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于 2016-6-6 18:47
《(綜)穿條紋衫的少年》作者:赤色【完結】
文案:
梅澤胡桃一直認為世界上任何事情都可以用科學解釋,但在這樣一個真·哲學少女的身上發生了一系列讓她三觀炸裂的事情。
遠阪凜:「我們的Servant平時都是隱身狀態。」
征服王:「只要贏得了聖杯戰爭,那麼我的願望就可以實現!」
庫洛洛:「竊取他人的能力——這就是我的念能力。」
奇犽:「怎麼打都打不死,因為我們都在用纏啊,這種狀態下再被人打死,念能力者可是會被人笑死的。」
WTF?!科學組與魔法組和超科幻組的戰爭就此展開。
胡桃:「Servant·一方通行!平時都是實體狀態,就是這麼厲害!」
遠阪凜:「那明明是個人!」
胡桃:「我以令咒的名義命令你——幹掉金閃閃!」
征服王:「你手上的顏料沒擦乾淨。」
胡桃:「我的念能力叫做人偶·一方通行!你肯定偷不到它!」
庫洛洛:「當然。因為你根本就沒有念能力。」
胡桃:「我的纏真是越發的精湛了!」
奇犽:「你一直躲在那個白毛身後你當我瞎啊?!」
對胡桃來說,這是一場奇遇;對一方通行來說,這是一場伴隨著血淚史的災難。幸而,兩人都在這場旅行上得到了最重要的東西。
內容標籤:花季雨季 獵人 綜漫 無限流
搜索關鍵字:主角:梅澤胡桃,一方通行 ┃ 配角:學園都市眾,FSN眾,獵人眾,FZ眾 ┃ 其它:
悠于 2016-6-6 18:48
☆、災難的初始
作者有話要說:
女主魔法禁書目錄/某科學的超電磁炮裡的土著,完全不知道劇情,她是個傻白甜傻白甜傻白甜!智商只能期待她不要隨時下線,平時一直處於隱身狀態。
男主一方通行!!一方通行在這裡是男孩子!男孩子男孩子!!假設魔禁小說全部完結後的一方哥!!也就是說相當於作者給了他二設,並給他在原著裡安排了一個結局!!!柔化處理!!!
請務必看這章的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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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桃伴隨著耳機裡優美的鋼琴聲在原地轉了兩圈,她的手指模擬著彈鋼琴的姿勢,快速的在空氣中敲打著。
莫札特,小星星變奏曲,胡桃仿佛看見有無數星光墜落至她的肩頭。
一曲終了,胡桃輕快的笑了起來,但當她注意到身邊的路人都在默默注視著她時,她終於從自己的音樂小世界裡出來了。只見她快速的帶上了衣服後的兜帽,紅著一張臉對著眾人鞠了一躬,然後便跑走了。
都怪有馬公生的簡訊!說什麼讓她聽聽小星星變奏曲,結果就變成了剛才的情況!胡桃氣鼓鼓的跺了跺腳。
「哼,看在你難得聯絡我的份上,我就、我就原諒你好了。」胡桃雙手環胸不可一世的說道,雖然是在自言自語,但她仍然氣勢十足,「才不是安慰你,只是、只是給你賽前一點鼓勵罷了!」說完,她立刻掏出手機,打開簡訊,編輯了大段的文字,但她的拇指停在了發送鍵上,怎麼也按不下去。
太、羞、恥、了!胡桃盯著自己的手機螢幕,整個人都燒了起來。居然還用了賣萌的顏文字!不可饒恕!胡桃又開始了大段大段的文字刪除,直至把自己的簡訊刪減成一句「如果贏不了比賽不會饒了你的!」這才滿意的按下了發送鍵。
——不怪她一直沒有追到有馬公生,實在是情商感人。
發送完「鼓勵」短信後胡桃一身輕鬆的向自己常去的一家咖啡廳跑去,她今天要用鋼琴聲征服店裡的所有客人!
梅澤胡桃,十六歲,處於微妙的中二期,智商已奔走入大學,情商還未從國小畢業,就讀於學園都市的長點上機學園高一A班。看似和普通少女無異的胡桃在這個人口230萬的地方卻有著非常不普通的身份——她是學院都市僅有七位的LEVEL 5超能者中的一位。
※
胡桃果然獲得了整個咖啡廳所有人的掌聲,胡桃矜持的繃緊了下頷。她完全沒意識到客人們更多的是為可愛的女孩子彈奏了鋼琴曲而鼓掌,而並非為她本人節奏彈得慘不忍睹的小星星變奏而鼓掌。但只要擁有了這一結果,傻白甜少女胡桃就已經開心的要飛起來了。
胡桃打包了自己最愛吃的抹茶慕斯,拎著蛋糕盒離開了咖啡廳。
從她進咖啡廳之前就已經意識到了,她似乎被莫名人士跟蹤了。但是,對方似乎完全不知道胡桃的能力中就包含了偵查這樣的能力,所以胡桃一早就發現了對方的身影。對方甚至跟著她進了咖啡廳聽了一曲鋼琴演奏。
沒有辦法,太受歡迎也是一種過錯,真是太無奈了!胡桃自戀的陷入了自己的幻想空間,整個人都散發出一種蕩漾的氣息。跟在她身後的人腳步一頓,當胡桃終於回歸到現實世界時她驚訝的發現,跟在自己身後的人已經消失了蹤影。
什——麼——!這樣的追求者真是太不合格了!胡桃已經想好了在下一個轉彎口出其不意的轉過身然後鄭重拒絕他了,結果對方居然跑了!
不對!難道說是想搶劫?!胡桃的腦補能力再次展開。正義使者胡桃出現了,小型的氣流旋轉著出現在她的指尖,她輕輕吹了口氣,那一縷小氣流立刻上升,然後消失在了她的視線當中。
「就讓我來把那傢伙綁到風紀委員那裡吧!」幸虧那傢伙跟蹤的是她,胡桃松了口氣,要是跟蹤的是低階能力者那就麻煩了。
不一會兒,偵查氣流就發現了那人的身影,胡桃閉上了眼睛,透過偵查氣流觀察起了跟蹤者。
那人很奇特的發色,居然是白色,他穿著白地黑條紋的襯衫,下面穿著淡色的褲子。胡桃操縱著氣流調整了方向,這下她終於看到了跟蹤者的臉,那是一個樣貌清秀的少年,他有著一雙血紅色的眼睛。
胡桃愣了愣,這個人給她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她潛意識的有些害怕。
這下胡桃更加肯定了這個人的壞人身份,試問一個好人會給人這種感覺嘛?!不會!胡桃注意到這個人走進了一個無人的建築工地,她咽了口口水,握緊了拳頭,然後一鼓作氣的跑了起來。
在確認對方進入了二樓的某間房間後胡桃收起了偵查氣流,她在自己的周身用空氣做出了一層堅固的「鎧甲」。胡桃小心翼翼的走上了二樓,她來到了跟蹤者鎖在的房間門外,在深呼吸兩次過後,胡桃腳下一個用力轉身沖了進去,並且大喊道:「不許動!」
但就在胡桃沖進去後便被驚呆了,因為整個房間以跟蹤者為中心都在發光!
「出去——!」胡桃看到對方一張清秀的臉上面容都扭曲了,他氣急敗壞的沖著自己吼道。
但顯然已經晚了,胡桃已經揮舞著雙臂張牙舞爪的撲進了房間。房間光芒大作,當一切都平息後,胡桃和白髮少年一齊消失在了房間之中。
☆、新的開端
胡桃抱著腦袋蹲在地上,站在她身邊的是面無表情的一方通行,兩人目前正處於人來人往的街道上。
「已經沒有給你裝死的時間了,趕緊起來。」一方通行轉過身去,猩紅色的眼睛掃了一眼還在低沉期的胡桃。
胡桃已經陷入了黑色的小漩渦無法自拔,她倏地站直了身子,對著一方通行大聲說道:「如果你沒有跟蹤我的話,我怎麼會被捲入這種事態啊!現在居然還怪我!」
一方通行無所謂的看了她一眼,隨意的轉動了一下脖頸,嘴角上挑,這幅模樣在胡桃眼裡要多欠揍有多欠揍,然後這傢伙發話了:「如果你的智商能再提高一些,我相信當初你就不會被捲進來了。」
胡桃被氣得原地跳腳,而一方通行已經邁開了腳步向前走去,在走了兩步發現某人還沒有跟上來後,他終於不耐煩的轉過身對著胡桃吼道:「還不快點跟上來,啊——?!是讓我拖著你走嗎!」
胡桃被他嚇得一愣,這人前一秒還能開嘴炮嘲諷她,後一秒就上演變身惡鬼,太、可、怕、了!嚶嚶嚶!QAQ!胡桃在心底小聲的啜泣,最終還是垂頭喪氣的跟了上去。
就在十分鐘前,胡桃和眼前的這個白毛怪物,也就是一方通行一起在這個街道上著陸。按照一方通行的說法是,他們兩人目前已經穿越到了另一個世界,而在這個世界,學園都市並不存在。
但是,這怎麼可能?!真·哲學少女胡桃是無論如何也不相信這套足以顛覆她三觀的說法的!然而胡桃一路上都在偷偷的對前面的這個傢伙實施各種惡作劇,比方說用氣流騷擾他,偷偷抽掉他身邊的少部分氧氣,但她發現,一切的手段對這個人毫無作用。胡桃瞬間打消了撂倒他一個人逃走的小心思。
一方通行帶著她找到了一棟正在出租的房子,兩人火速的辦好了手續當天就入住了。
胡桃一臉嚴肅的坐在榻榻米上,看著一方通行從超市的便利袋中拿出了一罐咖啡,他瞥了一眼胡桃,又從袋子裡取出了一盒熱牛奶,抬手扔給了胡桃。
胡桃手忙腳亂的接住了熱牛奶,她嫌棄的看了一眼,把它扔在了一變,大小姐不滿的抱怨道:「我也要喝咖啡,我才不要喝這種小孩子喝的東西!」
「會說這種話,就證明你還是個小鬼。」一方通行沒有理會她的要求,我行我素的把便利袋收好塞進了雜物貨架上,「要麼就喝熱牛奶,否則就什麼都不要喝了。」
胡桃氣得差點跳起來,但一想到自己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只能靠眼前的這個人存活,胡桃在心裡再次啜泣了兩聲,蔫蔫的垂下了腦袋。她身上還穿著長點上機學園的校服,帶著自己的隨身包小豬包,裡面卡若干,現金若干,如果眼前的人沒有騙她,說不定……那些卡完全用不了!QAQ!前途無亮!
在胡桃氣悶的同時,一方通行的額頭也在一跳一跳的抽痛著,眼前這傢伙的存在正時時刻刻的提醒著他的不謹慎,他居然犯下了這種低級錯誤,會把不相干人員也捲進了這種麻煩的事情當中。一方通行的腦內快速過濾著應對方案。
「已經變成了這麼麻煩的事態,姑且讓你知道整個事情的真相好了。」一方通行將空咖啡罐隨手扔進了身後的垃圾桶裡,「每個世界都有既定的軌跡,而現在我們所在的這個世界已經偏離了原有的軌跡,向著不知名的方向開始前行了,我要做的就是斬斷影響這個世界既定軌跡的不確定因素。這麼說,可以明白嗎?」
胡桃盯著他,輕哼著扭過了頭,「我可是學園都市LEVEL 5的一員,這樣的東西我怎麼可能會聽不懂?」
一方通行仿佛看到了她身後翹起了小尾巴,對著他晃了晃。他無力的歎了口氣,這樣的幼稚鬼到底是怎麼在學園都市活下來的。
胡桃話鋒一轉,對著他說:「就先當你說的這些是真的好了,那我什麼時候能回到我的世界呢?」
「等我的任務完成後。」
胡桃的大眼睛轉了一圈,「你是不是經常做這種事情?是有什麼報酬嗎?」胡桃看著他撇了撇嘴,「因為你可一點也不像會無償為世界奉獻的人啊。」
「真是抱歉啊,之前一直誤會了你,」一方通行猩紅色的眼睛掃過了胡桃,「一直誤會你是個胸大無腦的傢伙。」變相的肯定了胡桃的話。
胡桃:「?!!」胡桃立刻變換了坐姿,雙手環胸,警惕的盯著一方通行。
一方通行完全不把胡桃放在眼裡,他放空了大腦,現在的日本中學生都是吃什麼長大的啊,他不禁對學園都市的青少年的食譜產生了嚴重的懷疑。
「既然你也是LEVEL 5的話,那就好辦了。」
「也?」胡桃捕捉到了一個關鍵點。
一方通行看了她一眼,「也是啊,你大概是認不得本大爺這張臉的吧。那就來做個自我介紹好了,我叫一方通行。」
胡桃不可置信的看著他,一方通行這個名字她當然是知道的,那位LEVEL 5中排名第一位的向量操縱,他是全學園都市最強的存在。她之前一直以為他的能力是空間移動所以才會帶著她出現這個地方,還想著趁晚上偷偷逃走……
「身為LEVEL 5,好歹也是有點戰鬥力的,也就是說你也可以完成這個世界下達的任務然後領取相應的獎勵。獎勵的大小完全看你所做的事具有的意義,如果它能夠干涉到任務物件本身,哪怕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也可以兌換一個你想不到的獎勵了。」
難得一方通行主動解釋了這麼長的一段話,胡桃卻用死魚眼盯著他,她就差在臉上寫上幾個明晃晃的大字了——鬼聽你胡扯。
看她這樣子也知道她是不會相信自己的說辭了,真是麻煩啊,一方通行暗暗想到。看她這幅樣子,一點也不像是那種有迫切心願想要實現的人,那麼就好辦了——
「你不相信的話,就從現在開始把這裡發生的一切都當做學園都市外的生活體驗好了。」
胡桃驚恐的喊道:「那學園都市那邊怎麼辦?!不回去的話——」
「那個世界的時間是靜止的。」一方通行打斷了她的話,他從榻榻米上站了起來,他指著頭頂的天花板說:「樓上你自己隨便選一間房間,我住在樓下。」
沒給胡桃提問的時間,一方通行抬腳走出了客廳。
晚上,胡桃一個人坐在了臥室中的小書桌旁,她掏出了自己小豬寶裡的便簽,手裡抓著一支自動筆認真的在便簽上塗塗畫畫。
十小時前和學園都市的傳說一方通行「穿越」,雖然不知道這傢伙是不是冒牌貨。穿越的地點是前行軌跡被扭曲的世界,任務是消滅扭曲因數,糾正世界前進方向。完成任務可以獲得相應的獎勵……一句話總結,那就是某最強有一個用自己的力量都無法實現的願望,所以他開始穿梭在各個世界完成任務以實現自己的願望。
自己不愧是高材生呢!看著自己總結的便簽紙,胡桃自豪的挺起了胸,在心裡誇獎了自己一番。不過……連一方通行都無法完成的願望啊,那到底會是什麼呢?胡桃皺著眉想了一會兒。而且,如果那傢伙說的都是真的的話,以自己的能力想要獲得一定的報酬似乎也不是難事啊,那到底要許什麼願才好呢?胡桃苦惱的趴在了書桌上冥思苦想了好一會,她的腦袋晃來晃去,她好像沒什麼特別想要實現的願望啊。最終,她一拍桌子坐直了身子,「船到橋頭自然直!如果他說的都是真的,就到時候再說好了!」
胡桃就這樣滿血復活了。沒錯,她就是這樣一個自強不息的好(自)姑(戀)娘(狂)!
☆、提議
第二天,還在睡夢中的胡桃被一方通行狂躁的敲門聲強行叫醒。由於她在這裡並沒有買新的衣服,所以她是穿著校服直接上床睡得覺,當她打開了房門後,一方通行首先看到的就是她身上那身皺皺巴巴的校服,和她一頭造型自由的金毛。
一方通行的表情有些扭曲,丟下一句洗漱好就到樓下便率先離開了,留下胡桃對著他的背影做了無數個鬼臉。
半小時後,打理好自己的胡桃這才慢吞吞的走下樓來,一低頭,就看到一方通行猩紅色的銳利雙眸,胡桃彆扭的輕哼了一聲,結結巴巴道:「才、才不是故意拖時間呢!誰讓這裡東西這麼少,光是梳頭發就費了好長時間!所以說這都是你的責任!」
一方通行看了看她,發現胡桃的發尾處理的非常毛躁,完全沒有昨天見到她時那樣的柔順。真是麻煩的生物。
「喝的東西在廚房的裡面,想要喝什麼自己去挑,搞定了之後就出門。」
胡桃瞪大了眼睛,「不吃早飯就讓我出門?!」
一方通行瞥了她一眼,不耐煩的說:「你覺得我會指望你來做早飯?還是說你覺得我像是會做飯的人?不想餓死就趕緊穿好鞋跟我出門!」
一句話就讓胡桃安靜了下來。這個、這個脾氣陰晴不定的傢伙——!QAQ!
胡桃皺著臉跟一方通行出了門。
「這是什麼地方?東京嘛?」胡桃掏出了自己的手機,發現自己的手機竟然搜不到信號,「好奇怪……」她嘀咕了一句。
一方通行嗤笑道:「都說了不在一個世界,你還以為它可以工作?這裡是冬木市。」說著,他的手指了指身邊的指示牌,胡桃清清楚楚的看到了上面寫著冬木市幾個字。
「冬木?!」完全沒有聽說過的地方!
「沒聽說過才正常吧,這個地方在那個世界根本就不存在。」
胡桃愣了愣,她的地理算不上多好,但她也知道地圖上根本沒有冬木市這個地方。
「跟上來。」一方通行平靜的側過身喊了還在發呆的胡桃一聲。
直到坐上電車,胡桃都在消化這一驚人的事實——自己也許真的……穿、越、了!
一方通行帶著胡桃來到了一個大型的商場,他回頭打量了一番胡桃,又回過頭看了看身邊的服裝店,有了決斷後率先走進了一家女裝店。他指著身後的胡桃張口就對導購說:「隨便幫她選一身衣服。」
於是胡桃就這麼稀裡糊塗的被推進了試衣間,穿好衣服出來後一方通行挑剔的掃了她一眼,二話不說便去付了賬。胡桃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的手上居然多出來了五個袋子!
「喂、喂!幹嘛要突然來買衣服啊!」胡桃趕緊跟了上去,「說好的吃飯呢!」就算是遭遇穿越這種顛覆三觀的事情,依舊不忘填飽肚子的勵志少女!
一方通行指著正前方的一家內衣店,面不改色的說:「那種東西自己進去選。」
胡桃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臉上立刻開始冒起了紅煙。
一方通行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個帶著些調侃的笑容,「還是說你不需要?」
「閉嘴閉嘴!變態!」雖然這樣說著,胡桃還是紅著臉沖進了內衣店。
等到解決完了生活用品後,胡桃哼哼唧唧的跟著一方通行坐在了一家露天咖啡廳裡。
「在這個地方,不能隨意使用超能力。」正翻著菜單的胡桃忽然聽到一方通行這樣說道。
胡桃瞪了他一眼,不滿的說:「那如果遇到危險的話——」
「用了超能力你才會遇到那種事,這個世界根本就不存在超能力。」
一句話,又讓胡桃成功閉嘴。
由於位置有些狹小,胡桃將自己的座椅往後挪了挪,結果用力過猛,一下子撞上了坐在她身後的人的椅背上。
「對不起!」胡桃連忙道歉,順便把椅子往前拖了拖。
「沒有關係。」說話的人有著十分清亮的女聲,胡桃抬頭看了一眼,發現對方竟然是個紮著雙馬尾的女生,少女外面披著一件紅色的大衣,裡面……似乎是校服?
兩人控制好各自座位的位置後,胡桃便又重新做了下來。那個女生,長得好漂亮呢,胡桃的手指纏上了自己的發尾轉了一圈,但是……
熱乎乎的牛排被端上了桌,胡桃立刻把腦子內的所有想法都清空了。
遠阪凜在露天咖啡廳休息了一段時間後就離開了,她不著痕跡的回頭看了一眼坐在她旁邊桌的少女和她對面發色古怪的少年,然後,她便對上了一雙猩紅色的眼眸。遠阪凜立刻移開了視線。
「凜,他們兩人不像是普通人。」隱去了身形的Archer平靜的說出了自己的推斷,「白色頭髮的傢伙之前一直在盯著我所在的方位。」
「你的意思是他們有可能是參戰者嗎?」
沉默了一會兒,Archer說道:「……附近並沒有Servant的氣息。」
「大概是神經有些過敏吧,Archer。」凜調侃道。
「希望如此。」
吃飽了飯後胡桃再次恢復了精力,她興奮的提議:「既然你說現在算是旅行時間,那我可不可以去別的地方逛逛?比如說去這個城市的旅遊景點——」
「不可以。」一方通行毫不猶豫的打斷她的異想天開。
「為什麼!」胡桃賭氣的喊道。
「你以為這個城市真的是個適合旅遊的地方?」一方通行嘖了嘖舌,他從凳子上的袋子裡掏出了一份報紙,紅色的眼睛大致流覽了一下後直接扔給了胡桃,「打開看看吧,然後再決定接下來的幾天要不要亂跑。」
胡桃滿頭霧水的打開了報紙,扉頁就是關於冬木市連環殺人犯的報導。
「哼,我可是一名超能力者,如果讓我碰到犯人,我一定會把他抓起來送到警、察局去的!」胡桃元氣滿滿的揮舞著手臂。
「那麼,如果我說做下這些事情的人,並不是普通人,而是魔法師之類的傢伙呢?」
胡桃驚呆了,她一直以為對面的傢伙是一個非常現實的人,沒想到、沒想到居然會有這麼……的想法?!
看著她的那副表情一方通行就知道她的思維又跑偏了。這樣一個會把所有想法都寫在臉上的大小姐……一方通行皺起了眉頭暗中咬牙,為什麼每次都是這樣的人會被捲進原本跟他們毫不相干的事件中。
「我說!」胡桃用手指敲了敲桌子,一方通行這才回過了神看向了她,「你剛才的氣息好可怕啊!是要去做什麼壞事嗎?!」
一方通行無奈的說道:「帶著你這樣一個廢柴,你覺得我有機會去做什麼壞事嗎?」說到這裡,一方通行忽然想到了什麼,他笑了起來,這個笑容在胡桃的眼裡完美的闡釋了什麼叫做不懷好意的笑容,「我想到了一個很不錯的提議。既能讓你老老實實的呆著,不用擔心你折騰出什麼爛攤子,又可以給我充足的事件去做我的事情——你,去上學吧。」
悠于 2016-6-6 18:49
☆、任務
一方通行的行動力再次打破了胡桃的三觀,這傢伙能夠在前一秒對她說讓她去學校上學,下一刻就已經行動了起來,並且在天黑之前完美的解決了她的入學問題,連校服和課本都幫她一起拿了回來!
仿佛知道她有許多疑問,一方通行直接開口:「身份證學生證學校證明……全部都是假的,只有你的名字用的是本名。」一方通行把學生手冊扔給了她。
胡桃接住後打開來看了看,上面是自己今天下午被某人強行拉去照的證件照,照片上的自己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胡桃看到了這樣的自己不禁默默的捂住了眼睛。太、醜、了!QAQ!
過了一會兒,在胡桃習慣了自己的醜照後,她又開始研究起了那本小小的手冊,「梅澤胡桃,穗群原高中高二C班……」胡桃一愣,接著拍桌而起:「高二?!我明明才上初三啊!」
一方通行無所謂道:「只有一所中學離這裡比較近,高一高二高三我是隨便選的。」
胡桃:「……」這麼理所當然的說這種事真的不怕她跳起來跟他決鬥嘛?!
「就當體驗一下普通中學的生活不好嗎?這樣的機會,大概也只有這一次了吧?」
胡桃沉默了下來,的確是這樣沒錯。她雙手環胸對著一方通行冷哼一聲,「那姑且原諒你好了。」
一方通行:「……」頭腦這麼簡單也是辛苦她了,「明天一早就去上學。」一方通行命令道。
胡桃撇嘴,她偷偷的看了一方通行一眼,發現對方已經察覺到她的視線索性直接的說:「你不會把我一個人扔在這裡吧!」
一方通行拿遙控器的手頓了頓,接著胡桃就收到了來自一方通行的一通咆哮:「腦容量小還成天想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有那種時間還不如去把你買回來的東西整理一下!衛生間和你的房間已經沒有可以走路的空間了!」
胡桃垂頭喪氣的跑到樓上開始整理自己的戰利品,衣服買了五套,洗漱用品也買齊了,還有負離子吹風機和梳子,終於不用擔心再變成炸毛了,胡桃欣慰的摸了摸自己毛茸茸的頭髮。
把物品分好類後,胡桃又把衣服掛進了衣櫥裡,當她開開心心的從樓上下來後客廳的矮幾上已經擺好了晚飯,「吃披薩嘛?!」胡桃跪坐了下來眼睛亮閃閃的看著食物。
「唔。」一方通行手托腮漫不經心的應了一聲,他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電視上,上面正在報到最近冬木市的連環殺人案還有煤氣中毒事件。
這時候天已經黑了下來,外面的街道靜悄悄的,胡桃忽然聽見了外面傳來了一陣腳步聲,聽聲音就知道來人目前很慌張,不光是步伐,連呼吸都是淩亂的,是碰到了什麼事嗎?胡桃內心的正義使者又一次覺醒了,小型偵查氣流穿過了門縫快速的向街道上旋轉而去,然後胡桃就看到了一個人,是一個紅頭髮的少年,他跑進了胡桃隔壁的那棟房子,由於光線太暗胡桃沒有看清那人的臉,胡桃又操控著氣流在街道周圍探查了一番,發現少年的身後並沒有任何人,這才收回了偵查氣流。看樣子可能忘帶了些什麼吧,胡桃撇了撇嘴,真是的,她的能力一點都沒有用武之地。
「一方通行,可以吃飯了嗎?」胡桃指著披薩問看著電視的傢伙。
一方通行這才分了個眼神給她,「你對食物的執著真是可怕,晚上吃這種速食食品也不怕長胖嗎?」
胡桃自信滿滿的說:「難得一次而已!而且我可是吃不胖的體制,這點東西對我來說完全不在話下!」
簡直搞不懂她有什麼好自豪的!
在胡桃開開心心的啃掉了第二塊披薩的時候,隔壁忽然傳來了一陣「乒乒乓乓」地聲音,就像是兩種金屬劇烈相撞才會發出的聲響,胡桃呆了呆,「隔壁是在做什麼?」
一方通行皺著眉道:「吵死了。」
「那就看看好了!」胡桃放下了披薩,再次派遣出偵查氣流小分隊,當小型氣流到達隔壁的院子裡時,胡桃的嘴因為太過吃驚而微微張開。
她看到了剛才那個狼狽奔跑的紅發男生,他的胸口一片血紅,最讓胡桃覺得不可思議的是,在少年家的院子裡,有一個身著藍色連體服手持紅色□□的人正在跟對面一個身材嬌小的金髮少女戰鬥著,金髮少女明明手中什麼都沒有,卻能跟手持武器的人打的不相上下,甚至更勝一籌。最重要的是……他們的戰鬥水準已經超越了胡桃少女對這個世界的認知!這根本不是人類可以做到的事情啊!QAQ!
「我一定是在做夢……」胡桃虛弱的說道。
「不要再廢話了,你到底看到了什麼。」一方通行皺著眉問她。
胡桃轉過了頭,表情麻木的看著他說:「我看到了一個身著連體服的奇怪男人拿著□□和一個手持看不見武器的少女在打架,我覺得我在看熱血漫的戰鬥直播。他們的旁邊站著一個胸前全是血按常理來說一定已經掛了的人,可是他……看上去……一點事都沒有的樣子 ……」說道最後,胡桃扁了扁嘴,欲哭無淚的看著一方通行說:「我是不是看到鬼了啊?!」
一方通行本來表情十分嚴肅,在聽到胡桃的最後一句話後他的表情都扭曲了。
他捂著額頭說:「吃你的披薩!」
胡桃依言拿起了自己吃了一半的披薩,繼續啃了起來。
一方通行:「……」沒想到這傢伙居然真的能吃的進去!
雖然在吃披薩,但胡桃並沒有撤回自己的偵查氣流,在看到那個連體服怪人大吼了一聲吼,他的紅色□□前端冒出了詭異的紅光,它猶如一條盯上了獵物的毒蛇,在空氣中快速變相向金髮少女襲去,而他的對手顯然不弱,她在千鈞一髮之際躲過了這一擊,然而連體服怪人的攻擊並沒有停止,胡桃甚至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就已經看到金髮少女的左胸被貫穿而過,整個身體都被拉扯之空中然後重重的拋下。
胡桃咀嚼的動作頓了頓,按理說……又是按理說,受到了這樣的攻擊,普通人應該已經死透了……但是她分明看到金髮少女連表情都沒變過就又從地上爬起來了啊!這還是她居住的地球麼?!胡桃一頭砸在了矮幾上。
「那邊的戰鬥結束了嗎?」一方通行問在桌子上裝屍體的胡桃。
胡桃倏地豎了起來,一臉崩潰的對他說:「你還能這樣淡定的問問題?!我覺得這個世界都不正常了啊!而且,我們就這樣坐在怪物的隔壁吃著東西看著戲真的沒問題嘛?!他們一會會不會沖進來把我們滅口?!」
一方通行耷拉著眼皮,沒什麼精神的說:「啊,你終於意識到這個問題了嗎?真是可喜可賀。不過,等你注意到這個問題的時候再來解決,我們早就已經腦袋分家了吧。」他拿起遙控器開始換台,剛才的新聞已經播送完畢了,「一早就把這棟房子做過偽裝了,他們看過來,一定會以為這裡是無人居住的空房子的。」在這棟屋子外豎起一道反射對一方通行來說輕而易舉,只需要把光線偽裝一下,聲音再隔絕掉就完全沒問題了。
看著他毫不在意的模樣,胡桃奇妙的也放鬆了下來。隔壁的那兩個武力值突破胡桃三觀的人也及時停了火,以連體服怪人的撤退作為告終。
「趕緊把你的氣流收回來,如果被發現了的話,屋子外的偽裝可就都白費了。」一方通行打了個哈欠,他打開了一罐咖啡,喝了一口後他一臉嫌惡的把它扔在了一邊,「嘖,這種味道的東西都能銷售,這個世界的人的品位真是糟糕透了啊!」
胡桃偷偷的撇了撇嘴,這個傢伙也有這麼幼稚的時候。
當胡桃終於吃飽喝足後,她覺得自己終於有力量來面對這個殘酷的世界了,於是她深沉的雙手撐著下巴,擺出了一副思考著的模樣,「下面,就來說說這個世界的事情吧。」
一方通行看了她一眼,發現這個傢伙似乎終於有種進入狀態了的模樣,便決定來跟她嚴肅的探討一番,誰知,由於晚飯吃的太飽,胡桃一個沒忍住捂著嘴打了個飽嗝。
一方通行:「……」就是不能對她期望過高。
一方通行強忍著抽痛的額頭,開始對胡桃進行了這個世界的講解:「這個世界裡沒有超能力者,但這裡有魔法師。這裡的魔法師有個不成文的規定,每隔六十年,都會有七位元魔法師帶著自己召喚出來的英靈參加一個叫做聖杯戰爭的戰鬥,贏得這場戰爭的人可以向戰利品聖杯許下一個心願,而這個聖杯,擁有著可以實現任何願望的力量。你剛剛看到的就是由兩個魔法師召喚出來的英靈之間的戰鬥。」
「你、你的意思是,剛才的那兩個……不是人嗎?!」
「他們是存在于神話中的英雄,肯定已經死掉了吧。」
胡桃目前的表情只能用目瞪口呆jpg來形容了,這個世界太玄幻了!
「等等!」胡桃忽然想起來,一方通行說過他在這個世界有不得不做的任務,既然是這樣的話,難不成任務是跟聖杯戰爭有關?!難度係數也太高了吧!「你的任務該不會跟聖杯戰爭有關吧?!」
一方通行露出了一個勢在必得的笑容,「拿到聖杯,幹掉能力過於強大的英雄王——吉爾伽美什。」就算是神,也將被他扯下神壇!
☆、入學
第二天七點,胡桃準時從床上爬了起來,她頭一次品嘗了一番失眠的滋味,她一晚上大概只睡了三小時。她整晚都在思考一件事情,在不知道那個所謂的英雄王究竟是誰又身在何方的情況下,如何才能找到他並幹掉他呢?終於在淩晨三點左右讓她想到了一個絕妙的主意!
「早上好……」七點半的時候胡桃無精打采的坐在了客廳的矮幾旁,她向一方通行打了個招呼,桌子上是昨天買回來的速食品,一方通行已經做過了最基本的處理,胡桃只需要吃現成的就可以了。
這傢伙,雖然脾氣臭了點,但還是有點照顧人的意識的嘛,胡桃在心裡偷偷的給一方通行打了個分,就給他的印象分加五十好了!
兩人吃過早飯後,一方通行一言不發的跟著胡桃一起出了門。
「我說,你不是要把我扔在學校然後去辦事嗎?難道說你跟我順路?」胡桃拎著手裡款式老舊的書包,不滿的甩了甩胳膊,又重又難看!她低下了頭扯了扯自己校服的裙擺,居然是過膝的裙子,一點也沒有朝氣!
「如果不目送你進校門的話,我才會頭疼吧,所以少給我囉嗦,乖乖的跟著我過去。」一方通行側著臉看她,說到最後語氣又惡劣了起來。
不過胡桃早就不是一天前的胡桃了,她已經接受了一方通行這樣的態度,這傢伙嘴上是過分了點,不過行為卻跟他說出來的話完全對不上呢。就算說的再過分,胡桃這兩天卻過得十分滋潤,她心裡對一方通行最開始的戒備和恐懼早就不見了蹤影。
胡桃輕哼一聲兩步跑到了一方通行的身邊,跟他並排往前走,「難道說你放學的時候也會來接我嘛?」
「嘖,如果你不是智障兒童的話,我很想免了這項麻煩的任務啊。」一方通行一手覆在自己的脖頸處,暴躁的對胡桃說道。
胡桃輕笑了兩聲,在他身邊轉了個圈,「那就麻煩你了,我的臨時監護人!」
一方通行沒有做聲,胡桃好心情的哼起了歌。兩人一路走到穗群原高中的門口,就在胡桃要對他道別的時候一方通行忽然扔了個東西給她,胡桃輕鬆的接住,低頭一看是一部小巧精緻的翻蓋手機。
「我的號碼是快速鍵1,每天中午午休的時候也要給我報告你的情況。」一方通行看著她命令道。
胡桃撇嘴,「我都乖乖的來上學了,你還要管這麼嚴。」嘴上這麼說著,胡桃心裡已經默認了他的說法,她拿著手機有些置氣的對他說:「你快點走啦!」
一方通行滿不在乎的扭頭就走,不過還是抬起了右手隨意的揮了揮,做了個道別的手勢。
胡桃沖著他的背影做了個鬼臉,「裝模作樣的傢伙。」她完全無視了周圍盯著她竊竊私語的學生,她握起拳頭元氣滿滿的規劃起了接下來的計畫:「下面,就去找老師吧!」
於是,在這個普通的週一,冬木市穗群原高中二年C班多了一位叫做梅澤胡桃的轉校生。
「大家好,我叫梅澤胡桃,來自東京的學……」胡桃站在講臺上乾咳了兩聲,差點就把學園都市給說漏嘴了,繼續說道:「來自東京的學校,請大家多多指教。」
「梅澤同學,就坐在士郎的後面吧,啊,士郎就是靠窗那排紅頭髮的傢伙。」新班級的班主任藤村老師這樣說道,胡桃向靠窗那排的學生看了過去,一眼就發現了那個紅發男生,但是……為什麼會這麼眼熟?!胡桃仔細看了看,心中閃過一道驚雷,這不就是她的鄰居,昨天晚上那個胸前破了個大洞還平安無事的傢伙嘛?!不但毫髮無傷,在經歷了昨天那樣的突破人類極限的戰鬥後今天居然滿血復活來上學了!胡桃的臉色瞬間變得十分精彩。按照一方通行的說法,他應該就是這次聖杯戰爭的參戰者之一了。難道這個世界上的所有參戰者都擁有這樣超凡的能力嗎?!胡桃忽然對一方通行是否能完成任務這件事產生了懷疑……
「梅澤同學?梅澤同學?」藤村老師喊了胡桃兩聲,胡桃這才回過神來。她深吸了一口氣,如同踏上了絞刑台般苦大仇深的向自己的新座位走去。
知道了自己跟這個傢伙一個班級後,突然覺得生命安全好沒有保障怎麼辦QAQ?好後悔同意一方通行的提議來上學啊!好想回去——!胡桃開始在心裡呐喊著,然而這並沒有什麼卵用,因為第一節課開始了,胡桃整節課基本都在神遊,她一直在思考如何拯救陷入危險的自己,但直到下課,她也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當她正想沖上天臺給一方通行打電話求助之際,她已經被一群學生圍在了座位上。
「梅澤同學是動靜哪所學校的?為什麼會忽然轉學來這邊?」
「梅澤同學是外國人嗎?金色的頭髮好漂亮!還是說去染髮了?」
胡桃瞬間被同學的熱情所淹沒,這個腦容量小到不可思議的傢伙立刻忘記了自己的心頭大患,轉而一心一意的跟同班同學交流了起來。當午休開始的時候,全校同學都知道了二年C班轉來了一個金頭髮的美少女。
「胡桃帶便當了嗎?」胡桃新結實的小夥伴花澤奈奈站在她跟前問道。
胡桃搖了搖頭,「沒有帶,我是想去食堂吃東西的。」
奈奈開心的說:「那太好了,我一直都是在食堂吃飯的,我們一起去食堂吃飯吧。」
胡桃笑著站起了身,親親熱熱的挽住了奈奈的胳膊,「謝謝奈奈。」
「啊,還有愛理和美香,我們一起去吧。」奈奈回頭對著身後的兩個女生招了招手,四個女生就這樣結伴走出了教室。
「哎?看樣子還以為是個難相處的大小姐呢,沒想到意外的好說話。」坐在胡桃旁邊的男生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小聲跟身邊的同伴交流著。
「確實。這可真不錯,我們學校現在除了遠阪和美綴又多出來了一個大美人呢。」
胡桃自然是不知道別人都在想些什麼,她目前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眼前的咖喱飯上。
「好好吃~」在嘗了一口後,胡桃一臉滿足的說道。
「咖喱飯的確是我們學校的招牌呢。」奈奈微笑著說,「明天推薦胡桃嘗嘗這裡的味增拉麵,味道也很不錯,愛理很喜歡吃呢。」
「還擔心胡桃你吃不慣我們這邊的食堂,看到你這樣我們就放心了。」愛理坐在胡桃的對面,她發現跟胡桃坐在一起吃飯會變得特別有食欲,連她不是多愛吃的咖喱飯都變得美味起來。
「才不會啦,只要是好吃的東西我都喜歡吃。」
四個人愉快的吃著午餐,就在胡桃吃掉最後一口飯的時候,坐在她身邊的奈奈說:「胡桃,今天早上送你來上學的那個男孩子,是你的男朋友嗎?」
胡桃一口飯嗆在了喉嚨裡,臉蛋登時變得通紅。
「才、才不是!」喝了兩口湯後,胡桃終於能勉強開口了,她重重的把碗往桌子上一放,擲地有聲的說道:「如果我的男朋友是他,我就去直播吃盤子!」她的理想型才不是那種毒舌的傢伙呢!
看著她這幅氣鼓鼓的樣子,其他三個女生都笑了起來。
「因為感覺你們關係很好的樣子啊,而且還特意來送你來上學呢。」
胡桃內心瘋狂吐槽,他晚上還要接她放學呢!而且,她跟一方通行算是才剛剛認識啊,只不過是因為目前兩人是綁在了一根繩子上的螞蚱,所以才不得已變成這樣的關係。等到回到學園都市,她和一方通行肯定是毫不相關的兩個人。這樣一想,緣分有時候還真是奇妙呢。
四個人回到教室後,離午休結束還有十分鐘,胡桃突然想起來她還沒有給一方通行打電話,於是她跑著來到了天臺。
按下了快速鍵後,電話剛響了一聲就被接了起來,接著就是一方通行暴躁的聲音:「你在搞什麼?離午休結束還有十分鐘的時候才打電話,我下次是不是要給你的手機定個鬧鈴你才能想起來自己的任務?」
胡桃不甘示弱的吼了回去:「剛來學校第一天我當然要適應一下啊!而且我都有給你打電話了你還這麼凶!信不信我掛電話啊!」
一說完,胡桃就把電話提了起來,遠離自己的耳朵,果不其然,電話的那頭傳來了一方通行的咆哮聲,等到對方平息後,胡桃才淡定的把耳朵湊了過去,「我在這邊沒什麼問題,下午見!」然後她就乾淨俐落的掛了電話。
胡桃沒有跟一方通行說自己在高中碰到了聖杯參戰者這件事,昨天一方通行對她說過,他和她一樣,對這個世界一無所知,他所知道的部分僅僅是有關於他要完成的任務,而任務恰好和聖杯戰爭有關,所以他才能獲得它的相關情報。也就是說,她會到這個高中來念書並且碰到參展者一方通行是不知情的,如果他知道了的話……胡桃輕哼了一聲,那個傢伙雖然外表一副兇惡的樣子,但胡桃知道,他得知了這一狀況一定不會再讓她來這裡念書。
這可是近距離接觸參戰者的好機會,說不定可以幫上一方通行一點忙,胡桃信心滿滿的想到。身為一個LEVEL 5的超能力者,她一點也不擔心自己的安全,她已經仔細的計算過了,就算是碰到了英靈,她也有把握能全身而退。這時候,天真的胡桃還不知道,所謂的英靈有著多麼神奇的力量。
第一天的校園生活就這樣結束了,最後一節課的下課鈴一想,胡桃就快速的收拾好了東西抓起書包沖出了教室,在臨走前,她還不忘和奈奈她們道了個別。
當她剛跑出教學樓,遠遠的就看到一方通行雙手環胸靠在校門旁的身影。
胡桃一蹦一跳的來到了他的跟前,「我放學啦!」
「我沒瞎。」
胡桃直接忽略了他的話,嘰嘰喳喳的說起了今天在學校發生的事,「他們居然以為我是外國人!就因為我的頭髮是金色的!哈哈哈哈什麼鬼邏輯!」
「你的邏輯也早就死了,這樣不是剛好可以跟他們交流嘛?」
「我覺得明明是你的頭髮顏色更奇怪好嘛!白色的!跟老頭子一樣。」
一方通行誇張的歎了口氣,還是決定給她科普一下,他指著自己的腦袋說:「這是反射的結果。這個世界上存在著很多不必要的能量,所以我就把那些東西全部都反射掉了,除了必要的紫外線和空氣,最終結果就是眼睛的顏色接近血液的顏色,頭髮也因為缺少了一些必要的東西變成了現在這種顏色。」
「哦~」胡桃似懂非懂的應了一聲,「你的能力好厲害啊。」她十分自然的誇獎著一方通行,然後,她眨著眼睛問,「好像沒什麼能傷到你的樣子。如果我把你四周的氧氣都抽光,你會受到影響嗎?」
「白癡嘛你!那樣子只要是人都會死吧!」
胡桃愣了愣,她跳腳道:「可是那種事情我可以做到啊!為什麼我不是LEVEL 5的第一名啊!這樣子想我明明可以打敗你呀!」
一方通行看著她哂笑道:「因為在我面前,你沒有抽幹我身邊氧氣的機會。」
胡桃對著他吐了吐舌頭,其實她對一方通行的能力還是處於一頭霧水的狀態,向量操作這個說法太抽象。不過她知道,學園都市七位超能力者之間能力的差距是相當巨大的,第一位的一方通行處於第一階梯,而第二位的未元物質已經在第二階梯了,至於第三名向後更是又次一等。一方通行剛才的說法雖然十分狂傲,但說的肯定是實話。
「真好奇你的演算方法啊,明明都是LEVEL 5。」胡桃嘀咕了一句。
「用你自己的演算方法就可以了,不是已經到了LEVLE 5了嘛。」一方通行平靜的說。
「難得你會安慰我一句!」
「隨你怎麼想。」
兩人閒聊著回到了住處。在玄關換好鞋子胡桃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沖進了廚房,她一眼就看到了冰箱旁邊的地上多出來了兩個便利袋,她打開一看發現裡面有許多速凍食品。讓兩個不懂廚藝的傢伙生活在一起,連速凍食品都十分讓人感動了呢。
解決了讓人頭疼的晚飯後,胡桃問道:「你今天出門順利嗎?」
一方通行猩紅色的眼睛盯著她,「沒打算參與進這個世界的任務中來,就不要想這些事,上你的學就可以了。」
「關心一下回去的進度也不可以嘛!」
一方通行撇過頭冷哼,「吉爾伽美什的蹤跡基本上已經有些頭緒了,這兩天應該可以抓到他。」
胡桃鼓起了掌,「好效率!看樣子勝利就在眼前呢!」
一方通行嗤笑了一聲,沒對她的說法做任何評價。胡桃當然知道英靈不是那麼容易打敗的,更何況對方的稱號還是英雄王,不過胡桃十分體貼的什麼都沒有說,因為一方通行並不想讓她知道太多的樣子,那她就假裝什麼都不知道吧。學校那邊還要繼續加強對紅頭髮的同學衛宮士郎進行偵查呢。
心思各異的兩人早早的回到了各自的房間中,胡桃習慣性的抽出了自己的便簽開始在上面塗塗畫畫。
經過一天的觀察,胡桃完全沒有發現坐在她前面的衛宮士郎同學的特殊之處,他看上去跟普通的高中生無異,如果不是昨天晚上親眼目睹了他神一般的生命力,胡桃根本不會把他這樣的普通人跟魔法師這種字眼扯上關係。如果他身上真有什麼奇怪的地方的話,只要繼續觀察的話,肯定會發現一些蛛絲馬跡吧。
第二天,胡桃再次跟一方通行一起走到了校門口,在跟一方通行道別後胡桃就走向了教學樓。當她剛進入二年C班的教室後,一個藍頭髮的男生就竄到了她的眼前,「你一定就是轉校生梅澤同學了吧,初次見面,我叫間桐慎二。」這個叫做間桐慎二的同學明明長了一張清秀的臉,但無論是說話聲調還是給人的感覺都讓胡桃十分的不舒服,尤其是他那雙不停閃動著的藍眼睛,讓胡桃直接皺起了眉頭。
似乎是注意到了胡桃的抗拒,間桐慎二解釋道:「啊,我也是高二C班的學生,並不是那種想要跟你搭訕才到這裡來的傢伙,我只是昨天因為身體原因沒來上課,所以你才沒有見過我。」
眼前的少年渾身都透露著一股輕浮的感覺,胡桃對此人毫無好感,也沒有任何想要深入接觸的想法。胡桃在處理人際關係這方面的問題向來俐落,所以她十分冷淡的說:「請多指教,間桐同學。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失陪了。」
沒有料到她是這樣的反應,他已經聽同班同學說了,新來的轉校生不但長得漂亮而且性格也很開朗,結果對他卻是這種態度。
在兩人擦肩而過的時候,胡桃聽到了一聲帶著惡意的哼笑聲。胡桃沒把這種小事放在心上,她逕自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胡桃不知道,自己已經在無意間得罪了一個小人。
☆、事發之前
放學後,胡桃跟一方通行一起踏上了回家的路,由於胡桃滿腦子都在想有關於Master衛宮士郎的事情,所以難得的十分安靜。道路上的行人不算太多,大多和胡桃一樣是穗群原高中的學生,大部分人的視線都焦灼在胡桃和一方通行的身上。
胡桃今天發現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衛宮士郎的右手上印著十分奇怪的血紅色圖案,那個圖案究竟跟他身為Master有什麼聯繫呢?
「我說,你現在的這副模樣可跟你完全不符啊。」一方通行沒頭沒腦的說了這麼一句。
胡桃抬起頭一臉茫然的說:「我怎麼了嗎?」
「看起來是在努力思考著事情呢,明明都沒有多少腦容量,幹嘛要這麼為難自己?」一方通行嘲諷道。
胡桃已經懶得跟他開嘴炮了,但是她也沒有再深想下去了。她仔細回憶了一下今天上學發生的事,臉一下就皺了起來,她對一方通行說:「今天班級裡來了一個男生,看著讓人好不舒服。」
一方通行哼笑道:「難道說是向你搭訕的傢伙嘛?」
「啊,差不多吧,說話的語氣還有談話內容都讓人很難受呢。」胡桃雙手抱肩抖了抖。
「那傢伙是誰?」一方通行隨口問她。
「……」胡桃瞬間沉默了,話說,那傢伙姓什麼來著?!胡桃開始冥思苦想。
一方通行:「……」
最後,他深吸了一口氣,一隻手覆在了臉上,克制了自己不停抽動的嘴角。忽然,一方通行的腳下一頓,胡桃往前走了幾步發現他沒跟上來,回過頭疑惑的看著他。
一方通行猩紅色的眼睛不經意間劃過身後的某個方位,他直接站到了胡桃的身後,對她說:「不要管我,走你的路。」
「哎?為什麼要讓我走前面啊?」
一方通行不耐煩的說:「你是要我推著你走嘛!你只要照做就可以了!」
胡桃簡直是莫名其妙,但還是配合的走在他前面。兩人在經過某個十字路口的時候,一方通行一把扯住了她的手腕,拉著她大步向前走去。
「等、等等!回去的方向不是這邊啊!」胡桃大叫道。
「帶你去吃晚飯也不可以嗎?」
胡桃立刻安靜了,這個理由完全可以接受!
由於走上了公路,所以行人和車輛都變得多了起來,兩人一路走到了車站,恰好一輛公車停在了車站,一方通行拉著胡桃就沖了上去。胡桃懷疑一方通行甚至連這輛車是開往哪裡的都不知道。
「發生了什麼事嗎?」胡桃和一方通行坐在了最後一排,胡桃看了看四周的人,悄聲問一方通行。
一方通行還緊捏著她的手腕,他的手勁很大,胡桃有些吃痛,她輕輕掙了掙,一方通行僅僅是放輕了力氣,但沒有想要鬆手的意思,胡桃也就放棄了掙扎。
「你在學校,沒有瞞著我什麼事吧?」一方通行銳利的視線掃了過來,他此時的臉上沒有平時慣有的兇惡表情,一張清俊的臉終於顯露了出來。
胡桃不自在的別過了腦袋,她輕哼了一聲,彆彆扭扭的說:「沒、沒有啦!怎麼可能會有事情瞞著你!」才怪!參戰者跟她是同班同學這件事她是不會告訴他的!
一方通行沉默了下來,胡桃能清楚的感受到他暴躁的心情,整個人的身體都緊繃了起來。
大概過了五分鐘,一方通行吐出了一口濁氣靠在了車窗上,捏著胡桃手腕的手也鬆開了。錯覺嗎?他感受到了帶著敵意的目光,但是非常隱蔽,若隱若現,也許是自己神經過敏,而且這附近根本沒有任何可疑的人。
「嘖,真是麻煩。要是在這裡發生了什麼我可沒辦法保證路上的傢伙們能活著離開。」一方通行無意識的嘀咕了一句,這些話恰好被他身邊的胡桃聽了個一清二楚。他的音量的確不大,但胡桃的身邊時時刻刻都帶著小型偵察氣流。
「剛才是不是有人在跟蹤我們?」胡桃問他。
一方通行沒有肯定她的說法,他沒想把這種事情會帶來的焦灼感也讓她體驗一遍,他岔開了話題,說:「你還不餓嗎?要吃什麼下車後自己去選,只給你十分鐘的時間。」
胡桃一聽立刻開心起來。她把剛才發生的一切選擇性的遺忘了,既然不是什麼好事,一方通行也執意不想讓她知道,那她就忘掉這件事好了。
「剛才的辣味明太子好好吃,烤青花魚也是,下次再過來吃吧!」胡桃摸了摸圓滾滾的肚子,心滿意足的點評著剛才的晚飯。
一方通行則表現的十分心不在焉,他仍在思考去接胡桃放學時發生的事情,隱形人?難道這個世界有人可以做到隱身?不對,他今天剛剛探查到了英雄王的蹤跡,經過了半天的觀察,他很肯定呆在教會的英雄王是肉體凡胎,連這樣一個足以擾亂這個世界正常軌跡的英靈都無法擺脫肉身,這樣一想,剛才果然是神經過敏了嗎?在這個世界一方通行的活動範圍也僅限於冬木市,就像是一層結界,把他牢牢的鎖在了裡面,否則他一定會讓胡桃離這個讓人噁心的城市越遠越好。
「……你理理我行不行!」胡桃的一聲大喊把他從思緒中扯了出來,一方通行先是愣了愣,然後活動了一下頸部。
「啊,你說什麼了麼?」
「真是太氣人了!」胡桃氣鼓鼓的轉過了頭,她已經放棄跟這個人溝通了。
「明天……」一方通行剛開口說了兩個字,胡桃就大聲的說:「不行——!」
「……你知道我要說什麼?」
胡桃抿唇,「難道不是讓我不要去上學嗎?」
「那你——」
「我要去!」胡桃繼續截斷他的話,「學校很好啊,同學也很友善,就像你說的,跟度假一樣呢!」胡桃笑著形容了一下這兩天的感受,「而且,學校裡都是學生啊,聖杯參戰者總不會喪心病狂到把學校當成戰場吧?不是說了這場戰爭要儘量避人耳目嗎?所以說你就不要擔心啦。」如果一方通行帶著自己行動的話反倒有很多不便吧,胡桃知道,這已經是她能做到不拖他後腿的最大努力了。
的確,他們目前暫住的房子隔壁就是一個參戰者,如果一方通行不在裡面而讓胡桃一個人呆在那裡危險係數實在太大了,把她帶在身邊做任務也是一件十分不現實的事情。他還是跟以前一樣,想要保護的東西永遠也守護不了,徒有一身破壞力。
一方通行默認了她的說法,胡桃這才得以在隔天開開心心的去上學。
這個世界的高中課程十分輕鬆,這裡所學習的知識十分淺顯,所以胡桃一上午都沒怎麼把心思放在聽課上,她一直在盯著衛宮士郎的背影發呆,她到底要不要找機會去跟這位參戰者說說話,順便從他的嘴裡套出點什麼有用資訊呢?回到原來世界的進度不知道進行的如何,一方通行不肯告訴她,不過看他的樣子應該不輕鬆吧。她還是不要給他增添負擔比較好,雖說這些天她也有些心煩意亂。
「胡桃,去吃午飯嗎?」上午最後一節課的下課鈴一想奈奈就來找胡桃去食堂吃午飯了。
胡桃抱歉的對她笑了笑,「抱歉奈奈,我今天帶了便當過來,所以就不跟你們去食堂了,明天再一起去吧!」
奈奈溫和的笑了笑,「沒有關係的,那就明天再一起吧。」
目送奈奈三人離開,胡桃這才從書包裡掏出昨天跟一方通行在街上買的三明治。當她的視線掃過教室門口,她發現那裡居然圍了一群男生,她的前桌衛宮士郎同學也走了過去,然後就在一片噓聲當中被一個漂亮的女生拉走了。
胡桃看到那個少女的時候愣了愣,她記得,那是她到這裡的第二天在露天咖啡廳遇到過的女孩子。原來兩人是傻瓜情侶嗎?胡桃咬了一口三明治。
吃過午飯後胡桃往天臺走去,她要去給一方通行彙報行蹤了。胡桃剛推開天臺的門,一眼就看到她的前桌衛宮同學和黑髮的美少女並排坐在地上。
三人的視線交匯,胡桃有些尷尬的用手指纏上了自己絨絨的發尾。她到底該不該若無其事的走進去然後跟一方通行打電話啊……
倒是衛宮士郎看到她便從地上站了起來,他的表情也有些彆扭,他抬起了右手撓了撓腦袋,然後對胡桃做了個請的手勢,胡桃只好有些僵硬的踏上了天臺。
胡桃雙手合十對兩人說:「抱歉抱歉,我只是打個電話,很快就走。」
只見對面的兩人同時紅了臉異口同聲的對她說:「不是的!你誤會了!」
胡桃:「……」這究竟是在騙誰?!
胡桃選了一個十分偏僻的小角落,蹲在地上撥通了一方通行的電話,「喂喂喂,這裡是在一對傻瓜情侶的聖光普照下給你打電話的胡桃。」
一方通行:「……」
悠于 2016-6-6 18:49
☆、遭遇Rider
「你都不知道我現在有多可憐,」胡桃抱著膝蓋幽怨的回頭看了一眼坐在她身後的兩個人,「一個人面對一對情侶。」
「哈?!你又在胡扯什麼呢!」一方通行揉了揉自己的額頭,「你那邊早上沒有問題吧?」
胡桃撇嘴,「怎麼可能會有問題,好的不得了。」
這時,午休結束的鈴聲響起來了,胡桃倏地站了起來,她用欣慰的口氣對那邊的一方通行說:「太好了!我終於可以擺脫這個可怕的天臺了!」
一方通行:「……趕緊回去上課。」
「知道了知道了,管家婆啊你!」說著,胡桃就邁開腳步準備往樓下走,她空閒的左手對著兩人揮了揮,轉身就要打開天臺的大門,「對了,我今天晚上想吃……」胡桃的話才說了一半,地面上忽然傳來了劇烈的震感,胡桃腳下一個不穩驚叫著跌坐在了地上,而她手上的手機也一個沒拿穩掉在了地上。
「喂!梅澤胡桃——!」即使隔了一段距離,胡桃都聽到了一方通行的吼聲。
她連忙從地上撿起了手機,好脾氣的把耳朵湊了過去,「啊啊,不好意思,好像是發生了地震……」她邊說邊抬起了頭,然後,她徹底僵在了原地,因為,就在她頭頂不遠處不知何時竟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的血紅色眼球,它正陰森森的看著它下方的校園,整個校園都被它散發出來的紅光籠罩在了其中。胡桃張了張嘴,發現自己的嘴巴根本發不出來一點聲音,她覺得自己的身體越來越重,一方通行在手機那邊緊張的咆哮聲也離她越來越遠,最終,她倒向了地面,手機上的通話也因為信號原因被迫結束了。
胡桃意識朦朧之際聽到有人在她的耳邊說話。
「……還有呼吸!還來得及!」
「……一定是慎二那傢伙張開了結界!」
「……讓開……救她……」
到了最後,胡桃徹底陷入了昏迷。
胡桃是被窒息感憋醒的,她一下子便從地上爬了起來,手撐在地上劇烈的咳嗽起來,她渾身都沒什麼力氣,但好在大腦還算清醒。剛才……血紅色的眼睛!胡桃抬起了頭,她發現那個巨大的眼球還漂浮在空中。胡桃的手有些發抖,她撿起了地上的手機,想要向一方通行彙報一下自己目前的狀況並讓他安下心來,卻發現手機的信號顯示在圈外。
「該死的……」胡桃難得爆了句粗口,她有些暴躁的從地上站了起來,從手機上的時間推算來看,她昏迷了只有五分鐘不到。方才跟她一起呆在天臺的衛宮士郎和黑髮少女已經不見了蹤影,胡桃心裡隱隱有了個猜測,那個女孩子說不定也是參戰者。那麼現在的情況就好解釋了,這所學校,竟然變成了聖杯戰爭的一個戰場!
