戰爭還沒有那麼頻繁的時候。應該是她十二三歲的時候吧，那個時候，每天都有鄰家的小夥伴喊她出去爬樹和游水。說起來……那個時候的她相當高傲，從來不願意和他們一起玩。
宇智波一清合著眼站在樹木的陰影下，聽中樹蔭之中冗長的蟬鳴。在細微的葉片搖動聲和綿長不絕的蟬鳴聲裡，她聽見細碎又帶著輕快的腳步。
「一清在這裡做什麼？」惠梨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
「……」一清摸了摸自己的發尾，說：「鄰家大嬸說，站在這裡頭髮長得快。」
惠梨：……
惠梨的笑臉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果然……」她有點無奈地看著一清完全放下垂在後背的頭髮，不由說：「這樣子不熱嗎？」
惠梨很想給一清展示一下自己那時尚美麗的、從水之國傳來的髮髻，但是一清一直合著眼睛，所以她放棄了一直在她面前轉頭的舉動。
「你很熱？」一清愣了一下，隨即雙手結了幾個印：「水遁·大瀑布之術！」
一個從天而降的大瀑布瞬間把兩個人淋的渾身濕透，惠梨的頭髮也松松地隨時可以垮下來了。
一清甩了甩臉上的水珠，說：「這樣子就不熱了吧。」
惠梨：……
如果不是她打不過一清她絕對可以微笑著把她的頭扣進牆壁裡直到摳也摳不出來為止。
「你不去陪著斑嗎？」惠梨雙手交握在胸前，眼熟的粉紅色泡泡從她的背後冒了出來：「那一天啊，一清握著苦無，一臉『要是斑愛上其他人，無論男人女人都會閹割了你』的樣子真是好動人哦……」
聽著惠梨滿是嚮往的語氣，一清不用睜開眼睛就知道這個迷之感動點的女忍者又開始批量生產粉色泡泡了，還是愛心形的。
對於這種事情，宇智波一清經驗十足。
「水遁·超大瀑布之術。」
嘩——
「這個術是我自創的，大瀑布的花式加強。別名叫做，粉紅泡泡全部退散吧之術。請牢記。」
×
後世偉大的忍者之神，千手一族的族長柱間大人，淪為了一個建築工人。
由於擅長木遁，千手柱間毫不猶豫地閃著希望的星星背起了造房子的重任。既然用木頭製作佛像和木人都是輕而易舉的事情，想必造一個房子也不會困難到哪裡去。……不過其他人對村子的建設就沒有什麼貢獻了。無論是萬花筒還是大瀑布或者豪火球，對造房子都沒有用處。
對於想要好心洗一洗地面卻不小心沖走了未來村民的扉間，柱間表示你再這樣我可要把你按在地裡打一天一夜。對於想要來幫個忙卻不小心用雷遁電哭了未來村民的一清，柱間微笑著說，可愛的小姑娘還是在一邊摘著花唱歌休息吧。
扉間：……
——喂大哥你這樣子的區別對待也太過分了吧！而且那傢伙是「可愛的小姑娘」嗎！那簡直是殘暴的母狼啊！無論是年齡還是體型還是忍法，人家都已經過了小姑娘的年齡了吧！
然而在內心吐槽是沒有用的，某個可愛的小姑娘——這個身高快趕上宇智波斑，傳說中心狠手辣的戰爭機器宇智波一清就坐在一邊被鋸下的木頭上吃著惠梨手制盒飯，吃了一會兒後還把通靈獸叫出來跟著一起吃，這樣子的悠閒讓扉間恨不得把她按在樹上打。
就在扉間差點忍不住動手的時候，一清就特別無辜地告訴他：「你也知道，我的眼睛不太好使。讓殘疾人工作是不對的。」
然後她站起來走了兩步，對著一棵大樹說：「對吧，千手扉間？」
扉間：……
——一開始還是一副特別不願意被敵人知道自己眼睛的情況，彆扭的要死的樣子，後來竟然直接把這個理由拿來當做擋箭牌，這變臉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其實他的潛臺詞就是宇智波一家都是史詩級別的傲嬌，這個女人怎麼就是個厚臉皮的例外呢……
站在一清身後的幾個宇智波一族的長老則表情更為夢幻，他們雙眼迷離地望著即將興建起一個新村子的地方，口中紛紛發表著自己的意見。
「雖然不是我的時代了，但是我感覺我回到了年輕的時候。啊，這樹葉飄落的時候。我思念那個在河邊微微一笑露出美麗白色牙齒的她。」
「看著這個村子，我就覺得我的曾孫一定是個可愛迷人的女孩兒。」
「我的心臟病都被風中飄揚的和平氣息治癒了。一清一定理解了我們當初的苦心。」
幾個長老的目光輕飄飄落到了難得安靜的宇智波一清身上，幾個人的心裡不由一起飄過一句話。
「不會被宇智波一清追著打的夏天真是太美好了啊。」
沒有戰爭的時候，忍術天才有點無聊。
白天在大盆地裡用耳朵和模糊的視線圍觀一下村子的建設，偶爾上去搗一下亂，快要到傍晚的時候就一個人慢慢地走回宇智波的族地。這一段距離不長，卻讓她覺得難得的放鬆和自在，也許是因為傍晚時分的溫度最讓她感到舒適吧。
又或許是……
因為這一段路途的終點讓她有點小期待吧。
×
「你……又這麼晚回來？」
還沒有走到自家門口，就聽到了某一位長髮炸毛青年的聲音。
斑靠在自家門邊，微微抬起了頭。他戴著的手套和黑色的衣袖之間露出了一段白皙的手腕，這是被宇智波一清稱為「絕對領域」的神秘地帶。
「很晚嗎？」宇智波一清有些茫然地四面環顧了一下。
「又去見那個傢伙了？」斑側過了頭，似乎是隨口一問。
「那個傢伙？」一清的腦海裡冒出了一個滿臉真誠笑意似乎隨時能為了你的信任自裁絕命的黑長直：「啊，對啊。去一起為未來村子的建設出了一份力。怎麼了？」
「……」宇智波斑：「沒什麼。」
「阿，今天斑也很高呢。」
他聽到一清似乎在自言自語，隨即看到一清正在對著門邊的一顆樹說話。
宇智波斑：……
——不用說了這傢伙肯定是故意的，類似手法層出不窮犯案次數不要太多。
他的心裡有點糾結，卻又在同時松了一口氣。
她還是像小時候一樣。
從前那個不知道煩惱，只會追著同族的小孩子燒頭髮的女孩，在經歷了那麼多的傷痛和死亡之後，還能有那麼脫線的思維方式……也算是一種幸運吧。
戰爭太久，傷疤太多，連他都已經變了。
所有的小孩都已長大，所有的告別者都已變得冰涼。
大概唯一沒有變的，始終有著小孩子的奇怪秉性的，也只有柱間和一清了吧。
他和她都各自回了自己家。
看著隔壁的燈光亮了起來，斑覺得一清家有點破舊了，這麼多年要不是那個叫惠梨的女孩子每隔兩天來打掃一下恐怕這房子會破的更厲害。這種時候就應該把兩戶之間的牆壁打破！這樣才比較熱鬧。
他坐在自己的房間裡，捧著一疊文書陷入了失神狀態。房子安靜的可怕，仿佛一抬頭還可以看到曾經家人們在時的身影。似乎很久以前，泉奈還站在院子裡，迎著陽光朝他微笑，而一清則穿著紅白相間的和服，她的眼睛漂亮地不可思議。後來，泉奈的腳步聲從這座屋子裡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清那細瘦而纖長的身影。
而她則坐在自己家的走廊上，閉著眼睛陷入了沉默之中。她其實已經不需要燈火了，卻習慣性地點了燈，不知道是在憑藉光亮安慰自己，還是其他人。她茫然地睜開了眼睛，像是失去了重心一樣側躺在地板上，烏黑的發散了一身。
「還是……看不見啊。」
——所謂戰爭沒有留下陰影，不過是自欺欺人的說法罷了。
悠于 2016-5-17 17:36
第22章 22.豆皮壽司
「今天要做的，是豆皮壽司哦。」
惠梨挽起了袖子，臉上帶著甜美的笑意。
「……不如做沙丁魚壽司吧。」宇智波一清靠著廚房的門上，忍不住提出了意見。
「真的不穿可愛圍裙嗎？」惠梨兩手提著圍裙在一清面前轉悠，然而宇智波一清閉著眼睛，全當做自己沒有看到，筆直地朝放著食材和刀的地方走去。
惠梨轉過身，就看到閉著眼睛的殘疾人正手起刀落似乎要對砧板上的食材實行十大酷刑。
「……你真的要……閉著眼睛切……嗎……」惠梨有點擔心地放下了圍裙。
——真的不會切到自己的手嗎。
「我，是天才。不需要眼睛。」宇智波一清一手握著菜刀，說：「忍術的天才，也可以成為廚房的天才。比如。」
她閉著眼睛，拔出了一邊放著的所有各種款式長短和鋒利程度的菜刀，拋上了天空，最後投擲出自己手裡的那把菜刀，所有的菜刀在空中相擊後整齊地落在了案板上，排成一列。
惠梨：……
——這根本不叫廚房的天才啊！！！
——這叫做廚房的噩夢吧……
然而豆皮壽司沒有即時等到它未來的主人。
宇智波斑自從千手和宇智波和解之後，就會偶爾也去村子處轉一下，看著那塊土地漸漸有了村落的雛形，有時也會遇上辛勤的偉大木遁使用者柱間大人，雖然面色陰沉始終不肯主動說話，但他也覺得少年時的感覺似乎回來了一點。
他在傍晚離開了未來的村子，走向了宇智波的族地。就在快走到自己家時，聽到一個幽幽的聲音響起。
「你……又這麼晚回來？」
一個高挑的人靠在牆上，手裡提著布包，閉著眼睛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又去見那個傢伙了？」那個人繼續說道。
宇智波斑：……
——這個場景怎麼感覺有點熟悉。
「本來是做了豆皮壽司給你的。」宇智波一清幽幽地說。
斑看著她手裡的布包，愣了一下。
「但是我有點餓。」宇智波一清說著，打開了布包，把空空如也只剩下飯粒的盒子展示給斑看了一下：「所以我就吃掉了。給你看一眼。」
一清的腳下滑來一條紫色的蛇，吐著信子用娃娃音說：「味道相當不錯呢！」
宇智波斑：……
——論戰場大魔王與廚房小霸王的日常生活有多麼和諧。
×
炎熱煩悶的夏天過去了，逐漸到了葉子飄落的季節。村子已經有了稍微的規模，不少房子建立了起來。千手一族的族人聽從柱間的話搬入了村子中，而宇智波的族人還在猶豫不決，就連一清都不認為有著世仇的兩族可以立刻親密無間地對街而住。
秋風漸起，樹上開始落下有些泛黃的乾枯樹葉。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間站在可以俯視整個村子的山坡上，望著整個逐漸興起的村落。斑伸手握住了一片風中吹來的綠葉，臉上露出了一個很淺的笑。
大概有很久很久他沒有這樣子笑過了吧。
他沒有想到，有一天自己和柱間的那些愚蠢的夢想可以實現。
那段充滿著打水漂、玩耍與白日夢的歲月，真是美好的不可思議啊。
「在村子的暗處守護著人們與國家的人，命名為火影，如何？」柱間望著群樹環繞之中的村落，說道。
斑聽到他的話有些疑惑地說：「恩？」
「大名希望我們推出村子的代表人。」柱間解釋道：「我希望你成為火影。」
「……我？」
對於這個曾經是朋友也是敵人的柱間的慷慨，斑有些不解。
「作為村子的代表，也是守護大家的人，將會在這裡，腳下的這片山坡上，雕刻上你的巨大頭像。」柱間指了指那片空曠的山壁。
「……不會吧。」斑想像了一下自己的面容出現在這片山坡上的畫面。
「就是你的臉有些陰沉，需要一些加工。」柱間說道。
「那也比你動不動就消沉的臉好吧！」斑忍不住說道。
恍惚間，他覺得真的回到了少年歲月，在南賀川邊和柱間互相調侃打架的無憂時光。
「給這個村子取個名字吧。」柱間說：「有什麼建議嗎？」
斑看著手裡的樹葉，透過綠葉上的孔洞看到村子中的建築，沉吟了一會兒，說道：「叫木葉吧，這裡是有木葉飛舞的地方。」
誰知道偉大的木遁忍者立刻陷入了消沉之中，頭上出現了一排黑線：「完全……完全沒有內涵，好簡單。」
斑握著樹葉恨不得把柱間敲一頓：「說的好像火影這個稱呼很有內涵一樣！彼此彼此！」
「大哥，你們還在這裡做什麼！大名已經都到了，在等著你們」
柱間和斑聽到扉間的聲音，兩個人一起側過了身子。穿著黑色毛衣卸去了盔甲的扉間朝他們走過來，乾淨的臉上沒有疤痕。他身後慢悠悠地跟著一清，雖然閉著眼睛，走路卻又穩又快，她的髮髻上簪著一朵絹花，身著深紫色的和服，手裡提著一個眼熟的布包，嘴裡還嚼著什麼。
柱間的反應很正常，他點了點頭說：「好的，我們這就去。」然而當他看到斑時，就發現這個自己的少年好友竟然陷入了無限的沉思之中，目光凝重地看著朝他們走過來的扉間和一清。
柱間想，他大概是還沒有釋懷泉奈的死吧。
幼年時曾經許諾過把所有的弟弟都保護起來的他，對於扉間殺死泉奈的事實不可能輕易放下。
扉間皺了皺眉，不著痕跡地警惕了起來。
「這個村子叫什麼？」一清忽然問道。
「呃……」柱間看著斑一直在沉思似乎沒有回答的想法，出聲道：「按照斑的意見，叫做木葉忍村。」
「……一點內涵都沒有啊。」宇智波一清忍不住說道：「不如叫做大樹忍村吧！」
扉間：……
柱間：……
——更加沒有內涵好不好！！斑好歹還解釋了一下「這是有木葉飛舞的地方」，你那個名字是怎麼回事！！
扉間看著閉著眼睛的她，還是忍住了吐槽的欲望，只是無奈地拍了拍柱間的肩膀，表示他早已習慣了這個女人的脫線思維方式。
雖然眼睛不太好了，但是還是一樣的欠揍。
「不是要去見火之國的大名嗎？」一清提醒道：「兩位族長要遲到了喲。」
斑終於回神了，最後凝重地看了一眼扉間，然後和柱間打算一起動身離開。
「啊，對了。」一清將手裡的布包塞到了斑的手裡：「……沙丁魚壽司。」
宇智波斑：……
他想到剛才一清似乎在咀嚼著什麼，他決定在柱間面前絕對不打開這個飯盒，免得因為裡面只有幾顆飯粒而留下笑柄，讓柱間嘲笑他十年。
——然而他根本沒意識到提著一個繪著扭曲團扇圖示的盒飯布包去參加火之國大名的會議有多糟糕……
柱間和斑走了，山坡上只剩下了扉間和一清。
扉間看著這個二十出了個頭，在他們之中最年輕的女忍者，心情有點複雜。她很好看，輪廓和側影都讓人很欣賞，戰場上的狠辣與平常的安靜都有讓人心動的資本。然而她的脾氣恐怕全世界都沒有人能承受的了。
最讓他糾結的一點是，她竟然視力差到快要看不見了。
「哥哥說，村子建成以後，會開設一所忍者學校，讓孩子們在學校之中學習。這樣他們以後也不用在戰場上拼殺，而是可以坐在教室裡，快樂地活到可以喝酒的年齡。」
……其實柱間的原話是「可以喝酒賭博的年齡」，想到自家大哥小時候鑽進賭場就出不來不輸到褲衩都丟了就不回來的情況，扉間決定還是維護一下哥哥的形象。如果不是斑把柱間的注意力轉移到了白日夢和打水漂上，估計木遁使用者會變成賭場大肥羊。
「恩？相當不錯啊。」一清點了點頭：「我也想快樂地活到可以喝酒的年齡。」
「你現在不就是……」扉間說。
「我可是滴酒不沾。」一清搖了搖手指：「酒後會做奇怪的事情。」
扉間：……
「大哥希望你可以出任學校的老師。」扉間說，順便在內心補充了一下自己這個村子的未來二把手，邪惡宇智波與正義千手的協調斡旋者，理智冷靜的扉間大人竟然要掛名成為忍者學校帶小屁孩的兼職老師，實在是可怕。
宇智波一清在戰場上的兇悍之名太過，千手的族人對她存在抵觸之情。讓她擔當培養下一代的責任，或多或少可以消減她的負面印象。
而且……她是一個女人嘛，可能……帶小孩會讓她溫柔一點？
扉間不由自主地也開始了神思飄忽。
「可是我不會帶學生。」一清沉思了一會兒，說：「我小的時候父母都戰死了，只有哥哥教我忍術。因為我是天才，所以後來不需要哥哥就無師自通了。後來哥哥也戰死了，沒有人教習我。」
扉間：……
真是一個毫不客氣的天才。
「你是天才啊。」扉間歎了口氣：「做這種事情應該相當簡單。」
「誒，好像也很有道理。」天才宇智波一清說。
第23章 23.虛偽喲
忍者學校掛名校長，千手一族的族長大人柱間。兼職老師，傳說中擅長水遁的奇速忍者扉間。以及，宇智波一族的人頭收割機，過去戰爭中的人形兵器，宇智波一清。
消息一公佈，全部適齡兒童都表示不願意見到最後一個老師。大人們無奈，只好威脅道：「如果以後不乖乖去學校，那個宇智波一清就會來家訪。」
然而這位元在幼童之中造成了廣泛心理陰影的宇智波老師很無辜地表示她什麼都不知道，名單是柱間擬定的，房子是柱間造的，她是最後知道這個消息的。
在猿飛一族、秋道一族和羽衣一族也加入了這個忍村的建設之後，新建成的木葉忍村已經有了初步的規模，千手和宇智波一族的一些族人都開始遷家。也有戀舊者不舍舊族地，所幸木葉忍村離森之千手和宇智波的原族地都不遠，來去還算方便。作為柱間提議的未來的火影，斑顯然要搬去村中以便「守護所有兄弟一般的村人」，然而族地之中的家仿佛是回憶的枷鎖，讓他難得的有點不舍。
比起遲疑的族長，宇智波一清和惠梨直接快速地搬入了木葉忍村的宇智波新址，左鄰大長老，右居四長老，家宅面朝大門口，活脫脫被宇智波的族人當做兇悍門神給供奉起來威懾別人。
自從戰爭結束後，一清就覺得十分無聊。既不能以戰爭的名義挑戰千手兄弟，也不能用奇怪的忍術追著敵對的族群打，所以她的日常就剩下了上街閒逛。她的盔甲和樸素的直袍早被惠梨收起來藏好，衣櫃裡只剩下惠梨塞滿的格式充滿少女氣息的修身和服。所以，每當宇智波的族人看到這個打扮地溫婉沉靜，微垂著眼瞼，眸光飄浮，步伐輕緩，看上去十分嫺靜的女子時，都差點把下巴拆下來丟掉。
——不過當她溫婉嫺靜地走兩步以後，就會一個後撤，半蹲，不顧布料撕裂的可能，直接躥到屋頂上跳著跑了。
她沿著街邊屋子的屋頂一路跑到了柱間的臨時辦公室的窗戶邊。柱間的辦公室建在一棟小木樓的二層，她踩著一層的屋頂悄悄走了過去，拍了一下那個站在窗邊沉思的人。她的眼睛雖然看不太清楚，但是斑的查克拉她實在是太熟悉，只要稍微一感知就能知道他在做什麼奇怪的事情。
「……」
宇智波斑正手持一枚有些衰敗的綠葉，站在窗邊無聲地凝視著地面。他看到宇智波一清站在他面前，還十分善解人意地沒有發出聲音，有些意外。
此時，屋內傳來的聲音吸引了一清的注意力。
「推薦斑成為火影確實沒有問題，但是最終還需要聽取人們的意見，再和上頭溝通一下。現在已經不是我們父親的那個年代了。」
這個有點耳熟的聲音低沉而帶著特有的嚴厲，屬於某個臉上有紅痕的銀毛。
聽到他們的議論話題提到了斑，一清也明白了為什麼這位族長一臉陰鬱地手持葉片站在窗戶外偷聽了。
「但是……」
和扉間對話的人是柱間，他在自己的弟弟面前沒有族長的威嚴，更多的像是一個普通的、常常被自家弟弟敲打的溫和兄長。
「而且，宇智波斑根本不可能被選為火影。」扉間的話十分肯定，似乎已經對村人的心了然於心：「大家都很清楚，促成這個村子建成的人是大哥你，就連宇智波的族人都這麼說。」
「大哥，難道你沒有聽說過關于宇智波的傳聞麼？」扉間繼續說道：「恨意越是強烈，瞳力越是強大。寫輪眼正是如此。……他們，邪惡而好戰的宇智波一族，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扉間半坐在柱間的桌上，忍不住想起了戰場上曾經讓人聞之喪膽的萬花筒寫輪眼。比如宇智波一清，就算看起來毫無感情的波動，脫線遲鈍剽悍到不像一個女人，其實內裡可能蘊含著可怕的憎恨與黑暗。 他記得這個女人曾經的口頭禪是「憎惡與怨恨吧」「我等著你來奪取我的性命」等等中二病到不行的話。
那就是對於未來的不確定因素。
「扉間，別這樣說……」柱間正色道。
柱間的話說了一半，忽然怔了一下，他用查克拉感知到窗外有人。他站起身來，正欲朝窗戶處走去，那扇窗戶就刷的一聲被推開了。
宇智波一清蹲在窗外，眯著眼睛盯著千手扉間。她能夠憑藉微弱的光線認出銀色的頭髮和黑色的衣衫，足夠確定這個大高個兒就是扉間那傢伙。
「喂，你說我們宇智波是天生邪惡而好戰的一族。」一清完全沒有偷聽被現場抓包的自覺，她十分從容地跳入了屋內，朝扉間走了兩步，刷地伸手指著他：「那你這個小時候在河邊偷窺天生邪惡的宇智波小姑娘洗澡的千手家的傢伙又是什麼鬼！」
扉間：……
柱間：……
場面一時陷入了寂靜。
柱間面色複雜地看著自己的弟弟。
扉間則沒有反應過來，怎麼也想不起自己小時候有偷窺別人洗澡這種可恥行為，忍不住辯解了一句：「我什麼時候做過這種事情……」
「沒有嗎？我記得很清楚！」一清雙手在胸前橫叉著，皺著眉說道：「南賀川的早上，千手一族的族人卻跑來了宇智波這邊的地盤，我衣服都散了一半了，你還站在原地動也不動，還把我的桶差點摔破了。」
聽到「南賀川的早上」「木桶」之類的關鍵字，扉間的回憶裡確實冒出了某個熟悉的場景，表情變得有些微妙。
——可是！那天她不是在洗頭嗎！！怎麼變成洗澡了啊！！可是硬說是洗澡好像也沒有問題……完全無法反駁的詭辯題。如果她用幻術還原回憶，確實也是他在失禮地盯著人家……
在一旁圍觀的柱間看到扉間微妙的表情，不由地在心中長籲短歎。
能讓嚴肅冷靜的扉間露出這種不敢反駁的微妙表情，看來確有其事了。沒想到小時候自己還只知道在賭坊裡吆喝或者和斑在河邊打水漂吹牛的時候，弟弟扉間就已經學會做這樣那樣的事情了，不愧是千手一族以速度聞名的天才……
扉間扭過頭，看到自家大哥唏噓而真誠的表情，就知道這個天真的大哥八成是相信了宇智波一清的鬼話。
「大哥，我沒有……」
「虛偽喲……」宇智波一清忍不住幽幽地說：「看了就看了嘛，不就是看了天生邪惡的小姑娘洗澡嘛……」
扉間決定閉嘴，再多的道理到了宇智波一清這個人這裡都行不通。
她簡直就是，不和你說人話。
宇智波一清打斷了他們的談話，他們也沒有發現窗外還站著一個宇智波斑。
一清和扉間差點在柱間的辦公室裡打起來，還是柱間動用暴力強行勸和，才讓一清放過了不知為何不敢還手的扉間離開了這個可憐的房間。柱間歎了一口氣，站到了窗邊，望著窗外有些憂愁地說：「我愚蠢的弟弟喲，你什麼時候才能讓我放心？」
扉間：……
——不，我無論何時都很讓你放心，你才不讓人放心。
「你今年也二十六了……」柱間的話題忽然一轉：「我覺得剛才看到你和她打架的樣子，我就明白為何族中沒有姑娘願意嫁給你了。」
扉間：……
正在憂愁的柱間卻忽然發現窗戶外一層的房頂上有一片落葉。他伸手撿起了那枚葉片，葉片上的孔洞很是眼熟，透過它可以看到村內的景象。一陣風悄然吹過，那片深秋時分的脆弱葉子便斷為了兩截。
×
宇智波斑似乎又恢復了戰爭時的陰沉，前一段時間在建造村子時難得的舒暢和笑容都不見了。這樣子的異樣，終於讓宇智波一清發覺了。
「斑，你的心情不好。」
她端坐在宇智波斑的對面，合著雙眼，十分了然地說。
「沒有。」
靠在一旁的宇智波斑正翻動著手中的文書，他沒有帶著手套的雙手顯得很好看。手指修長筆直，手腕勁瘦有力。
一時之間，室內只剩下了紙張摩擦的細碎聲音。
斑看似認真地翻閱著文書，他的思慮卻全然不在眼前的書卷上。他想的很多也很遠，但他並不認為這一切適合告訴宇智波一清。她的思維太過簡單，而且他也不希望一清變成一個想太多的人。
就這樣子一直簡單地活著吧。
「那傢伙……真的對你做了那樣的事情嗎？」他隨意地換了一個話題，眼光不由自主地掠到了她身上。
「那傢伙？……你是說，千手家的……」她的腦海中浮現出了總是哈哈大笑一臉真誠的黑長直族長。
沒等她說出名字，斑就急促地說了一聲「是」，似乎是極度不想聽到那個名字。
斑不想聽到那個殺了他弟弟的人的名字。
「也不算吧。」宇智波一清思索了一會兒，回答：「不怎麼過分。」
不過就是在她和扉間打架的時候用木遁把兩個人吊起來扔出去嘛，一點都不過分。
第24章 24.宇智波牌腦洞
「你似乎對他感到很特別？」斑想要停下追問，卻忍不住繼續出聲。
「特別？」一清微微睜開了眼，有些無神的眼睛看著斑沒有戴手套的手：「確實挺特別的。他這麼厲害呢。」
畢竟是現在唯一的木遁使用者，查克拉像是通靈了大森林的千手一族族長，又是她從小要挑戰的對象。
斑徹底陷入了沉默之中。
他想到當年一清被千手扉間重傷，然後一清就開啟了萬花筒。這件事一直讓他很疑惑，究竟是怎樣深刻的愛意轉化為了恨意，才讓一清這樣沒什麼感情表現的人都能獲得萬花筒的力量？
明明落在了千手一族的手中，卻被人細心照料送了回來，當年到底是誰這麼好心？
現在看來……
就像他和柱間一樣，從小相識，敵對長大，多年互為敵手，彼此瞭解。他和柱間同為男人，而一清和扉間……
族長深不可測的腦洞仿佛囊括了整個宇宙。
目睹自小相識的摯愛親手殺了自己的場景，從而開啟了萬花筒，倒是很正常的理由。
因為是過去的故交，所以哪怕只剩下最後一口氣也無法狠心下手，就算敵對也要放虎歸山。
從小就有著羈絆，所以在兩族和解後迫不及待地就開始討論所謂「男人的問題」。
千手一族的野心還真是大。
他想到他在六道石碑上利用永恆萬花筒寫輪眼看到的內容——兩者相反的力互相作用得森羅萬象，他一直以為是千手與宇智波的力量結合在一起就可以獲得更可怕的力量，如今千手一族難道已經開始覬覦起了宇智波的血繼限界了嗎？
「你們是不可能的。」宇智波斑忽然說。
「啊？」一清一臉茫然地應聲。
「寫輪眼的力量，不可能流向其他家族，尤其是千手一族。」斑冷聲說道：「這一點，你應該很清楚。」
「啊？」宇智波一清還是頂著一頭問號。
「你。」斑將手中的文書放在了地上：「不能嫁給他。」
「？？？」宇智波一清遲疑了一會兒，說：「可是柱間已經成婚許久了。我記得他的夫人是漩渦一族的那位……水戶公主吧？還是你的意思是以為我要嫁給柱間那個剛會在地上跑的蠢比兒子？」
宇智波斑：……
他冷靜地重新拿起了文書，放置在了眼前，聲音淡然如泉：「不，沒什麼。」
宇智波一清興致缺缺，說：「哦。」
室內重新變為了一派安靜和諧的景象。俊美的族長手持文書，低垂著頭安然閱讀。高挑纖細的女人身著深色和服，無言而專注地注視著他。
只有宇智波斑知道自己心裡在翻滾著怎樣奇怪的東西。
在各種奇怪的資訊比如「呵我就知道」「一清果然還是我的」「驕傲如宇智波的人從來都是如此」「千手一族做春秋大夢吧」之中，有一句在腦海裡反復翻來覆去的話是：「原來說的是柱間啊。所幸。」
而宇智波一清根本沒有注意到某位族長難得的失態，自從下了戰場以後，斑一直以冷靜沉著的形象示人，收起了他的偏執和驕傲，說話都不帶超過一句話。
——論心大和思維脫線的好處……
×
木葉忍村的學校落成了，入學儀式的當天，千手和宇智波都派出了幾名長老級人物出席。老頭子們面帶微笑地看著站在校門口的蘿蔔頭們，夢幻的笑容堪比惠梨。
在一群微笑和藹的老師之中，掛牌教師千手扉間嚴肅兇悍、有著三道紅疤的臉讓學生們不禁忍不住咽了口口水，而當他們的目光看到站在不遠處的某個女老師時，頓時覺得比起千手老師，女性教師更讓他們喜歡。
裁剪合身的深色和服，美麗窈窕的身段，白皙可愛的肌膚，嫺靜沉著的姿態，微微低垂的眼睫，淺淡漠然的表情，挽起的如雲黑髮……這位女老師一定是一個相當溫柔地、會給予學生們鼓勵和懷抱的老師，一定會成為所謂「忍校之花」。
——年齡大了就是好，當初的一臉冷傲鄙夷的表情都能被人理解為安然不動，不喜不悲，不為外物影響，大愚若智，榮辱不驚……
這群孩子有的衣服上有著團扇，有的繪著雙頭矛，還有羽衣和猿飛的孩子，以及沒有家族的平民之子。他們被領到了看上去嫺靜柔和的女老師面前，名義校長柱間和藹地笑道：「這是宇智波一清老師。」
眾學生：……
人形戰爭兵器，全屬性查克拉，戰鬥狂魔，宇智波一清。
「我比較喜歡你們喊我的藝名。」一清老師微微睜開了眼睛：「宇智波滾。」
眾學生：……
站在一旁的扉間聽到這個許久不曾出現的名字，忍不住想要扶額頭。沒想到都是這麼大的一個人了，她還喜歡這些小孩子的把戲。當初十多年前還年輕的自己不也被她的所謂藝名騙了那麼久來著……
想到他當初和大哥爭論宇智波一族是否有一個叫做滾的族人時的義憤填膺和義正言辭，他現在就想把那個女人打一頓。
來忍校的孩子年齡參差不齊，大多是五到七歲的孩子。在一清年幼的時代，五歲她就被趕上了戰場。直到她的父親和大哥戰死了，為了後嗣考慮，老族長宇智波田島才把一清從戰場上拎了下來。然而天才少女熱愛戰鬥的心思是不會變的，哪怕後來她的二哥也戰死，她也在繼續往戰場上沖。
……什麼學習，什麼忍術，哪有這種事情。
現在五歲的孩子竟然都還有學校了。
這群孩子上過戰場的也不過是宇智波的一部分罷了，年齡偏小的孩子，大多數只是在家中聽過父兄對於戰爭的描述。尤其是千手和猿飛的孩子，聽到的大多是「宇智波一族的一清，實在是太可怕了。她簡直就像是為殺人而存在……」或者「今天隔壁的三嬸的弟弟的表妹的二舅子的妹夫的妻弟又被宇智波一清用奇怪的術在戰場上嫩死了」，一清的名字如同惡鬼，具有小兒止啼的奇特效果。
可是如今一見，這個女老師看起來相當溫和柔美。孩子們還是忍不住嘰嘰喳喳地環住了她，一個個好奇地睜大了眼睛打量著看上去很溫和的女老師。
「好了，同學們。」一清老師發話了：「今天我來教你們第一課，如何在戰場上殺人。」
學生：……
說著，一清老師刷的亮出了一把閃亮的短刀。這把刀是她慣用已久的，自從戰爭結束後就沒有了用處，被惠梨收了起來。為了教育孩子，她特地翻了出來。
面對閃亮的刀刃和驟然釋放出的查克拉，以及畫風突變從柔美嫺靜變為兇悍到殺氣四溢的女老師，眾學生們忍不住陷入了尷尬的沉默，一隻烏鴉飛過了他們的頭頂。
站在一旁圍觀的千手扉間雙手扶額。
——果然，這個傢伙根本不適合做老師……
「喂。」他忍不住走了過去，替她把拔了一半的刀塞回了刀鞘，有點無奈地說道：「現在已經不是我們當初的年代了。你這樣子的教育方法根本不適合。」
一清皺了皺眉，說：「有什麼不適合的嗎？我父親教給我的第一課就是『如何在戰場上殺人』，這可是我這一支獨傳絕活呢。」
扉間：……
——說得好有道理他竟然無言以對。他小時候也是被父親用拳頭揍大，告訴他面對宇智波一族該如何不留情該如何殺人。
「所以說，時代已經變了。」他歎了口氣，從一邊取過一疊書，親自分發給眼前被嚇得不輕的小蘿蔔頭們：「這是基礎理論課程的書本。今天就從『什麼是查克拉』教起吧。」
「那種東西還需要教嗎？」宇智波一清一手握著刀，頭頂冒出了一片問號。
——果然她和千手家的傢伙無論如何都合不來，這個傢伙實在是太討厭了。
學生們覺得今天學的第一課應該是……絕對不要以貌取人。
看起來兇悍嚴肅仿佛隨時會把你打一頓的扉間老師其實是個溫和的人，而看起來柔美嫺靜的一清老師則是個動不動就拔刀的兇悍女人……
站在一旁樹蔭下的村長大人兼掛名校長千手柱間從扉間走出去時就在一直看著那兩個人吵吵嚷嚷地說著什麼才是正確地教育孩子的方法，臉上不由浮起了一個笑容。
「真好啊。」
可以認真地坐下來討論如何教育孩子才可以讓他們更快樂、強壯地長大，而不是在他們出生的第一天，就教會他們如何揮刀殺人，如何在戰場上想盡辦法活下來，或者是為了家族的名譽而戰死。
因為有了木葉忍村，再也不會有宇智波和千手的孩子在年幼的時候無辜夭折在戰爭之中。
而且……
怎麼看……
弟弟扉間的婚事似乎都已經有了著落。
我愚蠢的弟弟喲……（誤），能夠壓著你那張嚴肅假正經的臉把你打到不敢還手的女人這個世界上恐怕還就只有那麼一個人……
千手柱間的臉上露出了招牌的真誠笑容。
悠于 2016-5-17 17:39
第25章 25.請不要隨便勸酒
來自宇智波一族的一清老師擁有噩夢般的教學方式。
#麻麻我好想退學#
第一天的開學儀式結束後，柱間忍不住帶著滿面笑容邀請各位掛名老師一起吃一頓飯。
作為重要老師的一清還沒有開口說話，她的跟前就劃過一個矮小的身影。
「噢！那我就不客氣了！」大長老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自信一笑：「我就喜歡在這種有葉子飄落的天氣聚餐，能夠讓我想到她美麗的白牙。」
一清抬頭看了看窗外密佈的陰雲，認為這隨時會下雨的傻瓜天氣根本不適合大長老回憶自己的愛情。
「我看外邊的天……」宇智波一清剛想指出今晚可能有雨，又一個矮胖的身影劃過了她的面前。
「噢！那我也就不客氣了！」三長老攤開了手：「我也喜歡在這種美好的天氣聚餐，感覺我的曾孫隨時能出世呢。一定是一個帥氣逼人的男孩兒。」
一清：……
——這種烏雲密佈隨時會下雨的天氣也算是好天氣？
×
不出一清預料，沒過多久，天上就淅淅瀝瀝地開始下起了雨。隔著窗戶能夠聽到雨滴劈啪濺落在地面的聲音，有些森冷的水汽似乎隔著木門滲透到房間之中。然而幾名木葉忍村教育界冉冉升起的新星卻毫不知覺，痛並快樂地喝著酒。
坐在席間的柱間剛剛接受了來自老闆的一到三號女兒的鮮花，有些欣慰地看著眼前宇智波、羽衣、猿飛、千手能夠和平共處的情況，頓時覺得這麼多年的口水沒有白費。咳，除了始終不怎麼動筷子保持沉默的宇智波一清，似乎還是融入不到熱烈的氛圍裡。哦，還有自家小弟，一直用警惕的目光盯著對面的宇智波。
那幾個宇智波怎麼看都是族中偏溫和的一派，毫無戰鬥力的老頭而已，根本沒有什麼可以警惕的。
柱間朝一清遞過了一個杯子，說道：「喝一杯吧，一清。慶祝學校的落成。」
宇智波一清接過柱間手中的杯子，有些模糊的視線落在了杯中清澈的液體。看起來只是一杯普通的水而已。
——千手柱間真土，現在聚餐還用水祝勸。
她雙手端著杯子一飲而盡，在喝下去的時候發現這杯水的味道有點不太一樣，帶有點莫名嗆喉的辛辣，卻異常的爽適。
「很好喝啊。」一清放下了空杯子，點評了一句。
柱間聞言，很開心地又給她加了一杯。
看著柱間傻笑著給宇智波一清添了一杯又一杯，一清毫無知覺地全部喝下去並且舔了舔唇角表示味道相當不錯，扉間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喂，大哥，你給她倒的是什麼啊……」
「阿？」柱間添杯的手勢停住了：「當然是酒了。」
扉間感覺腦袋後有一道雷劈過。
——宇智波一清可是滴酒不沾，自己說過酒後會做出奇怪事情的人啊。
——看來這家酒店是保不住了。
然而超出扉間意料的是，一清並沒有做什麼奇怪的舉動，而是始終面帶微笑，合著眼坐在原地，也不曾動一下筷子，如同入定一般，仿佛已經微笑著睡著了。直到幾個長老都用餐完畢，打算各自回家的時候，才發現根本扯不動端坐在原地的宇智波一清。
「一清，該回去了。」大長老搖了搖她的肩膀，說：「該回去看那個擁有白牙的她了。」
宇智波一清端坐在原地，巍然不動。
「一清大人？」三長老在她的耳邊大吼了一聲，使出渾身的力氣試圖把她扶起來，結果宇智波一清如同長在地上一般，怎麼也拔不起來，一直面帶微笑地坐在原地，許久，才幽幽地說了一聲：「我是，一個長在地裡的黑蘿蔔。」
扉間：……
柱間：……
「大哥你惹禍了啊！」扉間朝柱間吼了一聲，然後雙手結印，當著宇智波一族長老的面攻擊了一清大人：「水遁·大瀑布之術！」
驟然澆下的瀑布完全沒有讓她清醒，她依舊面帶微笑端坐在原地。
「糟糕。」扉間說道。
柱間的額頭有一滴冷汗。
他小時候不勝酒力，也會喝的東倒西歪，但是從來不會有這麼奇怪的反應。
「這是我做的錯事！就讓我來解決吧！」忍者之神也結印了：「木遁！」
幾根藤條破開地面冒了出來，拽住一清的肩膀想把她從地上拎起來，在一眾叢生的藤條之中，宇智波一清猶如被膠水牢牢黏住。她動用了查克拉抵禦柱間的藤條，面帶微笑地長在地上。
柱間：……
扉間：……
他們忘記了這個長在地裡的黑蘿蔔可是在戰場上和柱間都能有一搏之力的本時代最強女忍者……
在老闆和客人們尖叫著跑出去以後，扉間明白這家店果然是保不住了。
「扉間啊！你就在這裡好好陪著她吧。」柱間意有所指地看著自己的弟弟。
「喂，大哥你……」扉間皺著眉，似乎想到了奇怪的方面。
然而宇智波一族的長老們卻不希望柱間的奇怪想法實現，他們滑到了一清的跟前，擠開了柱間和扉間，開始自顧自討論起來。
「惠梨小姐可能有辦法能把她拔起來。」大長老摸了摸下巴：「千手一族的大人們請放心地先回去吧，這裡就交給我們。」
三長老摸出了自己靠在門邊的雨傘，穿好了木屐，顫顫巍巍地說道：「我一定不負使命，把惠梨小姐請過來。」
扉間：……
柱間：……
——這種情況怎麼可能放心回去啊……
三長老撐著傘一路小跑，在一街的雨幕之中回到了宇智波在忍村的聚集地。他記得宇智波惠梨就住在一清的隔壁，於是就去敲了敲那扇門。
「惠梨小姐，能和我一起走一下嗎？一清大人長在地裡了。你再不去的話！！好蘿蔔就要被豬拱走了……」
宇智波惠梨的屋子一片漆黑，看起來似乎沒有人在，三長老心下暗叫一聲糟糕。就在此時，他聽到一清家門口傳來一個熟悉的嗓音。
「什麼叫做，長在地裡了？」
三長老轉了頭，看到被他視為時代的敵手的宇智波斑正站在邊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語氣冷漠。
三長老覺得自己的宇智波斑恐懼症還沒有好，他忍不住低下了頭說道：「是族長啊。長在地裡就是……一清大人一定要說自己是一個長在地裡的黑蘿蔔。」
「什麼叫做，一定要說自己是一個長在地裡的黑蘿蔔。」
三長老覺得自己流的汗比天上下的雨還要多：「就是……她喝醉了。」
宇智波斑聽到這句話，皺了皺眉，說：「我和你一起去。」
×
正一臉糾結坐在店裡的柱間沒有等到傳說中宇智波一清的那位神秘發小惠梨小姐，而是等到了面色陰沉的宇智波斑。斑撐著傘從雨幕之中走來，隔著老遠就看到那家被藤條戳破屋頂的房子。
看到斑收了傘，柱間流著麵條淚對他懺悔道：「斑，我，對不住你……讓她長在地裡了。我……」
說完，千手一族的族長忍不住一個猛虎落地式。
站在柱間身後的扉間轉過了身安靜地面壁。
——身為千手一族的族長，竟然在宇智波的族長面前涕淚道歉，也只有自己這個率真到喪病的大哥幹得出來了。而且不就是多勸了幾杯酒嗎，有這麼嚴重嗎……