「不可饒恕!為了那種東西,居然把學校都牽扯進來……」胡桃扶著牆站了起來,她慢吞吞的走到了天臺的邊緣,隔著鐵絲網向下看,操場上空無一人。很好,看樣子那些參戰者都在這棟教學樓裡。
「呼……」胡桃吐出了一口濁氣,「下面還有那麼多學生,起碼不能讓他們被這場莫名其妙的戰爭傷害到。」胡桃現在對很多事情都是一頭霧水,比方說她頭頂上的這個大眼球,不知道它有沒有除了嚇人以外的其他功能,她也不清楚樓下的學生的情況是否跟她一樣,更不清楚再在這個地方呆下去會不會有生命危險。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胡桃默默的想,她抬起了手覆上了天臺的門把手。
「啊,找到你了。」有氣息拂過了胡桃的臉頰,她的耳邊傳來了一道陌生的女聲,一個人憑空出現在了胡桃的身後。
胡桃抬起的胳膊一僵,冷汗順著額頭滑了下來。空無一人的天臺……是什麼時候多出來一個人的?!
「呼吸,變得急促了哦。」女人的語氣十分清冷,卻給胡桃一種粘膩的錯覺。
胡桃咽了口口水,強自鎮定下來,「你是誰?為什麼會憑空出現?」
「哼哼哼……」女人發出了一陣低沉的笑聲,「我是Rider,這個稱號,難道還不能解釋我為什麼會憑空出現嗎?」身為英靈,她自然能隨意的靈體化。
Rider?!胡桃倏地張大了眼睛,她是聖杯參戰者召喚出來的英雄!胡桃的腦海裡浮現出了前些天兩個英雄戰鬥的場面,那樣的戰力,絕對不是普通人可以達到的。但是,她不是普通人!
胡桃的大腦飛速的運轉著,這個女人剛剛說在找她,「為什麼要找我?」
「啊,準確的說,是在找昨天和你在一起的白頭發的傢伙呢。」Rider的身體跟她貼的極近,這個距離十分危險,只要Rider想,那麼她隨手就可以擰斷胡桃的脖子,「昨天晚上,如果不是他察覺到了我的氣息,你一定逃不掉的。那個少年,不是普通人吧,竟然能從察覺到英靈的氣息。」
胡桃大驚,她完全不知道Rider為什麼會想要攻擊她。胡桃猜到了昨天有人在跟蹤他們,但她完全沒有想到跟蹤他們的會是一個英靈。
「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盯准我。」胡桃繼續冷靜的說。
「因為你得罪了我的Master。」
這句話直接讓胡桃陷入了更加茫然的狀態,她來到這個世界還不到一周,她怎麼會有機會得罪人?得罪……胡桃忽然想起來了班級上那個藍頭髮的同學。難道是那個傢伙?
「好了,我已經回答了你這麼多問題了,」Rider的胳膊扼住了胡桃的脖子,「可不可以請你告訴我有關那個白頭發少年的事情呢?」
胡桃的嘴角彎了起來,她輕笑著開口了,「好啊,我告訴你他的身份,」她的聲音越來越輕,以至於Rider不得不伸長了脖子湊到她的腦袋邊上,「他是——我的Servant啊!」
一道巨大的風刃向Rider的背後襲去,她的胳膊也被莫名的阻力重重彈開,然後,巨大的氣流卷起了她的身子,將她吹向了那道來勢洶洶的風刃。
Rider咬緊牙關,手中的短椎投擲而出,牢牢釘在了地面上,她在風刃即將貼上她背後的皮膚之際用力扯動了手中的鎖鏈,堪堪躲過了風刃的攻擊。她有些狼狽的落在了地上,她一抬頭,發現胡桃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天臺上。
此時的胡桃早就踏著氣流沖下了樓梯,當她剛沖到三樓的時候,迎面撞上了手拿拖把的衛宮士郎和跟在他身邊的黑髮少女。
三人皆是一驚。
遠阪凜&衛宮士郎:「你居然醒了?!」
胡桃:「其他的學生呢?!」
三人的側重點完全不一樣,胡桃氣勢十足的一跺腳,對著兩人吼道:「快點告訴我其他人的情況!」
二人被她的王八之氣震住了,衛宮士郎結結巴巴的說:「他、他們目前還沒有生命危險。」
胡桃點了點頭,她回頭看了兩眼,發現那個紫頭髮的女騎士沒有追上來,她悄悄松了口氣。
「那麼,你又為什麼會在這裡!」遠阪凜抬起胳膊戒備的看著胡桃,胡桃看到她的右臂上刻滿了奇怪的綠色線條,而她的右手手背上也存在著跟衛宮士郎一樣的紅色印記,這個人,果然是參戰者,胡桃在心裡暗暗想道。察覺到了她的敵意,胡桃第一時間在自己的周身豎起了一層厚厚的空氣鎧甲。
「遠阪!現在最重要的難道不應該是去一樓毀掉結界的核嗎?」衛宮士郎擋在了胡桃的身前。
「衛宮你讓開,她可是目睹了這次事件的人,按照條例她應該被肅清!」
胡桃聽的目瞪口呆,難道被捲進這樣的災難是她的錯嗎?!被無辜的牽連了進來竟然還要被滅口?!這樣的霸王條例簡直前所未聞!說到底不都是他們這群參戰者的錯?!自己戰鬥也就罷了,還把無辜的學生也扯了進來!
胡桃的怒氣無法遏制,她的左手一揮,衛宮士郎的身體便旋轉著砸在了身後的牆上,這回換成功了遠阪凜目瞪口呆的看著胡桃,因為,胡桃漂浮在了半空中。氣流卷起了她金色的長髮,她伸出了右手指著遠阪凜,臉上是少見的十分嚴肅的神情,「首先,我認為你應該搞清楚一點,我比你強,而且要強上許多,如果你想要肅清我,就要做好被我殺掉的準備。其次,把這麼多無辜的人牽連進來你難道就沒有一點愧疚感嘛?這樣的你竟然還要消滅我這個被牽連進來的人,你的做法已經把我徹底惹火了啊。」
遠阪凜臉上的表情再次強硬了起來,她咬著牙一語不發的看著胡桃,反倒是被胡桃砸在了牆上的衛宮士郎掙扎著站了起來,「這次的事件跟遠阪無關,我們正要去解除結界把大家救出來!如果你真的擔心大家的安危,就請不要在這裡消耗時間,跟我們一起去破壞結界吧!」
「等、等等,衛宮!你在邀請這傢伙跟我們一起行動嗎?!」遠阪凜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加上梅澤同學的話,速度一定會更快吧。」衛宮士郎看著胡桃問道:「你要跟我們一起來嗎?」
胡桃克制了自己的怒火,繃著臉點了點頭,「你說的沒錯,同學的安全排在第一位,其他的稍後再議。」
衛宮士郎短促的笑了笑,他拿起拖把率先在前面開路,胡桃和遠阪凜對視了一眼後兩人齊齊冷哼著別過了各自的腦袋。
三人來到了三樓到二樓的平臺,地面上湧出的紫色霧氣中爬出了五六隻骷髏造型的小怪物,胡桃把嘴裡的驚叫聲壓在了喉嚨裡,因為她看到了站在她身邊的遠阪凜一臉鎮定的抬頭給了它們一記魔術攻擊。
胡桃立刻調整好了狀態不甘示弱的連發六道風刃,骷髏怪物被她的風刃切的七零八落。衛宮士郎驚訝的回頭看著胡桃,毫不吝嗇的誇獎道:「梅澤同學,你真的很厲害。」
胡桃登時紅了臉,她努力克制著自己上揚的嘴角,裝作滿不在乎的答道:「哼,那不是當然的嘛!」
「好了已經沒有時間給你自我滿足了,既然這麼強就快點在前面開路啊!」遠阪凜雙手叉腰對著胡桃命令道。
雖然對她這種態度氣的要死,但胡桃還是沖在了三人的最前面,沒辦法,現在救人第一,其他的……胡桃磨牙,等解決完了這次的事件,她一定要跟這個姓遠阪的傢伙新仇舊恨一起算清!
☆、Servant一方通行
有了胡桃的加入,衛宮士郎和遠阪凜如魚得水,三人不費吹灰之力的來到了二樓到一樓的平臺。
「能感覺到,結界的基點就在這附近了!」遠阪凜抬手一記攻擊解決掉了一隻骷髏。
他們前面還有十幾隻骷髏怪,胡桃聽了凜的話後張開了十指,手掌正對著怪物們,「既然如此,那就一鼓作氣把它們擊退吧!修繕費我會出的!」當然是用一方通行的錢包!
「什麼——?」衛宮士郎一愣,他沒有理解胡桃話裡的意思,但是一秒鐘後他就完全的明白了。
一道旋風從胡桃的手掌出現,它們飛速的向骷髏怪們襲去,一陣脆響後,骷髏怪連同它們身後的玻璃窗一齊被射向了樓外。
「……這到底是什麼力量?」遠阪凜對這個轉校生越發捉摸不透了,她身上毫無魔力波動,但是卻又有這樣奇異的能力。
胡桃的食指抵住了自己的太陽穴,笑著對著她眨了眨眼睛,「這可是超能力哦~!」
遠阪凜:「……」當她什麼都沒說好了。
胡桃從平臺上一躍而下,有氣流聚集在她的腳底,所以她輕輕鬆松的越過了十幾級的樓梯,穩穩的落在了一樓的走道上,遠阪凜和衛宮士郎也跟在她身後跑了下來。這層樓出乎意料的沒有任何骷髏怪,遠阪凜跑到了胡桃的前面,她在一間實驗室的門前停了下來,衛宮士郎來到了她的身邊,兩人看著那道門討論了起來。
「是結界,隔斷了裡面的聲音嗎?看樣子慎二那傢伙就在裡面。」衛宮士郎用力推了推門,發現它紋絲不動。
「不對!慎二怎麼可能會用這種結界,除了那個傢伙……」
「Caster?!」
胡桃一臉無語的站在兩人的身後看著他們嘰嘰喳喳的商討著,她對他們說的話聽的是一頭霧水,於是,胡桃慢吞吞的走到了實驗室的門邊,用力拉著門扶手,發現它果然打不開。是被裡面反鎖了嗎?六道風刃對著門劈了過去,胡桃再用小型旋風對著門輕輕一推……門變成了一塊塊的小鐵板,嘩啦啦的砸在了地上。
實驗室裡面的人和她身邊的人齊齊看向了她。
胡桃有些慌,「誒誒誒?!原來不是讓我把門打開的意思嗎!」雖然打開了門可她還是看到有一層薄薄的紅色屏障覆蓋在門原本所在的位置上啊,所以就算打開了門她也進不去啊!為什麼要盯著她看?!QAQ?
眾人:「……」難道這道門不應該是打不開的嗎?!
遠阪凜一臉震驚的看著她,喃喃自語道:「因為結界只能限制人類的行動,無法限制空氣這種東西的緣故嗎?」
「遠阪!」衛宮士郎大叫一聲,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實驗室的裡面。
遠阪凜回過神來,然後,她的呼吸猛地一滯,實驗室的裡面,除了她已經猜到的間桐慎二和他的英靈Rider,還有Caster和這所學校的一名老師,被稱為機器的葛木宗一郎。答案昭然若揭。
「騙人的吧……」遠阪凜不可置信的說著,「葛木……居然是Master?」
胡桃一眼就看到了那個剛才在天臺上襲擊她自稱Rider的紫發女人,她此刻正手持短椎擋在藍頭髮的男生前面,她的一條胳膊無力的下垂,看樣子是被人給折斷了,在她的對面,是一個中年男人,胡桃還上過他教的課。天哪!她究竟來的是一個什麼樣的學校!裡面居然有四個人都參加了這場聖杯戰爭!她這是神一樣的運氣啊!說好的安全呢?!
在葛木的身後站著一個身著斗篷的女人,她的臉被兜帽的帽檐蓋住了,胡桃看不清她的臉,只能看到她勾起的嘴唇,女人抬起了手,輕輕的一揮,門口那道紅色的薄膜消失了,實驗室裡面的聲音這才傳來出來,胡桃聽到女人輕聲說道:「真是沒想到,居然會被你們發現呢。」
「救我!遠阪!衛宮!」躲在Rider身後的間桐慎二涕淚橫流的看著他們。
「你給我閉嘴!」遠阪凜對著他說道,現在的情況已經不妙到極點了!
「遠阪,衛宮,還有梅澤嗎?真沒想到,你們都是Master呢。」葛木宗一郎面無表情的看著三人。
聽了他的話,遠阪凜和衛宮士郎臉上的表情都十分微妙,沒有人比他們兩人更清楚,胡桃根本就不是什麼Master,她只是一個有著奇異能力的普通人,但現在可不是反駁的時候。
只有胡桃一個人激動了起來,果然被當成參戰者了,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這不是一早就確定下來的事情嗎?關於那邊那個金髮小姑娘是參戰者的事,」Caster輕笑著說,「在聖杯戰爭開始的時候中途過來的轉校生,沒有人比你更可疑了呢。」
胡桃這邊的三個人同時沉默了,三人一齊在內心呐喊:你真的想多了——!
「那麼,他們三個人就交給你了,Caster。Rider這邊就交由我來應對。」葛木冷靜的下達著指令,他漆黑的眼睛轉向了Rider。
「宗一郎是想在今天一起解決這三個人嗎?」
「已經發展到了這種地步,還有什麼比其更有效率的方法嗎?」
「是呢,的確是最效率的辦法,那麼,請務必小心,宗一郎。」Caster說完,就向胡桃他們走來。
「所以說現在什麼情況啊!到底誰是好人誰是壞人啊!」胡桃崩潰的對著遠阪凜喊道。
「那還用說嘛!」遠阪凜抬手給了Caster一記Gandr,「當然是我們是好人,他們是壞傢伙啊!學校的這場災難就是那邊的傢伙搞的鬼啊!」
胡桃一聽,心裡立刻有了大方向,她迅速提煉出了空氣中的氮氣,在自己和其餘兩人的周身附著了一層足有五釐米厚的氮氣鎧甲,這種程度的鎧甲,只要不是□□襲來其餘攻擊全部可以擋住,就是不知道對魔法攻擊是否也能起到作用就是了。
鎧甲完成,胡桃的風刃對著Caster的臉呼了過去,Caster一驚,連忙旋身避開,風刃直接把教室裡的一張試驗台劈成了兩半。
Caster回頭看了一眼試驗台的下場,她看向胡桃的時候多了一絲謹慎,「很有趣的能力……我能感受到,這不是魔法。」
胡桃連跟她交流的興趣都沒有,大型旋風直接對著實驗室的裡面吹了過去,200m/s的旋風絕對不是鬧著玩的,不光是Caster被旋風吹出了實驗室,裡面的葛木宗一郎,Rider和間桐慎二一起被吹飛了出去,三人砸碎了教室的玻璃,一塊撞上了教學樓後的的圍牆。
「幹的漂亮!」衛宮士郎說。
「那當然!怎麼可能讓他們繼續在教學樓裡亂來,如果上到了學生怎麼辦!」胡桃擼起了袖子,
「梅澤!」遠阪凜喊了她一聲,胡桃回頭看她,凜說:「外面可以拜託你撐一會兒嘛?我必須要把學校的結界解除,所以……」
胡桃毫不在意的笑了笑,「沒問題!交給我就是了,這裡的學生可就託付給你們了!」說完,胡桃就往窗戶那跑,跑了兩步她便浮在了空中,胡桃的腳下聚集了小型旋風,她輕鬆的躍過了玻璃來到了教學樓後的空地上。
被她吹出去的三人目前還處於懵逼狀態,間桐慎二則是已經被砸暈了,胡桃知道機不可失失不再來,秉承著趁你病要你命的原則,胡桃抬手用三道巨大的旋風吹在還清醒著的三人身上,把他們死死的壓在圍牆上動彈不得,胡桃的計畫很簡單,由於處於旋風中心的人呼吸十分困難,用不了十分鐘三人就會因為缺氧而暈死過去。
但就在這時,異變突起,Caster的身體忽然消散了,變成了細細密密的紫色蝴蝶,成功從旋風中心脫身,待其飛出了旋風的有效範圍,Caster在半空中重塑了身體,她的斗篷長開了,像巨大的翅膀一般使其懸浮於空中。
胡桃立即瞄準了她的位置發射風刃,這回Caster輕鬆的避開了胡桃的攻擊,她的嘴角繃緊,怒氣已經沖頂,「你這個卑劣的母鹿,竟然敢這樣對我的Master。」她的斗篷開始發光,對準了胡桃發射了魔術攻擊。
胡桃大叫道:「我要控制不住葛木和Rider了!」說完,她腳下發力,整個人向炮彈一樣彈射至空中,她輕鬆的避開了Caster的攻擊,可是由於她的離開,控制著葛木宗一郎和Rider的旋風也消失了。
遠阪凜這時從裡面沖了出來,對著胡桃喊道:「結界已經搞定了!不要再擔心了!」
衛宮士郎和一個較小的金髮少女也跑了出來,胡桃立即反應過來,那是衛宮士郎召喚出來的英靈。
多了一個英靈的加入,胡桃這邊的情形明朗了起來,四對二,不對,應該是五對二,胡桃看了一眼下方的Rider和葛木宗一郎,這下子更具有優勢了。
「梅澤,把她打下來!」遠阪凜站在下麵喊道。
胡桃一聽,周身的氣流再次湧動起來,把她送到了更高的地方,直到保證Caster的高度比她低上一米左右的時候,她停了下來。
「我這就把她送給你們!」胡桃說完便高抬起雙手,巨型風暴自她的手上呼嘯而出,胡桃雙手用力一壓,風暴直接向下砸去,但凡比她高度要低的生物全部被波及其中,浮在空中的Caster首先遭難,她被強力的氣流吹著狠狠的砸在了地面上,泥土地上被她砸出了一個深坑。
這是無差別攻擊,所有連同遠阪凜他們也一起被包括在了其中,胡桃開始緩緩下降,並開始收縮風暴的範圍,直至它完全籠罩在Caster一個人的身上,其餘人這才得以從地上爬起來。
「你這攻擊……就不能分清敵我嘛!」這是遠阪凜從地上爬起來後說的第一句話。
胡桃浮空了一米左右,在她正下方就是砸進了坑裡的Caster,她對著遠阪凜做了個鬼臉,「不能!」她哪還有時間去計算風暴範圍,只要打擊有效就可以了。
衛宮和金髮少女跑到了胡桃和遠阪凜的身邊,金髮少女看著她欲言又止,最終她神色一凜,對胡桃說:「接下來的時間就勞煩閣下控制著她了。」
胡桃被她說話的方式弄的一愣,但還是點了點頭,她對著少女豎起了大拇指,說:「放心吧,這次我會讓她連變成蝴蝶的能力都沒有的!」風暴和旋風可不是同一級別!
聽了胡桃的保證後,金髮少女轉身便向葛木宗一郎沖了過去,而此時的Rider抱著昏迷的間桐慎二脫離了主戰場,她站在離胡桃他們幾十米遠的地方謹慎的觀察著戰局。
胡桃稍稍松了一口氣,這下子打贏不成為題了吧?畢竟擁有那種戰鬥力的英靈和普通人類的戰鬥,理應是一面倒的情形吧。然而,胡桃的猜想僅僅對了一半。戰況的確是一邊倒,但卻是身為人類的葛木宗一郎力壓金髮少女。不過是一個照面,金髮的少女便被葛木拗斷了一條胳膊,並被一腳踹進了教學樓裡,那一腳的力度讓少女撞塌了一面厚實的牆壁。
所有人都呆在了原地,這還是正常人類嗎?這是大家心底一起浮現出的疑問。
「梅澤——!」遠阪凜站在地面上對著胡桃大叫了一聲,胡桃茫然的看向她,遠阪凜的臉上是驚恐的表情。胡桃感覺到了眼前變暗了,她回過了頭,她就這樣對上了葛木宗一郎平靜的雙眼——原來這個男人在打退了金髮少女後就直奔著她而來了。
葛木宗一郎高高的跳了起來,胡桃僵硬的看著他,這個人的速度太快了,而且胡桃在進行著對Caster的精密操控,腦內的演算十分龐大,根本分不出多餘的精力來對付眼前的男人,更何況,她本身就不具備如此敏捷的反應力。
於是,葛木宗一郎一腳踹向了胡桃,胡桃如同斷線的風箏一樣飛了出去。
「……嗯?」葛木宗一郎的嘴裡發出了一聲帶著疑惑的低吟,剛才踹中梅澤的腳感不對。
他再次看向了胡桃,而被踹飛的胡桃這時在地上滾了十幾圈後終於暈乎乎的爬了起來,幸好氮氣鎧甲一直沒有被她撤掉,要不然她就直接去見上帝了!還沒等胡桃松一口氣,她的噩夢,葛木宗一郎再次襲來。
胡桃已經要被嚇崩潰了,風暴的演算被打斷了,胡桃可算有了點自保能力,她在葛木宗一郎沖到她身前的前一刻用小型旋風把自己推向了半空中,她可以漂浮在空中,而葛木宗一郎不可以,天真的胡桃以為這樣就可以擺脫葛木了,誰知道,葛木宗一郎竟然跳了起來!地面都被他踩出了一個深坑,他直追胡桃而來,胡桃大叫著想要對他的臉上呼幾道風刃,可是這個距離——!直接招呼他的話這傢伙會死掉的啊!
只是這麼幾秒鐘的猶豫,胡桃便被葛木宗一郎一腳踹下了天空。她砸進了地面,雖說有氮氣鎧甲的保護,但這樣劇烈的衝撞還是讓胡桃忍不住痛呼出聲,她覺得自己身體裡的器官都快要移位了。她急促的喘息著,掙扎著想要爬起來,但身體卻因為劇烈的撞擊而使不出力氣。葛木並不打算放過她,他從空中落下後又向胡桃沖了過來。
胡桃簡直要哭出聲來,她這是倒了幾輩子的黴啊,惹上了個這麼可怕的惡鬼!
葛木已經來到了她的眼前,只見他高高的抬起了右腿,眼看就要對著胡桃踩下來,就在這千軍一發之際,一道人影出現在了兩人之間,他將胡桃擋的嚴嚴實實,從正面接下了葛木的全力一擊。令人驚愕的事情發生了,來人毫髮無傷,反倒是葛木的右腳竟被生生折斷。
「一、一方通行!」胡桃扁著嘴就要哭。
來人,也就是一方通行,他低著頭看了胡桃一眼,繼而又看向了右腿已經斷掉的葛木,他抬手覆在了額頭上,開口道:「對著這樣一個傢伙窮追不捨,很有成就感是嗎?真是醜陋的垃圾啊。」他向前走了一步,猩紅色的眼睛殺氣騰騰的盯著葛木,他臉上的表情有些病態,連聲音都因不知名原因在發著抖,「但真是不好意思啊,我不是她,在我面前,你只有一條單行道可以走!」沒等葛木回話,一方通行一記直拳砸向了葛木的右臉,「給老子像條喪家犬一樣滾回原點吃、屎去吧!」
葛木如同一道殘影,急速的飛馳而去,他的後背重重的撞上了教學樓的牆壁,胡桃本以為他這就應該停下來了,誰知他的身體就像被裝上了馬達,他最後竟然從教學樓的另一側破牆而出,直至砸進了圍牆,這才得以停下。
不光是胡桃目瞪口呆,連同在場的所有人都是一副瞠目結舌的表情——葛木憑藉著肉身砸穿了整座教學樓!
「你還想在地上躺多久!」一方通行口氣惡劣的對胡桃說道,胡桃連忙從地上爬了起來。她現在的樣子狼狽極了,耀眼的金髮因為被灰塵侵染變得黯淡無光,白淨的臉上也是灰撲撲的,一方通行越看越覺得腦子充血,「……你……」一方通行的話剛說了一個字,就被一聲歇斯底里的尖叫聲打斷了。
Caster崩潰的向她的Master沖了過去,在確認了葛木的傷勢後,她尖叫著指著一方通行,「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一方通行錯身一步將胡桃擋在了身後,他歪著頭對著Caster露出了一個猙獰的笑容,「啊?真是可憐的母貓,讓我都忍不住想要抱緊你了啊。但就憑你這樣一臉傻氣的下三濫還妄圖殺掉本大爺?腦子沒壞吧,啊——?!」隨著一方通行的一聲怒吼,以他和胡桃為圓心的地面開始出現了大規模塌陷,Caster抱著葛木飛至半空,一方通行的背後立刻伸展出了四道詭異的黑色翅膀,帶著他飛向了Caster。
胡桃遠遠的看著一方通行再次以一拳將Caster解決掉,開心的在原地蹦跳起來。
遠阪凜帶著衛宮士郎和他的英靈來到了胡桃的身邊,遠阪凜一臉複雜的看著胡桃,「那個人……是誰?」
胡桃揮舞著胳膊一頓,她清咳了兩聲,然後一臉驕傲的說:「那是我召喚出來的英靈,Servant·Accelerator(一方通行)!」
解決掉Caster折回來的一方通行恰好聽到了胡桃的話。
此刻,不光是遠阪凜一臉複雜的看著胡桃,連一方通行都是一副無言以對的表情。
「其實,」遠阪凜斟酌了一下,這才小心翼翼的開口:「我並沒有聽說過任何一位英靈的職位是Accelerator,更何況……」遠阪凜瞄了一眼一方通行黑如鍋底的臉色,「那明明是個人!」
「而且,梅澤同學,你的手上都沒有令咒。」站在一旁的衛宮士郎及時補刀。
胡桃:「……」原來英靈不是人?!她有些無助的回頭看了一方通行一眼,發現這傢伙居然直接轉過了身,看都不願意看她了,沒有辦法,胡桃只能一鼓作氣的說道:「哈、哈、哈!因為我的英靈最厲害啊,所以他是這樣子的!」
遠阪凜三人齊齊的看向已經聽不下去抬手揉太陽穴的一方通行,又一起轉過了頭看著乾笑不止的胡桃。
「而且、而且手上的令咒,我又不傻!當然是把它藏起來啦!」胡桃漂亮的大眼睛四處遊移著,就是不肯看站在她對面的三人。
三人:「……」這撒謊水準實在是太高超了,讓人不忍直視。
☆、戰後
胡桃看著學生們被一個個送上了救護車,這才松了口氣,她和其他幾個人一起從學校的後門溜了出去。Rider在看到一方通行驚人的戰鬥力後果斷撤退了,所以這混亂的一天算是結束了。但她的噩夢並沒有完結,她轉眼就看到了黑著一張臉站在她身後的一方通行。
「……啊,真有種監護人的感覺呢。」遠阪凜和衛宮士郎還有Saber站在一邊,看著胡桃在一方通行的咆哮聲中蔫蔫的垂著腦袋。
不光是衛宮,連Saber都在用力點頭表示肯定遠阪凜的話。
過了五分鐘,一方通行和胡桃走了過來,遠阪凜雙手環胸看著他們挑眉道:「那麼,是討論出結果了是嗎?既然這樣,我也就不廢話了,就算我們幫你們瞞過去了,Rider那邊也許會主動報告教會有關你們強行介入這次聖杯戰爭這件事哦。」
「嘴長在他們身上,隨他們去說好了。」一方通行滿不在乎的說。
遠阪凜一噎,「等、等等!你是想要被教會追殺嗎!」
Saber伸手攔住了遠阪凜,她微笑著對她搖了搖頭,平和的說:「凜,胡桃不是說了嗎,她也是參戰者,Aaccelerator是她召喚出來的英靈。」
凜呆了呆,她不可置信的看著Saber說:「Saber……為什麼……?」先不說為什麼會這樣偏幫兩個陌生人了,就光說她對梅澤胡桃的稱呼就十分讓人起疑啊。
一方通行皺著眉看向了Saber,騎士王只是禮貌的對著他微微頷首,而胡桃這個傻白甜絲毫沒有感覺到什麼不對,一臉茫然的看著他們。
「她說的沒錯,」一方通行對遠阪凜說,「就算他們跑去告訴教會我和那傢伙的事情他們也不會有什麼反應的。」
「為什麼?」
一方通行露出了帶著點邪氣的笑容,「因為我在那裡發現了一些有意思的事情。」比方說監督者也偷偷參戰了的這件事。
凜敏感的從他的話中捕捉到了些關鍵資訊,她遲疑的看著一方通行,但最終還是沒有發話,這個人給她的感觀非常不好,從他對Caster和葛木下手的樣子就能得知這絕對是一位能下得了狠手的角色。
「那麼閣下今後有什麼打算?」Saber單刀直入的對一方通行說。
一方通行看了她一眼,平淡的說:「我們有我們的任務。」
胡桃的腦袋從一方通行的身後伸了出來,她笑眯眯的對Saber說:「我們在找一個叫做吉爾伽美什的英靈,就是英雄王啦。」
一方通行:「……」
Saber一愣,她急急的說:「英雄王?吉爾伽美什?這不可能!」
「誒?可是一方通行說……」胡桃看了看一方通行,發現他並沒有想要解釋的意思,只能無奈的撇了撇嘴。
「Saber,你知道那個叫做吉爾伽美什的英靈嗎?」凜問道。
Saber嚴肅的點了點頭,「我曾經與他交戰過,但是,這一屆的參戰英靈中沒有他。」
這回換胡桃愣在了原地,「可是可是……」一方通行說過這次的任務物件時他啊,如果他不出現要怎麼才能完成任務呢?
「還有一種情況可以把他叫出來,那就是Servant戰敗,參戰者進行了再次召喚,但是,現在還沒有人退場啊。」凜皺著眉,她對一方通行說:「葛木死了嗎?」
一方通行看了胡桃一眼,發現她還處於思維混沌狀態,他便快速張嘴輕聲的對遠阪凜說:「目前沒死,不知道以他的身體素質可以撐幾天。」
遠阪凜:「……」很好,也就是說葛木的那身傷是沒救了。
「Caster呢?」
「打成重傷後逃走了。」
這到底是什麼樣的戰鬥力啊!遠阪凜有些崩潰。
「好了你別再減小腦容量了!」跟遠阪凜對話完畢後,一方通行把胡桃從她的小世界里拉了出來,「你只要記住我的話就好。」
胡桃點了點頭,可她的情緒還是有些低落。一方通行覺得自己的頭髮都快要掉光了,這都是被胡桃折磨的!
「走了,回去了。」一方通行邁步向前走。
胡桃立刻跟了上去,走前她還不忘回頭對Saber他們揮了揮手,示意道別。
Saber反應神速的抬起了手,矜持的對胡桃晃了晃。
衛宮士郎和遠阪凜一起盯著她,Saber清咳了兩聲,事不關己的轉過了頭。
「你有沒有發覺,Saber對梅澤特別的友好。」遠阪凜拉著衛宮士郎在一旁小聲嘀咕道。
衛宮士郎贊同的點了點頭。
「凜,」Saber頭上的呆毛豎的更高了,「在背後議論他人的行為可非騎士所為。」
凜眯著眼睛笑了起來。
「遠阪,我們不用跟那兩人聯手嗎?那個叫做一方通行的傢伙很強呢。」衛宮士郎提議道。
Saber用力點了點頭,「附議。」
遠阪凜乾脆的拒絕了這個提議,「現階段還用不著跟他們結盟吧,Caster快要退出戰場了,這個心頭大患已經解決了,目前要做的,除了是讓Caster從柳洞寺消失,還有親愛的慎二同學哦!」她將自己的黑髮撩到了身後,「更何況,不覺得那個叫做一方通行的傢伙很危險嗎?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想跟他合作,感覺很難控制呢。」
「可是不是有梅澤同學嗎?他就算像遠阪說的一樣,可是他對梅澤同學很好吧?總覺得這樣的人不像是壞人呢。」衛宮撓了撓臉。
Saber對著衛宮用力點了點頭,表示認同他的說法,「我也認為一方通行並不是壞人,胡桃會喜歡的人,一定不會是那樣糟糕的人。」
「什麼?!他們倆是情侶?!」遠阪凜吃驚的喊道,這年頭,已經到了什麼樣的人都能有女朋友的地步了嗎?!
衛宮士郎也是一愣,他們倆看起來明顯不像是情侶啊……今天的Saber身上真是謎題重重。
Saber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目前的胡桃還不認識她,她現在似乎跟一方通行也還不是情侶關係。
「啊!」遠阪凜頭痛的抓了抓頭髮,「總之,如果有情況我會把那兩人列為第一結盟順位,這樣你們倆可以安心了吧!」
另一邊,胡桃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一方通行很可能是不想讓別人知道他們在找吉爾伽美什這件事,胡桃渾身抖了兩下,怎麼辦,自己好像又做錯事了……
「怎麼,總算想通了自己又幹了蠢事嗎?」一方通行通過這些天的相處對胡桃的心思已經快要摸得一清二楚,雖然有他刻意想要去瞭解的部分,但更多的是胡桃的心思全都寫在了臉上,實在是太好懂了。
「……對不起。」胡桃怯生生的道歉。
一方通行深深的歎了口氣,肩膀也有些垮了下去,「你會狀況百出這件事我一早就知道了,所以我沒覺得有什麼。與其這麼弱氣的向我道歉,還不如想辦法快點提高一下你的智商。」
胡桃:「……」天哪,為什麼被這樣嘲諷過後她居然有種送了一口氣的感覺!這實在是太可怕了!QAQ!
悠于 2016-6-6 18:50
☆、英雄
「怎麼想都是個問題……」一方通行額頭抽痛的看著坐在一旁吃晚餐的胡桃,自從學校被襲擊後,一方通行就不想讓胡桃再去學校上學了,那裡實在是太危險了,但是跟著他行動,胡桃的人身安全同樣沒有保障,兩者相較之下居然是學校更為安全一點……
「為什麼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胡桃疑惑的看著一方通行。
一方通行面對她的疑問是無論如何也無法給她一個明確的答案的,每當這時候,他都無數次的想把過去那個不謹慎的自己拖出來揍一頓。
一方通行深吸了一口氣,他對胡桃說:「從明天開始,不要再去學校了。」
「為什麼!我不要!」胡桃抗議。
「繼續去那種地方,你還想活著回到學園都市嗎?」一方通行冷聲道。
胡桃扁了扁嘴,委委屈屈的哼唧了一聲,雖然知道他說的是對的,也是為自己的安全著想,可是如果接下來的時間都跟著一方通行,她沒辦法保證自己能做到不給他添麻煩啊。胡桃很焦慮。就像今天,這傢伙肯定要被自己嚇死了吧。不過不能否認的是,胡桃在看到一方通行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時候,慌亂的心情瞬間平復了下來。因為他給胡桃的印象一直都是一個十分可靠的人。
胡桃不想給一方通行帶來更多的麻煩,但是——
「說到底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當初在學園都市為什麼要跟蹤我!」如果不是當初的那個烏龍,自己也不會有變成累贅的一天啊!胡桃悲憤的咬著筷子,她也腦補出了一系列把當初的那個化身為正義使者的自己拖出來教訓一頓的場景。從某種程度來講,這兩人在無形之中有一種詭異的默契。
一方通行聽到她的質問,身體一僵,接著若無其事的撇過頭輕啐了一聲,「嘁,怎麼可能會有那種事,自己神經過敏不要怪罪到我頭上啊。」
「啊!都這種時候了還在狡辯!」胡桃氣的拍桌,這個問題她基本上每天都要見縫插針的重複一遍,然而每一次都被他堅定的否認了,但是,這次胡桃不會再放過他了!拍桌拍到一半,她忽然警惕的看著一方通行,做出了可能性最大的猜測,「難、難道說你……」
一方通行忍不住豎起了耳朵,難不成這傢伙發現了什麼?
「你暗戀我?!」沒錯!這是最合理的猜測了!美少女胡桃從小到大確實經歷了許多次這樣的事情。
「哈——?!」一方通行的表情可以用懵逼來形容,他就不應該對傢伙的大腦抱有萬分之一的期待!「你的腦子呢?!」一方通行咆哮。
胡桃光速岔開話題,「既然明天開始不去學校的話,那我就呆在這裡嗎?」居然猜!錯!了!好丟人!胡桃在內心偷偷的撇了撇嘴,明明還以為最有可能的呢。但是像一方通行這樣的傢伙,果然是不能以常理來揣測的嗎QAQ?哼!這種惡劣的傢伙,就該單身一輩子!
一方通行被胡桃轉移話題的技巧打敗了,但他也不願意繼續剛才的話題繼續跟她爭吵,那會顯得他的智商變得跟她一樣低齡,幸虧這傢伙沒有再問下去,不然對他來說也是個麻煩。於是,一方通行回答了胡桃的疑問,「明天我跟你一起留下來。」
「這樣不會耽誤你的計畫嗎?」胡桃有些擔心。
一方通行複雜的看了她一眼,這是什麼樣的能力,能在剛才那樣的情況下迅速的進入了另一種狀態,而且還是全身心的投入了進來。
「不會。英雄王那傢伙最近會有大行動,剛好也不利於我繼續打探情報,現在只需要在這裡等著聖杯戰爭進入高、潮。」到時候就可以混入戰場宰掉英雄王。這樣的話一方通行是不會當著胡桃的面說出來的。
「他要幹什麼呢?」胡桃好奇的問。
一方通行無所謂的擺了擺手,「現在Caster元氣大傷,最強的一對組合就要退場,他估計快要出來收割了吧。」
「誒誒誒?!收割?!那不就是說Saber他們會有危險嗎?」
一方通行看了胡桃一眼,猩紅色的眼睛裡帶著對胡桃天真的嘲諷,「你該不會天真到以為我會去管他們的死活吧?」
胡桃愣住了,她結結巴巴的開口:「可、可是,你不是一直在照顧我嗎?」
一方通行被她逗笑了,但聲音裡還是充斥著惡意,他抬起頭看著胡桃說:「梅澤胡桃,這世界上不存在無緣無故的恩澤,我對你這樣照顧,那肯定是有原因的。」他頓了頓,飛速的補上一句,「但絕對不是你剛才所想的那種白癡原因。」
胡桃:「……」不用加那麼多定語她也可以明白的好嘛!
「不要對我這樣的人渣有奇怪的錯誤認知。我既非英雄,甚至連好人都不是,我可是無所謂外面的那群傢伙的死活,我只要完成我的任務,然後把你帶回學園都市。姑且提前告知你一聲好了,免得你今後再對我有著這種可笑的認知。」
一方通行看著胡桃的腦袋越垂越低,捏著筷子的手也在微微發抖,嘖,還是被嚇到了嗎?真頭疼啊,這種生活在光明世界的住民,一點黑暗也見不得嗎?
誰知,胡桃竟然拍桌而起,手持筷子指著他大聲辯駁道:「別胡說了!哪有人會把自己稱作人渣的,快點對自己道歉啊!」她深吸了口氣,嚴肅的看著一方通行說:「雖然不知道你哪來的這些奇怪想法,但是,一方通行你就是英雄!」胡桃的聲音擲地有聲,不容一方通行產生任何質疑,她飛快的說了下去:「你是我的英雄啊,你忘了嗎,今天可是你救了我!而且,」她笑著抬起了自己的右手,指了指自己空無一物的手背說:「這裡可是有令咒的哦!只不過你看不到!哼,我可是你的Master,怎麼,你都忘了嘛!我的Servant一方通行!」當時在遠阪凜他們面前他明明絲毫沒有抗拒她提議的意思,這不就是接受了嗎!
一方通行仰著脖子看著胡桃,張了張嘴卻沒能說出一句話。剛才的胡桃氣勢驚人,讓他有一種自己的眼睛被她身上散發出的光芒蜇傷的錯覺。
「所有Master所召喚出來的Servant,無一例外,全部都是英雄!所以,一方通行,你是我的英雄,不許忘了這一點!」胡桃單手叉腰指著一方通行命令道,她又覺得這樣的說服力似乎有點不夠,她想了想,鏗鏘有力的補充道:「以令咒之名命令你!」話說令咒是這樣用的嗎?!胡桃在心裡瘋狂的叫喊著,天啦完全不知道!但是不管別人怎麼用,反正她的令咒她做主!胡桃理所當然的想道。
胡桃將筷子規矩的放在了桌子上,看著一方通行道:「好了,現在身為Master的我要上樓休息了,打掃戰場這種事就全權託付給你了!」說完,她就一溜煙的竄上了樓。才不給一方通行開嘴炮攻擊自己的時間呢!胡桃狡黠的吐了吐舌頭。
餐廳裡,一方通行還維持著剛才對著胡桃時的驚愕表情,半晌,他回過神來。他重重的吐出了一口濁氣,單手覆於額上。
「英雄嗎……」這種陌生而又遙遠的詞彙,居然出現了第二個用它來形容他的人。
『過去曾犯下大錯,為自己的罪愆所苦,並且想改過自新走向正道的英雄。』這是艾華斯對他的評價。但是,無論如何,都無法改變他過去所犯下過大錯這一事實。
「會有這種英雄嗎?這種劣跡斑斑的英雄。」
☆、結盟
一方通行果然如他所言,第二天開始就一直陪著胡桃呆在兩人臨時居住的地方。
胡桃單手托腮,有些焦躁的用手指敲著矮幾的桌面。她的大眼睛是不是的瞟向窗外。都等了一個白天了!為什麼到這個時候隔壁家的衛宮還沒回來!胡桃在內心腹誹著。明明有關吉爾伽美什要開始大行動這個情報很重要啊,結果這樣的助攻居然送不出去!
一方通行坐在一旁隨意的換台,他打了個哈欠,懶洋洋的對胡桃說:「就算再怎麼不像話,聖杯戰爭也還是戰爭,你以為他們都能像去上學一樣,在固定的時間回家休息嗎?那些參戰者這種時候死在外面了都很有可能啊。」
胡桃的臉皺了皺,「不許說這樣的話!昨天才跟他們見過啊,怎麼會隔天就再也見不到了……」胡桃有些沉默,雖說在學校發生過那樣的事情,但是並沒有造成嚴重的傷亡,那些昏迷的學生也陸陸續續的返回了校園,這讓胡桃忽略了這場戰爭的本質——只要是戰爭,都是殘酷的,會伴隨著傷亡。
胡桃咬了咬唇,她小心翼翼的看著一方通行說:「如果、如果他們回來的話,我可以把你的預測告訴他們嗎?」
一方通行嗤笑道:「難道我不同意你就不說了嗎?」
胡桃噎了噎。她肯定會說的!
一方通行攤手道:「結局都是你要告訴他們,攔著你你就能乖乖聽話了?我懶得做那種無用功。」
胡桃抱著靠墊撇著嘴不看他。過了一會兒,胡桃忽然意識到了一件事,一方通行肯定一早就料到自己會幫助衛宮士郎他們,但儘管如此,他還是把有關吉爾伽美什的這件事情告訴了她,這不就是說明一方通行本來就想幫衛宮他們嗎?!這傢伙現在還裝出這幅無所謂的樣子,昨天晚上甚至還發表了蠢到家的人渣言論,明明就想要幫別人,表面上還死撐著。
思及此,「噗……」胡桃忍不住捂著嘴笑出了聲來。
一方通行莫名其妙的看著她。胡桃清咳了兩聲,憋住了笑。胡桃在心裡哼哼了兩聲,口嫌體正直這種屬性,並、並不讓人討厭嘛。
「總之,現階段的任務就是等到衛宮他回家!」胡桃點了點頭,十分認可自己的想法。
「嘁,明明能不能活著回來還是個問題,到底在激動些什麼啊。」一方通行沒精神的吐槽道。
胡桃直接忽略了他的言行。
誰知道這一等就是三天,當第三天的下午胡桃看到衛宮一行人的身影時差點就要喜極而泣,她歡歡喜喜的穿好了鞋跑出了玄關,在門口攔住了他們。
「可算等到你們了!」胡桃激動的大喊。但是當她看清了三人的情形,才發現事態的嚴峻,衛宮士郎的左臂無力的下垂著,那雙琥珀色的眼睛黯淡無光,他的氣息十分虛弱,身上的衣服都快要被鮮血浸透了,Saber和遠阪凜正一左一右的扶著他,「等、等等!這是怎麼回事!」胡桃驚叫道。
遠阪凜咬唇,最後還是回答了她的問題,「我們碰到了你們在尋找的那個英靈,吉爾伽美什,然後就變成了這幅模樣。」
胡桃一怔,但她立刻恢復了過來,她揮開了遠阪凜的手用氣流輕柔的卷起了半昏迷衛宮士郎,然後和Saber還有凜一起來到了衛宮的家裡,在把他橫放在榻榻米上後,胡桃又沖了出去,Saber剛想問她要做什麼,只聽到屋外傳來了胡桃氣勢十足的一聲吼:「一方通行!快來幫幫衛宮他們!」
接著,Saber聽到了一方通行暴躁的聲音,過了一會兒,胡桃就扯著一方通行出現在了士郎的家中。
「你看他渾身都是血,不會有危險吧?!」胡桃扯了扯一方通行的袖子,她自己都沒發現,在不知不覺間她已經養成了有問題第一時間找一方通行的習慣了。
一方通行很想告訴胡桃,他不是醫生,但在看到她飽含信任與依賴的眼神時,他情不自禁的住了嘴。他沉默的半跪在了已經昏迷的衛宮士郎的身邊,伸手捏住了他的胳膊,過了一會兒,他皺眉說道:「這種身體,還是去醫院接受治療比較好吧,雖說死不了,但這已經完全算不上戰力了吧,失血這麼嚴重,已經出脫力狀態了,不知道你們用了什麼方法,讓他的傷口快速癒合,但是這只是表面上的治癒,身體裡的狀況還真是有夠糟糕的。」
「這麼嚴重嗎?」胡桃急的團團轉。
「不會危及生命,但如果這種狀態下還要逞強,大概就離買墓地不遠了。」
遠阪凜瞪大了眼睛,「騙人的吧,只是觸碰到了士郎的身體,就可以做到窺探到他身體的內部狀況了嗎?」
一方通行無所謂她這種質疑,反倒是胡桃跳了出來,她將一方通行擋在了身後,語氣十分不爽的開口道:「你在懷疑什麼啊,一方通行可是我的Servant,而且他可是最強!誰給你的權利去懷疑他的實力,他說衛宮同學的身體狀況很糟糕那就是很糟糕!」
遠阪凜歎了口氣,無力的搖了搖手,說:「我只是在感歎他的神奇和全能罷了,為什麼你會像刺蝟一樣開始紮人啊,梅澤同學。」
胡桃哽了哽,重重的對著她哼了一聲,扭過頭不再看她。
「話說回來,」遠阪凜微糜著眼睛盯著胡桃,「剛才我沒看錯的話,你是從士郎家隔壁跑出來的吧。」
胡桃眨了眨眼睛,「是啊,啊,你們好像不知道呢。」
遠阪凜大叫起來:「不是不知道的問題吧!這些天我們一直在找你們都沒有找到!你!」她轉身指著一方通行,「打倒了Caster卻不把她直接肅清,結果那個瘋女人以為我們是結盟關係,找不到你們就找上了我跟士郎,不但把他的令咒奪走了,還把我跟Archer的契約也終止了!」
胡桃還想說些什麼,卻被一方通行一把推到了Saber的跟前,Saber上前一步扶住了她的肩。
「不要搞錯了,解決掉那傢伙可不是我的義務,我要的是確保那傢伙的安危,」一方通行伸手指了指胡桃,「以這個目的為前提,你以為我會像瘋狗一樣追著那女人跑嗎?腦子沒壞吧?」
遠阪凜咬牙,的確,Caster的跑路技術一流,而且,就像他說的,他和梅澤胡桃既不是參戰者,也不是魔術師,只是因為不知名原因才捲進了這場戰爭裡。
遠阪凜深吸了一口氣,她斟酌了一番開口道:「如果我說想和你們結盟,你同意這個提議嗎?」
本以為一方通行會一口回絕,誰知他竟然毫無猶豫的同意了,「在結盟前,先說說你們這幾天發生了什麼。」
「騙人的吧!」遠阪凜驚訝道,「居然這麼輕鬆就同意了?」
「哈?你還嫌太輕鬆?M體質嗎,嘖,」一方通行眼神微妙的掃過遠阪凜,接著他看了胡桃一眼,有些無力的說:「那傢伙,這些天天天都呆在客廳裡等你們回來,就是想給你們通風報信,告訴你們吉爾伽美什要開始活動了。如果不跟你們結盟的話,回去她肯定要煩死我,反正到最後肯定拗不過她,我幹嘛還要在盟友這種事上費心,無論有沒有這東西,最後的結局不會有任何改變。」
遠阪凜微妙的看了胡桃一眼,胡桃被一方通行的一番話說得臉頰通紅,再加上她的身邊Saber用一種十分信任的眼神看著她,胡桃已經快冒煙了,她結結巴巴的說:「胡胡胡胡說些什麼啊你!」
一方通行懶得搭理她,單刀直入的說:「那就說說吧,這些天發生了什麼。」大概過了一秒,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轉過身對Saber說:「是叫Saber吧?麻煩你能帶著她去別的地方呆一會兒嗎?看著她,別讓她亂跑。」
「什麼?!」胡桃大喊道,「為什麼不讓我聽!我也要聽!」
一方通行只是平靜的看著Saber,Saber為難的看了看胡桃,又看了看一方通行,最終伸手牽住了胡桃的手。
「Saber!」胡桃氣的大叫,「我又不是間諜,幹嘛要這樣防著我!」
Saber正色道:「這不是在防著胡桃,只是他不想讓胡桃聽到這些跟胡桃的生活毫無關聯的事情而已。一方通行不會傷害你的,不是麼?」
胡桃沉默了半晌,最後跟著Saber氣呼呼的離開了房間。
一方通行抬手就給房間設置了一道反射,連外部的空氣也被他反射在外。
遠阪凜捂著嘴看著一方通行,發出了一陣奇妙的聲響。
「嘖,」一方通行皺眉,「把那蠢表情收起來,在十分鐘內把這些天發生的事情說清楚。」
這態度,跟面對梅澤的時候完全是兩種狀態嘛,遠阪凜撇嘴,但還是開始講起了這些天發生的事。
☆、戰術
胡桃氣悶的和Saber一起坐在長廊上,她的手指不停的卷著自己的長髮。
「胡桃還在為剛才的事情生氣嗎?」Saber側頭看著她。
「才沒有呢!」胡桃嘴硬的否認,過了一會兒,她泄了氣的哼唧道:「……是有一點。雖然說我跟他比是挺沒用的,可是也沒必要什麼事情都把我扔在外面吧。我也想、也想在力所能及之內幫幫他嘛。」
Saber微微一笑,「我想,一方通行並不是在擔心你的戰力方面,而是像胡桃你這樣的女孩子是不應該跟聖杯戰爭扯上關係的。」
胡桃沉默了半晌,這才小聲的開口道:「自從學校發生了襲擊事件後,我是有點害怕的。」
「嗯,這很正常。」Saber柔聲安撫她。
胡桃嘟嘴,她碎碎念道:「所以那傢伙才覺得我是個累贅嗎?」
「為什麼會這樣想?」Saber神色一凜,她想了想,說道:「我是個戰士,會在戰場上斬殺敵人,但是在我第一次征戰的時候,仍然無法避免內心的恐懼,但是很多時候我們都沒有權利去遵從內心的恐懼,只能握著劍,不停的向前沖。只是因為經歷的要比普通人更多,所以才能克服一切。胡桃,我們都不是神,是跟你沒有任何區別的普通人。」
胡桃看著她,終於釋然的笑了起來,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我也知道他不是那樣想的,只是有點生氣,所以、所以就……」她清咳了兩聲,有些不甘心的說:「總覺得大家都好耀眼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願望,一方通行也是……」為了他的願望,竟然可以穿梭各個世界做任務什麼的,這麼魔幻的經歷!
Saber平靜的說:「但是並不是每個人的願望都可以實現的。」她站了起來,走到了院子裡,她看著漆黑的夜幕,「所以,才更要拼上一切。」
胡桃看著這樣的Saber,情不自禁的彎起了嘴角,「Saber肯定能實現自己的願望的。」胡桃輕聲說道。
Saber笑了起來,「謝謝。」
「啊啊,看來你們兩個相處的很好嘛。」遠阪凜走了過來。
胡桃站起身,她問:「一方通行呢?你們商討出結果了嗎?」
「他已經回去了。」遠阪凜說。
「什麼?!」胡桃氣的跺腳,「他都不等等我!」
遠阪凜睨了她一眼,「你難道沒有在生他的氣嗎?把你排除在外這件事。」她看到胡桃瞪她,笑著說:「所以啊,他才把你留下來,讓你生夠了氣再回去見他啊~」她的語氣調侃意味十足,胡桃自然也聽了個明白。
「騙人!一方通行才不會這樣做!」胡桃氣急。
「是是~」遠阪凜無所謂的說道,接著又撇嘴道:「真搞不懂,你跟他那樣的傢伙是怎麼扯上關係的,畫風完全不對啊。」一個脾氣古怪,一個天真過頭。
胡桃蔫了,她自己也知道,如果不是因為這次的突發事件她跟一方通行根本不會產生任何交集,她看著Saber和凜都一臉好奇的看著她,最終還是開口了,「我跟他是一個、一個學校的人啦。」學園都市……應該可以這麼總結,嗯!胡桃在心裡肯定了自己的說法,「他是我們學校的最強,超有名的,不過我在這之前也就只是聽說過他的名字而已,並沒有見過他。認識他……就發生在一周前。」胡桃捂臉,果不其然聽到了遠阪凜不可置信的尖叫聲和Saber的抽氣聲。
「才認識這麼短的時間嘛?!」遠阪凜瞪大了眼睛看著胡桃。
胡桃皺著臉點頭。
「那他跟你的關係就已經這麼好了嗎?!」遠阪凜手指撐著下巴,碧綠的眼睛時不時的掃過胡桃。
「才、才沒有!」胡桃急急的解釋道,「而且我到現在都搞不懂我會跟他扯上關係的原因!」一切還是要歸結于一方通行一周前莫名其妙的跟蹤。
「誒~」遠阪凜眯起了眼睛,逗一逗這種傻白甜真是有趣,不過,時間原因,玩笑話還是到此為止吧。這麼想著,她重重的歎了口氣,「聽好了,」她抬手指著胡桃認真的說:「我的Archer告訴過我,任何事情都是有緣法的,你跟一方通行會車上關係,是因為你們之間一定存在著你還沒有發現的因緣。事到如今你就不要再為這種事情煩惱了,未來的你肯定會知道。」
胡桃懵懵懂懂的點了點頭。她和一方通行之間曾有過什麼交集嗎?完全想不到!
「作戰計畫已經出來了。」遠阪凜切入主題,她滿意的看著胡桃嚴肅起來的神情,「明天,我和你還有一方通行一起從後山進入柳洞寺,我們兩人先解決掉聖杯的核,Saber從前門突入,正面對抗金閃閃,一方通行則是從後方突襲。」
胡桃先是一愣,接著跳了起來,「要帶上我嗎?!」
「怎麼,你不想去?」
「當然要去!」胡桃激動的跑了起來,在拐角處她才想起來遠阪凜和Saber還留在原地,她回頭對兩人說道:「我先回去了!」一方通行居然帶上她了!這一認知讓剛才還陷入低谷的胡桃立刻恢復了精神。
「真是的,都不知道該不該告訴她一方通行的原話啊。」遠阪凜頭痛的看著胡桃跑走的身影,『我一走也看不住她,以她的性子,肯定是要摻和進來的吧,那就隨她去了。』這樣的話還是不要說出來給那個天真的傢伙添堵了。
「士郎怎麼樣了?」Saber問。
遠阪凜的表情都沉寂了下去,她搖了搖頭,「不知道明天能不能醒過來。希望能在他醒來之前結束一切,雖然這樣他醒過來肯定會鬧彆扭的吧。」她無奈的笑了笑。
但是無論是她還是Saber都知道這是最好的選擇。
胡桃開開心心的回到了和一方通行暫住的房子,她走進客廳就看到坐在矮幾旁看電視的一方通行。胡桃的嘴角控制不住的彎了起來,她輕哼一聲說道:「最後還不是選擇帶上我了,畢竟我也算是強大的戰力啊!」
一方通行抬頭看著她快仰上天花板的腦袋,忍住了嘴裡想要打擊她的話。
胡桃這時忽然想起了什麼,她匆匆忙忙的跑到了樓上。一方通行看了她一眼後就專心致志的投身於新聞頻道中。
過了大概有十分鐘,胡桃才出現在客廳。雖然她刻意的控制住自己的笑容,但是一方通行還是看到了她臉上得意洋洋的表情。
肯定又要折騰出什麼么蛾子了,一方通行有些頭疼。
果然,胡桃坐到了他的正對面,完全擋住了電視屏,一方通行捂著額頭放下了手裡的遙控器,無力的看著她,「直說吧,你想幹什麼。」
胡桃像獻寶一樣露出了自己的右手背,一方通行一看,已經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直視胡桃了。她的手背上用紅色的水彩筆劃了一個奇怪的圖案,一方通行仔細看了看,分辨出上面是兩個十分抽象的字母,分別是字母N和J……他想起來了,這是長點上機學院校園上的標誌。這傢伙……
胡桃完全沒有看見他那張神色複雜的臉,傲然說道:「這是我的令咒!」
一方通行:「……」
「我仔細想了想,」胡桃盯著一方通行,「接下來的任務肯定會很危險。所以,我要再次以令咒之名命令你,保證自己的生命安全。」
一方通行再次被她的話語蟄到。他內心做了許多種猜想,然而都沒有想到,她竟然會藉以令咒的名義命令他這種事情。
一方通行抬手覆於自己的雙眼之上,遮住了自己的眼睛,他垂著腦袋半晌沒有出聲。
就在胡桃想問他究竟怎麼了的時候,他忽然抬手指了指胡桃的手背,「首先,令咒只能對Servant三次,其次,每使用一次,令咒都會少掉一些,」他抬起了頭來,胡桃能清楚的看到他眼睛裡無奈,「你這盜版的令咒還能再假一點嘛?」
胡桃頓時紅了臉。
悠于 2016-6-6 18:51
☆、聖杯
半夜,胡桃一行三人來到柳洞寺的後山時,遠遠的就看到了一個血紅色的龐然大物突兀的存在于前方不遠處,它看起來讓人毛骨悚然,像是蠕動的肉塊堆積而成。在它的正上方,天空中撕裂出來了一個小型的黑孔,黑色的不明液體正源源不斷的從黑孔中傾瀉而出,流淌至下方的肉塊之上。
「那是什麼啊……」胡桃渾身發寒的看著前面小山一樣的東西,「好噁心。」
遠阪凜咬牙,「這是魔力實體化的產物啊。聖杯的容量太小了啊,它完全盛不住裡面的東西,所以才從孔裡面流出來嗎?」
胡桃聽的一頭霧水,但不妨礙她明白了眼前異狀的嚴重性。
一方通行也看著那座詭異的小山,「梅澤胡桃。」他喊胡桃的名字。
對於他這樣連名帶姓的稱呼,胡桃已經習以為常了,她抬頭看著他,問道:「怎麼了?」
一方通行指著那座小肉山對她說:「你一會要帶著遠阪凜飛上去,然後把裡面的那個傢伙給扯出來,之後,立刻走,不許再靠近這邊,聽到了嗎?」
經過出發前的一番科普,胡桃已經知道了一方通行所說的那個傢伙指的是被做成聖杯的間桐慎二。胡桃聽到一方通行的話後轉過身不搭理他,她改為向遠阪凜極力推銷自己,「飛到小山的頂端這件事對我來說輕而易舉,所以到時候就交給我吧,看我們快攻小組把間桐慎二那個混蛋完美的營救出來!」
遠阪凜驚奇道:「原來不是只有你自己可以飛,只要用你的能力,別人也可以飛起來嗎?」
胡桃點頭,「那是當然的啊!我好歹也是排名第三的超能力者呢!」胡桃擼起袖子準備大展身手,「好了,我們現在就開始行動吧!這時候Saber應該也跟吉爾伽美什打起來了吧!」
說完,胡桃就想向前跑,卻被身後的一方通行扯住了後領,胡桃一邊用力掙扎,一邊大聲控訴他的罪行,「放開我!變態!居然扯女孩子的衣領!小心我揍你!」
這些話對一方通行來說根本不痛不癢,他不耐煩的說:「告訴我,你的回答呢?」
胡桃當然知道他的意思,不就是想讓她救出間桐慎二後帶著遠阪凜離開柳洞寺跑到安全的地方嗎?
遠阪凜一早就走到了離兩人五十米開外的地方。和胡桃呆在一起,連一方通行的種種行為都顯得幼稚起來。
胡桃生氣的揮開了一方通行的手,由於慣性,她往前沖了幾步,扶著一棵樹才停下來。她轉過身看著一方通行一字一頓的說:「才、不、要!」
「你不想要命了嗎?!」一方通行提高了音量,胡桃總有一種能把他點燃的魔力。
「我也是超能力者啊!怎麼會像你想的那麼差勁!」
一方通行氣急,「都這種時候了,你還以為這是在過家家嗎?」
胡桃大聲截斷了他的話,「那萬一你打不過他呢!我不是還可以在關鍵時候保護你嘛?!」胡桃瞪圓了眼睛看著他,「決不讓步」這幾個大字都刻在她的臉上了。
一方通行被她的話打的措手不及,瞬間變成了啞巴。
「你……」他的嘴張張合合,最終就吐出了這麼個毫無意義的詞彙,似乎連他自己都受不了他目前的狀態,他乾脆嘖了一聲半扭過了身子,臉都藏在了陰影中。
深吸了幾口氣,他這才轉過頭看著胡桃,「說什麼蠢話,本大爺還能不濟到讓你擋在身前?別來添亂就不錯了。」說著,他錯身走過胡桃,率先向柳洞寺走去。
胡桃嘟著嘴跟在了他的身後,「口是心非的傢伙。」
遠阪凜看著兩人走了過來,一臉無奈的攤手道:「明明都這種時候了,你們還有時間吵嘴張,也是服了你們了。」
「真囉嗦啊你,」一方通行皺著眉說,「到時候按計劃行事,就算是打暈了也把她給弄回去。別讓我分心。」他壓低了聲音對遠阪凜吩咐道。
「是是~」遠阪凜舉起了雙手做了個投降的姿勢,「你就安心的去跟Saber一起對付那個金閃閃吧,梅澤就交給我。不過,到時候如果手段過激你可別心疼哦。」
「哈,」一方通行冷笑一聲,「淨說些意義不明的話。」
「喂!已經沒有閒聊的時間了,快點跟我走,遠阪!」胡桃雙手叉腰站在前面瞪著兩人,又在說悄悄話了!「一方通行,我……」
「別再用你的令咒了,」一方通行看她的架勢就知道她想幹什麼,「難道你不知道,三道令咒全都用完,Servant就要消失了嗎?」
胡桃:「……」被看穿了!而且,她真的不知道還有這一說。
一方通行瀟灑的轉身,對著兩人擺了擺手便向柳洞寺的正門走去。胡桃只能苦大仇深的看著他的背影。
「好了,別再看了,接下來可是我們倆的戰場了。」遠阪凜拍了拍胡桃的肩,把胡桃的視線扯了回來,胡桃一掃周圍的環境就控制不住的皺起了眉,從空中流淌下來的液體將小肉山浸泡在了其中,要想走過去,就要走進那黑色的水中,光是想想那場景就已經讓胡桃汗毛倒豎了。
她指著還在流淌著黑泥的孔說:「你要小心,千萬不要讓它碰到你的身體,那可是詛咒,碰到了絕對不是鬧著玩的。」
胡桃抬頭盯著黑泥,毫不在意的撇嘴道:「那種東西,只要我想,它絕對碰不到我。」
「誒?真是有自信啊。」
胡桃忽然對著遠阪凜揮出了一拳,遠阪凜一個不察被她的拳頭欺近眼前,本以為要挨一下,卻發現胡桃的拳頭像是碰到了一層屏障一樣,停在了離她眼前五釐米左右的地方。
「忽、忽然之間!你在搞什麼啊!」
胡桃卻答非所問道:「打不到你的。」
「誒?」遠阪凜也伸出了手,卻發現自己的手無法觸碰到胡桃,「好神奇……」她由衷的誇獎了一句。
胡桃輕哼著笑了起來,「這就是我的能力,氣體操控。只要在周身製作一層五釐米左右的高密度氮氣鎧甲,管他黑泥白泥,都無法碰到我們分毫。」
「太好了!」遠阪凜握拳看著眼前小山的頂端,「那就行動吧,梅澤!」
話音剛落,遠阪凜就發現自己和胡桃一起騰空而起,輕柔的氣流卷著她的身子讓她輕鬆的漂到了高處。
當視野達到一定高度的時候,胡桃一眼就看到了嵌在小山頂端的間桐慎二,眼前的景象讓胡桃毛骨悚然,間桐慎二的身上纏繞著許多條人類的胳膊,胡桃抖著聲音說:「那、那些胳膊是怎麼回事?!難道說這座小山裡還有人嘛?!」從胡桃仙子的角度看,整座血紅色的山就像是由人體的內臟組成的一樣,胡桃甚至還到了上面的白骨。
「這就是聖杯,那些胳膊只不過是為了不讓核逃走而具現化出來的東西而已。」遠阪凜的語氣十分平靜,胡桃卻看到她也促緊了眉頭,「現在,我們要下去了,把慎二從裡面拖出來。」
胡桃操縱著氣流讓兩人平穩的降落在肉山上面,出於好奇,胡桃撤掉了自己腳底的氮氣鎧甲,下一秒,她就崩潰的大喊出聲。遠阪凜被她嚇了一跳,「怎麼了!」
胡桃抱著自己的胳膊哭喪著臉說:「我、我剛才撤掉了自己腳底下的鎧甲,踩在了這東西的上面,結果、結果竟然是軟軟的觸感,就跟踩在了肉上一樣……」她就不該手賤!
遠阪凜也被噁心到了,她皺著眉快速上前從胳膊大軍中把間桐慎二拽了出來,胡桃見狀立即用氣流把他卷了起來,遠阪凜沖她點了點頭,「可以了。」話音剛落,三人便一同向下飄去。
☆、英雄王
三人一落地,遠處就傳來了巨大的轟響聲,胡桃和遠阪凜對視一眼,都知道是一方通行與Saber已經和吉爾伽美什開戰了。胡桃瞬間開始心神不寧,她的眼睛總是控制不住的向傳來巨響的方向看去,又慪氣般的快速把頭轉過來。
遠阪凜無奈的看著她,伸手在她眼前揮了揮,「你啊,擔心什麼呢?我們這邊可是兩大超強戰力哦。」
胡桃嘴硬道:「誰擔心了!我、我只是在想什麼時候可以回去。」
「啊~原來是這樣,」遠阪凜眯起了眼睛,小惡魔的本質再次展現,「這麼說來,一方通行交給我的任務就是救出慎二後把你帶回士郎家呢,既然這麼想回去的話,那現在就快點跟我走吧。」
胡桃瞪大了眼睛看著她,「什麼?!他居然敢這樣做!?」胡桃擼起了袖子就要往一方通行那邊沖,「又這樣對我!」
遠阪凜一把抓住了胡桃的手腕,「現在就不要再過去了,我可以不把你送回去,但頂多只能讓你呆在這附近,不可以再向前了!你要是出了什麼狀況,你來陪我一起面對一方通行嗎?!」那傢伙就是有令人毛骨悚然的本領!
胡桃心不甘情不願的停下了腳步,就在她剛要開口之際,他們的身後傳來了異動。只見一隻巨手從血紅色的肉山中冒了出來,它呼嘯著向胡桃三人抓來,胡桃尖叫一聲利用氣流將三人托起,堪堪避開了巨手的攻擊範圍。
「就算是殘次的核,也不願放手嗎?!」遠阪凜看著下方的肉山不斷增殖出的巨臂咬牙道,「已經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胡桃看著肉山上的巨臂不斷的變多,他們的目標精准的瞄準了胡桃三人,胡桃已經急的開始胡亂放風刃了。看不見的利刃像切蘿蔔一樣將這些巨臂一一砍斷,埠處既沒有鮮血也沒有人體應有的骨骼與神經,只是一片白色,雖然比胡桃預想的要好,但還是把她的臉給嚇青了。
「切切切切……切的不是人手吧?」胡桃語無倫次的對遠阪凜說道。
「這不是廢話嗎!你見過這麼大的手臂嗎?!」已經快有一棟房子那麼高了!「這樣下去只會讓它增殖的越來越快!能帶我們飛遠一點嘛?」
胡桃二話不說就帶著遠阪凜和間桐慎二往柳洞寺的後山飛去,然而,就在胡桃剛操縱著三人飛出去五十米不到,在她身邊的遠阪凜已經驚聲叫道:「梅澤!小心!」
胡桃後知後覺的回過頭去,一隻比方才所有巨手合體過後還要大的巴掌正籠罩在三人頭頂。它太粗了,胡桃的風刃只能在它的手腕處劃出一道切痕便再也無法深入分毫。
眼看著巨手就要將三人砸在地面上,一道嬌小的身影一閃而過,接著,巨手的手腕沿著風刃的切口被整齊切斷,胡桃一個加速躲開了被斷手砸到的命運。
待兩人看清來人後一起叫了起來,「Saber?!」Saber正雙手持劍擋在兩人的前方。
胡桃在這個時候反應奇快,她撤掉了腳下的風穩穩的落在了地上,她已經沒有空去理會由於她突然消失的氣流跌坐在地上的遠阪凜了,她沖到Saber面前的第一句話就是:「一方通行呢?!」
Saber張了張嘴,有些歉意的開口道:「他正在跟Archer對戰。」
胡桃懵了,一方通行一個人對戰那麼強的英靈?!她垂著腦袋緊緊的捏住了自己的手腕,在深吸了兩口氣後,她抬起了頭,看著Saber說:「我要去找他。」
「不行!那邊太危險了!你必須要跟我們呆在一起!」遠阪凜毫不猶豫的拒絕了她的請求。
Saber沉默了一會,最後竟然出乎意料的對著胡桃點了點頭,「再你離去之前,我想對你說幾句話,可以嗎,胡桃?」
胡桃雖然心急如焚,但她看著Saber沉靜的臉龐依舊點了點頭。
Saber微笑著說:「你之前對我說,如果是我,我的願望一定會實現,我想告訴你,它已經實現了。」
胡桃愣了愣,隨即柔和下了表情,輕聲道:「我就知道你一定可以的。」胡桃指著掉落在他們身邊的巨手道:「這樣的聖杯,肯定不會是Saber這樣的人會想得到的東西!」雖然認識Saber的時間尚短,但她也能看出Saber是一個怎樣的人了,這樣作風高尚氣質凜然的戰士,怎麼會想要這種一團糟的東西呢?她上前拉住了Saber的手用力晃了晃,「謝謝你讓我過去,等結束了以後我再好好向你道謝!」
Saber只是笑著看著她,她將看不見的劍豎在了自己的胸前,對胡桃說道:「祝君武運昌隆。」
遠阪凜不贊同的看著Saber,「為什麼你會答應她那種請求?你會過來,一定是一方通行讓你來保護她的吧?」
Saber垂下了眼睛,「我的確是過來保護你們的,也是受了一方通行之托,但是,讓胡桃去找一方通行,是我十年前與她做下的約定。」
一方通行走到了柳洞寺的院子裡,他一眼就看到了身著黑色機車服的吉爾伽美什。這傢伙在看到一方通行的時候先是一愣,接著那雙火紅色的眼睛眯了起來,「真是沒想到,竟然能在這裡遇見你,雜種。」
只是一句話,裡面的資訊裡便讓一方通行沉默了下來。吉爾伽美什認識他。不是沒有在此前的任務中遇到過這樣的情況,與他素未謀面的人能精准的道出他的名字,而他在不久後的將來會在那個人的過去遇見他。
如果說這時的一方通行還能十分理智的分析著自己與英雄王的淵源,吉爾伽美什的下一句話就直接讓一方通行進入了暴走狀態。吉爾伽美什的眼睛在他的周身隨意的掃了一圈,彎起嘴角道:「Servant一方通行啊,你的Master梅澤胡桃呢?」
梅、澤、胡、桃!?無數的猜想在一方通行的腦內呼嘯而過,他粗重的喘了兩口氣,眼神不善的盯著吉爾伽美什。
「雜種,誰允許你用這種不敬的眼神看著本王?」說著,王之財寶出現了,六把武器朝一方通行激射而來,一方通行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當那六把武器在即將觸碰到一方通行的皮膚之際,它們一齊被反射了出去,它們交錯著向吉爾伽美什身處的位置襲去。
吉爾伽美什高高的躍起,輕鬆的避開了武器的襲擊,「還是這種卑劣的能力,十年來一點都沒有改變過。」他站在柳洞寺主宅的房頂上,居高臨下的看著一方通行,「十年前,你讓本王淋了黑泥從而獲得肉身,看在這件事的份上,本王會賜你一個輝煌的死法。」
一方通行咧嘴笑了起來,他的身後延伸出了四道長達數十米的黑翼,「我正好也有點事情想要問問你呢,英雄王吉爾伽美什。」那個所謂的Master梅澤胡桃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哦?」吉爾伽美什的臉上露出了帶著嘲諷意味的笑容,「那就讓我來看看十年後的你究竟能否如願吧。」吉爾伽美什竟然閒適的坐在了屋簷上,他曲起了膝蓋,狂傲的對站在下方的一方通行說道:「對雜種認真,就是本王的敗北。」
一方通行對於他的一番宣言嗤之以鼻,這種尊嚴至上的中二論調與為了重要的事物可以捨棄一切的一方通行自然是南轅北轍。
「那就讓老子看看,你的王者尊嚴究竟有多少價值!」一方通行拔地而起。
☆、感人的演技
一方通行的黑翼很快就讓吉爾伽美什知道了什麼叫做帥不過三秒——他的黑翼分裂了,那樣龐大的數量瞬間讓金閃閃認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數十道黑色不明物旋轉著向吉爾伽美什湧去,剛才還坐在屋簷上的傢伙立刻就地一滾,堪堪避開了黑翼的攻擊,被黑翼撞成碎渣的瓦礫零零碎碎的落在了吉爾伽美什的臉上。
「十年後得到的新能力嗎,雜種!」吉爾伽美什的臉色陰沉了下來。這詭異的黑翼是十年前的他所沒有見過的,「放棄了那些毫無章法的格鬥術,轉而研究起了這種東西嗎?」十年前的一方通行光是靠著他那一身來路不明的格鬥術就放倒了數位Servant,這讓已經獲得肉身的金閃閃不得不謹慎面對,本來就是遠端輸出系的弓兵,再碰上個不但肉搏能力高得驚人還可以反射王之財寶攻擊的傢伙,一方通行這個人對於吉爾伽美什來說堪稱災難。
再次捕獲了重要資訊的一方通行咧嘴笑了起來,此時的他卸下了加之於身的枷鎖,這是屬於身處黑暗面的一方通行所具有的,帶著惡意與殺氣的笑容。
「好像對我的能力很熟悉的樣子啊,該不會是這十年來都在研究著吧?真像一條可憐蟲啊,英雄王!或許我該換種說法,手下敗將?」只要在戰鬥狀態,而且是可以放手一搏的戰鬥狀態,一方通行的聲音總會帶著些病態的顫抖,他血紅色的眼睛興奮的收縮著,「在本大爺這裡,你那不知所云的王者尊嚴可是毫無價值啊!就讓你再品嘗一次吧,第二次敗於我手的滋味!」
要是說之前的吉爾伽美什還只是臉色陰沉的話,現在的他大概就可以用臉黑如碳來形容了。
王之財寶如同劍雨一般像一方通行疾射而來,一方通行收起了臉上的笑容,他緊盯著那些武器的運動軌跡,身形靈活的切入武器與武器之間的空隙——吉爾伽美什果然被他激怒了,達到了目的後的一方通行果斷閉上了嘴,他沒什麼精力再去分心了。面對一個失去理智的敵人,他露出大破綻的幾率與他武力值瞬間爆表的幾率是對半分的,一方通行只不過是把自己的所有賭注壓在了前者身上。
的確,樹狀圖設計者曾對他的能力做出過原子彈也無法傷及他分毫的判定,但那終究是模擬猜想,一方通行還不打算在與眼前的這個戰鬥力破表的英雄王硬鋼之際來試驗樹狀圖設計者的準確性,所以對於對方的武器他採取的是能躲就躲的政策。
一方通行身後的黑翼本身就有強烈的氣流擾亂能力,他將其中的兩束黑翼交叉著擋在自己的身前,王之財寶的投射力雖然驚人,但在經過他身前的黑翼之際終究還是會被擾亂軌跡,而一方通行恰好可以利用這段時間完美規避這些武器。
一方通行在不斷縮小著自己與吉爾伽美什之間的距離,吉爾伽美什也發現了他的意圖,原本站在原地沒有任何動作的吉爾伽美什忽然之間動了起來,他謹慎的保持著與一方通行之間的距離,並且逐漸增加了王之財寶的投射量。
兩人的戰鬥陷入了膠著。柳洞寺也在這兩個怪物之間的戰鬥中被夷為平地,連柳洞寺的後山也被波及,碩大的深坑一個接一個的出現在地面上。
在一方通行剛躲過了一波王之財寶的投射之際,一隻巨手張牙舞爪的向兩人的方向伸來,一方通行看到了那只手是從距他百十米開外血紅色肉山的產物,並且它的目標明確,直接繞過了一方通行,向吉爾伽美什沖去。
「哦?由於缺失了核便開始把目標轉向了我嗎?」金閃閃哂笑著伸手淩空一握,金色的劍柄出現在了他的手中,紅色的光紋浮現在了空氣中,它們自發的收縮進了金色的劍柄中,然後,一把造型古怪的劍便這樣成型了——EA·乖離劍,吉爾伽美什的殺手鐧。
他紅色的眼睛意義不明的掃過了站在他身邊不遠處的一方通行,在巨手離他僅有五米之際,他十分隨意的抬手一揮——金色的光芒從EA上湧出,巨大的能量波動不斷的從上面釋放出來。
一方通行感到了不妙,但他咬緊了牙關沒有回避,只需要幾秒就好,讓他分析出這股能量的成型原理,那他在接下來和吉爾伽美什的對戰中就不會再繼續這樣被動下去了。然而,一方通行還是低估了EA的威力,籠罩在他周身的反射罩在接觸到了EA散發出來的強大能量後毫無招架的餘地,本想依靠著反射的能力拖延幾秒的一方通行發現自己的這場豪賭竟然押錯了籌碼。
怎麼可以,在這裡止步——?!哪怕只有一秒鐘也好,他都要、撐下去!他一無所有,想要贏,就只能拼上一切,已經都走到這裡了,怎麼可以倒在這裡?!
在這緊要的時刻,他的腦海裡不由自主的回想起了那一天發生的事情。他是這樣痛恨自己,痛恨這樣一個拯救不了任何人的自己。不是已經擁有了力量嗎,為什麼還是沒能守住一個人?
一方通行的眼睛開始充血,他的嘴裡發出了一陣悲鳴。他將一切都拋在了腦後,不想退縮,不想退縮啊!
「一方通行——!」清脆的叫喊聲將他從痛苦的深淵拉扯了出來,與此同時,一陣強勁的颶風直接將他從原地吹飛,也將他吹離了EA的攻擊範圍,大約向後飛了快有五十米,又是一陣風抵住了他的身體,這股風不似方才的狂暴,它十分輕柔,它阻斷了颶風帶給他的動力,一方通行安全的落地。
金色的光芒開始消散,巨手早已在乖離劍的這一擊中消失殆盡,而一方通行剛才所處的位置,也變得面目全非。
胡桃喘著粗氣站在一方通行的對面,兩人之間相隔了快有近一百米,她簡直不敢想如果剛才自己沒有及時趕到會發生什麼!連被包裹在氮氣鎧甲裡的胡桃左臂上都被帶出了一道長長的傷口,更不用說剛才已經被金光沐浴的一方通行了。
胡桃到現在還能聽見自己的劇烈的心跳聲,她那一刻想說的話有很多,你不是說要帶我回學園都市嗎,你不是說肯定能完成任務嗎,那剛剛又是在做什麼?還是說她剛才的行為對他來說又是打亂了他計畫的魯莽行動?胡桃沒心思去想那麼多,她到現在回想起的只有一方通行剛才的嘶吼聲,然後,她就下意識的沖了上來。
「又是一張熟悉的面孔,真是沒想到,這次的聖杯戰爭,竟然又能碰到你,梅澤胡桃。」吉爾伽美什握著EA看著胡桃說道,「來的可真及時呢,成功的救下了你的Servant。」
胡桃後知後覺的看向了吉爾伽美什,這是一個一頭金色短髮的男人,他身上有著一種迫人的氣勢,這就是一方通行的任務物件。
「再次見面,不送你點見面禮似乎不足以表達本王的愉悅之情。」吉爾伽美什的王之財寶又出現了,胡桃呆愣的看著懸浮於空中的數十把金光閃閃的武器,下一刻,他們便急速的向她飛馳而來。
這樣的速度對胡桃這種沒有任何格鬥經驗的普通人來說實在是太快了,她連使用超能力的時間都沒有,那些武器就已經逼近了她的眼前。她的身上只有一層厚實的氮氣鎧甲,但是她知道,自己的鎧甲也許是抵擋不住對方的攻擊的。
就在這時,一道人影筆直的向她沖來,是背後帶著黑翼的一方通行。胡桃被一方通行一把抱住,兩人一起飛了出去。在著地的前一刻,一方通行的手腕一個用力,將胡桃與自己的位置調換了,兩人摔在地面上後,胡桃被他緊緊的護著砸在了他的身上。
這一系列動作快的讓胡桃應接不暇,她還沒從暈乎乎的狀態回復過來,一方通行就又抱著她飛上了天空,原來是吉爾伽美什的下一波攻擊又來了。
「你跑來幹什麼?!」一方通行氣急敗壞的對著他懷裡的胡桃吼道。
胡桃先是愣了愣,接著毫不示弱的吼了回去,「我不過來,難道要看著你去送死嗎?!」這句話的殺傷力實在太大,一方通行立即就化身啞巴。他沒有辦法去對胡桃解釋,剛才他究竟在做些什麼,他也的確違背了自己對她許下的承諾。自己真是個狗屎一樣的人渣,一方通行這樣想到。
胡桃自然是看出了他欲言又止的樣子,而且,現在並不是繼續追問他這種事的時候,胡桃憋住了體內的洪荒之力,她對一方通行說:「後面那個就是英雄王嗎?!他一直在追著我們,我們該怎麼幹掉他啊?!」
一方通行頓了頓,語速飛快的對她說:「現在已經沒時間對你解釋那麼多了,你只要記住,不管他對你說什麼,你只要裝出一副你是認識他的樣子就可以了。」
「???」胡桃回以他一臉問號的表情,顯然,她完全摸不著頭腦。
一方通行抱著胡桃與吉爾伽美什拉開了一段距離後便和胡桃一起落在了地上,兩人轉過身謹慎的盯著吉爾伽美什。
「怎麼,終於不逃了嗎?」吉爾伽美什一副遊刃有餘的模樣看著兩人,如果沒有經歷過剛才乖離劍的那一擊,一方通行可能已經信了他的說辭,然而……一方通行相信,他手上的那把造型怪異的劍一定是他的殺手鐧,結合了自己分析出來的資訊後再看著眼前這位英雄王,一方通行的表情有些扭曲。
「十年的時間你們兩人居然絲毫沒有發生改變,」吉爾伽美什的眼睛眯了起來,他本能的感覺到了這裡面隱藏著十分重要的事情,但又觸碰不到真實,「但是,作戰風格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呢。」
胡桃緊張兮兮的看著他,一方通行說,要裝出一副跟吉爾伽美什認識的樣子……雖然不明白為什麼吉爾伽美什會認識自己,但她還是記牢了他話語中的關鍵字。
「你的那神奇的空間能力呢?怎麼,已經放棄了把我鎖在小型空間裡嗎?看樣子,你也不準備再用你那引以為豪的氫氣炸彈對付我了,是有了新的招式嗎?」吉爾伽美什對著胡桃說道。
空、空間?!還是小型空間?!氫氣炸彈?!這都什麼跟什麼?
但是!胡桃謹記著一方通行的吩咐,於是她硬著頭皮走上前一步,她雙手叉腰,「哈、哈、哈!」三聲乾巴巴的笑聲讓一方通行感到了一陣熟悉感,「那、那當然了啊!畢竟都十年了,我的小型空間早就變成大型空間了!」說著,胡桃伸手隨便一指,「我的空間早就把你牢牢的包圍在內,像你這樣的傢伙難道還指望能看到我的殺手鐧胡桃空間嗎?!亂動的話小心把自己的臉撞扁哦!」
一方通行:「……」他已經不知道該以什麼樣的表情去面對隨口胡扯的胡桃了,而且居然扯的這樣讓人無法直視!他在這時,甚至都已經放棄了從吉爾伽美什這裡套取有用資訊的打算。
但是,神轉折出現了,只見吉爾伽美什神色一肅,火紅色的眼睛居然帶著警惕的打量起了自己周身的環境。
一方通行&胡桃:「……」這都能相信?!
胡桃目瞪口呆的看著吉爾伽美什,她的嘴都因為吃驚而微微張開,一方通行瞥了她一眼,伸手輕輕的在她下巴上一敲,成功讓胡桃合上了嘴,胡桃立刻回神,繼續裝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看著吉爾伽美什。
一方通行:「……」沒想到,胡桃這樣感人的智商,在某一天也能派上用場。
悠于 2016-6-6 18:51
☆、勝負
胡桃此時覺得自己壓力比山大,她真的只是在張口說瞎話,但是萬萬沒想到!竟然有人會相信!她簡直不敢想一會兒吉爾伽美什發現自己被騙了以後的表情!
但是一方通行卻覺得此時形勢大好,金閃閃已經開始戒備了,如果他真的十分忌憚胡桃所說的話,那麼他接下來的行動一定會開始束手束腳。只要一方通行能把接下來的攻擊控制在一定範圍內,那麼吉爾伽美什便會一直這樣有所戒備。
明確了作戰方針後,他側頭對胡桃說:「你能保持一直放風刃的狀態多久?不需要計算方向,只需要製造它們,讓他們隨意發射就好。」
胡桃緊張兮兮的說:「一、一天都沒什麼問題。」
一方通行有些驚訝的看著她,這說明胡桃腦內的演算水準非常高,但就她平時所表現出來的智商……這還真看不出來。
「一次能製造多少風刃?速度呢?大小呢?」
「如果是最大的十五米風刃,要間隔十秒左右,一次性可以製造兩個……」
「不需要要那麼長,製造發射間隔最小的風刃,然後,你要做的就是不停的發射再製造。」胡桃應了一聲,「你要一直站在我身後,如果有什麼突發情況一定要及時應變,記住了嗎?」胡桃再次點頭。
一方通行深吸了一口氣,這是他穿梭各個世界以來負擔最重的一次任務,因為他的身後,有個胡桃。如何在保護著她平安無事的情況下擊敗吉爾伽美什這才是他真正要完成的任務。
「我說,現在我讓你趕緊能跑多遠跑多遠你會不會照做?」一方通行站在胡桃的身前扯了扯嘴角,他的雙眼牢牢盯緊了站在他對面的吉爾伽美什。
「然後再看著你狗帶嗎?」不用回頭,一方通行也能想像到她皺起來的一張臉。
果然是這樣的回答。真是沒有任何辦法。但是,這是第一次,有人在他跌入深淵之際將他一把扯了出來。他的腦內,至今為止都回想著的都是胡桃清脆的聲音。殺人比救人簡單的太多。因為,殺人的時候,你要顧忌的只有你自己,而你救人的時候,你不僅僅在背負著一個人的生命。他沒有守住過任何人,可是,只有這一次,他覺得他能夠做到——他可以保護的了站在他身後的這個人。
一方通行在這一刻真正放棄了從吉爾伽美什口中繼續套話的打算。未來的那一切,就留給未來的自己頭疼好了,未來註定會發生的事情,那就讓它按照自己原有的軌跡進行好了,他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解決。只有這件事,絕不容許出任何差錯。
「喂,梅澤胡桃。」一方通行站在胡桃的前面叫她的名字。
「什麼?」胡桃微微上前了一步。
「你不怕嘛?」竟然會沖過來找他,就沒想過會死在這兒嗎?
胡桃安靜了半晌,爾後,一方通行聽到了她沒好氣的說道:「怕啊!都快怕死了!當時他的劍朝我飛來的時候都要嚇哭了好嘛!」胡桃的形容十分貼切,她當時是真的扁著嘴,就差哭出聲來了,「哎,不過後來就不怕了,真是的,你都站在我前面了,我還怕什麼呢?」
這是什麼呢?信任嗎?居然會出現在他這種狗屎一樣的惡黨身上。
這樣的感覺熟悉又陌生,他想起了在遙遠的俄羅斯,他也曾擁有過現在這種豪氣萬丈的感覺,就像是他能衝破這世上一切的枷鎖,但對比那時,他的心中又多出來了一絲奇異的感覺,有些沉重,卻不會讓他喘不過氣。
一方通行向前邁了一步,他看到了站在他對面的吉爾伽美什驚愕的睜大了眼睛,原來,一方通行身後的黑翼隨著他這一小步瞬間變成了白色。
「你這傢伙……!」吉爾伽美什立刻感覺到了不對,EA的劍柄再次出現在了他的手上,然而在這時,一方通行已經動起來了。巨大的白翼在頃刻之間膨脹了起來,它們的長度已經達到了近百米,吉爾伽美什手中的EA終於成型,他晚了一方通行幾秒後才揮出了手中的乖離劍。
「英雄王吉爾伽美什,你輸就輸在了自己可笑的王者論調上!我早就找到了啊,找到了比尊嚴更重要的東西!」一方通行的聲音像是直接映入了吉爾伽美什的腦袋裡,它是如此的清晰。沖天的白光和金色的光芒交織在了一起,兩道光芒勢均力敵,但在片刻之後,白光的勢頭竟然勢如破竹力壓金光一籌,最終,它將金光徹底吞噬。
站在一方通行背後的胡桃早就用雙手護住了自己眼睛,過了好一會兒後,她察覺到耳邊安靜的有些可怕,這才小心翼翼的睜開了自己的眼睛。一方通行依然站在她的身前,他身後的翅膀消失了,但他整個人仍舊繃緊了身子站在那裡。胡桃愣了愣,接著快步跑到了他的身邊,她張望了一下四周,哪裡都沒有發現吉爾伽美什的身影,而吉爾伽美什原先所在的那塊空地也沒有發生任何變化,就好像是他忽然之間消失了一樣。
胡桃扯了扯一方通行的衣擺,疑惑的問道:「吉爾伽美什呢?」
一方通行的紅眸一顫,他側過頭來看了一眼胡桃,胡桃不知道該如何形容他當時的眼神,明明是他保護了胡桃,可他當時的眼神就像在感謝著胡桃平安無事的站在他面前一樣。
「……一方通行?」胡桃輕聲的喊了他一聲。
一方通行抬手覆在了自己的眼睛上,隔了好一會才開口道:「他消失了。任務已經完成了。」
胡桃先是睜大了眼睛,接著開心的跳了起來,她的嘴裡發出了一陣愉悅的歡呼聲,然後她停了下來,她伸手抓住了一方通行蓋在自己眼睛上的手,握緊了他的手腕用力的搖了搖,一方通行愣愣的看著胡桃。
「幹嘛一副死氣沉沉的模樣?!不開心嗎?!」胡桃不滿的說,「我們成功了呀!」這傢伙說這話時一點也不覺得她是在往自己臉上貼金,畢竟從頭到尾她都是個打醬油專職人員。
一方通行慢慢的回過神來,他感到自己和胡桃交握的雙手上有十分怪異的觸感,他的視線下移,終於在胡桃的手臂上看到了一道長長的傷口,自己感到的怪異感則是傷口上流下來的血。
胡桃看到一方通行的視線黏在了她的胳膊上,也好奇的低下了頭,然後,她就看到了自己胳膊上的那道傷口。
「咦,忽然之間感覺自己的腦袋好暈……」胡桃嘟噥了一句,這句話剛說完,她就軟綿綿的倒了下去——剛才大腦緊張的過分,她居然忘了自己受傷了這件事!現在一切平安後,她忽然覺得、覺得胳膊好疼QAQ!
一方通行一把撐住了她的身子,大喊她的名字。由於前一刻胡桃的神經繃緊到了極限,驟然放鬆下來後她立刻就撐不住了,在陷入昏迷前,她寬慰般的拍了拍一方通行的胳膊,在他的袖子上留下了兩個駭人的血印,「剛才沖過來救你的時候不小心被吉爾伽美什的劍劃到了……不要擔心。」說完,她哼唧了兩聲,「有、有點疼……」之後,胡桃大小姐再也撐不住,兩眼一閉暈過去了。
☆、終結
胡桃是在暖暖的被窩裡醒來的,她身下的床舒服極了,讓她忍不住伸了個懶腰。恰好在這時,有人推門而入,胡桃立刻把自己團成了一團縮進了被子裡,只露出兩隻眼睛靜悄悄的看著走進來的人。
「誒?已經醒過來了嗎?」遠阪凜看到了清醒過來的胡桃後笑了起來,「真是的,當初信誓旦旦的說自己要跑過去幫忙,結果竟然是被一方通行給抬回來的。」
胡桃頓時紅了臉,張牙舞爪的從床上彈跳而起,「我我我我我也有幫上忙的!」
遠阪凜歎氣道:「是是是,你是很有用。」她指了指門外對胡桃說:「既然醒了那就換上衣服出來吧,我們都在外面。」
遠阪凜是來給胡桃送衣服的,她離開後胡桃才打量起了自己呆著的房間,十分歐式的建築風格,色調是紅白為主,裝修風格與所用的傢俱一眼就能讓人看出年代感,厚重並富有韻味。這是遠阪凜的家嗎?胡桃穿著放在床邊的衣服暗暗的想著。當她穿衣服穿了一半,她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來自己的胳膊居然不疼了!她把袖子褪下來一般仔細看了看自己受傷的胳膊,發現上面竟然完好如初,一點也看不出受傷的痕跡。胡桃以為這是遠阪凜用魔法幫她治癒了傷口,她穿好衣服後便沒有再多想。
胡桃整理完畢後走出了房門,她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客廳的一方通行,此時他背對著胡桃,正站在一架鋼琴旁發呆,他的手指在琴鍵上輕輕的戳弄著,鋼琴零零碎碎的發出了幾個單調的音。
胡桃快步上前蹦到了一方通行的身前,她側頭笑眯眯的看著一方通行,像是為他演示一般,她彎起了自己的胳膊並且拍了拍,「已經完全沒事了!」
一方通行嗤笑了一聲,沒有搭理她。胡桃眨了眨眼睛,她想起自己最後暈過去前看到一方通行那張慌亂的臉,不知道為什麼她竟然控制不住自己嘴邊的笑意。
胡桃清咳了兩聲,將一方通行擠到了一邊去,她一屁股坐在了鋼琴倚上並活動了一下手指,接著,她的雙手覆在了鋼琴鍵上,在輕輕吐出了一口氣後,胡桃纖細的手指開始在琴鍵上翩然起舞。胡桃的嘴角微微彎起,她彈鋼琴的模樣十分閒適,連同她所演奏出的鋼琴曲都帶著一股子輕快感。
雖然一切看起來都十分美好……但一方通行聽了好一會兒才分辨出來胡桃在彈奏貝多芬的悲愴奏鳴曲——她彈琴的節奏簡直慘不忍睹,完全就是隨心所欲,絲毫沒把樂譜本身的節奏放在眼裡。而且本人還一臉陶醉,似乎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音樂世界中……跟一方通行剛見到她的時候一模一樣。也許是因為她的鋼琴曲已經融入了自己的風格,就算節奏奇葩,但整首停下來竟讓人有一種被代入她情緒的感覺——溫暖又激烈,永遠充滿著勃勃的生機,就想梅澤胡桃這個人一樣,充滿了五彩繽紛的顏色。
一曲終了,胡桃舒爽的停手,她抬頭看著一方通行,雙眼亮晶晶的看著他,「這架鋼琴彈起來感覺好棒!」
一方通行:「……但我覺得它在哭。被一個節奏感稀爛的人彈奏,這架鋼琴,一定在哭吧。」
胡桃出乎意料的沒有炸毛,她只是笑著看著一方通行,她認真的問道:「那你覺得好聽嗎?這首由我的節奏彈奏出來的悲愴,你覺得好聽嗎?」
一方通行無法回答她這個問題,不去回應、不去表態似乎已經成了刻入骨子裡的習慣,他人生中唯一一次袒露自己的心跡得到的結果可說十分慘烈,那樣的痛苦讓本來就不善於表達自己的他變本加厲的將自己藏匿起來,所以他只是平淡的垂下了腦袋,伸出手指輕輕的在琴鍵上點了點——應該是很好聽的。
不知道為什麼,胡桃就像猜到了他的內心所想一樣,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胡桃似乎能透過這傢伙層層的偽裝下看到其下最隱蔽的東西,她輕哼了一聲,再次彈奏起了自己節奏獨特的悲愴奏鳴曲。
遠阪凜和衛宮士郎端著晚餐走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剛好就是胡桃背對著他們彈奏的身影,和閉著眼睛雙手環胸靠在鋼琴邊上的一方通行。
察覺到二人進來後,一方通行睜開了眼睛,胡桃也停下了自己的手指,她回過頭來看到衛宮士郎後笑著說:「你的傷已經好了嗎?」
衛宮士郎將手中的餐盤放在了餐桌上,有些難為情的撓了撓後腦勺,「如果可以,真是不想提這件事,居然錯過了最重要的事情。」
胡桃毫不在意的大笑了起來,可以說出這樣的話,說明衛宮已經不再在意這件事了吧。
「啊!好好吃的樣子!」胡桃快步走到了餐桌旁,看到了上面的菜品後開始驚歎,「忽然好餓!我們可以吃了嗎?」
遠阪凜看著胡桃不由撇嘴,「是啊,你都睡了一天半了,不餓才是不正常吧。」
胡桃完全沒有不好意思,她主動的給眾人擺好了餐具,四人就坐後便吃起了晚飯。
「好飽!」胡桃懶洋洋的靠在椅子上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遠阪凜端著泡好的茶抿了一口,她放下茶杯看著兩人說道:「那麼你們接下來有什麼打算?要離開了嗎?」
胡桃看向一方通行,她也好奇接下來的行程安排。
一方通行無精打采的單手托腮撐在桌子上,「今晚十二點,我和這傢伙會正式脫離這個世界。」他指了指胡桃。
遠阪凜在胡桃昏迷的那段時間就從一方通行嘴裡得知了兩人的來歷,雖然驚歎了這個世界的神奇,但還是接受了,畢竟魔術師這類的存在對普通人來說也十分神奇。
胡桃看著遠阪凜,她清晰的意識到,自己以後再也見不到她了。Saber的事她已經從一方通行那裡知道了,她想起了Saber在她離開前鄭重的道別,那時候那位金髮劍士就已經知道了她們再也沒有機會見面了。
這樣一想,胡桃感到了一陣傷感。這個世界的經歷就像是一場短暫又刺激的夢,在即將清醒的時候胡桃十分的不舍。
「你那是什麼表情,不舍嗎?」遠阪凜又展露出了自己的小惡魔本質,她的茶杯擋在嘴邊,遮住了她的壞笑,但是微微眯起的眼睛還是讓胡桃感到了她的調侃。
胡桃氣鼓鼓的說:「是啊,我就是難過,不可以嘛!」遠阪凜聽到她這麼說反倒是沒了動靜,本以為還要跟她再戰一場的胡桃稀裡糊塗的接住了遠阪凜跑過來的盒子,「這、這是什麼?!」
遠阪凜做了一個拆開的手勢,胡桃順從的低頭拆開了精緻的禮品盒,藏在裡面的,是兩條墨色的發帶和一個精緻的髮卡。
「就算是給你的餞別禮好了,要好好收著哦,這可是從異世界帶回去的戰利品呢~」遠阪凜笑著說,「需要我現在就幫你帶上嗎?」
胡桃咬了咬嘴唇,最終點了點頭,遠阪凜欣然的來到她身後,開始幫她梳理起頭髮。等到衛宮士郎做完晚飯後的清潔工作回到客廳時,遠阪凜和胡桃已經開始交流起了護髮心得。
時間在四人的閒談中飛速流逝,當遠阪凜家的古董鐘錶開始整點報時之際,胡桃和一方通行的身體開始散發出一陣強光——他們即將脫離這個世界了。
「遠阪!我會好好收著你給我的發帶和髮卡的!」胡桃反應過來後閉著眼睛對遠阪凜喊道,「別忘了幫我向奈奈她們道別!」
「知道了,我們也不會忘記你的,所以,不要再擔心了。」遠阪凜輕聲回答了胡桃的話。
胡桃笑了起來,站在她身邊的一方通行抓住了她的手腕,五秒過後,那陣刺目的白光消失了,連同一方通行和胡桃,一同消失了在了遠阪凜的家中。
FSN篇·完。
☆、鋼琴比賽
胡桃有些發愣的坐在廢棄大樓裡的空房間內,一方通行站在她的身邊。她已經回來了,回到這個她跟一方通行第一次見面的地方。
她抬頭看了看一方通行,發現對方也在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兩人都張了張嘴,似乎都想要說些什麼,然而胡桃的手機鈴聲卻在這時響了起來。
胡桃被嚇了一跳,但還是手忙腳亂的從口袋裡將它掏了出來。
「喂喂喂,這裡是……」
「胡桃姐。」電話的那頭傳來了溫柔的男聲,胡桃的呼吸一滯,她不受控制的微微睜大了眼睛——是有馬公生。
胡桃的手指繞上了自己的發尾,她不停卷著自己的金髮,還換了一個十分端正的坐姿,這完全是下意識的行為,因為電話那頭的那個人根本看不見。
「怎、怎麼想起來忽然給我打電話!」胡桃的語氣有些凶巴巴的,沒辦法,她有很長一段時間都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個人,只要一想起他,滿腦子都是他坐在鋼琴前演奏的模樣,那時候的公生耀眼的讓人移不開視線,也是她小時候長達四年的目標——想要成為跟公生一樣厲害的鋼琴演奏者。
「我馬上要參加鋼琴比賽了,就在半小時後。」就算看不到他的臉,胡桃也能想像出公生的臉上一定帶著淡淡的笑容,他的話語很平靜,胡桃卻能感受到他隱藏在平靜之下的忐忑。胡桃清楚的知道發生在他身上的一切,也知道公生兩年前忽然放棄鋼琴的原因,因此,驟然聽說他要參加鋼琴比賽的消息,除了驚訝外更多的是欣喜,那個坐在鋼琴前的身影,要再次出現了。
「彈什麼?!什麼比賽?!」胡桃激動的跳了起來,她拿著手機繞著一方通行轉了一圈。
「是每報音樂賽……」公生頓了頓,「蕭邦練習曲25-5。」
胡桃停下了腳步,她當然知道這首曲子,只是這首曲子作為參賽曲目來說的話,實在是沒什麼太大的技術含量,雖然對於公生的選擇有些疑惑,但她還是朗聲的鼓勵道:「加油彈!公生的話,完爆所有人都不是問題!」說完,她立刻補充道:「輸了的話我可饒不了你!」
在向胡桃彙報過自己的賽事行程後,公生就掛了電話,但胡桃還沒從那通電話裡走出來,她呆呆的盯著自己的手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自認為自己觀摩了一場低能兒的戀愛喜劇後,一方通行終於開口了,「電話早就斷了,是時候該從你的世界裡爬出來了吧?」胡桃聽了他的話臉頰暫態漲紅了,她急急的想要解釋點什麼,卻被一方通行乾脆的打斷了,「我接下來要說的事情很考驗你狹小的腦容量,所以趕緊清空一下,給我集中一下注意力。」
胡桃不滿的撇了撇嘴,「什麼事?」
一方通行從自己的領口裡扯出來了一個掛墜,那是一個只有指甲大的小瓶子,裡面注滿了黑色物質,如果仔細看,能發現其中有細小的光芒在流動著,胡桃眨了眨眼睛,好奇的問道:「這是什麼?」
「你看看你自己的胸口。」一方通行說。
胡桃聽話的摸了摸自己的領口處,結果她竟然在她原本空無一物的胸前摸出了一個跟一方通行手裡一模一樣的掛墜,只不過胡桃的小瓶子裡注滿的物質是深海的藍色,其中也有細小的光芒不停流竄著。
「這就是許願瓶。」一方通行解釋道,「你可以對它許願,只要不超過其中的容量,那麼都能夠實現。」
胡桃簡直被驚呆了!連她這個醬油少女居然都獲得了報酬!她獻寶一樣的把自己的小瓶子湊到了一方通行的眼前,雙眼亮晶晶的對他說:「你看!」
一方通行掃了一眼,不屑道:「顏色越深裡面積攢的願望強度才會越大,你這種只有一點點顏色的充其量能多給你變幾杯冰淇淋出來。」
胡桃:「……」不打擊人能死嗎?!但想起了自己在上一個世界的身份——醬油少女胡桃,她瞬間釋懷了,能蹭到一個許願瓶她已經非常滿足了。
那麼,自己要用它幹什麼呢?胡桃的腦子裡一片空白,她本來是想趕時間回家去調收音機收聽公生比賽的頻道的……她低頭看了看躺在自己手心上的小瓶子,突然靈機一動。
「我要是對許願瓶許了一個超過它本身能力的願望怎麼辦?」胡桃問。
「那它就不會有反應。」
胡桃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她在一方通行沒有任何準備的情況下突然對著自己的許願瓶說道:「我要去看有馬公生的鋼琴比賽,現在立刻馬上帶我去!降落點就在會場內沒有人的女廁所隔間就好了。」一句話說完,許願瓶沒有任何反應,胡桃歎了口氣,她就知道這種比變幾個冰淇淋高端太多的願望是實現不了的,於是,胡桃看著一方通行有些失望的說:「哎,我就是隨便試試……」誰知,一方通行的面部表情再次扭曲了,也是在這個房間,他的臉上露出了跟那時如出一轍的表情,胡桃這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自己的許願瓶竟然開始發光了!
一秒後,光芒達到了一個峰值,下一個瞬間,兩人再次消失在了原地。
胡桃和一方通行的降落地點跟她期望的降落地點一模一樣,是一個目前還不知道性別的洗手間隔間,不過照這種情形推測……是女廁所跑不了了。
胡桃已經不敢看站在她身邊的一方通行目前是個什麼表情了,光是身邊驟降的氣溫胡桃就知道這傢伙現在有多嚇人QAQ!
這個隔間的空間還算大,所以胡桃和一方通行兩人一左一右的站在沖水馬桶的兩邊。
胡桃的大眼睛左瞄右瞄就是不肯看一方通行,她磕磕巴巴的說:「我、我真的說了只是我想來看鋼琴比賽,我沒想到居然也會把你也一起帶來……而且、而且,你說過我的許願瓶只能兌現我變出來幾個冰淇淋這樣的願望……」
一方通行:「……」在英雄王的面前救了他這個任務執行人一命,她居然真以為自己的許願瓶只有這麼點能力?!一方通行目前已經崩潰的無法用言語形容。他以為在他明確的告訴胡桃使用規則前,這個傻白甜是不會做出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情的,結果,他還是低估了她。
胡桃鼓起勇氣抬起了頭,她小心翼翼的提議道:「要不我現在先出去幫你探路,等到沒人的時候再讓你偷渡出去?」
一方通行黑著臉低聲吼道:「趕緊給我出去!」
理虧的胡桃灰溜溜的走出了廁所的隔間,在走到門口的時候,她回過頭看了看廁所的標誌,啊,果然是女廁所……QAQ。
胡桃緊張兮兮的左看右看,發現走道的兩邊都沒有任何人影,於是她立刻沖進了衛生間敲了敲一方通行所在的那個隔間的門,示意他可以出來了。接著,臉黑如炭的一方通行推開了門,目不斜視的走出了女廁所。他抬頭看了看頭頂的路標,發現前方是出口,而向後走則是會場大廳,於是他開始向前走去。
在胡桃發現一方通行悶著頭就往出口走的時候,她及時拉住了一方通行的衣袖,一方通行回頭瞪她,胡桃嘟噥道:「反、反正來都來了,就陪我去看看鋼琴比賽唄,然後我再送你回去,」說著,她從自己的胸前掏出了自己的許願瓶,她發現,原本深藍色的許願瓶顏色已經變淺了,但她還是堅定的對一方通行說:「用這個。」
看著胡桃攥著他的衣袖逐漸發白的手指和繃緊的嘴唇,一方通行最終還是敗下陣來,他一言不發的揮開了胡桃的手,扭頭就往反方向走去。他聽到身後的胡桃發出了開心的笑聲,腳下的步子越來越大,胡桃毫不在意的一路小跑跟在他的身邊。
兩人進入會場的時候是一位叫做井川繪見的女孩子在彈奏鋼琴,胡桃拉著一方通行隨便挑了個位置便坐了下來。
一方通行對於鋼琴並不怎麼在行,就算演奏的人彈錯了幾個鍵他也不會知道,而且他對於鋼琴曲的認識僅僅停留在了一些十分著名的曲子上,他甚至都不知道正在演奏的女孩子彈得究竟是什麼曲子。
「巴赫平均律第一卷三號。」胡桃輕聲的說道。
一方通行側過頭看著她,發現她的手指在空氣中不停的跳躍著,顯然是在給臺上的那位一起演奏,在曲子進入某個地方後,胡桃驟然發出一聲驚歎:「好厲害的技術!」
其實一方通行完全看不出來所謂的技術,自然也聽不出來,但他卻感覺出來彈奏的人的執著。他想起了第一次聽胡桃彈鋼琴時候的樣子,說實話,他並不知道那天的她在咖啡廳彈奏的是哪首曲子,可他卻能感受到那時胡桃的心情。鋼琴真是一種神奇的東西。
當主持人報幕的時候提到了有馬公生這個名字,一方通行發現坐在他身邊的胡桃整個人的身體都繃緊了。這大概就是剛才那個給胡桃打電話的人了。
胡桃的鋼琴聲充滿了五彩繽紛的顏色,剛才的女孩子則是濃烈的紅,他忽然有些好奇,這個叫做有馬公生的人的琴音,究竟會是什麼模樣。
悠于 2016-6-6 18:51
☆、道別
有馬公生出現在舞臺上的時候,胡桃激動的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蓋住了那一聲短促的尖叫聲。他坐在了鋼琴前的身影和胡桃記憶中的模樣重疊了起來。當有馬公生開始彈奏起鋼琴的時候,胡桃胸腔裡心臟的跳動聲快要蓋過一切,她也許比公生本人還要緊張。
「嘖。」一方通行坐在她的身邊發出了嫌棄的聲音。
胡桃百忙之中扭頭對他做了個鬼臉,接著又開始潛心去聽有馬公生的彈奏。在曲子剛開頭的時候,胡桃仿佛又開到了兩年前的那個小男孩面無表情的坐在鋼琴前完美的還原著鋼琴曲,那一刻,她是真的以為公生回來了,那個曾在過去吸引了她全部視線的小男孩回來了。但是,在二十秒後,有馬公生彈琴的節奏忽然亂了。
他沒有彈錯任何一個地方,但是練習曲在他的手下卻被演奏的面目全非,不光是胡桃愣在了座位上,連同在場的各位都為這個坐在鋼琴前可以說是亂彈一氣的少年捏了把汗。
興許是連有馬公生都無法忍受自己毫無節奏感的琴音,他的手指速度越來越慢,直至停在了黑白鍵之上——在演奏過程中中斷,無論接下來他會彈奏出多麼完美的曲子,他也已經無緣這個比賽了。
從兩年前,公生的母親逝去的那一天起,他就再也聽不到自己所彈奏出的琴音,過去他被眾人讚譽的精准節奏感也隨之消失了,一個聽不見琴音的人如何去控制自己的節奏呢?有馬公生輕輕的吐出了一口氣,他微微的笑了起來,雖然這個笑容中包含了許多無奈與落寞。
結束了,這次的比賽。跟上次一模一樣,也是在這樣的比賽之中,他停了下來。但是,那個站在他前方手持小提琴的少女卻再一次奏響了音樂。那個時候,你在想些什麼呢?有馬公生想到。明知道結果,卻還是再一次拉響了手中的小提琴。真是讓人無可奈何啊,無論做什麼都會想到你。就連我心中的那個你,也不會原諒我做出半途而廢的事吧?有馬公生溫潤的眼神不著痕跡的掃過了坐在台下的宮園薰,當他的視線觸及到觀眾席後排的時候,他愣了一瞬,他看到了一臉焦慮的胡桃。
胡桃的嘴張張合合,像是在說些什麼,可是他聽不到。胡桃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他已經無暇顧及。但是她的出現卻給了公生力量——梅澤胡桃,曾是他兒時的偶像。那是他所遇見的唯一一個人,能將鋼琴演奏的那樣輕快而又充滿活力,在胡桃的指下,原本死板的曲子像是再次被賦予了生命,那樣清澈的琴音,曾是他的夢。現在,他的偶像也坐在了觀眾席上。不想要放棄,不可以放棄。
有馬公生想起了上一次在他中斷演奏的時候,宮園薰半側著頭看向了他,接著,她擲地有聲的對他說:「再來!」那一瞬間,有馬公生的手指再次在黑白琴鍵上馳騁起來。
「你想要為誰彈奏呢?為了什麼而彈奏呢?以什麼樣的心情去彈奏呢?」公生的腦海裡響起了宮園薰的聲音。
那麼,那個時候的你又是為了誰彈奏,為了什麼而彈奏的呢?有馬公生無從知曉宮園薰心底的答案,但是他已經找到了屬於自己的答案——想要為那個坐在音樂教室的地板上睡著的你而演奏,想要為那個陪伴了我整個四月的你而演奏。
胡桃在公生重新演奏後就安靜了下來,她合於胸前的十指也緩緩垂落。公生這溫暖的曲調告訴了胡桃,他在為心底心愛的人演奏,整首曲子都在委婉的傾訴著我喜歡這幾個字。
胡桃看著坐在鋼琴前的有馬公生,釋然的笑了起來。有馬公生以前所演奏的曲子儘管完美,卻缺乏感情,而現在,他的節奏已經不再完美,可是卻帶著讓人能落淚的溫暖。
當公生完成了演奏後,胡桃第一個站起來為他鼓起了掌,像是被她的掌聲所驚醒,觀眾席上這才響起了零碎的掌聲。
「走吧。」胡桃低頭看著還坐在座位上的一方通行,這傢伙從一開始懶散的坐姿隨著公生的彈奏逐漸直起了身子,到最後,已經變成了一副專心致志在欣賞音樂的模樣。
一方通行放鬆了繃緊的身子,他有些不自在的半側過頭,低聲嘟囔了一句:「怎麼,千里迢迢跑到這裡來,你不準備去見見那位演奏者嗎?」他似乎在為剛剛陷入了有馬公生的演奏中感到不自在。
胡桃搖了搖頭,「我只是來看他的比賽而已,既然已經結束了,那麼我此行的目的也就完成了。」她看著一方通行一臉不信的模樣氣鼓鼓的把他從座位上扯了起來,「快點!我帶你去吃冰淇淋,我知道這附近有一家特別好吃的地方,再不去人家就要走了!」
於是胡桃和一方通行就這樣離開了會場。
「嘖,這種東西到底有什麼吃頭?」一方通行拿著手裡的香草味冰淇淋吐槽道。
胡桃輕哼了一聲,「就是很好吃啊。」說著,還舔了一口。
胡桃買冰淇淋的地方是比賽會場附近的一個流動冰淇淋攤點,冰淇淋車前排滿了買冰淇淋的客人。
一方通行歎了口氣,他張嘴兩口就把冰淇淋球給吞進了嘴裡,站在他旁邊的胡桃目瞪口呆的看著他,「你這樣吃還能嘗出冰淇淋的美味嗎?!」
這東西對他來說本來就沒什麼美味可言,一方通行在心裡暗暗想道。他活動了一下頸部,「比賽也看完了,冰淇淋也吃完了,現在可以回去了吧?」他的語氣帶著自暴自棄的感覺,但凡牽扯到梅澤胡桃,他的生活軌跡就像是脫了肛的野馬,像某種詭異的方向奔騰而去。無論是親臨女廁所也好,來看鋼琴比賽也好,還是跟她站在馬路邊一起吃冰淇淋,這些事都是過去的他沒辦法想像的。
胡桃一聽,也三兩口把冰淇淋吞了下去,她的牙被冰淇淋的溫度凍的有點疼,她張嘴大口的呼吸著,在咽下了冰淇淋後,她往前跑了兩步,然後回過頭對一方通行招了招手,「帶你去最後一個地方!」看著一方通行皺起的眉頭,胡桃立刻雙手合十,「拜託啦!就一會會!」臉上的表情十分誠懇!
也許是被她給磨得已經沒什麼脾氣了,一方通行沉默的走向了她。胡桃轉過身偷偷的做了一個勝利的手勢,然後兩個人來到了一家琴房,胡桃似乎是這裡的熟客,不知道她跟主人說了些什麼,主人便愉快的放行了。胡桃連忙拉著一方通行走了進去。
琴房裡面有四五台鋼琴,胡桃隨便挑了一個座位坐了下來,她抬頭看著一方通行說:「這裡是我以前來過的琴房,這裡的鋼琴都很棒哦,你要不要也來試試?」一方通行不為所動,胡桃再接再厲:「就算你彈得再爛,我又不會笑話你!」
一方通行坐在了她隔壁的鋼琴旁。
胡桃松了口氣,在她聽到了有馬公生的演奏後,她就特別想碰一碰鋼琴,無論彈什麼曲子都好,只要能發洩一下自己蠢蠢欲動的手指,和胸腔裡奔騰著的情緒就好。
胡桃又開始彈起了悲愴的第三樂章。
「為什麼不回去彈?既然這麼想彈琴的話。」一方通行忽然開口了。
胡桃的手指停了下來,她吐了吐舌頭說道:「被你發現了。」她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哼哼唧唧的說:「因、因為,回去的話,我就找不到理由讓你陪著我一起了嘛。這樣子,就像是我們兩人的冒險還沒有結束一樣。」她也知道,也許回去以後,她跟一方通行之間就再也不會產生新的交集,這個陪伴了她數十天的人,就要這樣消失在她的生活中了。回到這裡以後,一方通行似乎對她的種種行為更加包容了,這讓胡桃有些不知所措,這樣的一方通行讓她感受到了距離感。
胡桃又彈了起來,像是為了掩蓋自己和一方通行之間的沉默一樣。
「因為失戀了,所以在反復彈悲愴嘛?」一方通行閑閑的托著腮看著胡桃。
胡桃一聽立刻怒了,「悲愴雖然叫悲愴,但這首曲子根本完全沒有悲傷的意思好嘛!而且,失戀是什麼鬼!我只是、我只是崇拜著公生而已!你也聽到了吧,他彈的鋼琴那麼好聽!」
一方通行嗤笑道:「真難為你了,明明腦容量就那麼小,還要區分這些東西。」
胡桃乾脆不理他了。
一方通行在這時卻掀起了琴蓋,他像模像樣的十指覆於琴鍵之上,然後竟然磕磕巴巴的彈奏了起來,胡桃驚訝的看著他,因為他彈奏的恰好就是她一直砸重複著的悲愴第三樂章。
老實說,他彈得絕對稱不上好,可並沒有錯誤,看著他生疏的動作,胡桃直接問道:「你這是……第一次彈鋼琴嗎?」
「哈,彈的像狗屎一樣吧。」一方通行吐槽起自己來可謂不遺餘力。
「你學過鋼琴?」
「我沒有音樂細胞。」
胡桃驚呆了,「那、那你是看了我彈琴後記下了琴鍵嗎?」
「要不然呢?」一方通行十指重重的按在了琴鍵之上,鋼琴發出了一陣悲鳴。
胡桃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了,這樣的學習天賦,強到變態的記憶力,不愧是學園都市的學神一號!