斑的目光掠過扉間的後腦勺，冰冷的視線似乎能把扉間的銀髮全部剃光。他朝著藤蔓最深處走去，看到了那個面帶微笑，端坐在原地卻渾身濕透的女人。
「喂，一清。」斑拍了拍她的肩膀：「回家了。」
就在柱間和扉間都等著看斑會動用怎樣高深的忍術把宇智波一清這顆長在地裡的黑蘿蔔拔起來時，一清竟然十分溫順地站了起來，微笑著朝斑說道：「好的。」
柱間扶著牆壁後退了兩步，覺得自己的內心受到了極大的衝擊。
動用了木遁都沒能讓她動一下，斑的一句話就讓她乖乖起來了。
這差別待遇太過分了……
村長有點委屈。
宇智波斑轉身朝柱間和扉間冷笑了一下，說：「抱歉啊，見笑了。我已經……習慣了。」
習慣了？
扉間也楞了一下。
斑的視線牢牢盯著千手扉間，似乎是在警惕什麼。他陰沉的面色很容易讓人看出他的不悅，扉間也不由皺眉，抿著唇小聲冷哼。
站在一邊的千手柱間感覺到似乎有無形的電流在宇智波斑和自家弟弟的對視範圍裡劈啪直閃。
——啊，果然，戰爭的後遺症會讓人心痛許多年啊。都是這該死的戰爭。
柱間忽然想到了什麼，一拍手哈哈大笑起來：「原來斑你就是『惠梨小姐』啊，還真是相當獨特的別名呢，哈哈哈……」
他笑了一半，發現原本針對扉間的冰冷視線轉向了他。
柱間：……
他說錯什麼了嗎？
村長更委屈了。
雨水不停，綿密的細雨將整個村落都覆蓋。斑撐開了傘，牽著一清的手朝宇智波的族地走去。一清的木屐濺起了輕微的水花，衣服因為被扉間的大瀑布沖過而顯得冰冷。
兩個團扇站在一把傘下，未免有點太過擁擠。即使如此，宇智波一清還是面帶端莊合宜的微笑，時不時輕柔地說上一句話。
「我啊，是一個有始有終的好蘿蔔呢。」
宇智波斑：……
第26章 26.小百花滾滾子
斑不住在木葉忍村裡，今天只是偶爾過來看一下，就意外接到了長在地裡的黑蘿蔔×1。他牽著黑蘿蔔回了黑蘿蔔的家，把她按在了房間裡，然後有點沉默地瞪著一清濕透的衣服。
其實他自己也被雨淋濕了一側，不過比起被大瀑布從頭到尾澆了一遍的一清，他真的相當乾燥。
那個叫做惠梨的女人也不在，他頓時陷入了安靜的沉默。
他打開了一清房間裡的衣櫃，小山一般的花色各異的和服頓時湧了出來，要不是他閃得快絕對會被這堆充滿少女顏色的衣服給湮沒。
在戰場上無往不利的族長覺得有點手足無措。
屋外的雨還在下，夜色裡看不清水珠的墜落，只能聽到雨滴落在水塘之中的細碎響動，猶如有天人鼓動樂器，奏響清脆的曲調。
「斑。」
坐在原地的黑蘿蔔忽然說話了。
宇智波斑原本正對著窗外的夜色靜靜凝視，聽到她的話就轉過了身。
「我要挑戰你。」黑蘿蔔認真地站了起來，頭髮上的水滴滴落在她的衣領裡，她取出了自己的苦無：「承認吧，我才是宇智波一族的最強者。」
宇智波斑：……
「你喝醉了。」宇智波斑說：「你現在不適合戰鬥。」
「你的意思是我不如你嗎！！！」宇智波一清十分憤怒地揮舞著手中的苦無：「這個屋子裡湧動著屬於你的弱者氣息！」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喝醉……」斑皺著眉，低聲解釋道。
「你竟然敢說我不如你！」一清用苦無指著他的鼻子。
「……」宇智波斑忽然明白不能和喝醉的人講道理，尤其這個人清醒的時候也不怎麼講道理。
斑尚在猶豫之中，某個憤怒的女忍者已經毫不留情地沖了過來，一手高揚苦無，帶著勢必要把他紮成篩子的決心。
「喂，你……」
他本來想反抗，可是宇智波一清的速度太快，一下子就把他撞倒在地。她揚著苦無坐在他的身上，面色陰狠可怕。
「帶著你的怨恨，去憎惡給予你性命之人，讓你成為我宇智波一清的敵人吧。死亡會迎接你，讓你明白與我作對是多麼的愚蠢而天真，呵……」
在酒精的刺激下，某個女忍者的中二病屬性暴露無遺。
宇智波斑看著她臉上陰沉的冷笑，以及隨時會刺下的苦無，頓時覺得這個女人她是要來真的了，她要在自己家裡謀殺族長了。
就當他打算學習柱間和扉間用忍術把她拔起來時，原本兇狠可怕舉著兇器的女忍者卻忽然鬆開了手，她的苦無紮在了斑耳朵旁的地面上。她陰沉的面色又變得溫和可親起來，說出的話也十分溫柔。
「我啊，是這個演出團的新生代小花旦哦。我的藝名是，小百花滾滾子，請多指教呢。先生你可不要因為我的溫柔而沉溺了，我是一個隻陶醉於藝術的人…哦呵呵…」
宇智波斑：……
斑擺脫了宇智波一清的束縛，支起了自己的上半身，有點無奈地看著這個坐在他的雙腿之間帶著一臉夢幻笑容發表演出感言的女人。
「你啊……」
他低聲的話語湮沒於她的唇間。
他驟然睜大了眼睛，看著眼前的一清毫無自覺地吻上了他的唇畔。她只是淺淺地將自己的唇印在他的之上，沒有任何動作，卻足以讓別人感到內心崩潰。她閉著眼睛，微微扇動的睫毛如同一把小小的扇子，逗弄著他的面頰。
酒的氣息在口鼻之間縈繞，他十分僵硬地想要去推一下一直保持動作不變的宇智波一清。然而就在手臂觸碰到她身子的一瞬間，屋外的細雨驟然變大，傾盆而下，灑落在院子的地面上，雨聲掩去了所有聲響，屋外的燈光變成豆大的一點，在雨幕之中搖晃。
原本試圖抗拒的手改為橫抱住她的腰，被壓著一頓親的人變成主動進攻的那位。被戰場小霸王吊打的大魔王終於翻了身，從無奈的圍觀者變成了施暴者……
快被按倒在地上的宇智波一清皺了皺眉，伸手推了推壓在自己身上的人，說道：「先生，我小百花滾滾子身為演出團的頭牌花旦只對藝術感興趣，你這樣……唔……」
沒人想聽她說關於藝術的意見，關於藝術的演說在剛出口時就被人為強行打斷。
帶著灼熱氣息的唇封住了她的，所有的話語都被迫咽入腹中。唇齒相碰，帶著似乎要將對方拆吃入腹的念頭。
某個女忍者皺著眉又一次推開了他，怒道：「是誰要挑戰我！呵，也罷，好久沒有玩了。這樣有趣的小玩具倒是可以讓我感到開心呢……與黑暗作伴吧！怨恨你挑中我作為敵手時的愚蠢吧！水遁·大瀑布之術！」
中二病女忍者忍不住用大瀑布把施暴者沖走了……
她搖晃著站了起來，從地板上拔出了她的苦無，朝被沖到屋子另外一邊的宇智波斑走去，微微抬起頭，一直閉著的眼睛悄然睜開了一條縫：「我要讓你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強者……」
斑的頭髮也被打濕了，現在兩個人都是濕漉漉像落湯雞一樣。
她走到了他面前，炫耀似的把苦無橫到了他的脖子上，冷哼道：「弱者。」
宇智波斑：……
他以手刀砍在了她的手腕上，她的苦無應聲掉落。她有些茫然地看著自己落下去的苦無，臉上的表情又變了。她像是一個懵懂的孩子，張了張嘴，囁嚅著說道：「啊，我不是，來自演出團的新生代小花旦……」
宇智波斑：……
——又要切換成小百花滾滾子的模式了嗎？！變得還真是有夠快的啊？！
「你不就是……」宇智波一清的語氣有些幽怨：「拋棄了小百花滾滾子離去的那個始亂終棄的負心人嗎……」
斑已經開始面無表情了。
看著斑陰沉沒有表情的面孔，原本一臉幽怨的一清又輕聲笑了起來，說：「斑，我開玩笑的。原諒我吧。畢竟我可是這個表演團的頭牌呢。」然後，她張開了雙臂，摟住了斑的肩膀，把臉湊近了他的，兩個人的鼻尖只差一點點距離。她說：「親(づ￣3￣)づ╭∼」
宇智波斑覺得自己現在可以把這棟房子直接徒手拆了然後銷毀不留痕跡。
不要和喝醉的人講邏輯，講不通。
所以最好的方法，還是讓她說不出話來。至於怎麼樣讓她說不出話來。
——這還需要問嗎？！
×
次日清晨，外出采藥卻被暴雨耽擱了一晚的宇智波惠梨終於揉著腳回到了木葉忍村。她一邊有些煩惱地看著自己濕透了潮的不得了的衣服，一邊沿著熟悉的路回到了忍村內宇智波一族的族地。她驚恐地發現她家隔壁一清的房子似乎是被誰襲擊了一般——木門破落，柱子有著像是被燒過的痕跡，從屋子裡湧出的水沒完沒了，好像有人在房間裡通靈了大海。
「一……一清！」她放下了自己的藥簍，旋風般沖入了好像被打劫了的房子，不顧房間裡四溢的水打濕了她好不容易被體溫烘乾的襪子。她推開移門，驚恐的表情僵硬在臉上，然後她又果斷把門快速準確地合上，原本驚恐的表情更加驚恐了。
後來，住在一清隔壁的人看到惠梨小姐冒著十倍量的粉色泡泡離開了一清大人的家。
有人問起知情者，三長老楞了一下，說：「惠梨小姐一直都是那個樣子的。不用放在心上。從小到大都是這麼一驚一乍。即使已經訂婚了，也是一個不讓人放心的孩子啊……我們老了，只能希望看到曾孫的出世了喲。」
族人的嘴角忍不住抽了一抽。
——呵呵真是什麼事情都能和您未來的曾孫扯上關係啊！！！
至於引起了惠梨異動的本尊宇智波一清，在次日酒醒後全無異常。她睜開眼睛，先模模糊糊看到地上一片水痕，房梁上有一片醒目的焦黑，不由得走近眯著眼睛想仔細看一下。她有些疑惑地望著自己家被火燒過又被淹了一片的樣子，再看看十分正常地抱著雙臂立在門前的宇智波斑，忍不住問道：「這是……怎麼了？」
宇智波斑微微側過了頭，說：「你不記得了？」
一清宿醉完沒有任何不適，卻不記得發生了什麼。她皺了皺眉，說：「我昨天是和扉間去聚餐了吧。後來不記得了，睡著了。柱間太土了，無聊的聚會。」
「昨天有人入室盜竊。」斑的聲音很淡然：「不用在意。」
「哦。」宇智波一清隨口回答。她覺得衣服很潮濕有些不適，打算找一些乾淨的衣物換上，卻發現自己的衣櫃被打開，一櫃子的粉色和服小山一般堆在地上的水灘之中。
「……真是一個，變態的賊啊。」一清皺了皺眉：「竟然偷女式和服。」
宇智波斑：……
「咳。」他忍不住咳了一聲，說：「以後少和千手扉間來往。」
「哦。」宇智波一清說：「知道了。這個賊真是什麼都翻啊……嘖……」
第27章 27.厲害的一清
偷竊女式和服的賊竟然闖入了當年的人形兵器宇智波一清的家裡，這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哪怕一清大人處於酒醉狀態，也非常輕鬆地趕跑了賊人守衛了自己的衣物。後遺症就是，她家像是經歷了一場浩劫一樣，慘不忍睹。
於是宇智波一清又搬回了木葉忍村外的舊族地，隔壁鄰居還是某位早出晚歸勤奮非常看起來毫無異樣地族長。
雖然離忍者學校的距離遠了許多，一清大人對於培育下一代的熱情也絲毫未消退。她仿佛找到了少女時代每天早起練習忍術或者尾隨宇智波斑時的勤奮不倦，每天天剛亮就起床去了忍者學校，想要給下一代的孩子們灌輸一下她的忍者之道。
……反正族長大人每次想要喊她起床時，她家裡已經沒有人了。
「請各位同學把書翻到第五頁。上面是不是有編纂者千手柱間的照片？先給他的臉打個叉，像這樣。」一清老師穿著日常的深色和服，站在講臺上，手持一本《忍者理論基礎教學》，用另外一隻手指著編纂者介紹頁上被她□□的慘不忍睹的柱間照片。
眾學生：……
——誰敢對校長的照片做那樣子的事情啊！
「咳，下面我說一下今天的上課安排。」一清合上了書本，清了清嗓子：「今天第一節課學習如何提煉查克拉。第二節……猿飛右之助不要以為我閉著眼就看不到你在做什麼！」
正歪著頭打瞌睡的七歲男孩右之助聽到啪地一聲重響，緊接著就是一清老師的咆哮。他被突然嚇醒，刷的睜開了眼睛，然後就看到一柄亮閃閃的苦無插在了他頭正前方的課桌上，右之助覺得自己隨時能哭出聲來。
眾學生：……
#麻麻我要退學##要出人命了#
「第二節課練習體術，打不過我的就罰站。」一清用課本拍了拍講臺，說：「下午由你們最討厭的千手扉間老師給你們上課，教你們怎麼看地圖和玩遊戲。」
#不，一清老師，怎麼看都是你比較討厭#
「唉，你們這些弱者。」一清老師歎了口氣：「我像你們這麼大的時候已經在戰場上擁有響亮的名聲了。你們這種不諳世事的天真小鬼，我一個可以打三十個。」
熬過了第一節課，第二節體術課的時候受歡迎的扉間老師來了，他動用了水遁忍法把一清老師沖出了教室，然後扉間用一張嚴肅的臉告訴充滿期待的孩子們，只要投完苦無達到標準就可以去自由活動了。
看著歡呼雀躍著沖向室外的一群孩子，站在教室門口的宇智波一清忍不住扣了扣牆壁，說：「你這是在溺愛孩子，對他們不好。」
扉間正在翻動一清留在講臺上的那本《忍者理論基礎教學》，冷不防看到編纂者介紹頁面上他大哥柱間的玉照，被蹂成一團不說還被人工加了一個蝴蝶結和一對貓耳朵，登時覺得腦門上似乎有三條黑線垂落。
「現在是和平年代，不需要你的那種教學方式。」
看到扉間和一清又要因為教育方式爭吵起來，來自猿飛一族的另一位老師忍不住從隔壁辦公室探出了頭。
「噢，猿飛老師啊。」一清聽到了這個男人的聲音，忍不住說道：「下課以後去喝酒嗎？」
自從被柱間請客喝酒之後，她就一直很想再喝一頓。能夠邀請的學校同僚只有那麼幾個，扉間又是斑要求不能來往的，那就請猿飛老師喝酒好了。
「喝酒？」猿飛進看著這個以兇殘享譽整個木葉忍村的女老師，說道：「好啊，就是要晚……」
猿飛進的話還沒有說完，站在一旁的千手扉間已經果斷打斷了他的話：「不，你不能喝酒。」
猿飛進不滿道：「扉間大人，你沒有理由管我喝酒不喝酒吧？」
「沒在和你說話！」扉間答。
猿飛進縮回了腦袋。
誰讓這傢伙是村長的弟弟，順便是未來的忍村二把手呢，一切都忍了。
扉間記得一清喝完酒那副長在地裡絕對不動一下的該死樣子，他不認為讓宇智波一清去喝酒是個正確的選擇。
「知道啦。」宇智波一清朝他擺了擺手：「你好多事。」她嫌棄地說完，就轉身朝校門口走去。
扉間的表情有點僵硬。
——多事？
——他這是在保護木葉忍村尚且處於發展之中的經濟環境好不好！
×
宇智波一清走在回家的路上，一邊思索著下次請誰去喝酒。她想到惠梨已經快要結婚了，宴席應該能喝酒吧？
戰爭年代結婚的人挺少的，更別說擺酒了。惠梨今年二十二歲，在議和之後就突然訂婚了。小時候一清一直以為她喜歡泉奈和斑那兩兄弟，沒想到最先嫁出去的竟然是這個姑娘。
泉奈啊……
泉奈也離開好久了，有點想他。
她忽然想到了一個適合喝酒的好人選。
她走到了自己家門口，敲了敲隔壁的家門：「斑，你在嗎？」
原本早出晚歸的族長出乎意料地呆在家裡，在開門發現站在門口的一清後，表情有些微妙。仍舊是一副看起來陰沉高冷的樣子，但是控制不住嘴角有點上揚的弧度。
「原來是一清啊。……喝酒嗎？」
「喝酒嗎？」
兩個人關於喝酒的問題重到了一起。
一清聽到他的問題，心底有些疑惑，沒想到斑也是個喜歡喝酒的人。
「還是你比較理解我。」宇智波一清摸著下巴點了點頭，說：「像扉間那個傢伙，只會要求我不喝。呵呵，笑死人了。什麼時候輪到千手家的銀毛對我的酒品指手畫腳了。」
宇智波斑忽然進入了大魔王模式，抱著手臂臉色陰沉地可以，像是有一朵烏雲在頭上徘徊。
「你要和扉間去喝酒？」他問道。
「啊，沒有啊。」宇智波一清想起了斑的交代，莫名地心虛了起來：「我今天沒有和他說話也沒有和他打架。」
「不說這個了。」一清說：「我知道有一家新開的店，我帶你……誒，你幹啥？」
宇智波斑牽過了她的手，朝院內走去，聽到她的疑問停下了腳步，微微側過了頭：「我買了酒。在我家喝吧。」
——笑話，在外面喝醉了讓別人陪小百花滾滾子玩嗎！
然而事態超出了某位族長的預料。
宇智波一清確實是一杯就倒，但是她的酒品比較奇怪。似乎今天在喝醉後出來的，既不是戰場魔尊一清，也不是地裡的黑蘿蔔，也不是演出團頭牌小百花滾滾子小姐。
「我是演出團的老闆，清子。」她端坐在原地，咳了一聲：「別看我五十歲了，我可是擁有一顆十五歲少女的心哦。」
宇智波斑：……
——請把小百花滾滾子小姐請來謝謝合作。
「宇智波先生。」一清靠近了他，坐在他的身邊，趴到了他的肩膀上：「今天我們來玩過家家吧。」
——是他想的那種過家家嗎？小時候和泉奈一起玩的那種你是爸爸我是媽媽的那種。
「我是五十歲的祖母。」一清在他耳邊幽幽地說：「你是我孫子。」
宇智波斑：……
族長覺得自己的智商被喝醉的人侮辱了。
他看著兀自在原地扮演五十歲慈祥祖母的宇智波一清，皺著眉站起了身。他取下了自己的手套疊在一邊，用修長的手指輕輕撫了撫她額前的頭髮。
「你只有喝醉的時候才會這麼聽話。」
他的嗓音很低沉，像是蠱惑。
×
宇智波一清很疑惑為什麼族長最近總要請她喝酒。
要知道兩人從前的交流，除了眼睛、打架、政務、吐槽千手一族、互相揉頭髮以外就沒有什麼了，最近竟然添了一項喝酒。
雖然每次自己喝一杯就倒，但是據斑說自己的酒品非常之好，醉了以後彬彬有禮會自己走回家裡鋪好床蓋睡覺。
……還真是天賦異凜，她果然是一個天才啊。
總之一清大人完全沒有在意每次喝完酒第二天起床嘴就和被蚊子咬了似的，偶爾脖子上還會出現奇怪的痕跡。
……大概就是蟲子咬的吧。
最近村子裡在動員村民參與選出村子的代表人火影。雖然柱間提議讓斑成為火影，然村眾們顯然不認為這是一個好提議。比起走在路上都可以用陰沉臉色嚇哭一票小孩的宇智波斑，看上去溫和、真誠的千手柱間更符合火影的形象。
這可不是一個好消息。
一清一想到扉間那傢伙說的話竟然成為了事實，就恨不得把他錘一頓。
就在木葉忍村稍顯詭異的氣氛之中，宇智波一族的惠梨小姐成婚了。她是一清大人自小一起長大的發小，今年二十二歲，活潑可愛，比起脾氣古怪有時候略顯難纏的宇智波一清更受族人歡迎。她在戰爭結束後就和同族的一個男人訂婚了，男方叫做宇智波鐮，反正一清不記得他就對了。
想到小時候一直跟在自己身後到處散發粉紅色愛心泡泡的姑娘竟然要嫁人了，宇智波一清的心情就莫名其妙地不爽。
那可是一直挽著自己的手臂哭的鼻涕眼淚一起下，或者洗手只為自己做羹湯的惠梨啊！
竟然被豬拱走了。（誤）
這實在太讓人生氣了。
悠于 2016-5-17 17:40
第28章 28.惠梨的婚事
總之，一清大人對宇智波鐮沒有好臉色，在成婚典禮上鄙視的眼光在宇智波鐮的臉上掃來掃去讓他汗如雨下。
——天見可憐，其實一清根本看不清他長什麼樣是否配得起活潑可愛如同村口一枝花的惠梨，只是反射性地先把人家鄙視了一頓而已。
惠梨沒有家人，所以承擔家人一職的是堪比姐姐和保護神一般存在的宇智波一清，其餘還有不怎麼熟的同族人。不需要多清晰的視力，一清就可以看到惠梨那擦的慘白的面孔。她盯著惠梨臉上的那一大片白，忍不住說：「……結婚真可怕。」
惠梨：……
「呵呵呵呵……」陪在惠梨身後的其他小姑娘忍不住開始尷尬地笑。
其中一個宇智波家的小姑娘似乎是為了打破尷尬，笑著說：「一清大人比惠梨小姐還大一歲吧？什麼時候成婚呢。」
……
頓時，場面更寂靜無聲了。
包括宇智波鐮的目光都落到了一清身上，所有的人都在內心默默吐槽。
——根本，根本就嫁不出去。
戰爭年代就有著兇悍人頭王的形象，一邊冷笑舔血一邊揮舞短刀的模樣實在太深入人心了。她簡直就是宇智波一族中二病黑化後的最佳表現，根本不適合娶回來放在家裡。
——更別提議和後一清大人那些超乎凡人的舉動了。
毆打村長兼千手族長以及千手族長的弟弟已經是家常便飯，在學校裡用暴力威懾脅迫五歲孩童，閉著眼睛還能隨手把別人打一頓，趕跑賊人能毀滅一整棟房屋……
還是供奉在戰場上比較好。
一點都不，適合娶回來。
宇智波一清面色冷漠，雙手在胸前橫抱著。她轉向了那個發問的小姑娘，輕輕地歪了歪頭，嗓音低沉道：「你……也想起舞嗎？」
#麻麻我錯了我不該惹怒她雖然不知道起舞是什麼意思但肯定不是普通的那個起舞可能只有頭部在天上起舞而身子在地表睡覺吧#
「好啦，一清。」臉上搓著無數白|粉的惠梨微笑著朝她招了招手：「起舞什麼的以後再說了。來喝酒~」
「啊，有酒啊。」宇智波一清放下了自己的雙手，撐到了桌子上。
於是所有人眼睜睜看著惠梨小姐一句話化解了危機，沒有讓婚宴變成宇智波一清專場舞會。
由於一清大人喝的有點多，惠梨十分擔心地招手，面帶奇異微笑地讓人去找了宇智波斑。於是所有人都驚悚地發現，那個事物纏身繁忙非常、對人冷淡不已、氣場高冷的族長忽然空降宴席，把已經進入傻呆呆微笑狀態的宇智波一清大人拖走了。
然後圍觀者目送柔和微笑簡直不像是本尊的宇智波一清和大家輕柔地告別說了再見，如同一個小媳婦一樣，牽著族長的手，跟著族長走了。
「所以啊。」惠梨掩面一笑，由於笑的幅度有點大，臉上的白|粉簌簌往下掉：「一清應該快要嫁出去了……你們說，是不是啊？」
#麻麻我好像知道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原來這個世界上還是有能夠壓住人形兵器宇智波一清的人存在的#
至於一清大人喝醉了會發生什麼……
族長說什麼也沒有發生，一清的酒品非常好，喝醉了就自己走回房間攤開鋪蓋睡覺。
這種說辭大概也只有一清相信了。
但是每次冷靜的族長晚上安靜地躺下來，在黑暗裡睜開眼睛看著虛無的夜色時，眼前就會不自覺浮現出奇怪的場面。
他摟住她的腰，將她扣入自己的懷中。帶著酒氣的她將唇湊在他的耳邊，連綿軟的語氣都帶著微醺的錯覺。她摟著他的肩膀，嘴裡喃喃著煞風景的話。這些話統統可以用簡單粗暴的動作解決，直接堵在喉嚨裡只讓她發出低沉的嗚咽。
有時候她會抗拒地推著他的胸口，身體無力地後折，那雙因為萬花筒而失去視力的眼睛有些無神地看著他，嘴裡喃喃道斑今天不可以再這樣了，然而這些話沒有任何用處，聲音低沉柔軟完全不像她說的話，這種異樣的反差反而讓別人失控。
——這是屬於他的人。
——從身體到生命都是屬於他的一清啊。
×
惠梨嫁人一個月以後就傳出了有孕的消息，這讓宇智波一清幾乎咬碎牙齒，她無形之中有了一種失寵的感覺。從前惠梨心裡可是只有她，如今除了突然冒出來的夫君大人以後還會有一個性別未知的小東西和她爭寵這實在是太不討喜了。
所以每一次一清去看望懷孕之中的宇智波惠梨，都覺得自己像一個處於後宅的怨婦，用幽幽的目光盯著惠梨的肚子。
——目光確實很幽幽，視力不好的人怎麼瞧眼睛看上去都特別無神。
至於一清大人說的「要是我是孩子他爸就好了」「惠梨你不能不要我」「那個鐮有什麼好的你為什麼不嫁給我」之類的話，宇智波鐮選擇強行假裝沒有聽到。
——等一下一清大人你是不是這些年光顧著打仗了生理知識都沒有好好學嗎！兩個女人要怎麼生出孩子啊你簡直是在逗我！
一清大人則表示「要不是我眼睛不好殘障了哪輪得到你」。
宇智波鐮：……說得好我什麼也沒有聽到。
一清大人有點憤怒，於是又跑去了南賀神社的神秘地下室圍觀六道仙人留下的石板。可惜她幾乎把臉貼在石板上，整個人抱著石板如同一條爬蟲一樣也沒有研究出什麼新的秘密。
「——六道仙人你個辣雞。」
千手柱間和宇智波斑都打了個噴嚏。
站在走廊上的千手柱間忍不住吸了吸鼻子，說：「是誰在思念我？」
族長夫人漩渦水戶是一個擁有一頭紅色長髮的美人，她雖然已為人婦卻依然十分少女心地把紅發團成兩個揪揪。別看她瓜子臉蛋細瘦身材，打起人來暴力的不像話。比如此刻她就特別想把千手柱間打一頓：「……根本沒人會思念你。」
站在庭院之中原本愉快玩耍的柱間長子忍不住小聲說道：「父親又要被母親打了。可憐啊。」
柱間突然間就變得特別消沉。
身為偉大的木遁使用者，木葉忍村的建立者，千手一族的族長，忍者學校的校長，在外被幼年好友加多年對頭宇智波斑鄙視，在內被自己的妻子漩渦水戶鄙視，在政務方面被自己的弟弟千手扉間鄙視，在房間裡還要被自己兒子鄙視，偶爾還要在教育方面被那個視為未來弟媳的宇智波一清鄙視，真是委屈到家了……
想到宇智波一清，他就忽然有了幹勁，瞬間把被妻子兒子鄙視的痛苦拋到了腦後，興沖沖找到了只穿了一件黑色毛衣正在研究新忍術的弟弟千手扉間。
「扉間啊。」他咳了一聲，看到扉間正專注於書桌上攤開的一疊文獻，忍不住說道：「你最近在忙什麼？火影推選的事情嗎？」
「恩？」千手扉間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說：「火影的推選已經告一段落了。火影百分之八十會由大哥你擔當。提議宇智波斑成為火影的事情就不用再說了。」
「呃……」柱間被扉間嚴厲又冷淡的語氣壓的有點說不出話來，又改了一下話題：「我不是想說這個。我是說你最近在忙些什麼呢。」
「啊？」扉間不明白這個向來天真的大哥又在折騰什麼么蛾子，於是把自己桌上的文獻推到了柱間的面前：「研究一些新忍術。宇智波一清的紙分|身術給了我一些靈感，覺得我新研發改良的這個影分|身術在戰鬥應用應該更有效果。」
扉間還沒有介紹完，柱間就一臉沉痛地打斷了他：「可是，扉間啊，你已經二十六了。過了新年，你就二十七了。我在你這個年紀，已經娶了水戶了。雖然我現在經常被水戶打，但是被妻子打是很正常的，我們千手家都是好男人……」
「大哥你……」扉間皺著眉說：「你在說什麼？」
「宇智波家的那個姑娘已經二十三歲了，再不嫁就要變成老姑娘了。你總是這樣子耽誤人家的青春，不好啊。」柱間看上去一臉沉痛。
扉間：……
扉間陷入了沉默，仔細在腦海裡思索了一下二十三歲的宇智波家的姑娘，無論怎麼搜索都只能想到一個人。
那個愛發成狂，身高俯瞰所有女忍者，狂躁兇狠，殺人成性，陰險狠辣，以死在大哥千手柱間手上為樂趣，用搏命方法教育下一代的宇智波一清。
他忍不住給了柱間一下：「大哥，你整天都在想什麼啊。」
「我沒有想錯啊。」被扉間錘了一拳的柱間露出了一個笑容：「我看你們不是挺好的嘛。」
「一點也不好。」扉間扶著額頭，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沒記錯的話，她的戀人是宇智波泉奈吧。泉奈死在了我的手上，她沒有殺了我就不錯了。」
「啊，是嘛。」柱間摸著自己的下巴，有些遺憾：「泉奈的死，我一直覺得很可惜。如果不是泉奈死了，斑如今也不會對我有著堤防。」
「——大哥你太天真了。」扉間狹長的眼眸看著自己的大哥。
第29章 29.問詢
「可是我看你們兩個平時打打鬧鬧不是挺好的嘛。」柱間沒有放棄，眼光十分真誠地注視著自己的弟弟：「過去的回憶也許應該放下……就像我和斑那樣。」
扉間懷疑的目光停留在柱間的臉上。
——你們那叫做把戰爭的回憶放下了嗎？！
——看斑最近的表情明明是互相防備的更厲害了吧！
扉間悄然歎了一口氣。有時候，他對自己大哥的率真和簡單一點辦法有沒有。他微微側過了頭，看著窗外深秋湛藍高遠的天：「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不過，為了讓你死心，我還是去詢問一下她的意見。如果因此，我們一起工作的忍者學校被她拆掉了的話，那就都是大哥你的過錯。」
「呃？」千手柱間一愣，立馬聯想到了宇智波一清非人的戰鬥力，摸著自己的頭髮哈哈傻笑了起來，說著自己都不相信的話：「怎麼會呢……哈哈哈哈，人家只是一個小姑娘嘛……哈哈哈哈……」
扉間：……
——大哥你選擇性失憶真的好嗎！
——剛才還說把人家耽擱成老姑娘了，現在那個因為暴力而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就瞬間變成小姑娘了啊！
為了讓千手柱間放棄這件事情，扉間也決定親口問一下宇智波一清。
不過，某個銀髮的二首領完全無視了自己的心意問題。扉間認為，為了家族的聯姻自己的心意是完全不重要的，所以不用考慮自己是否對那個女人有著特別的情愫。
——可是你大哥的意思完全不是政治聯姻啊！
×
「啊，扉間啊。」
就在扉間站在教室的門口，躊躇猶豫該怎麼張口時，下了課的宇智波一清已經一手拿著課本走了出來。
扉間轉過了身，有點不適地微轉過臉頰，用餘光打量著她。
「雖然我們族長要求我少和你交流，但是有一件事還得拜託一下你。」一清老師用食指點了點自己的下巴，語氣有一些飄忽。
「什麼事？」扉間問道。
「你們千手一族現在不是主掌村子政務嘛。」宇智波一清說道：「能不能借我幾個死刑犯一用。」
扉間：……
——這個陰狠可怕兇殘毒辣的女人又想做什麼？！
然而他鬼使神差地答應了她的請求，帶著她一起去了千手一族關押外敵俘虜的地方。戰爭年代宇智波和羽衣的俘虜早已釋放，只剩下那些不死心的其他國家忍者，一次次前來挑釁試探，試圖破壞這一聯盟，並且讓村子放棄對火之國的保護。
這間地下室有一點陰暗，兩旁的燭臺上跳躍著微弱的火光。這些微的火光映在宇智波一清沒有表情的面孔上，讓她的臉色更加陰沉了一些。
「這是我新研究的術。」宇智波一清翻開了手裡的一疊文獻：「不過還是一個半成品。」
扉間接過她手裡的紙張，看到文獻上記載的那些古早的文字，原本有些飄忽的心情也嚴肅起來。他對研發忍術很有興趣，在戰爭年代就自己研發了大量水屬性忍法和時空間忍法。千手家有扉間，宇智波家有一清，兩個人都喜歡研究亂七八糟的術。
「通靈類術？」扉間看了沒幾頁，就知道了這個新術的內容：「把人的靈魂從淨土召至現世……虧你想的出來。」
「『把死去之人的靈魂複生』，聽上去就很好聽不是嗎。」宇智波一清的口氣很隨意：「不過，這也不算我研發的，只是一個小半成品而已。還沒有成功過，我想……可能需要一些東西來完成這個術。」
「所謂的『祭品』嗎？」扉間瞬間理解了她的意思：「原來如此，這就是你問我借死刑犯的原因。」
「看來我和你也只有在忍術的研發上能有一點話題了。」宇智波一清低聲說道：「如果成功了的話……這個新術就叫做『忍法·睡你麻痹起來嗨之術』，如何？是否很帥氣？」
扉間：……
扉間雖然很想吐槽這個名字，可是內心卻不由有些微妙。為什麼她會想召來死去之人的靈魂？是否還放不下那些年已經離開的……
他合上了手上的書頁，扯過了她的手，沿著走廊走到了另外一間房間。這裡的光線也很暗，唯有幾個燭臺之中有蠟燭在燃燒，微弱的火焰搖曳著。
「我有一些其他的事情想問你。」扉間鬆開了她的手。
「什麼？」一清揉著自己的手腕。
等待她的是無限的沉默，扉間一直盯著牆壁沒有說話。一清忍不住皺著眉開始無聊地甩手。
「……我大哥希望你可以嫁給我。」千手扉間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張嘴說了：「我來問一下你的意見。」
「哈？」
宇智波一清還在甩手，像是沒有理解他的話。
「宇智波與千手的聯姻。」扉間又加了一句解釋。
面對牆壁的宇智波一清有了一瞬間的愣神，她也開始了久久的沉默，沒有回答。
扉間覺得自己的心情有點糟糕。早知道就直接回絕了大哥，隨便娶一個街上找來的女人也比現在的情況好。
一會兒她直接把這裡給炸了該如何是好……
不過，如果她答應了……
扉間的思緒已經飛出幾百尺外。
生女兒一定要姓千手如果是熊孩子就隨便他去哪怕是開了寫輪眼也要留在千手家不知道孩子會繼承哪一種屬性的查克拉最好是全屬性如果只有水也不錯比較像父親介於他的叔叔是未來的火影舅舅是宇智波的族長從小就要鼓勵他以成為火影構築和諧新忍村為目標在忍者學校裡應該親自教導如果體術課不及格就要打一頓頭髮會是什麼顏色呢是銀髮還是黑髮還是像板間那樣子半黑半白的有點奇怪啊不可以像大哥那樣留長髮會被奇怪的女人盯上……
「我拒絕。」
扉間眼前頭髮半黑半白的孩子瞬間消失。
眼前的女人微微張開了原本合著的眼睛，臉上有著低沉的冷笑，卻比面無表情時更冷漠一些。
「我說啊，扉間。」她說：「你是不是認為我眼睛不好看不見了，就會嫁給你了？」
扉間內心忍不住吐槽：你這是在損你自己還是在損我啊！
她伸出了一隻手，微微鬆開了自己的領口。解開的衣領裡，鎖骨之上有一個很暗沉的疤痕，就像刺在心房上的荊棘一般，在白色的肌膚上醒目異常。
她的手一動，披著的外衣就落在了地上。她的外衣之中穿著緊身的衣服，卻露出了她的腹部。原本應該光滑無瑕的肌膚上，有著巨大蜿蜒的傷口，如同一條醜陋的爬蟲。
「這是當年你和柱間留給我的。」她的手滑過那條粗大醜陋的疤痕，然後又把手指放到了自己的鎖骨上：「這是你留給我的。」
她撿起了自己的外衣重新披上，系好腰帶，輕輕地把垂下的黑髮撩到了肩後，說：「不是誰都能輕易地忘記戰爭的，千手扉間。」
她眯起的眼眸似乎透著一股冰冷：「為什麼在你給我留下了那麼多的疤痕，在你差點殺死惠梨，在你用飛雷神斬殺死了泉奈以後，你還能問出這種愚蠢的問題？」
「而且……你還那麼多次傷害了。」她微抬起了下巴：「我寶貴的頭髮。」
扉間看著她有些冷漠的眼神，眼前不由想到當年她被柱間的木遁刺穿腹部最後在地上只剩下咳血力氣的樣子。
——柱間天真，他難道也跟著天真？
「我知道了。」扉間的表情沒有改變，仿佛剛才詢問的只是一個普通政務方面的問題。他移開了視線，重新開始盯著沒有東西的牆壁：「我只是按照兄長的命令詢問一下而已，只是聯姻的問題，無關乎感情。既然你不願意，這件事就不會有結果了。」
「那就好。」宇智波一清隨意地擺了擺手：「我還要研究睡你麻痹起來嗨之術，就先走了，不用送，扉間老師。」
「好。」扉間點了點頭。
感覺兩個人的關係從來沒有這麼平靜過，稍微有點奇怪呢，只是安靜地互相稱呼為同僚老師。
看似冷靜的一清大人在走出陰暗的地下室後，心中的情緒已然不像剛才那樣平靜了。她覺得有點糟糕。戰爭一結束，大家就開始考慮一些無聊的問題，比如結婚，比如生子。連惠梨都已經嫁人了，自己也要嫁嗎？
如果要嫁人的話，怎麼也輪不到千手家的銀毛。
一清大人的腳步不知不覺走到了宇智波的族長辦公室。
「不知道他在不在呢……」
她握成拳狀的手在門前僵了僵。就在她猶豫是否要敲下去的時候，辦公室的門已經開了。宇智波斑站在門後，用他的黑眸打量著她，說：「早就感覺到你的查克拉了。為什麼站在這裡？」
「啊，那個啊。」一向有話直說從來不藏在心裡，心直口快到有點討厭的宇智波一清卻意外地吞吞吐吐起來了。
「出了什麼事情嗎？」
宇智波斑察覺了她的不正常，問道。他的目光卻忍不住沿著她的嘴角一路掠到了脖頸處。
……已經消退了啊，真是無趣。
「那個，我想嫁人。」
第30章 30.戀人
「你進來坐吧。」
宇智波斑顯得很冷靜，沒有因為這奇怪而突兀的一句話失態。他戴著手套的手為她推開了一張椅子，可宇智波一清卻有些心不在焉地無視了那張椅子直接坐在了他的辦公桌上。
他也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坐在他桌上的一清背朝他面向視窗，她垂下的黑髮就在他的面前。斑忍不住伸出手開始玩著她低垂下的發尾，某個愛發成狂的女忍者卻全無動靜，似乎默許了他這樣子親昵而曖昧的動作。
「算了，你當我什麼也沒說吧。」宇智波一清看了許久的視窗，最終幽幽地說。
族長握著頭髮的手忍不住一緊。
其實他還在等下文，結果上文也不見了。
他微微張了嘴，似乎想說什麼，最終還是打消了自己的念頭。
「我們去喝酒吧。」宇智波一清說。
×
酒盞很淺，酒液清甜。
宇智波斑放下手中的酒盞，看著跪坐在她對面面色竟然有一些憂慮的宇智波一清，說道：「我看你喝。」
宇智波一清一飲而盡，在她抬起頭咽下酒液的時候忍不住悄悄露出了一個笑。
宇智波斑杯中的是酒，可是她杯裡的是完全的清水，一點酒都沒有兌。
一直很好奇為何斑經常請她喝酒，難道是她酒醉以後會免費給他表演跳大神讓他覺得很開心？今天就是一個不錯的機會，裝醉探一下真相。她聽惠梨描述過自己酒醉後的樣子，就是只會一個勁兒地坐在原地傻笑，還真是丟臉啊。
她喝了五六杯水之後，覺得肚子都有點不適了，可是宇智波斑還是沒有動他面前的酒盞，目光深邃地盯著她。一清閉上了眼睛，開始傻笑著進入裝醉模式。
「一清？」
她聽到斑低聲的話語。
她不答，那個人就慢慢走到了她的身邊坐下，近在咫尺的距離，連他的氣息都可以一清二楚地感受到。他牽過她原本放在自己腿上的手，將自己的手指擠入了她的指縫之中，半是強迫地與她單手交握。而另一隻手則撩起她垂落在鎖骨處的長髮，輕輕順到了她的肩後。
臉頰上的觸感……好像花瓣落在臉上的感覺，輕輕地一下，如同蜻蜓點在波心，羽毛拂過水面。微癢的觸覺，卻帶著灼熱的溫度。
——不妙現在是什麼情況。
他扣著她的手向自己懷中一帶，伸出另外一隻手攬住了她的腰，俯身在熟悉的地方留下淺淡的痕跡。頸窩處的肌膚柔嫩白皙，他忍不住微微咬了一下，輕輕的撕扯如同小獸之間的遊戲。
她仰在他的懷裡，烏黑的發散了一地，眼睫微微翕動著，內心卻彷徨地像一個孩子。
他沿著脖頸的弧度逐漸向上，撕咬與親吻卻從未停止。連他自己都似乎已經沉醉，閉著眼睛只用下巴去觸摸摩擦她微熱的肌膚，然後冷不防對上她睜開的眼睛。她的雙唇微動，一隻手也掙脫了他的桎梏在單手結印。
「水遁·大瀑布之術。」
兜頭降落的大瀑布把兩人都澆的濕透了。
即使頭髮都已被打濕，他卻仍舊沒有鬆開她的另外一隻手，只是低沉地說道：「原來是在裝醉啊。」
一旁被他的動作推翻的酒盞中，流出清澈的液體，沒有酒的醇香。
「你……」
一清看著就在眼前的臉，一樣的熟悉一樣的清俊，卻莫名覺得心中慌亂起來。此刻她多麼希望自己不是視力變差而是直接瞎了就可以強行無視他那放大一百倍的臉了……
她忍不住推開了他，站起了起來，搖搖頭想甩掉頭上的水珠，嘴裡卻有些惱怒地說：「你怎麼可以趁我酒醉以後做這種事情……」
斑卻沒有任何被抓住的自覺，反而表情如往常一般正常。清俊、沉默，眼光裡偏偏帶著一點驕傲。可是他此刻的話語卻讓一清有點抓狂。