「那下一次,我給你彈別的曲子聽,然後我們來試試四手聯彈吧!」胡桃興致勃勃的提議。
一方通行卻沒有給她任何回復,他只是抬頭看了一眼牆上掛著的鐘錶,淡淡道:「該回去了。」
胡桃一怔,接著利索的站了起來,還沒等她掏出自己的許願瓶,一方通行的胸前已經發出了一陣白光,當胡桃回神過後,兩人再次回到了學園都市的廢棄大樓內。
一方通行雙手插|進了口袋裡,猩紅色的眼睛看著胡桃,「許願瓶的使用方法已經教過你了,要怎麼用它就看你的選擇了。」
胡桃回過神來,「不是說好了讓我帶你回來的嗎……」
一方通行冷哼一聲道:「你那點願望儲備量,還是留著給自己換點冰淇淋吧。」一方通行轉過了身,他背對著胡桃,隔了一會兒,她聽到一方通行對她說:「再見了,梅澤胡桃。」
不想看到她飽含信任的雙眼,因為那太諷刺。想要告訴她一切,想要她帶著信任的眼神消失,想要讓她知道站在她面前的自己是一個多麼讓人痛恨的人渣……可是卻做不到。從第一次聽到她的鋼琴聲就已經知曉,這傢伙的生活是多麼的天真而又明朗。
所以,那些陰暗的事情,哪怕是會讓她永遠這樣誤解下去,他也選擇閉嘴。因為,這是一個無法讓人將黑暗帶到她眼前的傢伙。
那麼,就這樣吧。
☆、兩個胡桃
胡桃的手邊多了一罐熱乎乎的奶咖,被它的溫度所吸引,胡桃這才得以從自己的演草紙上抬起了頭。
「誒,詩織,你什麼時候來的?」胡桃驚訝的看著站在她桌旁的少女。九條詩織,是胡桃在學園都市里最要好的基友。胡桃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手錶,發現已經五點半了,「居然已經這麼晚了嗎?」都放學一個半小時了。
九條詩織的臉上沒什麼太大的情緒起伏,只是神色顯得有些疲憊,她隨意的看了一眼胡桃的演草紙,對她說:「為什麼最近會忽然變得這麼刻苦?」
胡桃乾笑了兩聲,原來她平時這麼懶嗎,所以一變得勤奮起來就被各種吐槽QAQ。胡桃把演草紙胡亂的堆在了一遍,她坐在椅子上伸了個懶腰。
「要說為什麼變得這麼刻苦……」胡桃頓了頓,她只是在和一方通行分別後情緒變得十分奇怪,所以才想要找事情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她至今都無法理解那傢伙當時類似於永別的話,天哪!這種狗血的臺詞放在一方通行身上實在是太崩壞了!「只是因為忽然有了關於能力的拓展應用的靈感啦!」完全是在聖杯戰爭中金閃閃的話給了她無限靈感,什麼氫氣炸彈,什麼小型空間,她還是頭一次意識到自己的能力也可以這樣使用。不過……忽然對能力這麼執著的研究,大概還是她心存希冀吧,說不定有一天她又可以和一方通行去冒險了,那個時候,她就不會再像聖杯戰爭的時候只會給她添亂了。雖然她也知道自己像是在做白日夢,但胡桃一向敢於承認自己的內心所想。
胡桃把自己的書包收拾好便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她把自己有關於氫氣炸彈的計算稿一股腦的塞進了書包裡,她裝作什麼都沒看見的忽略了詩織不贊同的眼神。反正這些演草紙只是為了她熟悉計算過程的東西,只要一回到公寓它們就會被扔進碎紙機了。
「嘿嘿嘿,讓詩織等了我這麼久,我請你去吃飯吧!」胡桃開開心心的挽住了詩織的胳膊,兩個人向校門走去。
胡桃請詩織吃過晚飯後兩人又轉戰了一家甜品店,胡桃一臉幸福的吃著巧克力慕斯蛋糕。
「胡桃。」詩織低頭攪拌著自己面前的沙冰,她輕輕的叫了一聲胡桃的名字。
「怎麼了?」胡桃疑惑的看著她。
詩織張了張嘴,然後抿緊了唇,似乎是碰上了些苦惱的事情,她促緊了眉頭,最終,她歎了口氣,只是平淡的問她:「你的那些公式,已經演算了多少次了?」
胡桃眨了眨眼睛,她明明感覺到,詩織一開始並不是想對她說這個的……不過胡桃還是體貼的沒有追問,只是笑著說:「大概有三百多次了。」為了在龐大的算式中找到簡便演算法,他們這些超能力者是要經過無數次的演算才能做到的,同時,也是為了在使用能力的時候縮短時間,熟練度是每個能力者的重要課題。
三百多次,說多不多說少不少,胡桃能取得LEVEL 5這樣的等級,跟她的天賦和勤奮都脫不開關係,相信再過幾天,她的演算此時就要突破五百大關了。
「這麼說來,這個暑假好無聊啊,」胡桃無精打采的吐槽道,「我居然每天都是在演算和訓練中度過的。」
學園都市的暑假已經開始了,胡桃作為一名不用參加暑假補習的學生卻還是和那些補習生一同奮鬥在第一線,實在是太值得敬佩了!
詩織輕輕的彎起了嘴角,她的性格偏冷,只有跟胡桃在一起的時候笑的多一些。
「你最近好像很累,」胡桃又切了一塊蛋糕下來塞進了嘴裡,「而且好像發生了什麼事情的感覺。」尤其是最近幾天,每天的表情都是心事重重的。
詩織定定的看了她一會,胡桃依然是那副天真無邪的模樣,大眼睛裡清澈見底,絲毫不見任何陰影。所以,詩織最終垂下了雙眼,「你的錯覺。」
胡桃和詩織兩人都是從宿舍裡搬出來單獨住宿的學生,但兩人住的公寓並不在同一區域,在詩織和胡桃即將走到分別的岔路口時,詩織停下了腳步,她又一次喊住了胡桃。
「所以說,詩織到底想對我說什麼嘛,今天一直都這樣啊,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胡桃撇嘴,不開心哼了兩聲,「還有什麼是不能對我說的嗎?」
「……就是因為你是這幅模樣,所以才會讓我開不了口。」詩織的聲音有些低沉,胡桃能感覺出來她話語裡的暴躁和不知所措。胡桃愣了愣,她剛想張口去喊詩織的名字,卻聽到對方說:「抱歉,我先回去了。」說完,詩織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詩織?」
胡桃都不知道是怎麼走回自己公寓樓下的,一路上她想了很多,詩織絕對不會無緣無故的對她發脾氣,而且那樣子更多的像是她自己在對自己慪氣。在這段胡桃浸泡在能力開發的時間裡,詩織究竟經歷了什麼?
胡桃的腦子濛濛的,在她走到自己的房門前時,她看到了一個女孩子正依靠在她家的門邊。
那女孩子看到了她後,一雙大到可怕的眼睛便牢牢盯住了她,身子也從她家的門上離開了,「梅澤胡桃。」女孩子肯定的叫出她的名字。
「你是誰?」胡桃有些警惕的向後退了一步。她打量起了眼前的這個少女,然後胡桃驚訝的發現,對方跟她穿著同樣的校服——她也是長點上機學院的學生。
「我叫布束砥信。」女孩面無表情的回答了她,「你沒有理解錯,我到這裡來就是為了找你。因為,接下來,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告訴你。」布束砥信低頭看了看手錶,「如果你能在十五分鐘內趕到第十七學區並仔細尋找,你就會找到你想要知道的答案。」這句話一說完,她抬頭就要離開這裡。
胡桃怎麼會任由她離開,她扯住了布束砥信的胳膊,「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你怎麼知道我在煩惱什麼?你又為什麼要讓我去第十七學區?這太奇怪了!為什麼今天大家都這麼奇怪!」無論是詩織還是眼前的這個大眼女,這一切都讓胡桃摸不清頭緒。
布束砥信依舊表情缺缺,她沒有掙扎,只是十分平靜的說:「你難道不想知道為什麼『認知干擾』近來愁容滿面的原因嗎?我已經告訴你了,答案就在第十七學區。」
認知干擾是九條詩織的超能力名稱,胡桃的呼吸有些亂,她對去第十七學區十分抵觸,她覺得有什麼非常不好的事情將要發生。
「……你為什麼會知道?又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布束砥信甩開了胡桃的手,她說:「因為,『認知干擾』在為了你的事拼命,而你什麼都不知道不是嗎?」
胡桃睜大了眼睛,「你、你說什麼?拼命?」
「因為某次偶然的事件,她得知了一件跟她毫無關聯卻跟你有關的事情。為了你,她調查了這件事的前因後果,並且決心去阻止。但那是超出她能力範圍的事情,一個LEVEL 4是無法接入LEVEL 5的戰鬥領域的,如果再讓她強行介入的話,是會出問題的。」布束砥信的話語毫無情緒起伏,聽完了她的話後,胡桃大口大口的喘起了氣。
「怎麼回事,到底發生了什麼啊!為什麼你們說的話都要這樣遮遮掩掩,直接都告訴我不可以嗎?!」胡桃有些崩潰的扯了扯自己的頭髮,她怎麼也想不明白,為什麼和她有關的事情會跟拼命這個字眼扯上關係。
布束砥信意味深長的看著她,直白的說道:「說了你也不會相信,不如去用你的眼睛親眼看一看,然後,要怎麼做就由你自己選擇。在看到那件事之前,我有一個忠告,在情況不妙的時候立刻逃走。以你的能力,逃走是件輕而易舉的事情吧?」
胡桃直接把書包扔在了自己家門口,她平復了一下自己粗重的喘息聲,認真的對布束砥信說道:「雖然不知道你究竟在說些什麼,可這件事既然已經對詩織造成了影響,我就一定要去看看。如果你在騙我,我可不會好脾氣的放過你!」
胡桃用氣流拖起了自己的身體,她看了一眼手錶,已經七點五十一分了。胡桃咬牙,她腳下的氣流被壓縮到極致,接著,在超越某一臨界值後,它們發生了小規模爆炸,胡桃借著爆炸產生的衝擊力瞬間沖向了遠方——按照這個速度的話,五分鐘之內她就可以趕到第十七學區了!
如胡桃預料一般,她果真在四分十五秒後來到了第十七學區的正上空,她停在了離地面一百米左右的地方,這樣的距離視野十分開闊,胡桃的視力也不會因為這種距離而太過模糊。
胡桃直接放出了十六道偵查氣流,它們旋轉著便飄向了她的下方。胡桃閉著眼睛察看著偵查氣流回饋回來的畫面,在看到其中某個畫面時,胡桃倏地睜開了眼睛,她不可置信的看向了那個畫面的所在地,然後立刻向那裡沖了過去。
胡桃落地時的姿勢十分狼狽,她幾乎是連滾帶爬的向自己的目的地沖過去的。她目前身處於一條窄小的胡同裡,這裡幾乎沒有任何光線,完全被黑暗籠罩,但是,就在剛才,她看到了一個人影,而且那個人的模樣……
在轉了個彎後,胡桃終於來到了自己的目的地,她氣喘吁吁的扶著牆站立著,就在她的前方,站立著一個手持□□的金髮少女。她穿著長點上機學院的校服,一雙無機質的眼睛正看著胡桃。
胡桃覺得自己的心跳都要停止了,她甚至忘了該怎麼呼吸,她連嘴唇都在發抖。
「……不要開這種玩笑好不好——!」終於,胡桃看著眼前的少女崩潰的大喊出聲,原因無他,因為這個女孩子,長著一張跟她一模一樣的臉。
☆、兩個一方通行
胡桃抖著手上前握住了女孩子纖細的肩膀,她大聲質問道:「你是誰?!為什麼和我長得一模一樣!?這是你的超能力嗎?光學迷彩?!心裡暗示?還是什麼?」
站在她對面的少女連表情都沒變化,依舊維持著端著槍的姿勢。
「為什麼不說話!」胡桃覺得自己要瘋了,連她跟一方通行一起穿越其他世界都沒有給她這樣大的震撼感。
「……因為這是機密,姐姐大人。」少女開口了,她連同語氣都是毫無起伏的,她仿佛欠缺感情這種東西。
「姐姐……大人?」胡桃被這個稱謂弄懵了,接著她呵斥道:「別開玩笑了!我根本就沒有妹妹!」她向後退了一步,並抬起了手,「既然你執意不肯告訴我你到底為什麼要偽裝成我的模樣,那就不要怪我對你動粗了。」胡桃決定把這個少女帶給風紀委員,在這麼晚的時候出現在這種地方,而且又故意頂著一張跟她一樣的臉,怎麼想都讓胡桃嗅到了一絲陰謀的氣息。
肉眼可見的小型漩渦繞著胡桃的手腕旋轉著,「如果你把偽裝卸下來的話,我可以考慮放你一馬。」胡桃再次對她作出警告。
然而少女只是平靜的說:「姐姐大人,這違反了實驗規定,我不能告訴你。而且,梅澤並沒有做任何偽裝。」
胡桃聽到梅澤這個姓氏的時候再次怔楞在原地,當她反應過來對面的少女自稱自己為梅澤的時候,她的怒火無法克制——頂著一張跟她一樣的臉,叫她姐姐,還自稱自己為梅澤。
「喂喂,這次跑的可有些遠啊,就這麼想跟我一起玩捉迷藏的遊戲嗎?」少年清亮的嗓音在空曠的第十七學區尤為響亮,更何況這聲音還帶著些病態的顫抖。「剛才那是什麼聲音,難道說是你在自言自語嘛?」
胡桃和站在她對面的少女在聽到這道嗓音後都愣住了,一個是因為太熟悉這嗓音的主人,另一個則是聽到了死神毛骨悚然的呼喚。
少女有些焦急了起來,雖然她的表情依舊缺缺,但她紊亂的步伐還是暴露了她的心情,她拉住了胡桃的手腕,語速極快的說:「姐姐大人,請快點離開這裡。」
胡桃被她拉著往前踉蹌了幾步,當她反應過來後用力的甩開了少女的手,她戒備的看著少女,說:「你做什麼!那個傢伙是一方通行對吧?為什麼這麼晚了你會和他在這裡?」
少女張了張嘴,她剛想說些什麼的時候,一道纖細的人影已經出現在了小巷子的拐角處,胡桃一回頭見看到了那個白髮的少年,他穿著一件黑底白條紋的體恤,臉上是讓胡桃覺得有些陌生的扭曲笑容。
好奇怪啊,胡桃在他一步一步靠近的時候情不自禁的後退了一步。一方通行永遠能給她一種安全感,為什麼、為什麼她現在會這麼害怕?連再次見到一方通行的喜悅都被這心底的恐懼給沖淡了。
「哈?這是在搞什麼,兩個實驗體?」他的腰身前傾,像是要看清胡桃和她身邊的少女一樣,「喂喂,我可沒聽說今天晚上的工作量要加大這件事啊。」
「你才是在搞什麼啊!什麼實驗體!」胡桃大喊出聲,她指著身邊的少女說:「你該不會把我跟這個冒牌貨弄混了被她約到這種地方來了吧!如果是這樣,我、我饒不了你哦!」胡桃努力將自己對一方通行的態度恢復到跟往常一樣,但她做的並不成功,因為她自己都發現了,她的聲音居然在發抖。
一方通行聽到她的話後露出了驚訝的神色,但很快他的嘴角咧了起來,他半歪著頭看著胡桃,猩紅色的眼睛緊緊盯住了胡桃,「雖然搞不清楚你那些自來熟的話是怎麼回事,但是……喂,你就是本體吧。」
「什、什麼?自來熟?!」胡桃的注意力立刻被分散了,她指著一方通行的鼻子大罵道:「你這個草履蟲!你的大腦在這一個星期的時間裡被什麼吃掉了嘛?!居然說我自來熟?!你以為你是金魚嗎,只有七秒的記憶!就七八天沒見,你就敢裝成不認識我的樣子?!」胡桃氣的快要原地跳起來。
這下,不光是一方通行被她的話給震在了原地,連胡桃旁邊的少女繃緊的身子都有一瞬間的鬆懈。
「嘖,」一方通行回過神來後看著胡桃十分嫌惡的皺起了眉,「本體原來是個精神不太正常的麻煩傢伙嘛?」
胡桃:「……」控制不住自己體內的洪荒之力了怎麼辦?!
「姐姐大人,快點跑!」胡桃身邊的少女猛然發力推了胡桃一把,然後她一步上前,端著手裡的槍對著一方通行就是一陣點射。但這種武器對一方通行來說不具有任何威脅,他沒有做出任何動作,子彈在觸及他皮膚前的那一刻就被反彈了出去。
胡桃在少女對一方通行開槍的時候就反應過來不妙,她第一時間在自己和少女面前張開了一層氮氣鎧甲,將自己這邊的兩個人掩飾的保護了起來,這才沒有被反射回來的子彈傷到。
「你、你幹什麼!」胡桃被少女的動作弄懵了,她是萬萬沒想到,對方用著她的臉,居然是想把一方通行幹掉!
「說什麼快點跑,還真是不把我放在眼裡啊。」一方通行閒適的向前邁步。
少女直接放棄了手裡的槍支,她用了最大的力氣拉住了她身邊的胡桃,迅速的跑了起來。
「等、等等啊!」胡桃就這樣被對方拉著向前跑去。
她本來就一頭霧水,再加上這激烈的運動,胡桃的大腦罷工了,實驗、本體這些意味不明的詞語直接離她遠去。
「停、停下來啊!我們為什麼要跑啊!」胡桃氣喘吁吁的說,她努力掙扎著被少女握的發疼的手腕,但對方的手紋絲不動。好大的力氣。
就在少女回頭要對胡桃說些什麼的時候,破空的聲音向二人逼近,沒有給胡桃任何反應的時間,拉著她的少女瞬間軟倒了身體,她狠狠的摔在了地上,由於她緊緊的牽著胡桃,胡桃也被她連累,跟著她一起摔在了地上。
兩人摔得十分狼狽,胡桃的膝蓋都被蹭破了皮,幾秒種後,鮮血湧了出來。
「好疼……」胡桃發出了一聲嗚咽,哼哼唧唧的爬了起來,她轉臉就想對拉著她跑的少女發火,但是在她的視線觸及到對方的時候,胡桃的大眼睛倏地睜大了。
好多血啊,濃稠的鮮血源源不斷的從少女的胸口處流出,地面都被染紅了。在她身邊,是一枚染了血的子彈。胡桃哆嗦著回過了頭,在她身後,是一方通行不緊不慢走過來的身影,他隨意的拋著自己左手中的子彈,「啊,真是可憐啊,就這麼倒下去了。」
胡桃的臉色發白,她抱起了氣息奄奄的少女,「叫、叫救護車……」她已經不能去懷疑眼前的事實了,她能感受到對方血液的溫度。
被胡桃抱在懷裡的少女緩緩睜開了眼睛,她的聲音像貓叫一樣,「快、快跑,姐姐大人……」
聽到她的話,胡桃克制不住的哭了出來,「你是白癡嘛!我對你那麼凶,你怎麼還想著讓我跑啊!」
「真是感人,在本體懷中死去的實驗體。」一方通行兩人的身邊停了下來,他居高臨下的看著二人,「居然在為實驗體哭泣,哈?腦子沒壞吧?區區一個克|隆人。」說著,他對著少女的腿抬起了腳,然後,狠狠的踩了下去。但是,他的腳在離少女的腿還有五公分左右的地方停住了——踩不下去。
「你不是一方通行……」胡桃的肩膀顫抖著,聲音裡還帶著濃濃的哭腔。
「……你說什麼?」
「我說,」胡桃抬起了頭,她的臉上交錯著淚痕,看上去十分狼狽,但是,她氣勢十足的大吼道:「你不是一方通行——!」
強勁的旋風以胡桃為圓心猛烈的把一方通行刮了出去,他被砸在了牆上,當然,那只是表面上看起來,他早在被刮起來的時候就抵消了旋風帶給他的衝擊,雖然是被按在了牆上,但他仍然毫髮無傷。
「真是惹人發笑,一副你多瞭解我的自以為是的表情,既然這麼憐惜你的克|隆體,那我就讓你和你的克|隆體一起在這裡升天好了——!」壓制著一方通行的旋風被吹散了,還沒等胡桃進一步反應,強大的風流反向著胡桃吹去。
胡桃尖叫一聲,就被緊緊的壓在了牆上。一方通行的計算能力十分強大,他精准的避開了胡桃的腦袋,只是見她頭部以下的部位用氣流壓制住了。
他就像是為了刺激胡桃一樣,再次走到了倒在地上的少女身邊,他僅僅抬起了腳尖,腳跟還貼著地面,做出一副要踩下去的姿勢。
「住手——!」
「嘖,讓我停手,你拿什麼來交換?啊,這樣好了,實驗上說,只要殺掉你七十三次,我就可以晉級為LEVEL 6,我已經殺掉了你四千多個克|隆體,如果再加上一個你,這樣的數量就差不多了吧?」說著,他的臉上露出了一個猙獰的笑容。
胡桃被他的一席話砸下去後已經沒用空閒去進行腦內的演算了,她滿腦子都是他口中的實驗。
「你、你在說什麼?!」她不可置信的看著一方通行。
「哈,雖然剛才就有點明白了,看來你是根本就不知道所謂的實驗,而是無意間闖進實驗場的嘛?啊,如果是那樣的話,連我都忍不住想要同情的抱緊你了。」胡桃已經感覺自己的視線開始旋轉了,但是一方通行沒有放過她的意思,他直接將血淋淋的真相告訴了胡桃:「所謂的實驗,就是LEVEL 6實驗,樹狀圖設計者計算出來了,只要我殺掉NO.3的氣體操控七十三次,那麼,我就可以晉級為LEVEL 6,但是你又不可以復活,那麼,這個任務就由你的實驗體來代勞了。只要我殺掉八千六百個——」
「你閉嘴——!」胡桃崩潰了,控制她的旋風消失了,只見她抬起手對一方通行一揮,一方通行立刻被一道看不見的氣體牆狠狠的壓在了身後的牆上,牆面上被砸出了一個巨坑,胡桃已經進入了暴走狀態。
「你是誰,你是誰啊!一方通行到底在哪裡!你把他藏到哪裡去了?!」這絕對不是她認識的一方通行,一方通行不可能不認識她,不可能這樣對她,更不可能參加什麼所謂的LEVEL 6實驗。
「真是讓人火大,」一方通行猩紅色的眼睛裡燃起了怒火,「從一開始就說著一堆莫名其妙的廢話,裝出一副認識我的樣子,是想讓我對你手下留情嘛,啊——?!」一方通行伸出了手,在看不見的牆上看似輕輕的一推,這道牆立刻以一種可怕的速度襲向胡桃。
胡桃製造出來的牆自然無法傷及胡桃,她在氣體牆被反彈回來的時候就揮散了它們。
一方通行的足下用力,他快速的沖向了胡桃,胡桃咬牙看著她,她的右手伸進了自己校服的口袋裡,她緊緊的捏著藏在裡面的小型氣體儲存罐,只要一方通行再靠近一點點,她就要將儲存罐捏碎,這裡面裝著高濃度的瓦斯,只要它接觸到夏日的氣溫便會發生大規模爆炸,就算爆炸傷不到一方通行,但只要他需要呼吸,那麼瓦斯的毒性也會擊垮他。哪怕是會跟眼前的這個冒牌貨一起去死,她也不會允許這個傢伙存在下去——!
一方通行和胡桃之間的距離僅剩五十公分——!胡桃的右手開始發力,但就在她要捏碎氣體儲存罐的時候,一隻手忽然從她的身後伸了出來,同時,她的右腕被人緊緊的捏住了,絲毫使不出半點力氣。
沖向胡桃的一方通行被從胡桃身後伸出來的那只手一拳打在了臉上,它破開了一方通行周身籠罩的反射屏障,胡桃看著鮮血從一方通行的鼻子裡湧出,接著,他就像是破膛的子彈一樣砸在了他身後的牆上。
「你不會腦子真有病到要死在這裡吧?」胡桃的右手被對方用力從口袋裡扯了出來,氣體儲藏罐掉在了地上,恰好是罐體中央的瓦斯標誌暴露在了空氣中。熟悉的聲音,熟悉的語氣,胡桃激動的轉過了頭,然後,她看到了自己所熟悉的那個一方通行——白色頭髮,猩紅色的眼睛,不管是面容還是身形都跟倒在對面的傢伙一模一樣,但是他的眼神裡帶著胡桃熟悉的神色,帶著點不耐,卻又能讓胡桃看清裡面的焦急與擔憂。
胡桃一把抱住了他的脖子,在一方通行的耳邊嚎啕著大哭出聲,「你怎麼來的這麼晚!」
一方通行被她的哭喊聲震得耳膜發顫,「……你怎麼老是這麼能惹麻煩!」
悠于 2016-6-6 18:51
☆、他的願望
站在兩人對面的「一方通行」從地上爬了起來,站在他對面的人給他的震撼感已經壓過了身體上的疼痛,他不可思議的看著那個人,「開什麼玩笑,我可沒聽說實驗裡有這種步驟!這是什麼,我的克|隆嗎?!真不錯啊,因為一直在殺別人的克|隆體,現在輪到我自己了嘛?」
胡桃看著他腫起的左臉,心裡十分解氣,她瞪了那個被打懵逼的「一方通行」一眼,接著把她的克|隆體抱了起來,還有心跳,胡桃松了口氣,她抬頭對一方通行說:「現在怎麼辦?把她送到醫院去嗎?」
一方通行蹲了下來,他伸手握住了少女的手腕,然後複又起身,「還能再撐一段時間。」他看向了對面的人,扯起了嘴角,暴虐的笑容出現在了他的臉上,「在這之前,還有一件事情需要做。」
「……什麼?」胡桃有些疑惑。
黑翼倏地從一方通行身後張開,他一個踏步沖向了站在他對面愣住的人,胡桃眼睜睜的看著他又是一拳砸在了「一方通行」的左臉上,這一拳的力道比方才要大上許多,接著,黑色的翅膀襲向了「一方通行」,只是眨眼的功夫,他就被一方通行送上了天,然後消失在了胡桃的視線中。
胡桃被嚇蒙了,她驚叫道:「你你你你你你是想殺了他嗎?!」從天空中跌下來不死也會摔出問題來的吧?!
一方通行嘖了一聲,他不耐煩的從地上扛起了昏迷不醒的少女,率先邁步向前走去,「你還真是不把排名第一的超能力者當回事啊,這點程度就死掉的話那真是讓人笑掉大牙。」他的動作一點也不溫柔,胡桃能看到她輕皺的眉頭。
但是此刻的胡桃注意力已經無法集中在少女的身上了,他說,排名第一的超能力者,「排名第一的超能力者不是你嗎……?剛才的一方通行,不是假冒你的人嗎……?」胡桃輕聲的在一方通行身後問。
一方通行停了下來,他回頭看著胡桃,忽然就笑了起來,可惜這並不是胡桃期待的笑容,而是一個充滿了諷刺意味的,甚至帶著點惡意的笑容,「哈?你該不會真的以為剛才的那個傢伙是冒牌貨吧?」
胡桃後退了一步,「難道不是嗎?」
一方通行誇張的歎了口氣,他歪著頭看著胡桃,直接了當的說:「我的出生日期是19XX年,今年18歲。」
胡桃愣住了,按他的出生年份來計算,他今年應該只有16歲才對,為什麼會說自己18歲?
「而剛剛的那個傢伙,他今年16歲。」
胡桃瞬間就明白了他話中的意思,「你……是未來的一方通行!」
一方通行嗤笑道:「終於明白了嘛?」
胡桃卻無法接受這樣殘酷的事實,這不就是說,她眼前的這個一方通行也曾這樣肆意的殘殺過她的克|隆體嗎?!
「你騙我!」胡桃哭喊道,「你怎麼可能做出那種事!你怎麼可能像他一樣!」
一方通行任由她在一旁抽泣,「喂,哭夠了沒有?」
胡桃淚眼朦朧的抬起頭。
「我一早就告訴過你,我是狗屎一眼的惡黨,不要對我抱有任何期望,你總是記不住。」胡桃似乎聽見了他的一聲歎息,「我也說過,沒有無緣無故的恩澤。這就是原因。」
胡桃捂著耳朵蹲下了身,她覺得她的身體目前使不出一點力氣。
「現在你已經知道真相了。」一方通行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的發頂,「這不是你該扯進來的事,忘掉今天晚上發生的一切,安安心心的繼續去過你的大小姐生活就好了。」說完,他扛著氣息奄奄的少女離開了。
布束砥信在胡桃的公寓門口足足站了三個小時。在她準備出發去第十七學區尋找胡桃的時候,長廊裡出現了胡桃蹣跚的身影。她的樣子狼狽極了,臉上全是淚痕,頭髮也是亂糟糟的,所幸身上並沒有受傷的痕跡。
布束砥信將她扔在門口的書包遞給了她,胡桃只是呆呆的看著書包,完全沒有伸手接過來的意思。
布束砥信看她這幅失魂落魄的樣子乾脆伸手去掏她的口袋,把她公寓的鑰匙拿了出來,她打開了公寓的門,把胡桃推了進去,自己也跟著走了進去。
胡桃一進門就直直的倒在了地上,那巨大的聲響把回頭關門的布束砥信嚇了一跳,她以為胡桃暈過去了,但是並沒有,胡桃緩緩的翻了個身,面朝上,她抬起胳膊蓋在了自己的眼睛上,從她抖動的肩膀可以看出,她又哭了。布束砥信乾脆坐在了她的身邊。
她原本以為胡桃打算哭到天荒地老,誰知道隔了十幾分鐘,她就像詐屍一樣從地上豎了起來。
布束砥信被她嚇了一跳,「我以為你會一蹶不振。」
胡桃胡亂抹了一把臉,「……現在還沒有這樣的時間。我已經想通了,先把其他的事放一放,目前最主要的,應該是我的那些克|隆體的安危。」
布束砥信開始佩服起她來了,不是所有人都能迅速的在重大的打擊下以這樣的速度振作起來的。雖然外表天真,頭腦簡單,但意外的是個十分有責任心的小姑娘。
「雖然想要誇獎你一句,但是我認為,你能做的事情十分有限。」
「那也要去做,你告訴了我這樣的事情,不就是想讓我去阻止嗎?!難道還要讓我幹看著她們去送死嗎?!」胡桃對著布束砥信吼道,過後,她又低聲的說:「……對不起,我控制不住我的情緒。」
布束砥信倒是毫不介意。
「……你說,一個人在什麼樣的情況下,才能在兩年的時間內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呢?」胡桃低聲的詢問道。
布束砥信側過頭看著她,「雖然不知道這跟目前的情況有什麼關係,但是,如果真有這樣的事,那他一定在這段時間內經歷了許多重大的變故。」
「變故啊……」胡桃抬起頭看著天花板,她像是做了什麼決定一樣,眼神忽然堅毅了起來,「時間不早了,你快點回去吧。我會想辦法的,到時候你必須要幫我!」
布束砥信幾乎是被胡桃推出去的,她看著在她眼前關上的大門,有些無言以對。說到底,梅澤胡桃究竟是為什麼會這麼有自信自己一定會協助她的計畫?真是服了她了。
而門另一邊的胡桃已經快步竄到了床上,她從自己的領口處揪出了許願瓶,她握著小小的瓶子低聲說道:「我想要瞭解18歲的一方通行所經歷的一切。」十六歲的一方通行,和十八歲的一方通行,明明都是一個人,卻差了這麼多,而且,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單方面的說法,胡桃不甘心,她不相信自己能眼瞎成這樣,讓一方通行告訴她所有的事顯然是癡人說夢,所以,她要用自己的雙眼去瞭解一切。
許願瓶亮了起來,胡桃覺得自己的身體仿佛騰空了,接著,她周圍的環境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一切都是灰濛濛的,無論是背景,還是人物。只有一個人的身上具有鮮明的顏色,他是一方通行。
七歲的時候進入學園都市,以驚人的能力直接被樹狀圖設計者評為LEVEL 5的第一人。他的臉上表情很少,就像胡桃看動漫時看到的那些面癱人物一樣,總是有許多人會因為NO.1這個名號來找麻煩,他很少跟這些人動怒,即使是他們挑釁著他,他也像是無關緊要一般漠視著這些人。
「誒,才這麼小就這樣缺乏表情,可不會變為可愛的孩子的喲。如果不高興他們這樣做的話,就不要用這樣消極的做法,好像他們對你做什麼都可以一樣。」胡桃聽到有人這樣對他說。
胡桃看到一方通行開口了,是十分稚嫩的童音,「無論他們做什麼都無所謂,他們太弱了,只要我想,我可以輕而易舉的殺掉他們。」一方通行離開了。
胡桃聽到女人輕歎了一口氣,「所以才這樣的克制自己的情感形成嗎?因為你擁有可以輕易殺人的能力。」
胡桃愣了愣,他的能力這樣強大,想要殺人太簡單了。原來到達他那樣的程度,如何克制自己才是最重要的嗎?
胡桃不知道他的內心所想,所有的一切都像是一部無聲的電影,在緩慢的進行著。
在一個十分普通的日子,他收到了一個研究邀請,那個研究名為LEVEL 6計畫。胡桃看著他捏著那份文件看了許久,然後,他同意了。
樹狀圖設計者在精密的演算過後發現,整個學園都市可以成為LEVEL 6的能力者只有一方通行一人,只要他殺死NO.4的超電磁炮禦阪美琴128次就可以晉身為LEVEL 6,但超電磁炮不能復活,所以這樣的任務就由禦阪美琴的複製體來完成。只要殺死兩萬個禦阪美琴的複製體,也就是禦阪妹妹,他也能成功晉級。實驗開始了。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那張表情缺缺的臉上終於出現了許多其他的表情——猙獰的笑容,扭曲的表情。這些全都跟好人沾不上邊。
他習慣性的在實驗開始前說一些污言穢語,然後以殘忍的手段將妹妹們殺死。
在殺到一萬零三十二個妹妹的時候,一個少女出現了,她是第兩萬零一個妹妹——最後之作。因為她,一方通行終於明白,他不僅擁有毀滅著他人的能力,也擁有著拯救他人的能力。他為了拯救這個小姑娘幾乎拼上了自己的一切,演算能力也因此丟失,他從神壇上走了下來,終生與拐杖為伍,但是他卻有了這樣的決定——我要在這個小鬼面前當永遠的最強。
一方通行恪守著他的承諾。為了最後之作,他的黑翼出現了,為了保護最後之作,他再次投身于黑暗,成為暗部的一員,為了最後之作,他帶著渾身的傷痕和她一同來到俄羅斯,以一己之力對抗學園都市。為了守護最後之作和妹妹們,他付出了太多。
「過去犯下大錯,被自己的罪愆所苦,想要改過自新走上正道的英雄。」這是一個名為艾華斯的天使對他的評價。
胡桃看著他跪在俄羅斯的冰天雪地中,對著他心中的英雄上條當麻嘶吼:「你不是能拯救一切的英雄嘛?!那就求求你,也救救這個小鬼吧!她明明沒有做過任何壞事!為什麼她要承受這麼多苦痛?!」
胡桃一直看著他,看著他身後的黑翼由自主的意識進化成白翼,看著他對著最後之作伸出了手,露出了胡桃從未見過的笑容,看著他沖上了八千米的高空,毀掉了敵人的浮空要塞。他成功的守護了最後之最。
但是所有的一切都在向一種極端前行。餘下的九千多個妹妹和最後之作的體內都被植入了病毒,在某個時間點,她們因為病毒的緣故發生了暴動,她們開始無差別的攻擊身邊的人,一方通行想盡了一切辦法,卻仍舊無能為力,只能看著她們一個個倒下。
「我被製作出來,真是一件壞事呢,所以,現在就算是好的結局了。禦阪禦阪對那個人說。」她閉上了眼睛。
抱著最後之作小小的身軀,一方通行崩潰了,他發出了一陣撕心裂肺的悲鳴。
「你是這世上絕望氣息最濃厚的人,我被你心中的絕望所吸引。許願吧,我可以拯救你於絕望之中。」在虛空之中有人對他這樣說。
「我的願望?我希望,妹妹們永遠都不要被製造出來——!」她們的出現就是一場無法挽回的悲劇,最後之作更是從被製造出來開始就一直被學園都市的一切所苦,每一天都活的那樣辛苦,既然這樣,為什麼還要讓她們出現?!不出現,興許才是對她們最大的解脫。
一方通行就這樣走上了穿越各個世界的任務之旅。終於,在某一天他實現了自己的願望。他沒有世界改變過後的記憶,他的記憶裡依舊存在著妹妹計畫,他還是以前的那個一方通行,但是,世界的軌跡卻改變了。
他受損的大腦被修復了,但其餘的一切卻還是依照原有的軌跡進行著。為了搞清楚這個世界究竟發生了什麼,他回到了過去。然後他得知了真相——妹妹們的確不復存在了,但取而代之的卻是胡桃計畫。一方通行再次陷入了崩潰的邊緣,因為一切都沒有被改變。
他在一天偶遇了胡桃計畫的本體,梅澤胡桃,他尾隨她走進了一家咖啡廳,他聽著她彈完了一首鋼琴曲。能彈出這樣輕快的琴音的人,因為他自私的願望被扯進了一個本該跟她毫無關聯的事件。
一方通行瞬間明白了自己的真正願望——只要一方通行消失,那就再也不會有所謂了LEVEL 6計畫。
☆、獵人考試
胡桃淚眼朦朧的從床上跳了起來,「怎麼會有——這麼傻的人啊!」居然有人想把自己幹掉!簡直是太不可思議了!這是腦回路跨越了一個銀河系的差距嗎?!解決事情的方法千千萬,不同的解決途徑造成的後果無非就是坎坷多了些,為什麼他會選擇這樣偏激的方式來解決一切?
胡桃抹了一把眼淚,她急的在房間裡團團轉,從一方通行許願瓶的顏色來判斷,他的許願瓶很可能已經快要集滿了!怎麼阻止他啊!胡桃抱著腦袋蹲了下來。忽然,她抬起了頭。
「喂,許願瓶,我現在要開始向你許願了,聽好了哦!」胡桃理清了一下自己的思路,「首先,我要把一方通行的許願瓶據為己有,而且是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她瞪著自己手中的許願瓶,她發現這傢伙就像死了一樣一動不動,「還沒說完呢!我也知道自己這點願望之力頂多變兩個冰淇淋,所以,我先申請貸款,咳咳,就是說,先把我應該支付的許願之力欠著,會付給你利息的,而且不付完款我是不會動用他的許願瓶的!」、
說這些話的時候胡桃的心都在滴血,天知道她要還款還到猴年馬月啊QAQ,但是,為了一方通行,硬著頭皮也要上啊!然而許願瓶還是沒有任何反應,胡桃怒了,她捏緊了手中的小瓶子惡狠狠道:「錯過了我這樣的笨蛋你可再也找不到這麼划算的買賣了哦!答應的話就快點給我亮一下啊!」胡桃絲毫不在意她變相承認了自己的智商虧損。
隔了十幾秒,許願瓶不情不願的亮了一下,胡桃頓時激動的手舞足蹈。
在冷靜下來了後,胡桃有了一瞬間的迷茫,她都有些搞不懂自己了,為什麼執著的要去阻止一方通信的計畫,瞭解了他的過去,他會做出這樣的決定胡桃並不覺得奇怪,雖然理智上可以理解,但是情感上她卻無法接受。就算見到了他,她要怎麼跟他解釋呢?世界如此美好,你卻一心求狗帶,這樣太傻了?!胡桃捂臉,她都可以想像如果一方通行聽到她這樣的說辭會露出都麼可怕的表情了!
「不管怎麼樣,活著總比死掉強!」胡桃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臉,為自己打氣,理由還是等見到他再去想吧,儘管她心底似乎隱隱約約有了答案,她卻沒有繼續深想,「現在,我要開始說第二個願望了,我現在要去見一方通行!」
熟悉的白光包裹住了胡桃,她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等她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她卻覺得目前的情形再次像一匹脫肛的野馬——她本來以為她會在學園都市的某個不知名的角落找到一方通行的!可是,從眼前的狀況來看完全不是那麼回事啊!從眾人奇異的長相和衣著來看,胡桃得出了一個可怕的結論,她似乎,又、穿、越、了!
陰暗的通道裡站著幾百個神色各異的人,裡面有許多看上去就不像是什麼好人的傢伙,他們都被胡桃出現時的那一陣白光所吸引,所有人一齊看向了胡桃。
接著,人群像是炸開了鍋一般,眾人開始嘰嘰喳喳的就胡桃憑空出現的問題展開了討論。
「看到了嗎?那是什麼能力?!」
「完全不知道啊!本來以為這次已經有夠倒楣了,居然又碰到了西索,誰知道又來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強敵。」
於是,胡桃就這樣稀裡糊塗的被眾人貼上了「強敵」的標籤,雖然她連自己接下來要幹什麼都不知道,但奈何眾人的想像力太過強大。
胡桃被眾人當成猴子圍觀了一番,最後,還是她受不了這些人的視線率先轉過了身,她放出偵查氣流開始在人群裡尋找起了一方通行。她的願望明明是找一方通行,結果把她扔到這個奇怪的地方是做什麼!她把許願瓶從衣領裡揪了出來,她定睛一看……許願瓶居然空了!QAQ!它變成了一個十分普通的無色玻璃罐。胡桃的心都涼了!難不成是因為許願之力不夠了所以只是把她扔到了一方通行所在的世界然後就罷工了?!胡桃被自己的假設嚇得快哭了!
「呃……這位考生,請你拿好號碼牌。」一直站在胡桃身邊的豆麵人把白色的號碼牌遞給了胡桃。
胡桃下意識的伸手去接,第406號,「哦,謝謝。」等到胡桃看到了遞給她號碼牌的豆麵人的時候她被嚇得一聲尖叫,「怪、怪物——!」
豆麵人:「……」反射弧這麼長真的好嘛?豆麵人板著臉瞥了一眼胡桃,「怪物什麼的真是失禮,我是豆麵人,不是什麼怪物。」
胡桃哆哆嗦嗦的看著這個通體綠色還穿著西裝的詭異物體,就在豆麵人還想要對她解釋什麼的時候,一陣刺耳的鈴聲打斷了兩人的交談。
「好了,時間到,」一道響亮的男聲響起,眾人的視線都被吸引了過去,然而胡桃站的太靠後,以她一米六的身高是無法越過眾多吃了金坷垃的巨人們看到說話的男人究竟是誰的,「我宣佈,第297屆獵人考試正式開始!下面,請所有考生都跟著我來。」
人群開始移動了,胡桃卻還是懵逼的。她不但沒有在人群中找到一方通行,甚至連自己接下來要做什麼都不知道!獵人考試是個什麼鬼啊!
雖然在心裡咆哮著,但胡桃還是乖乖的跟著人群走了起來,不過胡桃並沒有這樣輕易的放棄,她抬手就拍了拍跑在她身邊的某個男人,張嘴問道:「先生,不好意思打擾一下,請問獵人考試是做什麼的?」
當男人回過頭來的時候,胡桃一個哆嗦——臥槽!好像問錯人了!這傢伙怎麼看怎麼像一個變態啊!這是什麼,小丑COSPLAY?!這傢伙不但穿了一身小丑裝,還敬業到居然往自己的臉上畫了星星和淚滴的圖案!胡桃目瞪口呆的看著他。
「哦?原來你不知道嗎?」男人眯起了眼睛看向了胡桃。
胡桃磕磕巴巴的說:「不、不好意思,打擾你了,我已經沒什麼問題了……」真不想跟這傢伙扯上任何關係!而且,這傢伙給胡桃一種很可怕的感覺。經歷過16歲的一方通行事件後她無比相信自己的直覺!
男人笑了起來,喉嚨裡發出了一聲愉悅的輕哼,接著他開口了,「獵人考試,就是殺人遊戲哦,所有考生互相殘殺的遊戲,活下來的那一個人就可以成為獵人了呢~」說著,他的食指和中指之間忽然出現了一張撲克牌,他伸出了舌頭輕輕一舔,金色的眼睛直勾勾的看著胡桃。
胡桃已經被嚇懵逼了,這傢伙的周身散發出了一種壓迫感極強的氣息,胡桃在這樣的氣勢之下連抬腿的力氣都沒有了,更別說他剛才解釋的內容了,互相殘殺的遊戲?!胡桃覺得自己要暈過去了。
但就在這時,一道纖細的人影橫插在兩人之間,男人所散發出的駭人氣勢瞬間消失了。
☆、天然黑
西索饒有興致的打量了一眼擋在胡桃身前的人,來人穿著一件黑色風衣,頭頂帶著灰色的貝雷帽,此人不但臉上帶著黑色的口罩連眼睛上都架著一副黑色的墨鏡,那頭長到腰部的黑髮甚至讓人無法分別這傢伙的性別,但那只是給普通人造成的假像,西索通過他的步伐與呼吸一眼就看破了他的性別。無論從什麼方面看這傢伙都十分弱雞,遠不如他身後的金髮小蘋果來的有趣,可是自他一出現西索逗弄胡桃放出的念壓卻奇異的被沖散了——真有趣。
胡桃聽著西索的喉頭發出了一陣愉悅的笑聲後就加快了步伐,離開了兩人的身邊。胡桃松了一口氣,她轉頭打量起了剛才擋在自己身前的人。
雖然不知道對方是有意還是無意,但她總要道聲謝,「剛才謝謝你……」胡桃本來想加個稱呼,但是看著對方的打扮,她實在是不知道該叫對方什麼,先生?小姐?
對方看了胡桃一眼,居然一語不發的離開了。
胡桃:「……」這世界奇葩好多!
「姐姐,你不知道獵人考試是做什麼的就來參加考試了嗎?」一道稚嫩的童音在胡桃身邊響起。
胡桃看向了說話的人,竟然是一個小男孩!胡桃驚了個呆,等、等等!如果說剛才那個變態說的考試內容是真的的話,這麼個孩子來參加考試豈不是在變相自殺嘛?!於是胡桃脫口而出:「獵人考試不是互相殘殺的遊戲嗎?!活下來的就是勝出者啊!你這樣的小孩子怎麼能參加這麼危險的東西呢!快點,我們找到考官跟他說一下退出這個考試吧!」她一臉焦急的對著那個男孩說。
小男孩和站在他身邊的其餘三個人一齊沉默了,隔了幾秒鐘,幾個人齊齊爆發出了響亮的笑聲。
戴眼鏡的大叔:「哈哈哈哈哈!居然真信了!」
金髮美少年:「對、對不起,但是我還是很好奇你對獵人考試一無所知是怎麼走到考場的。」
銀髮小孩:「誒?原來這年頭還真有這種純天然的傢伙啊。」
最後是黑髮小男孩:「……謝、謝謝姐姐,不過剛剛那個人在騙你,所以我就不跟你退出考試了。」
胡桃:「……」她居然被騙了!
由於這個小鬧劇,胡桃算是正式結識了小傑一行人。
「……所以說,你其實是來找人的?會意外來到這裡完全是你的超能力所致?!」雷歐力嘗試著歸納總結了一下胡桃話中的重點,但說完以後,他發現自己根本抓不住重點。首先,超能力這個槽點滿滿的東西到底是個什麼鬼?!
胡桃所說的超能力就是她的許願瓶,她覺得這完全可以歸結為一種超能力啊!簡直比學院都市里的任何一種超能力都要神奇,而且不這麼說解釋起一切又太麻煩,更何況,她還不準備暴露自己是個異世界的遊客。
胡桃一臉沉痛的點了點頭。經過了剛才從幾人嘴中得到的消息,胡桃已經完全肯定了自己又穿越了,而且這次穿越的世界似乎比上個世界還要魔幻,這個世界的地理版圖完全從她所知道的地球上消失了!於是,她耷拉著腦袋說:「可是我已經不知道該怎麼找他了,我最後的一點點力量就只是把我帶到了這個地方而已……」配上她快要哭出來的表情讓人無法不相信她話語裡的真實性。就在這麼短短的十幾分鐘內,小傑一行人一致認為胡桃是一個沒有智商去演戲的傻白甜。
酷拉皮卡冷靜的為胡桃分析了一下她的處境,他問:「那麼為什麼會把胡桃小傑帶到這個地方來呢?如果你的能力真有你說的那樣神奇的話,那麼把你帶到這個地方來一定是有找到那個人的線索在。」
胡桃在眾人的解釋下已經搞明白了獵人考試究竟是什麼樣的東西,而獵人證又能給她帶來怎樣的福利,所以胡桃再也沒有提過退出考試這件事= =,雖然眾人都十分想勸說她儘早退出……
「呃……難道說是讓我賣了考到手的獵人證用這筆錢來找他嗎?」胡桃小心翼翼的問這個聰明的男孩子。
酷拉皮卡沉默一瞬,乾巴巴的說:「我以為,你會用獵人證的優勢發佈對方的資訊方便尋找……」
奇犽看著胡桃一臉「天哪你好聰明我完全沒想到」的表情已經無力吐槽了,「酷拉皮卡,你不應該指望她有像你一樣的思維的,我覺得她現階段最該擔心的是……」奇犽彎起了嘴角,大大的貓眼看向了胡桃,他用戲謔的語氣問道:「喂,胡桃,考試結束了以後你能找到回去的路嗎?就算找得到,你帶路費了嗎?」這傢伙一出現的時候就一副狼狽的姿態,紅彤彤的眼睛(哭的),衣服也是皺皺巴巴的(在床上滾的),就像是毫無準備被扔過來的一樣,結合她所說的有關許願的超能力,估計現下的狀況已經完全超出了這個傻白甜的認知。
胡桃:「……」她不但找不到回去的路,還沒錢……沒錢……沒錢啊——!胡桃已經開始在內心咆哮了。不過,等考到了獵人證,把它賣掉不就好了?!酷拉皮卡跟她說,這玩意兒值一億元呢!可是,聽說很難考的啊,而且這個世界的奇葩辣麼多,據說大家的武力值也非常的高。
眾人看著她精彩的表情,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最終,奇犽慢悠悠的說:「如果你可以讓我看看你的超能力的話,借錢給你也不是不可以。」
胡桃一聽,眼睛都亮了,她雙手捧起了奇犽的小爪子,保證道:「雖然說有關於許願的超能力你一時半會是見不到了,不過我還有別的超能力哦!」
這次,奇犽的眼睛亮了起來,雖然他已經十分好奇了,但還是裝模作樣的說:「那、那得看看有不有趣了。」
「那先說好了,食宿你全包哦!」胡桃尋求保證。
奇犽小腦袋一揚,「那有什麼問題?」
胡桃開心的握了握他的爪子,接著,奇犽覺得自己的身體一輕,他居然飄在了空中!
「飛、飛起來了!」小傑瞪大了眼睛大喊道。
這次連雷歐力和酷拉皮卡都驚訝的瞪圓了眼睛。
「胡桃姐姐,我也能飛嗎?」小傑一臉渴望的看著胡桃,話音剛落,他和奇犽一起飄在了空中。
「胡桃,我也……」雷歐力一臉渴求的看著胡桃。
胡桃面無表情的說:「你確定你要跟兩個小孩子一起在空中玩飄飄樂的低能遊戲嗎?」
雷歐力:「……」
十分鐘後。
「嘁,剛才還在對雷歐力說這是低能遊戲,怎麼現在連你都加入了我們的行列啊?」奇犽撇著嘴說道,此時胡桃和他還有小姐一起飄在了空中。
胡桃氣喘吁吁的說:「因、因為我跑不動了!」前行的隊伍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就從走路變成了跑步,在咬牙堅持了五分鐘後,胡桃陣亡了,她可是一個八百米體能測試從來沒有達過線的人啊!
雖然知道她很弱,但沒想到她能弱成這樣,奇犽對著氣喘如牛的胡桃徹底無言以對了。
「我說,你跑個步都能跑成這樣,不如直接退出考試得了。」奇犽好心的忠告她,「這場考試裡出現傷亡可是很正常的事哦。」胡桃跟獵人考試顯得格格不入。
胡桃沒想到他會這樣說,愣了幾秒鐘後笑了起來,她揉了揉奇犽的腦袋說:「不用為我擔心啊,你也看到了,我還有超能力呢!」
奇犽揮開了她的手惱羞成怒的說:「誰、誰擔心你啊!」還沒人這樣揉過他的腦袋呢!
「那我也不能這麼放棄啊,找到他就是我的願望啊。」胡桃說。
奇犽一聽,大貓眼眯了起來,他賊兮兮的說:「原來是來找你喜歡的人的啊。」
什——麼——?!胡桃炸了,「胡說——!我、我才沒有喜歡他——!」胡桃的嗓音實在是太洪亮了,飄在她身邊的奇犽被她盪氣迴腸的吼聲嚇得貓魂都要飛了。
「姐姐,米特阿姨說,撒謊是不對的哦。」飄在最邊上的小傑從奇犽的身邊探出了半個腦袋,一臉嚴肅的對臉已經紅透的胡桃說。他的天然黑屬性已經徹底暴露了。
悠于 2016-6-6 18:52
☆、消失的濕原
胡桃被兩個小鬼一陣調侃後陷入了一陣迷茫期,她搞不明白自己對一方通信這樣執著究竟是為什麼。為了找他,自己現在處於了這樣一種孤立無援的情況,無論是世界還是身邊的人全部都是陌生的,她能感受到周圍人包含探究與不懷好意的視線,心裡也毫無安全感。這跟聖杯戰爭的那一次完全不一樣,儘管那時候的她也覺得自己像現在一樣孤零零的,像是迷路的旅人,但內心卻沒有像現在這樣忐忑不安——因為,那時候一方通行就在她的身邊。她清楚的意識到,就算那個人態度再惡劣,卻未曾讓她因自身的安全而擔憂過。她一直被保護的很好。
明明被扔下的人是她,現在想念一方通行的人也是她。胡桃想起了十六歲的一方通行,想起了她的複製體,她的心情瞬間沉重了起來。除了阻止一方通行的自殺行為,她還要阻止胡桃計畫的發生。既然一方通行就在這個世界,那她就一定要找到他。這裡再也沒有一方通行的庇護,她堅實的後盾已經消失了,她只能變成自己的護盾。
「我一定要把獵人證拿下!」想通了的胡桃元氣滿滿的宣佈道。
「胡桃姐姐,加油哦!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小傑笑著鼓勵她。
胡桃輕哼了一聲,氣勢十足的說:「那當然啦!」她看了一眼小傑,鄭重的說:「到時候如果你成了我的對手,我可不會手下留情的哦!」
「這句話我們都要彼此謹記呢,如果接下來的考試中我們成了彼此的對手,請務必全力以赴。」酷拉皮卡在一旁微笑著說。
「哼,我也不會輸給你們的。」雷歐力推了推自己的墨鏡,「獵人執照我一定要拿到手!」
胡桃看著他們,這才發現兩人的臉上都帶著堅毅的表情,每個人都在為了自己的願望所拼搏著。胡桃相信,自己想要找到一方通行的心願,想要拯救一方通行的心願,想要改變一切的心願,一定會支撐著她走到最後。
第一場馬拉松比賽結束了,當胡桃跟著眾人從陰暗的地下水路重返地面後才驚覺考生的數量不知不覺間減少了一半多,跑在胡桃身邊的雷歐力也是一副氣喘吁吁的模樣,但最可怕的是小傑奇犽還有酷拉皮卡,這次跑步的十場大概在兩小時左右,雖說小傑奇犽在中途搭了胡桃一會兒的順風車,但是兩個十二歲的孩子跑了這麼久居然絲毫不見疲態,依舊活力滿滿!胡桃被這個世界人們的身體素質震驚了,怪物麼?!變異體嗎?!
「啊,還以為獵人考試能更有趣一些呢,沒想到也這麼無聊。」奇犽撇著嘴評價道,似乎是真的覺得太無聊了,他的大貓眼都沒什麼神采。
小傑在一旁安慰道:「接下來肯定會很有趣的。」
胡桃:「……」就算一路是飄過來的她都覺得很累了!
「好了,接下來,我將帶領諸位考生前往下一個考試地點,請跟緊我,不要掉隊。這裡是達美妮濕原,通稱欺詐師之巢。這裡有許多奇怪的生物,他們都是靠欺詐人類來存活的狡猾生物。」主考官薩茨為眾人科普,「如果被騙的話,可是會沒命的。裡面的霧氣也是致命因素之一,迷失在了裡面可就再也出不來了。順便,裡面的植物大部分都有劇毒。」
胡桃向前方看去,地面似乎有沼澤,十分泥濘,霧氣也很濃,可見度只有幾米。
「看樣子這裡面有許多危險係數較高的魔獸呢。」酷拉皮卡分析道,「一會兒緊跟著考官跑才是上上策。」
胡桃愣了一瞬,她剛剛聽到了什麼?!魔獸?!這到底是個怎麼樣的世界啊!
「也、也就是說在這片霧氣下其實藏著很多魔獸嘛!?」胡桃一臉崩潰的問幾人。
四個人一齊看向了她,十分確定的點了點頭。
「而且,因為有霧氣的關係,很可能看不見魔獸就遭遇危險呢。」酷拉皮卡補充道,「有毒的植物也是個難題啊。」
不光是霧氣和植物啦!裡面的魔獸才是最要命的好嘛!胡桃一點也不想見到這個世界的特產,所以她心中立刻有了一個想法。為了讓自己的想法付諸實踐,胡桃立刻放出了偵查氣流勘察了一下附近的地貌,她發現霧氣的範圍十分廣,而且他們身處的這片地域杳無人煙。
「考官先生,這附近都沒有人居住吧?」胡桃對考官說。
薩茨雖然不明白她這樣提問的原因,但還是解答了她的疑問,「是的,沒有人在這裡居住,這是一個無人區。這裡的全稱是庫比迪亞荒原,占地面積三萬平方公里,達美妮濕原只是其中的一部分。」
胡桃聽他這麼一說就放心了,她一步邁到了主考官的身邊,還沒等眾人有下一步的反應,胡桃便伸出了右手,她的手掌對準了前方,只見白色的霧氣被強勁的颶風翻卷著吹散了,風的威力太大了,連同大樹都被連根拔起,更不用說生活在裡面的不知名生物,它們全體被迫搬遷,大概過了五分鐘,颶風平靜了下來後,達美妮濕原的地形改變了,原本繁茂的森林變成了光禿禿的一片,由於霧氣也被驅散的緣故,視野及其開闊。
此時整個考場鴉雀無聲,所有人都在用自己的表情詮釋著什麼叫目瞪口呆.jpg。
胡桃看著許多不知名生物被她吹到了天邊,終於松了口氣,看樣子接下來的路程就不用再擔心魔獸那種奇葩東西了吧。
主考官先生第一個回過了神,他面無表情的看著被迫整容的濕原,平靜的說道:「好了,可以不用擔心了,達美妮濕原已經不存在了,所以大家就跟上我的步伐直接去第二場考試的考場吧。」話裡話外都透露著一絲絲內心的崩潰。
於是全體考生都在懵逼的沉默中跟著薩茨向前方的考場跑去。
這一路實在是太平靜了,沒有任何奇異生物的威脅,也不知道是被嚇得還是出於其他的原因,許多本已經疲憊至極的考生竟然也一臉麻木的跟著大部隊一口氣跑完了整場。
薩茨在帶著眾人來到第二場考試的考場門口時已經發現了不妙,因為……考場似乎不見了,他瞬間明白了原因,僵硬的轉過頭看向了跑在他身邊的胡桃。大概是剛才的那陣颶風,不但把濕原給吹沒了,連同在濕原邊上的考場都沒能倖免於難,但是薩茨現在比較在意的是第二場考試的兩名考官究竟被吹去了哪裡……
在薩茨停下來後,眾人也跟著停了下來,「你的那陣颶風把濕原吹去了哪裡?」薩茨問他身邊的胡桃。
胡桃愣了愣,她說:「大概在幾十公里外吧,沒有超出荒原的邊界,我把他們都控制在了中心部位,如果生活在這裡的生物還想要回來的話是很快的,天黑之前就可以回來了。」
薩茨:「……」好了,門淇和卜哈喇一時半會是趕不回來了。嚴格來說,是自己坑害了兩人。為什麼會忘記這個無人區裡其實是有兩位考官的存在的呢?!