「先這樣子做的，可是一清你啊。」
為什麼感覺他被抓包了還有點狹促地開心呢……
宇智波一清後退了半步，有些糾結地皺著眉，躊躇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水遁·大瀑布之術。」
澆下的瀑布把她自己給沖了一遍，她覺得自己稍微冷靜了一點兒。
「不，斑，我的意思是。」她平靜下情緒，朝宇智波斑走去，抬起了臉望著他的面龐：「不用我酒醉也可以做這種事情。」
宇智波斑：……
宇智波一清則是立刻蹲下身一會兒捂著臉一會兒抓著額前的頭髮。她現在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大概也就糾結了那麼一會兒後，她果斷迅速地站了起來，站到了斑的面前。她伸手揪住他的衣領，在他有些詫異的目光裡摟著他的脖子湊身吻住了他。
天才在某些奇怪的領域也是無師自通的。
他也只是詫異了一會兒，就順從地反手摟住了她的腰。
走廊之上，一清半傾的酒盞中清澈的液體早已淌盡。深秋的一片碎葉打著旋落在木質的地板上，再也不動。夕陽的斜光穿過整片庭院，橘紅色的暖光將所有的東西都覆上了溫暖明媚的色澤。
×
村子的代表人火影被推選出來了，眾望所歸，千手一族的族長千手柱間。這個總是掛著真摯笑容、有時候略顯天真脫線卻備受人尊敬的新火影，一上任就特別忙碌。那片被指定為顏岩的山坡上開始開鑿柱間巨大的頭像，雖然那個頭像怎麼看都是一個西瓜頭的形象。除了正式定下木葉忍村的名字，和火之國的大名結下協議，還特地指定了木葉忍村的圖示，打造了一批嶄新的護額分發給木葉忍村裡的忍者。
過去提議斑成為火影的事情就這麼不了了之。
「真土啊。」一清翻動著那個新製作的護額，看著上面那個圈圈狀上下帶兩個突突的圖示，忍不住說道：「還真像是柱間一貫的風格。」
她抬頭看著不遠處顏岩上那個模糊雕出了一個輪廓的巨大頭像，完全沒有彰顯出柱間的傻氣，實在是太不符合實際了。以後後世子孫萬一以為柱間是個嚴肅又瀟灑和顏岩上的那個頭像一樣怎麼辦……這不是抹殺柱間極具特色的憨傻形象嗎……
已經是初冬，天氣乾冷的不像話，呵出的氣體都變成了白色。一清披著厚厚的外衣，脖子上裹著毛茸茸的圍巾，提著新買的蔬果朝惠梨家走去。惠梨如今已經有三四個月的身孕了，小腹微微隆起，她卻已經嚷著走路好困難太胖了都不好看了我是孕婦我脾氣大你們讓著我一點怎麼了，每天都讓宇智波鐮急的團團轉。
反正一清從不知道竟然還有能夠空手過肩摔自己丈夫的孕婦……
比起對待丈夫宇智波鐮的暴力，惠梨對一清柔和的可以滴出水來。有事沒事就會讓她摸摸自己的肚子，然後溫柔地告訴一清，以後她會喊你阿姨哦。
一清不由一窒。
——原來她已經到了被稱為一清阿姨的年齡了嗎？！
宇智波鐮看到惠梨面對他和一清截然不同的態度忍不住有些想在牆角畫圈圈：孩子是他和惠梨的不是一清大人和惠梨的啊！
然後他扭過頭，看到宇智波一清面帶慈父一般的微笑撫摸著惠梨的肚子說：「這孩子以後一定會是獨當一面的忍者。」還象徵性地指了指自己額頭上剛佩戴上的全新的護額。
——他才是孩子他爸啊！一清大人你怎麼現在就開始扮演起了鼓勵孩子在人生道路上前進的慈父了啊！
比起宇智波鐮的怨念，宇智波一清卻看著面帶微笑的孕婦惠梨若有所思。
嫁人，然後生子，每天仗著孩子欺負丈夫過肩摔嗎……看起來真是相當幸福呢。
「怎麼了嗎，一清？」惠梨注意到一清有些出神的狀態，忍不住問道。
「啊，沒什麼。」一清坐在她的身邊，低著頭說。
「一清也要加油喔。」惠梨低下頭撫著自己的腹部：「給這個孩子也帶來一個夥伴吧。如果是不同性別的孩子，還可以約定好以後的婚事。怎麼樣？」
一清怔了一下，似乎在仔細琢磨咀嚼她的話語。一起擁有一個孩子……然後定下他們以後的婚事嗎。這樣子擅自決定別人的婚姻是不是不太好？萬一惠梨的孩子以後想要自由戀愛呢……
這樣想著，一清有些囁嚅地回答：「啊。好的。我可是……也有戀人的啊。」
是這樣子稱呼吧。
……自己所喜愛的「戀人」。
宇智波惠梨好像早就知道了一般，全然不驚訝，只是更加專注地看著自己的腹部，似乎在期待未來孩子的模樣。
比起惠梨家一片和諧，每天都只有家主宇智波鐮被夫人惠梨追著過肩摔的景象，長老會之中可不是那麼和諧有愛。經常悼念擁有一口白牙的亡妻的大長老已然卸任，他的長子取代了他的位置成為了大長老。想要抱曾孫的三長老也經常因為抱自己好不容易出世的曾孫而常常消失，可是這夥人和族長作對的念頭從來沒有消沉下去。
尤其是當宇智波斑在會議上忽然突兀地提出「脫離木葉，離開忍村」之後。
悠于 2016-5-17 17:40
第31章 31.日常與研究
宇智波斑的想法是讓宇智波一族離開木葉，脫離忍村，回到原來的族地，與千手繼續遙相對視。不繼續戰爭，也不繼續和千手一族的聯盟。
「這不過是表面上的聯盟，私底下的暗鬥罷了。」
斑坐在主位上，昏沉的光線在他背後搖曳閃爍。他身穿藏青色的族服，戴著黑色手套的手支著自己弧度漂亮的下巴。同樣是黑色的眼眸，他的眼光卻尤為低沉凝重。他有著宇智波一族男子一貫的纖細與俊美，更兼之多年上位者的風采，讓底下所有的族人都一時陷入了沉默之中。
族人們轉著頭互相看了一下，始終沒有人開口回答他的話語，幾名長老的面色也有些沉重，就算是曾孫女的話題也無法拯救集體陷入尷尬的宇智波會議。
與千手一族的聯盟，是宇智波斑達成的。
要求要退出聯盟，也是宇智波斑提出的。
幾名長老覺得自己越來越猜不透族長的心思了。
而族人們則表情各異，內心的想法卻多有不同。在多年戰爭之後終於可以平靜地生活，還能與其他族群結成保護的聯盟，免去戰火波及的苦惱。嘗過了和平的滋味後，很難再回到那種隨時警戒、第二天就可能會有戰爭的日子中去。尤其是以優秀和驕傲著稱，卻在與千手的長久戰爭中戰力大損的宇智波一族，一旦失去了聯盟的庇佑就有可能受到來自其他族群的攻擊。
「不過，我也只是提議一下而已。」族長的話語讓所有人都都心口一松。
宇智波斑的手在桌上扣了扣，他看到曾經追隨自己的年輕人們臉上都有著遲疑，便閉上了自己的雙眼，似乎是隨口說道：「我現在還沒有下定這個決心。」
房間之中又響起了細碎的竊竊私語，族人們似乎終於從壓抑的夢境之中醒了過來。
會議結束了，長老和族人們從房間之中三三兩兩的散去。斑在原地坐了許久，一直注視著牆壁上團扇的圖紋。上紅下白的團扇從族地在此建起時就已經存在，與優秀的宇智波一族同存。他的目光透過那堵牆壁，似乎是看到了遙遠的過去。
許久，他才起身離開了族人聚會的地方。
冬日午後的陽光很暖適，灑落在族地之中的路面上。兩旁的樹木早已脫光了葉片，只剩下光禿禿的枝條立在風中。冬日少見的鴉雀停在枝幹上，歪著頭看著這個不到而立的族長緩緩沿著路朝自己家走去。
斑推開了自己家門，曾經一度因為親人漸次離開而顯得空洞安靜的房子此刻卻不再寂寞。首先便是一條足有一人那麼高的蛇在門口扭動，一邊扭動一邊用娃娃音發出親切的問候。
「宇智波一清你這個傢伙再不讓本大人吃飯我就出去咬小孩了——」
走廊上的紙門推開了一條縫隙，門後的縫隙裡露出一個人的臉。那女人淡定地閉著眼睛，跪坐在門後，流水一般的長發自肩頭垂到腰際，她面無表情地說：「去吃吧，不夠就把族長吃了。」
宇智波斑：……
坐在門後的一清忽然感受到了不遠處斑突然出現的查克拉氣息，她問道：「斑？」
聽到她說出族長的名諱，將名扭過頭一看，果然看到黑髮炸毛的英俊族長正站在門口冷冷注視著在他家裡瞎折騰的一人一蛇。將名一驚，直接解除通靈關係回龍地穀去了。
宇智波一清：「……真是越大越不聽話了。」
「……你也是。」宇智波斑說。
「不好意思，只是借用一下你家的廚房而已。」宇智波一清解釋說：「也不要怪我翻牆而入暴力開門。我想你應該習慣了。」她推開了移門，站到了走廊上，被驟然吹過的冬日冷風一拂，有些不適地搓了搓自己的手臂。
宇智波斑走到了她的面前，因為她站在走廊上，本身又比較高，於是只能艱難地抬頭仰視這個女忍者。正好微微張開眼的宇智波一清看清了族長抬頭仰視她的場景，嘴角不由扯出一個輕微的笑意。她低下頭，用自己的唇輕輕碰了碰他的臉頰，說：「歡迎回家。」
「你太高了。」宇智波斑皺著眉說，他伸出手摟住她的腰肢，手臂一動就把她從走廊上抱了下來。宇智波一清一怔，她沒有穿鞋，只穿著白色的單襪，為了防止沾染到庭院的塵土，她直接毫不客氣地踩在了族長的雙腳上。
看著這個全無尊卑意識完全不害怕自己的女人，宇智波斑的內心不由有一點挫敗。他在族裡乃至木葉忍村的形象一向都是陰沉可怕的，哪怕是長老們都對自己不敢多言。除了柱間，也只有她這麼沒有自覺了。
踩夠了族長的腳，宇智波一清擺脫了他的雙手，盤腿坐到了走廊上，宇智波斑也坐在了她身邊，兩個人像是一起發呆似的陷入了沉默。
許久，宇智波一清才問道：「今天吃什麼？」
坐在她身邊的斑掃了她一眼，說道：「用廚房的不是你麼？這還要問我。」
一清用袖口掩住了唇，小聲說道：「我沒有做菜的天賦。……今天的會議又說什麼了？」
「……沒什麼。」宇智波斑微微垂下了頭，黑色的長髮掩去了他的表情：「平常的事務罷了。既然木葉忍村已經正式建立了，繁雜的事情比較多。」
「哦。」宇智波一清對族中關於政治的事務向來不感興趣，她說道：「我能提一個小小的要求嗎？」
宇智波斑看著她稍有期待的神色，雙手托著腮強行扮可愛的樣子，心裡就明白她提的絕對不是小小的要求。比如上一次她的小小要求是柱間和她出去打一架，比如再上上次她為了研發新忍術跑去千手家借死刑犯讓全體千手為之側目肅靜……總之她的要求不太可能「小」。
「能把你的宇智波團扇和鐮刀借給我研究一下嗎。」
「……不能。」宇智波斑的心裡冒出了一句「我就知道」，他解釋道：「那是宇智波一族族長代代相傳的忍具。……我父親傳給我的。」
「……哦。」宇智波一清並沒有因此掃興，反而扯了扯他的袖子，問道：「那我再問一個問題。用永恆萬花筒讀六道仙人石碑，和普通萬花筒有什麼區別嗎？」
聽到這個問題，宇智波斑一瞬間就回想起了六道石碑上那些神秘而古早的文字。那關於有可能是「神之力」的記載，讓他總是難以自禁地去反復揣摩。
「有。不過，一清不需要想那麼多。」他揉了揉一清的發頂，安慰似的說道：「在忍者學校的工作很忙吧。今天怎麼這麼早回來？」
對於他低級的岔開話題的方法，宇智波一清冷哼了一聲表示不屑，然後解釋說道：「快要新年了，忍者學校也是要放假的。你連這個都不知道，一點都不關心木葉忍村的建設。」
宇智波斑：……
就在他無言的時候，一清扯過了他的手，報復似的在他手腕上咬了一下，留下了一個淺淺的牙印。她做完壞事就站起來直接躥進了房間裡，只留下遠遠傳來的無辜的聲音：「我去做飯了。」
宇智波斑看著自己手上那一道淺紅色的牙印，隨即也走入了房間之中，看著她在廚房忙碌的身影，忍住了自己想要打她的衝動。
——怎麼總和一個小孩一樣，爭強好勝不說還盡是一些幼稚的手段。
正把頭幾乎低伏到案板上努力用感知和戰鬥的反射性與食材做搏鬥的宇智波一清陡然感到身後一道詭異的視線，常年的戰爭生涯讓被暗自注視的她覺得手上的動作都難以繼續了。她忍不住把刀刃狠狠插入了案板之中，轉身叉腰，眯著眼睛打量那個抱著手臂倚靠在門框上的男人。
「——你知道殘疾人做菜有多困難嗎？」宇智波一清如是發問。她朝前走了兩步，兩手握拳活動了一下關節，就在斑以為這個女人又想和他打一架的時候，她拉住了他的領口，把他的頭扣到了自己的面前，面無表情地親了一下。
「你可以走了。」
——簡直像是打發叫花子……
族長有點哭笑不得。
「這樣子才對……」他反被動為主動，將她扯著自己領口的手握住，環繞住他的腰。他低頭去啃噬她的唇角，他的手摸到她後背流水一般的長髮，質感柔滑，他不厭其煩地一遍遍從上向下摸著她的髮絲，同時也摩搓著她的背部肌膚。那凸起的蝴蝶骨與鮮明的脊椎尾，一切都讓他愛不釋手。
這樣子日常而溫暖的時光，他想他有點捨不得放手了。
不如就一直呆在這裡吧，呆在這個小時候做過夢的地方，繼續做著沒有完結的夢。什麼明爭暗鬥，宇智波與千手爭鋒相對，什麼相反的力量合二為一得到森羅萬象，所幸都不要去管了。宇智波未來的命運也好，力量的巔峰也好，感覺似乎都沒有那麼重要了。
第32章 32.第一個新年
最近長老們都發現族長似乎心情不錯。原本一直板著陰沉的臉，模樣驕傲到欠揍，仿佛隨時能取你性命的族長有時候還會詭異地露出笑容。自從戰爭結束後，族人們還沒有見過族長這樣子的一面。
就族長自己來言，每天回家都有人等著給他吃難吃的豆皮壽司，偶爾會惡意地擺滿一餐桌的沙丁魚的日子，看起來真是不錯。因為是所謂的「戀人」，所以還能經常性收穫主動自發的親吻。在辦公時還會有人旁若無人地走過來，在諸位族人的目瞪口呆的表情裡放下今天分的盒飯然後親一下他的臉頰。
#這種公然的秀恩愛方式簡直是逼迫人報警#
不過族長覺得，自從宇智波一清提出不用喝酒也可以做這樣那樣的事情之後，她有種向接吻狂魔發展的趨勢。大概天才在各種方面都是天才所以她會比較喜歡做自己擅長的事情……？
然而族人的心情就複雜多了。
族長今年不足而立，但確實已經到了成家立業的年紀了。過去因為戰爭和族業而耽擱了婚姻，如今在同族挑選一個女子繼續族長血緣的傳承是很理所當然的事情。可是誰都沒有想到那個率先拿下族長的人竟然會是宇智波一清。
也沒有人想到宇智波一清竟然還喜歡男人（誤）。
宇智波一清給族人的印象還一直停留在戰爭年代，用兇殘狠辣來形容絕不為過。除了宇智波惠梨之外，還沒有族人近距離接觸過她。她給人的外表太過冷漠驕傲，一看就特別難以接近。理所應當地，同族的男人在挑選婚配物件時直接掠過了這個肯定鎮壓不住的人形兵器姑娘。
娶回家被她打嗎？簡直是逗人玩。
然而宇智波一清竟然把同樣冷漠驕傲的族長給拿下了。
仔細想想，兩個人從小就是一起長大的，從前在舊族地的時候就是左右鄰居。一清的父兄戰死後，族長就一直對她多有照顧。更何況，兩人都曾經有著天才的名號，在與千手的戰爭中常常並肩作戰。
族人忽然意外地覺得他們兩個還挺配的。冷漠驕傲的族長和經常鄙視人的天才女忍者，就讓他們自己每天打架去吧。……一旦接受了這樣子的設定意外還覺得挺帶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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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葉忍村的新一年到來了。
住在木葉忍村的宇智波族人一早加入了火影大人千手柱間動員的大晦日慶賀活動，門板上掛著樹枝，門口擺放著用以裝飾的門松，小一輩新出生的孩子則四處躥著討要禦年玉。家家戶戶都在門戶上垂下注連繩，曾經敵對的家族難得在新年的時候特別和諧地聚集到一起慶祝。
比起木葉忍村內的熱鬧，所居人不多的舊族地就顯得冷清多了。空曠的房屋沒有什麼裝飾，有著冬日的清冷和偶爾的鳥雀叫聲。然而這裡是宇智波一清生活了二十三年的地方，過去的新年因為戰爭的影響從來沒有好好度過，因此反而習慣了這種別樣的清冷。
因為在忍者學校當老師的工作生活影響，宇智波一清總是一大早就醒來。她從被窩裡坐起來，懶懶地打了一個哈欠，微微睜開了眼睛確定天光已經有了微亮。她揉著眼睛，一邊扯了扯自己因為睡相差而朝天沖起的炸毛，有些惱怒。
——自己這個髮型真是把宇智波一族的劣勢都遺傳盡了。明明發尾那麼柔順，為何頭頂的頭髮都是向天炸起的這太不科學了。
她整理好了自己的著裝，有點猶豫著推開了移門。庭院裡一陣冷風吹過，刮在她的臉頰上，讓她直接把門合上了。「太冷了。」她搓了搓手，還是無法狠下心出門。想想從前的自己大冬天還能在南賀川裡游泳，現在一陣冷風就能把自己關在家裡，她覺得自己真是老了。
等到她披上了厚厚的外衣，用頭髮把耳朵蓋起來走出家門後，看到了站在冷風中顯然已經等了許久的斑。她眯了眯眼睛，視野之中那個黑色的身影如此熟悉，他手上的手套如此暖和。她忍不住走上前去，用自認為最深情的眼光看著宇智波斑，然後從他手上摘走了他的手套。
宇智波斑：……
一清一邊戴上了還有著他微熱體溫的手套，一邊在心裡憂鬱：失去了絕對領域的宇智波斑還能算是宇智波斑嗎？
本來打算去探望一下懷孕的惠梨，然後再送族長大人去忍村的政務所和各位族長打個招呼的。結果在惠梨家門口，就被奔跑而來的宇智波鐮一方的小孩環繞住嚷著要禦年玉。
原本是沖著那個看上去閉著眼睛特別溫柔的漂亮大姐姐去的幾個小孩在看見她身後的男人特別陰沉的面色後，忍不住反射性地躲回了宇智波惠梨的身後。
「哦呀，這不是一清大人嘛。」宇智波鐮從惠梨身後冒出了一個頭，緊接著他看到了族長的面孔，瞬間噤聲。
宇智波一清的視線落到了惠梨身上，她的身影在一清的視線裡十分模糊，只能看到一個大概的暗暗的輪廓，可是腹部凸起的曲線十分明顯。一清忍不住說道：「肚子竟然……這麼大了，好厲害啊。」
「再過兩個月就是預產期了。」惠梨忍不住扶了扶額頭：「孕婦都是這樣子的。」
「你也要加油啊。」惠梨說：「族長大人。」
忽然被提到的宇智波斑面色不改，仿佛沒有聽到宇智波惠梨的問題，面色如常地和一清說：「我該走了。」
惠梨看著宇智波一清穿著符合氣氛的洋李色和服，披著厚厚的同色系外衣，手上卻戴著一雙風格不符的明顯大一號的黑色手套，特別想彎著眼睛笑出聲來。她忍住沒笑，身後的粉色泡泡卻沖天而起。這個少女時代的遺留病一直陪伴她到了結婚以後。
送走了忙著去和千手、羽衣、猿飛、秋道等族的族長見面的斑，一清覺得自己像瞬間進入老夫老妻模式的家庭婦女一樣，以前等待戰鬥的激情與對力量的癡迷都瞬間煙消雲散了，每天只剩下做做飯玩玩寵物（將名：你走）研究一下忍術，然後等著某位族長處理完公務回來。可能等到忍者學校開學了，日子就不會那麼無聊了。
一想到又可以讓那群大了一歲的小蘿蔔頭感受到她狂熱的戰鬥意願，她就覺得渾身熱血沸騰，是時候讓年輕人感受一下戰場之上的激情澎湃了。
結果柱間一紙調任讓被學生們喜愛的一清老師（誤）離開了她兢兢業業工作了數月的忍者學校，被趕去辦公室裡坐著一起思考如何規定忍者等級。按照柱間的意願，是劃分下忍、中忍和上忍，以此分配未來的任務。至於如何劃分，他請了各族的代表來一起思考這個問題。宇智波一清的決議很簡單：能打過她的就是上忍。
眾人：……那這個村子裡的上忍只有個位數，不足五個了，姐姐。
看著柱間一臉勤懇地坐在火影辦公室裡，用真摯的眼光望著各族代表，語氣懇切地徵求著意見，宇智波一清就覺得有點不是滋味。當初柱間還提議過讓斑成為火影，現在自己履行職責履行地如此之開心，全然忘記了當初的承諾。
討論了幾天後，柱間提出大家都從下忍做起吧。於是在戰爭年代名噪一時的幾個忍者，什麼火影大人、木遁使用者、千手族長千手柱間，什麼迅疾忍者、忍村二把手、忍者學校副校長千手扉間，什麼宇智波最強的男人、忍村的建立者之一與木葉的命名者宇智波斑，什麼人形兵器、全屬性天才、禁術愛好者、受人尊敬的忍校教師宇智波一清，都成為了木葉忍村的下忍，和宇智波鐮今年剛滿十五歲的外甥同級別。
火之國對於木葉的表現很滿意，和木葉的保護條約又一口氣加了五十年。一國一村的模式對扼制戰爭起到了很好的作用，水之國、風之國、波之國都開始效仿，許許多多或大或小的忍村都逐漸建立起來，並且推選出了自己的代表人。一時之間，「影」之稱謂成為諸人追逐的名號。
「不知道柱間什麼時候卸任哦。」宇智波一清有些憂鬱：「當火影看起來挺威風的。」
不過，她也明白，柱間卸任之後第二任的火影多半是千手扉間那個銀毛，畢竟人家是親兄弟。宇智波的族長還是血脈相傳的，田島傳給了斑，斑也多半要傳給自己未來的孩子，火影一職哪可能隨意拱手讓出。既然千手一族在這個村子裡的勢力有壓倒性的優勢，就沒有什麼宇智波說話的地方了。
還真是有點擔心宇智波一族最後的命運。
不知道是會被木葉忍村同化，放棄從前的同族通婚傳統，讓寫輪眼的血統逐漸散入村中，被忍村的力量淡化，還是對宇智波一族集體的排斥與壓制？
想來想去，真是思考不到好的出路，宇智波一清索性不再想那麼多。
第33章 33.你閉嘴炸毛
新一年的熱鬧氛圍還在村中縈繞，一場紛揚的雪就開始下。細細的雪花如同一點點的白絮，飄灑在木葉忍村的空中，給房屋抹上了一層淺淺的白。街道上有一層薄薄的積雪，被踐踏後就化為一地的雪水。宇智波一清推開了火影樓下辦公室的窗戶，頓時被幾片雪花拍在了臉上。她對著空氣呵了一口白氣，抹去了臉上的雪水，把窗子再次合上。
「這麼冷，簡直不想出門。」她忍不住皺眉抱怨道。
「一清大人，請過來簽一個字。」站在一旁手持文件的猿飛一族女忍者揉了揉太陽穴，無奈地看著到處蹦躂的她：「就差你的簽名了。」
「啊，好。」一清眯起眼睛，掃視了一下滿懷期待地望著她的火影千手柱間，提起筆在那個忍者劃分等級的意見書上寫了通過。
「從今以後我們都是下忍了。」一清拍了拍偉大火影的肩膀，幽幽地說：「千手下忍，你也不用喊我一清大人。」
站在一旁的猿飛女忍者忍不住說道：「這位是火影大人。」
一清：……
——說好的大家一起同甘共苦做下忍呢你堂堂火影竟然搞特權這實在是太過分了。
「沒什麼事情的話我先走了。」宇智波一清朝正在傻笑的千手柱間揮了揮手，向火影樓的門口走去：「我沒有帶傘，還是趁雪小趕緊回去吧。」
她搓著手推開了門，發現不遠處光禿禿的樹下站著宇智波斑。他原本闔著雙眸，頭微微後仰，似乎在靠著樹小憩。聽到火影樓開門的動靜，他張開了眼，將撐著的傘斜靠到了宇智波一清的頭頂。
一滴融化的雪水順著傘傾斜的角度直接滴進了宇智波一清的領口裡。
「你是不是故意的？」
「我是無意的。」
「你是不是想和殘疾人打架？宇智波下忍？」
「……」
兩個人表情都是一樣的高冷，散發著生人勿近的訊息，可是偏偏要很滑稽地擠在同一把傘下，讓路人忍不住側目圍觀。
走到宇智波斑的家門口時，斑突然停住了腳步，問了一個奇怪的問題。
「如果我離開了，你會怎麼做？」
細碎的雪花落在了傘面上，發出輕微的聲響。四周一片雪白，道路上的積雪因為無人打擾而整齊地鋪成連貫的線條。遠處是一片茫茫的白色，連山坡和樹林都被染上了素白的顏色。他微仰著頭，黑色的眼眸如同墨染就，面頰在冬日之中顯得有些蒼白。他似乎褪去了昔日戰爭中的與令人怖懼的威懾氣息，此刻還為那個與他一同長大的鄰家少年。
「離開？」
正想伸手推開門的宇智波一清一愣，快觸及門的纖長手指也僵在空中。愣了一會兒後，她將手收回，從袖中掏出了一把苦無，一手握拳，一手握苦無，說：「說吧，看上了哪一家的姑娘。」
宇智波斑：……
「選一個吧。」宇智波一清用手指勾住苦無轉了轉：「在我面前自殺，還是在我面前自殺。」
「有區別嗎？」宇智波斑問道。
「沒有。」宇智波一清冷笑道：「但是我給了你選擇的權利。快選一個吧。」說著，她就硬把苦無塞進了斑的手裡：「如果你捨不得動手，就讓我來。」
斑看了看自己手裡的苦無，和她一臉認真的表情，默然無聲地把苦無放回了她的手裡，說：「我沒有看上別人家的姑娘。」
他知道宇智波一清是一個說到做到的人，有時候不僅小心眼還佔有欲強大。如果他想要背叛她，肯定會被她追殺幾十年。
——這是來自一個病嬌的深沉的愛。
聽到斑的回答，一清非但沒有如他所想一臉幸福地收回苦無擁抱著他，而是用懵懂的神情說道：「那……難道……是柱間……我就知道……這麼多年你們還是衝破了禁忌的線……」
宇智波斑：……
他深刻感受到了眼前這個女人的欠揍。為了防止她再說出什麼讓人氣憤的話來，他還是選擇直接讓她不能講話。他微微低下頭，咬住了她的唇畔。雪逐漸下的大起來，被風斜著吹進傘內的細雪落在了她的肩膀上。她微微眨了眨眼，推開了他的身體，說：「討好我也是沒用的。」
「不過我心情變得很好。」她忽然微微一笑，說：「所以你得答應我幾個要求。」
「你的話沒有任何邏輯關係。」他忍不住出聲提醒，雖然他一直知道一清的思維方式很奇怪。
「閉嘴。」她說：「你只要負責答應就好了。」
「……好。」來自毫無辦法反駁只剩下當人形傘面的族長。
「你不可以死太早，也不可以死太晚。」宇智波一清豎起了一根手指，示意這是第一個要求：「和我差不多一起死就可以了。以前我曾經想過，如果你變成了一個看不見的人，我就每天照顧你把你丟出房間再撿回來。不過，我覺得現在這件事需要反一反。我老了還等著你照顧呢。」
「……」宇智波斑一時覺得她的話裡信息量有點大，需要反復咀嚼一下：「什麼叫做……丟出房間再撿回來？」
「閉嘴。」宇智波一清說，又豎起了第二根手指，說：「還有，你的命是我的，你只能死在我手上。」
「……我儘量。」斑微闔了雙眸，聲音低沉。
「閉嘴，炸毛。」她說，豎起了第三根手指：「還有，最重要的是……」
她還沒有說話，他就打斷了她的話語：「好，我會一直愛你。」
宇智波一清被突如其來的告白驚呆了，一手握著苦無，微張著嘴不知道說什麼。看起來如此內斂沉默高冷的族長竟然也會有如此外向的情感表達，實在是少見。她忽然想起來，以前斑小時候也確實是這樣子熱情而欠揍的，只是後來歲月洗練，他的話越來越少，為人也越來越驕傲沉默了而已。……大概除了柱間，那段時光裡，沒有人可以讓他多說上兩句話。
看著她驚訝的表情，他也意外覺得心情很好。他俯下頭咬住了她頸窩處的肌膚，直到她因為吃痛而發出催促聲才鬆開了微微用力的牙齒。他看著那一圈紅色痕跡，說道：「你也必須答應我。」
「說。」一清用手摸著他咬過的地方，忍不住說道：「你竟然咬人。」
「不准背叛我。」他說：「永遠。」
「好好好好——就你話多。」
「……你的話比較多。」
「你好煩啊。閉嘴，炸毛。」
「越大越不聽話。」
「……火遁·龍炎放歌之術！」
團團簇簇的雪花紛紛揚揚，肆意飛舞，屋頂都開始積有了厚厚的雪層，似乎這紛揚的雪要將大地歸為一片安靜整齊的純白，將一整年的污濁盡數洗滌掩蓋，還為原始的貞潔。
×
兩個月過後，宇智波惠梨生下了一個男孩，按照宇智波鐮的意見取名為和也。宇智波一清在孩子剛出世時就十分興奮地上門去圍觀了一下，結果發現和也並不是想像中的可愛男孩子，而是皺巴巴像一隻小孩子一樣，還在她的臉靠近時就放聲大哭驚動了所有人。
——不僅不可愛，意外地還有點討厭。
——看到她一清大人的臉就哭是個什麼意思？怎麼視力比她還差啊？
她忽然覺得以後還是生一個兒子吧，要是生一個女兒，就得配給這個傢伙，實在是太對不起自己了。
惠梨的身體恢復後，就帶著還在繈褓裡每天哭鬧的兒子和宇智波鐮去木葉街上新開的照相館合影，並且希望一清也可以一起來拍合影。看著他們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樣子，一清還覺得自己有點多餘。最終，她還是耐不住惠梨的盛情邀請，走進了鏡頭之中。
合影上，年輕的宇智波惠梨摟著自己的孩子，身旁站著傻笑的宇智波鐮，還有一臉冷傲沒有好臉色的一清大人站在另外一側。
等她拿到洗出來的合影，塞進相框裡時，忽然覺得現在的日子過得很快，也讓人開心到不可思議。沒有戰爭，也沒有惱人的死亡陰影如影隨形。就是這些櫃子上其他的照相館附贈的空相框不太好看。……雖然知道是新開業的店要大酬賓也用不著一口氣送那麼多相框吧。
她翻過了牆頭，躍入了隔壁族長家的屋子，卻意外發現那個熟悉的男人背著她嚮往已久的宇智波團扇和鐮刀，穿著整齊的族服，一副要外出遠行的模樣。他的著裝讓她嗅到了一絲不正常的氣息，因為平常去辦公他從來不會穿的這麼嚴整，宇智波團扇在戰爭結束後被束之高閣都快落灰了。
「你……要去哪裡啊。」她忍不住問道。
他正戴上自己黑色的手套，並沒有回頭。她只能看到他黑髮掩去的側面，微微露出弧度好看的鼻尖。他說：「離開一下村子。」
「離開？」
宇智波一清忽然明白了他不久前說的那個關於離開的問題，並不僅僅是離開她的身邊，更是離開這整一個村子。她眨了眨眼睛，繼續問道：「是柱間讓你去做任務麼？」
「……不是。」他說，朝著門口走去，微微回過了頭，說：「與他無關。」
悠于 2016-5-17 17:41
第34章 34.都怪柱間
看著他的背影，她忽然有種莫名其妙的直覺，那就是如果他離開了，不會再輕易回來。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只是看到他的背影就輕而易舉想到了奇怪的結局。她用手扯住了他的衣角，喊道：「我和你一起走。」
她的喊聲讓他有一瞬間的停滯，他的腳步停下了，卻並沒有作答。兩人之間陷入了無聲的沉默，唯有不懂得苦惱的風依舊穿梭縈繞。
「如果你真的離開了我，我可能會對你一心想要守護的宇智波做出我自己也不知道的事情來。」她看著他的背影，風吹拂起了她落在肩頭的黑髮。她說：「你知道我是一個怎麼樣的人。」
好聽的話她從來不會說，她也不會軟下語調懇求，那是弱者才會做的事情。她只知道什麼才是最有效的威脅方式——如果他執意要離開，她不介意以毀滅他所摯愛的一切來作為回報。
宇智波斑回過了身，走到了她的身邊。他俊朗的面孔一如往昔，墨色的眸子緊緊注視著她，其中卻有著她無法讀懂的情愫：「……這裡已經沒有值得我守護的族人了。」
她看著他，一瞬間覺得自己似乎從來沒有懂過他。她以為他和她是一種人，可是他遠比她複雜的多。她敏感地察覺到此刻的斑似乎已然有了某一種變化。
她在腦內反復思考如何打暈他或者直接烤熟了扔回去的作戰方案，確定了她知道的他的弱點，打算付諸於時間。但是她沒有料到，當她再次與他對視時，只看到一雙許久未見的猩紅色澤的眼眸，沒有基礎的勾圖案，而是複雜卻異常美麗的萬花鏡。
他的萬花筒，曾經在戰場上讓無數敵人陷入痛苦而無法掙脫的幻境，她卻從沒想過他會再次對她使用。
她的腦海中驟然一蕩，周遭的景色似乎在一瞬間遠去，只剩下那雙美麗的萬花鏡環繞在身側。猩紅的色澤如同跳躍的火花，在她的幻境之中淌下鮮紅的眼淚。她眼睜睜看著他轉過了身，漸行漸遠，黑色的背影消失在她的視線之中，而她卻不能動彈，甚至無法發出一點聲音。
宇智波斑邊走邊忍不住微合了自己的眼簾。
這裡已經沒有他曾經一心想要守護的東西了，所有的人都已經背棄了他。沒有人願意追隨他離開木葉忍村，他只能孤身離去。
而唯一願意一直追隨他的人，他卻不希望她追隨著自己。
——就這樣子吧，永遠做一個什麼都不知道卻能感覺到快樂的人。
——他還會再回去的。一定還會相見。
——一定。
×
宇智波斑在一個清晨不辭而別，離開了木葉忍村。千手扉間有點吃驚，然而柱間卻像是早已知道了這件事。柱間一連三天拋棄了自己憨傻的形象，每天都靠在視窗望著天空，一臉憂慮之色，有人來辦公他就會十分憂鬱地問上一句何為力量與夢想的最終路，火影秘書和護衛隊員都面面相覷覺得最近火影大人有些不太正常。
看來是宇智波前族長的離去給他造成了太大打擊。
扉間不知道柱間和斑之間發生了什麼，只知道宇智波斑的離去對村子的確是一件好事，至少剪除了一個可能的禍患。他從不認為宇智波和千手能夠真正的和解，就算明面上相互扶持，暗地裡也一定是彼此爭鬥不斷的。他原本以為斑的離去對柱間的打擊算是最大，當他看到遊魂一樣來工作的宇智波一清時，才知道什麼叫做打擊大。
柱間還只是憂鬱地看著天空，逮住人就問奇怪的堪比我從哪裡來我是誰要到哪裡去的哲學問題，宇智波一清直接像是靈魂出竅一樣，喊她也不會理，讓她簽一下文書就直接一個豪火球燒了，偶爾還會走路撞到門板上。雖然從前她眼睛也不好，可是從來不會犯這樣的蠢。
當憂鬱的火影大人遇到憂鬱的一清大人，兩個人就開始了關於力量和夢想的對話。
「追求夢想的道路明明就在眼前。」
「我今天想去喝酒所以要先走。」
「我堅信達成這個聯盟是正確的，我要守護這個村子。」
「那家酒店味道不錯。」
「我視所有人為我的兄弟，我一定要用盡所有保護它，無論是誰都不允許破壞。」
「……哦我去喝酒了。」
×
眼看著宇智波一清又要燒掉一疊文書，扉間忍不住握住了她正在結印的手，說道：「你打算消沉到什麼時候？」
「我一點都不消沉。」宇智波一清說：「我只是吃的有點多。」她掙脫了扉間的手，提起筆刷刷地簽了字：「你很吵。」
「……」扉間有些無語地看著她魂不守舍的樣子，說：「吃多了也不是這樣子消化的。你可以現在出去繞著木葉跑五十圈。」
「你信不信我讓你出去環繞木葉飛舞五十圈。」她重重落下一筆，說。
扉間：……
——不僅吃多了脾氣還更大了真是嚇死人。
宇智波斑的離開讓一清全方位覺得這個世界上除了喝酒和吃已經沒有什麼可以寄託的了。比如自己的所有物竟然不打招呼就擅自離開了還不說一下歸期，比如新上任的族長因為她以前打過他的長老父親就看她特別不順眼，比如惠梨忙著帶小孩，每次想要安慰她一兩句就會被孩子哭走。
真是一個無趣的世界啊。
她經常在日漸空曠荒蕪的隔壁屋子裡坐著喝酒，想到很久很久以前她還很小的時候，她站在這裡，泉奈站在那裡，兩個人扒著門縫聽老族長田島教訓斑。
「你的頭髮有點多啊，斑。」宇智波田島如是說。
一轉眼，曾經承載了無限回憶的地方已經沒有人會回來了。他們全部離開了，帶著她的回憶一起告辭。
有時候還真是不想長大啊……她一邊想一邊為自己斟酒。
她在宇智波斑離開後，才知道他口中所謂的沒有值得守護的族人到底是怎麼回事。大概是他又和柱間鬧彆扭了，就想帶著宇智波一族脫離木葉，可惜全族上下沒有人答應他的要求，於是他就自己離開了木葉村。
明明在戰爭年代，他為了他們多次赴死，更是為了保護族人失去了所有的兄弟家人，而如今他們還以他背叛與不服從。
她有一點後悔以前的自己對於族裡的政務從來不主動瞭解，他從沒有對她提起過這個奇怪的要求。如果她早一點發現……
也許就可以直接把宇智波斑打暈捆在家裡別讓他跑了。
——她的腦回路有點冷。
×
族人們發現宇智波一清的脾氣更奇怪了。
從前她頂多只是威脅別人，讓別人的頭部在空中起舞，現在已經付諸於實踐有時候會直接動手了。隱匿多年的燒發狂魔重新歸來，帶著一身新忍術追著族人要把族人掛在樹上。
#麻麻沒事不要去惹那個可怕的姑娘她會讓你感受到什麼叫昇華#
新上任的族長雖然很想打她為自己的長老父親報一下仇，但是無奈何他根本打不過宇智波一清。一清還是名義上的木葉村顧問團成員之一，劃分上中下忍的權利都握在手裡。人家一個不高興，宇智波的新族長就等著做一輩子下忍吧。
宇智波一清消沉了沒多久，就半是強迫地讓自己從這件事的陰影裡走了出來。她心裡始終還懷著一點希望，宇智波斑就是沒事做想出門遠遊一下，等他在外邊被打的媽都不認得知道世界有多大了，就想回來了。不過，如果他真的不打算回來了……
她清良辰有一百種禁術可以讓他和柱間創建的愛的結晶木葉忍村混不下去。（誤）
宇智波一清加入了轟轟烈烈的木葉結界製造工程之中，每天站在村口頤指氣使，規劃設定結界的範圍。最後最週邊的結界還是她和柱間一起完成的，據她自己吹噓有著堪比四紫炎陣的牢固程度，不過真實程度有待考究。
春去夏來，木葉忍村已經建立了一年多了。村中的生活也步入了正軌，嘗到了和平味道的宇智波在新族長的帶領下與千手一族其樂融融地和諧相處，你儂我儂就差互相通婚了。看新族長和柱間的友好程度，宇智波一清毫不懷疑要不是他們倆都是男人，倆人肯定直接生活到一起去了。
……啊忘記了柱間家裡還有偉大的水戶公主和小心眼的白髮小姑。
站在雕刻著柱間巨大頭像的顏岩上，忍不住用腳踩了踩偉大的初代火影的頭像，心情複雜。她想，要是當初柱間踐行了諾言讓斑成為火影，現在這些討厭的事情就不會發生了。啊都怪千手柱間。
坐在辦公室裡扶了扶火影帽檐的千手柱間打了一個噴嚏。
「泉奈啊，這似乎與你當初的構想背道而馳。」她想到那個失去了眼睛換來了斑的永恆光明的年輕人，就覺得有點難過。她看著顏岩下村子的景色，就心下憂鬱。也許對於惠梨，對於其他族人來說，這個聯盟與忍村確實是正確的一條道路。但是對於她來說，並非如此。
從前的她什麼也沒有，現在的她也是。沒想到兜兜轉轉十年過去了，她又變回了最初的孤身一人。
第35章 35.水戶公主
鮮豔的紅發，紮著兩個小揪揪團子，劉海被髮卡斜著夾住，額上一點藍綠色菱形印記，和服的背部一個大大的抽象的漩渦。
千手柱間的夫人，漩渦一族的水戶公主，以大力和封印術名動木葉的女忍者。
宇智波一清捧著茶，默然無表情地看著漩渦水戶在她面前笑的快要抽搐的樣子。
和室之中縈繞著一股淺淡的茶香，一旁煮好的茶壺上飄起一股渺渺煙氣。宇智波一清和漩渦水戶跪坐相對，兩個人互相直視，一時無言。和室的門被推開，一個三四歲的黑髮男孩探進來了半個身子，中氣十足地喊了一聲「母親大人」，然後就被室內凝重沉默的氣氛給驚到，乖乖地縮回去關上了門。
其實一清也不明白，為何火影夫人會特地請她來家裡喝茶。她認為，無論戰時或者戰後，千手和她的關係都不怎麼融洽。
「一清，味道如何？」水戶指了指她手中的茶杯。
「……還是酒比較好喝。」宇智波一清托著下巴沉思了一會兒，說。
水戶：……
水戶看著眼前這個一臉淡定卻渾身散發著凝重氣息的女忍者，內心似乎有一千隻柱間狂奔而過。從外表看，無論哪個角度，都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忍者。穿著很溫婉，黑髮有點炸，乖乖地佩戴著木葉護額，坐姿也很端正。
可是為什麼就是感覺和她溝通是如此困難呢！！
「喝完了。」宇智波一清仰頭喝完了應該慢慢啜飲品味的茶水，放下了空茶杯。茶杯碰到小幾時發出的一聲脆響，敲打在水戶又有一千隻柱間狂奔而過的心頭。黑髮的女忍者低了低頭說：「那我就先走了。」
水戶：……
水戶忍不住朝已經站起身的她半伸出了一隻手，試探地說道：「等、等一下，我還有事想要和一清小姐說呢。」
「忍者學校新老師的分配名單已經下去了週邊結界建造的差不多了秋初就可以完工了新一批上忍的名單已經發放了關於特別上忍的策劃雖然我簽了同意但是還是被打回了愛過明天有事馬上開學這題不會藍翔保大救我媽不後悔鴿子就是這麼大。」宇智波一清一口氣說完，又看了一眼漩渦水戶，問道：「我可以走了嗎？」
水戶：……
——那都是什麼和什麼啊！誰要和你討論這個啊！
「一清小姐已經二十四歲了。」水戶不顧心頭狂奔過的一千隻柱間，終於說道：「沒有考慮過結婚的事情嗎？」
原本以為提到二十四歲，這個以狂暴和脾氣古怪著稱的女忍者就會直接用暴力掀翻她家。然而，出乎水戶意料，宇智波一清卻安靜地陷入了沉思，許久之後，才幽幽地說：「考慮過，但是沒有人願意娶我。」
宇智波一清的凝重讓漩渦水戶毫不懷疑，再提起結婚的話題她一定會暴走然後掀翻這裡，她身後的怨氣簡直可以直接具現化成一個須佐能乎。
「一清小姐，要直面自己的本心啊。」水戶似乎話有所指，語重心長，用一副長姐的姿態諄諄教導：「認清自己的心意，是一件相當重要的事情。」
「認清自己的心意……嗎？」宇智波一清跟著念了一遍，然後才說道：「多謝了。」
她的道謝讓水戶有些摸不著頭腦，但是她覺得宇智波一清的背後靈似乎都消退了，凝重的氣息也去不復返。看起來，似乎是心情變得不錯了一點。
送走年輕的木葉顧問後，漩渦水戶為自己滿上了茶水。和室的紙門被推開，她四歲的長子探出了一個腦袋，輕輕地喊道：「母親大人。」
小腦袋後又出現了柱間真摯的臉，他喊了一聲：「水戶。」
看著一大一小兩個攀在門上的人，漩渦水戶站了起來卷起了袖子。
——無論如何先打一下柱間解解氣。
「父親又要被母親打了，可憐啊。」男孩望著混戰成一團的父母，習慣性地發出了感歎。
毆打完柱間後，水戶端坐在小幾旁，捧起了茶杯，面有滿意自信之色：「搞定了。沒有問題。她聽到我的勸慰之語，就瞬間變得很開心呢。應該是想開了吧。」
「那就好解決了。」柱間頂著有點淩亂的黑長直，單手支著下巴笑道：「扉間這小子還真是不行啊。還要讓水戶出馬。」
「啊，水戶啊……」柱間還有一個問題想問，然而漩渦水戶沒有給他好臉色。她把茶杯重重擱置下後說道：「忍者學校新老師的分配名單已經下去了週邊結界建造的差不多了秋初就可以完工了新一批上忍的名單已經發放了關於特別上忍的策劃雖然我簽了同意但是還是被打回了愛過明天有事馬上開學這題不會藍翔保大救我媽不後悔鴿子就是這麼大。還有什麼問題嗎？」
柱間：……
柱間想到自家平常嚴肅不已的二弟就覺得頭疼，今年已是二十靠後半的千手家二首領竟然毫無娶妻的意願，無論是哪個家族的姑娘，他還沒有看過就直接拒絕。扉間本人也是常年埋首政務與禁術研究，對於與女性相處沒有任何的興趣。唯一讓他不太抵觸甚至主動去詢問親事的姑娘，只有宇智波一清一個。
柱間十分瞭解扉間自律到有點古板的個性，在柱間的印象裡他肯定不會討女孩歡心，被拒絕也是非常正常的。按照扉間的個性，肯定會直接說出類似「我大哥希望你嫁給我」「這是無關於感情的政治聯姻」，會有女人答應這樣的求婚才怪。
所以這種事情就需要身為一族之長與關心弟弟的大哥他來解決。
完全不知道某個脫線火影心理的宇智波一清則是非常認真地思考了漩渦水戶的話語。她坐在自己家的走廊上，望著庭院之中夏末繁茂的樹冠，還有因為無人修剪而肆意生長的雜草，開始了久久的沉默。
她覺得自己應該是喜歡，或者說是愛著他的。她自己也分辨不清這種奇怪的感情到底是什麼。也許是少女時代的欣賞與妒忌所產生的喜歡，也許是後來一起出生入死之後所產生的愛意。無論是當初想要將他視為挑戰的對手，還是如今把他視為自己的所屬物，這都是一種超出她控制範圍的感情。
曾經她以為自己不需要這些無所謂的感情，她只想做一個擁有強大力量的、沒有感情羈絆的純粹的人。在十多年的陪伴後，最初的心願卻變得如此模糊。身在戲中，卻不由自主被戲中角色所吸引，最後乾脆沉湎其中不願蘇醒，說的大概就是她吧。
「等他回來，就告訴他吧。」宇智波一清自言自語，彎腰撿起了腳邊一片深綠色的樹葉。她的指腹撫過鋸齒狀的邊緣，無意識地摩挲著葉片的肌理。
等他終於回到她的身邊，就告訴他，她所認清的自己的心意。不僅僅是陪伴，更是一種佔有。她想要永遠和他一起活下去，像惠梨和鐮那樣，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孩子，然後去木葉照相館拍一堆照片塞滿衣櫃上的空相框。
等他回來就告訴他吧。
——唔，先打一頓再說。
×
「扉——間——啊。」千手柱間忍不住再一次出聲提醒。
一旁坐在辦公桌後忙碌的千手扉間再次從文獻與書籍中抬起了頭，暗紅色的瞳微動，語氣中有著明顯的不耐煩：「大哥，你到底有什麼事情？」
這樣子奇怪的拖著長音呼喊他的名字，欲言又止滿臉奇怪神色，把他的注意力引來又什麼都不說，反反復複三四次，扉間覺得如果柱間繼續這樣子做，他就要學習嫂子水戶毆打火影了。
「你到底在研究什麼啊。」柱間面對扉間的強行無視，有一點惱怒。他忍不住走上前兩步，翻看了扉間正在研究的文獻。他的目光掃過上面的文字，臉色卻逐漸凝重下來：「這是什麼奇怪的術？看樣子你似乎在研究什麼很不得了的東西。」
「啊，這個啊。」看到身穿火影白袍的兄長一臉認真地看著那些整理好的文獻，扉間解釋道：「只是一個通靈術罷了。我打算給他命名為『穢土轉生』。」
「這種東西——」柱間皺了一下眉，將手上的文獻合上，放回了桌面，說道：「似乎不太好。」
「是嗎？」扉間的語氣很隨意，似乎全然沒有把他的話放在心上。柱間看著扉間完全無視了他的意見繼續手上的工作，頓時陷入了消沉狀態。
扉間額頭上的十字跳了跳，他實在是見不慣柱間的消沉狀態。他拍了拍柱間的肩膀，解釋說道：「這不是我的主意。是宇智波一清的創作，我只是拿她的半成品研究了一下而已。她最近狀態不佳，不適合從事忍術的開發。」
「原來是一清的術啊！」原本進入了消沉狀態的某位元火影卻一下子抬起了頭，頭頂上的烏雲瞬間消散：「原來如此！」
扉間：……
——大哥你那蠢傻的腦袋裡又在想什麼奇怪的事情了！
第36章 36.公主與大將
「說起來，大哥你吞吞吐吐的到底想說什麼。」扉間的語氣很冷淡。
柱間一點都不在意扉間的語氣，作為一個毫無威嚴的兄長他已經習慣了被弟弟如此兇悍地對待。他清了清嗓子，說：「是關於你的婚事的。大哥我實在是擔心，所以就擅自幫你做主了。」
「大哥你——」扉間忍不住站起身來瞪了一眼柱間，說：「退掉。」
「扉間，不要這樣子說話。」柱間的臉色很嚴肅：「和女孩子的婚事怎麼可以隨便退呢！」
扉間忍不住錘了一下柱間，額上又跳起了一個十字，說：「都是你自作主張做的好事。」
「放心吧。」柱間對扉間說：「我可是以弟弟的幸福為重的。所以，那位，你絕對不會想退婚的。」
扉間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他看著柱間有著自信的神色，忍不住問道：「是誰？」
「宇智波——」柱間還沒有說完，就發現扉間已經淡定地坐回了位置繼續研究他的通靈術了。柱間看著他一臉事不關己的樣子，說：「喂，你就不好奇是哪一個宇智波嗎？」
「一清對吧。」扉間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眼光一直注視著翻動的書頁。
「對！」柱間一手握拳，擊了一下自己的另外一個手掌，說：「猜對了！看起來你也很滿意。」
「……不是。」扉間用筆劃出了一行文字，沒有抬頭，說：「她絕對不會答應的。所以不用我苦惱退婚的事情。首先，宇智波絕不會那麼大方地讓只能同族流傳的優秀寫輪眼血統流入其他家族，再其次，我和她也絕無可能。」
扉間尚記得她上一次拒絕他時的冷漠表情。他想，因為她曾經的戀人泉奈，兩個人已經走到了無法和好的地步。
「啊？」柱間摸了摸頭，說：「可是，她已經答應了啊。」
這回輪到扉間吃驚了，他猛然抬起頭，有點僵硬地握著手上的筆，看著帶著傻笑的兄長，說：「她竟然答應了？」
「是啊。」柱間有些滿意地看著他驚訝的神色，說：「不僅答應了，還托了宇智波的族長親自傳述了心意。說是自己很羞澀所以就不出來見客了，但是族長親口答應了就不會跑了。啊哈哈哈，你還要退嗎？」
扉間：……
——你確定那真的是她答應的？還是你根本就找錯了人……
根本無法想像宇智波一清羞澀的樣子。
——羞澀的樣子？
扉間手中的筆一僵，神思又開始恍惚。那傢伙大概只有在身穿白無垢的時候才會露出羞澀的表情吧？至少因為面對的是自己的夫君而不會擺出那副「你是個傻×」的表情來，每天都挑著眉毛鄙視人肯定很累。如果結婚的話就一定得讓她改一下性子，不然實在是對不起木葉顧問團的其他成員了，每天都要面對一張死人臉，心理肯定受到很大衝擊……
柱間看到扉間竟然難得的開始出神了，就傻笑著去翻了一下扉間手邊的手冊，一堆亂七八糟的術式讓有著忍者之神外號的柱間都看的眼花繚亂。雖然這些術式被扉間改過許多，柱間還是從中看出了宇智波一清的忍法的影子。
……真愛。
……他已經可以想到他們兩個以後會一起研發出多少喪病的禁術了，以前研究大規模清人頭忍法不夠，現在已經開始打起了召喚往生者靈魂的念頭了……看來只有生一個孩子才能阻止他們了。
×
宇智波一清確實什麼都不知道。
如今已經是深秋了，夏日的炎熱早已經消散，空氣逐漸冷起來。她庭院之中的樹冠逐漸凋零，每天都可以掃掉一堆黃綠色的落葉。夏日的浴衣與和服都收了起來，秋季的外套都被取出來趁著難得的陽光晾曬。天很高遠，雲團低沉，間或有飛鳥一排排掠過樹影之間。
不知不覺，宇智波斑已經離開了大半年。
一清有點牽掛，他在忍村外過的好不好。但是想到他的身手，又覺得除了柱間根本沒有人可以欺負他。不過她最害怕的還是，萬一前族長在外邊邂逅了一個柔弱如同搖曳風中的小白花一般的女子，用自己如同小說中的「奶貓一般透著信賴、如同小孩子的睡姿」和「月光一般純潔天真的笑容」俘獲了他該怎麼辦……惠梨最近推薦給她的話本之中就是這樣寫的。
如果有那個時候，就把這兩個人打包一起解決了吧，絕不留情。
作為木葉顧問團的團員之一，宇智波一清平常的生活就是辦公樓與舊族地兩點一線，偶爾去新族地看望一下惠梨一家，逗弄一下日漸清秀有了宇智波家美貌影子的宇智波和也。惠梨會半是強迫地要求她收下奇怪的話本，書頁裡的內容既不是忍法研究也不是五大國政治概況，而是可怕的愛情故事描寫。
一清大人每天都要板著一張死人臉，面無表情地把頭低到書頁上，盯著那些話本，仿佛此刻苦大仇深的她正在研究什麼已經失傳了的禁術。如果走近看到書頁上的內容，絕對會驚歎于一清大人的面不改色與沉著冷靜。
「藤田大人……這就是我的心意啊。這種話，我原本不應該在這個時候說出來的……這也不是一個淑女的所為。但、但是，我已經無法忍耐我那如同花朵一般即將綻放的情意，哪怕藤田大人會拒絕我，我也要放下我的矜持與自我，說出這滿含愛戀的話語……那就是……」
「路子公主！請不要這樣貶低自己……我是說，你在我的心目中，就如同天空中那輪皎潔的明月，永遠閃耀著獨特的光輝。還記得我寫給你的那首和歌嗎？你就是我所說的那位擁有天人身姿的輝夜姬啊……」
宇智波一清忍不住把書頁完全合上了。
她真是一點都不適合看這種東西。
——到底是什麼鬼啊 ！！
她決定把這本連同上次的一本一起還給在家帶孩子閑的特別無聊的宇智波惠梨。
×
見到宇智波惠梨的時候，他們一家的氛圍都顯得很凝重。尤其是惠梨看她的目光，複雜無比。
宇智波一清感受到她的視線，不由覺得有些渾身發毛。她取出了那兩本書，推到了她的面前，說：「這本公主與大將我實在是看不進去。恕我直言，我覺得路子公主是個傻×。」
惠梨：……
「你真是一點都沒有藝術的細胞啊。」收過了宇智波一清推過來的書，她繼續用複雜的目光盯著一清。
「怎麼了？」一清摸了摸自己的臉：「我臉上有什麼嗎？」
「不。」惠梨沉重地說：「什麼都沒有。不過，無論一清的選擇是什麼，我都會支援你。」
宇智波一清：「……？？？」
她頂著一腦門的問號無視了惠梨奇怪的話語，她早就習慣了惠梨的一驚一乍。
「你一定能夠收穫屬於自己的幸福。」惠梨握著拳認真說道。
「哦。」宇智波一清熟門熟路地走到了一旁躺在地上熟睡的宇智波和也身邊，打算用手指戳一下這個小娃娃日漸飽滿白嫩的肌膚。她一邊伸出手，一邊說：「說起來，我進門的時候你們在討論的和千手家的聯姻是怎麼回事？誰要嫁去千手家了？」
惠梨有些吃驚地看著她完全不在意的表情，問道：「你不知道？」
「我怎麼可能會知道這種事情啊。我很忙。」宇智波一清收回了戳醒了和也的手。
「……是你。」惠梨確定了她的語氣之中真的有著茫然和無所謂，有點不忍心地說出了這個答案。
「什麼？」一清還沒有轉過彎來。
「……族長說的那位要嫁去千手家的女子就是你。」惠梨扶了扶額頭：「為什麼你會不知道自己要結婚的事情啊？難道不是你和族長說的嗎？」
「……」宇智波一清微微張了張嘴，有些木然的臉僵住了。她現在的狀態，大概只有懵逼兩個字可以形容吧。
在她懵了一會兒後，她抓住了宇智波惠梨的手臂，語調低沉，認真地問道：「請告訴我，族長家在哪裡？我想他已經忘記了過去被我追著打的痛苦，是時候讓他知道什麼叫做被單方面暴打的屈辱了。」
「……出門，左轉再右轉，門上掛著杏枝的……」宇智波惠梨看著她一臉陰沉似乎隨時可以爆發讓人起舞的模樣，有點擔心地說：「你……別鬧出人命來……他再怎麼說也是新族長……」
「放心吧。」宇智波一清活動了一下手腕，出了玄關開始穿鞋：「只是退一個婚而已，我下手不會太重的。」
——不，看你的樣子和殺氣，十個族長都不夠被你殺。
宇智波一清套上了自己的鞋，離開了惠梨的家門。她一邊走一邊轉著自己的手腕，又摸出了身邊一直放著的苦無。她想起了新族長那個傢伙，就可以直接把他的腦袋扔到空中起舞一整年。他似乎是和自己作對作習慣了，已經不知道什麼叫做害怕了。
大概是時候算一下帳了。
就在她如此想著時，地面冷不防傳來一陣劇烈的搖晃，周圍的雜物乒乓墜落。她用手臂護住頭部，隨後揮散了眼前因為搖晃而被拋揚起的煙塵。她抬頭看到忍村最週邊，由於視力差她什麼都看不清。但是她可以感受到由她和柱間一起設立的結界似乎受到了什麼來自遠距離的查克拉攻擊。
事實卻是如此，那道結界此刻泛起了一陣陣濃重的深紫色，因為被攻擊而有著漣漪形狀的波紋擴散開。
悠于 2016-5-17 17:41
第37章 37.你們是朋友對吧
「什麼鬼。」她皺著眉嘟囔了一聲，朝宇智波族地外跑去。
剛才那一下搖晃驚動了許多人，此刻街上站滿了各種觀望的人，不少孩子和女人無措地抬頭看著村外，因為搖晃而墜落在地的雜物堆滿了路面。她擠過人群，朝著自己感受到的受到攻擊的地方跑去。
「一清大人，你在這裡啊！」街道的那頭有一個佩戴木葉護額的女人一手抱著資料夾，一邊朝她揮舞著手。
宇智波一清聽到她的聲音，認出她是柱間的秘書猿飛靜。她跑到了猿飛靜的身邊，正想和她詢問情況，結界又受到了一下遠距離的攻擊。雖然不知道攻擊的人是誰，但是能夠擁有這樣的力量必然不容小覷。周圍的人有些驚惶地跑動起來，又不知何處算是安全，擠擠攘攘鬧成一團。
宇智波一清被人群擠地差點朝相反方向跑去，只好伸手拽住了猿飛靜。
「一清大人，火影大人已經去那裡了。」猿飛靜喘著氣，顯然是剛跑出來的。她伸手一指不遠處的山坡上，語氣之中有著迷茫：「具體是怎麼回事，我也不清楚。」
「柱間這傢伙跑的有點快啊！」宇智波一清看到她指著的山坡，一手拎住了身材嬌小的猿飛靜的衣領，縱身一躍就跳上了房頂，沿著屋頂朝顏岩跑去。被她拎著的猿飛靜則是一臉的受寵若驚，然後在空中顛簸的表情複雜。宇智波一清力氣大，人又高，拎一個身材嬌小的人隨便移動，根本不在話下。
猿飛靜總有一種自己是市場裡剛被買走的菜的錯覺……
柱間和扉間早已在顏岩上，兩個人都是一臉凝重地看著結界外。柱間一貫帶著真摯笑容的臉，此刻也十分嚴肅。而扉間則是橫抱著手臂，面有壓抑之色。宇智波一清提著猿飛靜從顏岩下跳上來，把有點頭暈腦轉的秘書小姐放在了柱間身邊，抬起頭問道：「怎麼回事？」
她沒等到柱間的回答。風吹著柱間的黑長直，這位偉大的火影大人正一臉苦大仇深地看著不遠處的山谷。宇智波一清站起了身，接著說：「這個查克拉的感覺有點不太對勁啊。」
柱間沒有穿火影的白袍，也沒有佩戴護額，黑髮披散著，看起來是匆忙趕來的。他聽到一清的問題，像是肯定一般，點了點頭說：「是九尾。」
站在柱間身邊的扉間皺著眉說道：「九尾？那種東西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又是水之國折騰出的事情嗎？」
「不。」柱間和一清兩個人異口同聲地回答道。說完後，千手柱間和宇智波一清忍不住互相掃了一眼，又裝作沒有看一般朝相反的方向扭過頭去，不知道在掩蓋什麼。
宇智波一清用餘光瞟了一眼這兩個人。她知道強大的寫輪眼可以控制尾獸，因此已經半是確定了那個操控九尾的人應該有宇智波的血統。能夠操控九尾，至少也是萬花筒級別的眼睛。但是族中開了萬花筒寫輪眼的人，除了她，就只剩下……
「是斑。」柱間的語氣很肯定。
「什麼？」扉間把頭轉向了自己的大哥：「斑……又回來了？」
「我已經猜到會有這樣的一天。」柱間低聲說道，他的眉頭緊蹙，面色是從未有過的沉重：「我和他還是需要做一個決斷。」
一清：……
——你們有過那什麼奇怪的戀情嗎？還需要做個決斷？
「果然，會有這樣的一天。……我去找他。」柱間拍了拍扉間的肩膀，微微低下了頭，說道：「村子裡的事情，還請你照看一下。」
「喂，大哥——」扉間拉住了他的手臂，紅色的眸子微動，說：「我和你一起去。」
「我也去！」柱間的另一隻手臂被宇智波一清拉住了，她和扉間如同拔河一樣拽著柱間不鬆手。柱間努力拔了一下手臂，沒有成功，只好沉下語氣，看著他們兩個說：「你們都不准去。這是我和斑之間的事情，隨便插手像什麼樣子！難道你們希望看到，扉間幫著我打敗了斑，或者是一清幫著斑打敗了我的場景嗎？」
宇智波一清聽到柱間的這句話，逐漸鬆開了手。她知道斑對柱間一直有著執念，斑不甘心敗在柱間的手上，她也一樣，所以一直想要再一次挑戰柱間。恐怕斑離開村子，也是為了謀求更強大的力量從而打敗柱間。而另一邊的扉間則一直緊緊拽著柱間，半晌後才撇過頭鬆開了手。
柱間剛想走，就聽到宇智波一清有些飄忽的話語：「你不會殺掉他的對吧……」
柱間看著宇智波一清，她面色平靜，似乎沒有什麼感情的波動，可是此刻的她卻讓柱間一時沒有言語。
扉間則說道：「一清你……」他本想說一清有點過分，斑的個性他們幾個都知道，如果勉強柱間手下留情，可能最終在戰鬥中死去的就是柱間。可是，向來以大局為重的扉間，此刻竟說不出這句話。
「你們是朋友，對吧？」一清的語調忽然有了乞求的意味，柱間從來沒有見過她這樣的一面。
「他是我的朋友。」柱間給了她一個勉強的答覆：「我會努力挽回他。」
說完，柱間就朝尾獸查克拉發出的地方跑去，身影幾下就消失在森林之中。原地只餘下扉間和一清，還有仍然摸不清狀況的女秘書猿飛靜。
猿飛靜只覺得現在的氣氛沉悶地有點嚇人，她還沒有從剛才莫名其妙的攻擊中緩過勁來，就聽說宇智波一族的前族長斑帶著九尾回來了。火影大人似乎是找他決鬥去了，然後就留下三個人在這裡吹冷風。而眼前的這兩個人誰也不看誰，都目光凝重地沉默著凝視正前方，仿佛身後背著什麼血海深仇，一點都不像傳聞中的未婚夫妻。
這兩個人一個比一個沉默嚴肅，氣氛壓抑地可怕，猿飛靜只覺得這山頂上的空氣實在是太冷了。不遠處的森林盡頭是一處河谷，是上一次柱間與斑戰鬥時造出來的地形。此刻，那裡似乎也在發生一場異常激烈的戰鬥。不知道是什麼野獸的咆哮嘶吼聲間或傳來，隔著遙遠的距離仍舊有著讓人心悸的力量。巨大的光亮不時閃過，隨後是轟然的巨響。
不知不覺，天空中逐漸下起了雨。雨絲綿密，打濕了三個人的衣服。然而站在最前邊的兩個人卻絲毫不動，仿佛是兩樽雕像一般。天上烏雲密佈，整一片森林的天色都暗了下來，如同覆上了一整張黑色的布一般。
被雨淋濕的猿飛靜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打破了山頂上的寂靜。宇智波一清像是才發現了她似的，轉頭說：「下雨了，你先回去吧。」
猿飛靜揉著面上的雨水，說：「那扉間先生和一清大人你……」
「我再等等。」宇智波一清轉回了頭，雨水打濕了她的長髮和衣衫，黑色的長髮濕淋淋地貼著背部。
「我擔心大哥會出什麼問題。」扉間則是如此說。他望著不遠處山谷裡不時騰起的煙霧和驟然傳來的巨響，心頭的擔心愈演愈烈。按照他猜測的戰況，斑的實力可能大為增漲，不僅能夠操控九尾，還可以與柱間打平。不過，如果他貿然插手的話……
他的餘光看到了身旁沉默的宇智波一清，覺得自己還是不要插手比較好。扉間覺得，她對斑似乎有著不一樣的關注。從前他一直以為，宇智波一清的戀人是泉奈，所以才會在他殺死泉奈以後如此瘋狂地追殺他。可是現在他也有些摸不清頭腦了。
難道娶了宇智波一清還要多一個叫做宇智波斑的大舅子嗎？！
「我等不下去了。」宇智波一清說。雨水打濕了她額前的髮絲，她的面頰和脖頸上掛滿了水滴。
她朝前走了一步，卻發現扉間拉住了她的手。扉間的臉在雨幕之中看不真切，聲音卻清晰地傳到了她的耳邊：「你不要隨便亂插手。」
扉間握著她的手，咬著牙，莫名不想鬆開。他覺得森林盡頭的河川太遙遠，自己一鬆手，可能就會忽然丟掉什麼東西。
「鬆開！」宇智波一清另外一隻手掏出了苦無，朝他的面頰刺去。扉間不得不回身閃避，握住她的手只能鬆開。宇智波一清擺脫了他的阻攔後，就朝河川處跑去，雨幕很快掩蓋了她的身形。扉間握住又鬆開自己的手，覺得手掌之中空落落的。方才還有溫熱的肌膚觸感，現在只剩下冰冷的雨水敲打著他的皮膚。
河谷處，原本露出了個頭的九尾和柱間的木龍都不見了。扉間看著兩個人戰鬥的痕跡似乎已經散去，也無法再原地等待下去。
柱間是火影，也是他的大哥。他無法坐視宇智波斑傷害他的大哥。更何況，有了宇智波一清的加入，戰局可能對柱間更不利。
他在林間躍動著，他的速度快，很快追上了跑出沒多久的宇智波一清。他側過頭，看著專心在樹枝間跳動的一清的側臉，漸漸地放慢了自己的速度。
第38章 38.發便當
一清越靠近河川，越能感受到屬於斑的熟悉的查克拉。那是闊別已久，卻早已銘刻入心的感知。
「馬上能見到許久沒見的人，不覺得有些久違的激動嗎？」
她忽然的話語讓扉間有些不解。
雨水沿著葉片的邊緣滴下，腳下的枝幹一片濕滑。樹下的土地散發著被雨打濕後的獨特味道，積起水的水窪倒映著兩人一掠而過的身影。原本密麻紛雜的枝幹逐漸變得稀疏，被葉片與枝杈遮擋的視線逐漸變得開闊。不知不覺間，天上的月輪已然升起，在雲間泛著慘澹的光華。幽幽的月光映射在雨水之中，更顯清冷。
兩個人一前一後落到了水面之上，踏在水上的腳步泛起一圈波瀾。
「這是……」扉間站穩之後，看到了眼前的場景。他一直帶著的嚴肅而壓抑的面具仿佛無聲破裂了，露出一道名為驚惶的裂痕來：「大哥！」
柱間半跪在河川之中，也許是因為查克拉用盡，他甚至沒有力氣繼續保持自己站在水面。他的左手像是被熾熱的火焰燒灼過，有一道深紅色的疤痕，無力而扭曲地垂下。比起柱間半跪下的狼狽，宇智波斑則是站著的。他雖然背朝扉間與一清，可是卻筆直地站著，一手握著團扇，一手握著鐮刀。雨水沖刷著他的側臉，他的面孔上似乎有著輕微的笑意。
「站著的是我，和那時相反啊。」斑微微轉過了身子，居高臨下地俯視著跪在水中的狼狽的柱間。
慘澹的月芒灑落在水面，被不斷滴落的水珠打碎成一幅不完整的畫。
一清站在離他們不遠處的地方，從方才起就因為不安而難以平靜的心情此刻終於稍微安靜了點。接下來就該輪到她和扉間上場，把這兩個因為鬥毆而毫無力氣繼續再戰的男人直接打昏帶回去就可以了。
——都是這麼大的人了還喜歡用小孩子放學後約架決鬥的方式來解決問題，斑和柱間原來都是一樣的天真幼稚啊。
「斑……」她微啟了唇，才發出兩個音節，最後的一個聲調卻被她自己吞入喉中，黑色的眼瞳驟然擴大。
就在一清、扉間都以為這場戰鬥就要以平手告終時，柱間忽然出現在了斑的身後。他手中的刀刃沒有猶豫地貫穿了斑的胸口，鮮血從斑的衣襟上擴散開。斑像是無法相信自己的所見，有些艱難地轉動著眼珠，看到了半跪于水中的那個柱間——
那只是一個木遁分|身而已。
染著血的刀刃上不斷滴落鮮紅的血珠，和雨水混合在一起，一起墜入了有些渾濁的河水之中。慘澹的月光被暗色的雲掩去，最後一絲清冷的光輝也再尋不著。冷風吹起林中搖搖欲墜的脆弱葉片，夾裹著冰冷的雨水吹過河川。
柱間緩緩鬆開了手，失去了倚靠的斑往前踉蹌著走了兩步，便朝水中跌去。雨水落在柱間的面龐上，將他的黑髮全部沾濕粘在臉際。他的表情很麻木，像是已經見慣了死亡的人無所謂手下的又一條性命，這和以往的柱間決然不同。
斑臥在水中，微弱地動了動右手，似乎是想要朝著另外一個方向伸出手去。他側過頭，視線沿著水面望向站在雨水盡頭的那個熟悉而纖細的身影，最終卻因為力盡而只能攤開手掌，最後緩緩地、無言地合上了眼睛。
「一清啊……」
他微微的、低沉的話語，被雨水敲打著水面的聲音掩蓋。這最後的話語，沒有人確信隔著遙遠距離的她是否能夠聽到。他微微朝著那個方向伸出的手，也無力地變為原樣。
柱間看著斑沒有了生息軀體，抬頭望瞭望天空。夜空之中的月輪已經盡數被雲層掩蓋，再沒有了光華。他覺得視線有些迷蒙，捂著自己不能動彈的手臂往前走了一步，便猝不及防地朝著水中跌去。
「大哥！」扉間掠到了柱間的身邊，扶住了他即將跌入水中的身體。他的手一觸碰到柱間的手臂，就知道他此時的狀況非常不妙。和宇智波斑鏖戰一整天的後果就是查克拉近乎用盡，還損傷了手臂，十分虛弱。
扉間一手扶著柱間，餘光看到了宇智波斑躺臥在水中的軀體，他忽然認識到此刻的場景對一清的衝擊更大於他。他抬起頭，強壓下心中怪異地關切感，望著站在對面的宇智波一清。
她看起來似乎很冷靜，還能保持自己走在水上的步伐不疾不徐，就如她平常走路的姿態一樣。雨幕將她的神態掩去，扉間看不見她細微的表情，卻能看到她冷靜而有條理的動作。宇智波一清朝斑的身體走去，在他的面前蹲下，然後用手指壓在了他的頸部，確定他確實已經沒有呼吸了。
她的眸光一冷，壓著冰冷皮膚的手微微地有些顫動。落下的雨水有些大，讓她不得不合上眼睛以躲避雨水不小心淌入眼眶的不適感。她的手指撫過斑的面龐，就如她曾經做過無數次的那樣。她的手指從他的下巴掠向了衣服，緊緊揪住他早已被雨水打濕的領口，然後鬆開。
「你失言了。」
她的語氣很冷，像是雨滴墜入衣領的感覺，又像是冬日的毫無溫度的風刮擦著臉頰，連同血液裡的熱度都試圖一起凍結。
這張她熟悉的臉，此刻再也沒有了表情。十多年的相伴，在今日因死亡而告終。他的漂亮黑色的眼睛，他從不會說著漂亮話去安慰別人的唇，他的白皙卻有著溫度的面頰，他的寬大的有著繭的手，從此都與她告別。
這一幕謝幕來的太突然，以至於她沒有時間去祭奠那段自己萌芽過遲的愛戀，心中如同被削去了一塊，再沒有任何思考。偏偏在腦海一片空白的時候，她還能準確地回憶起當初他用那雙手揉著她的發頂時，面上帶著的故作高傲的、不屬於少年人的神色。
他的確是失言了，答應她的請求一個都沒有做到，甚至都沒有給予最後的仁慈讓她說出那一句不願輕易出口的「我愛你」，他真是一個殘酷的人啊。
她將自己的手收了回來，眼睫微微翕動。一直警惕而安靜地關注著她的扉間悄悄將手放下了自己的苦無，咬著牙說道：「一清，大哥他……只是迫不得已。」
「我知道。」她睜開了眼睛，朝著天空微微抬起了頭，表情很漠然，像是驟然被人抽去了靈魂。
「……」扉間看著她冷漠而安靜的樣子，心中卻反而有著一絲不安。他握住了自己的苦無，無聲地擋在了柱間的身前，做出了防衛的姿態。雨水將他的銀色髮絲粘在了額際，因為雨水而微合的眼簾半遮去他暗紅色的瞳孔。
「扉間，我有話和你說。」她站起身，離開了宇智波斑的軀體，朝他們兩人走來，表情是一貫的驕傲而冷漠，與尋常的她似乎沒有不同。
「……你說吧。」扉間又朝前走了一步，徹底站在了因為虛弱而半跪在地上喘氣休息的柱間身前，他憑藉身高俯視著一清的面容，看到她原本冷漠的表情似乎在一瞬間崩潰，露出一絲茫然與無措來。
「你……」他不知道此刻應該說些什麼，卻無端想要伸手去撫摸她的臉龐。
他從未見過這樣子的她。
「我想說，關於我們的婚事。」她在他面前安靜地低下了頭，垂下的黑髮掩去了她的表情，扉間可以聽到她有些顫抖的聲音。
原來是婚事。
扉間想，在斑死後，她一定會回絕這門婚事。無論如何，柱間和他都殺死了斑和泉奈，這對於她來說有點過於殘酷。
他朝著她伸出手，想要去撫摸她冰冷而蒼白的面頰，喉間微動，原本想要出口的話語卻在她抬頭時刹然止住。
「——再給我一次機會吧。」
深藏於心中的話語卻再沒有了出口的機會。
她的眸中，猩紅色的三枚勾玉徐徐轉動，如同暗夜之中驟然躍起的血色，妖豔卻危險。蒼白的面頰，墨色之中的猩紅，墜落的雨水擦過的肌膚，黑色的濕漉漉的長髮，僵硬在臉上的脆弱的表情，嘴角卻詭異的有著微笑。
扉間朝她的面頰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之中，他已然不能動彈，就算喉中再吞吐數遍，也無法說出那一句早就想要出口因而在深夜演練了無數遍的話語。
——三勾玉的寫輪眼，因為憎恨而強大的瞳力，屬於宇智波的力量。
她原本蹙著的眉頭漸平，詭異的笑意也消失不見，她又變回了那個冷漠的她。她抬著頭，用三勾玉的寫輪眼看著因為幻術束縛而不能動彈的扉間，語氣之中有著奇異的調笑之意：「看扉間先生的表情，是在可憐我嗎？」
「我可不需要你的憐憫啊。」她說：「我從來都只有我自己罷了。」
一片葉片被冷風吹拂，朝她的面孔飄揚而來。她握住那枚葉片，放在手心，翻轉一面後，隨即將它捏碎。
第39章 39.你錯了
扉間無法收回自己僵在半空中的手，只能看著她奇怪地自言自語著。直到他被她強大的幻術束縛住，他才明白方才她展露的從未有過的脆弱與忽然提起的婚事，都是為了讓他放下警戒，從而陷入幻術的控制。
正如她所言，她很強，所以從不奢望別人的憐憫。若她露出脆弱表現，必然是想要引人上鉤從而敗於她手。
「婚事沒有什麼好說的。看著這傢伙你就知道了。」她將手中捏為齏粉的葉片鬆開，指了指躺在一邊的宇智波斑的屍身，然後轉身朝柱間走去：「不過，千手柱間，我也想和你說一些事情。」
柱間因為與斑鏖戰而陷入了虛弱狀態，此刻的他左手不能動彈，只能勉強維持自己立於水面。他看著那個朝著自己緩緩走來的女忍者，看到她額頭上佩戴的木葉護額，神思有一瞬間的恍惚。
曾經，他們幾個一起建立了木葉忍村，可是如今卻要在這個終結戰爭的地方互相廝殺直到迎來另外一個終結。他們在這裡開始了一場夢，如今似乎又要在這裡結束這一場夢。
——不，他的夢還沒有結束。
宇智波一清站在水面上，與他隔了不遠的距離，腳邊泛起了一圈圈的漣漪。她問道：「柱間，他不是你的朋友嗎？為什麼……你還是殺了他？」她的語氣之中有著不解，像是稚嫩的孩童一般帶著天真的茫然。
柱間站了起來，鬆開了自己無力的左手，拾起了身邊的刀，緊抿著唇。許久，他才回答道：「因為我要守護村子。」
一清顯然對這個等待許久才換來的答案感到不滿，她朝柱間攤開了雙手，說道：「為了保護村子，所以你殺了你的兄弟？你這是本末倒置。」
深色的雲塊逐漸散開，清冷的光輝重新落於水面之上。
「守護人們，守護那些孩子……這才是我所堅守的。」柱間將刀豎在了自己的面前，看著又走近了一步愈發靠近了的宇智波一清，擺出了防禦的姿態，他看著她漠然的表情，似乎想要做最後的掙扎：「我也是在守護你的族人……朋友，你的未來的孩子。」
聽到柱間最後的話語，她停下了逼近的腳步，似乎陷入了恍惚之中。許久，她才說道：「柱間，你說錯了。」
她的話語讓柱間心中一愣，面上卻沒有什麼改變。他曾經和宇智波一清交手過，知道她的強大，此刻更是不能隨便鬆懈。如果他在此刻倒下，那麼之前與斑的廝殺，甚至為了守護和平而殺死斑的舉動將變得毫無意義。
「我只是想守護人們。不是嗎？你的族人，你的朋友……那些宇智波的孩子們，也在忍村之中。」他想勸說這個曾經一起建立了村子的人重新作出抉擇，而不是繼續履行斑的願望。
「所以，我說你錯了。」一清搖了搖頭，像是感歎柱間一如既往的天真：「我不需要那些東西。宇智波一族也好，木葉忍村也罷，我都不需要。毀滅村子，或者是守護村子，都和我沒有關係。」
她繼續自己的步伐，一邊走一邊慢慢地說道：「他就是我的一切。」
——是，他就是她的一切。
柱間握住刀的手不禁一僵，看著她逐漸走近的身影，他的震動難以言喻。原來是他一直以來都想錯了。她深愛的並非那個在過去的戰爭中已經死去的泉奈，而是……
宇智波一清朝他走去，三枚紅色的勾玉擴散變化，化為如同花朵綻放一般的圖案，美麗旖旎，卻有著無限的危險。寫輪眼進化的最終形態，美麗的萬花鏡，無上的瞳術力量，代表著她曾經自以為無懈可擊的強大。自從戰爭結束後，她有多久沒有再用過這雙眼睛了呢？她也記不清楚了，應該是很久吧，久到她自己都以為，她的熾骨與熱血已經被和平磨去。
藍色的查克拉從她的身上湧出，逐漸構築成了巨人的身體。骨架上覆蓋起血肉與肌膚，盔甲逐漸包圍了巨人的身軀。她站在藍色須佐的包圍之中，感受到眼眶處傳來的灼熱與撕裂交織的痛楚。
這應該是她最後一次使用這雙眼睛了吧。
帶來力量與希望，卻同時收割光明與生命的眼睛。
恐怕在這一次戰鬥後，她就將永久的失去光明。沒有新的萬花筒，也不願意奪走屬於斑的、永恆的眼睛，只有黑暗會成為她的最終歸宿。
她看著不遠處似乎已是強弩之末的柱間，說道：「柱間，你奪走了我的一切。」
柱間讓她的生命變得毫無意義。連等待說出那句暗戀話語的時光也不需要了。一切故事在開始之前就已經猝不及防地突然結束。
「木葉忍村的創建者，第一位火影大人，忍者之神，你此刻看起來是如此的狼狽。」她抱著雙手站在須佐之中，藍色的巨人揮舞起了耀眼的刀刃，劍氣似乎破開雲層一般，讓月光毫無障礙地灑落在水面上。她繼續說道：「我現在的輕輕一擊，就足夠你去地獄和斑敘舊了。所以，作為我的報復，你就安心地去死吧。」
安心地去見你的朋友和敵人吧。
「……」
千手柱間看著她操控著須佐毫不猶豫地朝他揮舞起的刀刃，喘著氣單手結了印，巨大的木條從地下冒出，替他擋去了這一下來勢洶洶的攻擊。
宇智波一清有些詫異，她看著那些忽然冒出來的巨大藤蔓，問道：「難道你此刻還有力氣抵抗嗎？」
超出她的意料，與斑鏖戰了一整天後的柱間竟然還有查克拉使用木遁，並且與她纏鬥不分上下。哪怕已經損傷了一條手臂只能單手結印，他依舊可以召喚出木龍與木人，只不過看起來力不從心罷了。
看起來，斑輸在他的手上的確很正常。
她看著柱間仍舊不願放棄的模樣，內心有著重重的疑惑。他分明已是強弩之末，無法再支撐下去，為什麼還要苦苦戰鬥？
柱間此時僅憑著最後的力量與她作戰，靠著自己的意志去抵抗她強悍如昔的攻勢。他不想在這裡倒下，不想在守護村子的道路上被曾經的夥伴們殺死。他站在木人的頭頂，看著那個站在完全體須佐包圍之中的女忍者。
她忽然主動從須佐的保護之中躍出，掠到了柱間的身前。柱間看著她拋去保護似乎要做出最後一擊的模樣，手中的印法快速變化，驟然出現的藤蔓朝空中的那個身影湧動而去。在綠色的縫隙之中，他看見了她的眼睛，紅色的鮮豔的花朵，還有暗紅色的淚痕。
「豐斟渟尊。」
他與宇智波一清交戰過多次，他知道那雙眼的能力。那名為豐斟渟尊的眼睛可以反彈一切物理性的攻擊。他還未回憶起過去她在戰場上的模樣，便被自己的藤條擊中了腹部，直接摔向了河面，落在一塊巨大的河岸岩石之上，因為這一場突發的變故，他似乎終於喪失了繼續站起來戰鬥的力氣。
柱間有些模糊的視線中出現了宇智波一清的身影，她回到了藍色的須佐包圍之中，朝他一步步走來，如同死神走向一個註定要死亡的、垂垂暮年的老人。他有些無力地鬆開了自己的手，他的刀落在了一旁的河岸上。
他實在是沒有力氣繼續戰鬥了。