薩茨掏出了手機,撥通了全知全能的尼特羅會長的電話,在電話被接聽後,薩茨平靜的說道:「會長,門淇和卜哈喇被一個考生無意間吹到了幾十公里外的地方,無法立即趕回來給考生們考試,您看接下來怎麼辦?」
尼特羅&眾考生:「……」
胡桃:「……」WTF?!
☆、考試的動機
胡桃隔著飛艇上的玻璃窗看著下方的雲海在走神。由於她的緣故,第二場考試被迫取消,他們也被獵人協會的飛艇接了上來,第二天他們將直接進行第三場考試,胡桃被這一系列的時間給搞蒙了,當然,不只是她,其他考生也都是一臉麻木。
在尼特羅會長做出接下來的考試會照常進行的保證後所有人才松了一口氣。
「順便,那位吹走了門淇和卜哈喇的考生請跟我來一下接待室。」尼特羅笑眯眯的吩咐道。
於是胡桃就稀裡糊塗的被尼特羅接待了。
獵人協會的會長尼特羅是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人,不過胡桃看著她健碩的身影,又聯想起這個世界大家超人的戰鬥力,她已經無法想像眼前這個老爺爺究竟有多強了!
「真沒想到,會做這種事的居然會是一個小姑娘。」尼特羅擼了一把鬍鬚觀察著胡桃。
「對不起!我不知道第二場考試的考官也在那裡!」胡桃著急的道歉,「考官他們沒有事吧?」
尼特羅大笑起來,「放心吧,他們很強的,這種情況不會給他們造成什麼傷害,不要小看獵人哦,小姑娘。」
胡桃有些慚愧的低下了頭,「抱歉啊老爺爺,我沒有小瞧你們的意思。」只是對這個世界的武力值還是有點摸不清頭腦。
尼特羅毫不在意的擺了擺手,「叫你來其實是為了其他的事情,」尼特羅把一張遞給了胡桃,胡桃伸手接了過來,「全體考生只有你一個人沒有填寫考生資料。」
胡桃看了紙上的內容後沉默了好一陣子。
「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麼跳過報名這個過程直接開始考試的,不過既然你都參賽了,也合格了,那就沒有取消你考試資格的道理。現在,你只需要補上這個流程就可以了。」而且,這小丫頭的能力也很有趣。從各種方面觀察的結果來看,這是一個十分普通的孩子,單看體格,也許連格鬥力都沒有,更遑論念了。所以,她的那身奇異能力究竟是從哪兒來的呢?
胡桃忽然放下了紙,一臉崩潰的對尼特羅說:「老爺爺……我看不懂這上面的字!」明明說的語言都是日本語啊,為什麼這個世界寫出來的字跟天書沒什麼兩樣?!
尼特羅:「……」
胡桃從接待室走出來的時候整個人都十分陰鬱。在外面一直擔心著她情況的酷拉皮卡等人都圍了上來。
「情況怎麼樣?」酷拉皮卡有些擔心的問道,看胡桃的情緒很糟糕,也許結果……少年漂亮的藍眼睛有些黯淡。
胡桃抬頭對著幾人笑了笑,「情況很好啊,老爺爺只是讓我補填了一下考生資訊,哈哈哈,我都不知道獵人考試之前居然還要填一下個人資訊呢!」
酷拉皮卡&眾人:「……」白擔心了一場!浪費感情!
「那你一副死人臉的走出來,故意嚇人嘛?!」奇犽無語的對著胡桃喊。
胡桃悲傷的捂住了自己的臉,憂愁的說:「……我只是很難過,我居然會在某一天變身成一個文盲,一個字也認不得……」
「小傑,我們去穿上探險吧,不要理她了。」奇犽拉著小傑扭頭就走。
「酷拉皮卡,餓了,走,去餐廳吃飯。」雷歐力果斷回頭,也拉走了酷拉皮卡。
原本熱鬧的走廊裡,只剩下了胡桃一人。胡桃繃緊的身子終於鬆懈了下來。她慢吞吞的向前方走去,最終,又停在了長廊的透明玻璃前,她看著下方的雲海開始走神。
只是突然想起了一方通行而已,又想起了那個跟她長得一模一樣的少女。那驚心動魄的晚上就發生在一天以前,新世界的陌生感將那晚的事情沖淡了,但只要一閑下來,她就情不自禁的回憶起了那時候的情景。還有屬於一方通行的經歷也不但在她腦海裡浮現,耳朵裡能清晰的記得他撕心裂肺的呐喊聲。
一陣腳步聲打斷了胡桃的胡思亂想,她抬頭看過去,發現是第一場考試時無意間(?)幫過自己的那個黑衣人。這人仍舊是那身不倫不類的打扮,胡桃還是分辨不出來人的性別。但念及著對方的恩情,胡桃還是尷尬的抬起了手,沖對方打了個招呼,「呃……你也來看雲海嗎?」
那人似乎瞥了她一眼,然後便低下了頭,胡桃對這人的反應一點也不奇怪,畢竟對方本來就是個怪人,不理自己是一件十分正常的事情,但是,對方很快就做出了一件超出胡桃預料的事情,只見他從自己的大衣口袋裡掏出了一隻在胡桃眼裡可以稱之為老掉牙的手機,然後手指劈裡啪啦的在鍵盤上飛躍起來,過了一會兒,手機被他抬了起來湊到了胡桃的耳邊。
胡桃一愣,不知道對方按了什麼鍵,手機居然開始用機械的電子音念起了對方寫的東西,「看你的樣子,一點也不像是會需要獵人執照的人,為什麼要來參加這種高危的考試?」
胡桃垂下了眼睛,低聲答道:「我是為了找人,只是中間似乎出了點問題,可能是著陸點的定位出錯了吧,所以我才到了這種地方來。」
對方的眼睛隔著黑色的墨鏡盯了她好一陣子,胡桃似乎聽到了對方忽然之間粗重的喘息聲,等、等等,難不成她說錯了什麼話把對方惹怒了嘛?!可是她好像也沒說什麼啊?!
之後這傢伙有低下了頭打了一會兒的字,手機又開始說起了話,「這種考試不適合你這樣的人,立刻退出才是正確的選擇。因為獵人考試死掉的人數不勝數,你如果也想成為其中一員那就繼續好了。」
這樣直白的話要是換做以前的胡桃肯定已經被對方氣的跳腳了,但是胡桃在這一刻體會更多的卻是懷念——除了一方通行,再也沒有人對她用這樣惡劣的語氣說著包含關心的話了。胡桃在那一刻有種鼻子發酸的感覺。
「謝謝。」胡桃認真的道謝,「雖然知道你是為我好,但是我有非參加這場考試不可的理由,也有一定要得到獵人證的理由。」
對方十分應景的在手機上打了個問好遞到了她眼前。
胡桃堅定的說:「我要得到獵人證,用它找到一個人。」她看著黑衣人笑了起來,「那傢伙脾氣不好嘴又壞,跟你說話語氣很像,但是對我很好,雖然我知道他對我好是因為想要彌補我。我有很多話想跟他說,如果可以,我會揍他一頓!然後……再把他帶回來。」想要驅散他心中濃厚的絕望,想要告訴他生活的美好,想要讓他擺脫黑色氣息的糾纏,這一切,都要在找到他的時候告訴他。最重要的是,胡桃仍舊堅信,沒有什麼比活下來這件事更重要的了。
「他是個膽小鬼,但是……我想給他勇氣。」胡桃笑了起來。死亡也許是一種解脫,但勇敢的活著去償還自己所背負的罪孽才是最需要勇氣的事情。
對方看著她足足有三分鐘沒有任何動作,胡桃疑惑的伸出了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對方這才如夢初醒般向後退了一步,他又拿起了手機,在上面不知道寫著什麼,胡桃卻發現對方的手指有些發抖。
「你無論如何也要繼續這場考試嗎?」對方這樣問她。
胡桃用力點了點頭。
然後……然後對方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胡桃:「……」果然好奇葩!
所有考生都在飛艇上休息了一個晚上。第二天一早,他們就來到了第三場,哦不,現在可以說是第二場考試的地點——陷阱塔。
考生們一個接一個的走下了飛艇,胡桃走在奇犽的前方,她剛一落地就興奮的原地跳了兩下,「這裡視野好開闊啊!而且真高啊!」
奇犽看著她那副天真的模樣就忍不住張口吐槽她:「是啊,這麼高,小心一會兒考試的內容是讓你從這裡爬下去!」
胡桃叉腰大笑道:「哈哈哈!那我就更不怕了!我肯定是第一個到達終點的人!」說著她還往前跑了兩步,想要走到邊緣看看著塔究竟有多高。
就在奇犽回頭找小傑分了一秒鐘的神再扭過頭來找胡桃時,他驚奇的發現,剛才那個活蹦亂跳的傢伙居然不見了!
「喂!胡桃?!」奇犽緊張的開始喊她的名字。
而此時的胡桃正躺在地上,準確來講,是躺在與奇犽隔了一層牆壁的地面上。胡桃從地上爬了起來,心驚膽戰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要不是她反映快在落地前給自己開了一層氮氣鎧甲,現在已經要變成傷患了!
在某些方面,胡桃的幸運永遠是EX。就這樣,對這場考試完全摸不著頭腦的胡桃成功了成為了第一個進入陷阱塔的考生。
☆、識破
「明明我是走外面比較快啊,結果居然掉進來了……」此時,被眾人吐槽好運的胡桃正哭喪著一張臉盯著自己手腕上的計時器。
在掉進這個房間後,她就發現牆壁一側的桌子上放著兩隻計時腕表,在檯子的上方有一個電子螢幕,上面寫著一串鳥語,胡桃表示完全看不懂。
「……這到底是哪國的鳥語啊。」胡桃頭疼的捂著腦袋。
「呃……」這時,掛在牆上的擴音喇叭響了起來,「你是唯一一個沒有聽考試規則就找到暗門的考生,所以我再單獨給你重複一下規則。」
胡桃倏地抬起了頭,她看著喇叭的方向問道:「你是誰?」
「我是第三場……不,第二場考試的主考官兼刑務所所長,理博。你現在要做的,就是把計時器戴在手腕上,等另一名考生進來。這座塔里有許多不同的路線,你抽中的路線是兩方一致路線,也就說,想要繼續往下走,你們兩人必須要達成一致的目標,並且在三天能走到塔底。」
胡桃愣了愣,她問:「刑務所是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這座塔是一所監獄,裡面關押著許多罪大惡極的犯人。」
以獵人考試的尿性來看,讓她去跟犯人PK她都不會覺得有什麼奇怪啊!
胡桃接著發問:「如果第二個人一直不出現呢?」
理博果斷答道:「那你就開不了前進的門,就一直在這裡等到考試結束吧。」
胡桃抬手摸了摸牆壁,嗯,只有三十釐米厚,想切開輕而易舉,於是胡桃淡定的對理博說:「謝謝考官,我現在已經知道該怎麼做了。」她決定不管第二個人,一路切牆壁切到最底層,對方進來後看到她前進的路線也是可以搭著她的順風車一路走到塔底的。就當做日行一善吧,胡桃暗暗想著。
胡桃放出了偵查氣流,幾分鐘後,整座陷阱他的立體地圖就浮現在了她的腦海裡,連塔里其他人的位置胡桃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胡桃研究了一番地圖後立刻就決定了路線,按照這個進度的話,只需要幾十分鐘她就可以到塔底了。
就在胡桃準備動手的時候,她頭頂的牆壁傳來了一陣聲響,一個人影輕盈的落在了她的身邊。
……是那個奇葩的黑衣人!
不知是不是胡桃的錯覺,在黑衣人看到她後胡桃覺得這傢伙明顯的松了一口氣。
「又見面了……」胡桃乾巴巴的跟他打了個招呼。其實完全不想見啊!胡桃內心瘋狂OS,看到對方掃過她手腕的視線,胡桃指著一旁的小檯子介紹道:「那個是計時器,我們要在三天時間內從塔頂走到塔底,考官先生說我們這條路叫做兩方一致路線,想要向前進就必須得統一雙方的路線。」
對方點了點頭,走上前把計時器戴在了手腕上。
「不過,我有一個提議,可以讓我們在一小時之內到達塔底。」胡桃開始安利自己,在看到對方的臉轉向自己後,胡桃的右手對著牆壁一揮,再輕輕一推,牆壁上立刻被她開了個大洞,「比如這樣。」
黑衣人平靜的看著她,由於這傢伙臉上帶著口罩,鼻樑上又架著墨鏡,胡桃實在無法揣測他目前的心情,就在她忐忑之際,黑衣人已經邁開了步子,他直接走進了胡桃在牆上開的大洞,在走了兩步後,他發現身後沒有動靜了,還轉過頭來看了看胡桃,示意她趕緊跟上。胡桃灰溜溜的跟在了他的屁股後面。
兩人按照胡桃規劃的路線果然如同她所說的一樣在一小時之內來到了塔底,在胡桃切開了最後一道牆後,兩人一先一後通過了這場考試。
在監視器那一頭的理博看著牆上的大洞,竟無言以對,畢竟這場考試可沒規定不可以用這樣的方法,他只能面無表情的命令自己的手下去把牆面給修補好。
「來的好早啊……」胡桃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計時器,還有七十小時五十分鐘才能結束這場考試,剩下的時間就要在這種地方枯坐嗎?她側過頭看了坐在她身邊的黑衣人一眼,一臉生無可戀的又把頭轉了回來,她跟這傢伙真的電波不合啦!
大概又過了十分鐘,塔底終於迎來了第三個通過考試的人,在看到了對方是誰後,胡桃的臉都綠了!這不就是那個在第一場考試的時候驢自己的變態小丑男嘛?!
對方在看到胡桃和黑衣人時,狹長的金眸眯了起來,嘴裡發出了一陣愉悅的笑聲,他饒有興致的看了一眼牆壁上的大洞,又看了看胡桃二人,「小蘋果,幹的不錯。」
胡桃&黑衣人:「……」小蘋果是個什麼鬼?!
西索坐了下來,剛好就在胡桃的身邊,胡桃被這傢伙身上的氣息嚇得魂都要飛了,渾身僵硬的坐在地上。
黑衣人看了胡桃一眼,乾脆的站了起來,他不由分說的扯著胡桃的胳膊把她從地上拉了起來,他沉默的跟胡桃調換了一下位置,換成了他坐在西索的身邊,而胡桃坐在最邊上。
西索看到黑衣人的動作,又是一陣詭異的笑聲,「騎士先生。」
黑衣人就像沒聽到一樣,平靜的靠著牆休息。
西索絲毫不介意他的態度,他從口袋裡掏出了兩幅紙牌,開始在空地上疊紙牌。
「那、那個,剛才謝謝……」胡桃小聲的對黑衣人道謝。又被他幫了一次。
對方連個眼神都懶得施捨給她。雖然知道這傢伙是個好人,可是她就是不擅長跟這種人打交道啊!胡桃的內心淚流滿面。
接下來的七十個小時對胡桃來說非常的難熬。通過考試的考生越來越多,胡桃多多少少能感受到其他考生身上散發出來的敵意,再加上胡桃只要一閑下來就會忍不住想起一方通行,胡桃的心情在這三天內都十分的陰鬱。她無比的想念小傑一行人,起碼胡桃還可以跟他們聊聊天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但是直到最後的兩分鐘,小傑他們還是沒有出現。
胡桃絕望的認為他們沒通過考試,可就在計時器只剩下兩分鐘的時候小傑一行人終於從一側的通道裡沖進了塔底的房間。
「慢死了你們!」胡桃蹦跳著跑到了小傑他們的身邊,她挨個把摔在地上的人從地面上拉了起來。
「你以為我們想這麼慢嘛!」奇犽炸毛,但當他的視線觸及了一直觀望著這邊情況的黑衣人後,奇犽彎起了嘴角。他拉著胡桃走到了雷歐力的身後,讓雷歐力這個大個子遮擋住了黑衣人的視線,「我說,你是不是認識那個穿黑風衣的傢伙?」奇犽壓低了聲音問胡桃。
胡桃一臉臥槽的用力搖了搖頭,「我根本不認識他啊!」
奇犽豎起了食指抵在嘴唇上,示意她小聲一些,「你知道他在你第一個消失不見的時候都做了些什麼嗎?他把你消失的那一塊位置直接劃成了自己的地盤,誰敢靠近就把誰揍飛,直到他成功掉下去後其他人才得以接近那塊區域。」
胡桃已經愣住了,「……騙人!」她下意識的說了一句。
「信不信隨你,反正我們都看到了。而且,要不是當時他找到了通下去的暗道,我看他都要在地上開個洞下去找你了。」
……所以他才能下來的那麼快嗎?這種感覺……
奇犽看著胡桃怔楞的臉,撇了撇嘴道:「我看你也有點頭緒了吧,他要麼是對你一見鍾情要麼就是認識你,不過看你這樣,除了一張臉毫無可取之處,我們就排除一見鍾情這坑爹的選項吧。」胡桃無言以對,奇犽自顧自的說了下去,「我猜,他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就是你要找的那個人。」奇犽自認為胡桃要找的那個人對胡桃的感情肯定不一般,看黑衣服的那傢伙對胡桃的緊張程度基本上就可以判斷出來那人的身份了。
胡桃直到坐上了前往第三場考試地點的遊輪都在神遊天外。黑衣人是一方通行……?她低頭看了看自己剛才抽中的號碼牌,一號。這恰好就是黑衣人的號碼牌。
「喂,你還好吧?」奇犽坐到了胡桃的身邊,「你不就是想要找到那個人嗎?怎麼告訴你答案了你反倒一點也不開心呢?」女人心海底針,奇犽默默的在心底吐槽著。
第三場考試是在眼睛島上爭奪號碼牌,也就是說,她需要在七天的時間內從黑衣人身上搶到對方的號碼牌。
「找到他我還是很開心的,」胡桃低頭看著自己手中的號碼牌,「我在來這裡以前,以為自己什麼樣的情況都想像到了,比如說他見到我會暴跳如雷,會把我臭駡一頓,但我就是沒想到,他會這樣不見我。」見到了也裝作一副不認識她的樣子。
奇犽想了想,覺得胡桃要找的那個人是有點過分,於是他輕哼道:「如果你拜託我的話,我會考慮去幫你教訓他一頓哦。」反正那傢伙看起來很弱。
胡桃失笑道:「謝謝你,奇犽。」說著,她又揉了揉奇犽柔軟的白毛。
「說了不許碰我的頭髮!」奇犽不滿的揮開了胡桃的手,接著他瞪了胡桃一眼,「真是的,說了幫你出氣可你又不願意,毛病還真多,我去找小傑玩了!」說完,他就蹦躂著跑到了小傑的跟前。
胡桃重重的吐出了一口濁氣,她沒有忘記自己的願望和自己的目標,無論發生了什麼樣的事,她都會撐下去。
胡桃以第一名的成績率先進入了眼睛島,她只往前走了一會兒就停了下來,她放出來了偵查氣流密切的關注著黑衣人的情況,在發現對方也出發的時候,她改變了自己的路線,直追他而去。
胡桃在跟他的距離只剩下五十米左右的時候就停了下來,她沒有出聲,直接操縱氣流襲向了對方。如果是一方通行的話,她的氣流根本就碰不到他,如果他不是,那胡桃的氣流也僅僅只會把他的帽子掀下來。
就在胡桃的氣流即將觸碰到對方之際,一道看不見的牆將她的氣流阻斷了。這一刻,胡桃無比的確定,黑衣人就是一方通行。
「一方通行——!」
悠于 2016-6-6 18:52
☆、發怒
走在前方的黑衣人聽到了胡桃的呼喊聲下意識的停下了腳步,他回頭看著胡桃,隔了幾秒種後他轉過了身子繼續往前走去——實力裝傻。
胡桃看到了他是這種態度後頓時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她一個箭步沖到了一方通行的身後,一方通行聽到她的腳步聲離自己越來越近不得已又轉過了身子看向了胡桃,然後,他就看到胡桃一個飛撲向他襲來。
一方通行的體表自始至終都有開著一層反射保護層,所有人都碰不到他,如果有人想對他展開攻擊,那麼那些攻擊會如數的返還到攻擊者身上,胡桃這樣魯莽的往他身上撲,最後的結果就是被他的反射層給彈出去。
一方通行的內心活動胡桃無從得知,他在千鈞一髮之際撤掉了自己的體表反射層,於是胡桃偷襲成功,並由於用力過猛,她帶著一方通行一同摔在了地上,兩人滾作一團。
胡桃知道被自己騎在身|下的一方通行在關鍵時刻收起了反射層,在沒有了他能力的庇佑後胡桃當機立斷的開始扯他頭頂的帽子和鼻樑上的墨鏡。
「你明明在最開始就看到我了!居然還敢裝作一副不認識我的樣子!」胡桃三下五除二的把一方通行的帽子和墨鏡拔掉了,果然,身|下的人露出了那張胡桃十分熟悉的臉,「不但騙我,還裝啞巴,故意接近我套我的話!」胡桃心頭的怒火蹭蹭蹭往上漲,她開始去扯一方通行的假髮。
既然身份已經被曝光了,一方通行果斷恢復本色,他抓住了胡桃拽著他假髮的手咆哮道:「你鬧騰夠了沒!快點給我起來!」
胡桃一聽更生氣了,她一把拽掉了一方通行的假髮,直接上手揪住了他那頭白毛,「你混蛋!看到我到這邊了都不管我!」
一方通行苦不堪言,他自然不可能真跟胡桃動手,這傢伙生氣起來力氣也不小,要真用點力氣保不准這嬌生慣養的小姐要哼唧上半天,但聽到胡桃的話後一方通行還是氣急敗壞的反擊道:「那你跑到這邊來幹什麼?!找死嘛?!要是我真的不在這裡怎麼辦?!你做事之前先給我動動腦子!」
胡桃比他吼得更大聲:「我就是來找你的!要是真遇上危險了,你會讓我去送死嗎?!」
一方通行一噎,他不可思議的看著胡桃,明明那天都看到過去的他是怎麼殘殺複製體了吧?為什麼在經歷過那種事後還會來找他?為什麼還會……這樣信任他?
胡桃氣勢洶洶的扯住了他的衣領,用力搖了搖,「讓你裝啞巴!讓你裝陌生人!讓你男扮女裝!」
就在胡桃集中火力抨擊一方通行這些天來的惡行之際,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打斷了胡桃的聲討,「哦呀,我看到了什麼?」西索從兩人身後走了出來,他興味十足的看著在地上折騰的兩人,「原來你們是熟人嗎?怪不得。」西索笑了起來,他的笑聲讓胡桃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一方通行這時陡然發力,他掀開了身|上的胡桃,半蹲著把她擋在了身後。
西索看了看一方通行,又從自己的口袋裡掏出手機,他按了幾下後彎起了嘴角,他將手機屏對準了一方通行,「真是幸運,居然就這樣讓我在考試中碰到了庫洛洛要找的人。」西索的手機螢幕上,是一張一方通行的照片。
胡桃呆住了,她抓住了一方通行的胳膊質問道:「你在這個世界做了什麼?」
一方通行覺得自己的腦袋大了三圈。先是莫名其妙的被智商虧損的胡桃扒掉了馬甲,再是無意中碰到了仇家……他的幸運E體質捲土重來。
「另外,」西索豎起了自己手中的抽籤卡片,上面的數位赫然是406,「正好碰到了我的獵物呢。」胡桃的臉綠了——為什麼她會是這個變態的獵物?!
一方通行看著西索周身散發出來的殺氣,他快速對身後的胡桃說:「一會兒我說跑的時候你立刻走,不許回頭。這個世界上的人有一種奇特的能力,而且肉搏戰都很強,千萬不要跟他們起正面衝突,把你的鎧甲給我套牢了,一刻都不許它們撤掉。」
胡桃緊張的問:「那你呢?難不成你要在這裡攔住他?」
「都這種時候了就不要再管我了!」
胡桃怒道:「我怎麼可能不管你!你也不想想我究竟是為什麼來這裡的!」她抓著一方通行的胳膊,「我會跑的,不給你添亂,但你得保證你要來找我。先說好了哦,我的許願瓶已經空空如也了,如果你沒來找我,首先我身無分文,再者沒有你我也回不去,所以……」她輕輕的抱了一下一方通行,「我會等你的!」說完,胡桃起身就跑。
一方通行因胡桃的動作而怔楞了兩秒,當他回過神後直沖西索而去。
西索趁一方通行沖向自己的空擋對著胡桃逃走的方向擲出了一張紙牌,那張紙牌看似失了準頭,堪堪擦著胡桃的小腿嵌入了地面,一方通行也隨著他的攻擊緊張的回頭看去,在發現胡桃毫髮無傷後這才全神貫注的同西索打了起來。
胡桃這回是鐵了心的要離一方通行的戰鬥範圍遠一些,經過了上次的聖杯戰爭,她決定用自己的偵查氣流隨時監督著一方通行,如果有什麼要命的情況她可以第一時間用風流支援他。胡桃的理想十分美好,但現實再次教她明白了什麼叫做事與願違。胡桃僅僅是向後沖了不到十米,她就發現自己再也走不動了,她的腿似乎被什麼東西扯住了,拽著她往後退。但她低頭觀察了自己的腿,發現上面什麼都沒有,她在這時想起了一方通行對她說過的話,這個世界上的人具有某種特殊的能力……
胡桃當機立斷仰頭喊道:「一方通行!我被小丑抓到了!你快點躲開!」
在她身後正用黑翼猛抽西索的一方通行聞言立刻漂到了空中,胡桃看到一方通行離開後直接發動了能力,颶風自她身後呼嘯著向西索襲去。儘管西索知道胡桃要做些什麼,但由於颶風的範圍實在太大,西索沒能躲過它的攻擊範圍,被颶風吹著向後飛去。
胡桃本來是想借助颶風拉開自己與西索的距離,從而切斷西索粘在她腿上的東西的,但是……她居然跟著西索一起往後飛了出去!於是,場景變成了西索被颶風吹著跑,胡桃跟著一起飛,一方通行在天空中追著兩人瘋狂怒吼,場面一片混亂。
「風速加大!」一方通行大喊。
胡桃尖叫:「繼續加大這座島上的東西就要跟濕原一樣消失了!」而且後面還有其他人啊!西索被吹飛了事小,其他無辜的人被牽連進來那還得了!
兩人的身後是被風吹得開不了口的西索。
一方通行咬牙道:「鎧甲裹緊自己!然後停下來!」
胡桃果斷停止了颶風,颶風一消失,她便被西索黏在她腿上的東西拉扯著向西索飛去。
一方通行在胡桃即將撞在西索身上的時候一把將她抱住,然後一腳向西索踹了過去。一方通行的肉搏能力在西索眼裡跟根蘿蔔的戰鬥力沒什麼區別,在剛才的戰鬥中,一方通行展現出來的能力僅僅是他背後的黑翼,是以西索並沒有想到他還擁有其他能力,於是西索便抬起了右臂,輕鬆擋下了一方通行的一腳,但是出乎他意料的事情發生了,一方通行的這一擊竟然踹斷了他的胳膊,巨大的衝擊力讓西索直接飛了出去。
而被西索的能力黏住的胡桃也在西索飛出去的那一刻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牽扯力,但一方通行硬是將她按在了原地,胡桃這才得以擺脫了跟西索一起飛走的命運。
兩人看著被西索一路撞斷的大樹,胡桃沉默了半晌,問道:「他、他會飛到哪裡去啊?」
一方通行無所謂的嗤笑道:「那力道可以讓他進海裡玩一玩了,不過按照那傢伙的能力,肯定不會飛出這座島的範圍。」
胡桃點了點頭,「嗯,那就是說我暫時是安全的了。」胡桃的語氣陰森森的。沒等一方通行多做反應,胡桃已經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下面,我們就來談一談關於你的事情吧,一方通行。」
「什——」
「第一,」胡桃豎起了一根手指頭,「你在這個世界的任務是什麼?」
一方通行促緊了眉。
胡桃繼續說下去:「第二,那個在找你的庫洛洛又是什麼情況。」胡桃頓了頓,一方通行看著她的臉慢慢的漲紅了,接著,他聽到胡桃咬牙切齒的說:「當、當時,我沒認出來你的時候,被你套出來的話……」她抬起了頭,瞪視著一方通行道:「我要揍你一頓!」
『他是個膽小鬼,但我想給他勇氣。』這些天,這句話總是斷斷續續的在他的腦內響起。
☆、遭遇釘子怪
第三場考試在第七天圓滿的結束了,成功通過考試的考生共有十位,一方通行和胡桃都成功的晉級。當然,胡桃手裡的另一張號碼牌是一方通行友情贈送。
奇犽、酷拉皮卡、雷歐力和小傑也都成功進入了最終測試環節。
奇犽在找到小傑後安靜的坐在了他的身邊,兩人全部都木著一張臉,雙眼無神的看著前方。
「簡直就跟做夢一樣……」奇犽總結了一下著七天的考試。
小傑僵硬的點了點頭。小傑的獵物是西索,這一點奇犽一早就知道了,但他不知道的是,小傑在一進入眼睛島後就跟上了西索,然後他就跟著西索看到了胡桃和一方通行,本來是想躲在暗處暗搓搓的觀戰的,誰知道……一方通行一拳把西索給揍飛了,揍飛了對大家來說都是個好事,畢竟少了一個變態,大家多了一份安全,但是,那是小傑的獵物啊!於是接下來的幾天小傑就踏上了四處找西索的崩潰之旅。小傑有特殊的追蹤技巧,他再次成功遇上了西索,但這已經是第三天的事了,在第四天小傑成功偷到西索號碼牌後這場考試的高|潮來了——胡桃和一方通行將西索和一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釘子怪逼至眼鏡島的一隅,胡桃以一己之力將眼鏡島一分為二,然後一方通行果斷補刀,和胡桃合力將西索所在的那塊島嶼移動到了幾公里以外的地方。自那以後,這倆人每天都守在島邊,防止西索和釘子怪從幾公里外遊過來。
「……這真的是場考試嘛?」奇犽在第四天看到被強行分割的小島情不自禁的在心底這樣問自己。
就在奇犽準備和小傑一起去休息室的時候,他們迎面撞上來了氣勢洶洶而來的胡桃。
剛才尼特羅會長要求所有考生都前去他的接待室進行一對一的面談,這會兒剛好輪到了胡桃。
兩個小鬼的視線一直焦灼在胡桃身上,胡桃看到他們後也停了下來。
「幹、幹什麼這樣看著我!」
兩人齊齊搖頭,奇犽慢吞吞的說:「只是覺得……這七天內我的三觀都要被你顛覆了。」割島這種事是正常人能做到的嗎?!
聽到了奇犽的話後,胡桃這七天的怨氣終於爆發了,她開始對著兩人大吐苦水,「你的三觀要被顛覆了?!我才是要被這場考試搞瘋了!」
時間倒退回七天前。
「我要揍你一頓!」說出了這樣的話後,胡桃是真的準備單方面毆打一方通行的,而且看對方的表情,似乎也已經放棄了抵抗,真準備不還手讓她揍,但是,就在胡桃擼袖子要動手的時候,一排念釘朝著兩人射|了過來,一方通行當即一撲,把毫無反應的胡桃護在身|下。
「滾出來!」一方通行對著某個方向怒吼道。
接著,一道高大的身影從樹林裡走了出來,胡桃看到這人的裝扮臉又綠了,這人的模樣簡直是在挑戰她的三觀——來人渾身插滿了釘子,而且醜的驚天地泣鬼神,完全可以劃分進非人行列。
釘子怪的嘴哢噠哢噠的想著,似乎是想說什麼,過了一會兒,他看到站在他對面的兩人一點動靜都沒有,這才想起了什麼,伸手從頭頂上摘下了一枚釘子。
「……只是晚來了一會兒,西索就被你們揍飛了啊。」釘子怪終於說人話了,而且聽聲音居然是清亮的少年音,「真是頭疼啊。」他抱怨道。
「那是他先動手的!你現在是什麼意思?我們的號碼牌都不是你需要的吧!」胡桃扒著一方通行的胳膊在他身後對釘子怪說。
釘子怪看著她點了點頭,「你說的沒錯,我的確不需要你們的號碼牌。不過,我找你身前的那個人有事哦。」他跟西索做了一樣的動作,將手機屏對準了兩人,「我有接到西索的委託,找到這個白頭發的傢伙。」手機屏又是一張一方通行的照片,說著,釘子怪又看了看手機屏,確認無誤後,他收起了手機,「既然碰到了,就要完成任務呢。畢竟我也是收了那傢伙的錢的。」他抬起了手,指縫間夾著一排釘子。
一方通行輕啐了一聲,黑色的羽翼倏地出現在了他身後,他抓住胡桃的胳膊陡然升空,他的動作十分及時,恰好避過了對方的念釘。
「走——!」一方通行毫不戀戰,抓著胡桃就跑。胡桃在反應過來後立刻用氣流為己方開路,兩人風馳電掣的離開了。
論逃跑速度,誰也比不上在此方面開了掛的胡桃和一方通行,釘子怪自然是追不上兩人的,兩人幾乎在瞬息之間從島的最東面跑到了最西面。
一落地胡桃就抓住了一方通行的衣領用力搖晃,「說!你到底得罪了什麼人!怎麼人人都在找你?!」
一方通行不耐煩的揮開了她的手,「你進來來瞎參合!還嫌不夠亂嘛?!」
胡桃頓時火冒三丈,「你不要我參合那你就別亂來啊!」當她不知道他做任務的時候有拼命嗎?!胡桃永遠也忘不了這傢伙在跟英雄王吉爾伽美什對戰的時候是多麼不要命的一種狀態,一想到他當時面對對方的殺手鐧都硬往上沖的畫面胡桃就覺得心裡發涼。
一方通行猩紅色的眼睛緊緊盯著胡桃,隔了好一會兒,他終於開口了,「你一定要參合進來的理由是什麼?就算你幫助我完成了任務,你拿著許願瓶又有什麼用?我告訴你,梅澤胡桃,我要做的任務不是你這種沒有一點覺悟的人就能應付得來的,抱著你這樣的態度,結果就是去送死。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在一個安全的地方等我完成任務然後把你帶回學園都市。你的辦家家酒遊戲已經結束了。」
胡桃暴跳如雷的場面並沒有像一方通行意料一般的出現,她只是靜靜的看著一方通行。他看著胡桃的嘴唇在發抖,但她最後只是轉過了身子,沒有再看著他。胡桃深深的吸了幾口氣,好不容易才把盈於眼眶的淚水憋了回去。胡桃大小姐從小到大從來沒受過這樣的委屈,但是,她生生的忍了下來。
胡桃知道,一方通行就是這樣一個惡劣的傢伙,嘴裡永遠說著最難聽的話,卻總是做著與他所說的話相反的事。雖然知道他一直是這樣的一個人,但聽到了他的話胡桃依舊不能控制自己內心的難過。就算如此,她從來都沒有忘記過自己的目的。
在她看不見的地方,一方通行向她猶猶豫豫的伸出了一隻手,也許連他自己都搞不清這到底是什麼情況,為什麼看到胡桃顫抖的嘴唇他就忍不住想要說些什麼。但是這樣不好嗎?她不用再跟他一起冒險,她可以安全的活著,琴音也一定還是充滿著光明與溫暖,這樣不好嗎?這是最後一次了,只要這次任務結束,胡桃的生活軌跡就會被板正,一方通行這個名字會從她的記憶裡消失,這樣不好嗎?
明明心裡在這樣想著,他的手卻離胡桃越來越近,就在即將觸碰到胡桃肩膀的時候,胡桃猛然轉過了身,一方通行反應神速的收回了自己的手,彼時的他還在心裡犯嘀咕,這傢伙究竟有沒有看見他的動作,胡桃卻已經先一步發難了,只見她抬手指著一方通行的鼻子,就在她剛要開口說些什麼的時候,一張紙拍破空襲來。
一方通行猩紅色的眼眸一凜,腦袋微微一側,那張紙牌貼著他的臉頰蹭了過去。
在他的對面,是表情扭曲的西索。這傢伙已經完全興奮了起來,嘴裡時不時的發出一兩聲意義不明的笑聲,金色的瞳仁也因為他的情緒不穩定的抖動著。
「真是神奇的能力,按理說,」西索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左臉頰,「這裡應該有一道傷痕。」就算他的紙牌是貼著一方通行的臉頰蹭過去的,也不可能毫髮無傷。
一方通行嗤笑道:「喂喂,別露出那種下三濫的表情看著我啊,不然,我會忍不住想要動手撕爛你那張噁心的嘴臉的。」
西索伸出舌頭舔舐著自己的嘴角,「真是期待啊,你所說的話。」
一方通行的黑翼出現了,在動手的前一秒,他敏捷的感受到了身邊氣流的奇怪之處,他側過了頭,然後他就看到站在他身邊垂著頭身子在輕微抖動的胡桃。
「喂……」你怎麼回事?一方通行本來是想這樣問的,但是,在他說完一句完整的話之前胡桃就已經動手了。
胡桃抬頭對著西索咆哮道:「你已經壞了我兩次好事了——!給我消失啊,你這變態——!」胡桃被他氣得已經語無倫次了,她完全沒意識到自己說了一句多麼有歧義的話,胡桃抬起了右手,她張開五指,掌心向下,她的手臂從高處落下。
西索已經著過她的一次道了,他這次及其靈敏的向一側躲去。但是他顯然低估了胡桃,因為胡桃這次並不是想把他吹飛,她將空氣的密度壓縮到臨界值,做出了一堵及其堅固的空氣牆,然後它將空氣牆狠狠的向地面壓了下去,這面牆的面積實在是太大了,幾秒鐘的時間西索根本逃不出胡桃的攻擊範圍,結果可想而知——他被這堵牆結結實實的砸中了,並且被砸進了泥土地裡,只留下了幾撮紅毛在空氣中飄蕩。
一方通行:「……」
胡桃粗喘了兩口氣,她拉著一方通行的手轉身就跑,「那傢伙大概被我拍暈了,過不了一會兒就要醒過來了!我們快跑!」
兩人再次踏上了逃亡之旅。接下來的六天胡桃再也沒有精力去進行自己的手撕一方通行大業了,她光是用偵查氣流躲開兩大變態的追捕就操碎了心,順便還要想辦法找到炮灰考生,從他們身上收割一波號碼牌。但這不是最苦逼的,最可怕的是西索,他在這七天內已經完全陷入了瘋狂模式,他把找不到胡桃和一方通行的怒氣都發洩在了他途中偶遇的考生身上,為了島上各種生物的生命安全,胡桃和一方通行商量過後在第四天把西索和釘子怪引到了眼鏡島的邊緣,在確保周圍沒有路人後,雙方轟轟烈烈的打了起來。胡桃在一方通行的指示下果斷將眼鏡島一分為二,一方通行一腳踹在了西索和釘子怪所在的那塊島嶼上,由於被分割出的島嶼面積僅是主島的十分之一,所以那一小塊島嶼向後移動了約有三公里,而胡桃他們所在的主島也因為相互作用力的關係移動了一段距離。自那以後,一方通行便和胡桃雙雙守在小島的邊緣,防止兩人偷渡過來,胡桃的偵查氣流更是時時刻刻的在監視著西索他們的行動。
最倒楣的大概就是釘子怪了,進入興奮模式的西索在偷渡不成後將自己的戰意毫無保留的留給了釘子怪,剩下的幾天這兩大怪物完全是在互毆中度過的。
聽了胡桃這七天內精彩的生活,奇犽和小傑同時在心裡為她和一方通行還有釘子怪點了一排蠟燭。
「所以說我本來是要揍一方通行的啊!結果被這兩個傢伙攪得什麼正事兒都沒做!每天就光想著逃命了!」胡桃黑著臉說,「不要再讓我碰到那兩個傢伙了!」
☆、意圖
胡桃走進接待室的時候尼特羅正拿著毛筆在紙上塗塗畫畫,老頭子看到她後隨意的指了指自己對面的坐墊,示意胡桃坐下。
「第一個問題,你為什麼要當獵人?」尼特羅問胡桃。
胡桃聽到他的問題後心念電轉,她藍色的大眼睛眨了眨,「這問題跟最後一場考試有關嗎?」
尼特羅擼著鬍鬚看著胡桃,笑而不語。
胡桃撇了撇嘴,看著老爺子的模樣,就知道完全從他嘴裡套不出來話,不過鑒於這些問題一定和最後一場測試有關,胡桃便誠實的答道:「我一開始連獵人測試是什麼都不知道,就這麼稀裡糊塗的參加了。我本來的目的是找人,現在人也找到了,但我還是要得到獵人證,因為那傢伙也來考試了,那就是說明獵人證對他接下來的行動有説明,我的目的就是幫他,自然也要得到它啊。」
尼特羅像是已經預料到她的答案如此誠實了一樣,聞言只是朗聲笑了起來,「那麼下一個問題,這九個人中,你最關注誰呢?」
胡桃毫不猶豫的答道:「一號考生。」她還不知道一方通行在這場考試裡的化名是什麼呢,她想了想,接著又補充道:「還有奇犽、小傑、酷拉皮卡和雷歐力。」畢竟是通過這場考試認識的朋友。
尼特羅點了點頭,繼續問道:「那麼你這場考試中最不想和誰交手呢?」
胡桃聽到尼特羅這句話的時候眼睛都亮了起來,她的雙手啪的一聲拍在了桌子上,語氣頗為激動的喊道:「除了一號考生外的全部!所以如果最後一場考試是互毆的話請務必讓我跟一號考生打上一場!」她要把一方通行揍服!
尼特羅:「……好了,提問結束了。」
胡桃看他這幅模樣總覺得心裡沒底,她終於肯在這一刻動了動她那顆除了學習以外完全不會轉動的大腦,「會長!你也看到了吧,我可是有很神奇的能力的哦!」說著,胡桃操控著小型氣流吹起了尼特羅的鬍子,「你也注意到了吧,一號考生也是這樣!如果你讓我們倆打上一場的話,不就可以好好分析我們倆的能力了嘛?!」
尼特羅笑眯眯的說:「不管讓你跟誰打,你想要贏不都得運用你的能力嗎?」
胡桃及其正經的搖了搖頭,「你要是這樣做的話,我是不會用全力的!殺手鐧我都留著!」
尼特羅淡定道:「那就給你安排四十四號考生吧。」
胡桃:「……」救命QAQ!
尼特羅拿著最後總結出來的白紙,有些苦惱的撓了撓自己的腦袋,「比我想像的更一邊倒啊。」
晚上吃飯的時候,薩茨詢問起了尼特羅關於這次面試的結果,坐在薩茨身邊的門淇和卜哈喇也十分好奇。
尼特羅:「大家最不想交手的考生,除了四十四號的西索,就是一號的亞格和四百零六號的梅澤胡桃了。」
聽到梅澤胡桃這個名字,門淇炸了,「就是那個把我和卜哈喇吹到幾公里外的那個考生?!會長,請務必給她安排四十四號!」
尼特羅:「……」多大仇。
最終測試在第二天正式開始了,如胡桃預料的完全一樣,是兩人一組進行互毆,贏的一方成功晉級,輸的一方按照尼特羅會長的安排繼續接下來的比試。
胡桃看了看安排表,眯著眼睛冷笑了兩聲——終於讓她逮到機會進行手撕一方通行的大業了!對戰表上,酷拉皮卡和胡桃的對戰被安排在了第一小組戰的第一場,而輸方則要和一號的一方通行繼續對戰,也就是說,只要胡桃輸給了酷拉皮卡,那一方通行就是她的對手了!思及此,胡桃正個人都燃起了濃厚的鬥志!手撕一方不是夢!不枉她一晚上沒睡趕做了整個通宵的秘密武器!
這邊胡桃正陷入了自己的小世界無法自拔,站在她旁邊的酷拉皮卡和雷歐力小聲的交談起來了,「我的對手居然是西索!」雷歐力有些崩潰的看著對戰表。
酷拉皮卡安撫道:「沒有關係,你仔細看看他,他現在身上纏滿了繃帶,左手似乎也骨折了,應該是發揮不出他平時實力的十分之一的。」酷拉皮卡看著對戰表繼續說道:「就算你一路輸下去,我猜你最後一場的比賽對手是三百零一號的集塔拉苦,他和西索一樣,也是……呃,負傷狀態,所以不用太過擔心,我相信你沒有問題的。」而且還是身負重傷,對於這兩個身殘志堅的人,酷拉皮卡對兩人獻上崇高的敬意,畢竟不是誰都能裹成木乃伊都能繼續參加考試的。
雷歐力聽了酷拉皮卡的話宛如吃了一顆強效定心丸,他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高深莫測的說:「這一切,都多虧了胡桃和一號啊!」無私散發光與熱,簡直不能更治癒!
「那麼,接下來請第一場考試的考生上前。」身穿西服的考官對眾人說道,胡桃和酷拉皮卡走到了中央位置站定,考官看著兩人道:「那麼,考試開始。」
話音一落,胡桃就對著酷拉皮卡鞠了一躬,「抱歉,酷拉皮卡,我要跟一號那個蠢貨打一架,所以我要棄權!」
酷拉皮卡:「……不,這沒什麼,倒應該是我感謝你才對。」
於是胡桃歡天喜地的棄了權,進入了一下輪的角逐。
「我說你瞎折騰什麼?」一方通行一上場就開始咆哮,「白癡嘛你?你以為你可以棄權幾次?」
胡桃對著他乾脆的說:「什麼都別說了,開打吧!只要我贏了,你就必須告訴我你到這裡來以後發生的所有事和你接下來的計畫!」
一方通行:「……」這是哪門子的霸王條款?他有些複雜的看著胡桃,說:「先不說你究竟能不能打贏我,就算你贏了,我有說過同意你的提議嗎?」
胡桃理直氣壯的說:「我說的算!所以你必須同意!」
一方通行陰沉沉的說:「那如果你輸了呢?」
胡桃豪氣的說:「那我就聽你的。」
一方通行點了點頭,「好,我要是贏了,你就給我呆在一個地方直到任務結束。」
胡桃說:「沒問題!」胡桃一直是側著身跟一方通行交談的,在一方通行看不見的角度,她將手伸進了自己的衣服口袋,她握住了安靜躺在裡面的小瓶子,然後操控著小型風刃它的瓶口切斷,使得裡面的氣體開始往外湧。
一方通行誇張的歎了口氣,他還想要再說些什麼的時候胡桃已經一道風刃對著他的臉切了過去,一方通行一口氣哽在了喉嚨裡,把這道風刃擋了下來,他暴跳如雷的對胡桃說:「你真當老子不敢出手揍你嘛?!」
「來啊來啊!我再來給你一個提議,你可以把我揍到一年半載只能躺在病床上,這樣我就不能妨礙你啦!」胡桃不遺餘力的火上澆油。
一方通行&眾人:「……」
然後一方通行不負眾望的動手了,他一腳將地面踩出了數十道裂紋,向胡桃的方向沖了過去。胡桃反應神速的用氣流挑起了地板將它們擋在了自己的身前,而她則趁一方通行掃除眼前障礙的時間利用氣流跟他拉開了距離,並且順手又捏碎了幾個口袋裡的小瓶子。
胡桃不斷的製造著風刃,它們細細密密的向一方通行切去,雖然這對一方通行毫無任何卵用,但多少可以干涉一下他逆天的移動速度。
胡桃知道,一方通行根本不可能真跟她動真格,所以她才在剛才故意說話試圖激怒他,現在一方通行似乎是鐵了心的要把她揍一頓,胡桃在被一方通行打碎的碎石蹭到胳膊後這樣想到,他的能力攻擊性太強了,而胡桃現在在進行氣流的微操,氮氣鎧甲的威力自然弱了許多,但在這種情況下還被碎石蹭到足以證明一方通行並沒有放水太多。
好疼啊!胡桃在心底哀嚎了兩聲,不過,不能讓他看出任何端倪!否則自己的計畫就要失敗了,她可是下定決心了啊,一定要讓一方通行見識一下她真正的實力。
胡桃腳下的氣流不斷爆破著,它們保證了胡桃的高速運動,同時,胡桃不斷的製造著颶風,試圖限制一方通行的移動力,一方通行當然不會讓她輕易的得逞,在第一次被胡桃的颶風拍在了牆上後他在一秒鐘內便破解了颶風的成分並原封不動的將其還給了胡桃。
「嘖,躲來躲去的跟條泥鰍一樣。」一方通行看著胡桃吐槽道,同時也越來越暴躁。他粗重的喘了兩口氣,覺得腦殼都在疼。面對這個傻白甜,他連黑翼都不敢開,生怕這傢伙出現什麼突發狀況然後把自己給搞成個重傷,但是不開黑翼面對機動性這麼強的超能力者又讓他十分暴躁。
等等……一方通行忽然停下了自己的行動,為什麼他的呼吸會這麼急促?而且大腦的運轉速度也慢了許多。他缺氧了!這傢伙……一方通行抬頭看著漂在半空中的胡桃,在一點點把他周身的氧氣抽掉嗎?是了,胡桃的確具備抽掉氧氣的能力,在開闊的空間她做不到,但是,這是一個面積十分有限的封閉式房間!
胡桃看著一方通行停下了自己的動作,幾番掙扎後還是開口確認,「喂……你反射開了嗎?」
一方通行一愣,「哈?」
胡桃覺得自己是多心了,但是想到接下來自己要做的事,雙手還是無法避免的顫抖了起來。
她又捏碎了口袋裡的一個小瓶子,就在那一刹,一方通行的周身忽然產生了劇烈的爆炸,他整個人都被明黃色的火焰所吞噬了。
在爆炸終於平息後,一方通行單膝跪在了地上,反射層不會讓他受到一絲傷害,但是這悄然而至的爆炸卻再次將他周身的氧氣濃度降低了。
「瓦斯嗎?」一方通行粗喘著氣問落他面前的胡桃。
胡桃將自己的口袋裡的碎瓶子掏了出來,「花了一晚上做出來的。」
「所以,一開始那些不入流的攻擊全部都是在掩飾你操控著瓦斯凝聚在我的身邊嘛?」由於缺氧,他的意識都開始混沌了。胡桃肯定不會讓他因缺氧出事,擁有氣體操控能力的她肯定清楚人類在缺氧條件下的極限在哪裡。
「我說過了,一定要揍你一頓的!」胡桃擼起了自己的袖子。
一方通行嗤笑道:「揍完了你就能老實了?」
胡桃誠實的搖了搖頭,「不能。」
一方通行被她氣得快要吐血。
就在胡桃慢慢走向一方通行的時候,原本半死不活的白毛忽然從地上一躍而起,他用雙手抓住了胡桃兩隻手的手腕,用他目前能用的最大聲音對她吼道:「你到底在瞎折騰什麼?!跑過來這裡又是幹什麼?!在學園都市繼續過你的大小姐生活不好嘛?!非要過來找死?你不是也看見了嘛,我是個什麼樣的傢伙,你還不明白嘛?!這不是你該涉足的地方!」
一方通行的力氣非常大,胡桃根本不是他的對手。他猩紅色的眼睛裡充滿了焦躁,明明是在擔心她,卻總是這麼口是心非。看著這樣的他,胡桃的腦子裡盡是他跪在俄羅斯的雪地裡歇斯底里的呐喊。為什麼就是不願意相信她呢,相信她只是為了他所以才來到這裡。
不想再看到那樣的他,也不想讓他背負了這麼多後毅然的赴死,想讓他活下來,想繼續跟他進行著無限的冒險,哪怕她總是再不斷的給他添麻煩,她也會為了他一點一點的變強。難道不值得期待嗎?只要活下去,難道就沒有一點是值得他期待的東西嗎?
「我才不是在玩啊……」胡桃低聲說道,看到對方帶著疑問的眼神,胡桃終於爆發了,她的聲音具有十足的穿透力,還帶著一絲哽咽的聲音,「我是來救你的啊——!你這混蛋相信我會死嘛?!」她的頭用力向一方通行的額頭撞了過去。
被反彈的話,她會受傷,一方通行在混沌的狀態下解開了自己的反射。胡桃和他的額頭重重的撞在了一起,兩人一同摔在了地上。
悠于 2016-6-6 18:52
☆、豐功偉績
一方通行被胡桃以額擊的方式撞倒後躺在地上思考了一會兒人生,然後他就乾脆俐落的棄權了。他沒有一顆溫暖的心,卻渴望著被溫暖,大概這世界上任何人都無法拒絕這樣的溫度。
兩個人以同樣狼狽的姿勢從地上爬了起來,腦門上都是豔紅的一片——胡桃用力過猛把兩人的額頭都撞開了花。
胡桃被撞得頭暈眼花,她連自己是怎麼被拖下去帶到醫務室包紮傷口的都有些不記得了,等到她的腦門上被裹了一層紗布後一方通行也出現在了醫務室。
「你怎麼也來了?!」胡桃騰地跳了起來,看她那架勢大有再跟他打一架的意圖。
一方通行懶得搭理她,他坐在了護士的面前,讓對方將自己的傷口簡單的處理了一下,然後,一個同樣腦袋上裹著一圈紗布的病號變成了兩個。
「你折騰夠了沒?好了現在就要出發了。」一方通行看著胡桃說。
胡桃回以他一個迷茫的眼神,「什麼出發?你不要考試了嗎?」
一方通行深吸了兩口氣,克制住自己一顆狂躁的心,他粗暴的用手指戳著擺在檯子上的鬧鐘,「現在距離你進來後已經過了二十分鐘!」
「那、那就是說你已經考完了是嗎?」
一方通信直接甩給胡桃一張奇怪的卡片,胡桃手忙腳亂的接住後,上下翻弄著它。
「你的獵人證,給我收好。」
胡桃這會才反應過來,她抬起頭呆呆的看著一方通行說:「我們……這是通過考試了嗎?」
「不然你還想怎樣?永遠不停止嘛?」一方通行單手撐著桌面看著她,「把你多餘的感情和想法裝起來,現在,收好了獵人證跟著我走。」
「走去哪裡?大家的考試都結束了嗎?這麼快?!」明明感覺後面還有那麼多場考試,結果二十分鐘就結束了嗎?
「嘖,我再次見識到了一個人的腦容量能小到什麼程度。」一方通行忍了又忍,終於恢復了本性,對著胡桃咆哮道:「還沒反應過來嘛!任務已經開始了!再不走等著失敗是嘛?!」
胡桃被吼的一愣,接著她果斷的將獵人證塞進了自己的口袋裡,溫順的跟在了已經邁開步子的一方通行身後。她知道,這是一方通行已經同意帶上她去執行任務的意思。胡桃在一方通行的身後偷偷的比了一個勝利的姿勢,腦袋上的傷沒有白受!
一方通行帶著胡桃走進了一間普通的房間,房間裡站著一個帶著眼睛的男人,他穿著一身黑色的西服,神情淡漠且高傲,在看到一方通行二人後他推了推自己鼻樑上的平光鏡,「來了嗎?那麼就準備出發吧。」
胡桃完全處於一頭霧水的狀況,「什麼意思?出發?去哪裡?」在疑惑重重之下,胡桃化身成為了一個行走的十萬個為什麼。
兩人都沒有搭理她,就在胡桃還不死心想問個徹底的時候,她驚覺自己腳下的地面出現了變化——原本的瓷磚地變成了像是黑泥沼一般的東西,而他們三人的身體正在下陷。
「這、這是什麼——」還沒有叫完,她就跟著兩人一起掉了下去。
胡桃全程一直閉著眼睛,直到一方通行的聲音在她腦袋上響起,「你還要閉著眼睛冥想多久!?趕緊起來!」
胡桃慢吞吞的睜開了眼睛,這才發現自己早就坐在了地上,他們三人目前正身處一個奇異的全封閉式房間中。
還沒來得及發出幾聲驚歎,走在最前面的西服男人伸手碰了碰牆面,然後,一扇門就這樣出現在了本來空無一物的牆壁之上。
胡桃的嘴張的已經可以塞下一個雞蛋了。大概實在是看不過去她這種慢半拍的行為,一方通行伸手抓住了胡桃的手腕,扯著她往前走,西服男人回頭看了二人一眼,率先穿過了那扇門,接著,胡桃就被一方通行給甩了進去。
當胡桃通過那扇門之後,她發現自己正站在一片森林之中,在她的身後是一條小溪,嘩嘩的水聲配上森林裡的鳥鳴聲說不出的美好。小溪邊上坐著一個帶著墨鏡的男人,這男人的身材魁梧,要說他身上最顯眼的東西,莫過於那足有一人高的巨型煙斗,胡桃看著都覺得拿東西十分的重,高大的男人卻輕輕鬆松的單手拖著它將其叼在嘴裡。
看到憑空出現的三人後男人沒有絲毫驚訝,他緩緩的從地上站了起來,吐出了白色的煙圈。
「既然把他們送到了,那我就先走了。」西服男人近乎冷淡的這樣說道,說完,他的身形就再次被地面的黑色泥沼吞噬了。
「先自我介紹一下吧,我叫莫老五,從今天開始,我就是你們兩人的師父了。」莫老五宣佈道。
胡桃:「……」這是什麼情況!
十五分鐘後,坐在莫老五目前的居所內的胡桃已經接受了自己莫名其妙多出來了一個師父這樣的設定。
「也就說,師父你是被尼特羅會長委託來指導我們的嗎?」胡桃對站在她對面的莫老五說道。莫老五目前住在森林深處的一棟竹屋內,據他所說,這片森林叫做卡帕森林,位於巴托奇亞共和國內。
「沒有錯,更準確的定義,是來確保你們二人的人身安全的。」莫老五在兩人身前的桌子上放了兩杯茶。
「……請問,人身安全是指……?」胡桃乾巴巴的說。總覺得真相會可怕!
莫老五大笑起來,「原來一方通行還沒有告訴你他的豐功偉績嘛?」
胡桃虎視眈眈的扭頭看著一方通行,而這傢伙只是十分隨意的端起了茶杯喝了兩口茶。
莫老五抽出了身邊的凳子,坐在了兩人的對面,「既然這樣,那我就長話短說吧。」他的指節在桌面上輕叩,「在說這件事之前,我先來給你介紹一下這次事件中的主要人物,幻影旅團。鑒於你們的特殊身份,我就以大家都可以聽懂的程度來描述一下好了。這是一個由十三人組成的犯罪團夥,罪行累累,是這個世界的S級通緝犯,也就是最高級別的罪犯。兩個星期前,一方通行與這夥人交手了,並且將其中的三名成員打成了重傷,然後他就被這夥人給盯上了。據說你們在獵人考試的時候碰到了在找一方通行的人,那麼那個人肯定也與幻影旅團有關。一方通行為了確保你們二人的安全,在最終考試前與尼特羅會長進行商談,商談的結果就是讓諾布帶你們提前轉移,再派我來保護你們並且幫助你們完成獵人考試的最終環節。」
胡桃:「……」WTF?!