就這樣子停下吧，放棄吧，和自己過去的夥伴的戰鬥，在這個他不停地做過夢的地方。也許最後的希望，是她能夠看在那一紙婚約的份上，和扉間不至於兩相廝殺，繼續那無意義的死亡。
就在柱間如此想著時，忽然間，她的身體像是出了什麼變故，構成須佐能乎的藍色查克拉驟然散去，盔甲隨風消散，她褪去了須佐的掩護，猩紅色的萬花筒也逐漸消散，變為了普通的黑色眼睛。
她微微搖了一下身體，深處手觸摸著自己的眼睛。此刻她的視線已是全然一片的黑暗，徹底的沒有了光線的進入。什麼都沒有，什麼都看不見，如同夜色，也如同她此刻的空蕩的腦海。
「看起來似乎有一些小問題。」她像是抱怨一般嘟嚷著，將一直按著眼皮的手鬆開，睜開了其實已然看不見東西的眼睛，憑著查克拉的感覺朝著柱間所在的位置走去，說道：「不過，並不礙事。」
她拔出了自己隨身佩戴的忍刀，走到了柱間的面前，似乎是在欣賞他此刻狼狽的模樣，其實她什麼也看不見。柱間卻無法知道她的秘密，只是無力地躺臥在原地，等待她最終的懲罰的刀刃。
「你確實很強。」宇智波一清朝他揚起了刀刃，鋒銳的、曾經沾染過無數千手族人的鮮血的刀刃，映射著慘澹的月色：「現在，你勉強算作輸給我了。雖然有點無賴。如果有人來救你，也許你還能再撐上許久……不過，沒有人會來救你了。永別了。」
大雨似乎要將一切血跡與痛苦沖刷而去，在這無數人做過夢與夢醒的地方驟然傾盆而下。就算是想要灑落光輝的月輪，也被迫再次回到了雲的掩蔽之中。
她的刀刃向柱間的胸口刺去。
她的動作決然不帶猶豫，像是斬斷了一切。
柱間看著她沒有表情的、比這雨水還要冷漠的面龐，像是放鬆了一般，合上了自己的眼睛。
可是他卻沒有等到預料之中的痛苦，也沒有刀刃刺入心房的感觸。他閉著眼等待了許久，都沒有等到那理應到來的死亡，只有自己渾身無數的疼痛，提醒著他還活在這個複雜而令人欣喜的世界上。
悠于 2016-5-17 17:43
第40章 40.你愛我嗎
柱間睜開了眼睛，卻看到原本高揚著刀刃的女人面無表情地站在他的面前，胸口有著一片不斷擴大的染血的痕跡，手中仍舊舉著那把刀。她的腳邊，跌落著一把刻著黑色印記的苦無，被水面半掩著，因為被水波沖刷而輕輕地搖晃著。
柱間的身邊站著扉間，他手裡提著的劍上有著不知道是誰的血跡，血珠沿著劍刃的弧度滴落在水面之中。
「扉間……」柱間輕輕喊了一聲，隨即便感到喉頭瘋狂湧上的鹹腥味道，讓他止不住地撕心裂肺地咳嗽起來，以嗆出那些堵窒了甬道的液體。每一次肺部的聳動都帶起劇烈的全身的疼痛，讓他無力地在咳完以後癱倒在岩石上，再沒有繼續動作的力氣。
扉間鬆開了手裡的劍，劍落在了河水之中，沉入了水底，輕輕碰撞在鵝卵石上，就好像他過去深夜之中驟然破碎的如同泡沫一般的夢境，無聲地沉入水中，因為觸碰到河床而沒有繼續的機會。他走到了宇智波一清的面前，看著這個女人。
她的黑色的眼睛好像是墨玉做的，以前他第一次認識她時就有著星辰一樣耀眼的光彩。她的眼睛和她一樣，總是普通人群之中最出眾的那一個。現在這雙美麗的眼睛空茫而沒有焦距，唯有如同眼淚一般的兩道乾涸的血的痕跡，垂掛在眼眶之下。他甚至都不清楚她是哭泣，還是純粹因為開啟了萬花筒而流下了這兩道血痕。
他的目光從她沒有表情的面龐上下移，看到了她胸口那一道不斷擴大的污濁的痕跡。血的腥鹹鐵銹味道溢滿了鼻端，刺激著他稍微有一些麻木的神經。等到扉間終於看到了她腳邊那落在鵝卵石堆中被水波沖刷著的苦無上，他才驟然爆發出自己一直潛藏著的呼喊。
「你——你為什麼不躲開？」
她為什麼不躲開？她明明可以的。沒有任何掩蓋的、粗糙的一擊，這樣子的飛雷神斬她過去輕而易舉地躲避了不知道多少次，為什麼這一次她卻沒有躲開？
她像是才知道這個用是空間忍法貫穿了她的心臟的人是誰一般，有些恍惚地開了口，說：「……扉間啊。」
她微動的唇在扉間的眼裡只剩下了黑白的畫面，她的聲音如同魔咒，讓他的心中忽然湧動著前所未有的後悔。他想找一個理由，保護大哥、保護村子甚至保護和平，都沒有辦法壓下這莫名其妙的自我厭惡。
——扉間啊。
她的聲音一次次激蕩在腦海之中，他再也無法克制住自己的手，朝著她的臉龐伸去。他終於用顫抖的手指穿過冰冷的雨幕與空氣，觸到她的臉頰。沒有溫度的、冰冷的，和他夢中的柔軟與溫暖全然不同。
他看著她嘴角邊不斷湧出的止不住的鮮血，視線像是穿越了她的軀體，看到了遙遠的過去。
她站在清晨時分的南賀川邊，在一片飄渺的霧氣裡，她的唇像冬日裡的一點紅梅。她烏黑的髮絲劃過他的視線，他看著她纖細的身影消失在晨霧裡。
她坐在木葉忍村新建立的屋頂上，一邊吃著盒飯一邊看著其他人忙碌。他氣衝衝地朝她揮舞著木頭，她就象徵性地揮了揮手裡的小叉子，說：「扉間先生啊。」
她用苦無敲打學生的腦袋，一手舉著書本用鄙視的語氣和學生說話，然後轉向了靠著牆壁額頭上跳著十字的他，說：「扉間老師啊。」
她站在辦公室裡隨手用豪火球燒掉一疊文件，在他憤怒地走過去前無辜地說：「扉間啊。」
她的唇角有著鮮血，她冰冷的表情毫無溫度，她的眼眶下有著血色，她輕輕地說：「扉間啊。」
而此刻，那個人忽然用右手握住了他撫著她臉龐的手，按在自己冰冷沒有溫度的面頰上，她的手和臉上的肌膚一樣沒有溫度，讓他的手腕處感受到一陣止不住的冷意。她按著他的手，歪著頭，露出了一個微微的笑，張開了唇，問道：「你愛我麼？」
輕輕的一句話似乎耗費了她所有的力氣。她鬆開了他的手，朝地上倒去。她想最後看一眼不遠處那個她曾經等了許久的人，卻驟然想起她已經什麼都看不見了。
真是遺憾啊。
真是不圓滿而疲憊的一生啊。
如果還能遇見，她不想做一個所謂的天才，也不想遇到一個天才的、背負著一族命運的他。
她只想遇到一個普通的他，能一起有一張屬於自己的合照，放在衣櫃上的相框之中，永遠地，安靜地看著他們。
可惜，怕是不能實現了。
她倒在了扉間的腳邊，被雨水沖刷的河川只剩下扉間一個人還站著。他沉默無言地看著一清從他面前倒下，他的手依舊維持著觸摸她臉頰的動作。
此時扉間才明白——
她是故意的。
他來遲了，在強制解開強大的幻術後，他只是想借飛雷神斬逼迫她離開柱間的身邊，可是他沒有料到她非但沒有躲開飛雷神斬，甚至是故意地往飛雷神斬的方向上靠近。
她自己將心臟送上了她的刀刃。
原來一個人的離去，可以讓她忽然喪失所有的繼續前行的勇氣。
「真是該死啊。」他忍不住說。
哪怕就是在即將要死去的時候，她仍舊不想放過他們兩個。她要他一輩子活在愧疚與悔痛之中，她要抓著他的手拷問他的心意，逼迫他承認他曾經愛過她又親手殺死了她這件事情。
從前是他想錯了，他以為宇智波一清足夠堅韌強大，不僅不像是宇智波的族人，甚至連普通女人的敏感都沒有。其實她比其他人更在乎感情，只不過用粗糙堅硬的外表將自己偽裝起來罷了。當所有的假像都被剝離，她的愛意比別人更瘋狂。那是關於毀滅與復仇的、想要別人深刻將她融入骨血之中的愛意。
她姓宇智波。
漫天的雨水落入了河川之中，將所有的血跡沖刷而去。可以想見，經過這一夜的暴雨，明日的河岸將會被掩蓋。
×
「暴、暴病？」
宇智波惠梨忍不住將手拍在了桌子上，有些憤怒地盯著坐在辦公桌後處理著文書的族長，努力讓自己的語氣更兇狠一點：「什麼叫做暴病而亡？！」
宇智波一族上任不久的族長將一疊文書合好，抬頭看著這個年輕的婦人，語氣有些漫不經心：「正如字面意思。」
「不可能。」宇智波惠梨一口否決，她的視線緊緊跟隨著族長的面孔，似乎想要通過他臉上表情的一點變化來推測他話語的真實程度：「屍體呢？總不會沒有屍體吧？我想要看一眼。」
「惠梨，不要胡鬧了。」族長輕輕點了點她的手背，示意她將自己逾越的手從他的文書上撤下，語氣也逐漸開始認真起來。他說道：「沒有屍體。畢竟……她是千手家的人了。」
宇智波惠梨像是突然被他的話語噎住了一般，握住了自己的拳頭：「她明明還沒有……」
惠梨不明白，不過是過了幾天而已，那個以強悍著稱的一清怎麼就會突然暴病而亡？！而且，這群她曾經守護了無數次的族人，竟然還能態度如此冷漠地說出她已經不是宇智波族人這樣子的話語。
「我勸你最好還是不要問了。我記得，你還有一個……一歲不到的孩子？」族長一手支著下巴，似乎是在回憶惠梨家的孩子，說道：「是叫和也吧？」
「你這混蛋！」惠梨意識到這傢伙在用自己的孩子威脅她，有些惱怒。
「這可真是為了你好。」族長說，語氣之中有著惋惜：「也是為了那位好。現在，她依舊會是火影大人的弟媳，忍村的建立者，背負著榮耀入葬千手家的墳墓……如果你再問的話，也許就成了什麼逆賊、想要殺死火影大人然後攻擊村子的邪惡人物了喲。」
他眯了眯眼睛，最後一句話的語調十分低沉：「我可不是……說笑的。」
說完，族長就收拾起了自己的文書，離開了辦公室，室內只剩下宇智波惠梨倚靠在桌旁久久不願離開的身影。
許久，她走出了宇智波的族地，看到不遠處火影顏岩上一代火影千手柱間的頭像，耳中聽到別人的竊竊私語，關於宇智波的那位前族長帶著九尾來襲，重傷火影的流言蜚語時刻在耳邊縈繞。她不知道昨天那一場大雨到底澆去了什麼，只知道她身邊又離去了一個重要的人。
她很想去找火影大人問清楚，可是那一位據說現在虛弱地無法見人，都是由弟弟千手扉間暫時處理政務。也是因此，村子中都在流傳柱間以後有意讓扉間繼任火影之位。
她叩開了暫代火影的辦公室，那個坐在辦公桌後的銀髮青年朝她微微抬起了頭，嚴肅而俊美的臉上沒有前一任火影慣常的真摯笑意。他的視線落在了惠梨的族服上，看到她的黑髮與黑眸，就已經確定了她宇智波族人的身份，目光不由便恍惚了幾分。
「扉間大人。」她沒有和這個銀髮的男人有過接觸，此刻不禁被他的威壓所壓制。儘管如此，她還是勉強自己開口和他說話：「我想問一清……」
「已經下葬了。」他說：「你要去看看她嗎？」
「啊？」惠梨一驚，沒想到入葬的速度這麼快，連讓她查看一下屍體的機會都沒有。她無法反抗來自千手一族的抉擇，只能跟著這位看起來像是好心提供幫助的代火影前往了千手一族的墓地。
她第一次來到森之千手的墓地，卻覺得這一片場景似曾相識。過去的戰爭年代，宇智波的墓地也是如同這般有著森林一樣的林立的墓碑，她無數次在夕陽西下時看到木棺被放入挖好的坑洞之中，隨後用泥土掩蓋了一切。她曾經抓著一清的手臂哭著喊著絕對不原諒千手一族，又大哭著看著泉奈也葬入了墓中，從頭到尾，她都只能哭而已。
這就是弱小的她。
走到如今，宇智波一清也已經安靜地睡在了地下。她不會哭了。
她走到了宇智波一清的墓前，赫然看到她的墓碑上深深的刻痕——
姓氏，千手。
木葉四十五年與她（斑線）
第41章 41.她是誰
「扉間啊。」
「你愛我嗎？」
心口的疼痛擴散至全身，無盡的黑暗籠罩了她的視野，雨水的冰冷觸覺擊打著她早已麻木的神經。
——帶著後悔反省一輩子去吧，你這個蠢貨。
然後便是無涯的黑暗，像是一個無論如何也無法醒來的夢境。她踩著黑色的虛空前行，觸摸不到任何有實質的東西。
「我會永遠愛你。」
熟悉的話語回蕩在耳畔，讓她咬著牙拔出了自己的忍刀，朝虛空中擲去，一邊有些惱怒地說道：「失言的傢伙不要出現在我面前。煩人。」
她的刀落空了，什麼都沒有刺中，繼而消失在一片虛無之中。
她摸了摸自己插在腰邊的刀鞘，原本應該已經投擲出去的刀卻依舊在刀鞘之中。
「幻術嗎……」她重新抽出了自己的刀，有些警惕地盯著四周，說道：「還是一個……夢？」
她嘗試著努力去睜開眼睛，結果還真的成功睜開了眼睛。
——你妹這還真是一個夢啊？！？！
入目的是低矮的白色天花板，有些破舊的木梁上有著宇智波團扇的圖示。屋外的光亮灑落到房間之內，讓她的視線裡都是清透的光。
看起來，她沒有死。
她記得她確實讓扉間的刀通過飛雷神刺穿了自己的心臟，那一擊她沒有做任何防禦，基本是必死無疑。可是現在她不僅還活著，並且沒有任何的疼痛與不適。
——等等，光？
她仰躺著眨了眨眼睛，再次確定自己可以毫無阻礙和損傷的看到被光照亮的天花板。她記得她在最後一次對柱間使用豐斟渟尊後，眼睛就徹底失明了。
「總覺得有哪裡不太對勁。」她伸出了手，在眼前攤開。白嫩細長的手指，微微有著繭的指腹顯示出這是一個忍者的手。黑色的短袖，確實是宇智波夏日的族服，不過這個手掌看起來有一點小。
宇智波一清用手掀開了被子，站了起來。她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身體——腿不是很長，腳也有點小。
難道她因為某種原因身體縮水了嗎？
她環顧了一下房間，發現這並不是她想像中的自己的和室。房間中放了一張床鋪，裝飾風格和她家差許多。她赤著腳走到了書桌前，發現書桌上擺放著許多相框，看相框上的標記，應該是那家木葉照相館的。玻璃後放著的照片有的已經泛黃，有的看起來年代卻不久遠。這些照片涵蓋了一個人的嬰兒、幼兒和長大的歲月，可是這個有資格讓房間主人擺放上長大歷程的人，卻讓宇智波一清有些愕然。
她一手拿起相框，湊到了眼前。做夢都想要的黑色柔順飄逸長髮，還有相當可愛的服帖的平劉海。噢，這一張照片用蝴蝶結紮起來了！相當好看呢！
不對重點錯了。這個有著瓜子臉蛋、清甜模樣，帶著一臉蛋稚氣卻硬要裝成熟的黑髮女孩是誰？為什麼會出現在她的臥室相框裡？
她放下了相框，朝窗邊走去，推開窗戶，驟然湧入的新鮮空氣帶著光線一起將她擁了個滿懷。她有些不適應如此明媚而強烈的光照，稍微眯了會兒眼，才有些享受地打算用這雙可以看清世界的眼睛去看一下景色。
可是誰能告訴她她正對面的那個火影顏岩是怎麼回事？
不遠處山坡的最高處，雕刻著火影頭像的顏岩上有著柱間嚴肅的西瓜頭形象，可是他旁邊怎麼還雕了一個嚴肅臉的炸毛呢。那個嚴肅臉的炸毛怎麼看都是千手扉間那個討厭的傢伙啊。
千手扉間雕上去就算了，她一直知道柱間會把火影傳給扉間。也許是她一覺睡了半年，醒來的時候，柱間已經過世了也說不準。可是扉間的頭像旁邊為什麼還會有一個！奇形怪狀的人頭！
是不是眼花了把扉間的頭像看成兩個了……？
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睜開，顏岩上依舊有著三個火影的雕刻。憨厚直爽黑長直柱間，嚴肅臉銀色炸毛扉間，還有一個不知名的大叔。
「不會吧……」她一拍自己的臉蛋，自言自語道：「這一覺把柱間扉間都睡死了直接輪到三代火影了啊……會是誰呢是不是姓宇智波呢……」
她微微一轉身，看到了房間中有一面可以照到全身的鏡子鑲嵌在衣櫃門上。光線劃過鏡子的上半部分，滑動的反光讓她有些看不清自己的面孔，卻可以清晰地從鏡子中看到她矮小纖瘦的身體，這和她原本高挑到睥睨木葉所有女忍者的身材有所不符，嚴重縮水。
她走動了兩步，反光從鏡子的上部滑到了下部，她終於可以看到自己的臉。瘦削的瓜子臉，白色的肌膚，黑色的眼睛有著好看的形狀，大而明亮，就像是一整塊完整的黑寶石，五官清甜可愛，屬於一個十一二歲年紀的女孩，卻因為主人皺著眉的冷硬表情而顯示出一種不符合年紀的、有些滑稽的成熟來。被裁平的劉海因為睡眠而有些淩亂，剛過肩部的柔軟的黑色長髮筆直垂墜。
她有些僵硬地把頭轉過去看了一下相框裡的照片，又轉回身看了一下鏡子裡的人，徹底懵在原地。
——這，這應該也是一個夢吧？
她既不想看放在桌上的相框，也不想看那面全身鏡，只好轉向了窗外。她發現木葉忍村還是木葉忍村，卻比她昏迷前繁華多了。擠擠挨挨的建築把原來叢生的樹林都取代了，建築邊緣已經逼近了當初她親手設立下的木葉結界。
她這一覺有些不得了，不僅直接換了一具身體，還換了一個時間。
她推開了房門，一邊環顧著全然陌生的環境一邊朝一樓走去。她還沒有下完樓梯，就聽見不遠處隱隱傳來兩個人的對話聲。
「哪有你這樣子催促著孩子畢業、想要把孩子送上戰場的父親！」說話的是一個似乎很溫婉的女人，但是語氣之中有著埋怨。
回答她的男人則有一些不耐煩，語氣不容反駁，顯然是習慣掌權已久：「她是我的女兒，提前畢業有什麼問題嗎？都是因為你的溺愛，才養成了她現在這樣的個性……」
兩個人還想繼續爭吵，卻被宇智波一清下樓的腳步聲打斷。一清看到了那對男女，女方是個擁有黑長直的、看上去很溫和的女人，穿著居家的黑色常服，跪坐在茶几旁，腳邊疊放著圍裙。而男人則是一個黑色短炸毛，鼻側有著兩道法令紋，看起來三十多歲，面孔嚴肅到有點嚇人。
女人看到一清站在樓梯上，連忙站了起來，邊朝她走邊說：「吵醒你了嗎？精神怎麼樣？還有熱度嗎？是不是需要再休息兩天……我去和老師請假。」
看著女人走到她身旁噓寒問暖一邊摸額頭熱度一邊用關切眼神注視的模樣，那個男人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歎了口氣，說道：「不就是一點熱度嗎？明天就去學校。」
面對兩個人一關切一嚴肅的態度，宇智波一清皺著眉問道：「你們……是誰？」
房間中開始了一片漫長的沉默，許久之後，女人小心翼翼地說道：「你的叛逆期也未免太長了，這讓媽媽很傷心。」
「……媽媽？」一清遲疑了一會兒，說。
坐在茶几旁的男人冷哼了一聲，開始自顧自地喝茶，似乎早就習慣了這種莫名其妙的話語。
「那我叫什麼？」一清問道。
那個自稱媽媽的女人流著麵條淚扶著牆抽泣：「都怪我不好，都是我太溺愛你才讓你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都怪我，都是我的錯……我是個不盡責的母親……」
宇智波一清：「……？？？？」
她皺了皺眉，說：「抱歉，我是真的不記得了。」
流著麵條淚的人哭的更凶了。
一清：……
真是根本沒辦法溝通啊！
她無視了坐在茶几旁額頭上跳著十字的中年男人和流著麵條淚的女人，朝門口走去。由於不知道哪一雙鞋是她的，她索性穿著拖鞋推開了門。
「遙，你要去哪裡？」流著麵條淚的女人從樓梯那裡探出了一個頭，淚眼汪汪地看著她。
「……原來我叫做遙啊。」宇智波一清說：「早說不就好了嗎。」說完，她就合上了門走出了這間屋子。
她深吸了一口氣，抬頭看了看四周的景色。屋簷和牆壁上繪有宇智波一族的團扇圖紋，說明這裡是宇智波的族地。她朝前走了兩步，卻全然看不出自己生活過的影子。無論是自己當初居住的房屋，或是曾經左右環繞的長老們的屋子，都沒有了蹤影。
明明應該是最熟悉的地方，此刻卻陌生的不像話。
她忍不住朝前奔跑了起來，眼睛能夠看到周圍完全的景色，光線明亮，沒有黑暗的陰影，可是她卻一點都開心不起來。
她穿過了擠擠挨挨的房屋，一直走出了族地，往街道的右邊抬頭一看。
——嚇？！木葉監獄？！
為什麼宇智波的族地和木葉的監獄建設在一起？看地形，應該是族地被搬遷過了？
第42章 42.三千七百二十回
她朝對面看起來很繁華的街道走去，一邊左右轉著頭望著四周的景色。花店、生肉店、魚鋪、服裝店、忍具武器店、酒家……什麼樣的店鋪都有，各色打扮的忍者和普通人來來往往，沒有人注意到這個有些腳步淩亂的女孩。
她有些失神地抬頭看著巨大的顏岩，看著上面三位火影的雕像，驀然站在了原地。許久，她才轉身朝右手邊的一家書店走去。她先是站在了熱銷區的書架前，對著那幾本明顯是成人物語叫做《親熱天堂》的書無語了一陣，感慨了一下現在人的開放，才走到了其他書櫃前。
然後她一眼就看見了一本書。
「——暢銷木葉數十年！公主與大將的纏綿愛情故事！第三千七百二十回！輝夜姬與她真摯的愛！伊比目山神著作！」
公主與大將！！
都過了這麼久這本書還是這麼紅火嗎！！還寫到三千七百二十回了！！路子公主現在還直接變成輝夜姬了！！
她把翻了兩頁的公主與大將暢銷集塞回了原處，翻出了一本木葉編年史。她看到首頁上標注的木葉四十五年秋季刊，就覺得不太妙。
她死的時候是木葉二年，現在已經是木葉四十五年了。已經過去了四十三年了，哪怕扉間和柱間還活著，也都是一個七八十歲的老頭子了。感覺過了四十年，再找一個老頭子報仇很沒有意思。
她的視線掃過書上有些枯燥無味的文字，看到零碎的關於「忍界的戰爭」「三忍」「三代目火影」的字樣，心裡覺得很複雜。
——這個什麼號稱木葉三忍的三個忍者，應該算是她的後輩了。也不知道是怎樣的才華才會名聲大噪，真想知道現在木葉的水準啊。
她把視線移向了三代火影的照片，看到了一個比雕刻的大叔頭像還要老許多的有著皺紋的人，身材矮小，穿著火影的白袍，照片下備註這位是三代目火影猿飛日斬（上屆中忍考試攝）。
等等猿飛日斬這個名字怎麼有點耳熟？
她仔細在腦海裡回憶了一下，猿飛日斬不是柱間他秘書猿飛靜的弟弟嗎？當年還是一個剛滿九歲纏著扉間學習忍法被人喊做猴子的小男孩來著，現在都變成老先生火影了。
——連三代目火影都是她的後輩，這種滿足感真是……
「阿遙！！你果然在這裡啊！」忽然有一個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沒有轉頭，繼續翻動著手中的書頁，打算直接無視了這個她根本不認識的女孩。
然而那個女孩十分鍥而不捨，繼續搖動著她的肩膀，說道：「不要看書啦，老是看書會看傻的，我給你看我新練的幻術。」
「沒有興趣。」宇智波一清十分冷靜的回答。
十二歲女孩的幻術有什麼可看的，能讓人昏三秒鐘已經不錯了。
「……不行，快跟我去看。」那個女孩一把拍掉她手裡的木葉編年史，用胳膊勾住一清的脖子直接往書店外拽。
宇智波一清有點懵，她長這麼大還沒有被人這麼對待過。哪怕是火影千手柱間也要對她恭恭敬敬的，哪裡有小孩敢拽著她的脖子往其他地方拖？！
她就這樣懵著被那個卷頭髮紅眼睛的小女孩拖到了河岸邊。
「我說……」宇智波一清揉著脖子，問道：「你是誰？」
「自己想。」黑色卷髮的女孩湊近了她的臉，說：「不告訴你。」
「……那我先走了。」宇智波一清揮了揮手，轉身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卷髮的女孩一愣，她覺得今天的宇智波遙看起來似乎很不一樣。雖然以前她也喜歡玩這種假裝高冷不記得別人姓名的把戲，可是一般嚴肅不過三分鐘。今天的她看起來完全不想玩這個遊戲，直接轉身走了……
宇智波一清揉了揉被大力拽到的脖子，深刻地覺得這具身體的力量實在是太差了，比起原來的她差的實在是太多。
她看了看這個陌生又熟悉的村子，除了火影岩上扉間和柱間的頭像，沒有一個人是她認識的。三代目火影她也不熟，當初只是被猿飛靜引見過一次……這真是一個陌生的地方啊。
沒有一清，沒有惠梨，沒有柱間和扉間，也許扉間還活著？但是一點也不想看到那個討厭的傢伙。最重要的是，這個地方再也沒有一個叫做斑的人了。
她有點想去看一下自己當初死掉的地方。
她憑著記憶走出了木葉村的大門，朝那一處河谷跑去。她一邊跑一邊感覺這具身體的速度也太慢，對查克拉的掌握似乎也不行。雖然有了眼睛，可是還不如當初她看不見時的力量。果然和平年代的小女孩就是這樣什麼都不會啊……
天氣很好，陽光明媚，風很舒適溫柔。樹林裡有斜斜漏下的光線，還有間或響起的清脆鳥鳴。她跳躍著穿過一整片樹林，終於看到了那片河川。水面倒映著湛藍的天和白色的雲團，波光粼粼，平靜而美好，和她印象中發生了特大火影兇殺案（……）的雨夜河川全然不同。
等一下那道瀑布處的兩尊巨大雕像是怎麼回事。
右邊那個有著黑長直身穿鎧甲的是柱間不錯，左邊那個炸毛……是斑吧？
為什麼柱間這麼喜歡雕像？當上火影要在山坡上雕刻頭像，和斑分手，不，是廝殺完還要雕刻一個全身像來紀念一下，什麼毛病？
「混蛋柱間——」她從腳邊拾起一塊石子，投擲向柱間的全身雕像，大吼一聲：「為什麼不是我的雕像啊！怎麼是你這個傢伙啊！」
飛起的石子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啪嗒落入水中，沉入水底，沒有打到柱間的雕像。她看著那塊石頭沉入水中，抱著膝蓋在河邊蹲了下來。
——什麼都沒有了。
她還想暴打柱間解恨，還想把扉間的銀髮全部剃光再按在水裡悶死，還想把那個失言被柱間殺死的混帳黑長直挖出來打一頓，可是驟然過去的四十年讓她所有的憎恨惱怒都落空。就好像蓄了好久力量的拳頭一拳打在了棉花之上，徒然增加失落感。
有一種東西可以抹殺所有的感情與存在的痕跡，那就是時間。
沒有什麼東西可以抵過時間的流逝。
她失落地盯著河面上自己的倒影，這個全然陌生帶著幾分可愛的臉蛋，屬於一個叫做宇智波遙的十一歲女孩。大概是她情緒比較激動，黑色的眸中逐漸浮現出了紅色的勾玉。
——喲還是個三勾玉這個叫做宇智波遙的姑娘天賦不錯還是可以拯救一下的。
她一會兒失落，一會兒慶倖，自己都覺得自己快要精神分裂了。
夕陽西下時，她才回到宇智波位於木葉監獄旁的族地。由於不記得自己家在哪裡，她叩開了族人的門詢問，然後才知道自己家的所在。當那個蓄著拉渣鬍子，看起來十分滄桑的大叔給她指完路把門關上後，她才注意到大叔家門口的門牌。
「宇智波和也」
一清：……
——有沒有搞錯？這個看起來一臉滄桑鬍子拉碴的大叔就是當初那個戳一下就軟綿綿嗲嗲的哭出聲來的小嬰兒宇智波和也？！
這傢伙是惠梨的孩子啊！！
竟然長成這個樣子了！！！
當初他還在繈褓裡的時候自己想怎麼戳就怎麼戳，如今還要被他疼愛後輩的眼光凝視還真是無比尷尬。
她推開了宇智波遙的家門，發現客廳裡已經坐著父母二人以及一個看起來二十歲左右的青年。三個人都把視線轉向了正提著拖鞋打算赤腳走進房間的她，媽媽先用一個陽光般燦爛的笑容迎接了她，說：「阿遙總算回來啦。你看，這是誰來看你了？」
她用手指了指坐在對面的青年人，那青年有著黑色的短碎發，黑色的微微挑起的眼睛很有宇智波一族的特徵，眼下有著臥蠶。他朝一清微微一笑，說：「好久不見。」
回答他的是那個提著拖鞋的赤腳女孩狐疑的目光和話語：「……你是誰啊？」
媽媽立刻流下了麵條寬的眼淚，一臉悲憤地朝那個青年道歉說：「抱歉啊，她今天特別叛逆，不知道是怎麼了。真是抱歉……我不是一個盡責的母親……」
「好吵。」一清忍不住皺了皺眉毛：「我是真的記不得了。」
×
宇智波遙，十一歲，就讀於忍者學校，成績優異，班上尖子，剛開了三勾玉不久，全族驚動，還有一年畢業。
父宇智波富川，現任族長，每天都在嚷嚷著要讓女兒提前申請畢業上戰場磨練自己。
母宇智波順子，愛好，現場表演流麵條淚。
至於那個黑髮的青年……
據順子說，「是阿遙從小到大最崇拜最喜歡的人啊你以前不是嚷嚷著長大了一直要嫁給他做新娘嗎」，叫做宇智波拓真。
「……」一清選擇直接無視了那一位據說是從小想要嫁的美青年。
就算拓真也有臥蠶，也不會成為她的擇偶對象。
她才不是根據臥蠶來選擇結婚物件的！！
悠于 2016-5-17 17:43
第43章 43.天才少女宇智波遙
向來以天才尖子生形象示人的宇智波遙生病了，這一病就是三天沒有來上學。
等到宇智波遙終於來到學校了，第一件事既不是像原來那樣學著大人的成熟模樣走向自己的教室，也不是找老師補習一下落下的部分，而是在學校門口隨便捉住了一個男孩，問道：「我在哪個教室上課？」
——天才尖子生的失憶症越來越厲害了啊？！
那個被她捉住的男孩有著極濃的眉頭和閃亮的白牙，在聽到她的問題之後比了一個大拇指，說：「你的教室就在這裡！青春在哪裡！你的學校就在哪裡！」
擁有濃眉毛的男孩被宇智波一清直接扔了出去。
她無視了滑出許久揚起一陣煙塵的濃眉男孩，看到了一個眼熟的黑色卷髮紅眼睛的可愛姑娘。問詢過她後，一清才找到了自己的教室，雖然她直到現在都不知道那個姑娘叫什麼，可是她底氣十足一點不虛。
教室中零星坐著的同學看著她隨手扯著挎包板著臉走進來的模樣，開始交頭接耳。
「感覺三天沒見，她比原來看起來還嚇人。」
「天才都是有一些奇怪的脾氣的。」
如此這般的竊竊私語傳入她的耳畔，她只能坐在位置上，一手托著臉頰看著窗外。空地上有幾棵樹蔭巨大的樹木，樹枝上垂掛下了秋千，被風一吹就悠悠地動著，幾個□□歲的孩子正在空地上打鬧。
鈴聲響過後，那幾個打鬧的孩子就離開了空地。那個黑色卷髮的姑娘往她身邊挪了一點距離，剛想和她耳語，一個身穿綠色馬甲的男人就舉著一疊紙張走了進來，推了推眼鏡，說：「今天臨時抽測，屬性忍法，達標即可自由活動。」
教室裡頓時傳來一片頹喪之聲，連她身邊的黑卷髮女孩都有些沮喪地趴在了桌上。宇智波一清忍不住想蔑視地冷哼，沒想到四十年過去了，忍者學校反倒沿用了扉間的寬鬆教學政策，真是溺愛學生。
她跟著其他學生一起走出了教室，順便四面環顧了一下。柱間主力的建築品質看起來不錯，四十年過去了也沒有什麼大的變化，就是牆壁有一些老舊了。
她看著她的同班同學們一個個用出了一些慘不忍睹的屬性忍法，由衷地為木葉的未來感到擔心。輪到她的時候，她熟練地結了個印，用出了她過去最喜歡的火屬性忍法。
「火遁·豪火滅卻。」
沖天而起的火光照亮了整片空地，同班同學們包括老師都露出了驚歎的神色。負責記錄的老師一邊用筆寫字一邊說：「不愧是宇智波家的遙同學，使用了一個A級忍法。100分。你可以去自由活動了。」
四周的同學們用羡慕又複雜的目光看著宇智波一清有些面癱的臉，沒有人知道她內心其實有點尷尬。這個豪火滅卻的範圍不及她當初的十分之一，看起來威力有點小，要是斑或者扉間看到了，肯定會尷尬地扶額，還好……
她環顧了一下四周同學們有的羡慕有的吃驚的表情，松了一口氣。還好這裡只有小鬼頭和普通中忍，看不出這個A級火遁的實力有些遜色。
她保持著不變的板著的臉，頂著一個和自身氣場完全不符合的粉紅色圓點蝴蝶結（順子手作），冷哼一聲離開了臨時抽測的空地。
她記得曾經在忍者學校任教時的辦公室，便沿著走廊隨意地走去。玻璃窗上映出她的黑髮和粉紅色的圓點蝴蝶結，天氣很好，溫度也適宜。她走了許久後，赫然看到一副很抽象的千手扉間頭像懸掛在一邊，大概是學生的繪畫作品，線條糟糕的一塌糊塗，僅能通過他的護額和麵上的三道紅痕認出這位是不受學生歡迎的扉間老師。
「什麼東西……」她小聲嘟囔著，看到這面牆壁上還懸掛著抽象的柱間名譽校長的抽象畫作，心中有了不詳的預感。果然，她在扉間的畫像旁找到了一副抽象到認不出男女的小上許多的鉛筆繪作。相框之中的白紙上，最右下角有一排圓圓的黑字。
「千手一清老師。」
有點泛黃的牆壁上佈滿了各代學生的塗鴉，混亂抽象。其中有一個人在她和扉間的畫像之中畫了左右兩個箭頭，標上了「夫」與「妻」，後面還寫著，括弧，他們的95%的術都被禁了，超失敗老師二人組，括弧。
一清：……
她的那些完美的忍法都被後來人給禁了嗎！真是不懂得她創作忍法的藝術啊！
手指隔著相框劃過，她不由喃喃道：「千手……」
沒想到就算她死了，她還是成為了扉間的妻子。
她和扉間還真是合不來，她在活著的時候想著法子要他難受，他乾脆也讓她死了也不好過。
這種不問感情與心理的強勢，還真像是千手扉間的個性啊。
×
放學之後，她背上了自己的小挎包從忍者學校朝家走去，並且順便拒絕了那個黑卷髮女孩邀請她去吃丸子的熱情舉動。原本她是無法抗拒自己被拽著脖子勾走的命運的，可是自從一個叫做阿斯瑪的據說是火影大人的後輩的男孩出現後，卷髮少女就徹底轉移了注意力，放過了對丸子沒有絲毫熱情的宇智波一清。
她在宇智波族地的門口遇上了宇智波遙的父親富川，她原本想裝作沒看到，直接跨過去，結果富川把她喊住了。
「遙，不可以這麼沒有禮貌。」富川拽著她頭上的蝴蝶結把她拎了過來：「要和富岳叔叔打招呼。」
那個被稱為富岳叔叔的人站在宇智波富川的身邊，他看起來和富川差不多大，不過沒有富川的法令紋。富嶽身邊站著一個三四歲大的男孩，和富嶽保持同一髮型，看起來因該是富岳的兒子。
「……富岳叔叔。」因為只是一個小女孩，所以一清被富川揪著蝴蝶結按下了腦袋行禮。
力量渺小就是不好，沒想到她一代木葉創設人竟然會受到這樣的待遇，朝一個年輕的小輩行禮，這真是太丟人了，還好沒有人知道她是誰。
由於粉紅色蝴蝶結被別人拽在手裡，她不得不站在族地的門口看著富岳和富川談話，還要受到來自好奇寶寶的視線。許久之後，她才跟著富川朝家門走去。
一推開門，就看到明明是寄住在別人家的美青年宇智波拓真反客為主地迎了上來。面對手持鍋鏟的居家青年，宇智波富川一副已經習慣了的模樣。一清只能趁著幾個人的話題還沒有聊到她身上，迅速果斷地動用瞬身沖上樓梯反身關上房門。
世界安靜了。
她將桌上的相框全部轉向了牆壁，拉開了椅子在書桌前坐下，雙手托著臉頰，望著牆壁發呆。屋外的夕陽漸漸落下，火影顏岩隱匿在夜色之中，牆壁上的時鐘指向了八點，她的房門被敲響了。
「阿遙，我進來了。」宇智波拓真不請而入，推開了她的門，探入了半個身子：「你還不想吃飯嗎？」
一清轉過了頭，冷不防看到他正在張望著的側臉。高挺的鼻樑，形狀好看的眼睛，眼下的臥蠶，有些炸起的黑色頭髮，木葉的護額，這使得這個年輕人看起來有點像某個她曾經很熟悉的宇智波族長。
真是討厭。
她轉回了頭繼續面壁。
宇智波拓真看著那個粉紅色的蝴蝶結背對著他，一直看著牆壁，於是微笑著走入了房間，湊到她身邊說：「阿遙又生氣了嗎？」
沒人理他。
「阿遙不想做我的新娘了嗎？」
他的眼眸彎起，臉上露出了一個看起來很善意的笑意。原本他每次這麼說的時候，那個故作成熟的女孩就會瞬間破功，紅著臉頰和他喊著「才沒有才沒有」，可是今天似乎不管用。那個女孩依舊用粉色的蝴蝶結背對著他，許久後才給了他一個蔑視的眼角，說：「你好煩。」
拓真：……
「阿遙長大了啊。」他搖著頭感歎道：「不是小時候那個追著我要做我的新娘的女孩了。」
沒有想像中羞澀的回答，迎面而來的是那個少女有些俐落的拳腳。她一拳朝他的胸口錘去，另外一隻手似乎想從背後拔出短刀，然而她的後腰上什麼都沒有，她的手因此尷尬地落空了。她改為用兩個拳頭毆打他，被他輕而易舉的接下化解了。
拓真剛想調笑一下這個兇悍的小姑娘，就冷不防被她一腳踹了出去，房門在他面前啪地合上了。
「脾氣忽然變得好大。」拓真摸了摸自己被踹了一腳的大腿，說道。他想到方才看到宇智波遙把房間裡的鏡子遮了起來，還把桌上的相框轉了過去的舉動，心底浮上一絲微妙的感覺。
他總覺得，這個阿遙已經不是阿遙了。
怎麼會有這麼奇怪的感覺呢……
第44章 44.忍生灰暗
宇智波拓真是富川死去朋友的長子，是富川看著長大的孩子。從小他就在富川家裡長大，和宇智波遙的關係大概是輕于兄妹重于朋友的那種。自從他十七歲進入暗部後，他就搬出了富川家，偶爾回來看望一下富川一家。
每一次宇智波拓真一來，順子就會把房間裡外打掃一遍直到整個房間都變得光潔閃亮。可以說順子把拓真當成了孩子一般疼愛，也是衷心希望拓真可以娶走自己的寶貝女兒。
不過，關於宇智波遙的個性，她還真是相當地擔心。
因為富川是一族之長，所以他對待孩子的要求也特別嚴格。被這樣子的父親督促著，宇智波遙從小就十分好強並且叛逆，從來都要和父母的話語相悖而行。爭強好勝之餘，十一歲開了三勾玉的她還養成了有些驕傲的個性，以至於在學校的同組人都與她不交好。恐怕除了拓真，沒有人可以忍受她這樣子驕傲到有些不近人情的個性。
然而富川對這些問題不是很看中，他對宇智波遙體術忍術幻術全滿年級第一的成績單表示十分滿意。他橫向對比了一下同一年齡在忍者學校就讀的隔壁家帶土，表示這個成績比那個吊車尾好上太多，這才像是優秀的宇智波的後代。
雖然順子覺得，這個女兒和他們之間的距離似乎越來越遠了。
平常從來不會主動說話，一回到家裡就把自己關在房間之中。過去的照片都收了起來，桌上的相框都空了，還把鏡子遮了起來，除非打理頭髮，否則平時絕對不會照一下。有時候和宇智波遙說話，她就會學著大人擺出一臉的鄙視，還發出意味不明的冷哼。
甚至給她遞中午吃的便當的時候，她還會很奇怪地僵硬住表示她不需要這個。
「明明是阿遙從前最喜歡吃的呀？」順子很想不通為什麼女兒忽然不喜歡吃這種便當了。
×
請恕她真的不喜歡吃沙丁魚，只熱愛豆皮壽司。
距離她成為宇智波遙已經過了快半年，她也在半自我封閉中習慣了這種在忍者學校和家裡兩點一線往返的日子。她知道了許多事情，比如說宇智波和也的父母很早就在第一次戰爭中戰死了，他一個人孤獨地活到了現在，沒有子女，他將一生貢獻給了瞳術的研究。
比如柱間在和斑交手過後不久就過世了，二代目火影是扉間。而扉間的妻子，那位禁術狂熱愛好者千手一清則是因為某種疾病驟然過世。在之後的第一次忍界大戰中，二代火影千手扉間也戰死了。隨後，扉間的學生猿飛日斬就成為了三代目火影。
火影一職在千手一系的手中流傳了三代，始終沒有宇智波的份。
除了過去的事情，她也知道了自己身邊的事。比如那個卷頭髮紅眼睛的女孩叫做夕日紅，愛好是幻術和隔壁班的猿飛同學。比如那個有著濃眉毛身穿奇怪綠色緊身衣的男孩叫做邁特凱，身無查克拉，熱愛體操運動，是忍校的吊車尾。比如隨時被富川掛在嘴上橫向對比的宇智波帶土，是宇智波一族中少出的差生吊車尾，和凱並稱為吊車雙奇。
今天是忍者學校的畢業考試。
宇智波遙原本應該學習她的天才前輩們提前申請畢業的，可是因為順子的溺愛，她的學生時代被迫延長。她不得不和一群小蘿蔔頭一起坐在教室裡參加畢業考試，以驗證自己足夠成為一個獨當一面的忍者。
桌上疊放著許多閃亮的木葉護額。一清記得那個圖案當初是由柱間選定的，還一度被她嫌棄和柱間本人一樣十分老土。如今她看到一堆孩子竟然滿面希冀地盯著那堆護額，頓時覺得時光真是可怕。
——沒想到現在大家都這麼喜歡這個東西。
考試題目是變身術。
——這種東西也能作為畢業題目？！
她有些蔑視的目光讓站在黑板前的老師覺得有些不自在。雖然他們知道這個來自宇智波一族的天才確實有些脾氣，可是就是不習慣她這種大人一般挑剔的眼光。
她結了一個印，輕鬆就變成了考官指定的模樣。煙霧過後，她又變回了帶著粉色蝴蝶結的黑髮女孩。
「好了。從今天起遙同學就是獨當一面的忍者了。」老師從桌上取過一個木葉護額遞給她，沒有得到任何回復，那個帶著粉色蝴蝶結的女孩一接過護額就板著臉走了，留下兩個老師在教室中淩亂。
「真擔心她以後如何和隊友相處。」
學校門口站著一群嘰嘰喳喳的孩子，他們的父母親人環繞在身旁。一清一手握著護額，看到門口這幅熱鬧的場景，頓時猜到她的那些家人們也會來湊熱鬧。果不其然，沒等她想出如何從這群孩子中脫身，她就被順子抱了個滿懷。
「阿遙畢業了喲！」宇智波順子看著她手裡的木葉護額，當場感動地流下了麵條淚：「真有成就感！」
被她摟在懷裡的女孩一開始還能維持著面癱的表情，後來就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松、鬆開！」她推開了順子媽媽的懷抱，拍著胸口說：「快憋死了。」
宇智波拓真站在順子的身邊，看著這個板著臉的小姑娘，微笑著伸出手想要去拍拍她的頭頂，他的手卻被出其不意地打開了。
「別隨便亂碰我。」那個小姑娘橫抱著雙臂，冷眼看著他。
拓真收回了手，依舊維持著臉上的笑容，有些無奈地說：「好吧。」
一清看著那個背著刀系著護額的黑短炸青年，心中莫名覺得有些不爽。他的五官總是讓她想起某個失約離開的傢伙。
×
通過畢業測試後，新人下忍們會組成三個人的小隊，在上忍老師的帶領下一起行動。
「下面我來宣佈一下人員的分配。」戴著眼鏡的老師站在講臺上說。
坐在教室最後一排正在出神的宇智波一清聽到他的話語，心裡就開始了對這種制度的批評。隨便給她分配兩個小孩子，根本就是在拖她的後腿。萬一被分配到成績特別糟糕差勁的學生，她才懶得分心保護他們。
千萬不要是……
她的目光往遠處飄去，落在了帶著護目鏡的炸毛男孩身上。這個叫做帶土的男孩不僅有著吊車尾的成績，還有著完全不靠譜的個性，衝動天真又熱血，她已經可以看到未來他會為隊友惹出多大的亂子了。
不過一個小隊應該不會出現兩個宇智波，帶土倒是不用擔心了。
也千萬不要是……
她的目光飄向了更遠處，落在了那個頂著奇怪髮型穿著一身綠色緊身衣的濃眉男孩身上。這傢伙比帶土還不靠譜，一清直到現在都不知道沒有查克拉的邁特凱是如何進入忍者學校的。而且他那種動不動就說出燃燒青春熱血臺詞的個性……
絕對和她和不來。
「第十一班，宇智波遙，夕日紅，邁特凱。」
一清恨不得立刻在牆上撞死。
完全，完全不想在下午去見新隊友。
可是又必須去見新隊友。
約定見面的地點是街上的丸子店鋪，由夕日紅定下。感覺忍生灰色的一清拖拖拉拉，快要遲到時才被順子推出了家門。她剛整理好自己的鞋子，就看到那個叫做帶土的男孩旋風一般從面前沖了過去。
沖過去後他又倒退了回來，站在一清的面前說：「阿遙你也遲到了嗎？！」
#您受到了空手過肩摔·天才少女的憤怒，暴擊9999點#
「不用你重複一遍。」宇智波一清皺著眉拍了拍手，從仰躺在地上的帶土身上跨了過去。
她到達丸子店的時候，夕日紅和綠色緊身衣少年已經在了。凱張開嘴一笑，朝她比了一個大拇指，說：「以後大家就要一起為青春而努力了！」
戴著粉色蝴蝶結的天才少女直接無視了他，走到了夕日紅身邊坐下，翻開了菜單，一邊說道：「凱同學，因為你忍術幾乎0分才分配了我這個年紀第一和你同組的。才不是一起努力，起跑線都不一樣。」
凱看著翻動著菜單沒有抬頭的一清，一握拳，說：「感謝鼓勵！」
一清：……
夕日紅拽住了她的脖子，湊到了她的耳邊說：「不知道我們的老師會是誰呢？聽說波風水門也會挑一組學生哦……」
「波風？」一清問道。
「……算了我不該和你說話。」夕日紅松開了她的脖子，用一副我早就知道了的表情看著她。
「我只是驚訝你竟然會對猿飛同學以外的人感興趣。」一清回答。
「什麼話！」夕日紅正想反駁，一個人就撩開了店鋪簾子走了進來，一邊走一邊說道：「抱歉，來遲了。」
夕日紅與邁特凱一起轉身，看到那個穿著綠色的女忍者時都顯得有點激動，唯獨某個帶著粉色蝴蝶結的黑髮女孩沒有轉身，依舊在專注地吃丸子。
女忍者忍不住走上去按了按她的粉色蝴蝶結，說：「宇智波同學。」
一清吞下了嘴裡的丸子，抬起頭說：「有什麼事情嗎？我很忙。」
女忍者：……
第45章 44.賢二與銀毛
「首先，來自我介紹一下吧。」深藍色短髮的女忍者揮了揮手裡的木籤子：「我叫做水咲彌。愛好是帶學生，感受下一代的成長，這真是一件十分有成就感的事情呢。」
乖乖坐在她對面的夕日紅先說道：「我叫做紅，擅長幻術。」
看著這個黑色卷髮的女孩沒有繼續說下去的意願，水咲忍不住追問道：「有什麼理想嗎？或者喜歡的東西？討厭的東西？」
「理想……」夕日紅思考了半天，許久，才囁嚅說道：「我想成為站在那個人身邊的人！」
雖然是一句很沒頭沒腦的話，水咲還是明白了這個少女的心事。水咲正想鼓勵一下這個小姑娘時，一旁坐著的某個綠色河童忽然豎起了手臂，閃亮著眼睛，意味不明地說道：「紅，我明白了。多謝鼓勵！我一定會繼續努力的！」
水咲：……
帶著蝴蝶結的黑髮天才少女忍不住直接掄起了凱拋飛了出去：「……根本沒在說你你在激動什麼。」
「那宇智波同學呢？」水咲轉過頭，看著這個帶著畫風不符的粉色波點蝴蝶結卻冷著臉的女孩。
「我喜歡豆皮壽司。」一清說：「討厭二代目火影。」
水咲：……
水咲很想看一下顏岩上那位二代大叔到底是長得如何嚇人才會讓一個可愛的小女孩如此討厭，又意識到這麼做有點尷尬，於是只好摸著頭笑了起來，說：「啊哈哈哈，是嗎，很有個性呢！……那你有什麼理想嗎？」
一清沉默了一會兒，有點低沉地說：「沒有。」
「怎麼可以沒有理想呢！」水咲看起來很不滿意，她戳了戳一清的蝴蝶說：「要有一個偉大的理想！比如說，成為超越你父親的上忍啊，或者是……呃，擁有全世界所有的蝴蝶結什麼的……」
「……那就是擁有一頭更加飄逸美麗的長髮吧。」一清隨口說道，表情很明確地傳達出「你很煩我不想和你說話」的意思。
丸子店又一次陷入了沉默。
被扔出去的凱走了回來，用他真摯的笑容閃耀了整一家店鋪，他大聲說道：「我的愛好是為青春揮灑汗水，在夕陽之下奔跑。為了保護人們與守護和平，我要奉獻出我的一切。」
「除了體操也沒什麼好奉獻的吧。」一清忍不住幽幽說道。
「別這麼說嘛，宇智波同學。」水咲揮了揮手，打了個圓場：「體術也是很重要的東西哦。」
一清對此表示很不屑。從前她擁有萬花筒時，最不怕的就是體術這一類的純物理性攻擊了。
水咲看著眼前的三個下忍，不由覺得有些頭疼。那個叫做紅的女孩子看起來是最正常的，而這個綠色河童貌似和邁特戴那傢伙一樣有點另類。至於宇智波遙，似乎十分不好相處，脾氣有點怪，畢竟是以年紀第一的成績畢業的學生，會有一點驕傲吧。
小隊的成員見面完畢，一清終於可以從丸子店的奇怪氣氛中解放出來。她理了理自己的蝴蝶結鑽出了丸子店，正好看到帶土朝不遠處跑去，嘴裡還喊著糟糕糟糕遲到太久了。
……明明是和她一起出門的竟然遲到了這麼久路上是被奇怪的老太太吃掉了嗎？
×
分給他們的第一個任務很簡單，清掃火影辦公樓門口的街道和樓梯。因為實在是太簡單了，水咲老師前一天就留言說「要看一下孩子們自己的實力」然後就安心地睡過了頭。
昔日木葉顧問團員，宇智波最強忍者（斑歿後），今日淪為火影門前掃地小工。
夕日紅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將手中的掃把靠到了一邊的牆壁上。她看著坐在屋頂上出神的一清，說道：「阿遙，你休息完了嗎？」
一手拖著下巴看著火影顏岩發呆的一清被她的喊聲叫醒，跳下了屋頂。她順手從牆旁抄起了掃把，說道：「我看凱會單獨完成全部份額的。」
夕日紅聽著她幽幽的話語，忍不住轉頭去看了一下手持掃把倒立前行的邁特凱。男孩的臉上掛滿了汗水，卻仍舊在一邊倒立一邊響亮地喊著一二一二的口號。
「我說……凱……你這樣子是掃不乾淨的。」紅有些無奈地扶了扶額頭：「不如不要倒立了？」
「這樣子掃地多累啊。」一清點了點頭，雙手結印道：「水遁·大瀑布之術！」
氣勢十足的一聲大吼後，一點兒水都沒出現，更別提想像中的大瀑布了。
夕日紅眨了眨眼睛，怔在了原地，看著同樣保持結印姿勢怔在原地的天才少女。許久之後，紅才聽到一句嚴肅的話語：「開個玩笑而已，用水沖火影樓這種事情太不禮貌了。咳。你什麼都沒有看到。」
——明明什麼都看到了好吧！！裝傻給誰看啊！
一清拽住了掃把狠狠捏了兩下，她忘記了自己現在只有火屬性的查克拉，根本無法使出像樣的其他屬性忍法。這個叫做宇智波遙的傢伙還真是弱小。
×
凱有一個被他視為宿敵對手的人物，叫做旗木卡凱西。每次見到那個蒙面的早熟少年，凱都會迫不及待地沖上去挑戰他然後被掄翻在地。一開始，夕日紅和卡凱西班裡的野原琳還會勸架，後來打多了大家也都見怪不怪了，乾脆學著宇智波遙同學一起坐到旁邊圍觀兩人掐架去了，反正結局一定是凱輸。
根據夕日紅的觀察，她認為波風水門班是一個絕對的三角。比如那個叫做野原琳的可愛女孩每天都在偷偷看著卡凱西，而護目鏡男孩宇智波帶土則一直對野原琳有著非同一般的好感。至於旗木卡凱西這個站在三角頂端的少年，負責瞪著死魚眼鄙視別人。
最後，夕日紅總結說，水門班一點不像他們水咲彌班。水咲彌班完全構不成任何一個幾何圖形，大家都是單方面受到宇智波遙的鄙視而已，不管是學生還是老師都是彼此彼此。
反正夕日紅覺得，每次看完了卡凱西的有些鄙視人的死魚眼，又回來看著面無表情的瞪著眼睛渾身散發出蔑視氣息的宇智波遙真是一種很自虐的行為，還不如和猿飛同學一起學習呢。
至於一清對卡凱西的印象就是——銀髮！討厭討厭討厭……其實也只是討厭他的銀頭髮而已。也許因為卡凱西總是戴著神秘的面罩，板著面孔眼神單一，這樣的氣場和表情和宇智波一清撞了，所以她更覺得無法與這個銀髮的天才少年相處。
大概就是所謂的同性相斥？
下忍抽測考試的時候，一清才知道那個叫做卡凱西的少年雖然看起來和凱、帶土他們一樣大，其實已經是一名上忍了。不過不知道為什麼，他還是被不小心安排進了考試抽測之中。雖然以一個成年人宇智波一清的眼光來看，卡凱西還是太稚嫩了，不過就同齡人而言他的確可以被稱之為天才。
她想到和卡凱西被分配在一組的帶土，頓時對卡凱西有了同情和惺惺相惜的感覺。是不是每一個天才，都需要一個奇怪的吊車尾在一旁扯後腿才可以彰顯出自身的價值？
不過就算是吊車尾，也有差異。她看著凱一拳把帶土揍倒在地，如此想著。
「體術還是有點用處的嘛。」她趴在欄杆上，圍觀著躺在地上裝死死活不願意站起來的帶土。
抽測的第一名成績是旗木卡凱西，第二名才是宇智波遙，這讓一清拿著成績單的手十分僵硬，幾乎要把成績列表揉皺成一團廢紙。她給自己找了一個理由——都怪這具身體資質太差。一想到富川面對這個成績就要開啟的說教模式，她就覺得頭大。
從前的她沒有父母，根本不知道如何處理家庭矛盾。而且還是這麼一對非常規模式父母……富川有點像田島，至於順子……有點像惠梨？
反正都怪卡凱西。
一個上忍參加什麼下忍抽測！！！
站在不遠處的卡凱西揉了揉鼻子，用狐疑的目光盯著身邊的帶土。
帶土正在摸著臉上被凱揍腫起來的地方，被卡凱西的目光一盯，頓時渾身發毛地跳了起來，指著卡凱西的鼻子喊道：「笨蛋卡凱西你看什麼看！」
卡凱西默默把頭轉了回去：「……原來不是你在罵我啊。」
#琳你別攔我我要把混蛋卡凱西揍成大西瓜#
下忍抽測結束後來接一清的人是宇智波拓真。這個有著臥蠶和黑短炸髮型的青年似乎是剛從暗部的工作之中脫身，臉上還有著匆忙和疲憊的痕跡。
「阿遙，抽測的成績怎麼樣？」拓真走在路上，問道。
「扔了。」某個天才少女沒有起伏的回答。
「啊？」拓真一愣，那個帶著粉色蝴蝶結的黑髮女孩已經走遠了。他連忙追了上去，繼續追問道：「怎麼扔了？」
「閉嘴你好吵。」一清停下了自己的腳步，瞪了他一眼，雙手結印大喊道：「火遁·豪火滅卻！」
在火焰之中黑短炸隨風飛舞表情淩亂的宇智波拓真：……=口=
——他又怎麼了？！
大概他永遠也不會知道他唯一的過錯就是長得比較像一清曾經的戀人吧……
悠于 2016-5-17 17:45
第46章 46.本體是蝴蝶結
「任務目標是躲過水之國忍者的眼線成功進入內圈。」水咲彌在幾個人的面前展開了一副小型地圖，用手指指著上面她用紅色墨水標注出來的幾個地方：「這幾個位置不能去，剩下的路線也很艱難。」
夕日紅注意到其中一個畫圈的地方正是猿飛阿斯瑪所在班的活動範圍，不由就有一點出神。而阿凱則閃著白牙說道：「沒問題的，我負責最前線，你們就放心的把後背交給我吧！」
「……是潛入，不是正面交鋒。」水咲彌忍不住歎了一口氣：「邁特戴那傢伙都教了你什麼奇怪的東西啊。」
「我先走了，你們隨意。」某個黑髮少女完全不顧團隊合作意識已經一個人出發了。
「喂！」水咲彌忍不住喊道：「你的粉色蝴蝶結太醒目了好歹摘下來！」
已經跳出老遠的宇智波一清皺著眉把粉色的波點蝴蝶結拽了下來放進了袖子裡，覺得水咲彌這個上忍實在是太囉嗦了。
——一個蝴蝶結怎麼了！難道因為一個粉色蝴蝶結她就會暴露嗎！斑每次都背著那麼大的團扇！柱間出門還扛著封印卷軸！扉間就像不夠閃似的頂著一頭銀髮！都沒見他們暴露啊……
她跑的太快，追在她身後的水咲彌追的很吃力。水咲一邊追一邊小聲喊道：「好歹跑慢點，小心一會兒體力不支。」
水咲彌剛說完，跑在另外一邊的凱已經以更瘋狂的速度沖到了最前邊，一邊跑一邊說：「謝謝水咲老師的鼓勵！我會繼續加油奔跑的！」
水咲：……
夕日紅：……
「你這傢伙意思是我不如你嗎！！」爭強好勝的黑髮少女又加速了，沖過了邁特凱。
邁特凱和宇智波一清兩個人越跑越快，直接消失在了水咲和夕日紅的視野裡。
×
森林之中，幾個帶著水之國忍村護額的忍者正在休憩。其中一名忍者倚靠著樹，冷笑著說：「不知道木葉村怎麼想的，竟然派來了幾個孩子。」
「別這麼說嘛。」另外一個微胖的忍者打了個嗝，說：「如果不是他們，我們也不會有這筆收入。」
「說得對。」
幾個人相視一會，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胖忍者的眼珠忽然一動，拔出了自己背上的刀，說：「看起來……有冒冒失失的小鬼沖過來了。」
靠著樹的忍者發出了桀桀的怪笑聲，說：「就讓他們知道我們幾兄弟的威名……吧……」
他的裝比模式還沒有完全開啟，他就被一個快速劃動雙手奔跑而過的綠色河童一腳狠狠踩在頭頂。那個身穿綠色緊身衣的少年如同自帶閃光，踏過他的頭頂後就繼續向前疾馳而去，絲毫沒有在意這幾個水之國的忍者，留下一串遠去時揚起的煙塵。
其他忍者：=L=
他們還沒有從震驚與懵逼之中回過神來，又有一串腳步聲傳來。一個黑髮覆面的少女一邊喘著粗氣一邊追了過來，在他們身邊停了下來，扶著樹幹粗喘了一會兒，兇狠地說道：「看什麼看！」
幾個忍者努力從她淩亂披散地黑頭發裡認出了木葉的護額，頓時掄著刀打算展現一下兄弟威名。
「火遁·豪火滅卻！」
「寫輪眼！」
「火遁·龍炎放歌之術！」
「怨恨上天不曾賜予你們宇智波一族榮耀的眼睛吧！弱者！」
黑髮少女無情地踐踏了他們的自尊心後繼續朝著凱離開的方向狂追而去。
——宇智波一族的中二病不僅沒有因為心理年齡的增大而治好反而愈發嚴重了……
#請問說好的潛入呢你們這叫做潛入嗎報告組織木葉村的忍者根本不按照劇情來#
×
「太輕鬆了，完全沒有壓力。」一清扶著樹幹彎著腰喘氣，抬起眼睛冷笑著說：「看我現在狀態超好。咳咳咳——」
夕日紅：……
——一點都不好……
「我也是呢！」凱坐在一邊露出了一個門牙笑，十分驕傲地豎起了手指：「感受到了青春的力量！」
凱的話音剛落，就被宇智波同學一個過肩摔扔了出去：「煩人！」
水咲：……
——所以宇智波同學你為什麼要和阿凱比體力？！
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水咲還是對宇智波遙和阿凱的體力鬥爭感到無奈。阿凱是真的熱愛這種青春奔跑，但是宇智波遙每次都會不服輸地跟在後邊努力跑過阿凱的行為讓她十分無語。——有什麼好比的啊！！
「你們大可以去休息。」一清平復了自己的呼吸，抱著雙臂站了起來，還不忘戴好自己的粉色蝴蝶結，冷冷地說：「這裡有我一個人就足夠了。」
說完，她就一個人背著短刀跳到樹頂上去了。
「水咲老師，她那樣子不休息真的可以嗎？」夕日紅有點擔心：「剛才阿遙才那樣子跑過來，還可以守夜嗎？」
「……說不可以好像也沒什麼用？」水咲拍了拍臉，說：「你先休息吧。我會注意的。」
×
一清抱著膝蓋坐在樹杈上，大口地呼著氣。不服輸地追著邁特凱跑了一晚上的後果就是她現在感覺十分疲憊。
凱雖然沒有查克拉也不會忍術，可是體力非同一般的好。想到他平常倒立掃地，花式體操繞操場五百圈的舉動，一清就有些頹喪。
竟然比不過一個十二三歲的孩子……
她正在頹喪的時候，冷不防覺得自己屁股底下這條樹杈有點不太對勁的地方。她摸著刀站了起來，踩了兩腳樹杈，抖下了一片落葉。
「是我多心了嗎？」她正在懷疑自己，樹的主幹上忽然探出了幾條藤蔓狀的東西，勒住了她的身體和四肢，往樹的主幹上貼去。藤蔓的束縛很緊，速度也快，讓她來不及切斷那些奇怪的東西。
——這是……柱間的……
她的心頭湧上了一種詭異而荒唐的感覺，連忙呼救：「紅！凱……」
她只來得及喊出一聲，眼前就變為了一片黑暗。
坐在樹下合著眼睛休息的凱忽然說道：「我聽到宇智波同學在喊我們。她不會出事了吧？」
「有嗎？」夕日紅揉著眼睛醒了過來，說：「沒有感覺到查克拉的波動。」
「我去看一下，你們在這裡不要動。」水咲站起身，沿著樹幹往上跑去，她在寬大的樹上跑了兩個來回，都沒有看到宇智波遙的身影，於是壓低了聲音對著漆黑一片看不清的樹林喊道：「遙？遙——」
只有風聲與葉片被風吹動的響聲，沒有人回答她。
×
柱間這個傢伙應該已經死了才對。
沒想到這個世界上還有人可以使用他獨一無二的能力。
一清在黑暗之中睜大了眼睛，感受到那些藤蔓狀的物體包裹了她的全身，拽著她向不知道是哪裡的地方落去。
不知道水咲老師他們有沒有發現她留在那裡的標記（手作粉紅色波點蝴蝶結·超醒目），她連自己的本體都丟出去放在樹杈上了，希望他們可以警覺一點。宇智波同學沒事是絕對不會把那個蝴蝶結丟出去的！連粉色蝴蝶結都捨棄了說明是真的有潛在危險存在！
不知過了多久，她被甩在了地上，那些泛著白色的木藤狀物體從她身上褪去。她摸到了自己背後的刀，站起來環視了一下四周。有些漆黑陰森的走道，由粗糙的土壁構成。整條甬道的微弱光線都由走道盡頭地上擱置的蠟燭提供。微弱的光線與隨時會到來的黑暗，讓她仿佛回到了從前自己快要看不到的時候。
「這是……水之國忍者的地下基地？」她敲了敲牆壁，牆壁上傳來厚重沉悶的響聲。這堵牆壁是實心的，周圍沒有其他空間，唯一的通路就是向前的甬道。
她抬起頭，頭上也沒有任何的空洞，她有點疑惑自己是如何來到這個地方的。莫非是類似飛雷神術的是空間忍術？事先在她身上做好了記號，再將她傳送到這裡？
她朝甬道的盡頭走去，腳步聲回蕩在空間之中，她的影子被投在牆壁上，拉成長長的一個斜影。
走到盡頭時，眼前忽然出現了一個人形的物體。
「是我們救了你哦！！！」
那個人形物體的聲音很激動。
宇智波一清平靜地盯了一會兒這個面部扭曲、渾身白色的奇異生物，彎腰，托起地上那根蠟燭，直接往人形生物疑似是臉的地方捅去。
「啊啊啊你怎麼這樣！」白色的人形生物甲敏捷地閃躲了蠟燭攻擊，躲到了牆壁的邊上，聲音中透著委屈：「是我們救了你。」
他看著一清沒有反應，仍舊舉著蠟燭，便伸出手指了指和他一樣長相奇怪的人形生物甲乙丙，幾個白色物體點了點頭，異口同聲地說：「對，就是我們救了你！」
「怎麼辦……」一清皺著眉看了看自己手裡的蠟燭：「有點不夠燒。」
甲乙丙：……
「是我們救了你！！」甲乙丙再一次奮力強調道。
「少囉嗦！」一清用蠟燭朝白麵甲指了指：「什麼救了我！就是你們用奇怪的觸手把我拽下來的！救什麼救！」
第47章 47.給老年人理個發
一清覺得自己沒時間和他們說廢話，招了招手讓他們走開。
甲乙丙完全沒有感受到她的不耐煩和無視，繼續嘰嘰喳喳環繞著她說話：「我們救了你哦！」「我們救了你就是他救了你！」
一清聽到他話中提到的那個他，就隨口問道：「誰？」
甲乙丙閃開一條路，攤手朝後一指：「雖然現在他睡著了，不過就是他救你……啊啊你不要拿蠟燭捅我好嗎？」
一清朝他們讓出的那條路走去，進入了一個巨大的空洞。四散的蠟燭上跳躍著微弱的火光，勉強使得她可以看到視線的盡頭有一棵巨大的、奇形怪狀的枯木，枯木的最頂上有著一個巨大的花苞。花苞之中生長著許多跟柱狀的突起，突起和花萼上懸掛著不少同甲乙丙丁一樣扭曲奇怪的人體。這棵位於地下的奇怪枯木一下子攫奪了她的視線，讓她停下了自己的腳步。
「那是……什麼……」她低低道。
「那個啊！」甲手舞足蹈地在她面前說：「是斑啊！就是救了你的人！你別再用蠟燭捅我！」
一清忍不住皺了皺眉，語氣冷硬地說：「那怎麼會是宇智波斑，怎麼看都比較像尾獸的軀殼或者傳奇裡的天神武器。」
「雖然他睡著了，脾氣差，也不會和小孩溝通，不過我覺得要是他滿意了，他還是會善待你的！」一個長著漩渦臉大概是用腹語發聲的人形生物拖著下巴說道：「好久沒有見到這麼可愛的小女孩了。」
「閉嘴。」她跨過了這幾個嘰嘰喳喳的話嘮，往那個被他們稱為斑的枯木那兒走去。
腳步聲回蕩在四下的黑暗之中，幽長反復，火光映著她的面頰，虛虛實實看不分明。起初，她的腳步很快。後來，她走的越來越慢，等她終於站到了枯木前，她已經無法挪動自己的步伐分毫。
她握著燭臺的手都已然僵硬，連因為蠟燭傾斜而不小心滴落到手背上的燭淚也不想去理會。
那奇形怪狀的枯木下坐著一個老人，一手松松握著鐮刀，垂下了頭似乎陷入了深沉的睡眠。他白色的頭髮覆蓋了大半的面頰，卻仍舊可以讓她清晰地看到他佈滿皺紋的額頭與雙頰。深陷的眼窩與衣領處露出的鎖骨，昭示著這是一個垂垂暮年、似乎隨時會被死神帶走的老人。
他一直處於沉睡的狀態，驟然的喧鬧沒能吵醒他，就好像他已經在這裡安靜地睡上了幾十年一樣。他蒼白的頭髮與低垂的面孔上滿布的皺紋，無法找出當年宇智波斑年輕時俊美而威嚴的影子。可是她卻無比肯定，他就是這群囉裡囉嗦的白麵人口中的斑。
她的第一反應就是她在做夢。
「幻術嗎？」她皺著眉，將燭臺放到了自己的腳邊，雙手結印，喊道：「解！」
四周的黑暗沒有任何變化，她依舊站在這棵形狀古怪的枯木前，面前沉睡著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
「……竟然是真的……」她的眼眸微動，無法阻止自己抬起臉去凝視這個老人。
她有些顫抖地探出了手，想要觸碰一下眼前的人是否真實的存在，卻在展開手掌的一瞬間僵在了原處。
——為什麼他還活著？
——為什麼他還活著。
宇智波一清已經死去了四十年，可是他卻一個人偷偷地活到了白頭發的年紀。
她覺得自己的心裡止不住地有種名為難過的感覺泛了起來，就像是漲潮時的波浪，毫無阻礙地吞噬了整一片心臟的海灘。
他還活著，真是太好了，也真是太不好了。至少他還存在，沒有變成哪裡的不知名的黃土。可是他身邊卻沒有一個一樣白髮蒼蒼的老婆子陪著，也不會再有一個叫做宇智波一清的人陪著他了。
那群蹦蹦跳跳的人形生物依舊在身邊嘰嘰喳喳地說著廢話。
「睡著了要很久才會醒來的。要是你很無聊就和我們說話吧。」
「先和我說話吧！我想問，便意是什麼感覺？」
一清瞥了他一眼，說：「便意就是，當你看到一個應該死了四十年的人忽然出現在眼前時，喉嚨口湧上的感覺。」
白絕：……
「喉嚨口？」那個詢問的白絕語氣很茫然：「便意是喉嚨口產生的嗎？」
「對的。」一清點了點頭：「我現在就有很強烈的便意，你們要感受一下嗎？」
白絕拍著手激動地喊道：「好呀好呀！」
「火遁·豪火球！」
×
宇智波一清盤著腿在沉睡的斑爺爺面前坐了下來。
剛才她已經確認過，無論是查克拉，年齡，長相，還是武器，眼前這個陷入沉睡的老人就是宇智波斑沒有錯了。如果不是這群叫做白絕的傢伙一時心血來潮把她扯了下來，她還不會知道斑竟然欺瞞了他們這麼久。
欺騙柱間與扉間，她完全可以理解。連她也一起欺騙，宇智波斑以為她是什麼？長在地裡的黑蘿蔔嗎？還是一個粉紅色的波點蝴蝶結？
十三歲的小姑娘擠出了一個森冷的笑，讓一眾白絕看的有些周身發寒，總覺得他們好像不小心扯下了什麼不得了的人物。
他當初咬著她的頸窩答應她，會儘量和她一起死，只會死在她的手上，會一直深愛她，可惜這幾件事情他什麼都沒有做到。
他先她離開，她為了追隨也死在了扉間的刀刃上。她死了，而他卻一個人悄悄地活了下去。既然前兩個諾言都沒有做到，那她憑什麼相信他會一直深愛她？
——不如現在就去死吧，也算是全了當初的誓言。
宇智波一清摸了摸自己背後的忍刀。
「喂，她不會想動手自裁吧？」
「表情好嚇人呢，有趣。」
一清面無表情地轉頭盯了一會兒這群自稱絕的傢伙，覺得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成功率有點低。她現在不過是個十三歲的三勾玉小姑娘，而這群奇怪的有著柱間能力的傢伙卻深不可測。雖然剛才被她用蠟燭捅了好幾下……咳。
「斑啊……」她看了看那個白髮蒼蒼的老人，繼續陰冷地笑。
當年他欺騙了她，可是現在，情況完全相反。他不會知道，眼前這個十三歲的姑娘就是宇智波一清。不是很喜歡騙人嗎？那就嘗一下被她欺騙的感覺吧。
她站了起來，用刀指了指一動不動的斑，說：「這傢伙什麼時候醒來？」
「不知道呢。」白絕們互相看了看，說：「每次都會睡上很久。」
「哦。」宇智波一清收回了自己的刀，抬起頭在有著微弱光線的空間裡四下看了一下。
「你不會想要出去吧？」其中一隻揮舞著手說：「出不去的喲，沒有門，也沒有通道。完美的封閉結構，距離地表的距離足夠你挖一個月的洞。」
「不出去。」一清走了兩步，說道：「一點都不想走。」
絕：……
#你為什麼不按照劇情來你這樣一點都不像一個可愛的小孩#
「你們很吵。」一清說：「但是這麼吵斑也沒有醒。也就是說……」她跨上前一步，拔出了刀：「趁機把他削成光頭他也不會發現的，我要動手了。」
「會死人的！」「不要那麼做！」「快攔住她！」「攔住攔住！」
×
「我餓了。」靠牆坐著的宇智波一清揮了揮手裡的短刀，說：「給我弄點吃的來。我太餓的時候，就喜歡趁人不注意替老人理髮。」
「……好。」
「你們好吵啊。」宇智波一清說：「我睡不著的時候，就喜歡趁人不注意替老人理髮。」
「理髮理髮理髮！不要理髮啦！」白絕們無法忍受各種奇怪的要求，連囉嗦的權利都被剝奪了，那絕生真是毫無意義。
「我心情不好，我要替老人理髮了。」一清板著臉說道，站起來朝沉睡的斑走去。
也許是白絕們抗議的聲音太大，一直處於沉睡狀態的斑有醒轉的趨勢。一清看著他手指微動，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了原地。
——說實話，她還沒想好再見面第一句話應該說什麼。是哭著說你這個大騙子，還是直接把他打一頓？
斑握著鐮刀的手忽然動了動。他慢慢得抬起了頭，緩緩睜開了眼睛。那只□□在外的眼睛是普通的三勾玉，其中有著血絲，看起來有幾分渾濁。他朝一清和白絕們看來，隔著遙遠的距離，說：「很熱鬧啊。」
這一句話似乎穿越了悠久的時空，帶著嘶啞與沉悶，卻讓她的思緒變為一片空白。
她似乎已經很久沒有聽見過他的聲音了。
而這跨越了時空的再次相遇，四十年的歲月已然將他打磨成為白髮蒼蒼的老人，而她卻是全然陌生的年輕少女。在這個暗無天日沒有陽光的地方，他們都已經面目全非。
她實在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只好對他點頭道：「你醒了啊？我們在商量給你理髮的事情呢。老年人本身就容易有白內障，你把頭髮養那麼長對視力不好。」
白絕：……
斑沒有回答，他的眼珠微動，將目光投向了這個陌生的少女。她看起來只有十二三歲，黑色的柔軟長髮垂到了腰際，淩亂的劉海下佩戴著木葉的護額。面龐透著一股青澀與稚嫩，也許是因為害怕，她板著面孔皺著眉毛，努力做出一副大人的冷淡模樣。
他看了她許久，直到一滴水滴落在地面上發出啪嗒的細微聲響，才讓他從自己的回憶之中回過了神。
「到這邊來。」斑朝她伸出了一隻手：「我想讓你做一些事情。」
一清不可控制地朝他走去，在他面前站定，直視著他露出來的一隻眼睛。
「她完全不害怕斑呢。」白絕們在一旁竊竊私語。
她忽然想到自己欺騙斑的計畫，決定讓自己看起來像一個十三歲的女孩。於是她面無表情地捂住了胸口，用棒讀的語氣毫無情感波動地說道：「啊，救命，有可怕的老爺爺。」
看著她沒有表情的面癱臉，白絕們陷入了尷尬的沉默。
她這樣子的舉動卻讓斑愈發仔細打量她的五官，許久，他才閉上眼睛，緩緩說道：「害怕是正常的感情。在這人世與冥界的夾縫之中，也只有懂得害怕的人才算是活生生的人。」
一清盯著他，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她該怎麼告訴他其實她一點都不害怕，還挺想給他理個發的。
第48章 48.愛與痛
「既然來到了這裡，就為我做一些事情吧。宇智波的年輕人。」
坐在外道魔像前的斑將手擱在了鐮刀柄上，如此簡單的一個動作，卻似乎耗費了他所有的力氣。他有些虛浮的語氣，讓一清覺得似乎有人在拿針小心翼翼地刺著她的心臟。
曾經宇智波一族的強者，如今也變成了這個樣子。而她卻依舊年輕，某種方面來說，似乎是她比較強大。
「我知道了。」她點了點頭，說：「我幫你理髮。」
白絕：……你就不能不提理髮的事情嗎？
斑卻沒有理會這個莫名其妙的話題，他的話語似乎只是說給自己聽的。
「活的越久……我就越覺得，這個世界上充斥著痛苦、背叛、謊言與悔痛。盡是一些不盡如人意的事情。」
他說的很慢，似乎在一個字一個字地咀嚼這些詞語的含義。他仔細看著她的身影，如同透過一清的身體，看到了什麼遙遠的東西：「是的，這個世界上只有究其一生也無法達成、只能永遠後悔的事情。」
「那你就後悔去吧。」一清保持著捂住胸口的姿勢，說道：「除了後悔，你什麼也做不了。」
四十年的時光於她而言只是彈指一瞬，於斑而言卻是漫長的、真真正正存在時光。就算她曾經痛苦過、絕望過，她很快就用死亡結束了那一切。可是他就這樣子孤零零地在後悔之中、在這幽暗而見不到光的地下活了下來。
「不。」斑看著眼前的這個女孩，慢慢得說：「可以改變。改變這個世界……我可以做到。」
「老爺爺，你後悔了嗎？」一清鬆開了手，她儘量使自己的語氣像一個小女孩，可是她習慣了那種冷硬的沒有感情的說話方式，問出來的語調仍舊是不倫不類的。
「我後悔過。」斑靠在了寬大的座椅上，佈滿皺紋的手指沿著鐮刀滑下，隨後，他像是因為一口氣說了那麼多的話而力竭一般不再說話。許久，一清以為他又一次睡著了，他卻說：「正是因為後悔，所以我才要創造一個只有愛與和平的、能夠讓所有人都得到滿足的夢之世界。」
「可是我的願望很好滿足。」一清說：「我的願望是，和老爺爺你一起去木葉街上的照相館一起拍一張照片。不需要什麼夢之世界。」
——她的願望真的就是這麼簡單，從前的她只有這麼一個願望。
——可惜死亡讓她永遠也完成不了那個願望。宇智波一清，已經永遠地死在了木葉二年的終焉之穀，入葬了千手氏的墳墓。
她的話語讓斑又是一陣許久的安靜。
「不能理解，也無所謂。」斑合上了眼睛：「不久，你就會感覺到了，這個世界賦予你的痛與後悔。」
他沒有再說話，又陷入了安靜的睡眠，白色的頭髮掩蓋了他的面孔，爬滿皺紋的臉如同樹木粗糙的枝幹。
他又睡著了。
白絕們又開啟了話嘮模式，圍著一清手舞足蹈。
「斑有點古板，說的話你們這些年輕人肯定不喜歡聽。」漩渦臉說：「不如跟我聊天吧！我是一個很有幽默感的人造人！而且我對便意很感興趣哦！」
「閉嘴。」一清瞪了他一眼：「煩人。」
「很傷心呢。」漩渦臉對了對手指：「我們好歹也是救了你的人。」
「閉嘴。你這便意臉。看到你我就想替老人免費理髮。」
×
一清不知道四十年的時光讓斑產生了怎樣的變化，才會讓他放棄了日光，龜縮在地下，與這群不能被稱之為人的生物為伍，背靠著那棵奇怪的木頭，過著整天睡覺的日子。
連柱間和扉間都已經死了，他究竟是為什麼還不能放下一切。
明明屬於他們的時代已經結束了。
那個屬於宇智波斑，也屬於一清的，曾經讓他們意氣風發的時代，早就終結在過去的史書頁上。
「宇智波遙，你不贊同斑的意見嗎？」漩渦臉蹲在她的面前，揮舞著自己的雙手。
「聽不懂。」宇智波一清冷淡地回復道：「懶得聽。」
「你真是一點都不尊重上了年紀的人啊！」漩渦臉感慨道：「對老年人要尊重一點。」
「……我是真的聽不懂。」
「那就讓我給你解釋一下吧。」漩渦臉拍了拍自己的胳膊，比了一個大拇指：「所謂只有愛與和平的夢幻世界，就是斑想要的，利用幻術創造出來的世界。在那裡，所有人都可以獲得最終的滿足。比如說你，再也不用討厭什麼混蛋卡凱西，也可以和自己心愛的那個什麼哥哥一直在一起了。」
「你們對我很瞭解啊。」白絕話語中透露的資訊讓一清有些警惕：「把我調查的很清楚才把我找來的嘛。」
「那當然。」白絕說：「每天我們都有無數的分|身在土層之中交流資訊和情報，知道你的身份實在是太簡單了。」
「我可不認同什麼夢之世界。」一清閉上了眼，靠在牆壁上：「只不過是逃避而已。」
「沒事的。」漩渦臉非常安心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要是你不同意，就把你一直關在這裡關到你同意好了。反正——你也出不去。是不是很害怕啊，小姑娘遙？」
「……閉嘴。」
一清把刀拍在了他的臉上。
斑真的老了，竟然開始奢望通過做夢來達成自己的願望。
從前的他明明只遵從於自己出於力量的意願，想要的東西就通過實力掠奪，從來不會用這種消極而逃避的，通過幻術來做夢的方式達成意願。
這樣子的他似乎有點弱小啊。
她不知道水咲和凱他們會去哪裡找她，反正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她就在他們腳底下這片土地裡。那個濃眉毛綠色緊身衣的凱，估計也不會有太多謹慎的思考，反正他一直只會憑著本能青春奔跑而已。
可是她也不想離開這裡。
好久沒有見到故人了，她想懷念一下那個屬於她的時代。
於是她站起來追著漩渦臉噴了好久的豪火球，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就讓他感受一下喉嚨口的便意好了。
斑一直在沉睡著，似乎沉睡已經成為了他唯一的活動。不管一清是怎麼追著漩渦臉噴火，或者是白絕們又挖出了幾個地洞，都沒能吵醒他。她在牆上刻了字，估算著外界的時間。大概是四天后，絕的分|身有點緊張地在她面前站成了一排，一副發生了什麼大事的模樣。
「你們幹嘛？」她冷冷地掃視了一眼這排表情各異有的乾脆沒有臉和表情的絕。
「發生了一件對你來說比較重要的大事。」漩渦臉說。
「說。」
「你的那個什麼大哥和你父親打起來了。」另外一個有著臉的絕露出了緊張的神色：「打的很凶呢！那個什麼拓真，一直喊著報仇報仇的，好擔心啊。」
「哦。」一清揮了揮手：「隨便他們去吧。」
白絕：……
「——你就不擔心你父親嗎？！我說的不是演習啊、對手練習什麼的！是真的打起來了！」漩渦臉一握拳，大聲道。
「啊？」宇智波一清一開始有點茫然，後來才想起來她現在應該是一個柔弱可愛（並不）的十三歲彆扭女孩，於是說：「哦。對的，我非常擔心我的父親。但是我又出不去。啊。怎麼辦呢。憂愁又難過啊。真的憂愁又難過啊。」
——雖然有點假但是她已經盡力了，真的。
「這樣才像是一個好孩子！」漩渦臉打了個響指：「看在你這麼想念你的父母的份上，我們就勉強幫你一把吧！記得要感謝我們喲！」
——她該怎麼告訴他們她一點都不想父母……
就如同她掉落到這個空間時一樣，漩渦臉用白色的藤蔓纏繞住了她的身體，將她徹底捂了個嚴實，只露出一張臉，帶著她朝來時的甬道奔跑而去。她從樹上掉下來的時候視野是黑暗的，看不到自己的狀況。現在她看到自己渾身裹著白麵條臃腫地奔跑的狀況，她覺得自己像個傻×。