☆、小型空間
「胡桃!不許偷懶!」莫老五中氣十足的大嗓門回蕩在森林中,原本偷偷摸摸停下腳步想要休息幾分鐘的胡桃被迫又跑了起來。夭壽啦!每天就是跑跑跑!胡桃覺得自己的腿上已經長滿了結實的肌肉!QAQ!
距離一方通行和胡桃成為莫老五的弟子已經過去一周了,這一周內兩人分別進行著不同的基礎訓練。一方通行的基礎要比胡桃好上很多,再加上男性體力上的先天優勢,他直接進入了肉搏訓練階段,每天被莫老五的紫煙機動士兵打的死去活來,不斷重複著屢敗屢戰屢戰屢敗這一過程。兩人這一周內的訓練成果都十分喜人,胡桃已經能輕輕鬆松跑下兩千米了!而一方通行則是能以肉搏戰一人對壘十位紫煙機動戰士了!
胡桃半死不活的跑在小樹林裡,在她看不見的地方,一隻萌萌的小萌煙兔就跟在她的附近,只要她一偷懶,莫老五立刻就會發現,然後她的任務量會成倍增長。在偷懶一次被發現後莫老五果斷罰了她多跑兩千米,胡桃雙腿一軟,就差跪在地上了。
「怎麼,你不想幫一方通行了嗎?」莫老五的聲音通過小萌煙兔傳了過來,「現在想要放棄的話,倒也不是……」
「誰說我要放棄的!」胡桃的腿突然之間充滿了無限力量,漂亮的眼睛裡鬥志滿滿,整個人都燃燒了起來,她嗖嗖嗖的往前沖去。莫老五通過小萌煙兔看到胡桃的模樣後嘴角上的的笑容就沒有淡下去過,一方通行就是她最大的動力,只要一提到這個名字,就算是筋疲力盡,她也能爆發出強大的潛能。
莫老五抽了一口煙,又給一方通行增加了五六個敵人。差不多十五分鐘後,一方通行氣喘吁吁的坐到了莫老五的身邊。
「今天戰果不錯,五十個紫煙戰士。」莫老五毫不吝嗇於自己的誇獎。
一方通行沒有把他的誇讚當回事兒,只是默默在腦海裡思索著自己的戰術,應該還可以再高效一些。
「怎麼樣,你的必殺技有思路了嘛?」莫老五是知道的,一方通行早在參加獵人考試之前就開了念能力。
一方通行曲著腿坐在地上,他平復了自己的呼吸後開口道:「念能力的確很有意思,能力多樣化,用途同樣也是。但是,用起來還是不夠順手。」他試著將纏纏繞在自己的拳頭上,「再修習一種新的能力對我來說只會拉低效率,還不如多思考思考該如何善用我的能力去面對念能力者。」
莫老五贊許道:「明智的分析。」
「但是,念能力也不是絲毫沒有用處,它的拓展性很強,只要把它用在點上,那就是最大的助力。」
「所以?」莫老五感興趣的追文道。
一方通行猩紅色的眼睛看著莫老五,他捏緊了拳頭,「在這個世界,我的最弱項是格鬥術,所以,我完全可以把必殺技設定成強化格鬥術。」
莫老五聞言一愣,接著豪爽的大笑起來,「好主意!」接著,他話鋒一轉,「不過,像你說的這樣,估計是需要制定複雜的制約與契約來約束才能夠完成的。」
一方通行嗤笑道:「那種東西根本算不上阻礙。」
莫老五:「……」腦子好使就是了不起啊。
過了一會兒,莫老五沉吟道:「既然這樣,再過不久我就沒什麼可教你們的了。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嗎?」
一方通行將手肘搭在了膝蓋上,他的眼睛平視著前方的溪流,「在你這裡學的都是理論上的東西,相當於教學課,接下來我要去實戰積累經驗。」
「哦?」莫老五笑了起來,「帶著胡桃一起嗎?」
「嘖,」一方通行皺了皺眉,「你要說什麼?」
「我要說什麼你肯定明白。」莫老五抽了口煙。
「哈,」一方通行意味不明的笑了一聲,「那傢伙的能力你也看到了吧,叫氣體操控,明明是這樣多樣化的能力,卻生生被她用成了輔助系的能力。只要她操控著氣流從人的耳道、鼻腔、口腔任意地方進入體內,都能輕鬆解決掉敵人,她擁有這樣便捷的能力,但她就像從來沒有好好審視過自己的能力一樣,每天都是用著最基礎也最無用的能力晃來晃去。空有一身強大的本事,毫無用武之地。她可能是從來沒在這方面思考過吧。」
「聽你這麼說,她的能力會讓她成為一個可靠的夥伴。」莫老五說。
「少跟我扯那麼多廢話,」一方通行冷聲道,「她不會成為我的夥伴。」因為一方通行不可能讓她為了自己去真正使用自己的能力。
莫老五一點也不介意一方通行的臭脾氣,「這也能最直觀的體現出一個人的性格和內心世界的方式不是嗎?擁有能力後隨之膨脹的就是貪欲,能克制住自己堅守本心的人說少不少,但絕對也不多。」莫老五悠然總結道:「胡桃可是難得的好孩子。」
「……真囉嗦。」他不瞎!
胡桃沒過一會兒也哼哧哼哧的跑過來了,她晃晃悠悠的跑到了一方通行身邊後就想往地上撲,一方通行立刻黑下了臉訓斥道:「都跟你說了多少次了!跑完步給我繞著小溪走一會兒!」剛才那個理智冷靜的跟莫老五交流的一方通行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管家婆一方通行,他每天都有操不完的心。
「可是好累啊!我走不動了!要走你拖著我走!」胡桃開始討價還價,大有一副你不答應我我就躺地上的架勢,一方通行只能一邊咆哮一邊從地上站起來,然後伸出了一隻手掐著她的胳膊,拖著她在小溪邊慢走。
五分鐘後,胡桃終於如願以償的軟軟的趴在了地上。
「胡桃,保持纏的狀態給我看看。」莫老五用煙斗輕輕的敲了敲胡桃的腦袋。
胡桃撇了撇嘴,心不甘情不願的坐了起來,然後將纏包裹在了自己的周身。
莫老五點了點頭,「不錯,有進步。」這句話換來了胡桃一陣傻笑。
莫老五:「……」有時候真搞不懂,這兩個畫風相差十萬八千里的人究竟是怎麼走到一起的。
「已經訓練了這麼久了,你有沒有考慮過自己必殺技的事情?」莫老五也問了問胡桃的想法,雖然他並不抱太大期望。
誰知胡桃竟然點了點頭,一臉興奮的說:「有啊!我這些天一直都在想呢!」
一方通行和莫老五兩人一起用一種極其不信任的目光盯著她看。
「不相信我嘛!」胡桃不服氣的說。
「不,只是不相信你的腦子而已。」一方通行乾脆的吐槽道。
胡桃忍了又忍,最終咬牙道:「不、不好意思啊,平時太蠢是我的錯,可是我在這方面可是開了掛啊!你忘了嗎,吉爾伽美什對我說過的話。」胡桃看著一方通行,然後滿意的看到了一方通行因驚訝而微微睜大的眼睛。
「你是說……」一方通行不確定的開了口。
「小型空間!」兩人異口同聲的喊出了這個名詞。
又是一個星期,胡桃三人正一臉嚴肅的站在竹屋內,他們三人圍在了餐桌的旁邊,齊齊盯著擺在桌上的茶杯。
「那麼,我要開始了!」胡桃鄭重的宣佈。
莫老五十分配合的抿唇點了點頭,只有一方通行在旁邊看的嘴角抽搐,搞出這幅架勢,好像他們三人真要進行什麼邪教儀式似的。
胡桃伸出了雙手,五指相對,對著茶杯大喊道:「關門!」
一秒後,莫老五問胡桃:「可以了嗎?」
胡桃緊張兮兮的點了點頭,莫老五抬起煙斗對著茶杯醉了過去,結果,桌子碎成了木條,而茶杯完好無損的躺在地上。
胡桃激動的跳了起來,「萬歲!成功了!」
莫老五摸了摸胡桃毛茸茸的腦袋,「幹的漂亮。」
就在這時,一方通行冷冷的插話:「你的小型空間可真夠小型的啊,只能放進一個茶杯。我真懷疑以你的水準一年後空間的體積能不能塞進一個人的腦袋。」他一腳才在了茶杯上,咆哮道:「一個星期就搞出了這麼點大小,你們到底有什麼可高興的?!」
胡桃&莫老五:「……」吐槽的好有道理,沒有人可以反駁!
☆、遇險
胡桃的訓練已經由跑步改成了和紫煙機動戰士對戰,而一方通行的日常訓練也從被紫煙機動戰士揍變成了被莫老五揍,嚴格來說,兩人都在以一種極快的速度進步著,畢竟自帶外掛,還掌握了本土能力,優勢十分明顯。
在汗流浹背的一方通行和渾身清爽的莫老五回到小溪邊的時候,兩個人都注意到了坐在石頭上拿著小本子塗塗畫畫的胡桃。
這是兩人改變訓練任務的第三天,一方通覺得不可思議,這傢伙結束訓練的時間也太短了吧?!對於一個智商常年虧損的傻白甜來說這不科學!於是一方通行轉頭對莫老五甩眼刀,「你對這傢伙放水了吧?」一方通行的聲音壓得極低,專心致志的胡桃自然是沒有聽到的。
莫老五無奈的攤手,同樣十分輕聲的回道:「我還真沒放水,不過是她的戰鬥方式……」說到這裡,莫老五頓了頓,他挑眉繼續道:「很別致。」
一方通行:「……」這肯定不是什麼好話!
在聽到這種評價後,一方通行留了個心眼,他在下午訓練的時候特意提出了晚訓練一小時的要求,他和莫老五兩人一齊偷偷摸摸的蹲在了胡桃訓練地點的附近,強勢圍觀胡桃的對戰情況。
五十個紫煙機動士兵將胡桃團團圍在中央,一開始,它們五個五個的沖上去,對胡桃進行圍攻,對於有著念能力的胡桃來說,怎麼在這樣的情況下反擊是對她的考驗,新能力念能力對她來說還太過陌生,所以莫老五和一方通行兩人一直在看她磕磕巴巴的防禦,再磕磕巴巴的運用自己的空間能力將上前攻擊她的紫煙戰士困住,但是……真正被她困住的紫煙戰士又非常少,畢竟胡桃用需要腦力計算的超能力運用習慣了,連開發出來的念能力都要帶著演算屬性,她的空間投放地點是依靠她的演算和對敵人行動的預測來進行的,只要投放地點跟敵人的行動軌跡出現偏差,她就不能成功將敵人鎖起來。
在她成功把五個紫煙機動戰士關進空間裡後,局面已經發展成了十個戰士一起上來圍攻她,一方通行和莫老五在她看不見的地方齊齊汗顏……真不愧戰五渣。
一方通行至此已經覺得迷霧重重了,她究竟是怎麼在這種情況下快速解決對手逆襲局面的?然後,胡桃告訴他了答案——在用纏不及時的情況下,胡桃被胖揍了五拳,當她從地上利索的爬起來後,她燃燒了起來。
只見胡桃快速出拳,隨著她的拳頭四散開來的是威力極強的風刃,它們輕而易舉將紫煙機動戰士收割了,而這時她也放棄了用纏防禦攻擊,氮氣鎧甲厚的可以當城牆。
一方通行:「……」可算知道這傢伙是怎麼快速完成訓練的了!
在胡桃嗷嗷叫著出拳完畢後,紫煙機動戰士也都消失了。
莫老五沉思了一會兒後,對一方通行說:「……起碼,她的攻擊意識還挺強的,出拳還挺像回事兒的。」
一方通行怒吼道:「攻擊意識強?!你見哪個人出拳的時候閉著眼睛的?!」
莫老五:「……」他真的已經盡力了,沒有辦法再繼續誇獎胡桃了!
於是完成訓練任務的胡桃又返回到了小溪邊,掏出她的小本子開始了塗塗畫畫。
「你也看到了,她的攻擊對紫煙戰士克制的厲害,讓她用念跟紫煙戰士打又不現實,畢竟你們還是需要將自己的能力和念能力結合起來才是上上策。」莫老五有些無奈的彙報了胡桃最近的訓練進度,這樣子下去胡桃還不如繼續進行基礎訓練,那好歹能讓她的反應速度有所提高。
一方通行指著她說:「那她現在在幹嘛?」
莫老五:「……在研究,戰術。」
一方通行走了過去,他發現胡桃真的是在筆記本上研究戰術,就跟對戰類塔防遊戲一樣,她在總結這些天跟紫煙機動戰士對戰的經驗。在最後,她在設想如果一方通行配合她可以達到如何的效果。看起來還像模像樣的,一方通行暗自評價。這傢伙雖然平時智商下線,但是這種紙上談兵的智商還是挺高的。
「哎……」胡桃停下了筆,她低低的歎了口氣,他們現在已經收集了好幾個旅團成員的能力資訊,怎麼看都有點危險啊,讓她贏過輔助型的念能力者都有些困難,因為在旅團裡,就算戰鬥力再弱,秒掉胡桃這種普通人還是輕而易舉的,「該怎麼防禦啊,QAQ。」氮氣鎧甲能抵過的傷害太小了。
「在氮氣鎧甲的內部,圍上纏,一刻都不許撤掉它們,現在開始訓練這個。」一方通行的聲音在胡桃頭頂響起,胡桃快速的仰起了頭,後腦勺正好磕在一方通行的膝蓋上,她抬著頭,一方通行低著頭,索性他沒有將腿收回去,而是輕輕的抵了抵胡桃的腦袋,「坐好。」
胡桃噘著嘴又低下了頭,「我的纏保持不了多久啦……」她的念量太小了。雖然她的念能力基本成型,但是由於定下的誓約也太過嚴苛,完全不適用於她目前的念量。
一方通行聞言也沉思了起來,最終還是說:「先把纏練好了再說其他的。從明天開始,就用我剛才的方法去抵擋紫煙的攻擊,不許用其他超能力。」
胡桃想了想自己將會面對的局面……她沉默了,不過她還是決定聽從一方通行的建議,他訓練的進度太快了,胡桃不想再原地踏步太久,她可是一方通行的隊友,怎麼可以不幫他分擔一下戰鬥力呢!
一方通行順勢坐在了胡桃的身邊,兩人的腦袋湊在一起嘰嘰咕咕的分析著胡桃自己總結出來的戰術。
莫老五隔了好一會兒才走上前去打斷兩人的對話,「明天我們就要離開這裡了。」
「什麼?」兩人皆是一愣。
莫老五笑著說:「一方通行,你拜託協會找的念能力者已經找到了,他在卡托比亞鎮等著你。」
一方通行聽到他的話後扯起了嘴角,「可算是找到了。」
「什麼念能力者?我怎麼什麼都不知道?」胡桃的眼神在這兩人之間轉來轉去,「又有秘密不告訴我!」她恨聲道。
莫老五揉了揉她毛茸茸的腦袋,安撫道:「你馬上就會知道了。」
第二天,西服男人又出現了,胡桃現在已經知道了,這個男人的名字叫做諾布,念能力是四次元公寓,非常便捷的空間能力。
「在去之前,先換上衣服,」莫老五把厚實的棉服遞給了胡桃和一方通行,「卡托比亞常年寒冬。」
幾人換號衣服後便在諾布的能力下立刻到達了目的地,諾布是個大忙人,在帶他們到了目的地後就即刻折回了,只留下他們三人。
「好冷啊!」胡桃哆嗦著說,她的眼前是一篇蒼茫的雪地,碩大的雪花細細密密的從天空中降下,寒風像是冰刀子一樣割著她□□在外面的皮膚,她的臉頰很快就被凍得通紅。
一方通行倒是淡定許多,這裡的溫度和俄羅斯差不多,他雙手插著褲袋,暗暗打量起附近的情況。他們目前所處一個小型的村落,從房子的材質全是簡陋的木頭可以得出這裡的科技水準並不發達,而且房子的數量也十分稀少,看樣子定居在此的人也很少,畢竟生存條件太過惡劣。但是這不對勁,一方通行眯起了眼睛,這麼冷的環境,這些房子裡應該會有自製暖氣,但是沒有一處房屋的煙囪冒著白煙。
「那個人在哪裡?」一方通行問道。
莫老五呼出了一口白氣,他四處打量著,最後眯著眼睛指了指前方,「據說是在那座山上。」一方通行和胡桃一起看去。
果然,在離他們千米開外的地方有一座雪山,一開始兩人都由於視線裡是一片單調的白色而忽略了那座山的存在。
「總之,先過去再說吧。」莫老五開始前進。但雪地實在太厚了,每踩下去一腳再把抬起來就十分困難,而且非常浪費體力。最終,胡桃用能力將三人一起托了起來,並為己方製造了一道空氣牆隔絕冷風,帶著三人飛速的向雪山飛去。
「真是便利的能力。」莫老五誇讚道。胡桃聽到了誇獎後克制不住的揚起了嘴角。
在飛到了半山腰後,莫老五要求胡桃停了下來,他四處張望著,「應該就是這附近了。」
胡桃伸手凝聚出了偵查氣流,她自信滿滿的對莫老五說:「找人就交給我吧!」
莫老五神情微妙的看了她一眼,最後遲疑的點了點頭。站在胡桃身邊的一方通行皺起了眉,這傢伙有點奇怪。
但沒等他深入思考這件事,腳下的一陣地動就打斷了他的思緒,一方通行倏地抬起了頭,雪崩!而且是速度快的不可思議的雪崩!不過是一兩秒鐘的遲疑,雷鳴般的響聲已經迫近了三人,狂暴的雪崩已經近在眼前!
一方通行的黑翼第一時間出現在了他的身後,下一刻,他握緊了胡桃的胳膊,同時,另一隻空閒的手快速伸向了離他最遠的莫老五,莫老五也抬起了手,但是兩人之間的距離還是太遠了,一方通行和莫老五的手指相擦而過,接著,莫老五就被雪崩淹沒了。已經錯失了抓住他的機會了!一方通行當機立斷,帶著胡桃騰空而起。
悠于 2016-6-6 18:53
☆、最終試煉
這場雪崩開始的及其突然,停止的也十分突兀,一方通行看著下方的雪地停止了咆哮,這才降下了高度。甫一落地,地面的雪便被一方通行的能力壓得十分緊實,雪地暫態下降了幾十釐米,兩人站在上面連腳印都十分淺。
胡桃被他嚇了一跳,她驚恐的說:「師父還在下麵!你想把他壓死嘛?!」她緩了緩神,又語速極快的說:「怎麼辦!下面還有人啊!」她焦急的回頭看著在他們身後的小村莊,那幾排零零落落的房子已經消失在了白茫茫的雪地之中。
一方通行皺眉,「他不會有事。你也不用再管下面的那些空房子了。」莫老五的氣息已經消失了,一方通行沒有放鬆警惕,他一直抓著胡桃的手腕,在她的體表也維持著反射,「喂,梅澤胡桃,用偵查氣流去找找這附近有沒有人。」
這些話的信息量有點大,胡桃花了幾秒鐘的時間接受了一下,然後,她按照一方通行的囑咐放出了偵查氣流。但是,在氣流剛剛消失在她的指尖之際,一道人影突然出現在了兩人之間,這實在是太突然了,不要說胡桃了,連一方通行都因為這毫無預兆的偷襲而愣了一秒。
這個世界本土土著的戰鬥力對兩個普通高中生來說可以稱之為高到突破天際了,就算兩人都經過了特訓,一方通行更是在諸多工中接受了洗禮,但在反射神經上還是和這些人存在著巨大的差距,僅僅是一秒鐘,戰局發生了突變。來人身著白色的面斗篷,臉被兜帽遮住了一半,看身形,是一個肌肉發達十分魁梧的大漢,但他身形及其靈活,對方似乎知道對付這兩人不能強攻,他的身體竟然柔軟的鎖住了胡桃的身體——他的手臂卡住了胡桃的脖子,雙手別住了胡桃的雙臂,然後雙腿一個用力,直接掙脫了一方通行抓著胡桃的手。
「梅澤胡桃——!空間!」一方通行嘶吼著,他揮舞著黑翼追上了上去。
誰知道,關鍵時刻就算掉鏈子也有人能為她接上的傳奇幸運EX還真的就在這次突發狀況中發揮失常了,她表情愣愣的任由那個人鉗制著她一路後退。
一方通行不敢貿然攻擊,那兩個人幾乎是貼在了一起,他的能力不但攻擊範圍廣殺傷性也強到可怕,他沒有辦法保證自己的能力會不傷到胡桃。
但是,最可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禁錮住胡桃的那個人騰出了一隻手,他倏地停下了前行的動作,在雪地上一陣滑行後將手伸向了胡桃的脖頸。
一方通行頓時感覺氣血上湧,腦內名為理智的那根弦崩斷了。又來了,又是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什麼最強超能力者,不過是連一個人都救不下的可憐蟲——力量,需要力量。殺掉那個人,救下胡桃!
胡桃就站在一方通行的對面,她看到一方通行充血的眼睛,他臉上的五官扭曲的幾乎錯了位,可就在下一刻,一方通行竟然直挺挺的倒在了雪地裡,再無一絲動靜。
不光是胡桃,連同她身後的人都愣住了。但更讓人驚訝的事情還在後面,胡桃正要衝去倒下的一方通行身邊,還未等她邁開步伐,她便聽到自己的身後傳來了一聲悶哼和清脆的骨裂聲響,鉗制住自己的人鬆開了禁錮著她的手,胡桃立刻轉身,她看到肌肉人的手臂被扭轉了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而擋在她身前的,是一個……透明化的一方通行。
胡桃呆呆的看著眼前這個的這個透明人,她又僵硬的轉過了頭,看向了自己的身後,一方通行仍舊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裡。
「一、一方通行?」胡桃輕聲的喊著他的名字,身形透明的一方通行回頭看了她一眼,那雙猩紅色的眼睛裡殺氣騰騰,卻在看到胡桃的時候消失於無蹤,他是漂浮在空氣中的,身後也沒有黑翼,他慢吞吞的漂到了胡桃跟前,繞著胡桃飄了一圈,最後落在了她的眼前,那雙眼睛牢牢的盯著胡桃,胡桃也直勾勾的看著他,雖然明明不是想這些事的時候……但是這個透明的一方通行,帶著胡桃曾來沒有見過的溫和。胡桃不由自主的臉紅心跳起來。
兩人的身後傳來了一陣輕微的響動,一方通行的表情猙獰了起來,他暫態轉身,張嘴無聲的呐喊,接著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沖到了被他擰斷胳膊的肌肉人身前。前幾分鐘在兩人眼裡還處於無法超越的格鬥術高手的肌肉人轉眼就被透明的一方通行揍的毫無還手之力。他的格鬥術強到不正常,而且肌肉人的纏似乎抵擋不住一方通行的攻擊,肌肉人的身上但凡被一方通行的拳頭攻擊到的地方都出現了可怕的凹坑。
胡桃突然反應了過來,一方通行是在下狠手,他是真的想要殺掉肌肉人,「一方通行!」胡桃尖叫著呼喊他的名字,她爆破了腳下的空氣,氣流將她向前推了過去,她的本意是想攔住一方通行,她已經在空中張開了雙臂,想要把他攔腰抱住,但誰知,胡桃居然從他的身體裡穿了過去!她筆直的砸在了肌肉人的身上,被她壓在下麵的肌肉人傳來了一聲痛苦的抽氣聲,而被胡桃這一鬧,一方通行的拳頭果然沒有落下來,它堪堪停在了胡桃的身前——雖說過程有些偏差,但結果還是一樣的。
胡桃扭頭看著一方通行,她護著身下的肌肉人對著他解釋道:「他不是壞人!他是師父請過來幫我們的人!」
透明化的一方通行似乎不能說話,他的視線在胡桃和她身|下的肌肉人身上掃來掃去,整個過程他都沒有再表達出自己的攻擊意圖,只是在最後,他伸手把胡桃從肌肉人的身上拽起了來,胡桃看著他的嘴動了動,無聲的說了一句話。
「什麼?」胡桃呆呆的問他。
一方通行還真的又重複了一遍,可惜,胡桃不懂唇語。
兩人一個一臉抓狂,一個迷之淡定,過了十來秒胡桃驚覺一方通行的身形變淡了許多,她對著一方通行伸出了手,一方通行沒什麼表情的順從著也伸出了自己的手,胡桃的一系列動作似乎都是沒有經過大腦的,她只是遵從著自己的本能,她甚至想不明白自己此刻伸手的含義,也許是在不舍吧,眼前的這個帶著令她不舍的溫和,所以,不想要讓他消失。兩人的指尖相碰,明明是應該沒有任何觸覺的,胡桃卻覺得自己的心臟都在發顫。
透明的一方通行消失了,而倒在雪地裡的一方通行渾身一顫,他倏然直起了身子,他大口大口的喘息著,在看到胡桃呆呆的站在他身前不遠處的時候,他陡然間松了口氣。
「我說啊……」一道陌生的嗓音響了起來,「你們兩個夠了吧?現在是不是應該管管我了?」
一方通行和胡桃一起看向了倒在地上的肌肉人,此人有用沒被拗斷的左手將自己的兜帽扯了下來,露出了一張陌生糙漢的臉,他用紅色的緞帶在自己的腦後綁了一個馬尾,胡桃和一方通行兩人的內心都是一寒,這扮相太可怕了!
「莫老五!諾布!趕緊滾出來!」糙漢在地上吼了起來,隔了十來秒,莫老五和諾布的身影便出現在了雪地上。
莫老五看到躺在地上的肌肉糙漢後先是一愣,接著大笑了起來,「怎麼被打成了這副模樣,真是太難看了啊,比斯姬。」
被稱作比斯姬的肌肉糙漢勉強的從地上爬了起來,他,不,應該是她及其爺們的擦了一下自己嘴角溢出的血絲,她眯著眼睛對莫老五說:「你不是說小男孩沒學會念的必殺技嘛?」
「在這之前的確是不會的,看樣子是你把他逼會了。」
那邊莫老五和比斯姬在交流著關於兩人的能力情況,這邊胡桃已經跑到了一方通行的跟前,把他從地上拉了起來。一方通行看上去已經力竭了,連站著都十分困難,在這冰天雪地的情況下,胡桃卻看到他的腦袋上佈滿了汗珠。這是冷汗。
胡桃開始向他彙報,「那個肌肉人在剛困住我的時候就對我說這是莫老五對你的最終考核,讓我不要出手。」胡桃老實的交代,這就是她為什麼不在第一時間攻擊對方的原因。
一方通行只是自顧自的喘著粗氣,他對胡桃的說辭沒有任何評價。胡桃有些奇怪,她還想上前搭話的時候莫老五已經朝兩人走了過來,「不錯嘛,念的必殺技也完成了。」
「師父!」胡桃看到他後先是喊了他一聲,接著開始嗆聲道:「你太過分了!居然還搞突然襲擊!我們都要被嚇死了!」
莫老五看著她氣衝衝的模樣一陣無語,真要被嚇死的人是你身後的那個傢伙吧小姑娘。從一方通行的種種反應上來看他肯定一早就發現了今天的卡托比亞鎮的違和之處,如果不是比斯姬一開始對胡桃下手,讓他直接喪失了思考能力,今天這場冠冕堂皇的試煉就沒有可以進行的機會了。不過效果也是卓群的,竟然讓他一口氣把念能力給設定完成了。
莫老五伸手揉了揉胡桃的腦袋,「好了,別生氣了,你們倆的修行在我這裡已經完成了,我也沒什麼可教你們的了,而且我接下來還有大型任務,沒有辦法照顧你們,所以我在走之前給你們兩人又找了一位好老師,為了讓她對你們兩人有最直觀的認識,就答應了她來對你們進行一場突擊測試的要求。」……然後老師悲劇。
☆、開竅
胡桃最近又陷入了一個危機,危機名為——一方通行忽然之間不理她了怎麼辦!這比得知自己的新任師父居然是個可以從肌肉糙漢變成小蘿莉的奶奶還可怕!
胡桃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每天除了訓練就是在不停的碎碎念。興許是看她玩笑終於夠了,比斯姬這位新晉師父才慢吞吞的晃到胡桃跟前,吊著那條被一方通行折斷的手臂,笑眯眯的看著一臉愁容的胡桃,並在心中暗暗腹誹:誰讓那傢伙下手那麼重呢,就算為了我這條胳膊也得讓你們再僵持兩天啊。誰讓陷入戀愛中的小孩子們無論是主動鬧彆扭的那一方還是被動鬧彆扭的那一方心情都像在坐過山車呢?
「胡桃,今天的訓練表現的不錯哦!已經可以看清凝了!」比斯姬湊到胡桃跟前,「該誇你天賦好呢,還是說你沒用全身心的投入訓練好呢?」不是誰都可以像她這樣在心事重重的狀態下還是可以飛速的接納新知識的。
胡桃皺著一張臉對她說:「比斯姬,你說一方通行到底怎麼回事兒啊?我都要急死啦!再過不久我們就要出發去天空競技場實戰了吧,現在他還不理我到時候萬一又把我扔下怎麼辦!」
比斯姬哼笑著說:「哎呀,那可真是嚴肅的問題。但是不帶著你不是更好嗎?他可是鐵了心的要把旅團一鍋端,危險程度可是你想像不到的哦!我和莫老五都建議你等到事態平息後再去跟他一起行動。」
胡桃聽到她這麼說後,總是元氣滿滿的表情都暗淡了下來,「雖說我跟在他身邊好像確實起不到什麼大作用,還經常性的幫倒忙,但是我還是……」還是想跟在他身邊啊。這些天來她一直都在努力的訓練著,不就是為了跟著他一起去面對幻影旅團嗎?
比斯姬沒想到自己一句話會戳中了胡桃一直以來的擔憂,她歎了口氣,接著用右手摟住了胡桃的脖子,「別露出那樣的表情啊,你可是有著一張得天獨厚的臉蛋的,只有笑著才最適合你了。」比斯姬帶著白手套的手戳了戳她的臉蛋,她慢悠悠的說了下去,「不想讓你去只是我們的想法而已,那是因為擔心你受傷,而不是擔心你拖一方通行的後腿,不是世界上僅有的七位LEVEL 5中的一位嘛?這點自信還是要有的。」而且一方通行根本也沒想過胡桃會不會拖他後腿,只是擔心她會不會有危險吧。兩個孩子之間青澀的感情最動人了。
「真、真的嗎?」胡桃的大眼睛看著比斯姬。
「當然了!」比斯姬肯定的說。
胡桃笑了起來,但沒過幾秒,她又撅起了嘴,「本來是想著用念能力去幫一方通行的。」
「你想怎麼幫他?」比斯姬有些疑惑。
胡桃的臉漲紅了,她彆彆扭扭的說:「我把念能力想的太簡單了,我以為只要一開發出來就可以很有用……誰知道居然還是跟平時的修行有關,我的氣那麼少,能做到的事情也太少了……」
比斯姬沒有因為她天真的想法生氣,只是好笑的敲了敲她的腦袋,「按你這麼想,只要開發出來必殺技的人不都無敵了嗎?你讓那些一直以來努力訓練的人怎麼生存?」
胡桃蔫蔫的答道:「是我想的太簡單了。」
比斯姬鬆開了搭在她肩膀上的胳膊,揉了揉她毛茸茸的腦袋,「好了,你已經表現的很好了,能這麼短的時間內進步這麼多已經很棒了!」
胡桃歎氣,「我還是好沒底。而且一方通行的問題也解決不了。」
比斯姬看著她這樣也實在不忍心難為她了,她索性直白的說:「放心吧,雖然喜歡上這種類型的男孩子真是一項巨大的挑戰,不過你的這種性格,完全把他克的死死的哦!不用再擔心了。」他只是一個處於傲嬌期的臭小鬼而已。
胡桃驚訝的看著比斯姬,「什麼?為什麼說我喜歡他?」這已經是第二個人說她喜歡一方通行了!
比斯姬笑著說:「你就是喜歡他呀,你看著他的時候,眼神比寶石還要美麗。」她輕輕的點了點自己的眼角,「你的眼神不會是說謊的。」因為你還沒有那個腦容量,比斯姬在心裡默默補充。
胡桃魂飛天外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難得沒有在晚上去騷擾一方通行。
一方通行在他們目前暫住的別墅客廳內沒發現胡桃的身影反倒有些奇怪,他扭頭看著坐在沙發上竊笑的比斯姬蹙起了眉頭,「那傢伙人呢?」
「擔心?」比斯姬單手捧臉看著他。
「別扯些廢話。」看樣子是沒什麼事,於是一方通行從冰箱裡拿出了一罐咖啡又向樓上走去。
「我說,你們馬上就要出發了吧?」比斯姬的聲音在他身後幽幽響起,她的眼睛盯著電視機的螢幕,一方通行仰頭灌下了一口咖啡,等著她繼續說下去,「胡桃的念能力還沒有完全成型哦,不過,從最近這些天的訓練上看,那個能力如果完全練成了的話可是很有用的,你對付旅團的時候就不用再為她分心了。」
「你想讓我幹什麼?」一方通行單刀直入的問她。
比斯姬就知道,只要對胡桃有益的事情他是不會拒絕的,「你也知道,胡桃的空間的強弱和她的氣量有關吧?既然如此,為什麼不讓她的氣量最大化呢?」既可以保護自己,也可以在戰場上輔助一方通行,這樣的買賣不要太划算。
一方通行若有所思的抬手覆上了自己胸前的許願瓶。
第二天,胡桃頂著濃濃的黑眼圈找到了比斯姬,她先是警惕的四處張望,確認一方通行並不在周圍後才悄悄的湊到比斯姬耳邊輕聲說道:「比斯姬,我昨天仔細想了一晚上,我覺得你說的是對的!」一臉嚴肅的對比斯姬宣佈道,看著她這副模樣比斯姬憋笑憋到內傷,胡桃全然沒有發覺,她自顧自的說了下去,「這樣一來就可以解釋清楚我為什麼會想要瞭解他的過去,想要跟著他一起旅行,不想讓他實現自己的願望了。」因為她喜歡一方通行。
「然、然後呢?」比斯姬的聲音帶顫,全是被她逗的。
胡桃沒發現她的怪異之處,自顧自的說了下去,「現在問題來了,一方通行到底喜不喜歡我啊?!」
比斯姬終於沒能忍住,她爆笑出聲,連眼角都濕潤了。
「好過分啊比斯姬!這可是少女在向你吐露心跡的時刻!你居然這樣對我!」胡桃被她的反應氣的跳腳。
「抱歉抱歉,」比斯姬伸手擦拭著眼角被笑出來的淚水,過了好一會兒才調整好自己的面部表情,「關於他喜不喜歡你,你自己難道沒有感覺嘛?一個人喜不喜歡你,只有你自己才感覺得到。」她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忘記了嗎?他看向你的眼神,是不會騙人的。」
胡桃愣住了,她仔細想了想一方通行與自己對視的記憶片段,最清晰的就是那天在雪地裡他一錯不錯的看著自己的眼神,溫柔的讓胡桃覺得他像是被人穿越了。
胡桃懊惱的說:「我真的不知道怎麼感覺啊……」她連自己看他是什麼樣的眼神都不知道!但是,「反正無論他現在喜不喜歡我,他以後都會喜歡上我的!」胡桃鬥志滿滿的說,「因為我都這麼喜歡他了,他怎麼可能不喜歡我呢?」胡桃越想越覺得這個邏輯關係十分正確。一方通行一直都想用自己的死亡平息一切事端,胡桃要成為無牽無掛的他的羈絆,讓一方通行為了她而留下來。
聽了她這番邏輯死的話比斯姬卻沒有嘲笑她,因為一個人的感情永遠都要被珍惜對待,而且,這個時候的胡桃真是比寶石還要耀眼,她鼓勵的拍了拍胡桃的肩膀,溫和的說:「你肯定做得到的。」
胡桃又恢復成了活力四射的模樣將自己投入了每天的訓練當中了。
下午的時候,一方通行破天荒的找到了胡桃,打一照面,他就發現了這傢伙的不正常,一直盯著他的眼睛看做什麼?!最後還是比斯姬扭著胡桃的臉讓她專心的聽一方通行說話這才控制住了局面。
「什麼?!要對許願瓶許願讓我擁有龐大的念量?!我不要!」胡桃掙扎著要去抓一方通行脖子前的許願瓶,「開什麼玩笑啊!那個瓶子裡的東西不是你辛辛苦苦完成任務得來的嗎?!怎麼可以用在這種事情上!」
「哪種事情上?」一方通行語氣平靜的問她。
胡桃愣了愣,她支支吾吾的說:「就是、就是沒用在你的願望上的事啊……」而且那個許願瓶裡面的能力可都是她的!她的!用在她身上實在是太不值得了!胡桃虎視眈眈的瞪著那個小瓶子。這傢伙完全忘了一方通行的許願瓶在沒完全集滿前跟她根本半毛錢的關係都沒有。
「少胡扯了,別混淆主次。」一方通行掃了胡桃一眼。
等、等等!這句話難道是在說……她比許願瓶重要許多嘛?!胡桃的腦袋都開始冒煙了!就在她還陷在自己的小世界無法自拔的時候,一方通行已經乾脆俐落的完成了許願,胡桃的身上頓時冒出了渾厚的讓比斯姬都驚歎不已的氣。
「好了,接下來,胡桃你的任務就明確了,先把念能力設定完成,然後就是熟練運用纏,對你的要求很簡單,那就是耐打!」比斯姬單手叉腰吩咐道,然後她將視線轉向了一方通行,「至於你嘛……你要找的那個人,這次是真的來了。」
☆、約定
「關門——!」胡桃十指相碰大喊道,在她的對面,是正高速向她沖來的比斯姬。
「太慢了!已經預測到你的攻擊軌跡了!」比斯姬在前沖的過程中陡然間改變了自己的前進路線,她從胡桃的身側襲來。
胡桃的嘴還沒來得及張就挨了比斯姬一拳,蠢萌被這一拳直接揍飛,她重重的砸在了石堆之中。
比斯姬收起了拳頭,「你要知道,這個世界上可是有很多人能在你發動招式前就能把你幹掉的。」
胡桃晃晃悠悠的從地上爬了起來。要是以前的她被比斯姬這一拳打中不死也要半殘,但現在的她……啊,頭有點暈。
「聽好了,你的機會在強者面前也許只有一次,」比斯姬單手掐腰,另一隻手對著胡桃豎起了食指,「那唯一的機會就是他們在不清楚你的必殺技的規則的情況下。」
胡桃洩氣的看著比斯姬,三次實戰,她沒有一次能成功把比斯姬關在空間裡。
比斯姬看著她垂頭喪氣的樣子好笑的走上前揉了揉她的腦袋,「已經做的很不錯了,要不是我提前知道你的念能力肯定早就被你關起來了。」這麼短的時間內把念能力全部設定完成並且掌握真的非常厲害了。
「真的嗎?不是在安慰我嗎?」胡桃撅著嘴問。
「當然是真的。」比斯姬肯定道,「不過話說回來,這還真是讓人羡慕又嫉妒呢,」比斯姬感慨的看著胡桃,「連我下八成的力都已經傷不到你了。」胡桃周身的氣量簡直渾厚的嚇人。
一提到氣量胡桃終於自信的抬起了頭,她仰頭大笑三聲,「我現在最厲害的就是非常耐打!一般人都打不動我!」就是這麼自信。
比斯姬無言以對,她有些頭痛的按了按額角,距離一方通行他們出發去天空競技場只剩下三天了,而胡桃還是個傻白甜,讓她這種狀態去面對幻影旅團……前途無亮。
「真是的,一方通行那傢伙總是擅自改時間,本來說好了再訓練半個月再放你們出去的,結果他來來回回的改了三次時間。」比斯姬陷入了瘋狂吐槽模式,拖他的福自己的任務時間也來來回回的改了三次,「這麼善變,他是女孩子嘛?!」
「說起來是好奇怪,」胡桃想了想,「他這些天有些暴躁,完全搞不懂他的點啦!又不是生理期……」
兩人對視一眼,一起攤了攤手表示無能為力,於是兩個女人決定換個話題。
「我說啊,胡桃,你對幻影旅團到底瞭解到了哪種地步?」比斯姬問她。
胡桃一口氣作答:「他們是A級通緝犯,無惡不作無所不為!」
很好,理論知識過關,但是,「幻影旅團可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哦,不要反駁我,我知道你肯定查了很多關於他們的資料,可是親身經歷和書面上的東西給你的感受永遠是不一樣的,你能明白嗎?」到時候那些死在他們手上的人命可就不是單純的以數字來提現了,很可能是會直接上演在她的面前。
「我知道啊……」胡桃懵懵懂懂的回答。
「你不知道。」比斯姬說,「你不知道能被定義為A級通緝犯的人究竟是什麼樣的一種存在。」
胡桃看著她笑了起來,她走上前拉住了比斯姬的手,輕輕晃了晃,「我知道你在擔心我。」
比斯姬無奈道:「就你這蠢樣誰不擔心你呢?」
「可是我必須要去啊,你都說了他們那麼可怕了,我不想讓一方通行一個人面對他們。」胡桃認真的說。
比斯姬只能歎氣,「那你能告訴我,一方通行執意要把他們一窩端的原因是什麼嗎?他們存在了這麼久到現在依然是好好的,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我明白的,」胡桃輕聲說,「因為一方通行有必須要實現的願望,但是要實現他的願望他必須這麼做。」
比斯姬問:「那麼,你知道他的願望嗎?」
胡桃的大眼睛轉了一圈,「唔,他還沒對我說過啦,」她看著比斯姬張開的嘴又飛速的補充了一句:「不過我知道哦!」她狡黠的笑了笑,「哼,以後他肯定會親口對我說的!」
比斯姬敲了敲她的腦袋,「你啊,請長點心眼吧。」要不是她和莫老五接下來都有長期任務,她真想去幫幫這個傻白甜。
「話說回來,」胡桃湊到比斯姬跟前,「你知道一方通行為什麼要找那個男人嗎?」據比斯姬說,一方通行似乎在獲得獵人執照後就拜託獵人協會替他在找人,但是他在這個世界又沒有認識的人,胡桃搞不清這到底是什麼情況,每次她去問一方通行對方也從來沒有正面回答過。
「他呀~」比斯姬拉長了語調,「他的念能力很有趣哦。」比斯姬捂嘴笑了起來,善用那個能力的話一定可以讓旅團吃個大虧呢。
三天后,胡桃、一方通行和他托獵人協會找到的男人卡拉卡亞一齊離開了比斯姬的訓練場,比斯姬送三人來到了飛艇場。
胡桃不舍的抱住了比斯姬,她有些傷感的說:「這很可能是我最後一次見到你了。」
「說什麼蠢話呢!我都給你特訓這麼久了,你要是再栽在那群A級通緝犯手裡我第一個饒不了你!」
「不是這個意思啦。」胡桃無精打采的說。
「不是這個意思就好!」比斯姬瞪了她一眼,「至於其他的,只要活著,不就存在著無限可能嗎?」
聽了她這句話,胡桃勉強的打起了精神,她點了點頭,「你說的沒錯。」
三人和比斯姬告別後便乘上了飛向巴托奇亞共和國的飛艇。
上了飛艇後胡桃便拉著兩人坐到了餐廳,三人點了午餐後就開始談起了接下來的計畫。
「卡拉卡亞先生,你一直都沒跟我說你的念能力是什麼啊?」胡桃坐在一方通行的身邊,有些好奇的看著坐在她對面的這個年過三十的男人,卡拉卡亞的氣質溫和,甚至可以用毫無存在感來形容了,而且他特別容易緊張,每天做的最多的事就是用口袋裡的手帕去擦自己腦袋上的冷汗,這不,聽到了胡桃的提問後他又緊張的掏出了手帕擦了擦自己髮際線後移的額頭。
「這、這個……」他的視線不太敢和胡桃對上,更不敢跟胡桃透露些什麼,畢竟一方通行那雙猩紅色的眼睛正虎視眈眈的看著他,大有他敢說出點什麼就把他給活剮的意味在裡面。
好在,一方通行及時開口拯救了他,「你以為念能力這種東西能隨便告訴別人嗎?瞎折騰什麼呢?不是都帶你來了嘛,消停點。」
胡桃撇嘴,她不禁又一次質問起自己來,她當初到底是何種程度的眼盲才會喜歡上這種惡劣的傢伙啊!不過念能力這種東西的確十分隱秘,她似乎是有些越界了,於是她對卡拉卡亞說:「抱歉啊,卡拉卡亞先生,是我說錯話了,請不要在意。」
卡拉卡亞連連擺手。
「既然這樣,那我們就討論一下接下來的行動吧。先是我和你去天空競技場試試水,順便把旅團給引過來對嗎?」胡桃扭頭看著一方通行。
一方通行勉強點了個頭,胡桃連去天空競技場歷練都是她軟磨硬泡一周後的成果!這傢伙一開始都不願意讓她參賽!
「可是,這樣就能把旅團引過來了嗎?」胡桃有些擔心,畢竟這世界的消息傳播管道並不發達。
一方通行說:「西索在裡面。」
胡桃:「……」她以為這輩子都不用再遇上那個變態了呢!沒想到有一天居然還要靠他來釣旅團!思考了一會兒後,胡桃又有了新憂慮,「把天空競技場都當成戰場的話……會不會把不相干的人牽連進來啊?」
「這個我們之前也考慮過了,」卡拉卡亞哆哆嗦嗦的擦了擦虛汗,然後開始解釋起來,「天空競技場的附近不但有一片空地,還有一大片即將面臨拆遷的房子,所以把那裡作為戰場的話可以把戰損控制在最低限度。」
胡桃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她單手托腮看著一方通行,這人最喜歡給自己貼上壞人的標籤,可總是做著與話語相反的事情,這樣一想,還真是十分萌的屬性啊。
一方通行被她盯了有一分鐘,最後忍無可忍的說:「之前就一直想說了,你最近在搞什麼?!」
「什麼搞什麼?」胡桃還是盯著他。
一方通行正想發作的時候服務員端著幾人點的食物走了上來,白毛怪這才作罷,把自己無法發洩的一腔怒火發洩在了食物上,他火速吃完飯後就離桌了。
胡桃看他走了,對卡拉卡亞說了句抱歉後一口喝掉了杯子裡的牛奶也匆忙的追了上去,只留卡拉卡亞一人面對滿桌的食物。
「哎……哎……」他連歎兩口氣,又擦了擦自己的汗。
胡桃在走廊裡追上了一方通行,她直接跑到了一方通行的身邊,將他往走廊上的窗戶邊一推,讓他的後背抵上了透明的玻璃,而她抬手壓在了一方通行的肩上,讓他老實的站在了原地。
一方通行本以為胡桃會質問他為什麼要離開,誰知道這傢伙從來都是不走尋常路,上來就是一句無厘頭的話,「這次任務結束後,我們來交換一個秘密吧。」胡桃想了想,繼續說:「我還沒告訴你呢,來到這個世界之前,我已經有了想要實現的願望了。到時候,我們來交換願望吧,我告訴你我的願望,你也告訴我你的。」
「……哈?!」槽點太多一方通行已經無力吐槽了!「我為什麼要跟你一起做這種蠢事?互相交換秘密,你國小畢業了嘛?」
胡桃無視了他的話自顧自的說了下去:「那就這麼說定了。哦,如果你還不情願的話,那我這邊再告訴你一個秘密好了,我最近又有了一個新的小秘密哦!」看著她那副得意洋洋的樣子,一方通行的毒舌技能卻好像進入了冷卻CD,再也沒辦法自如的噴射毒液了。
一方通行揮開了胡桃按著自己肩膀的手,不耐煩的說:「就你那點腦子,還能有什麼秘密?啊,到時候你告訴我你想讓許願瓶給你變出來一個霜淇淋車我是不是也要跟你交換重要的願望?所以說,少扯……」
「是很重要的願望,」胡桃沉聲打斷了他的話,她依舊直視著一方通行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而且,跟你有關,每一個願望都是。」
時間似乎都在這一刻凝滯了,一方通行和胡桃的眼神交纏在了一起,兩人都直勾勾的盯著對方的眼睛,有什麼東西呼之欲出。
「還是不願意嗎?」胡桃輕聲問他。
一方通行張了張嘴,最終略顯狼狽的轉過了身。胡桃知道,這是同意了的意思。
「那麼,我就回房間了。」胡桃沒有多做糾纏,達成了目的後就乾脆的離開了。
一方通行卻站在長廊上久久不能回神。他將訓練結束的時間提前了,因為他發現,他一點也不討厭這種日子,也不討厭胡桃每天都在他身邊嘰嘰喳喳,他甚至會時不時的冒出來讓這種日子一直持續下去的陰暗念頭。為了克制住這種想法,他以最快的速度結束了訓練。
只要這次的任務結束,那麼一切都可以回歸正軌。
悠于 2016-6-6 18:53
☆、天空競技場
「奇犽!小傑!」
「胡桃(姐)!」
在天空競技場上,胡桃和小傑與奇犽來了一場命運性的相遇,智障兒童歡樂多團隊再次聚首了。
三人都是一臉驚喜外加興奮,他們直接拋開了站在自己身後的兩撥人馬(雲谷和一方通行),三個小孩子湊到一起嘰嘰喳喳聊了起來。
「你這傢伙,獵人考試完以後就一聲不響的離開了,而且,都沒有跟小傑一起來找我!」奇犽控訴胡桃的惡行,「之後想找你都找不到!」
「就是啊胡桃姐,你走的太急啦,當初我們還想叫著你一起去揍敵客家找奇犽呢。」
胡桃連忙對兩人道歉,好不容易安撫好了兩個小鬼,胡桃這才問起他們近期的現狀,「你們也來天空競技場訓練了嗎?酷拉皮卡和雷歐力呢?」
「嘁,連你都來了,我們當然要先你一步啊,順便一說,我們兩個已經打到200層了,」胡桃仿佛看到了奇犽身後的貓尾巴翹了起來,得意的對她晃了晃,又晃了晃,「至於酷拉皮卡和雷歐力,他們都有自己要做的事情,不過我們約好了八月份在友客鑫市碰面。」
「哎,200層啦,你們好厲害!」胡桃抬起了兩隻手摸了摸兩個小男孩的腦袋,奇犽雖然嘴上一直在拒絕她,但他卻沒有掙扎,絲毫沒有抗拒的動作,這口嫌體正直的屬性是如此的熟悉……
「哼,你也不錯嘛,居然都開念了。」這真是萬萬沒想到,而且看起來纏運用的滴水不漏。
「哼哼,我可是胡桃大天才!」她還沒完全的像兩人展示自己駭人的念量呢!顯然,我們的胡桃小姐已經完全忘了自己的念量是通過何種方式獲得的。
小傑和奇犽一致無視了她的自戀宣言,幾人又聊了聊這些天的見聞。
「喂,」奇犽彆彆扭扭的開口,「你八月份不來嗎?還可以再見到酷拉皮卡和雷歐力。」
這分明是在邀請她嘛,還拿別人當藉口,胡桃看著這幅傲嬌的模樣就想笑,不過,那個時間,她應該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了,雖然很想再跟他們一起玩,但是胡桃沒有辦法兌現這個程諾,所以她對著奇犽搖了搖頭,「我也很想去,不過我之後有別的事情要做。」
小傑和奇犽兩人都難掩臉上的失落,胡桃極力補救:「跟你們一起玩當然是最重要的啦!你們可是我的好朋友啊,但是接下來的事,我也不能控制啊……」胡桃皺著臉也快哭了,天哪該怎麼對這兩個人說自己的來歷問題啊!
奇犽和小傑都是一臉無語的看著她豐富的表情,最後奇犽捂著腦袋對她擺了擺手,「好了好了,我們已經知道了你確實是有事了,那就下次再聚,別露出這幅表情,好像我們倆在欺負你一樣!」說著,他一指站在他們身後不遠處的一方通行,「那傢伙身上的殺氣已經控制不住了!」
胡桃:「……」
胡桃在得知了兩人的房間號後就跟著一方通行還有卡拉卡亞一起前往登記台了,參賽的只有她和一方通行兩人,卡拉卡亞先生被一方通行安排在了天空競技場附近的酒店內居住。
就這樣,胡桃和一方通行開始了天空競技場之旅。
「又出現了!胡桃選手的拿手絕技——颶風!她的對手又被吹出了擂臺!這已經是第十次了!可以看到,那拉古選手現在已經非常暴躁了,他搬起了一塊大石頭向胡桃選手砸了過去!哦!他被自己扔出去的石頭砸暈了!」
「獲勝者——梅澤胡桃!」
胡桃開開心心的從擂臺上跑了下去,這是她在200層獲得的第六次勝利,她的對手那拉古淚流滿面的被醫務人員抬了下去。胡桃堪稱二百層噩夢,雖然人人都能看出來她是個近身戰的菜雞,但是基本沒人能近她的身,就算有人能切過去揍她又揍不倒,那一身驚天地泣鬼神的念量直接讓選手跪在她腳邊喊粑粑,往往她的對手都是這麼被嚶嚶嚶的抬下去的,因為實在是太氣人了!完全不能打個爽!
胡桃一路小跑的沖進了另一邊的賽場,她在人海茫茫之中找到了奇犽和小傑,她一屁股坐在了兩人專門為她留下來的空位上,「怎麼樣!我就說押我贏沒錯吧!」胡桃接過了奇犽遞過來的水咕咚咕咚喝了兩口。
奇犽嫌棄的嘟噥道:「是啊,人人都押你贏,所以現在根本賺不到什麼錢好嘛。」
胡桃用力揉貓頭,「再少也是錢!還不夠你去樓下買巧克力糖吃嘛!」
「好啦,你們兩個,一方通行哥哥的比賽已經開始了!」小傑打斷了兩人的胡鬧,伸手指了指賽場。
擂臺上,一方通行和西索兩人面對面站著,西索看著一方通行嘴裡不停發出詭異的笑聲,而一方通行也是滿臉戾氣的看著他。
「一方通行——!揍飛他哦!」胡桃抓起螢光棒瘋狂揮舞著,他們的位置非常靠前,而胡桃的聲音又有迷之穿透力,所以一方通行視線一轉就看到了觀眾席上胡桃張牙舞爪的模樣。
一方通行:「……」媽的她這是來看演唱會了嘛?!
比賽開始了,西索不出胡桃意料的陷入了苦戰,要說胡桃是二百層的噩夢,那一方通行就是二百層的史詩級噩夢,不光是對參賽選手來說,對於天空競技場來說,他每次比賽過後的修繕費足以讓高層哭泣。這傢伙的反射能力不知道逼死了多少人,揍他的力氣大了自己要骨折,而且還有可能是粉碎性骨折,揍他的力氣小了依舊沒有任何卵用,他的黑翼更是為天空競技場的天花板開了無數個天窗,他總喜歡用黑翼把人種在天花板。
看了會比賽,胡桃的嗓子都要喊啞了,她激動的看著一方通行把擂臺給拆了,然後操控所有碎石向西索砸過去。
「這能力也太變態了,沒有限制簡直不科學!」奇犽看的都麻木了,要是西索用伸縮自如的愛黏在了一方通行的身上那絕對是一樁悲劇,畢竟對於一方通行來說怎麼抓到西索才是他要贏比賽的關鍵點,光是這點就把西索壓制的死死的,他扭頭問處於癲狂狀態的胡桃,「他的能力就沒什麼弱點嗎?西索的念能力完全搞不定他啊。」
胡桃聽到了他的疑問這才停下了自己的尖叫,她開始為奇犽解惑,「其實還是有限制的。念能力的六大系你也是知道的吧,在這裡面,只有具現化系和特質系的念發生了質變,但是具現化的實物對一方通行也造不成什麼危險,只要不是有特殊能力的實物。可是特質系就不一樣了,這個系別的念能力千變萬化,有很多側面攻擊的能力他就沒有防禦能力了,比方說之前碰到的那個會用詛咒的傢伙,這類不是直接攻擊型的能力他也沒辦法抵禦。還有一些能量波動非常小的念能力也是,雖然不能傷到他但是他也沒什麼好的破解辦法。」她話鋒一轉,「不過,這些都不是問題,完虐西索這個渣渣沒商量——!幹掉他,一方通行——!」
奇犽:「……」這跟無敵究竟有什麼區別?!
這場比賽在僵持了快一個小時後終於以一方通行把西索種在了天花板上作為結局而告終。
一方通行走在長廊的時候就看到了胡桃正倚著窗邊看著他,在他走進後胡桃將手裡的一聽咖啡扔給了他,一方通行輕鬆接住。
「恭喜你十連勝!」胡桃原地轉了一圈後上前抓住他的手腕把他拉到了窗前,現在是晚上九點多,從二百多層向下看只能看到黑暗中密密麻麻的亮光點。
「這個時間居然沒去跟那兩個小鬼一起玩?跑到這裡來幹什麼?」一方通行的手指扣住了拉環。
「哎,今天看你比賽的時候,大家都很羡慕你呢,有那麼強的能力。」
一方通行喝了一口氣咖啡,接著冷笑了兩聲,「會羡慕這種事的人都是心裡面裝著一堆廢物的傢伙,真正知道自己要做什麼,想要得到什麼的人,無論有沒有力量都會擁有令人羨豔的東西。」
「是嗎?」胡桃的手肘撐在了窗臺上,她單手托腮,另一隻手無聊的繞著自己的發梢轉了幾圈,「這是因為一方通行擁有力量後才會這麼說吧,如果說你沒有力量的話,還能這樣說嗎?」
一方通行瞥了她一眼,「怎麼,找我探討其人生哲理了嗎?搞清楚,我可沒那種東西能告訴你。」他沉默半晌,繼而又說了下去,「如果我是一個普通人,你覺得我還會站在這裡嘛?我也許現在還是個普通的高中生,靠著獎學金來充盈自己的業餘愛好,或許在放學後打打零工做做兼職,也有可能跟同齡的傢伙一起肆意揮霍時間,無論哪一種,都不會是我現在這樣。這就是力量的代價,懂嗎?」
胡桃聽著他的話愣了愣,接著無法抑制的笑了起來,「完、完全想像不到你變成普通高中生的情景啊!」在一方通行的臉色越來越臭後,胡桃這才止住了笑聲,「很多人都會因為失去力量而一蹶不振,甚至陷入絕望的。」如果沒有了力量,也許他會過得更好。
「那不會是我。」一方通行說完這句話後仰頭將咖啡一飲而盡,他單手插著褲袋,另一隻手拎著空的咖啡罐搖了搖,「沒有事就趕緊回房間,不要在外面瞎晃。」
「知道啦,管家婆!」
☆、計謀
第二天清早,胡桃正敷著面膜在房間裡看直播的時候她聽到了敲門聲,她頂著一張敷著面膜的臉打開了房門,出乎意料的,敲響她房門的人竟然是小智喜。
本來以為這孩子會被她的造型嚇一跳,誰知道他十分平靜,他穿著一身潔白的道服抬頭看著胡桃,「胡桃姐姐,今天奇犽和小傑說要去天空競技場的遊戲機廳裡玩,想讓你也一起去,你要跟來嗎?」
「誒?遊戲機廳?在這附近嗎?」胡桃驚訝的問,她昨天完全沒聽那兩個人說過這件事啊?