白絕帶著她在土層之中移動，她的視野逐漸歸為黑暗。她忍不住問了一句：「我還會回來嗎？」
「看起來你相當喜歡這裡啊。少見。」漩渦臉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也許你會回來的……應該說，你一定會回來。」
她不知道自己在土層之中移動了多久，她有種錯覺那就是這段距離有水之國到火之國那麼長。當她終於從土層裡冒出頭時，她有點意外地看到了不遠處的火影顏岩。
——竟然從她執行任務的地方回到了木葉村附近，白絕在土裡的速度有點快。
她站到了地面上後，白絕就從她的身體上褪去，把自己掩在了土層之中。林間的月光稀疏地灑在地上，夜晚的空氣冰涼地刺激著她的感官。
她的鼻尖嗅到了一絲血腥的氣息，她皺著眉分開了眼前的枝葉，朝著血腥味發出的地方走去。
終於，她看見了血腥的源頭，那個一手握著刀，有著黑色短碎發的青年。
悠于 2016-5-17 17:45
第49章 49.裝比
月光有點暗淡，但是無法阻擋寫輪眼的清晰視野。她可以看到那個青年的刀刃上有著滑落的鮮血，散發出一股濃郁的鐵銹鹹澀味道。
他背對著她，黑色的碎發被夜風一吹就輕輕一動，高挑的背影在地上投出纖細而悠長的影子，蓋住了那具已經沒有了生息的軀體。
宇智波一清看不清那個死去的人的面容，於是朝前走了兩步。她的腳步聲驚動了那個黑色短碎發的青年，他緩慢地轉過了側臉，劉海下有著臥蠶的眼睛淺淺地合著，溫和的笑臉上還濺著幾滴血跡。
他看到那個忽然出現的、朝他走來的黑髮女孩，笑著說：「是阿遙啊。我還以為，你已經死了呢。」
說罷，他睜開了合著的雙眼。他屬於宇智波的猩紅色眼睛裡沒有勾玉圖案，卻有著一個奇怪的幾何形狀。
「萬花鏡……」一清看到了他的眼睛，立刻扭過了頭。她蹲下了身子，翻過了那個死去之人的面孔，頓時一怔。那張平常總是透著嚴肅與正經的面孔，屬於宇智波遙的父親，宇智波富川。
「你……」她有些說不出話來。
「阿遙知道的很多啊。」宇智波拓真看著她扭過頭不去直視他眼睛的模樣，說道。
一清忽然注意到拓真的背後，樹木的背面還躺著一個人，只露出了一雙腳，腳很小，屬於一個婦人。
「那是……」一清扭著頭盯著那雙腳，說：「順子……？」
拓真沒有否認，只是一些苦惱地說：「我以為阿遙已經死在了水之國忍者的刀下了。沒想到你還活著啊。現在我倒是該苦惱一下……是否該將你一起殺了？」
他朝一清走近了兩步，微微彎下了腰，說道：「如果阿遙還想做我的新娘的話，那我就勉為其難讓你繼續存活下去吧。」
他伸出了手，想和從前一樣拍拍她的頭頂，卻被她用短刀打開了。
「你不想做我的新娘的話，那我就要殺了你了。」拓真笑著說。
「那也要看看你能不能殺的了我。」那個十三歲的女孩依舊很冷靜。
拓真看著那個蹲在地上一手觸碰著富川頸側的女孩。她的黑色長髮垂到了腰際，有些長的劉海掩去了她的眼睛。不知道那張從某一天起忽然只剩下漠然和鄙夷的臉，現在會是什麼樣的表情呢？是害怕？還是悲傷？哭泣於夢的破滅？還是會憎恨他帶給她的希望和絕望？是否這樣的死亡，可以讓她變為原來的模樣？
拓真很想伸手去摸她的發頂，又害怕她仇恨的眼光與抗拒的手。
——如果阿遙不想做他的新娘了，那他就只有殺死她，這樣阿遙就不會離開他了，會永遠乖乖地躺在那裡。
「抱歉啊。」他說，輕輕的話語，像是在和那個叫做宇智波遙的女孩告別。
「不用道歉。」那個少女的聲音很漠然。她站了起來，睜開了眼睛，細膩的、美麗的、獨一無二的圖案——經受從愛到恨的、失去摯愛的感情才會開啟的萬花筒寫輪眼。
「不愧是天才的阿遙呢。」拓真誇讚道：「在這個年紀開啟了萬花筒寫輪眼，你比歷史上那幾位宇智波家的傳奇人物還要厲害呢。」
一清眨了眨眼睛，心中有一絲些微的差異。她這個半路來者對順子和富川的死並沒有感到太大的悲傷，她曾經是一個見慣了死亡與離別的人，就連自己的生命她也可以無所謂地放棄。開啟萬花筒寫輪眼的劇烈感情波動，來自于宇智波遙這個少女的本身，是屬於她的情感。
無論如何，她還得感謝一下宇智波遙此時還算不錯的表現。
「閉嘴，你很煩。」一清雙手一碰，熟悉的查克拉從身體中溢出，組成了巨人的肋骨，將她包裹在查克拉的鎧甲之中。
宇智波遙的瞳力經受的訓練太少，能夠使用出這種程度的須佐能乎已經不錯了。
「那是什麼東西……」拓真看到她的舉動，說出了驚歎的話語：「感覺不是很好呢。」
「你不知道的東西還很多呢。」一清微微斂了斂眼簾，最後一句話的音調被她壓輕：「……年輕的後輩。」
×
當一清將拓真的刀乾脆俐落地捅進了他的腹部時，宇智波拓真苦笑著跌坐在了地上。他一手握著那把刀的刀柄，抬起眼看著那個面無表情、毫無憐憫之色的少女。她的面孔倒映在他的眸中，表情冷酷地不像是他過去認識的那個宇智波遙。雖然他知道，這一切應該就是他自己造成的。
他很想最後一次摸一摸阿遙的頭髮，誇獎阿遙這次又做得很好，可是他剛伸出手，就被她用刀削去了一隻手臂。他飛起的手臂落在了不遠處，胳膊的位置留下了一個深深的血口。
「阿遙……很恨我啊。」拓真垂下了頭，從喉嚨裡擠出了幾個字，說：「……我……也是，別無選擇。我……阿遙……」
那個有著萬花筒的少女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一瞬間，宇智波拓真覺得，站在面前的人根本不是那個有些任性驕傲的、他從小看到大的小女孩阿遙，而是一個陌生而強大的靈魂。
「看起來你對宇智波遙，很癡心啊。」她湊到了他的耳邊，低聲說道：「既然你這麼想念她，我就告訴你一個秘密好了。」
「我不是宇智波遙。」
她的聲音傳入了拓真的耳朵，讓拓真的面孔一僵。她卻惡意地冷笑著轉動了刀柄，翻來覆去地搗弄著他的傷口。拓真感受著腹部傳來的劇烈的絞痛，扭曲著面龐，咬牙問道：「你……你是……誰？」
她的聲音更輕了，可是每一個字都讓他如遭雷擊。
「我啊……是這個世界上，唯一打敗了初代火影千手柱間的人。我叫做……宇智波一清。年輕人。」
那一瞬間，他終於明白，為什麼她說「不用道歉」。
她不是宇智波遙，他不必向她道歉。
那個叫做宇智波遙的女孩子，去哪裡了？
「……阿遙呢？」
「……誰知道呢。」
——不知道啊……
他張開了嘴，大量的鮮血從口中溢出。他面上的驚恐之色讓一清很滿意，於是她拔出了刀柄，揚起一串飛濺的血珠。看著他虛弱無力地朝地上倒去，她的眼睛變為了普通的黑眸。
「解決了。」她扔掉了手中沾滿了鮮血的刀。
她這樣子，也算是為宇智波遙報仇了吧。
剛才和拓真說話的聲音挺低的，不知道絕聽到了沒有呢。
她皺著眉朝來的地方走去，一邊走一邊喊：「我可以去買串丸子再回去嗎？」
×
宇智波一清非常淡定地帶著一杯丸子回到了神秘的地下基地。
白絕看著她和出去之前沒有太大變化的表情，不由陷入了沉默。
#她的表情太正常了外面真的發生了什麼事情嗎這實在是不對勁#
「吃嗎？丸子？」她把那一杯丸子放到了白絕們的面前，許久，才皺眉說道：「忘記了你們不用吃東西了。真是可惜啊。」
「你用產生便意的地方吃東西？」漩渦臉對著手指，有一點好奇：「看起來很神奇呢！」
一清：……
——她不該那樣和白絕們解釋便意的，現在她自己都吃不下了。
幽暗的地下空洞和她離去時沒有太多的變化，因為她的歸來而異樣地有了一種新鮮的、血的味道。她一手舉著丸子，一邊咀嚼著往外道魔像面前走去的神態十分自然，腳步聲讓那個一直低著頭的老人微微地動了動自己的肩膀。
似乎是她回來時的動靜太大了，再一次驚醒了這個本來應該永遠安睡的人。
「你回來了。」
他微抬起頭，緩慢的話語穿梭過幽長的黑暗，達到她的耳際。
「恩。」一清點了點頭：「我回來了。」
「怎麼樣？」漩渦臉從她的身上褪下，重新變回了那個手舞足蹈的人形生物：「是否有了新的感受？」
「恩。」她點了點頭：「比起吃丸子，我還是覺得喝酒更讓人喜歡。不過，我才十三歲，還沒有到可以喝酒的法定年齡。」
白絕：……
#誰問你吃丸子的這個感受了啊！！還喝酒！真不把自己當成未成年人啊！#
宇智波斑從座椅上站了起來，他背後連接著外道魔像的白色管道無聲地垂落在地上。他拖著那把陪伴了他許久的鐮刀，一步一步地弓著背朝一清走來。
「這個世界能賦予你的，只有後悔與痛楚，宇智波的年輕人。」
他的話語似乎有著蠱惑的魅力，她看到他眼中的三顆勾玉在緩緩地流轉。
「遙，斑說的沒有錯……」站在她身邊的白絕也在煽動她：「你看，所愛的人親手奪走了雙親的生命……這樣子的世界只能賜予你後悔與痛楚。」
「我可以……」斑在她的面前站定，看著這個到他肩頭的女孩：「讓你成為新世界的救世主。」
一清聽著斑的話語，心中疑惑的漣漪卻如何也無法消除，就像不停有雨點敲打在波心。
——這一切未免也太巧合。
第50章 50.不會是你
——宇智波的後人、需要幻術才能打開的新世界、展現在宇智波遙的面前的黑暗的世界、看起來滿是荒唐和痛楚的世界，這一切線索將她的思緒重新串了起來。
「你對宇智波拓真做了什麼？」她直視著斑的眼睛，問道。
她很想知道，他將這樣一個絕望而充斥著痛楚的世界展示在這個本來就驕傲而冷漠的女孩面前，到底是為了什麼。是要摧毀她？讓她認同那個所謂的幻術的世界，和他一起逃避現實嗎？
「做了……什麼？」斑說：「什麼都沒有做。」
而一旁的白絕們則停下了煽動的話語，有些詭異地看著一清，漩渦臉對著手指，倒刺臉則是摸著腦袋。
「抱歉啊，我不想成為新世界的救世主。」她說：「沒有興趣。」
她的話語很平靜，沒有任何他們想像中的情感。無論是悲傷、絕望、痛苦、慌亂，都沒有出現在她的身上。她就像是一個事不關己的局外人，冷漠地圍觀者自己從小就愛慕著的哥哥殺掉了自己的雙親，然後再手刃了那個曾經的愛人。她的反應，讓四下陷入一片消沉的安靜。
斑低下頭，說：「你真的，不想跟隨我嗎？」
雖然他老了，可是他的話語依然對她有著非凡的影響力。她克制住自己想要觸碰他的手，勉力維持著冷淡的語氣說話。
「我只是無法認同那個充滿逃避意味的夢而已。」她說：「你也快點從夢裡醒來吧。你應該早就過了做夢的年紀了。」
——他的夢，應該陪著她一起死了。
「是嗎？」他合上了眼睛，沉默許久，緩緩說道：「真的，不想去往那個只有愛意與和平的，所有的你愛的人都和你永遠在一起的世界嗎？」
「僅僅是做夢而已，沒有任何意義。」他反復的詢問讓她沒有繼續回答的欲望，所有的答案都顯得乾癟沒有意義，好像失去了水分的樹根，枯萎在地表之下。
他不再像是她認識的那個斑了。
「沒有……任何意義？」他重複著她的話語，語速很慢，末尾的音調上揚。
「對我來說沒有意義。」她說：「因為……」
——因為她所要的，僅僅是和曾經的他一起在舊時光裡拍一張照片，然後如她所想的，一直一直地，活在一起。她陪著他，他陪著她，如同誓言中說過的那樣，活到差不多的年歲，然後一起告別這個世界。
剩下的話語，她有點無法說出口。
她低頭看著陡然穿過自己胸口的白色藤蔓，感受到喉嚨深處倒逆著湧出的血。那些白色的藤蔓自行穿透了她的胸口，然後回歸到了那個一直站在她身後的漩渦臉身上。最後一截尾巴被抽出時，飛濺起的血滴甩到了很遠的地方。
她抬起了頭，看著原本注視著她的斑有些失望地、緩慢地轉過了身，拖著鐮刀朝外道魔像下的座椅走去，似乎又要回到他的沉睡之中，安靜地等待下一個闖入者的降臨，去完成他的夢。
她擦了擦自己嘴角的血沫，伏在地上開始了一陣瘋狂的咳嗽。胸口的劇痛告訴她，如果沒有及時的救助，她肯定無法活下去了。
沒想到這些白色的傢伙會使用柱間的術。
「很失望呢，斑。」漩渦臉攤開手，說：「我還覺得這個小姑娘資質很不錯呢。十三歲的萬花筒，冷靜理智，下手果決，倒是相當符合的人選。」
「是嗎。」另外一個只有一半面孔、肩膀上生長著倒刺的白絕發出了一連串刺耳的笑聲：「你經常看走眼。現在，就只剩下那個叫做……帶土的男孩了。」
「可惜。」他們異口同聲地說道，看著這個伏在地下咳嗽的少女，有點驚奇地發現她還沒有死去，而是硬生生地支撐著自己，似乎還有什麼沒有完成的事情一般。她抬起了頭，勉強說道：「因為……我的願望，是和老爺爺你，去照相館拍一張照片啊。在木葉2年。」
斑已經坐在了自己的座椅上，他正居高臨下地看著那個垂死的、不願意服從他的女孩，卻在聽見她的話語時，陡然在心中泛起了奇異的感覺。
「很好的願望。」他像是在反復地安下自己的心，阻礙那種奇異的感覺攫奪他的思慮，用他不變的聲調，以高位者的口氣同她說話：「看起來，是不能實現了。」
「本來就無法實現。」她覺得自己胸口的血液流失的有點多，一起流失走的還有力氣與意識。於是她放任自己躺在了地上，地面上的血跡浸透了她的衣衫，讓她腹部的肌膚感受到鮮血灼熱的溫度。她的話語很輕很慢，就像一瞬間她也老了，她會是那個陪伴他一直到白頭的老人一般：「……是你自己，離開了我，離開了木葉村。也是你背叛了我，違背了我的話語……」
她的緩慢的話語讓斑的身體一僵。他將手放在了鐮刀柄上，語氣之中有著嘲弄：「雖然不知道……你從何處知道我的故事。不過，無論如何，你活不下來了。」
這是他能想到的唯一的話。
眼前的人只不過剛好說出了那一句話而已。
那個承諾已經深埋於他的心底和回憶之中，無人知曉。
可是她後來的低低的話語，卻讓他有些慌張地睜大了眼睛。
「我……十六歲的時候，被柱間用木遁打昏了。我醒來的時候……你勾著我的手指。咳……是不是……這一次，我醒了，你還會繼續勾著……我的手指？」
「……那天，我做了一個夢……你說，要我嫁給你。然後……和我一直在木葉村活下去。」
「四十多年啊……斑。」
她的最後一句話悄然落下，便再也沒有了聲息。
宇智波一清合上了眼睛，感受著鮮血的逝去，心裡卻有著止不住的釋然。
這相隔四十多年的再會，讓她有點不知所措。她不知道如何面對這樣的一個他，乾脆，就不要面對了。
那個坐在魔像前的老者鬆開了手中的鐮刀，有些急切地想要站起來，卻因為年老體衰而無法邁動自己的步子。他有些踉蹌地朝前走去，一直走到那個臥在血泊之中的少女面前，托起她的面孔，似乎是在自我安慰一般，撩開了她的頭髮，看著她和那個人全然不似的五官，喃喃說道：「不會是你……不會是你……」
他一邊這樣反復地說著，一邊胡亂地想用那些柱間細胞形成的物體去補充她胸口的空洞。那些在地上橫流的鮮血沾染了他衣襟的下擺，連外道魔像的白色管道都已被染得鮮紅。
他說：「不會是你的。」
那個深埋於心中的諾言，經過四十年歲月的磋磨仍舊未黯淡。在這暗無天日的空洞地下，成為他唯一的夢。
那個大雪天裡，紛飛的細雪落在了他的傘面上。她因為他的話語而露出有些吃驚的面容，難得的有一些可愛。如同新雪初降一般的肌膚、純粹的、墨色一般的黑眸，如同春日裡枝頭一點櫻花一般的淡紅色的唇，她美麗而又驕傲的樣子，在他黑色的回憶之中一次次閃動著微弱的光。
「——我會一直愛你。」
他會一直愛她。
在後來的漫長的、沒有盡頭的、等待夢境降臨的歲月裡。
「不是你。」
他再一次如是說道，鬆開了他的手，那個少女沒有生息地將頭伏在了地上，面孔上沾染了一片血跡。他看著她，將自己的手指擠入了她的手中，用他蒼老的、佈滿了皺紋的手指，勾住了她的手指。她的肌膚仍然有著活著時的熱度，皮膚柔嫩、年輕，只是沾上了濕滑的血跡。
「不是你。」他蹲在她的身前，勾著她的手指，一次次反復地說道。
「不會是你……」
「不會是你……」
他不想去思考，那個她想要成婚的男人是誰，那個在他已經是垂垂暮年時突然出現在年輕的她面前的男人，風華正茂、擁有與他相似的長相，那會使得他瘋狂。他也不想去承認，他挑中了她，親手策劃了她家庭的毀滅，並且讓她眼睜睜目睹父母的死亡，為她布劃黑暗，賦予痛楚，讓她承認這個世界充斥絕望。
他唯有一遍遍地告訴自己，她不是一清。
話語到最後，他終於有些變了音調，有些顫抖地對著那個已經無法聽見他話語的人低聲地訴說：「我以為你可以繼續活下去的。」
他真的曾經以為，彼此分開後他們還能好好地、繼續一個人單獨地活下去，直到重逢的時刻。可是他沒有想到那個充滿了欺騙與仇恨的雨夜，在那個被大雨湮沒的終焉之穀，她直接用死亡結束了一切的幻想。從此以後，他回憶之中的終焉之穀，雨就再也沒有停過，不斷地、淅瀝地下了四十多年。
「這是一個只能賦予我痛與悔恨的世界……」
他說。
他望著自己與她勾著的手指，腦海之中只有一個念頭回蕩。
他已無路可退，唯有月之夢才是他唯一的歸途。
塵芥飛舞與光（斑線）
第51章 51.禁術之師
木葉六十三年，第四次忍界大戰。
由我愛羅統帥的第四部隊擊敗了由穢土轉生所召喚出的無、鬼燈幻月、艾及羅砂後，在原地休憩等待本部命令。然而，在無人知曉的角落，被岩石掩蓋住的土地發出沉悶的鈍響，巨大的岩塊在一陣搖晃後鬆動崩裂，應該已被封印的二代土影無從岩石裂隙中走了出來。
他的身體受到術者的操控，意識僅存一半。
「召喚那傢伙需要一些時間，就先讓你來拖一會兒吧。」
他察覺到那躲在幕後的術者的想法，心中頓覺不妙，可是此時的他無能為力。他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將雙手撐在了地上，使用了那被稱為禁術的、讓他無比厭惡的穢土轉生之術。
結印完畢後，沉重的棺木從地下升起，飛揚的塵埃芥土環繞著那具棺木飛舞。許久之後，棺木之中傳來一聲鈍響，驟然被打破的木屑隨著塵埃一同飛舞。
「這是……」無想要透過揚起的塵霧去看清楚那被召喚之人的面容，卻忽然聽到那已經蘇醒的死者的話語。那人的聲音低沉冰冷，宛如冬日久凍之泉。
「現在……是木葉幾年？」
#報告導演我不是火之國的人我特麼怎麼知道#
從棺木之中走出的人，是一個看上去十分年輕的女性忍者。她的面貌讓無迅速回憶起了曾經他帶著學生前往挑戰那個人時的場景。
「是你啊……」無在心中默默說道。
不過，很明顯，這個曾經聞名戰國時代的女忍者並沒有認出無是誰來。她在他成為二代目土影之前，就已經病逝了。
「是我的身體啊。」她握著手，從煙塵之中走出：「果然還是自己的身體比較好。」
——不知道那個將已經死去的她重新召喚至塵世之間的人，想要做什麼。
「是扉間嗎？」她像是在自言自語。
就在此時，無的意識驟然被推到了腦海的一角。那個施術者攫奪了他全部的身體，用他的嘴部傳達了施術者的聲音：「不是二代目火影喲。」
一直保持沉默的人卻忽然發出了不符的、有些纖細陰森的聲音，這給她以十分不舒服的感覺。她立刻察覺到了這是術者通過穢土轉生的身體在與她對話，不由冷笑道：「看來是一個年輕的小輩掌握了我的術，真是可畏。」
「能夠得到『禁術之師』的稱讚是我的榮幸。」術者的聲音不疾不徐：「不過，就算是身為創造者的你也無法擺脫我的操控，還希望與『他』齊名的你能為我爭取一些時間。」
「『他』？」一清微微轉過了視線，心中轉過了幾個人名。雖然不知道是哪一位，不過無論是哪一位她都不怎麼想看到。
——畢竟，大家都是已經死去的人了。以亡者的身份重新相遇，未免有些麻煩。許多可以用死亡逃避的事情，就必須去面對了。
「怎麼說我也是在幫你呢。」術者的聲音中有著笑意，說道：「據說如果不是因為那莫名其妙的『暴病』，三代目火影就會換人了……這樣子的你，對那些傢伙也沒有好感吧？千手……一清。」
他的話音剛落，她就拔出了腰間的短刀，然而拔刀的動作卻因為術者的束縛而不能繼續。她唯有咬著牙冷硬地說道：「你最好記清楚，我的姓氏是宇智波。」
「嘛……」術者的語氣很輕鬆：「只是開一個玩笑而已。現在……該去做正事了。」
×
在岩地上休憩的第四部隊中，感知忍者忽然察覺到了一股新出現的查克拉。這個穿著砂隱村忍者服裝的年輕人猛然站了起來，說道：「又有敵人來了。」
「嗯？」正被兩個年輕女忍者按著治療腰部過勞損的土影大野木趴在地上，抖動著花白的鬍子，說道：「難道是無大人……在那種情況下完成了分裂？」他想到方才鳴人一舉用惑星螺旋丸擊倒無的場景，有點感慨地說：「不愧是無大人，在如此短暫的時間中完成了分……」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感知忍者便補充說：「應該是剛才沒有遇到過的對手。」
「是嗎？」大野木揉著腰，說：「幕後的術者還真是無聊啊，看來他是要把大家的爸爸媽媽老師徒弟全都召喚一遍，給我這個上了年紀的老頭子上演家庭倫理劇啊。」
年輕的風影我愛羅馭砂站在半空之中，俯視著地面。無需動用砂之眼，他就可以感知到那個逐漸靠近的人。
「來了。」他輕伏了身子，直視著不遠處的地面。他身後原本在休息的聯軍忍者們也拾起了自己的武器，警惕地擺出了防禦的姿態。
掠動的風揚起地表的沙子，吹拂過空中。一個黑色的身影穿過了充斥著沙與岩礫的風，站在了離他們不遠的地方。也許是吹拂的沙迷了別人的眼，他們只能看到那個黑色的人影較尋常男人更為矮小纖細。
等到那一陣充滿了迷眼之沙的風散開後，他們才能徹底看清那個人。
「奇怪的……女人？」
一直在和幾個男性轉生者打架鬥毆的漩渦鳴人眨了兩下藍色的眼睛，半彎著腰站在原地，語氣有些微妙：「要我們毆打女孩子啊？」
站在砂上的我愛羅很想現場表演如何花式毆打鳴人——這種時候就不要愛惜女性了！！
站在他們面前的女人穿著藍黑色的長袍，外罩深紅色的盔甲，一手擱在腰間的短刀刀柄上。她飛揚的黑色長髮被帶著灼熱氣息的風吹拂的有些淩亂，膚色好像是久不見陽光一樣的蒼白，緊抿的唇毫無笑意，面孔冷凝嚴肅。在她身上似乎找不到任何女性的溫軟與柔弱，雖然容貌出眾、身材姣好，卻擁有難以忘懷的、屬於強者的氣度。
「那雙眼睛……」鳴人看到她穢土轉生的黑底眼睛中有著猩紅的顏色與三枚勾玉，說道：「是佐助的族人嗎？」
我愛羅聽到佐助的名字，面上的警惕之色更甚：「宇智波一族嗎？」
宇智波雖然已經在多年前離奇滅族，但是寫輪眼與優秀血統的傳聞仍然在五大國之內流傳。此時突然出現的、擁有寫輪眼的轉生者，讓他們不由有些好奇這個在四影之後被召喚出的死者的身份。
「土影老爺子，你認識這個傢伙嘛？」鳴人扭頭問仍在揉腰的大野木。
大野木輕輕錘了錘自己的腰，小聲說道：「長壽如我當然認識。但是你身為木葉村的人竟然不知道她，也是奇怪啊。」
「啊……」鳴人抽了抽嘴角：「宇智波的族人我認識的挺少的……」
#他剛認識佐助的時候宇智波就沒人了啊！！怎麼可能知道這個女人啊！！#
「她是火之國被稱為禁術之師的千手一清。」大野木摸了摸自己花白的鬍子，補充道：「也是二代目火影的妻子。」
「姓千手啊……」鳴人小聲嘟囔道，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眼睛變成了受驚的白圈：「被貼在牆上的抽象人一清老師嗎！！」
——學生時代忍者學校走廊上歷代名師畫像全部都被他用油漆塗過一遍，為此他還被伊魯卡老師無限抓到辦公室懲罰擦地板，那位被他塗鴉過無數次的忍校創辦人之一千手一清現在竟然就站在他面前！！
「還有……我聽無大人說過她過去在戰爭之中的威名。她是一個比四影更難對付的人物。」大野木看著鳴人像是沉浸在什麼不好的回憶之中，咳了一聲：「雖然不知道她具體的能力是什麼，總之和禁術脫不了關係。」
就在此時，眾人聽到了盔甲的摩擦之聲，那位被稱之為「禁術之師」的女人往前走了兩步，鬆開了自己一直握著的刀柄，將雙手伸到了自己的眼前。
她看到那些飛揚的細小塵土環繞著軀體飛舞，將手握成了拳頭，又鬆開，說道：「站在久違的日光之下，卻被自己的術所束縛，還真是讓人難以愉悅。」
「禁術之師竟然被禁術所控制，聽起來確實很滑稽。」立於空中的我愛羅說道。
「你之所以會被束縛，是因為這『穢土轉生之術』並非由你創造，而是由二代目火影完成的。」大野木為她解釋道：「不過，我倒是很希望可以擺脫術者的束縛。」
「是嗎？扉間啊，還真是許久沒有別人在我面前提起他了。」她的表情沒有變化，只是放下了自己的雙手：「至於擺脫操控……很遺憾，目前還不可以。」
「看起來，似乎閒話時間已經結束了。」她看著自己的右手，抬起了頭，說道：「在領教你們的實力之前，我想問一個問題。現在是木葉幾年？」
忍者聯軍眾：……
#這種時候就不要問奇怪的問題了！！#
「是木葉63年喲！」鳴人答道。
我愛羅很想直接把鳴人丟到那個女人的臉上。
#你的速度應該用在奇怪的地方而不是這種反射弧上啊！！#
我愛羅的砂子攜同忍者聯軍著夾帶著爆破符的苦無和大型手裡劍朝一清飛去。她卻並沒有因為這些攻擊的逼近而有任何閃躲的跡象，只是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
那些朝她正面飛去的苦無和手裡劍在即將觸碰到她時，如同撞到了什麼無形的牆壁一般，以極快的速度原路返回，將傷害返還到了各自主人的身上。一瞬間，聯軍眾中迴響起了一連串爆破的聲音，地上紮滿了閃躲後落空的武器。
悠于 2016-5-17 17:46
第52章 52.解契
「被擋回來了？」我愛羅一皺眉，被他操控的砂從側面悄然進攻，卻沒有如他料想的被那無形的牆壁阻擋，一清一閃身從砂的手掌之中掠出，落在另一堆岩石上。
「她的眼睛變過了！」大野木說：「應該是萬花鏡的能力。」
聽到大野木的話，我愛羅低頭去看她的寫輪眼。果然，原本的三顆勾玉已經變為了其他的圖案。
「這樣的話……」他低頭思索，雙手一托，大量砂塵從一清的身後揚起，霎時間遮蓋了陽光，只留下一團陰影：「就不能從視野範圍內攻擊了，有點麻煩啊。」
一清轉過身，看到自己背後驟然揚起的沙塵，發動了豐斟渟尊將沙塵送了回去。
我愛羅用砂組成的盾牌抵禦了自己的砂塵。那些被倒送回來的砂揚起了一陣強勁的風，吹的他棕色的短髮淩亂地飛舞著。
「不夠快啊……」他小聲說道。
「玩泥巴的年輕人，你的速度太慢了。」看著我愛羅重新馭著沙站立到了空中，一清的語氣有著輕微的抱怨意味：「好久沒有戰鬥了，原本還想欣賞一下後輩們的戰鬥水準的，沒想到你們都這麼慢吞吞的。」
鳴人聽到一清對我愛羅的稱呼，有點想笑，雖然很不合時宜。但是他第一次聽到有人把堂堂風影稱呼為玩泥巴的年輕人，而且對方還是一個看起來二十出頭的漂亮姑娘，這場景實在是太滑稽了。
「你才應該回地下去玩泥巴！」手鞠額頭上跳著十字，展開背後的三星扇一揮，強勁的風之刃就朝一清刮去。手鞠已經做好了隨時被反彈回來的風拋飛出去的準備，卻發現風刃沒有被反彈回來，而是擦傷了一清的手背。
一清看到自己的手背上被風之刃擦出的痕跡，有些驚奇地睜大了眼睛，說：「是我老了。」
鳴人：……
#漂亮姐姐你怎麼看都只有二十出頭吧那能算老嗎！#
飛揚的塵埃很快讓她手背的肌膚恢復原樣，除了穢土轉生者皮膚皸裂斑駁的痕跡外，看不出曾經受到的傷害。
大野木由於腰痛只能在一邊觀察幾人之間的戰鬥，此刻他突然發現了什麼，大聲喊道：「沒有實體的風沒有被她反彈！」
他的話讓眾人都將注意力轉移到了手鞠的三星扇上。
陡然被眾人注視著的手鞠額頭上掛著一滴冷汗，轉著頭小聲說道：「幹、幹嘛看我。」
「沒有實體的攻擊無法反彈、在視線範圍之外就無法反彈，這種時候，就需要……」大野木彎著腰咳了咳，說道：「去吧，年輕人們。」
一清聽到大野木的話語，還在心裡嘉獎了一下這個看起來比她老許多的後輩。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分析出豐斟渟尊的局限，頭腦相當不錯。
手鞠聽到耳邊大野木的話語，點了點頭，揮手叫出了身後的幾個風遁使用者，咬牙說道：「陣型B！」
幾個一樣抱著扇子的忍者展開了扇面，向她發動了風屬性的攻擊。那些強大的風如同刀刃一般，在地表擦過，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跡，範圍很廣，一時之間，忍者聯軍以手掩面部，防止驟然飛起的沙塵進入自己的眼中。
「前方是無法反彈的風……」她站在岩石上，盯著朝她逼近而來的風刃，眼光向左後方掠去：「而後面則是……不在視野範圍內的攻擊……」
那個有著金色短髮與湛藍眼睛的少年，披著查克拉構成的金色外衣，一手高舉著由大量查克拉凝聚而成的球體，朝她的背部襲擊而來。
就在此時，她察覺到腳下的地面也傳來不尋常的查克拉波動。她的視線很快鎖定了人群之中被稱為土影的白鬍子老頭，他的一隻手正撐在地表施術，陡然暴起的地面將她朝螺旋丸與風刃的交界處送去。
前後與下方都被鎖定，只有……
她一眯眼，正想借助速度朝上方掠去，卻發現鋪天蓋地的砂掩蓋了她的頭頂。
「只能反彈一個平面以內的東西，會反彈什麼呢？」站在人群之中的大野木操控著土地繼續快速上升，說道：「上面的砂子……還是底下的土？」
「打中了！」鳴人有些興奮地喊道，他清楚地看到手中的藍色螺旋丸先於風刃和砂子捅進了她的身體。
「準備封印！」我愛羅一手捏緊，更多的砂從地面湧上。就在此時，他聽到了鳴人奇怪的話語：「……紙片？」
藍色的螺旋丸與手鞠扇起的風相撞，形成一股強烈的氣流，鳴人被這陣氣流掀翻在地，遠遠拋飛了出去，落在了聯軍的面前。而那些失去目標的砂，則紛紛揚揚地灑了下來，落回到了地表。空中飄灑著細碎的紙片，如同一場巨大的、突如其來的雪。
「不妙，是分|身啊。」大野木鬆開了撐在地表的手，左右轉著頭：「本體在哪裡？」
感知忍者閉上了眼睛，很快他指著一個方向大喊道：「在那裡！」
就在他說出這句話的同時，那個角落裡也響起了一個低沉的女聲。
「忍法·你好醜你走開之術。」
一陣比方才手鞠掀起的強勁上許多的風忽然揚起，沒有防備的忍者們冷不防就被扔上了天，遠遠地被吹走落在了地上，裸|露在外的皮膚上瞬間有了無數縱橫的細長傷痕。原本密集的陣營被這陣強勢的風吹得七零八亂，弱小者直接不見了蹤影。許久過後，因為沒有防備而被忽然掀飛的忍者們才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有的直接被撞昏起不來，在各種地方散落成了一堆。
「這……」鳴人躲在一塊岩石後，看著現場被這陣風吹得七零八亂的模樣，有點震驚：「宇智波家不都是火遁的使用者嗎？這傢伙還會風遁啊……」
就在他說話時，他躲藏著的那塊石頭忽然就四分五裂地碎成了好幾塊，落在了地上。周圍所有的石柱都是如此，他們再沒有了藏身的地方。下一次的風，將會把所有人都吹到。
鳴人：……
「好、好可怕的風 ……」
被鳴人躲藏時順手提起的一個身穿綠馬甲的木葉忍者從他身後探出頭，說道：「沒記錯的話，這是被三代目點名封印起來的禁術，風遁風揚塵還是風散花之術來著……由於施術的時候不好控制，容易造成自方損毀，所以……」
「禁術老婆婆果然會使用稀奇古怪的禁術啊……」鳴人從那堆岩石旁走開，語氣有些頹喪。此時他在內心對一清的稱呼已經從年輕的漂亮姐姐變成了禁術老婆婆。
那個站在唯一完好的岩柱上的女人則單手反叉著腰看著眼前七零八落的景象，有些懷念地說道：「好久沒有看到這樣子的場景了。」
「不好意思，突襲了一下。」她拍了拍盔甲上的塵土，又擺出了結印的姿勢：「不過我不是故意的，畢竟我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
眾人：……
#你的道歉沒有任何意義啊！！#
有了防備的大野木單手撐地，一堵黃土構成的牆壁從地面升起，阻擋在了聯軍的面前。
接下來的戰鬥反復上演著單方面的追著打的場景。
「忍法·嗨你麻痹快去睡之術！」
「啊！這就是傳說中被初代目封禁的火系忍法火遁·爆炎壓！」
「忍法·瞅啥瞅再瞅削你之術！」
「啊！這就是風系禁術的奧義！將查克拉融於風中的風遁千碎斬！嗷救命！」
「忍法·給我全部懵逼之術！」
「不妙！要被電！大家快散開！這就是傳說中的勁豸鬼鰻之術嗎！」
被從東趕到西又從西趕到東的鳴人一邊喘著氣跑路一邊呼喊道：「這禁術老婆婆取名字的能力真是差勁透了！！一點都不拉風啊！」
從禁術老婆子的分|身被打破時開始，他們就被她驅趕著到處跑，一波接一波的攻擊讓他們沒空還手，實在是委屈。
——這位畢竟是傳說中戰國時代與火影齊名的忍者，還是一個狂熱的禁術愛好者。
等到她的攻擊終於停了下來，鳴人在原地喘著氣擦了擦額頭的汗，環顧了一圈被她整改地七零八落的戰場，說道：「一直在使用大型忍術，查克拉不夠用了嗎？」
飄在他身旁的大野木觀察了一會兒，說：「穢土轉生之軀擁有無限的查克拉，應該不是這個原因。」
而那個從方才起就一直橫抱著手臂站在最上方冷冷掃視全場的女人，此時忽然停下了攻擊，結了幾個奇怪的印，然後將手扣在了地上，說道：「久等了，可以解除了。」
眾人：……
「她的話是什麼意思！」鳴人忍不住問道。
大野木也有些目瞪口呆：「真的……自行解除了穢土轉生？」
他還以為方才她說的「目前無法找到」的隱藏含義是身為禁術之師的她也無法擺脫術者的操控，沒想到過了才這麼一會兒，她就已經找到了解開的方法。
「這個所謂的穢土轉生，初始的開發人就是我。雖然被後來者整改過，我依舊知道它最初的原理。」她戰起了身，語氣平淡，然後朝大家揮了揮手：「要和我去喝酒麼？」
眾人：……
#你剛才才幹掉了那麼多聯軍誰敢和你去喝酒啊禁術老婆子！#
「順便一說，」她活動著自己的手腕：「這個術真正的名字叫做睡你麻痹起來嗨之術。」
眾人：……
鳴人：「……老婆婆你的取名能力真的差勁透了……」
她自行解除穢土契約的舉動，讓一直操控著她身體的查克拉之線斷裂。躲在山洞之中操控的兜察覺到失去聯絡的轉生者，推了推自己的眼鏡，自言自語道：「看起來，似乎召喚了一個錯誤的人。」
「原本以為憑藉改進過的穢土轉生足以操控這些人……真是沒有料到。」
「不過，已經給了我足夠的時間去召喚那個傢伙。」
第53章 53.宇智波斑
一清一握刀，忍者們就集體後退一步，咬著牙滴著冷汗看著她。
她松開刀，忍者們就呼了一口氣。
她再握住刀，忍者們拿著武器的手又舉了起來，眼光如同兔美醬一樣犀利。
於是她鬆開，握住，鬆開，握住，看著忍者們呼氣——吸氣——呼氣——吸氣，直到那個叫做鳴人的金髮少年大喊道：「禁術老婆婆，你到底想做什麼啊！」
「有些無聊。」她徹底鬆開了自己的刀柄，盤著腿在岩柱上坐了下來，說道：「逗一下你們。呼呼吸——再來一次？」
眾人：……
#那很好玩嗎！！#
「雖然看起來惡趣味十足，不過看起來她暫時不會攻擊我們了。」浮在空中的大野木拍了拍鳴人的肩膀：「我們的敵人還是在那個戰場上的斑。不打倒他，戰爭就不會結束。」
鳴人也點了點頭，說：「我的本體和八尾大叔已經朝斑那裡過去了。」
他們倆的對話卻意外地引起了那個盤腿坐在一邊休憩的人的注意。
「喂，你們說……斑？」她低聲問道：「他還活著？」
「嗯？」鳴人眨了一下天藍色的眼睛，想到了那個總是帶著面具的男人，點了點頭：「是的，而且現在是戰爭時期……就是他策劃了這一場戰爭。」
「不可能吧……」一清聽到他的話，有些意外。離宇智波遙的死亡也過去了將近二十年，就算斑再怎麼長壽也不可能活到現在，還有精力去折騰什麼奇怪的戰爭。
「你們說的那個人，不是斑。」她的語氣很肯定。
「誒？」鳴人一愣，似乎沒有理解她的話語。
她沒有回答，而是扭過了頭，視線盯著不遠處的岩柱。就在那漫天的風沙之後，有一股熟悉的查克拉正在緩緩靠近。
就在此時，一個身穿綠色馬甲的短髮忍者有些驚恐地抬起了頭，說道：「那是什麼？」
大野木和眾人一起轉過了身，詢問道：「感知到了什麼嗎？」
「在那裡！」短髮忍者指向他們身側的那處岩柱，眾人一起將視線投向了那裡。
隱隱的風沙之中，緩緩走出了一個人影，全身包紮著繃帶，只露出半個面頰，正是應該已被封印的二代土影，無。大野木見到無重新站在了眾人面前，不由感慨道：「無大人果然是完成了分裂。有時候，不服老不行啊。」
「怎、怎麼回事！」鳴人有些吃驚，轉過頭問我愛羅：「那傢伙不是已經被你封印了嗎？」
大野木為鳴人解釋道：「無大人可以通過分裂來製造分|身，將身體分裂為兩半，但是力量也會隨之減半。現在看見的，應該是他在封印前完成的分裂體。」
「分、分裂……？」鳴人對這些詞語一時有些摸不著頭腦。
然而，一清知道，讓她莫名有著揪心感覺的並非那忽然出現的二代土影。她在走出棺木時就已經看到過無，此時的她並不吃驚。她專注地盯著無的背後，一手忍不住重新搭回到了短刀的刀柄上。
「不是那傢伙，還有一個人……」那個最先感知到的忍者面色有著惶恐。這股新出現的查克拉太過奇怪，讓他難以捉摸。
無的身後緩緩走出了一個人影。
「他是……」連大野木也忍不住睜大了眼睛。
穿著舊時的戰甲與宇智波的族服，黑色的發掩去小半的面頰。臉頰上有著穢土斑駁的裂痕，卻無法掩蓋那與生俱來的俊朗。風吹起他的衣角和黑色的發尾，似乎空氣之中有了凝滯的舊時代氣息。他像是穿過了漫長的歲月，帶著一身的殺戮氣息，站在了他們的面前。
他一出現在眾人的視野之中，似乎就有無形的威壓讓所有人都難以喘過氣來。如此的場景，在當年的戰場上她見過許多次，沒有料到如今還有機會再次見到。