智喜對她點了點頭,「就在這附近,他們已經去了,讓我過來帶你過去。」
「真拿他們沒轍,」胡桃歎氣,「剛好我今天沒什麼事情,那就去一起玩玩吧。」她伸手戳了戳自己臉上的面膜,「快幹了……」她碎碎念了一句,接著回頭看向了智喜,對他說:「智喜先進來坐吧?我去洗個臉換身衣服,大概十分鐘這樣。」
智喜點了點頭,「那麼就打擾了。」說著,他抬腳走進了胡桃的房間。
「隨便坐哦!也可以自己去桌子上拿點飲料喝,那些都是給你們準備的。」那些全是奇犽那個小鬼拿著胡桃的獎金買的零食和飲料,他和小傑有空就喜歡鑽到她的房間,有時候還會拉上智喜。說著,胡桃就匆匆忙忙的走進了浴室,過了幾分鐘她就出來了。
「好了,我們可以出發啦!」胡桃對安靜的坐在沙發上的智喜招了招手。
走出房門後,胡桃忽然停住了腳步,「哦,對了,一方通行最近都不讓我出門的!我要去他的房間跟他說一聲。」結果她剛邁出了一步,手腕就被智喜抓住了。
這個孩子急急的說:「胡桃姐姐,不要告訴他好不好?如果他知道你去的話,說不定也會跟去呢。其實、其實我們幾個都有些害怕一方通行哥哥,如果他去的話,可能會放不開……」
胡桃腦補了一下那個場景,發現智喜說的很有道理!但是,之前怎麼沒聽說他們這麼怕一方通行呢?前些天小傑和奇犽還躍躍欲試的想跟一方通行打上一場呢,果然,小孩子的心,六月的雨嗎?這說變就變實在是太突然了。
看著智喜臉上泫然欲泣的表情,胡桃還是心軟了,她點了點頭,揉了揉智喜的腦袋,「好吧,那我們就偷偷的溜去吧,反正你說那兒離這裡很近。不過,要早點回來哦!」胡桃對著戳了戳智喜的額頭。
「嗯!」智喜高興的點了點頭,他甚至上前抱住了胡桃的腰,撒嬌似的在她懷裡蹭了蹭。
出了天空競技場後智喜輕車熟路的帶著胡桃走入了一條小胡同,走了大概五分鐘,智喜有些苦惱的摸了摸腦袋,「哎……我記得是這邊啊。」說著,他抬起了頭無辜的看著胡桃,「對不起啊,胡桃姐姐,因為我也是第一次來,所以有點忘記怎麼走了。」
胡桃擺擺手。「沒有關係啦!那現在智喜有想起來怎麼走嗎?要不然打個電話讓奇犽……」
「啊!我想起來了!」智喜指著一條小路,「是這邊!胡桃姐姐快來!」他伸手拉住了胡桃的手腕,兩個人快步跑了起來。
「等、等等!」雖然有試著叫停,但是智喜卻像完全聽不到她的話一樣,帶著她跑了好遠。
胡桃漸漸發現了不對勁,他們已經越走越偏,甚至走進了天空競技場附近的無人區了,附近淨是些破舊的小房子。據一方通行所說,這附近的房子都是即將拆遷的舊屋,居民已經全數搬離了,
「智喜!」胡桃停下了腳步,「為什麼要來這裡?這種地方不可能會有遊戲廳的。」
智喜終於停了下來,他鬆開了胡桃的手,緩緩的轉過了身子,面無表情的看著胡桃,接著,他露出了一個要笑不笑的表情,「胡桃姐姐,如果不過來的話,我會死掉的哦。」
胡桃的心臟陡然間加速跳動了起來,怎麼回事?陷阱?針對她的?是兩百層的參賽者嗎?這也不是沒有先例,小傑和奇犽都碰上過這種麻煩。
「你是誰?找我有什麼目的?」說著,胡桃的手悄悄的伸進了口袋裡,她帶了手機,她要第一時間聯繫一方通行,但是,她卻摸了個空。
「是在找這個嗎,胡桃姐姐?」智喜揚起了手中的手機。
胡桃睜大了眼睛,是剛剛在她房間門口的時候!為了偷她的手機所以才抱住她裝作撒嬌的樣子嘛?!
空氣中的氮氣被胡桃瞬間抽取了出來,厚實的氮氣鎧甲悄無聲息的裹上了胡桃的身體,同時,她及其熟練的在鎧甲的外側覆上了一層厚實的纏。眼前的孩子究竟是不是智喜?難道有人的念能力可以變身?還是說他被操縱了?顯然是後者的可能性比較大。於是胡桃果斷的也在智喜周身裹上了氮氣鎧甲。
就在胡桃決定用颶風卷起她和智喜然後直接脫離無人區時,四道人影從她身後的小房子裡走了出來。胡桃倏地轉過了身。
「西索那傢伙果然沒有胡說,哈,果然是一個智商堪憂的小姑娘。」一個身著酷似法老服的男人嗤笑著說,「不過,這念量還真是可怕啊,明明看起來那麼弱。」
胡桃的腿在不自覺的發抖,她能感覺出來,這四個人的身上都帶著對她毫不遮掩的惡意與殺氣,跟西索有關,又知道一方通行……這群傢伙,是幻影旅團!
「初次見面,梅澤小姐,」一個在大夏天穿著毛領風衣的大背頭男人款款走來,「我是幻影旅團的團長,庫洛洛·魯西魯。」他那雙黑沉沉的眼睛看著胡桃,兩個女人一左一右的站到了他的身後,兩人皆是面無表情的看著胡桃。
胡桃暗自握緊了拳頭,她深吸了兩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現在對方有四個人,而據情報說幻影旅團共有十三人,胡桃的偵查氣流早在剛才就放了出去,這附近除了他們並沒有其他人,也就說,其餘人很有可能去執行別的任務了,而最高的可能性是去找一方通行了,而這群人找自己的目的恐怕是要把她當成要脅一方通行的誘餌。
如果能帶著智喜逃掉的話……
「勸你別動什麼歪心思。」法老服男開口了,「那個小孩子,可是會死的哦。」他指了指胡桃身後的智喜。胡桃在這種情況下根本不敢背對這四人,所以她一直用偵查氣流監測著身後的智喜。但是,如果這種境況打起來的話將對她及其不利,她不但要跟這四個世界級強者對戰還要保護著現在不知道是什麼情況的智喜。如果他真的是□□作系操控了的話……胡桃咬牙開始用偵查氣流繞著智喜仔細的檢查起來,那一定會有什麼東西作為憑依才對。
「你們……找我來,是想讓我當誘餌把一方通行引過來吧?」胡桃嘗試著跟他們交談,為了將他們的注意力都吸引到自己身上來。
「如果你要這麼想的話,也不是不可以。」庫洛洛微笑著回答,「不過,除卻想要把他引來之外,我確實也對梅澤小姐你的能力很感興趣。」
而此刻的胡桃已經無暇搭理這個背頭男了,因為找到了智喜身上的詭異之處!在智喜衣領邊緣處胡桃看到了一根十分不起眼的天線!胡桃用氣流一鼓作氣把它拔了出來,智喜的身子軟軟的倒了下去,就在那一刹,胡桃暫態發動了超能力,空氣在她和智喜的腳下爆裂了,兩人以一種極快的速度沖上了天空。
可就在這時,有什麼東西纏繞住了胡桃身側的智喜,胡桃立刻用凝看了過去,發現是十分纖細的念線!胡桃一把扯住了智喜道服上的腰帶,她用颶風努力抗衡著拉扯智喜的那股巨力,在他們的身下,是站在庫洛洛身側的藍發女人在拉扯著這股念線。
但是,胡桃很快就發現了不對,氮氣鎧甲無法防禦念線,在兩方拉扯的過程中智喜的身上被念線纏繞的地方湧出了細細密密的血珠。
再這樣拽下去,智喜會被這念線給割裂!胡桃一把摟住了智喜並且撤掉了颶風,兩人一同從天空中摔了下去。
☆、幻影旅團
「一方通行先生,據那邊傳來的消息,已經失去幻影旅團的消息了。」卡拉卡亞在電話裡對一方通行彙報最近的消息,在來到天空競技場之後,卡拉卡亞就在一方通行的吩咐下隱藏了自己的行蹤,他每天安靜的呆在酒店裡,要麼就是去市里的圖書館,從表面上來看,誰也不知道他和一方通行竟然有些關係,卡拉卡亞完全隱藏在了暗處。
「知道了。」看樣子旅團到這邊也就是這幾天的事情,甚至有可能已經到了,「按計劃行事。」
「明白明白。」卡拉卡亞應道。他們的計畫很簡單,讓一方通行沖在最前,胡桃在後方輔助,把團員一次關進胡桃的空間裡,這時候卡拉卡亞再登場。這場戰鬥中,胡桃和卡拉卡亞都會被保護的很好,只有一方通行需要承擔最高的風險,但是,「有這樣十全十美的事嗎?」
很快,現實就告訴了所有人,世界上不存在這樣的好事,往往事與願違。
一方通行是站在窗邊打電話的,就在他想去客廳打熱線訂餐的時候,窗戶卻像是被大風吹打著發出了一陣嗚咽,一方通行頓住了腳步,二百一十層的風有這麼大嗎?他打開了手機裡的天氣軟體,看了一下現在的天氣,二十六度,風速也很低。他乾脆扔開了手機打開了窗戶,他撤掉了胳膊上的反射層,將手伸了出去,那一瞬間,他甚至覺得風速高的快要把他的手吹斷了。
不對,這種風速根本和手機軟體上的測速嚴重不符,就算是科技水準相對較低也不會出現這樣的重大失誤。
這種感覺……!一方通行瞬間意識到了什麼,仿佛在回應他一般,風湧去的方向猛然間爆發出了一陣刺目的光芒,隔了幾秒鐘,震耳的爆破聲傳了過來,他感覺地面都在顫動。能控制這樣大範圍的風,而且有這種威力的,他目前只知道一個人——梅澤胡桃!
一方通行第一時間抓起了手機,按下了快速鍵,但是,電話打不通。一方通行一腳踏上了窗沿,黑翼倏地從他身後展開,在他即將從窗戶跳下去的前一秒,他的房門被踹開了。一方通行立時回頭,有四個人慢吞吞的走了進來。
「喲,好久不見,白髮先生。」金髮碧眼的青年笑眯眯的抬手對一方通行打了個招呼。
「終於又見面了啊,為了找到你可是花了好大的功夫。」跟在青年身後的是一個高大的快要頂到天花板的男人,然後是一個矮子和一個渾身纏滿繃帶的男人。
「少說廢話了,窩金,」矮子抬起了手中的雨傘,他將傘柄抽了出來,那是一把劍,他狹長的金眸陰沉沉的看著一方通行,「現在,先處理這個傢伙吧。」
「喂喂,飛坦,團長說的是要請他過去哦,不要一上來就拔劍啊。」俠客無奈的說,「而且在這裡鬧大了也不太好吧,難道要把整座樓拆了嗎?」他是十分反對窩金和飛坦來這裡的,近身戰在面對一方通行根本是處於束手無策的狀態,但窩金是為了要替信長報仇,而飛坦則是對一方通行感興趣,上次一方通行襲擊旅團的時候這傢伙並不在,他堅信這世上沒有這麼萬能的念能力,只要是念能力就會存在著某種限制,也許是速度,也許是力量,所以他要在這次交戰中將其找出來。
「戰鬥無用的傢伙就後退。」飛坦殺意十足的看著一方通行,「不要在這裡礙手礙腳。」
俠客無奈只能後退,為他騰戰場,順便,他對剝落列夫使了個眼色,這次他是專門將剝落裂夫帶來的,如果一方通行的能力只能反射物理攻擊,那麼剝落裂夫將是他的剋星。剝落裂夫果斷的解開了纏繞在身上的繃帶,露出了渾身是洞的身體。
「我只有一個問題,」一方通行開口了,他周身的殺氣並不弱於對面的傢伙們,他的聲音又開始了病態的顫抖,「你們對梅澤胡桃做了什麼?」地面的震動更加明顯了,而窗外的風聲爆烈,還夾雜著一兩聲電流的呲呲聲。
「啊,如果是梅澤小姐的話,我們已經把她請去見團長了哦。」俠客笑著說,「嗯,如果一方通行先生也能過去的話,她一定會平安無事的~」
站在他身前的飛坦冷笑了一聲,毫無遮掩的透露出了其中的惡意,很顯然,胡桃的真實情況和俠客說的並不一樣。
「不用這麼擔心,總之一時半會是沒有問題的。」俠客聳了聳肩。
一方通行嘗試著大口的喘息了起來,他極力平復著自己充血的大腦,接著,他抬起了頭,猩紅色的眼睛依次掃過了房間裡的四人,最後,他將視線鎖定了俠客,對他露出了一個猙獰至極的笑容,「老子要宰了你——!」
眾人瞬間進入了戰鬥狀態,在飛坦沖向了一方通行的時候,一方通行也行動了,但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他竟然利用身後的翅膀從窗戶飛了出去,他的速度快到無人能及,身影暫態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中,只有沖在最前面的飛坦知道,一方通行飛向了高空。
俠客剛想開口抱怨兩句,但就在他張嘴的那一刻,他看到飛坦扭曲了一張臉向他沖來,那一刻時間過得及其緩慢,他同時也聽到了窩金在他身後的大喊,怎麼回事?
虛體化的一方通行正站在俠客的身後,他的手指穿過了俠客的脖子,他咧嘴大笑著,卻像是一場無聲的演出,緊接著,他插|進俠客脖子的手用力一揮,俠客的頭顱與脖子便僅剩下一絲皮肉的粘連。
窩金的重拳和飛坦的劍尖雙雙落空,俠客也安靜的倒在了地上,他臉上最後的表情仍然帶著一絲疑惑。
「俠客——!」窩金的嘶吼聲響徹高空。
三人一起對虛體的一方通行發動了攻擊,但很快,幾人發現他們的攻擊對這個詭異的虛影根本毫無用處,而且這個虛影……戰鬥力強到可怕。
剝落裂夫是最先恢復理智的人,他在窩金和飛坦吸引那個透明的身影全部注意力時跑到了窗邊,他四處張望著,終於,他在天空中發現了一個小黑點,那個黑點正在急速的向下墜落,他眯起了眼睛,「那傢伙的實體在外面——!而且很奇怪!他身上沒有念!似乎失去了意識!」照這個速度,他落到地面不過只需要幾十秒的時間。
但是幾十秒……剝落裂夫回頭看著被動挨打的同伴,他知道,他們三人絕對撐不過這幾十秒。剝落裂夫的雙腿猛然發力,他決定跳出去,在空中解決那個傢伙的本體,如果一方通行在失去意識時也還具備反射能力的話,那他的攻擊也許會是成功率最大的。
「剝落裂夫!」窩金在他身後怒吼一聲,剝落裂夫卻打定了主意跳出去,所以他沒有理會身後的情形,他的雙腳甚至已經離地了,但是,他卻仍然沒能成功脫離這間房間,因為,有一隻手在千鈞一髮之際掐住了他的脖子。
攻擊沒有用,戰鬥續曲對這個傢伙也沒有用,剝落裂夫的頸骨發出了陣陣哀嚎,窩金和飛坦同樣對這個虛影束手無措。剝落裂夫的視線對著窗外,一方通行的虛體距他們所在的這個位置的高度已經越來越近了,剝落裂夫再次抬起了手,就算是死,也要將他斬殺!戰鬥終曲——!
「哢嚓」地一聲脆響,剝落裂夫那還未發動的終曲就這樣被腰斬了。
與窩金的怒吼和飛坦忽然之間改變的裝束一起爆發的,是越來越猛烈的風勢,一方通行看向了窗外,他發現某個地方的刺目光芒依舊持續閃耀著,接著,他回過了頭,兇狠的看著在場還活著的兩個人。
而在離一方通行不遠的無人區內,胡桃正抱著智喜坐在地上,這個孩子的胸膛被法老男穿了個洞,鮮血不斷的從傷口處湧出,胡桃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的生命逐漸流逝。這個即將被拆遷的無人區已經被胡桃的能力夷為平地,四處都是散落的房屋碎塊。
在她的正前方,是四個倒在地上不斷掙扎的身影,胡桃抽空了他們周身的空氣,四人皆處於真空狀態,他們的模樣十分糟糕,眼球外凸,耳道出血,尤其是身著法老服的男人,他的身體上有兩個拳頭大小的血洞,而幾人的頭頂上,有一個散發著高亮光芒的高溫球體,它們由風組成,在胡桃的精密計算下,它們被拆分成了陽離子與電子,每隔數十秒,數道被精密計算過的電子束便會向下方射|去,它們的速度極快,躲不過去的結果就是被電子束在身上開個大洞。
胡桃粗重的喘息著,這其中還伴隨著幾聲細微的哽咽。她淚眼朦朧的看著幾個瀕死的傢伙,她不斷的質問著自己,這樣做有錯嗎?這樣做有錯嗎?這群傢伙無惡不作,甚至能對毫不相干的人輕易下手。胡桃終於明白了比斯姬對她說過的話的含義。
「你不知道被定義為A級通緝犯的傢伙們是一種怎樣的存在。」
她的確不知道,她所知道的一切都是冰冷的資料,而不是現在這樣的,一個倒在她的懷裡,慢慢走向死亡的生命。她第一次知道,這個世界上存在著這樣一群人,跟善良、溫暖毫無關聯,他們沒有一絲溫度,帶給人的是徹骨的冰涼,良知被他們遺棄甚至嗤之以鼻,在他們的世界裡,他們的意志便是神明,旁人的性命也存在價值他們毫不在意,奪走他人的性命在他們的眼裡就如同吃飯喝水一樣稀疏平常。
這樣的人,她為什麼不可以殺掉呢?這樣的人,她為什麼不可以殺掉——!
「啊——!」第一次,胡桃發出了這樣絕望的呐喊聲,電子束凝聚了起來,它們的量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龐大,而下方的人卻已經在真空的狀態下逐漸失去了意識。
胡桃抬起了手,只要她的手揮下,這群人就會沉眠在此地,胡桃抿著唇看著他們,明明也在掙扎著,也在渴望著生的希望,既然還擁有著這樣的感情,還擁有著希望,為什麼就能這樣隨意的傷害他人呢?
她的手在發抖,但是,她堅定的將手用力揮下!可就在這時,有人從她的身後牢牢的握住了她的手腕,「停手!已經夠了!」一方通行急促的聲音她的頭頂上傳來。
胡桃掙扎著要抽出自己的手,她尖叫道:「他們該死!他們對智喜這樣的孩子都能下狠手!為什麼不讓我殺掉他們!」
一方通行繞到了胡桃的跟前,他蹲下了身子,平視著胡桃充滿淚水的眼睛,他說:「你說的沒錯,做的也沒錯。他們的確該死,但是,這種事情不應該由你來做。」
胡桃哆嗦著嘴唇看著一方通行平靜的臉,接著她仰頭哇的一聲大哭出聲,「我、我真的沒做錯嗎?」胡桃哭著問。
「沒有。」一方通行冷靜而果斷的回答。
「可是,我沒保護好、保護好智喜!」
一方通行握住了自己的許願瓶,「有我在,他不會死。」溫暖的光芒從一方通行的許願瓶內傾斜而出,智喜胸口上的傷口就這樣癒合了。一方通行將智喜的身體抱離了胡桃的懷抱,然後將胡桃從地上拉了起來,「撤掉真空吧,也停下風的操控。」
胡桃胡亂抹了兩把眼淚,「那這之後該怎麼辦?」
一方通行露出了一個殺氣騰騰的笑容,「不要讓你這段時間以來的功夫白費啊,還記得你的本子上的戰術A嗎?」
胡桃一愣,「你是說……」
「讓他們見識一下你的念能力吧,胡桃。」他第一次喊出了胡桃的名字。
悠于 2016-6-6 18:53
☆、敗北
胡桃依言撤掉了真空和懸於眾人頭頂的電離球體,在真空環境下,胡桃和一方通行的交談對面的幻影旅團是聽不見的,但是,幻影旅團的團長庫洛洛·魯西魯卻在胡桃收手的第一時間將手覆在了一本封面有一個血色掌印的書上,他快速翻動著那本看上去破破爛爛的書,胡桃還沒看清他做了些什麼,地上原本躺著的法老服男人和一個金髮女人已經失去了蹤影,而庫洛洛的手裡相應出現了一個小瓶子。
庫洛洛在快速做完這一系列的動作後才像個正常人一樣和他身邊的藍發女人一起跪坐在了地上,兩人的表情儘管都十分隱忍,但額頭上的冷汗卻是騙不了人的。
胡桃目前的表情已經不能用驚訝來形容了,要知道一個人從真空狀態陡然間進入正常環境的話身體機能是不會那麼迅速的恢復的,體內壓力的驟變會讓人在一定時間失去行動力甚至昏迷,而這個叫做庫洛洛的傢伙,卻能在這種狀態下完成這種高難度動作。
一方通行沒有急著動手,這兩個人可都不是什麼好對付的角色,他用凝看著對面的人,發現空氣中不知什麼時候已經佈滿了細細密密的念線,如果毫無防備的走過去的話,屍首分家都不是什麼怪事,下手可真狠啊。雖然這種攻擊對他來說構不成威脅,但是這是給胡桃準備的,如果胡桃現在不是站在他身後的話,一方通行絕對會宰了敢做出這種事的傢伙。可惜了。而且這種念線是一方通行最噁心的念能力之一,要是被這種念線纏住,雖然構不成威脅,但是想要擺脫也很耽誤時間。
「想要憑藉這種東西喘口氣嗎?」一方通行虎視眈眈的盯著對面的兩人,他抬手用指腹在離他最近的念線上輕輕滑動著,臉上也漸漸露出了慣常的猙獰笑容,「喂,胡桃。」他喊了一聲站在他身後的人的名字,「你的空間,能隔斷這種東西嗎?」
胡桃這個傻白甜雖然總在平時掉鏈子,但是關鍵時刻她的智商總是線上的,所以她瞬間便理解了一方通行的意思,她乾脆的說:「沒有問題!」
「很好。那就按原計劃進行,沒問題嘛?」
胡桃深吸了一口氣,點了點頭,「沒有。」
「上了——!」話音一落,一方通行直接扇動著背後的黑翼沖了上去,他的體表開著反射,所以毫無顧忌的撞上了瑪奇布下的念線,他想試試看,這種念線的承重力究竟有多少。
胡桃站在後方心跳如雷的看著這三人的混戰,其中庫洛洛和瑪奇的動作以她的動態視力根本就無法看清兩人的動作,她只能通過一方通行的反應來分析目前的戰局。她一直在用凝觀察著一方通行,他身上已經被纏上了一圈又一圈的念線,但看他的樣子似乎並沒有什麼大問題,就算這些念線會阻礙他的行動也沒什麼所謂,畢竟論肉搏能力,行動受阻的他和行動不受阻的他在對方的眼裡都屬於同一等級。他一直在試探著對面的兩人,可以感受的出來,剛才的真空環境帶給兩人的負狀態還沒有完全消失,對比比斯姬和莫老五的戰鬥力這兩人的行動可謂遲緩。
當庫洛洛同樣試探性的想要越過一方通行沖向胡桃,一方通行身後的黑翼陡然間暴漲數十米,直接抽在庫洛洛的臉上,庫洛洛被拍進了地面砸出了一個深坑。
瑪奇冷著臉加劇了攻勢,一方通行身上被纏縛了更多的念線,而庫洛洛也在這時重返了戰場。
「胡桃——!」一方通行在雙手被瑪奇纏縛住的時候喊了胡桃的名字。
胡桃立即十指相對,對著一方通行的方位大喊道:「關門!」瑪奇纏在一方通行身上的念線被看不見的東西斬斷了,她和庫洛洛皆是一驚,兩人反應果斷的一齊用凝看向了一方通行,但卻並沒有看出他的周身有任何變化。胡桃沒有給兩人瞭解她念能力的時間,她指著一方通行的方向說:「開門!」
隨著胡桃的指令聲後,一方通行的身體軟軟的倒了下來,胡桃又喊了一聲關門,她的空間穩穩的接住了一方通行的身體。這一系列的動作二人配合的天衣無縫。
接著,虛體化的一方通行登場了,這個半透明的身影甫一出現就以壓倒性的力量震懾了在場的兩人,他咧嘴無聲的嘶吼著,然後便沖向了兩人。
很快,瑪奇和庫洛洛就認識到了這個半透明化的一方通行有著多麼可怕的實力,普通攻擊無法傷及對方分毫,念能力對方能以壓倒性的力量強行破解,要是想瞄準他身後的梅澤胡桃,這傢伙就會完全陷入暴走狀態。在庫洛洛用攻擊性念能力偷襲他的本體卻無法撼動胡桃空間分毫後他就意識到這次的戰鬥勝算幾乎為零了,是他失算了,沒有料到短短幾個月的時間不見一方通行的念能力又有了質的飛躍。本以為反射這種程度的能力已經足夠逆天,但現在他又有了新的念能力。雖然看著十分有趣,但庫洛洛清楚,這種念能力如果沒有他身後的梅澤胡桃的支援一定是個毫無用處的能力。
仿佛是不想再這樣低效率的戲耍兩人了,一方通行的攻擊越發狠戾了,在他按著瑪奇的頭將其強行種在了地面裡後他就開始一心一意的攻擊庫洛洛這個不間斷的換著念能力的傢伙。瑪奇在兩秒鐘後頑強的又從地面上爬了起來,她的頭還有些發暈,在她甩了甩頭髮上的碎渣猛然躍起準備重返戰場的時候卻被胡桃盯上了,她抓准了瑪奇起跳的那個瞬間,將她的運動軌跡記了下來,然後裝模作樣的將臉扭向了一方通行的那邊,對著一方通行大喊道:「關門!」就在所有人都以為她是又要對一方通行做些什麼的時候,甚至連庫洛洛都被她的架勢給逼退了兩步,毫不知情的瑪奇一頭撞上了看不見的空間壁。
胡桃看著她軟軟的貼著透明的空間壁滑落,心裡的一塊大石頭終於落下了。
庫洛洛和一方通行兩人都詭異的停下了一兩秒鐘,兩人著實被胡桃暴漲的智商嚇了一跳。這下,庫洛洛的壓力又增加了,本來以為對手只有一個一方通行,胡桃是拖後腿的,而現在……她多少也算得上是一個夠得成威脅的敵人了。
一方通行第一個回個神來,他又沖向了庫洛洛,這兩個人的戰鬥已經不是胡桃能涉足的了,她只能祈禱一方通行能將庫洛洛揍到行動不能然後再被她給鎖住了。
胡桃的耳邊不斷傳來氣流爆破的聲音,碎石與兩人攻擊所帶來的衝擊對胡桃都是威脅,幸好她的氮氣鎧甲和纏能完美的規避一切,一方通行可算沒有因為她的存在而礙手礙腳,第一次隨心所欲的大展拳腳。
胡桃焦急的看著不遠處打成一團的兩人,要論肉搏能力現在的庫洛洛當然不是一方通行的對手,但是他的念能力卻十分麻煩。
「胡桃小姐!」胡桃的身後傳來了卡拉卡亞的聲音,胡桃一回頭,就看到卡拉卡亞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
「卡拉卡亞先生!你怎麼來了!」胡桃連忙給他的體表上了一層氮氣鎧甲。
卡拉卡亞掏出了手帕擦拭著自己腦袋上的汗珠,他連歎了三聲氣,這才對胡桃解釋道:「是一方通行先生打電話叫我十分鐘以後趕過來的。」他眯著眼睛看了看遠處的戰鬥。
「怎麼樣?!你覺得一方通行勝算大嗎?」胡桃緊張兮兮的問。
卡拉卡亞點了點頭,「贏是沒有問題的。」接著,他看向了胡桃,「不過,能不能把他成功的關起來才是我們的勝利條件。」
胡桃聞言立刻咽了一口口水,總覺得有點難度QAQ。
卡拉卡亞安撫道:「沒有關係,沒有關係,我和一方通行先生都會輔助你的。」他不能戰鬥,可關鍵時刻提醒胡桃放技能的能力還是有的。
胡桃沒什麼底氣的應了一聲,畢竟庫洛洛可是她認識的這麼多人當中在虛體化的一方通行手下堅持的最久的人了。
跟胡桃不同,卡拉卡亞雖然實力不怎麼樣,但他的動態視力卻很強,他看著兩人的戰鬥雖然吃力但還是可以看清戰局的。
「哎,哎,哎……這個能力啊,有點麻煩啊。」卡拉卡亞又是連歎了三聲,此時的庫洛洛身邊出現了一張巨大的嘴,虛體化的一方通行不慎被它一口咬中了左臂,被咬中的地方頓時出現了一個巨大的豁口,「居然可以傷到這種形態下的一方通行先生。」
胡桃一聽就急了,「什麼!能傷到他?!那現在怎麼辦!我要不要把一方通行的虛體關起來?!」
卡拉卡亞連聲道:「不要急!不要急!一方通行先生說過了,他的虛體化能力跟本體沒什麼關聯的,就算被吃光了只要念能力夠就能再生。」
「……那你剛才那麼緊張幹什麼啊!」
因為,卡拉卡亞擦了擦臉上的汗,一方通行的念量好像撐不了太久了啊,他在心裡默默的吐槽了一句,但為了避免胡桃要急上天,他沒有把這一嚴峻的事態說出來。
一方通行的情形越發不妙了,他的左腿也被對面的巨口啃掉了一條,卡拉卡亞微微歎息一聲,果然還是有點勉強了嗎?寄希望於這兩個來歷不明的傢伙消滅旅團。
可就在這時,戰局再次出現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只見一方通行完全忽視了巨口的威脅,任由對方在它的身上一頓撕咬,他直接沖到了庫洛洛的身前,用雙臂牢牢禁錮住了對方。論力氣,五個庫洛洛也不見得能掙脫的了這幾乎要箍碎他骨頭的臂力。
卡拉卡亞也明白了一方通行的意圖,他對著胡桃大喊道:「就是現在!」
「關門——!」
庫洛洛成功被鎖了起來,而那張巨口則被隔在了空間之外。它奮力撕咬著空間,卻絲毫不起作用。虛體化的一方通行在完成了任務後便消散了,庫洛洛沒有想要放棄的意思,他開始摸索這個空間的大小,然而,還沒等他有下一步動作,空間裡忽然響起了胡桃的聲音:「歡迎來到氫氣炸彈空間,請在十秒鐘內回答下述問題——氫原子以什麼樣的速度才能被完美的電離?倒計時開始,十,九,八……」
庫洛洛:「……」
十秒倒計時一結束,鎖住庫洛洛的這個小空間內發生了劇烈的氫氣爆炸。
☆、新的能力
一方通行的本體恢復了意識,他看向了胡桃,胡桃便立即將他從空間裡放了出來。他活動了一下脖頸,慢吞吞的走向了剛經歷過一場氫氣爆炸的庫洛洛。
「胡桃,卡拉卡亞,要開始了。」一方通行背對著兩人對他們說道。
儘管知道他看不見,胡桃還是下意識的點了點頭,她看向了站在她身邊的卡拉卡亞,發現他也鄭重的對自己比劃了一個沒問題的手勢,她這才打開了鎖住庫洛洛的空間。
在庫洛洛剛一接觸到外界的空氣,卡拉卡亞便攤開了手掌,這個溫和的男人第一次捨棄了性子裡的怯懦,他擲地有聲道:「平等契約——!」一頭由念能力化成的扭曲怪獸從他的身後浮現了出來,這頭怪獸的模樣十分模糊,庫洛洛看不清它的身體輪廓,只有四隻爪子和一張大嘴十分明顯,它的身體五彩斑斕,不斷變換著顏色,卡拉卡亞的念能力一發動四周的景色就發生了翻天地覆的變化,他似乎創造出了一個十分巨大的空間,「契約主動方,一方通行,契約被動方,庫洛洛·魯西魯,契約見證人,卡拉卡亞·挖托爾。在平等契約空間內,謊言不被允許,若有謊言出現,念獸便會咬掉說謊者的頭顱,屆時契約主動方想要知曉的情報也會有念獸告知契約主動方。」仿佛為了驗證他話語裡的真實性,念獸在卡拉卡亞的身後發出了一聲怒吼,它的身體裡登時冒出了兩條鎖鏈,它們朝一方通行和庫洛洛激射而去,直接纏繞在了兩人的脖子上,而作為沒有被提到名字的人,胡桃發現自己似乎被投放在了這個空間之外,她只能模模糊糊的看到裡面的人的身影和有些雜音的聲音。
「請契約主動方行使提問先行權。」卡拉卡亞看向了一方通行。
一方通行被鎖鏈繞住了脖子後有些煩躁的蹙起了眉,他看向站在他對面看著他的庫洛洛,還是露出了一個扭曲的笑容,不過這裡面充滿了勢在必得,「我想得到的情報很簡單,我要知道庫洛洛·魯西魯的念能力發動條件。」
「請被動契約者回答問題。」卡拉卡亞身後的念獸移動到了庫洛洛的頭頂,它虎視眈眈的看著這個男人,只要他說了謊,那麼念獸就會一口咬掉他的腦袋。
庫洛洛只要理智尚存,這種資訊是絕對不會透露的,然而卡拉卡亞的念能力卻擁有強制性,庫洛洛控制不住的張開了嘴,「我的念能力發動需要滿足A、B、C三類條件,其中A類條件中包含三條規則。」
一方通行挑了挑眉,果然,只要制定的條件越苛刻,達到的效果就越明顯,從剛才的交戰中一方通行便發現了這一規律,那多的幾乎數不完的念能力全都出自對面這一人之手。
「請主動方回答相同的問題。」念獸隨著卡拉卡亞的話語聲移動到了一方通行的頭頂。
一方通行猩紅色的眼睛微微眯起,他緩緩的說:「我的念能力發動需要滿足A、B、C三類條件,其中A類條件中包含三條規則。」
庫洛洛不可置信的看著對面的男人,他不相信會有這種巧合,作弊?其他原因?還是說卡拉卡亞隱瞞了他的念能力,這根本就是不平等的契約?這是主動者才有的特權?情況越發的不妙了。在這個詭異的空間裡,他的身體完全不受控制,甚至連動動手指的能力都沒有,纏在他脖子上的鎖鏈顯然不但具備了封鎖行動力的能力,還可以對他進行精神操控,強制性的讓他說出了實話。
但是,沒有給他絲毫反抗的機會,因為,下一輪的回答到來了。
「A類條件的第一條,要親眼看見對方的念能力。第二條,要詢問跟對方的念能力有關的問題,並得到對方的回答。第三條,要讓對方的手放在書封面的手印上。⒋1-3項條件要在一小時內全部完成。」
一方通行緊跟著道:「A類條件第一條,要親眼看見對方的念能力,第二條,要詢問跟對方的念能力有關的問題,並得到對方的回答。第三條,」說道這裡,一方通行頓了頓,他似乎是思索了一番,接著有條不紊的接了上去:「要跟對方交過手,第四條,一至三條要在一小時內全部完成。」
庫洛洛深邃的黑眸盯緊了一方通行,他盯著對方身後逐漸成形由念力構建出的人影,他一時之間沒有意識到那究竟是什麼東西,「B類條件,要使用偷來的能力時要將書具現化在右手上。」
「B類條件,作用物件僅是庫洛洛·魯西魯一人。」
「C類條件……」庫洛洛深吸了一口氣,卡拉卡亞的精神控制太強,想要說謊的確太過困難,而且頭頂的念獸帶著殺氣的呼吸聲也一直在擾亂他的意念,而且,對面這傢伙明顯說謊了,他剛才使用的念能力也對瑪奇造成了傷害,絕對不是像他所說的僅僅作用於他一人,但是,為什麼念獸沒有咬掉他的腦袋?一時之間,庫洛洛的腦袋裡閃過了無數條猜測,但是,鎖鏈上傳來的干擾能力卻迫使他不得已說了下去:「偷來的念能力在被偷的對方死亡的時候會自動從書中抹消掉,並且無法再使用它。」
一方通行哼笑道:「C類條件,被封印的念能力永遠不能再還給被封印者。」
在那一刻,一方通行身後的人影瞬間清晰了起來,那是一個穿了一件白色長袍的男人,他的眼睛被黑色的緞帶纏縛了起來,嘴上也細細密密的縫滿了針線,庫洛洛終於知道了那是什麼,但一切都晚了,因為,一方通行發動念能力的條件全部達成了。
一方通行從一開始就鑽了卡拉卡亞能力的空子,他的確沒說謊,但他說的念能力條件卻不是他剛才使用的虛體條件,而是——一個全新的念能力,就在剛剛幾句話之間誕生的念能力。他偷取了庫洛洛念能力的發動條件,創造了一個完全針對庫洛洛的念能力——念力剝奪,這跟封念不同,而是從本質上斬斷了使用念的能力,庫洛洛·魯西魯這一生都將無緣於念能力了。
在兩人完成了情報交換後,卡拉卡亞的空間消失了,庫洛洛和一方通行同時動了起來,然而兩人的動作卻都比一方通行身後的白袍念人慢了一步,他呼嘯著沖向了庫洛洛,縫滿針線的嘴在迫近庫洛洛時竟然張開了,它越張越大,直至一口將庫洛洛吞了進去。
庫洛洛手上的盜賊的極意消失了,因為——他渾身的精孔被強制關閉了。不斷竊取著他人念能力的庫洛洛,在這一刻徹底失去了自己的念能力。
☆、終局
在這之後,由於失去了念能力,之前被他放入了小瓶子中的派克諾坦和芬克斯出現在了幾人的眼前,兩人一個昏迷不醒一個重傷瀕死。一方通行虛體化後扼住了庫洛洛的脖子,再次讓胡桃將他鎖在了空間裡,而另外兩個人也被胡桃丟進了兩個獨立的小型空間。
「那、那接下來,我們該做什麼呢?」胡桃有些茫然的看著昏迷不醒的三位團員和背對著眾人的庫洛洛,現在,應該算是他們勝利了吧?她抬頭環顧四周,這附近已經淪為了一片廢墟,她沒有絲毫的勝利的喜悅,這群人,這群叫做幻影旅團的人給了她太多衝擊。胡桃走到了還處於昏迷狀態的智喜身邊,她蹲下了身將他抱了起來,這孩子還挺沉的,胡桃不得已用氣流分擔了智喜一部分的體重。他的白色道服上還帶著血跡,雖然他的傷勢已經恢復了,但胡桃還是為給他帶來了這樣的回憶而懊惱不已。
「已經通知過獵人協會來領人了。」一方通行無所謂的說,他計算了一下時間,再過十幾分鐘那兩個躺在天空競技場的傢伙也要醒過來了吧,不過還不能回去,他不動聲色的瞥了一眼站在他身邊的胡桃,那種場面實在有些難看,還是別讓這傢伙看到比較好,他轉向了卡拉卡亞,「你家老闆帶人來了嗎?」
卡拉卡亞點了點頭,收回念能力後他又變成了平時的樣子,時不時的就開始冒虛汗,他掏出手機看了一眼,對一方通行說:「天空競技場上的人已經被回收了。」
「回收?什麼意思?」胡桃眨了眨眼睛,「這麼說來,不是說幻影旅團有十三個人嗎?這邊只有四個,難道說一方通行你一口氣打倒了六個嗎?!」
「嘖,」一方通行皺眉,「只有四個。」
「那你們剛才說的領人……是什麼意思?」
一方通行和卡拉卡亞對視了一眼,在看到一方通行無奈的表情後卡拉卡亞便主動向胡桃坦白了自己的身份,「我是特倫家族的成員,這次受我家老闆的指示來協助獵人協會,也就是一方通行先生,獵人協會承諾事成之後將半數團員交由我們處理。」
胡桃聽的雲裡霧裡,特倫家族?那是什麼?
一方通行實在是看不下了,直截了當的說:「他是混|黑的,他老闆是十老頭之一,也就是這個世界權勢最大的黑|道首領之一。這次相當於獵人協會和黑道的一次協作,聯手剷除了幻影旅團。」
胡桃目瞪口呆的看著卡拉卡亞,這個不停的冒虛汗的男人竟然有著這樣的身份!
「可是,為什麼要分批次處理呢?直接都交給獵人協會然後把他們都關進監獄不就好了?」胡桃十分天真的提議道。
一方通行和卡拉卡亞兩人心照不宣的沉默了。如果把幻影旅團交給獵人協會那實在是太溫柔了,而且搞不好還會越獄,但交給十老頭之一的特倫就不一樣了,每個家族裡都養了許多千奇百怪的念能力者,特倫把他們要過去無非是想在殺死他們之前從他們嘴裡套出點有用的情報。前些日子的地下拍賣會剛被旅團洗劫過,再過不久友客鑫的拍賣會也要開始了,誰也不能保證幻影旅團是否會對這場拍賣會出手,能在這個時間點上解決掉旅團這個大威脅對十老頭來說實在是太好不過了,這也就是為什麼特倫家會派人來支援一方通行的原因。不過這種陰暗的理由一方通行和卡拉卡亞是不會告訴胡桃的。
「你操那麼多心幹什麼?只要抓到不就好了嘛?人員分配這種事自然是由獵人協會負責,想管這些你先當上獵人協會的會長吧。」一方通行張嘴就開始噴毒液。
胡桃的臉都皺了起來,兩人一言不合吵起了嘴仗,一方通行就這樣輕易的分散了胡桃的注意力。
接下來獵人協會趕來了,他們將庫洛洛還有其餘的三名團員一起帶走了,天空競技場的爛攤子也被特倫家族的人清理了,胡桃先是和一方通行將智喜送到了雲谷的房子,然後兩人回到了一方通行的房間。除了看到地面龜裂開來,胡桃絲毫沒有發現其他怪異之處,她自然也不會知道,就在不久前有兩個人死在了這裡。
「那麼,我就先告辭了。」卡拉卡亞站在了一群身穿黑色西服的男人之中,對胡桃和一方通行道別。
胡桃有些呆滯的對他揮了揮手,她至今也無法將卡拉卡亞和帶著某種色彩的家族聯繫起來。
又過了一會,胡桃和一方通行迎來了一位風塵僕僕的客人——酷拉皮卡。他見到兩人後就緊繃著一張臉走向了一方通行,在他深吸了幾口氣後才勉力平靜的對胡桃說:「胡桃,不好意思,可以麻煩你去門口等一下嗎?」
胡桃看著他這幅怒氣滔天的模樣,有些緊張的站到了一方通行的身前,「你你你你要揍一方通行嗎?」
酷拉皮卡愣了愣,接著苦笑道:「放心吧,不會的。」
看出來了酷拉皮卡的確是有重要的事情想要對一方通行說,胡桃這才哼哼唧唧的往門口走去,她一步三回頭的看著一方通行和酷拉皮卡,生怕酷拉皮卡突然就暴起揍一方通行一頓——明知道這樣的結果只能是酷拉皮卡被抬出去,她還是有些擔心那個面無表情站在原地的白毛。
一方通行終於繃不住了,他誇張的歎了口氣,對胡桃擺了擺手,「我知道了,要是有什麼情況我會叫的,你趕緊出去!」
胡桃:「……」胡桃摔門而出。
「所以,千里迢迢過來找我,有什麼事?」一方通行十分隨意的走到了桌子前從上面拿了一罐咖啡,他拉開了拉環,用兩根指頭夾著瓶身晃了晃。
「你知道幻影旅團是群什麼樣的傢伙嗎?」酷拉皮卡咬牙切齒的發問道。
一方通行猩紅色的眼睛看著酷拉皮卡,他發現,對方的眼睛在不知不覺間也變紅了,他無所謂的哼笑出聲:「你想讓我說他們什麼?A級通緝犯?無惡不作?如果是這些情報,我可以把他們所有被記錄在檔案上的惡行都背給你聽。」
「你明知道……卻還是放走了他們!」酷拉皮卡是看著特倫家族將兩名團員帶走的,只要被被殺死,這群人總會想辦法逃出來的。
一方通行仰頭灌了一口咖啡,接著,他的眼神陡然間銳利了起來,「我懶得管你跟那群傢伙有什麼深仇大恨,因為跟我無關,相對的,我也只做我需要做的事情。你的那些不滿和一些上不了檯面的想法還是老老實實的憋在心裡吧,在你自己的小世界內哭泣兩聲宣洩一下不就可以了嘛?想讓老子按你的想法行事?」一方通行嗤笑了兩聲,他用拎著咖啡的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我說,腦子沒壞吧?」
酷拉皮卡反倒是在這番惡言嘲諷後平靜了下來,他一直以來都將殺死幻影旅團作為自己的目標,可直到今天,他發現——他的目標已經消失了。
兩人相對沉默了許久,就在酷拉皮卡以為這樣的氛圍會持續到天荒地老的時候,一方通行卻出人意料的開口了,他平靜的看著酷拉皮卡說:「仔細想想看吧,你究竟是想把他們全部碾死,還是想要阻止發生在你身上的事情也發生在其他人身上。一個連自己的內心都沒有好好正視過的傢伙就不要在別人面前丟人現眼了。」頓了兩秒,他繼續說了下去,「你也可以把這些話當成一個惡黨的胡言亂語,反正,我這樣的傢伙說的話,似乎也沒什麼信服力吧?」
說完這句話後,一方通行就離開了,就在他的手碰到門把手的時候,他聽到身後的酷拉皮卡低聲的說了一句話,「……謝謝。」
一方通行旋下了門把手,當他走出了房門,一直候在門外的胡桃氣勢洶洶的把他堵住了,「慢死了!居然說了這麼久的悄悄話!」她抬起左手上的手機在一方通行眼前晃了晃,「剛才奇犽打電話過來了,他說智喜完全不記得今天發生了些什麼。」說著,她舒了口氣,「幸好不記得了……」
而這時一方通行已經抬腳往外走了,胡桃跺了跺腳,在他身後喊道:「混蛋!我話都還沒說完呢!」
一方通行回頭看她,「難道你不是要去雲谷那裡看智喜那小鬼嗎?」
胡桃噎了噎,是這樣沒錯!「那你好歹回我一句話啊!」
一方通行瞥了他一眼,「難道我剛才說的話你沒聽到嘛?」
胡桃:「……」好想揍他!QAQ!
胡桃看著一方通行越走越遠,她急匆匆的把腦袋伸進了一方通行的房間裡,對著還站在原地垂著頭的酷拉皮卡說:「酷拉皮卡!我和一方通行先去一個朋友那裡看看!小傑和奇犽也在,一起來吧?」
他抬起了頭,勉強的笑了笑,「嗯,好,我一會兒再去,胡桃你先走吧。」
胡桃看了他一會兒後認真的對他說:「我知道了,不過,別那麼勉強自己也沒關係啊,我們不是朋友嘛?不開心的話稍微發洩一下也是可以的啊。」胡桃乾脆俐落的對酷卡皮卡擺了擺手,她看出來了酷拉皮卡現在似乎並不想被別人打擾,「那麼,一會見!」說完,她就關上了房門。
隔了許久,酷拉皮卡才對門的方向悶悶的說了一句謝謝。這截然不同的兩個人都在以各自的方式給他前行的力量。
悠于 2016-6-6 18:53
☆、空瓶子
胡桃和一方通行很快就趕到了雲穀租住的房間,一進門胡桃就遭到了奇犽的抨擊:「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你居然都不告訴我們!」
胡桃立刻掏出了自己的獎金卡,鄭重的塞到了奇犽的手中,「給!拿去買糖果吧!」
奇犽敗於糖果的誘惑,他甩著貓尾巴拉走了小傑。幹掉了這兩個人後,胡桃和一方通行這才走進了臥室見到了智喜和雲穀。
智喜的表情還十分茫然,他至今都不知道這個上午究竟發生了什麼,而雲穀和奇犽他們顯然也沒有告訴他的打算。倒是胡桃一直都十分愧疚的看著他,這讓小智喜有了不小的壓力,最後還是雲穀把她揪出了房間,這才解救了不知所措的智喜。
「放心吧,智喜已經沒事了,」雲穀安慰著胡桃,在看到她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的時候雲穀十分上道的接了下去:「就算之前有什麼,但是只要他現在沒有事情不就好了嗎?」
胡桃可算閉上了嘴。
在幾人簡單的閒聊了幾句後,胡桃就準備和一方通行走人了。在出門前,她猶猶豫豫幾次後終於下定了決心,她一把將一方通行推出了房門,扔下一句等我後就直接關上了門,把他一個人關在了門外。然後,胡桃轉過了身,看向了站在她身後的小傑和奇犽。
「……所以,你故意把他鎖在外面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對我們說嗎?」奇犽抽搐著嘴角看著她。胡桃歎了口氣,伸手揉了揉他的貓腦袋,這次奇犽難得沒有反抗,因為他看出來了胡桃此時正一臉愁容,「好了!別光顧著揉我腦袋了!快點說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和一方通行要離開這裡了。」
奇犽裝作不在意的扭過了腦袋,輕聲嘟噥了一句:「你不是已經跟我們說過了嗎?之前邀請你去友客鑫的時候。」
「你沒搞懂我說的離開是什麼意思,」胡桃笑了起來,「我說的離開,意思是也許我們今後都不會再見面啦。我和一方通行,要回到我們原來呆的那個世界去了。」
小傑和奇犽都愣住了,兩人的大腦一片空白,胡桃話中的信息量讓兩人的大腦直接處於了當機狀態。之後,回過神來的兩個人免不了一頓炸毛,在胡桃極力的安撫下,這兩個孩子終於接受了胡桃和一方通行並不屬於這個世界的事實。
「也就是說,你是為了外頭那個傢伙才過來的咯?」奇犽一臉鄙視的看著胡桃,就在胡桃要跟奇犽大戰一場的時候,銀髮奶貓忽然把自己的手機拋給了胡桃,胡桃手忙腳亂的接住了。
「這是……」胡桃剛要問出口的疑問在看到手機螢幕的時候被自己咽回了肚子裡,這張照片是剛才她和一方通行說話的時候被奇犽偷拍的,她第一次知道了自己看向一方通行的眼神是什麼樣的,果然跟比斯姬說的一樣,那雙眼睛閃閃發亮。
「再往後翻。」奇犽指了指手機。
胡桃依言後翻了一張,然後,她睜大了眼睛,那也是一張照片,畫面裡依舊是她和一方通行,只不過,這是她在和雲穀說話的時候被奇犽拍下來的照片,照片裡,一方通行正看著她,「……他是這樣看我的?」胡桃輕聲說道。這種眼神一點也不陌生,在一方通行第一次虛體化的時候,也是用這樣的眼神在冰天雪地之中和她對視的。在知道了自己看向他的眼神是什麼樣之後,她後知後覺的發現了一件事,「他他他他他他也喜歡我嗎?!」說到最後她幾乎是叫出來的。
「吵死啦你!就這麼沒自信嗎!」奇犽劈手奪過了她手中的手機。
胡桃這時已經開心的要飛上了天,她激動的抱住了兩個孩子,不斷的發出短促的尖叫聲。
奇犽和小傑終於忍受不了掙脫出了她的懷抱,「好了好了!快點走吧!真是的,好好的離別愁緒都被你給搞沒了!」奇犽打開了門,把胡桃推了出去。
「搞什麼?這麼激動的樣子?」一方通行果真按照她說的那樣,站在門口等著她。胡桃一見到他,就忍不住彎起了眉眼,她咬唇忍笑搖了搖頭。
雲穀的屋門忽然又打開了,奇犽的貓頭從裡面伸了出來,他對著胡桃伸出了手,圓溜溜的貓眼盯著胡桃,「既然你們都要走了,那就把獎金卡都給我吧。」
在收穫了一方通行的獎金卡後,奇犽賊笑著縮回了腦袋。
「喂,」胡桃用手肘戳了戳身邊的傢伙,在看到了他看向自己後提議道:「我們去遊樂園吧!」
與其說是提議,倒不如說是強迫,一方通行此時正一臉麻木的手拿爆米花和胡桃站在遊樂園裡面,而胡桃正興致勃勃的張望著四處有什麼有趣的娛樂設施,兩人剛從瘋狂海盜船上下來,就在幾十分鐘前,胡桃還拉著他去坐了一次跳樓機,但看她目前依舊活力四射的樣子,似乎還能再戰五百年。
「啊……是坐過山車好呢,還是先去玩蹦極好呢?」胡桃在順序上發起了愁,一方通行剛想開口告訴她,最好哪個都不要,可之前還在頭疼的傢伙卻突然間有了決斷,她指著過山車開心的說:「我們還是先去坐兩次過山車再去玩蹦極吧!」
一方通行:「……」媽的那你問老子幹什麼?!
等到胡桃玩盡興後,天色已經被夕陽染紅了,胡桃拉著一方通行坐在了遊樂場邊角的休息長椅上,「好開心!」她懶洋洋的倚著長椅宣佈道,然後,她看向了一方通行,「你呢?玩的開心嗎?」
一方通行瞥了她一眼,「你以為都像你一樣心智只有三歲嘛?」
胡桃沒有理會他的嘲諷,她蜷起了腿縮在了長椅上,她側身看著一方通行,平靜的說:「你的任務已經完成了吧?」許願瓶已經集滿了呢。胡桃戳了戳自己藏在衣服下面的許願瓶,原本空空如也的瓶子現在已經充滿了濃稠的黑色物質。
一方通行應了一聲。
「我就知道,要不然你才不會陪我來這種地方呢。」胡桃在心裡犯嘀咕,估計是這傢伙覺得自己馬上就要實現願望了,所以在他以為的最後時刻解放了自己,胡桃清了清嗓子,「那麼,我猜你一定還記得,之前在天空競技場我們倆做下的約定,等你的任務完成後,你就告訴我你的願望,當然,不讓你吃虧,我買一送一,告訴你兩個我的願望。」
一方通行平視著前方,他有著一種前所未有的輕鬆感,或許是知道自己即將面對的終局,也知道在回去之後,胡桃就不再會記得一方通行這個人,所以濃重的戾氣從他身上消散,他整個人都處於一種十分平和的狀態之下。
沒有關係的吧,畢竟,這是最後的時間了,抱持著這樣的想法,他緩緩的開口了,「讓一方通行這個存在從世界上消失。」
他本以為胡桃會暴跳如雷,但過了許久,蜷縮在他身邊的胡桃仍舊十分安靜,一方通行狐疑的轉過了頭,然後,他對上了胡桃濕漉漉的眼睛。
她拼命的抿著唇,不讓自己哭出聲,但是眼睛還是濕潤的異常明顯,她顫抖著聲音開口了,「為什麼一定要通過這種極端的手段來完成自己的願望呢?你對這個世界就一點都沒有留戀嗎?」
「……沒有。」一方通行回答,「我一直覺得,像我這樣的人儘快消失才是上上策。」
胡桃終於恢復了本性,她跳了起來,走到了一方通行的身前,她盯著一方通行的眼睛怒聲說道:「那對我呢?對我也沒有一點留戀嗎?你難道不喜歡我嗎!跟我在一起冒險不開心嗎?我不能成為你留下來的理由嗎?!以後的任務我都陪著你完成,你真正的願望我和你一起實現!」
一方通行愣住了,他似乎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自己出現了幻聽,她的一番話直接擾亂了他營造出來的平靜,他暴躁的開口道:「你明明就不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你……」
「我知道!」胡桃氣勢洶洶的截斷了她的話,她大喊著說:「我知道你曾經殺掉了一萬多個妹妹,也知道你因為一個叫做最後之作的少女改變了自己前行的方向,我知道你為了她前往俄羅斯,為了她你對學園都市宣戰,也知道她最後死在了你的懷裡!你所有的一切我都知道啊!」
一方通行徹底失去了語言能力,他只能呆愣的看著胡桃。
「很奇怪嗎?」胡桃走近了他,她推著一方通行的肩膀讓他靠在椅背上,而自己則一條腿跪在椅子上,另一條腿站在一方通行的腿間,她彎下身自湊近他的臉,「因為我不相信我的眼光這麼差,我不相信我喜歡的人會是你口中所謂的惡黨,但是我對你一無所知,所以我許下了願望,我想要知道一方通行的過去。然後我就知道了一切。」她看著一方通行的眼睛,「那你告訴我,你不喜歡我嗎?」
仿佛沉默了有一個世紀之久,她終於等到一方通行開口了,「……你說的沒錯。」胡桃一把摟住了他的脖子,他能感覺到懷中傳來的顫抖。這傢伙,真是眼淚成災啊。但是——就算有所留戀,有所渴望,他卻不能將她也扯進來。在知道了他的過去後,她還是找過來了,裝作一切都沒有發生的樣子,這一切都跟她是這樣的不相符,難以想像,這樣一個頭腦簡單的傢伙是怎麼在知道真相後若無其事的呆在他身邊的?不是已經看到了嗎,那些過去,為什麼、為什麼還是會再次出現在他身邊?一方通行輕輕的摟住了胡桃。
可是,無關他的意願,這一切都會繼續下去。一方通行還是強硬的推開了胡桃,他自己也從長椅上站了起來。
「你——!」胡桃看著他從自己的衣領處拽出了許願瓶,他還是拒絕了她的願望。
一方通行握緊了許願瓶,這小小的瓶身裡已經集滿了可以實現他願望的力量,再過多久呢?大概還有幾秒鐘吧,他就會消失。在看向胡桃的時候,他露出了連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笑容,陪著他一起冒險什麼的,真是極具誘惑力的說法啊。
然而,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一方通行手中的許願瓶卻遲遲不肯發出他預想中的光芒,他隱隱覺得哪裡出現了問題,於是他鬆開了手,看向了手中的許願瓶——那是一隻透明的,空空如也的小瓶子。他不可置信的抬起頭看向了站在他對面的胡桃,剛才那個哭唧唧的傢伙此時正挑眉看著他,她的手中,正躺著一隻裝滿了黑色物質的許願瓶。
「真可惜啊,空有一顆自殺的心,卻失去了實現願望的能力。」胡桃慢吞吞的將許願瓶掛回了自己的脖頸。
一方通行:「……」
☆、第四位亞人
一方通行的表情及其精彩,他看著自己手中的空瓶子,又看向了胡桃,這傢伙被氣的接近失語的狀態了。
胡桃雙手環胸看著他,「反射沒開吧?」
「什——」一方通行剛吐出一個音節,胡桃已經一記勾拳砸在了他的下巴上,一方通行被揍的跌坐在了地上,他抬起頭,就看到胡桃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她剛才那一擊顯然用上了全力,一方通行的下巴火辣辣的疼,而胡桃也因為用上了全力而急促的喘息著。
「說好了交換願望的,那我現在就告訴你我的願望,第一,我在來這個世界之前就對許願瓶許下了願望,我要在你集滿許願瓶的時候強行將你的許願瓶據為己有,第二,我想讓你留下來啊——!」胡桃的聲音穿透力極強,就想一根強有力的楔子定入了一方通行的心臟之上,曾經出現在胡桃身上兩次的耀眼光芒,再次降臨了,他的手微微的抬起,但就在他伸出了手的時候他才驚覺自己在做什麼。
「你知道什麼!你以為看到了過去就是了解了嘛?你到底明不明白,如果不這樣做就無法解決這件事!」一方通行氣急敗壞的從地上站了起來,除了讓一方通行這個存在消失,還有什麼能阻止LV 6的計畫?讓超電磁炮脫離計畫,下一個陷入不幸的就是胡桃,要是讓胡桃脫離計畫,下一個又會是誰?所以,不要再說那些試圖引誘他的話了,活下去這件事對於他來說太過艱辛了,只要他還繼續存在,身邊就會不斷有人陷入不幸。這就是已定的結局了。
胡桃上前一步揪住了他的衣領,她用力搖晃著他大喊道:「我的確不能通過那些短短的畫面體會到你完整的心情,我只知道沒有什麼比活著更重要!以死亡來解決一切是膽小鬼的行為!可你不是膽小鬼啊!你是我的英雄,你是我的英雄一方通行啊!你沒有留下來的羈絆,我成為你的羈絆,我可以做你的家人,我的家人也會成為你的家人,我可以扮演你需要的一切角色,只要你能留下來!難道你想讓整個世界都遺忘最後之作嗎?她曾經存在過的痕跡,就只有你記得了!如果連你也消失了,那就誰都不會記得她了啊,是,死亡也許對你來說是一種解脫,但是比死亡更可怕的,是遺忘啊——!」
一方通行的腦子一片混亂,他的瞳孔微微顫抖,像是想要逃避胡桃所說的一切,但是胡桃卻不給他這個機會,她雙手捧住了一方通行的臉,直視著他的眼睛喊道:「留下來——!不要忘記最後之作,不要忘記我——!我和你一起記住最後之作,我和你一起記住她曾存在過這件事!」
一方通行張了張嘴,最終卻什麼都沒說,他只是抬起了手,用不怎麼溫柔的力道擦掉了胡桃的眼淚。
胡桃抓住了他的手,用柔軟的臉頰蹭了蹭一方通行的手掌,她輕聲說:「你已經跟以前不一樣了。因為從現在開始,我會陪著你。有些事情,你必須自己做出決斷,但是你今後的旅程,我都會陪你一起走下去。」
「……你怎麼這麼蠢。」一方通行摟住了她。
胡桃假裝沒聽到他哽咽的聲音,她只是全身心的沉浸在一方通行的懷抱中。
過了許久,她從一方通行的懷中抬起了頭,「你不好奇嗎?我為什麼能動用你的許願瓶?」一方通行後知後覺的看著她,胡桃笑了起來,「因為,我借了高利貸。」
一方通行:「……」
「現在,我要開始去還利息了。」胡桃話音一落,她胸前的許願瓶便發出了陣陣光芒。下一個世界的任務開始了。
「……胡桃!」一方通行抓住了她的胳膊。
「我知道你還是沒有下定決心,沒有關係啊,等我還淨了利息,再告訴我你的答案吧。」反正就算不同意,你也沒有許願瓶了,胡桃在心底暗暗的補充道。表面上仿佛兩人之間還有可以商量的餘地,其實一方通行的決定早就被她給強制刪除了,只要不是她想聽的答案,通通再見!