這一刻，於她而言像是時光的倒溯。他們彼此穿著舊日的著裝，重新相見於戰場之上。就好像不曾經歷過死亡的分別，不曾見過白髮蒼蒼的暮年，重新於風華正茂的年齡相遇。
「他就是宇智波……斑。」她說。
大野木也認出了這個他當年年輕氣盛時曾經挑戰過的宇智波最強者，此時他的額上不由出現了冷汗。他一動不動地注視著那個男人，說道：「的確是宇智波斑。他還是和過去一樣，沒有變過。」
站在大野木身邊的鳴人看了看那個黑髮紅眸的男人，說道：「原來面具下的臉長成這個樣子……」
抬頭仰望著宇智波斑的我愛羅卻說道：「你看他的眼睛，是穢土轉生之眼。」我愛羅說完，還扭頭掃了一眼坐在一邊的一清，確定兩人的眼睛紋路，繼續說道：「穢土轉生只能將死者召喚到世間，也就是說……他在之前已經死了。」
「那麼，就和禁術老婆婆說的那樣子……那個戴面具的男人不是斑……」鳴人的語氣也有了凝重：「那傢伙……到底是誰啊！」
一清看了他許久，直到土影風影的討論聲把她的思緒扯了回來。她沒有想到，在用死亡結束一切後還會有再見到的機會，契機還是當初自己所開發的忍術。早知如此，就絕壁不會把睡你麻痹起來嗨之術分享給千手扉間作為交換死囚的條件了……
「不知道你想要做什麼呢……」她低低的呢喃散在風中。
久別後的再遇，兩人卻沒有任何視線上的交流。他似乎沒有發現她，只是站在岩柱之上俯視著所有人，就好像她與那些普通的忍者們並無區別。
岩柱之上的人始終沒有動作，風影我愛羅無法繼續被動等待，發出了試探的一擊。他操控的砂子從側面攀上了岩柱，向兩人襲去。無和斑的速度都很快，從砂之爪下躍了出來，無躍走，而斑則走到了忍者們的正前方。
他向前緩緩踏了一步，忍者們忍不住咬住了牙齒。
他的氣勢比起方才的一清還要讓他們感覺到壓抑。
他又往前走了兩步，聯軍忍者眾響起一片尖銳的武器出鞘的聲音。
他走路的步伐越來越快，有些忍者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
「他來了——不要看他的眼睛！」土影大野木如此說道。
從方才起就一直被莫名的壓抑氣息所籠罩的忍者們再也無法冷靜，一群人一起向他發起了進攻。與之相對的，是斑一個人孤身朝前而去。他入陣時的速度就掀飛了一串人，登時地上騰起了一片沙塵。
雖然是一群人對一個，但是看起來一點勝算都沒有。
宇智波斑如入無人之境，所有人的攻擊都被他輕易化解。快到無法捕捉的速度，迅捷而雷厲的動作，次次都是一招致傷，沒有任何多餘累贅的行為。所有人的攻擊似乎都只是拙略的表演，在他面前顯得不堪一擊，仿佛其他所有東西都淪為了他的陪襯，唯有他一個人在戰鬥。
無須動用忍術，僅僅憑藉行雲流水的體術就能在諸忍之中進出自如毫髮無損，用敵人的武器重傷無數人。
眼前的場景讓一清有一些感慨。仿佛她又看到了當年戰爭時，那個身為一族首領的他，一樣的目中無人、以一當百。只要有斑在，就會有無數的年輕人追隨其後，前仆後繼地為他獻上一切。
就連她沒有血液的、由穢土構成的身體，都仿佛察覺到了舊日那種熱血沸騰的戰鬥快感。
也許是因為剛才和一清戰鬥導致戰力大損，風影和土影都在療傷而無法作戰，唯一的戰鬥力，那個金頭髮小子漩渦鳴人則有些焦急地對著她喊道：「禁術老婆子，你也是宇智波的族人，有什麼辦法能把他攔下來嗎？」
——就沖你那句禁術老婆子就沒有人會幫你！！
而一清則是用一種微微驚訝的語氣問道：「我為什麼要幫你們？」
「恩？」鳴人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似乎在思索問題的答案：「可是你不是二代那位大叔的老婆嗎？為什麼不幫我們啊？而且好不容易擺脫了穢土的操控，難道你不能順便幫我們一下嗎……」
一清橫抱著手臂，斜瞥了他一眼，說道：「我已經是一個死人了，這個世界如何都與我沒有關係。我之所以擺脫術者的操控，純粹是因為，我不高興。」
理由就是那麼簡單粗暴，她不高興被一個小輩所束縛，就自己解開了。
「啊，對了。我的脾氣不太好。」她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說道：「要是你繼續在我面前提到千手扉間那個傢伙，我可能會忍不住幫著宇智波斑一起把你們宰了。」
鳴人：……
鳴人有些驚悚地覺得這個禁術老婆子真的好可怕。
向最強戰鬥力求助失敗，鳴人只好自己自強積蓄查克拉。幾個正在療傷的人眼睜睜地看著宇智波斑在聯軍眾往來肆意，自己卻偏偏只能在原地乾瞪眼。
最先行動的是手鞠，她打開了三星扇，揚起了一陣強勁的風。那曾經刮傷過一清的風刃命中了目標，正在人群之中肆意屠戮的宇智波斑被風揚起，很快穩住了身形，落在了人群外。
第54章 54.神之力
他站了起來，拍了拍自己的袖口，撣去了並不存在的塵埃，抬起頭冷眼直視著忍者聯軍眾，帶著黑色手套的雙手快速結印。
「火遁·豪火滅卻！」
他的火遁範圍很大，聯軍方面出來了多個水遁忍者才堪堪用聯合起來的水陣壁擋住了攻勢。沖天而起的灼熱蒸汽帶著暴起的風，讓不少忍者遮擋著面孔後退數步。就在蒸汽彌散視野，讓眾人看不清四處景象的時刻，那個讓他們為之膽寒的男人重新入了陣。
此刻的他動用了忍術，數個碩大火球如同天外隕星一般墜入人群，忍者們閃躲不及便傳來一陣陣的爆炸與哀嚎聲。
我愛羅終於休養完畢，一手操控砂子向那個在人群之中肆意屠戮的男人襲去。
「就在這裡攔住他。」他堅定地說道。
在人群之中難逢敵手的宇智波斑忽然察覺到有人用砂子阻礙他屠戮的攻勢，他的刀刃不時被拖住，腳下也會有忽然冒出的砂子，便掃了一眼那個被稱為風影的年輕人。
我愛羅的砂速度很快，只可惜斑的速度更快。左右突進的砂無法捕捉到他的行動，任憑他快速跳躍穿梭在空中。就在此時，鳴人和土影也發動了攻擊。
一清看著他們背後突襲和腳底動手腳的行為，忍不住覺得現在的年輕人實在是太沒有新意了，對付她用這一招組合技，對付斑也用這一招，完全不可能奏效。
她慣常使用紙的分|身，而斑則會用須佐抵禦外部的攻擊。她往前踏了一步，想要看清楚前方的戰鬥。果然，她看到了藍色的查克拉從斑的身上湧出來，環繞著他的身體組成了半成熟的須佐能乎。
看來他都不屑用完全體的須佐來讓年輕人們開一開眼界。
——說實話，看著斑一個人在戰場上裝比她都忍不住想要上去打架了。
土影和風影的攻擊沒有奏效，一清出聲提醒道：「須佐能乎從外部攻擊是無效的。」
「我知道。」我愛羅皺眉盯著那手持雙劍的藍色巨人。他早先已經見識過宇智波佐助的須佐能乎，勉強能夠猜到一點其防禦效果。他一握拳，斑腳邊的砂子就忽然升起，拽住了斑的身體把他掄起來丟出了須佐能乎。
一清：……
——現在的年輕人還是蠻有創意的，至少以前打仗的時候還沒有人敢這麼做……
金色頭髮的小子一萬年似乎都只會用一個叫做螺旋丸的技能，這一次照樣是一手托著藍色的丸子朝斑丟去。一清有點心疼當年那個受人敬仰的族長大人，今天就像是鑰匙串似的被人在空中掄著玩。
她倒是不擔心斑會死，因為穢土之軀可以無限復原，除非他們直接把斑封印了。不過這一切都與她無關，在她的認知裡，現在的她就是一個已死之人。無論是阻止戰爭還是懲奸除惡，都和她沒有關係了。
不過，她比較想打架。
好不容易拿回了自己的身體，揍了一遍忍者聯軍後就忍住了戰鬥的欲望，現在的她躍躍欲試，十分想把宇智波斑打一頓。
——騙了她又宰了她，這滋味就算是已經死了也難以忘懷啊。
就在她坐等著斑被胖揍的時候，卻有些驚奇地發現那些攻擊他的忍術都似乎被什麼東西吸收了一樣，了無蹤影，也不像是豐斟渟尊的反彈，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吸收了？」
「那傢伙的眼睛……竟然變成輪回眼了？」
陡然聽到一個陌生的名詞，一清扭過頭去看斑的眼睛。
「……好土。」她忍不住吐槽。
她還是喜歡寫輪眼的三勾玉。
——反正在一清大人心裡宇智波的眼睛最好看，其他瞳術都很土……
斑的眼睛給鳴人等人帶來了很大的震撼，忍者聯軍中沒有見識過曉之首領的人也無法理解輪回眼的威名。就算是一清，也不清楚這個所謂的輪回眼到底是什麼。在她死去的年代，她的眼睛就是瞳術巔峰的代表，斑死以後就是那個年代最強的眼睛（強行沒瞎的幻想）。現在的斑所擁有的輪回眼，給了她一種不妙的感覺。
從少年時代起，宇智波斑就遠遠超過了她走在了她的前面，比她先達到三勾玉，先開啟萬花筒，先獲得永恆的光明，現在直接進化出了新的眼睛。
——不愧是一清大人曾經看中的男人。
這種複雜的，又懷念又感歎又咬牙切齒的感覺，真是不好受。
宇智波斑手臂上的砂褪去，他躍回了岩柱之上，召喚出了新的須佐，雙手結印，一陣忽然揚起的大風吹動了他的衣角和袖口，他此刻的舉動猶如修羅場上歸來的王者，讓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想要抬頭仰視這強大而無解的存在。
天光一點點黯淡下去，似乎是有無數的烏雲聚集於頭頂。這詭異而不尋常的黯淡讓人忍不住抬起了頭，去查看這片渴雨少水的乾旱土地是否即將要開始一陣罕見的暴雨。然而抬頭的那一刹那，他們便似乎被按下了定格鍵，只能仰著頭直視著天空，再也難以動彈。手中的刀劍乒乓掉落在地，發出沉悶的鈍響，有的人奇怪地笑了起來，似乎是在嘲笑著自己的弱小。
天空之上，一顆巨大的隕石破開雲層，朝著地面直墜而來，覆蓋的範圍是聯軍所在的地面，絕無逃開的可能。
「神之力……」
「我們的實力不在一個世界……」
一清聽到人群之中的呼喊，向來冷漠的面龐此刻也有著不可思議。這種召喚天外隕石的能力，在那個群魔亂舞的戰國時代她可沒有見過。比起舊時代的他，斑的能力似乎又上了一個層次。她的腦海之中閃現過那幽暗的地下空間與詭異的外道魔像，努力思索著這神之力可能的來源。
她很少露出那樣驚訝的神情，此刻她的表情像是取悅了那個站在岩柱之上俯視的男人，他發出了一聲輕輕的冷哼，說道：「看起來就連你，也無法追上我了。」
隕石的範圍太大，許多人都直接放棄了掙扎和逃跑，直愣愣等著被砸。土影雖然詫異于宇智波斑所展現的驚人實力，還是很快就想出了對策。他試圖用超輕重岩之術改變隕石的品質，風影則趁機用砂展開托住那顆巨大的隕石。然而這樣的阻礙並沒有用，隕石依舊在往下墜落。
「斑這是要連我也一起砸扁啊。」一清輕笑了一聲，站到了風影的身邊，說道：「玩泥巴的年輕人，為了減少一點我軀體復原的時間，我就幫你們一把好了。」
她用土遁加固了一下風影的砂，徹底托住了那顆隕石。出於惡趣味，她還把用來包圍砂的岩土特意做成了愛心形。
「是不是很可愛啊？愛心形的。女孩子都喜歡這種形狀的」她說。
——比如惠梨就很喜歡愛心型的東西來著……
我愛羅：……
#這種時候誰關心你的術是不是很可愛啊！！#
站在岩柱上的宇智波斑輕輕一低頭，垂下了眼簾，說道：「我還以為你不打算出手呢。」他看到岩石之下的忍者們的面孔上都有著劫後餘生的歡愉，面上露出了詭異而輕慢的笑容。
一清打心底覺得不太對勁。
從前面癱臉的族長怎麼在穢土轉生以後表情豐富的一比？
而且族長的神之力也不能讓她愉快地當一個面癱了！
還能不能好好地一起當活死人了！
很快，她就知道為何斑臉上會露出那種笑容了。第二顆隕石破空而來，穿過雲層的阻礙出現在了眾人的上方。土影托著隕石無法離開，風影勉力維持著砂托住第一顆隕石，沒有人可以阻礙第二顆隕石的降落。
——召喚隕石不費吹灰之力，而且隨手一召就是兩顆，如此的實力他們還是直接選擇死亡吧。
「真是糟糕……」一清也沒有心思雕刻岩石上的愛心了，她雙手一碰，立刻召喚出了須佐能乎的巨大鎧甲，勉強將風影和那個金色頭髮的小子都擋到了自己的身後。
「一顆又一顆的……沒完沒了啊。」她的話語有輕微的抱怨之意。
第二顆隕石終於墜落，連帶著第一顆隕石一起落向了地面。隕石砸落時引起的劇烈震動，連遙遠的本部指揮室都能感受到。因為須佐能乎的保護，一清和身後的幾個人沒有損傷。而其他地方的人遠沒有那麼幸運。隕石正下方的忍者估計變成泥巴了，十個柱間也救不回來。而因為墜落所導致的地形變化，又把其他地方的人都甩了出去。第四部隊的戰場上，一下子就被清去了大半的人。
看起來現在戰場上唯一還能和斑正面對抗一下的就是她了，也就只剩下她不是那麼狼狽。
她咳了一聲，站在須佐的包圍之中，不知道該說什麼來緩和這緊張的氣氛。
許久，她說：「沒想到還能再見面。」
而那個剛剛肆意收取了無數人性命的男人，則低沉地笑著，說道：「倒是在我的意料之中。」
他話語之中的意思讓她有些奇怪。
看來斑是不想讓她愉快地繼續當一個面癱了。
自從被轉生之後，她受到的衝擊一波比一波強烈，還都來自這個過去又討厭又喜愛的戀人。
「不過……看起來，你變了許多。」他看著一清用須佐護住的那幾個人，話語意味不明：「從前冷酷的你，現在竟然難得如此熱心。」
「……是嗎？」一清說道：「只是因為無聊而已。」
「確實變了許多。」他語氣不變，竟然露出了一絲懷念之色，許久，他才繼續說道：「不過，我也已經改變了。就算是你，現在也無法阻礙我。」
他雙手結印，朝前伸出。那個熟悉的印記讓一清忍不住後退了一步，在聽到他喊出的名字時，她的身軀徹底僵住。
「木遁·樹界降誕。」
悠于 2016-5-17 17:47
第55章 55.瞧瞧她發現了什麼
沒想到時隔二十年，斑竟然掌握了柱間的木遁。
他比柱間多活的這幾十年可真是了不起，不小心就把別人的不傳秘學給學走了……
有史以來第一次，一清大人露出了目瞪口呆的表情，從少女時期經過無數年代所經營起的面癱形象徹底崩塌。托某位族長的福，大家都不能安靜地保持面癱設定了，比如看起來一直很冷傲的風影，比如冷酷了六十年的一清大人，都成為了表情生動大軍的一員。
「這個世界沒有繼續成長的必要了，只須沉睡在無限月讀的幻術之中即可。」
他的話語是多麼的熟悉。
曾經在深邃幽暗的地下，暮年蒼老的他也如此對那個名為宇智波遙的少女說過，這個世界只能賦予痛楚與後悔，唯有夢的世界才是真實的歸宿。
又是二十年過去了，他依舊沒有從夢中醒來。
就在僵持之間，面前的空間傳來了查克拉的波動，一高一矮的兩個人影陡然出現在了土影和風影的面前，正是火影千手綱手，以及四代雷影艾。就在火影和雷影抵達後，五代水影照美冥也通過飛雷神之術抵達。
想當年斑還差點成為了第一代火影，她也留下了一個「快要成為三代目火影卻離奇暴病而亡」的傳說，可是這麼多年過去了，火影之位看起來似乎還是和宇智波一系無緣。她可以感受到那個被稱為火影的黃髮女子身上，很明顯有著柱間的血脈。
擁有溶遁血繼的水影和擁有極快速度的雷影很快朝斑發動了攻擊，而一清密切關注著的那位柱間後人，竟然開始為土影和風影療傷。
她有點驚訝，這位女忍者竟然是一個醫療忍者。以醫療忍者之身成為火影，本身就值得……誒，她怎麼覺得這個黃頭髮的女忍者有點眼熟，特別像當年三忍之一的、被水咲彌成為衰運賭神的那位……？
「綱手啊……」她回憶起了那個女忍者的名字，還感慨了一下自己的記憶力不錯。
既然五影都已抵達了戰場，這裡也就沒有她裝比的地方了。她安靜地盤腿坐到高處，免得被戰鬥波及，非常淡定地開啟了圍觀模式。既然斑沒有主動找她，她也沒必要湊上去說話，還不如欣賞一下難得一見的戰爭。
她很久沒有看到這樣子的他了。
不是滿口神叨的白髮老頭子，而是戰場上無往不利的神。恐怕千手柱間活過來，也會吃驚於他的強大吧。
也許是時候懷念一下難忘的舊日戀情了，雖然是兩個不小心來到了塵世的死者。
劇本和她想像的不太一樣。
大野木的原界剝離之術讓斑露出了胸口，那上面有一塊顏色異常的凸起，看形狀正是初代火影千手柱間的面孔。而他在和五影作戰時，平均每隔兩分鐘就要提起一次當年的千手柱間是如何的強大，五代火影身為柱間的後人有多麼的不如。那充滿懷念的語氣，難逢敵手的感慨，居高臨下的寂寞……
「柱間死後留給我的，只有我胸前的這些細胞……」
「正因為你是柱間的後人，我才要先殺死你。」
「你那拙劣的醫療忍術，比起柱間無須結印就可以自行癒合的身體來說，實在是差太多了。」
「柱間……」
「柱間……」
柱間柱間柱間柱間！
一清的腦海中冒出了一個人，那就是隨時盯著她冒粉紅色泡泡的惠梨。每當她說起「一清大人真的很帥哦」的時候，就有眼下這種奇怪的感覺。
「……不會吧……」她看著飛舞的塵芥補全了宇智波斑的身體，那些塵埃逐漸蓋住了他胸口的那張臉，一清的腦海中有了一個微妙的想法。
那就是——她曾經深愛過的男人經過了六十年的黑暗歲月終於確定了自己的性向然後突破了性別的障礙把深愛的人紋在了自己的胸口向世界和愛人的子孫後代宣告自己忠貞不渝的愛情！！
怪不得少年時期的斑天天都要誇一遍柱間！
怪不得終焉之穀的雕像沒放上她和扉間的就只有柱間和斑的！
怪不得還偷偷學走了別人的不傳秘學！！
沒想到她一清大人英明一世，自以為打敗了初代火影千手柱間，……竟然在情場上敗於柱間之手……
她的心中有著莫名的傷感。
天黑了，五影被打敗了，那位柱間後人綱手公主被揍的特別慘，被斑攔腰砍成了兩截。一清覺得，斑應該是在報復柱間竟然背叛了他娶了漩渦家的水戶公主才對他的子孫下手那麼狠……
她原本想直接就走，可是不知怎的卻落在了那位綱手公主的身邊。
「……有什麼我可以做的嗎？」
她的話語讓綱手已經半合的眼重新睜開，暗金色的眸子略飄向了她的方向，似是在狐疑這個從剛才起就一直作壁上觀的穢土轉生者為何會如此好心。
然而此時的綱手別無選擇，只能選擇相信她：「……請把其他的影們搬到我的身邊來吧。如果是我……還可以救他們。」她的聲音很虛弱，瞳光渙散，似乎隨時都會昏過去。
雖然瀕臨死亡，卻仍舊堅持救助別人。明明她可以先把自己斷成兩截的腰先接好的……
一清把其他四影放到了她的身邊，就朝著斑離去的方向追去。她遠遠地跟著斑，就像是一抹幽魂一樣。他跑得快，她也跟著加速。他走路，她也停下來。他偶爾會給她一個側臉，卻始終沒有和她說過話。他看起來不想對她動手，卻也沒有給過她關注，仿佛她不曾存在，只是一縷空氣而已。
——都怪柱間！
剛剛被轉生出來的千手柱間打了個噴嚏。
初代火影柱間大人沒有維持住自己在顏岩上嚴肅無比的冷面形象，在宇智波唯一的倖存者面前，一轉生出來就打了個噴嚏。
大蛇丸內心納悶，轉生者應該不具備這些奇怪的功能，比如咳嗽，比如打噴嚏。後來他思索了一下，恩，可能這是初代的愛好吧。
一清遠遠地跟著斑，直到她看到了不遠處正在對峙的幾個人。
地面的金色人形閃光體，正是憨傻如柱間的鳴人本尊。他身邊站著兩個身著綠色馬甲的木葉忍者，一個有著一清最討厭的銀髮，外露一隻死魚眼，蒙著大半的面。另外一個西瓜頭，濃眉毛，似乎隨時能亮出一口白牙。
「他是……」
那段宇智波遙的回憶湧入了腦海，她立刻想起了年輕的凱與那個她所討厭的少年卡凱西。如今他們都已經長大，站在了她的面前。
不知道隔壁的吊車尾帶土，溫柔美少女野原琳，還有喜歡幻術和阿斯瑪同學的夕日紅又在哪邊的戰場上呢？
——要和許久不見的故人見面了，還真是有一點難得的懷念。
大概是回憶地太過入神，她有點習慣性地跑到了凱的身邊。從前的邁特凱喜歡沖在最前面，宇智波遙就得在側面掩護這個只知道一股腦往前沖的傻蛋。此時她忽然的降落差點將地面砸出一個坑，也將正在出神的卡凱西和凱嚇的不輕。
濃眉毛的凱盯著宇智波一清幹眨了兩下眼睛，問道：「這是誰啊？」
「啊，這不是禁術老婆婆嗎？」鳴人一下子就認出了她來，有些緊張地問道：「你、你們怎麼會出現在這裡……綱手婆婆他們呢！他們怎樣了！」
「綱手啊？」一清拍了拍自己衣服上的灰塵，橫抱著雙臂，說道：「似乎是快要死了。」
鳴人一下子睜大了眼睛，似乎是不相信她的話語。他將目光移向了和一清一起出現的宇智波斑，又看回了一清，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
這個少年太過直接陽光，如同灼人的烈日，讓她莫名在他身上感覺到了千手柱間的氣息，明明他並非柱間的子孫。大概是因為他和柱間一樣的有些傻氣，一樣整天念叨著和平啊夥伴的，也是一樣的堅持。
「別那樣子看我。」她歎了口氣，像是拿這個和柱間很相似的少年沒有辦法，冷著面孔說道：「就算我插手了，也改變不了什麼。我只不過是順應結局罷了。」
——就算她加入了五影和斑的戰鬥，就算她現在擁有巔峰時期的瞳術，也無法打敗那個擁有輪回眼與神之力的宇智波斑，連平手都不可能。
而且，她一點都猜不到現在的他在想什麼。她只知道，他想要將所有人驅趕入虛無的夢之世界，陪他一起做那一場永遠不會醒的大夢，一起逃避讓他痛苦的現實。
都已經是死人了，還想那麼多做什麼。
第56章 56.你給我走
凱聽到鳴人一直喊她禁術老婆婆，就知道她是先前傳聞自行解除穢土轉生的那位禁術之師。不過此時凱卻一直有一種莫名的直覺，那就是這個一直板著面孔的人他還挺熟悉的。於是，不怎麼思索、僅憑著熱血行動的凱亮出了一口閃亮的白牙，對她比著大拇指說道：「可愛美麗的禁術小姐，我想你需要這個。」
他遞上了一個粉色波點蝴蝶結。
鳴人：……
#白癡超濃眉老師你在做什麼啊！！！#
結果那位千手一清看上去一點都不吃驚，非常淡定地一隻手攏著頭髮，另外一隻手想要伸手去接那個蝴蝶結，嘴裡說道：「啊，多謝……謝你妹啊我、我怎麼會需要這種東西！」
話說到一半，她就像想起了什麼似的，停下了手改為過肩摔，把邁特凱給扔了出去。
鳴人：……
從地下抬起頭的凱比著大拇指說道：「果然！連反應都很相似呢！」
「你看起來玩的很開心啊，帶土。」斑站在了鳴人的對面，他身邊是一個身材高挑的男子，身著宇智波的族服，拿著曾經屬於斑的宇智波團扇，顯然也是宇智波的族人。他有著黑色的短髮，右半邊的面孔卻有著一道道的疤痕，如同被重物碾壓損毀過。
一清上下掃視了一下這個被稱作帶土的男人，又看著他和卡凱西之間不太對勁的氣場，深刻認知到這場戰爭的年代離她活著的年代已經過去了太久，她已經無法理清幾人的恩怨了。當年水門班三角戀關係現在似乎直接發展成為了仇敵關係……世事無常。
——都怪柱間！
柱間正和扉間爭執到一半，冷不防又打了一個噴嚏。
大蛇丸：……
——恩果然初代目火影的愛好是打噴嚏呢。
扉間有點嫌棄地拍了拍柱間的肩膀，說：「大哥，你離我遠點，穢土渣子飛到我身上了。」
被嫌棄了的柱間很消沉地垂下了頭。
×
「這一次，你選擇站在我對面了，是終於決定和他們一起做無謂的反抗了嗎？」斑看著她站到了凱的身邊，語氣之中頗有感慨之意。
「……」一清轉過身，看到他接過了帶土手中的宇智波團扇，說道：「我還以為你根本不打算和我說話。」
「一開始是如此打算的。」斑的面龐上有著少見的傲慢笑容：「不過，敘敘舊還是可以的。」
「都已經是死人了，沒有什麼可以說的。」一清說道：「我想要對你說的話，早就說完了。」
她所有的願望都已經告訴了他，而他選擇繼續完成那個夢境。
「帶土，我去抓八尾和九尾，這兩個人交給你對付。」簡短的對話後，宇智波斑就掠過了帶土與卡凱西，朝著比和鳴人沖去。他尚掠在空中時，就已經召出了柱間的木龍。
一清又一次見證了他對柱間深沉的愛意。
斑的木龍捆住了鳴人的九尾與比的八位，將他們身上的尾獸查克拉吸收殆盡，順便把沖上去營救的凱也卷了進去。那個西瓜頭有點痛苦地擠著濃眉，還被一木頭敲打了腦袋，青春都快被擠褪色了。
「風遁·你給我走！」
她用風遁忍法切開了部分的木條，勉強營救下了查克拉被吸收而力竭的幾人。
斑立于木龍的頭頂，看著她背著凱放在了地上，問道：「果然是選擇與我對抗嗎？我還以為你會一直做出對的選擇。」
「對於一個已死之人來說，對與錯都無所謂。」她把鳴人和比也丟在了一邊，回答道：「我做事只看心情。」
——起初她還可以堅持作壁上觀，可是她現在看到了凱和卡凱西，身體就有些不由自主。而讓她做出這種對抗的更多原因，則是斑那令人討厭的態度。
「是嗎……」夜風吹著斑的衣袍，他居高臨下，如同君王俯瞰臣子，面孔上盡是嘲諷與傲慢：「那你就和他們一起毀滅吧。」
她記得他雪中的突然的告白，那是被她珍藏於回憶之匣的畫面，如同不見星月的暗夜裡，點點閃爍的螢火，可以照亮整一條漆黑的道路。
可是現在的斑對她來說，全然陌生。如同一把鮮血淋漓的刀，將往事翻覆攪弄，再不復原來顏色。這個狂妄的、傲慢的、想要將所有人逼入夢境的男人，眼中似乎不存在任何美好的往昔，包括那段戰國時光的舊歲月，也包括她。似乎只有她一個人，還眷戀著當年的溫存，而他卻已經忘記了。
……為什麼，他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他似乎已經下定決心要斬斷曾經的羈絆，雙手印勢一變，一條木藤就朝她襲來。她透過暗綠色的間隙，看到他唇角若有若無的笑意，知道他絕不是開玩笑地試探，他這是動真格要揍她。
「豐斟渟尊。」
萬花筒的反彈瞳術將他的木條送了回去，他又用宇智波反彈送了回來，又被豐斟渟尊送了回去，他繼續宇智波反彈。
鳴人躺在地上，半睜眼睛，頭暈眼花地看著那條悲慘的木條在兩人之中搖擺搖擺，忍不住說道：「禁術老婆婆……你們在做什麼啊？」
「……決鬥。」
鳴人：……
#老婆婆你們的決鬥好好玩哦兩個人都不動的嗎#
一清也不知道他們在做什麼，這場景未免有些滑稽。誰也不攻擊誰，靠著瞳術和忍具踢皮球很好玩嗎？
「反彈什麼反彈！須佐能乎！」她終於無法忍受這種彈來彈去的戰鬥，召喚出了須佐能乎，藍色的巨人揮舞著手裡的劍，目標是宇智波斑的頭髮。
「你比帶土玩的還開心啊！」她一腳踏在木藤上，把手擱在自己半彎的膝蓋上，盯著那個現在處於下方的男人，語氣冷冰冰透著無限的不耐煩：「我不知道你怎麼變成現在這個德行，總之，給我滾。」
須佐鎧甲雙手握劍，從貼近地表的地方開始揮動，朝宇智波斑的木龍削去。強大的劍氣將地面劃出了一道深深的彎曲痕跡，以雷霆萬鈞之勢切入了木龍的半身，然後劍就卡在木條裡，拔不出來了。
鳴人：「……禁術老婆婆你耍帥只能耍一半的嗎！！」
「閉、閉嘴！怎麼可能拔不出來！」
她又試著拔了一下，劍卡的更深了，木條上又分出一個龍頭，咬住了劍身拖入了木龍身體深處。
「我、我不要了！送給你！」她說完，須佐就鬆手，把劍丟出去了。
沒想到斑現在純粹就是在戲弄她。
而那個一直沉默著站在木龍頂端的男人，則輕笑著合上了眼睛，說道：「和舊人的敘舊和玩耍也是時候結束了。剛才陪你玩一會兒，算是解悶吧。畢竟我還很忙，沒有空陪你玩。」
他的身後，那個處於結界之中半復活狀態的十尾，忽然發出了一聲悶長的嘶吼。這一陣吼叫傳到了所有人的耳朵深處，有著讓人渾身戰慄的能力。勉強束縛著十尾的結界上出現了破碎的裂痕，然後裂痕蔓延開，最終那道結界被十尾直接打破。
斑和帶土都不再和眼前的人作戰，朝著那個長相怪異的龐然大物身上跳去。
「什麼玩意兒……」一清盯著十尾，覺得真是活見久。她死的太早，這一輩子也就見過九尾的耳朵尖，再加上剛剛見到八尾的章魚腿，還沒有見過有著十條尾巴的獵奇生物。
十尾朝他們的方向張開了嘴，一團色彩奇異的查克拉開始凝聚。
就算沒見過尾獸打架，她也知道這是十尾要清地圖了。
——白癡術者為什麼不把柱間扉間一起復活了啊！！
正在深情講述當年往事的柱間又打了一個噴嚏。
大蛇丸：……
初代大人，請您先打個夠再繼續講戰國時代的虐戀情深，好麼？
而一直冷眼看著他們的扉間則無法繼續等待，催促道：「大哥，快點走吧。我感知到了……斑的查克拉，還有……」
她的查克拉。
×
「我的眼睛應該彈不回去。」看著體型巨大的尾獸玉，她點了點頭，說道：「等死吧。」
鳴人：「……喂！扶我起來我還能打！」
話雖如此，一清還是站在了鳴人的面前。她先正對著尾獸玉試了一下豐斟渟尊，尾獸玉方向不改繼續朝他們襲來。於是只好在面前加幾個土遁的障壁，再試試看用須佐能乎去阻擋。她是穢土之軀，被打散了還可以重新組起來。要是鳴人沖在最前面，被打散了就回不來了。
尾獸玉突過了十道土遁障壁，破空打入了她的須佐，由於體積龐大，須佐被壓出了無數道細小的碎痕。她可以感受到查克拉牆被擊碎的感覺。
竟然連須佐能乎都無法徹底防禦住，真是嚇死人。
她的須佐雖然延緩了尾獸玉的速度，但是她卻面臨被一擊打破的境況。
就在她思考穢土身軀重鑄完成前尾獸玉會不會打到鳴人這個問題時，眼前巨大的尾獸玉突然消失了。
她幹眨了下眼睛，看著眼前只剩下七零八亂的土遁牆的地面，懵逼了。
——剛才發生了什麼？
她的須佐能乎因為受到暴力的衝擊而破碎，剩下的查克拉隨著風隱匿消散。她落到了地面上，正好看到正前方落下的一個人，背後明晃晃幾個大字——四代目火影。
第57章 57.知曉一切的人們
這個有著金色頭髮的男人落在了她的面前，問道：「我來遲了嗎？」
一清想到被尾獸玉壓迫散架的須佐能乎，點了點頭，說道：「太遲了！現在的年輕人動作都這麼慢的嗎！」
四代目：……
四代笑的有些勉強，摸著頭轉過了身子。他有著金色的短髮、白底紅紋的羽織和一張俊朗的面龐，臉上卻盤踞著穢土轉生的斑駁紋路，原本好看的眼睛也被黑色占去了絕大部分。這一切都彰顯出，他和一清一樣是轉生者。
「我把尾獸玉轉移走了。」他亮了亮手中一把造型奇特的苦無，說道：「做好準備，一會兒要爆炸了。」
他的話音剛落，在遙遠的海面上驟然暴起一陣光亮，照亮了那邊的半個天際。巨大的狂風伴隨著一聲巨響，從海上一直吹到了陸地上，讓他們都有些站立不穩。
「你是……」一清認出了眼前這個身穿火影羽織的穢土轉生者竟然是帶土和卡凱西昔日的老師，波風水門。
「初次見面，我是四代目火影，波風水門。」水門不知道眼前這個同樣為穢土轉生者的女人是曾經的宇智波遙，便和她做了一個簡短的自我介紹。隨即，他看向空中，說道：「您的那一位，說起來也快到了呢。」
他的話音剛落，一個黑色的矮小身影落在了地上，說道：「水門，你還是那麼快啊。」
一清：……
——您的那一位才是一個身穿黑色緊身衣的小老頭子！！您的那一位才是猿飛日斬！！
「不是的，不是，我的意思是……」水門被一清有些兇狠的眼神嚇到，擺了擺手，打著哈哈說道：「我以為他會先到的……沒想到還是三代目來的比較快。」
不明覺厲的猿飛日斬看了看水門，又看了看一清，覺得現在的氣氛有點詭異。
看到四代目的身影，鳴人似乎瞬間擺脫了虛弱的狀態，很興奮地跳起來，沖了過來，大喊道：「老爸！三代！」
還好，他很理智，沒有沖上去給父親來一個久違的擁抱，不然一清真擔心他用力過猛把穢土構成的四代給攔腰折斷。
她沒想到鳴人竟然是水門的孩子，她還以為這麼傻氣的鳴人是柱間的遠房曾孫呢。
宇智波遙死去的時候，被稱作「金色閃光」名噪一時的四代還不是火影，如今孩子都能拯救世界了，時光真是不饒人。
不過，很快，她就知道了波風水門口中的「您的那位」是誰了。
那個有著一頭銀髮的男人通過飛雷神之術直接出現在了她的面前，他半彎著身體，銀髮擦過了她的額際，落地時的風讓兩人的頭髮都飄飛了起來。他驟然出現在面前的面龐，驚的她後退了數步。
他看起來和當初沒什麼變化，只是氣度更成熟了一些。除卻皮膚上皸裂破碎的紋路與黑色的轉生之眼，他那眼熟的銀色炸毛和臉上的三道紅痕，都和她記憶裡的一般無差。這個以速度聞名了一個年代的、被後人尊稱為二代目火影的男人，卻莫名讓她覺得有些心虛，於是她選擇退避開，不和他正面相對。
畢竟，她原本以為不會再見到的。
「好久不見。」千手扉間看著她，說道，仿佛他們真的只是許久未曾相見的老友。
「……恩。」一清點了點頭，說道：「確實許久。」
「於你是一瞬。」扉間說：「於我是十數年。……許久不見。」
他話語中更深的含義，她不想去思索。
「……」一清不想去看他，就把目光移向了仍舊在到處肆虐的十尾。十尾的自然能量太過強大，就連喚醒了它的帶土和斑都無法控制，現在十尾已經進入了狂躁狀態，單方面到處毆打聯軍。
「看來大家都來了啊。」
隨著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一個擁有黑長直的男人落在了地上。一清看著那個最後姍姍來遲的、身穿紅色盔甲的千手柱間，又看了看自己的紅色盔甲。
……白癡術者為什麼要給她和柱間穿情侶裝……
此時，因為被十尾追著踩而士氣大損的忍者聯軍發出了歡呼雀躍的聲音。
「是初代火影柱間大人，二代目，三代目，就連四代目水門也……」
「原來是火影大人們也都被轉生出來了……」
「啊，等等，那邊那個轉生者是誰啊？我是說，那個女人……不是說宇智波斑！」
因為四代的到來而顯得特別激動的鳴人為他們解釋道：「這個漂亮的禁術姐姐啊，是二代大叔的老婆。別看二代已經是個中年大叔了，竟然還能娶到這麼年輕漂亮的大姐姐……」
鳴人還沒說完，就被一把苦無紮中了腦袋，血濺當場。
「別誤會。」一清從他的腦門上拔回了自己的苦無，冷著語調說道：「我和千手扉間可沒有關係。」
鳴人一驚，捂著腦門，懷疑的目光在扉間和她之間飄來飄去。
站在一旁的扉間皺起了眉，沉默了一會兒，說：「嚴格來說，確實如此。婚禮之前，出了一些小問題。」
「小問題？……誒好疼好疼！」鳴人半蹲著摸著自己的腦門，抱怨道：「大姐姐你下手好重啊。」
「確實出了一些小問題。」一清翻了一下手中的苦無，說：「扉間殺了我。」
鳴人：……
忍者眾：……
#那是小問題嗎！！大過天了好嗎直接把未婚妻殺了是什麼鬼啊！！！！#
「誒！！！」鳴人一手遮著臉跳了起來：「什麼鬼！二代大叔這麼可怕的嗎！」
宇智波一清都沒有正面看過二代，二代目也只是站在初代身邊冷著臉不說話，兩個人看起來完全不像是夫妻，更像是仇敵。
#您倆位真是看上去渾身都是戲哈？#
「我們那個年代的故事沒什麼好說的，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啊哈哈哈哈！」戴著木葉護額的柱間顯然對他們這種相處模式很無奈，只好摸著頭笑著說：「四代目，準備好了嗎？」
「標記都已經做好了。」水門點了點頭，說：「我這就送您過去。」
「你們要做什麼啊？」一清看著他們一副早有準備的模樣，問道：「那個傢伙相當麻煩。」
「……結界。」扉間簡短地用兩個字回答了她。
「結界啊……」一清拍了拍猿飛日斬的肩膀，說：「我去吧，你留在這裡看著你的學生們。」
被她拍了肩膀的小老頭猿飛日斬露出了驚訝的神情，說：「您去嗎？」
「你是在質疑我的能力嗎？」一清冷著臉說：「別忘了要不是我『病逝』了，可輪不到你成為三代目火影。而且木葉村的結界就是我和柱間設下的，無論是什麼結界我都可以解決。」
「……您去吧。」來自服輸並且服老的猿飛日斬。
猿飛日斬只從二代的話語中聽說過這個女忍者的名字，他記得在他九歲那年一清就過世了。出於對那個年代的忍者的敬重，他還是使用了敬稱。
「我還以為，這一次你也會幫著斑呢。」柱間露出了感慨的神情，說道：「沒想到你還會再一次與我並肩作戰。」
「……有過第一次嗎？」一清疑惑道：「我不記得我和你並肩作戰過啊。」
「當然有啊！」柱間說，豎起了一根手指開啟了回憶模式：「建設村子的時候我覺得應該有一條河道，你就直接把扉間扔進去然後用水遁沖出了一條新河流。那就是我們並肩戰鬥的回憶啊！與大自然戰鬥！」
忍者眾：……
一清：……
——那能算並肩戰鬥？！並肩毆打你弟弟還差不多……
「……」扉間看著她和他們三個火影站在一起的模樣，一時之間有些恍惚。歲月似乎翻回到了舊日，終焉之穀的那場大雨之前。她與他尚且沒走到那個地步，彼此之間還有回還的餘地。就好像他還有一絲機會，去繼續奢望那個不現實的夢。
關於那個也許是一半黑一半白頭發的孩子的，關於她身穿白無垢不再冷著面孔的，關於她與他之間不曾有過那些仇恨的夢。
「……在製造結界前還有一件事。」一清結了個印：「紙分|身術！柱間，那邊有一個人在等你呢。」
柱間覺得她的話語裡有一種莫名的怨氣，問道：「誰、誰啊……」
就在此時，不遠處的山頭傳來一陣巨響，宇智波斑從天而降，朝前跨出一步，大喊道：「柱間！等你好久了！！」
柱間：……
他怎麼覺得旁邊刺人的視線更幽怨了……
「待會兒再找你！」柱間一手指了指他，說道：「先忙正事。」
正事當然就是正在戰場上玩的正開心的十尾。
斑失望地站直了身子，冷哼了一聲，視線緊鎖著柱間，面上掛著輕狂的笑，說道：「真是久違了。」
「很期待和你的戰鬥。」他說：「終焉之穀輸掉的那一場，可真是後悔啊。」
——誠然是後悔啊，如果當年是他贏了，現在就不需要做這些複雜的事情去獲得所謂的夢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是明天的更新√
明天是四六級考試，我就不來啦~\(≧▽≦)/~
鳴人：二代大叔對我的□□很瞭解嘛！
扉間：那是我的術！是我的影分|身！
一清：那是我的術！是我的紙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