但是,異變發生了,以往總會相伴出現在新世界的兩人這次卻分散了開來,胡桃在傳送開始的時候忽然消失在了一方通行的眼前,他抓著胡桃胳膊的手也因此落空。
而消失的胡桃,此時正孤零零的站在一條陌生的街道上,她的身邊沒有一方通行,只有將她圍在中央用驚恐的眼神盯著她的路人,在胡桃的身後,有一個櫥窗,櫥窗裡放著大小不一的彩電,所有的電視都在播送一個相同的頻道。
「……近日,日本國內發現了第四位已確定身份的亞人——梅澤胡桃,如有發現其蹤跡的市民請儘快聯絡當地警署。」
亞人……?胡桃轉身,透過透明的櫥窗看著電視機裡的畫面,那上面貼著一張她的證件照。
「喂,這不就是那個亞人嘛?!」
「快點!報警!」
「已經報了!現在是要看住她讓她不要逃跑吧?!抓到一個亞人可以得到一億元的酬勞啊!」
周圍盡是用恐懼且夾雜著貪婪的目光看向胡桃的人。
跑——!胡桃的大腦第一時間對她下達了指令,腦內演算一起喝成,她準備直接從空中脫險,然而,出人意料的事情發生了——她的超能力消失了,不論她的演算是否正確,她卻完全用不出任何力量。不單單是超能力,連同在獵人世界獲得念,也一起消失了。
胡桃驚慌的看著將她圍起來的陌生人,似乎是看出了她想要逃跑的意圖,這些人開始慢吞吞的縮短與她之間的距離,完全將她鎖在了中心的包圍圈內。
「想要一次性的償還利息嗎?」在胡桃剛抵達這個世界的時候,她的腦海裡想起了一道陌生的聲音,她分辨不出聲音的性別,因為它是由許多道雜音組成的,「我是許願瓶的意識。你欠下的利息,可以在這個世界一次性還清。你願意接受這個世界的任務嗎?」
「……我接受。」
她聽到了一陣愉悅的笑聲,「那就活下去吧,在一方通行找到你之前,活下去。」
「只是這樣?」胡桃不可思議的問道,如果只是這種條件,那實在是太容易了。
它的笑聲更大了,「沒錯,只是活下去。活下去的意思是——在一方通行找到你之前,一次都不許死。」它頓了頓,「相比於你給我的感覺,我更喜歡他身上的絕望氣息,既然你剝奪了它,那就自己來體驗一番吧。」
胡桃對它所說的話完全是處於一種雲裡霧裡的狀態,所有的片語她都知曉意思,但是合在一起卻十分的深奧。
這就是任務?每次一方通行都是這樣接收到任務的嗎?她就在這種懵懵懂懂額狀態下從一條暗巷之中走了出來,然後,她便被一群人堵在了櫥窗前。
「……岡崎教授,自亞人被發現至今已經過去了十七年了,相信許多人仍然對亞人充滿了好奇,可否請你詳細的解釋一下亞人與普通人之間的差異呢?」胡桃身後的電視機依舊在勤勞的工作著。
「亞人,是一個新物種,世界上的第一位亞人於十七年前在非洲被發現。跟我們普通人類不同的是,他們似乎沒有死亡,如果被殺了,也能快速的復活。目前全世界發現了48個亞人,在日本境內,加上前天被發現的梅澤胡桃,已經發現了四名亞人。亞人們擁有一種奇特的聲音,在普通人耳朵裡,它具有一種震懾作用……」
「您對網路上盛傳的亞人被進行非人道實驗有什麼看法?」
「這是子虛烏有的事,我們日本zf是不會進行這種實驗的,那些視頻一定是惡作劇的合成。」
胡桃的腦子轟轟作響,死不掉?復活?而她的任務是……一次都不許死。胡桃瞬間感覺自己如墜冰窖,她瞬間明白了自己在這個世界的任務會有多艱辛。
☆、黑色粒子
在胡桃還處於呆滯狀態之際,人群中突然沖出來了一個人,他抓住了胡桃的手腕後便拉著她跑了起來,來人的力氣很大,他一把便推開了想要攔住兩人的路人,硬生生的將胡桃扯出了包圍圈。
他很熟悉這附近的地形,在帶著胡桃拐進了一條暗巷後便輕鬆的將身後的追捕者們給甩了個乾淨,在跑了十幾分鐘後,反倒是救了胡桃的這個人腳步越發沉重了起來,漸漸地,他停了下來,他一手抓著胡桃的手腕,一手扶著牆,大口大口的喘息著。
胡桃看著這個人,猶猶豫豫的問道:「你還好嗎?」眼前的人還很年輕,看上去只有二十歲出頭,普通的黑髮,普通的裝束,普通的長相,「剛才……謝謝你,如果不是你拉著我跑起來,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
對方看著胡桃跑了十幾分鐘還臉不紅氣不喘的模樣倒是驚訝了起來,這是獵人世界留給胡桃最好的禮物,在聽到胡桃的話後,青年不以為意的笑著擺了擺手,「我沒有關係的。拉你出來也就是舉手之勞。」
胡桃憂心忡忡的打量起了四周,雖然這裡是一個十分避人耳目的地方,但會不會太偏僻了些?陰暗的巷道,連一個人影都沒有,周圍也都是低矮的舊房,滿溢的垃圾桶隨處可見,而且,胡桃目前還對這個世界一無所知,連亞人究竟是什麼都只有一個十分朦朧的概念,她迫切的需要一隻手機,然後連上網路,仔細的尋找這方面的資訊,她對剛才新聞報導中提到的人體實驗十分在意,既然這樣的話,不如問眼前的人借用一下手機好了,之後再詳細計畫一下今後的計畫,找到一方通行也是她現下最重要的任務。思及此,胡桃邊回頭邊對站在她身後的人說:「抱歉,請問可以借用一下……」
然而,她的話還沒有說完,迎接她的竟然是對方的全力一擊,站在她身後的青年不知從什麼地方摸來了一根鐵棍,他毫不含糊的照著胡桃的腦袋便砸了過去。就算胡桃在獵人世界鍛煉了好幾個月,身體素質和反射神經都有了質的飛躍,但她本質上還是一個對其他人沒有戒心的小姑娘,更何況她在前一秒還處於發呆的狀態,所以,她的腦袋雖然躲過了這一擊,肩膀上卻硬生生的挨了一下。二十幾歲的青年正是力氣最大的時候,更不用說鐵棍的攻擊加成了,胡桃被這一棍子打的險些要痛暈過去,她的嘴裡發出了一陣悲鳴,更是噗通一聲跪坐在了地上。
站在胡桃眼前的青年一改之前和氣的表情,臉上的貪婪都快要從中溢出了,似乎是覺得這一擊雖然沒打中胡桃的腦袋,但起碼已經達到了預期的效果——讓她失去行動力,青年暴露的更加徹底了,「很驚訝?拜託,剛才街上有那麼多人,可只有你一個亞人啊,難道要跟那群傢伙平分抓住你的賞金嗎?」他再次提起了鐵棍,「賞金給我一個人就夠了啊——!」話音一落,他手中的鐵棍又照著胡桃的腦袋砸了過去。
這次,胡桃總算是恢復了她應有的反應,她就地一滾,利索的躲過了青年的攻擊,但是肩膀上被牽拉的痛感讓她眼前陣陣發黑。胡桃此時的大腦運轉的速度十分緩慢,她甚至理不清眼前正在發生的這一切。她過往的生活經歷中從來沒有出現過類似于眼前青年這樣類型的人,她第一次對人心產生了恐懼感。
放倒青年其實很容易,胡桃忍痛一腳踹開了他手中的鐵棍,然後她伸手抓住了青年的右手用力一折,對方立刻發出了撕心裂肺的痛呼。
然後呢?然後該做什麼呢?胡桃對自己接下來要做什麼一片茫然。明明胡桃才是勝利者,可是她卻快速鬆開了對方的手,飛快的跑離了暗巷。不能去大路上,甚至害怕碰到任何人,她現在,也許就是所有人眼中的異類。
胡桃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是陽光明媚的上午,而現在夜幕已經降臨了,僅僅不到十小時,胡桃就碰到了四次像第一個青年那樣的傢伙們,他們裝成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樣接近胡桃,然後等著她的就是欺騙,那些人臉上的惡意讓胡桃渾身發涼,在逃離了最後一撥人後,她連手指都在發顫。
這些人真的是人類嗎?胡桃不禁懷疑起了這個世界。這個世界上的人類真的是她所熟知的人類嗎?人心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可怕了?為什麼人人都將她當成異類來看呢?就因為她是亞人嗎?就因為活捉她可以拿到高額的賞金嗎?可是她明明跟他們毫無區別啊,她也會痛,也會受傷,在幾個小時前,她也是他們中的一員啊。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真實的亞人啊!殺掉她看看好了,看看是不是真的跟報導上說的一樣,真的死不了。」
「哈哈,是啊,我也好好奇呢,這麼說來,無論殺掉她多少次也沒有關係呢,反正又死不了,真實便利的東西。」
這些話語不斷在胡桃的腦海裡徘徊,就因為亞人死不掉,所以他們就可以毫不在意的粗魯對待她嗎?就算亞人不會死,可是那也是殺人的行為啊!為什麼可以把這種話說的這樣輕鬆隨便?!胡桃漸漸的停下了腳步,她緩緩的蹲下了身子,她抱住了自己的腦袋,喉嚨裡發出了細小的嗚咽聲,她連放聲大哭都做不到,因為她害怕把陌生人吸引過來。一次次選擇相信他們,因為他們的笑容那樣溫暖,卻一次次被這群人欺騙,背叛。
一方通行究竟在哪裡?怎麼還不來找她?胡桃啜泣著,這是她第一次發現,想要活下去這麼難,身上的傷口很疼,肚子也很餓,胡桃整個人都陷入了一種心灰意冷的狀態。
「……我要讓一方通行這個存在消失。」
胡桃的腦海中冷不丁的響起了一方通行的聲音,和他說著這句話時的模樣,平淡的語氣無法掩藏其中的絕望,猩紅色的眼睛宛如一片死水,沒有一絲波瀾,也沒有一點生機。胡桃倏地止住了自己的哭聲,她胡亂抹了一把自己的眼淚猛地從地上站了起來。如果她就這樣放棄的話,那還怎麼救一方通行?!如果連她都被絕望打倒的話,那還有誰能拯救一方通行!?
這是救下一方通行所要付出的代價,正是因為知道一方通行有多好,所以想要救下他才會這樣困難重重。但是,只要能把他留下來的話——!胡桃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人心固然可怕,可是哪怕這樣,她仍然選擇繼續相信這群人,她始終堅信,完全的惡始終佔據了這個世界人口的少數。這個世界的確十分黑暗,但是如果因為這樣就放棄希望的話,也許脫離這個世界後她都會殘存著人類的恐懼與不信任,那她真是太差勁了。胡桃拍了拍自己的臉頰,現在,她需要一個明確的計畫。
胡桃折回了剛才被她放倒的那群人身邊,她一點也不手軟的把這群人的口袋給摸了個遍,在順走了一個人的手機的同時,還摸走了一件大衣和一頂棒球帽。胡桃找到了一個僻靜的角落後便開始了自己的偽裝計畫,她先是把自己用大衣裹了起來,她特地選了一個身材矮小的男人的外套,然後,她將自己這頭十分有辨識度的濃密金髮盤了起來,勉勉強強的塞進了帽子裡,在弄頭髮的時候胡桃已經計畫起了買假髮的事項。
做完了這一切後,胡桃打開了摸來的手機,這個世界的手機十分的古董,雖然已經是智慧機了,但是比學園都市的高科技還是落後了許多。胡桃打開了網頁,在上面輸入了亞人字樣,接著,密密麻麻的網址便一個接一個的跳了出來。
胡桃挑選了其中幾個最具權威行的網站挨個看了個遍,越看越是心驚膽戰。第一名亞人被發現與1980年的非洲戰場,當地人將其稱之為神兵,這類人哪怕是受到了致命傷也會在極短的時間內復活,並且身體指標都會恢復至最佳狀態。對付亞人的最有效方法是□□,它們能讓亞人快速陷入昏迷狀態,在這之後亞人便只能任人宰割。胡桃接著又流覽了幾個網頁,發現上面所說的內容都大同小異。
之後,胡桃便開始流覽起了新聞版塊,果然,上面鋪天蓋地的都是有關她的資訊,胡桃頭疼的捂住了腦袋。接著,胡桃又想起來了一件事,人體試驗!她開始搜索這方面的訊息,接著,她的心情便沉重了起來。
這是一個視屏,畫面中,一個渾身綁滿繃帶的人被固定在實驗臺上,他的身邊擺著各式醫用儀器,繃帶人身處一個密閉的空間,每隔幾分鐘便會有大量的有毒氣體被投入這個空間內,他不斷的掙扎著,直至死亡,隔了數十秒,這個人便又會再次活過來,他不斷的重複著死去再活過來的過程。視頻下面的留言全是大呼騙人的言論,有一條言論卻引起了胡桃的注意,「你們有看到他死後身體上湧出的黑色粒子嗎?」胡桃看見了,每當這個人的生命體征歸零時,他的身體便會湧出大量的黑色粒子。回復這條評論的人有許多,但他們卻都在告訴著胡桃這樣一個事實——其他人都看不到這些黑色粒子,除了她和這個寫下評論的人。胡桃看的冷汗直流,也許……這就是普通人和亞人之間的本質區別。
悠于 2016-6-6 18:54
☆、帽子佐藤
網路上關於亞人人體試驗的視頻非常多,胡桃剛才點進去的視頻是點擊率最高的那個,她有流覽了其他人體實驗的視頻,但她發現,除了第一個視頻有黑色的粒子出現外,其餘的視頻中那些神奇的粒子再也沒有出現過。
胡桃的手又開始發涼了,她急促的喘了幾口氣,她用力搓了搓手,試圖給自己一些熱量,但是想到視頻中的畫面她卻完全無法平靜下來。就算跟普通人不同,那也是生命啊,為什麼可以如此輕易的奪去一個人的生命?胡桃身上的傷口又隱隱作痛了起來。
現在該怎麼辦?雖然看了這麼多有關亞人的資料,可胡桃對這個神奇的人種依舊十分懵懂,亞人真的死不掉嗎?亞人的復活機理又是什麼?除了死不掉以外,亞人還會有其他的能力嗎?而且,胡桃十分在意視頻上亞人死後身體上出現的黑色粒子,那究竟是什麼?復活的必須物品嗎?為什麼普通人看不到?胡桃的腦內頓時湧出了許許多多的問題。或許,能解答她這些問題的人除了相關研究人員剩下的就是跟她同為亞人的「同伴們」了。
最重要的是,現在她沒有一絲有關於一方通行的資訊,這不正常。網路上鋪天蓋地的全是關於她的消息,按照一方通行的能力他不可能毫無動靜。隔得太遠了?不可能,就算在地球的另一端,胡桃相信他就算是飛也會在第一時間趕來她的身邊。那麼……剩下最多的可能性就是他還沒有抵達這個世界!他和一方通行到達這個世界的時間出現了時間差!現在問題的關鍵就是這個時間差究竟有多久了。再退一步來講,等他抵達這個世界的時候,她有會在哪裡呢?她需要給一方通行指明方向,讓他能第一時間找到她。
胡桃當即便打開了手機上的地圖,她目前的所在地是千葉,東京離這裡非常近,坐JR的話只需要四十分鐘左右……胡桃的腦內靈光一現,要說這個世界有哪個地方只有她和一方通行知道的話——學園都市!胡桃立刻放大了原本應該是學園都市的位置,她按著記憶找到了她和一方通行第一次相遇的地方,咖啡廳,小星星變奏。
和一方通行匯合的座標已經找到了,剩下的就是如何傳遞這個消息給他了。
胡桃一邊沉思一邊刷起了時事新聞,然後她發現所有報導都變成了有關於一個叫做佐藤的亞人。亞人?!胡桃一驚,連忙點開了新聞網頁,接著,畫面中就出現了一個帶著帽子的男性,他看上去年紀不小了,估計在六十歲左右,但是非常的有精神,他推著一個輪椅,輪椅上坐著一個閉著眼睛的男人,從視頻上的字幕胡桃知道了這個男人是日本國內發現的第二名亞人——田中。
「我需要澄清兩件事情,」佐藤沉痛的說,「第一,希望大家不要輕信毫無由來的消息以訛傳訛,二十世紀初,有一條消息,是有關於田中的,國內第二位被發現的亞人,就跟這次永井和梅澤胡桃的消息一樣,就像被當成了一種活動,而且能看到不少煽風點火的報導,連將來會發生什麼都不知道……」
「第二,是日本ZF有關亞人被保護的說法,那是謊言!所有被ZF發現的亞人,無一例外,全部都被迫進行了慘無人道的人體試驗!有關視頻,我已經上傳到了網路。這樣的事情,怎麼可能被原諒!所以,兩天后,我會在厚生勞動省門口發動抗議活動我懇請大家,請與我們並肩作戰吧,為了自己被確認為亞人的那個時候起擁有保護自己的權益!以及,為了每個人的幸福。」
胡桃渾渾噩噩的關掉了視頻。沒錯,亞人的確不被這個世界公平對待,人們把他們當成了一種非人的物種,他們對傷害亞人這件事毫無心理負擔,似乎殺掉一個會復活的人就不是真正的殺人了,他們完全無視了亞人們的痛苦。胡桃決定去見見這群亞人,她想要知道更多關於亞人的情報,既然成為了亞人,如何善用亞人的能力與身份等到一方通行的到來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於是,在第三天的上午,偽裝過的胡桃便早早來到了厚生勞動省的門口。
這裡聚集了許多記者和攝像師,也有許多想來湊熱鬧的普通人,但是唯獨不見那個號稱要舉行抗議活動的佐藤。也許,這就是普通人眼裡的景象了,但是,在變成亞人的胡桃眼裡,這裡的情景卻跟其他人有著質的不同。在普通人眼裡空曠的街道上聚集了七八個黑色的繃帶人,它們的形態在局部有著明顯的不同,有的繃帶人的腦袋是橢圓形的,有的則是三角形或是長方形,有的繃帶人身後甚至還長了一雙翅膀。它們的身上有著胡桃所熟悉的東西——亞人在復活時身體表面會出現的黑色粒子,它們似乎全部是由這些粒子組成的。所以,胡桃立即斷定普通人是看不到這些繃帶人的,經過她的觀察,事實的確如此。
胡桃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這些黑色的繃帶人怎麼看都十分的詭異。這就是亞人的能力運用嗎?那麼她呢?她是否也可以召喚出這種東西?
但是,沒給胡桃多想的時間,一道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在她身旁的樹上正蹲著一個繃帶人,讓人驚奇的事情出現了,它居然說話了,而且十分清晰,「你們能來真是太好了,接下來我會告訴你們真正的集合地點。明天下午兩點,我希望你們能去那裡。」
胡桃瞬間明白了,那個叫做佐藤的亞人的目的,這次的行動,並不是像他所說的那樣舉行什麼抗議活動,而是聚集現階段所有生活在日本的亞人——!
這個人的心思……胡桃不禁蹙起了眉,這樣深沉的心思,真的會像是在那段視頻中所展現出來的那樣一個為亞人所著想的傢伙嗎?胡桃不禁產生了這樣的疑問,但是為了更好的瞭解亞人的能力,瞭解那些黑色的酷似幽靈一樣的繃帶人,胡桃最終還是在第二天的下午來到了約定地點。
聚集地是一個廢棄的倉庫,和胡桃一起來到這裡的共有八人。胡桃終於見到了佐藤,一改之前新聞報導上溫和的形象,這個帶著帽子的中年人身上一直散發出一股淩厲的氣息,胡桃下意識的對他有了微妙的防備。
「啊,一共八個人嗎?很高興見到你們。」佐藤笑眯眯的對他們打起了招呼,當他的視線掃過胡桃時,他愣住了,接著他笑出了聲,「這真是太好了,梅澤小姐,居然連你也來了。」
這下,所有人都驚訝的看向了胡桃,此時的胡桃身穿米色風衣,一頭金髮被黑色的短髮所取代,臉上也畫了一層淡妝微微修飾了臉型,能一眼就認出這樣的他,這個叫佐藤的人才是真的非常厲害。
胡桃謹慎的對眾人點了點頭,她斟酌了一番還是開口道:「我看到了關於佐藤先生的新聞,對您今後的計畫也十分感興趣,而且,我來到這裡最重要的目的還是想要知道一些關於亞人的資訊。相信您也知道,我的亞人身份剛被發現不久,所以對亞人能力方面的知識十分匱乏,不知道您是否能告訴我一些這方面的資訊?」
佐藤毫不在意的擺了擺手,「這是自然的,既然是同伴,那麼我肯定會負責教授大家如何正確運用自己的能力。」
「請等一下,佐藤先生,」站在胡桃身邊的男人打斷了兩人之間的交談,「我還不確定是否要成為您的同伴,可否請您告知一下我們您之後的計畫?」
其他人十分認同這樣的說法,胡桃也沉默了下來,靜靜的等待這佐藤的回答。
「計畫?其實並沒什麼計畫,只是做力所能及的事情而已,」說到這裡,他頓了頓,那雙似乎永遠睜不開的眼睛在這時掀起了一條縫,他銳利的視線看向了眾人,接著,他緩緩說道:「我要屠殺人類。」
☆、黑色繃帶人
「我要屠殺人類。」
此話一出,不光是胡桃,在場所有人的表情都空白了片刻。
「屠、屠殺人類?!」胡桃呆滯的重複了一次佐藤的話,接著她直接尖叫了起來:「你怎麼可以這麼做?!你又有什麼理由做出這種事?!」
聽到了她的話,佐藤有些驚訝的挑了挑眉,「哦?你居然是這樣想的啊,梅澤小姐。我以為,這裡面最不會說出這種話的就是你了呢,相信這些天,你一定多了一些特別的體驗吧?」
「你閉嘴!」胡桃呵斥道,胡桃尊老愛幼的念頭已經全數消散了,因為她知道,佐藤沒有在和他們開玩笑,他是真的想要做他所說的事情,「的確,自從亞人身份被暴露以來,我有了很多不愉快的回憶,但是就因為這種事就要去屠殺人類?!你以為你在做什麼?!保護亞人?!為了亞人創造生存條件?!你想過這麼做以後的結果沒有?!那個時候——」
「——就演變成了戰爭。」佐藤笑著接了下去,「就演變成了一場,亞人對人類的戰爭。」
胡桃張了張嘴,她都不知道該如何進行這場交談了,這個傢伙跟她所想的完全不一樣,她以為這也許只是一場對人類的復仇,或許他受到了不公平的對待,但是……可能並不是這樣,在剛才提到戰爭這樣的字眼時,這個男人的臉上洋溢出了一種無法遮掩的,發自內心的愉悅神情——這對他來說是一種享受。
「好,我已經知道了,不贊同我的想法的人有梅澤小姐,」佐藤用一種十分淡然的語氣清點著人數,他伸手指了指站在胡桃身邊的另外兩個人,「這兩位先生,還有……」他的視線移動到了最邊上的一個少年身上,他看起來跟胡桃差不多大,始終低垂著腦袋,似乎抗拒著眼前的這一切,「那麼你呢,是支持呢,還是反對呢?」佐藤詢問道。
少年乾笑了兩聲,磕磕巴巴的撓著腦袋說:「我、我不能接受……」
佐藤點了點頭,他轉過了身子,對著身後的人擺了擺手,「那麼,不贊同的人就請回吧。」
胡桃覺得自己的大腦要爆炸了,她上前一步大聲問道:「你還是要堅持自己的計畫,沒錯吧?!」
佐藤疑惑的轉過了頭,「是這樣沒錯,可是你在生什麼氣呢,梅澤小姐?」
「我在生什麼氣?!」胡桃被氣的都要跳起來了,「你要屠殺人類!難道你要知道了這件事的我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過的離開嘛?!然後任由你的計畫實行?!我告訴你,我絕對不會放任你……」
胡桃的宣戰言辭還沒說完,站在最角落的少年卻飛速向胡桃沖了過來,「躲開——!」然而,他還是慢了一步,在他剛將胡桃向一邊推去的時候,一枚子彈已經貫穿了胡桃的左肩,劇痛讓胡桃的眼前一黑,她的左肩在剛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天就被人用鐵棍打傷了,簡直是傷上加傷,胡桃疼的連痛呼的力氣都喪失了。
胡桃被子彈的餘威帶著向後倒去,站在她身邊的一個男人伸手便接住了胡桃,「跑——!」接住了胡桃的男人大吼道,他乾脆的將她抱了起來,回身一腳踹開了房間的鐵門,他和剛才推開胡桃的少年一前一後的沖了出去,身後的房間還不斷傳槍聲和慘叫聲,於是男人在沖出去後腳下一勾,再次將門踹了回去。他快速打量了一下四周的情況,然後他將胡桃靠著牆放在了地上,自己則把一旁廢棄的鐵櫃子給搬了過來,將門給堵了起來。
「現、現在要怎麼辦?!」少年蹲到了胡桃的身邊,他慌張的問道,他試圖伸手把胡桃抱起來,但在他剛扶上胡桃的胳膊看到了她痛苦的表情時他馬上就縮回了自己的手。
男人在將門封死後便又抱起了胡桃,「還能怎麼辦!趕緊跑!」說完就一馬當先的跑了起來。
這棟廢棄的大樓大概有八層高,而他們的聚集地恰好就在最頂層,想來這也是佐藤為了讓他們難以輕易逃走而設下的障礙。
「你們看到了吧,這就是佐藤的真面目!」男人咬牙切齒的說著,他看了一眼懷裡眼神渙散的胡桃低聲咒駡了一聲,「居然對一個孩子都能下這樣的狠手!」
男人帶著兩人一口氣沖跑了樓梯口,而在這時,被他鎖在房間裡的人也推開鐵櫃子沖了出來,三人的身後再次響起了槍聲。
「有麻|醉槍!」少年回頭看了一眼後立刻焦急的向男人彙報了情況。
男人抱著胡桃跑進了樓梯口,在下了三層樓後,繼續向下的樓梯口便被鎖死了。他和少年連忙改變了路線向另一頭跑去,兩人在長廊上發現了一扇門,在費了一番功夫撞開這扇門後他們同時沉默了,這扇門直接通向了外面,但卻沒有樓梯,也就是說,想要靠這扇門出去的唯一辦法就是跳下去。
「開什麼玩笑!」少年暴躁踹了一腳牆面。
男人也將胡桃放了下來,讓她扶著自己的手臂站在了地上,他看了一眼胡桃,又看了看少年,接著沉聲說道:「沒有辦法了,只能跳下去了。」
少年一臉崩潰的說:「我恐高!」
勉強恢復了一點力氣的胡桃也慘白著臉搖了搖頭,「我不能跳下去。」這裡足有四層樓高,跳下去絕對活不了,就算活下去了,到時候肯定也失去了行動力,那還怎麼逃得掉?
「已經沒有其他辦法了!」男人說,「不走這條路的話,我們都會被抓住!如果被抓住了誰來阻止佐藤?!難道真要眼睜睜的看著他發起戰爭嗎?!我是消防員,我有家人,我有女兒,我不可能讓他這樣做!」
「一定會有其他辦法的。」胡桃推開了男人,她向後退了一步,虛弱的靠在牆上,她喘了幾口氣後又開口了,「你們兩個,有誰能召喚出黑色的繃帶人嗎?」
男人和少男同時一愣,少年遲疑的搖了搖頭,而男人則是當機立斷的說:「我可以。」言畢,一個黑色的繃帶人出現在了他的身側。
胡桃雖然想研究一下這個黑色的大傢伙,但現在顯然不是合適的地點和時間,敵人已經離他們越來越近了。
「它有實體嗎?人可以觸碰到它嗎?」胡桃快速的詢問男人。
男人愣了愣,像是沒想到她會問這種問題,「有實體,也可以碰到。」
胡桃繼續問:「你可以多召喚幾隻繃帶人嗎?」
「這個做不到,而且,它能出來的時間也很短,我的極限是十分鐘,它消失過後我也不能連續召喚。」
要是可以一次性多召喚幾隻的話就不會是現在這樣的情況了,如果她也可以召喚黑色繃帶人就好了……
雖然有些遺憾,但胡桃並未多想,研究這種神奇的東西還是放在脫險之後吧,於是胡桃當即說道:「好,既然它有實體那就好辦了,從現在開始,讓它走在最後,為我們最大限度的擋子彈。」
胡桃咬牙直起身體,努力忽視這從肩膀處傳來的鑽心痛感,但是當她努力移動到繃帶人身後的時候,她發現另外兩個人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你們在做什麼?!還不快跑?!」她都做好受難的心理準備了結果這兩個人居然一點都不配合!
少年呆呆的指著胡桃的身後,輕聲地說:「酷斃了……」
胡桃聞言回過了頭,然後,她就看到了她身後的東西——那是一個長著一對羽翼的繃帶人,此時它正憑藉這雙翅膀漂浮在空中,胡桃幾乎把所有的力氣都用在了尖叫上,她邊叫邊對身旁的兩個人說:「快跑啊敵人的繃帶人過來了!」
男人和少年用微妙的表情看著胡桃,兩人都看到了形成胡桃身後繃帶人的黑色粒子是從胡桃身上冒出的,所以少年猶猶豫豫的開口了,「那個……似乎不是敵人的,那應該是你的……」
胡桃目瞪口呆的轉頭看了看那只長了翅膀的傢伙,橢圓形的腦袋,尖且長的指甲,修長的四肢,身上不斷在流動的黑色繃帶——這居然是她的繃帶人?!
「在這裡!」胡桃聽到了樓梯口處傳來的聲音,接著,槍聲又響了起來,這時,男人的繃帶人一步向前擋在了三人的身前。
沒有時間了!胡桃當機立斷的指著浮在空中的繃帶人命令道:「你快過來!」繃帶人慢吞吞的漂了過來,胡桃回頭對另外兩個人說:「快點過來!現在已經有辦法離開了,讓它帶著我們飛出去!」
繃帶人似乎能讀懂胡桃的思想,它安靜的對胡桃伸出了手,胡桃立刻往前走了兩步,然後繃帶人的胳膊便箍住了她的腰,另外兩個人見狀也向前走了,幸好繃帶人的手臂夠長,輕鬆的用一直手臂箍住了剩下兩個人的身體,然後,它的雙腿在地面上猛力一蹬,三人暫態便隨著它像炮彈一樣彈射了出去。
「真是有趣的IBM(黑色繃帶人的官方說法)。」佐藤看著在空中飛翔著的黑色繃帶人笑眯眯的說道。
「抱歉,佐藤先生。」田中拿著槍尷尬的撓了撓頭,剛才是他用槍誤傷了佐藤,讓他暫時失去了行動力不說也給了胡桃幾個人逃跑的好時機。
「沒有關係的,田中君。」佐藤不在意的說,「逃掉了就逃掉把,相信他們也不會成為我們接下來計畫的阻礙的。」
而另一邊逃跑的三個人也並不如佐藤所想的那樣順利,胡桃這個傷患在飛行途中便因為失血過多陷入了昏迷,她昏迷了不要緊,但是她的黑色繃帶人卻隨著她的昏迷消失了,所幸當時繃帶人的飛行高度很低,只有三四米,可這樣摔下來後,胡桃無法避免的傷上加傷了。
當胡桃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時間已經足足過去四天了,這四天裡,她由於傷口發炎導致高燒不斷,幸好其他兩個人擁有亞人身份沒有被發現的優勢,期間為她在外購置了許多藥品並輪流照顧她,這才使得胡桃沒有任何生命危險。
「接下來我們要怎麼做?」少年,也就是中野攻有些焦躁的坐在胡桃的床邊,他們目前的歇腳地點是消防員秋山先生在秋葉的一處空閒房產。中野是一個很有正義感的熱血少年,自從知道佐藤的目的後他就決定和秋山先生一起對抗佐藤了,「佐藤的犯罪預告,剛才也給你看過了,他要在明天襲擊格蘭特製藥公司了。」四天前,佐藤在網上發佈了他的犯罪預告,他聲稱要在五天后的下午三點襲擊格蘭特製藥公司。
胡桃正吃著中野給她做的米粥,聽到了他的話,胡桃停下了喝粥的動作,「所以,現在的格蘭特製藥公司已經處於了最高戒備狀態,新聞上不是說了嗎,那裡出入監管的很嚴格。」
中野悶悶的說:「我知道,可是我還是有些不安。像佐藤那種人,我總覺得他不會因為這種程度的阻礙就失敗……」
胡桃也是這麼想的,但是看到少年一臉抑鬱的模樣她還是沒把這句話說出來,她安慰道:「所以我不是讓秋山先生去幫我買電腦了嗎?到時候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去黑他們電腦的。」
中野看著胡桃蒼白的臉,又看了看她被繃帶吊著的左手,他有些不忍,於是他提議道:「要不……你自殺一下恢復身上的傷?」這是他們亞人受傷後最常用的快速治療手段。
胡桃:「……謝謝,不過不用,這種程度的傷不會死人的。」而且她死了就沒戲唱了好嘛!
等胡桃吃完飯,秋山就回來了,他還帶回來了三台臺式電腦和一台筆記本。
秋山拍著三台電腦對胡桃說:「按照你的吩咐買的,配置也都像你說的那樣,全部都是組裝機。」
胡桃帶著歉意的笑容對秋山說:「不好意思,秋山先生,讓你破費了。」
秋山繃著臉說:「你在說什麼呢,梅澤,如果用這點錢就能瓦解佐藤的計畫的話,那真是太划算不過了。」
胡桃聽了這句話,頓時對這位秋山先生肅然起敬,並在心裡暗搓搓的算計著,等到一方通行來找自己的時候把他扔到賭場裡去好了,反正LV5等級的超能力者隨便拉一個過來都能制霸賭|場,更不用說排行第一的他了,那個時候就可以還秋山先生的錢了,胡桃完全就沒有思考過如果她的任務失敗了該怎麼辦。
「既然佐藤這麼有自信,敢在網上發佈自己的犯罪預告視頻,那他就要做好被揪出來的準備。」胡桃由於左肩的槍傷只能單手進行工作,後來秋山和中野實在看不下去她的慢動作了,紛紛上前表示要幫助她,於是胡桃一點也不客氣的開始指使起兩個人來。有了兩個苦力的幫助,胡桃五分鐘就做好了前期準備工作。
然後,胡桃坐在了電腦前,點開了程式設計軟體,接著,就是秋山和中野目瞪口呆的時候了,哪怕是用單手,胡桃的手速都快的可怕。過了一會兒,她皺眉看著分析電腦上分析出來的結果,「用的是中國和俄羅斯的伺服器,查不到啊。」
中野本來燃起的希望之火在聽到了這句話之後熄滅了,「那那那那怎麼辦?」
「別擔心,還有辦法。」胡桃是長點上機學院的學生,這個學院除了注重學生的超能力,也十分注重超能力以外的才能,胡桃最擅長的自然是物理領域的知識,對於電腦她自認為不算多麼精通,但她的程度放在學園都市外那已經可以完爆一圈人了,「好了,是時候讓我的殺手程式登場了!」胡桃一本正經開始扯淡,她編寫的程式完全是照搬學園都市里制霸電腦領域的大神的程式。
果然,大神編寫的程式就是不同凡響,三台電腦同時工作,幾十分鐘後胡桃就成功黑進了佐藤那邊的電腦。
「大功告成!」胡桃激動的拍桌,然後她就疼的開始冒冷汗。
秋山和中野都湊過來看她的電腦螢幕,「這玩意兒怎麼看啊?」中野看著電腦上密密麻麻的代碼一臉懵逼。
胡桃忍痛說:「現在看來,他們的電腦裡似乎沒有任何關於這次行動的東西,」佐藤那老貨真精明,「不過,只要他那邊的電腦一有動靜,我就會立刻知道。」
話是這樣說,胡桃其實也很沒底,萬一佐藤到最後都沒有在電腦裡留下任何關於計畫的資訊呢?但看另外兩個人緊繃的狀態,胡桃還是沒有把這句話說出口。如果演變成那種局面的話,只能由她出手了。佐藤目前已經是其他人眼裡的亞人代表了,如果他立場鮮明的表示要跟普通人開戰的話,那這一思想就會被其他人當成所有亞人的想法,亞人的處境絕對會十分艱難,到時候也一定會出現被現實所迫前去投靠佐藤的亞人,他這是強迫性的將所有亞人都跟他捆綁銷售了。而胡桃作為一個被發現的亞人,她必須在佐藤向全人類宣戰的時候阻止她,表明亞人當中也是存在反對派的。雖然不一定有什麼作用,但給佐藤的計畫添置一些障礙她還是做得到的,儘管這樣做的後果是會被心狠手辣的佐藤當成必須要被除掉的目標。
但願事情不要發展成最壞的局面。
隔天,由於電腦上依舊沒有收貨任何有用的情報,偽裝過的胡桃和另外兩人一早就來到了格蘭特製藥公司的附近,他們都知道,如果事情一旦到了難以挽回的地步,只能由他們三人來收拾佐藤了。亞人對亞人要比普通人對亞人有許多優勢。
胡桃內心的祈願似乎真的被神明聽到了,在下午兩點二十六分的時候胡桃隨身帶著的筆記型電腦忽然響了起來,胡桃精神一震,她打開了筆記型電腦。
「有消息了!」胡桃激動的對兩人喊道,秋山和中野聞言都將腦袋湊了過來,胡桃指著螢幕對他們說:「兩點半!他們要去鳥羽大廈維修下水管道!」
「鳥語大廈?」秋山疑問重重。
「鳥羽大廈是哪裡?!」胡桃急急地問道。
秋山回身一指,胡桃瞪圓了眼睛看著那棟足有五十層高的大廈。
「為什麼要去那裡?按理說,難道不是應該去格蘭特製藥公司嗎?」胡桃蹙眉陷入了思考,其餘兩人跟她持有同樣的疑問。
胡桃從筆記型電腦包裡掏出了一個小本子,她站起來,快步往路中間走去,在看到了格蘭特製藥公司的位置後,她又回頭看了看鳥羽大廈,然後她返回了自己的座位,她拿起筆在上面標上了兩棟樓的相應位置,「這兩棟樓相隔一百五十一米……」說道這裡,胡桃頓了頓,她接著又重複了一遍,「一百五十一米?!」她不可置信的回頭看了一眼鳥羽大廈,然後她抖著手在小本子上標注了鳥羽大廈的高度,「鳥羽大廈……高一百五十八米。」
「你怎麼了?」秋山發現胡桃的臉色白的有些不正常。
事實上,胡桃現在的確處於一種魂飛魄散的狀態,她覺得自己渾身都在發涼,她看著秋山先生顫聲說道:「我知道他為什麼要去鳥羽大廈了……他是想把鳥羽大廈炸倒,然後用鳥羽大廈去壓塌格蘭特製藥!」
☆、極限半小時(一更)
秋山和中野聽到了胡桃的話後臉色變得及其精彩,胡桃可沒有時間繼續空想下去了,她看了一眼時間,兩點二十八分!她拍桌而起,「現在趕緊去鳥羽大廈!我們要阻止他們!」
「阻止?怎麼阻止?而且你確定他們是要去炸大樓嗎?!這太瘋狂了!不不不,是普通人怎麼可能幹得出來這種喪心病狂的事情?!」中野已經處於一種及其混亂的狀態了,「這是在搞什麼?恐怖襲|擊嗎?!」
胡桃根本就沒空搭理她,她手裡拿著筆飛速的在草稿紙上演算著,幾十秒後,她用筆圈出了自己演算出的結果,「計畫完全可行!只需要在北面裝上一排的炸彈,控制好炸彈的位置就可以毀掉鳥羽大廈的地基,再控制一下方位的話格蘭特製藥就玩完了!」
中野湊過去看了看她的草稿本,發現上面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公式,他崩潰的說:「你真的只是學生嗎?!這些真的不是你自己原創出來糊弄人的東西嗎?」
胡桃皺著眉推開了他的腦袋,「學渣,不要把我跟你相提並論!」跟這個世界的土著學生 比,她就是學神!
秋山倒是對胡桃十分信任,在胡桃當初明確的表明了要阻止佐藤計畫的時候他對胡桃的印象就像坐了火箭一樣上升到一個不可思議的地步,但鑒於胡桃所說的話太讓人震驚,為了保險起見他還是問道:「你為什麼會聯想到他們是要去炸毀鳥羽大廈呢?」
胡桃毫無猶豫的答道:「有兩點。第一,鳥羽大廈的高度和格蘭特製藥公司的位置;第二,他們要去維修下水道,為什麼要去維修下水道呢?在這種關鍵的時間點上?如果換位思考一下的話,就會發現兩者間的距離存在這一定的聯繫。他們的目標肯定是格蘭特製藥,所以他們的任何行動都會與自己的目標有關,再加上佐藤的瘋狂程度……」
秋山點了點頭,「我明白了。那麼,接下來我們要做什麼?你有什麼想法嗎?」
胡桃頭疼的按著腦袋,「我們跟他們直接對上完全沒有勝算,他們有武器,我們沒有……而且他們潛入鳥羽大廈的理由十分正當,我們三個臨時也沒有辦法做出那樣周全的偽裝。他們一定是兵分兩路了,一部分人去鳥羽大廈,還有幾個人在外面支援,可是我沒有辦法找到在外面待機的人的位置……」胡桃忽然想起了一件事,由於佐藤的犯罪預告,這導致了許多媒體記者和警衛隊都聚集在格蘭特製藥公司的附近,如果她過去的話……她瞬間有了決斷,她快速的將筆記本合了起來塞進了手提包裡,然後對另外兩人吩咐道:「已經沒有時間了,他們已經要進入鳥羽大廈了,不過他們安裝炸彈也很耗費時間。在這一段時間內肯定有人會在外面待機,防止他們出現什麼突發狀況。我已經看過了,他們偽裝的清潔公司名稱叫做FOX,如果他們偽裝的夠全面,說不定會開一輛印有這個標誌的清潔車過來,所以,你們現在的任務就是找到在外面待機的人。」她頓了頓,繼續說道:「如果你們被他們發現,還會發生一種可能情況,那就是炸彈會被瞬間引爆,所以,我的建議是,你們應該兵分兩路,一個人去找人,另一個人想辦法進入鳥羽大廈並告訴保安有人帶著炸彈進去了。」
「那你呢?」秋山問她。
胡桃抬起了頭,她深吸一口氣說:「我要去格蘭特製藥,那裡有記者和警衛隊,他們肯定認識我,我會告訴他們佐藤的計畫。」
「瘋了嗎你?!你會被抓起來的!」中野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完全是玉石俱焚的計畫啊,「你也看到了吧!如果被抓起來會面對什麼樣的狀況!那可是人體試驗!你每天都要不斷的被殺死!」
「那你告訴我還有什麼其他的辦法嗎?」胡桃平靜的問他。
中野果斷卡殼了,他也知道,這是阻止佐藤計畫的最佳辦法了,但是他不能接受……為了阻止佐藤胡桃就要面臨這種事情。他忽然有點想不通,為什麼他們三個人要為了不相干的人拼搏至此?明明是可以置身事外的,為什麼現在卻……
胡桃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她說:「每個人的生命都是無價的,以少數的生命換多數人的存活聽起來都很有道理,可真正面臨這種抉擇的時候卻難免有些接受不了,因為這不是別人的事情了,而是發生在你身邊的。但是,」胡桃拍了拍他的腦袋,「這可是戰爭的前兆,等到佐藤真的開始實施計畫的時候,這就是不單單是與我們有關係的事情了,它關係到太多的人,所以,這不是可以意氣用事的時候。」
「你說的可真好,但是、但是你馬上就要……」
「幹嘛要用這種表情看著我?好像我馬上就要掛了一樣!」胡桃瞪他,「我又不一定會被抓起來,我可是有殺手鐧呢!如果我成功了,這不就是堪稱最划算的買賣?!我長著翅膀的繃帶人可不是擺設!」胡桃面不改色的撒著謊。胡桃清楚的知道公眾對於亞人還處於好奇的階段,而他們亞人擁有的黑色繃帶人更是作為機密被封鎖了起來,如果在大庭廣眾之下使用黑色繃帶人的話,他們還是會將亞人推向風口浪尖出,人們似乎都有這種強烈的排外意識,所以,與常人有別的亞人肯定會不容於世。
秋山一臉嚴肅的看著她:「你全程保持著通訊狀態。如果有什麼危險,我們會來營救你。」
胡桃笑了起來,「謝謝你,秋山先生。不過,這次的行動你們也有危險,說不定亞人身份就會被暴露了。總之,請務必小心。」
三人凝重的對視過後便快速的開展了自己的任務。
胡桃往格蘭特製藥公司的方向快步走去,她嘗試過對許願瓶許願,讓身體上的傷快速好起來,然而卻沒有得到一絲回應,這使得她稍微摸清了一點許願瓶的使用規則,在進行任務時是無法將許願瓶的力量作用於她所進行的任務上的,她在這個世界的任務就是一次都不許死,所以許願癒合傷口這件事是不被允許的。
左肩的傷口還是很疼,幸好秋山先生的妻子是醫護人員,在幾人脫險後秋山先生第一時間聯繫到了自己的妻子,讓她過來為胡桃處理了肩膀上的貫穿傷,但礙於幾人目前都是高危身份,所以在確定胡桃脫離了生命危險後秋山便把妻子送回家去了。傷口已經被縫合了,但是要真正痊癒以胡桃目前的身體狀況來說沒有幾個月是好不了的,由於傷口的原因,胡桃在獵人世界得到的特訓成果目前也只能發揮出來一半左右,也就是情況非常不妙。
說不定、說不定這次真的會被抓住……連死掉的可能性也不是沒有。思及此,胡桃腳下的步伐頓了頓,但她很快就甩了甩頭,強自打起了精神,如果會在這種時候選擇冷眼旁觀的話,那就不是她了!
胡桃跑到格蘭特製藥公司門口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將格蘭特製藥公司的大樓圍成了一圈的警衛隊,在一些角落裡,也站著許多手拿麥克風的記者。
胡桃深吸了一口氣,她摘下了頭上的貝雷帽,也拽掉了黑色的假髮,一頭濃密的金髮暴露在了空氣中,胡桃當街上演變裝遊戲的行徑很快吸引來了很多人的視線,其中,一個身穿制|服的警衛隊隊員也向她走了過來。
胡桃用袖子胡亂擦了擦自己塗滿了粉的臉頰,當她再次抬起頭時,她聽到了幾聲驚呼,「是梅澤胡桃!」
警衛隊的隊員也是一驚,他直接抬槍對準了胡桃,「站住!」
「我不是來襲擊格蘭特製藥公司的!我想要告訴你們,佐藤的計畫!」胡桃舉起了雙手看著警衛隊隊員。
記者們瘋狂了,他們不顧警衛隊的勸阻將胡桃團團圍住,「請問你和亞人佐藤是一起行動的嗎?」
「為什麼要在這個時間點來到這裡?」
記者們紛紛向胡桃提問,話筒都快要戳到她的臉上了,警衛隊隊員也在週邊一齊持|槍瞄準了胡桃。
胡桃整理了一下思路後便開始向眾人解釋道:「我是梅澤胡桃,相信大家都知道我,我是日本被發現的第四名亞人。我來到這裡的原因很簡單,我要阻止佐藤的計畫。我知道大家肯定都已經看到了佐藤的犯罪預告,我也看到了,但是我必須向你們明確表明一點,並不是所有亞人都支持佐藤的計畫的,我就是反對派之一!為了阻止佐藤,我來到了這裡,現在開始,我需要大家的力量。」
一番話下來,記者們已經完全陷入了狂熱期,「請問您知道佐藤的計畫嗎?」
「您說您是反對派之一,也就是說還有其他亞人也反對佐藤的計畫是嗎?是不是可以說日本還存在著許多已確定身份但還未被發現的亞人?」
「我的確知道了佐藤的計畫,現在已經沒有時間向大家解釋更多了,離佐藤開始行動只剩下半小時不到了!我要告訴你們,佐藤他企圖炸毀鳥羽大廈的地基,然後用鳥羽大廈來壓塌格蘭特製藥公司!他現在已經偽裝成了FOX清潔公司的成員潛入了鳥羽大廈!如果再不去阻止的話他的計畫就要開始實施了——!」
悠于 2016-6-6 18:54
☆、追擊(二更)
佐藤的計畫被胡桃搶先一步的截斷了,警衛隊抱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態度分了一個小隊按胡桃所說的潛入了鳥羽大廈,然後他們就發現了正在鳥羽大廈地下三層安裝□□的三個人。幸好派出的警衛隊是警視廳特種突襲部隊,他們這才沒有被三個亞人單方面壓制,反而因為默契的配合,將這三人成功抓捕。
警衛隊在鳥羽大廈繳獲了炸彈的事情第一時間便被各大媒體爭相播報,而胡桃也因為成功阻止了佐藤的恐怖行動再次上了電視。
三點鐘的時候,佐藤沒有任何動靜。所有都松了一口氣,其中也包括胡桃,她以為,自己終於成功阻止了佐藤。接下來的時間趕到格蘭特製藥的記者越來越多,他們將胡桃圍在了中間,開始對她各種類型問題的狂轟濫炸。
「梅澤小姐,請問您對這次的事件還有什麼要補充的嗎?」一位元記者對胡桃這樣問道。
胡桃愣了愣,她的確還有一件事沒有說,於是,她對著那位元記者的話筒說道:「我的確還有一件事沒說,」她深吸一口氣,「一方通行,我在學園都市等你!我們第一次相遇的那個咖啡廳,小星星變奏!」
所有人都被她的話搞得一頭霧水,也有許多記者還在追問,但自那以後胡桃就將自己的繃帶人放了出來,它將人群分開了一道缺口,讓胡桃平安溜了出去,警衛隊則礙於人多口雜不敢對胡桃光明正大的下手,擁堵的人群給了胡桃從警衛隊眼皮下溜走的機會。三點四十五分的時候,由於胡桃的消失記者們也紛紛離開了格蘭特製藥公司,這時,格蘭特的門口只剩下警衛隊的人員了。
就在警衛隊也即將撤離的當口,天空中忽然傳來了嘈雜的聲響,所有人同時抬頭看向了天空——一架客機呼嘯而來,它竟然是和地面成垂直狀,像是要將頭部插|入地面一般。
已經躲在暗巷中的胡桃自然也看到了這一幕,胡桃覺得自己身體中流淌的血液都變涼了。
是佐藤!一定是他!她根本就沒有成功阻止他的計畫!他要用客機直接砸毀格蘭特製藥!胡桃聲嘶力竭的大吼道:「快跑——!」
她話音一落,巨大的客機垂直撞入了格蘭特製藥公司的大樓,胡桃的耳畔傳來了一聲巨響,橘黃色的暖光充斥了胡桃的視野,接著,衝擊波讓胡桃狠狠的砸向了身後的牆壁,胡桃瞬間失去了意識。
當胡桃醒來的時候,她幾乎接近失聰了,她的耳朵裡只有陣陣耳鳴,其他聲響像是完全無法傳入她的耳朵一樣,她覺得頭很暈,很想吐,胸口也在發悶,有種窒息感,肩膀上的傷口似乎又被撕裂了,她抬手輕輕觸碰肩膀,發現手掌一片粘稠,那是她的血。
她失敗了。她沒有阻止佐藤,還是讓慘劇發生了。胡桃的鼻子開始發酸,她沒有力氣再放聲大哭一場,她頹然的坐在地上,無聲的哭泣著。
她抖著手將秋山先生給她的手機從衣服口袋內掏了出來,卻發現手機已經碎成了兩半。她沒有辦法跟秋山先生還有中野聯繫了,她甚至不知道現在是幾點,她昏迷了多久,在她昏迷的這段時間內又發生了什麼。
胡桃坐在地上茫然的看著眼前的一切——街道上彌漫著白色的塵埃,這是爆炸過後的景象。
胡桃掙扎著扶牆站了起來,她的腦子裡一片混亂,她步履蹣跚的向暗巷中走去。她要去哪裡?她要做什麼?接下來怎麼辦?這些問題胡桃一個都答不出來,此時此刻她滿腦子只有一個想法——她沒能阻止佐藤。
胡桃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她的視線越來越模糊,最終,她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在徹底陷入昏迷之前,一雙鞋出現在了她的眼前,接著她就閉上了眼睛。
胡桃又一次的從昏迷中清醒了過來,她這時正坐在一輛轎車的副駕駛座上。胡桃的身上被蓋了一層毯子,坐在駕駛位上的是一個年輕的男人,注意到胡桃已經醒過來了,他隨意的指了指胡桃的手邊,「那裡有水,喝一點吧,你在發燒。」
胡桃虛弱的坐在座位上,沒有任何動作,她的聽力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除了耳朵裡的耳鳴聲還沒有消失外,「你是誰?這是要去哪裡?」
男人側頭掃了她一眼,似乎嘟噥了一句什麼,但胡桃沒聽清,隔了好一會兒,男人開口了:「我叫藤田哲一,之前在路邊上發現了昏迷不醒的你,那個時候警衛隊正在找你,我只能把你搬上車來了。現在我們在東京新宿區。」
胡桃輕聲對他道了聲謝,兩人之間就又陷入了沉默。
又過了一會兒,藤田哲一又開始和胡桃搭話,「為什麼不說話,是在擔心我要把你送去警|察局嗎?」
胡桃沉默了一會兒答道:「並沒有在擔心,我只是在想剛才的事情……」
「想什麼?」
胡桃張了張嘴,腦海裡浮現出了之前的情景,塵埃彌漫的街道,倒塌的大樓,爆炸的飛機,淚水瞬間模糊了她的視線,她咬了咬唇,哽咽著說:「我、我沒有阻止得了佐藤的計畫,還是讓他成功襲擊了格蘭特製藥公司,還死了那麼多人……」
「哈?!」哲一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瞪大了眼睛看著胡桃問道:「你為什麼要把一切過錯都攬到自己身上?!錯的不是那個叫佐藤的亞人嗎?你不是已經阻止了他襲擊鳥羽大廈嗎?」
胡桃被他吼得一愣,她磕磕巴巴的說:「可是、可是……」
「可是什麼可是!」哲一暴躁的拍了一下方向盤,「你還真把自己當救世主了?!那你讓警視廳的那群傢伙幹什麼?!全體辭工在家嗎?!你怎麼這麼偉大呢!」
胡桃被他理直氣壯的態度給震到了,還沒等她開口,哲一卻像是被打開了話匣子,一口氣的說了下去,「你一個未成年的小孩子還指望拯救世界呢?你都快拯救不了你自己了你知不知道!要不是我發現了你,你現在估計早就被抓起來了。」
胡桃聽的一愣一愣,她乾巴巴的說:「謝、謝謝,真是麻煩你了。」她想了想,又補充道:「那藤田先生帶著我,會不會給你帶來麻煩?」
「什麼麻煩不麻煩!你都上車了還想這麼多!都傷成這樣了,你還想幹嘛?給我老老實實的養病!別想那些有的沒的,天塌下來還有別人給你頂著,輪不到你一個傷患上戰場。」
「哦……好、好的。」胡桃暈暈乎乎的答道。
「喂……」哲一喊了她一聲,胡桃疑惑的看向他,「那個……我媽媽在鳥羽大廈上班,所以,謝謝你。」
那一刻,胡桃感覺自己的心臟微微一顫,一股暖流輕柔的湧過,自聽道了哲一的那一聲謝謝後,來到亞人世界這些天內充斥在她心中的鬱結似乎都消散了。這才是她所熟知的世界啊,雖然有黑暗,但依舊有能夠溫暖他人的存在。這一聲久違的謝謝擁有不可思議的力量,它強有力的帶給了已經稍陷黑暗的胡桃一絲光亮。
「我說!」哲一看看前方的路況,又震驚的看了看坐在他身邊的胡桃,他有些崩潰的喊道:「你哭什麼啊?!」
胡桃的心情在與哲一的交談下逐漸恢復了明朗,她終於擺脫了混沌的狀態,大腦也開始重新工作了。她思考過後便有了接下來的打算。剛才她已經問過了哲一,佐藤並沒有被警視廳抓到,而之前他們抓到的三個亞人也被佐藤全數救走了,不過值得慶倖的是,中野和秋山先生似乎沒有暴露,也沒有任何關於他們兩人的消息,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了。她的手機壞了,暫時沒辦法和這兩人聯繫上,而且,她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確定。
「我要知道,一方通行什麼時候會抵達這個世界。」胡桃握著許願瓶說道。
「要收取費用。」許願瓶很快的就給了她答覆,胡桃自然不會吝嗇於這點費用,於是許願瓶也很乾脆的告訴她:「明天早上九點整。」
胡桃聽到了這個消息後激動的差點跳起來,但由於身體狀況,她也僅僅是在座位上小幅度的扭動了一下。
「藤田先生。」胡桃喊哲一。
「什麼事?」
「如果你方便的話,可以送我到杉並區嗎?」
哲一看了她一眼,「有什麼不可以?真是的,你應該早點說啊,現在還要改道。」雖然嘴上抱怨著,但哲一的動作可一點也不含糊,他果斷掉頭改道。
由於天色已晚,而胡桃的身體狀態又十分糟糕,哲一在抵達杉並區後先是和胡桃找了一間旅館和胡桃住了進去,第二天一早兩人便又出發了。
八點五十三分的時候,兩人來到了胡桃的指定地點。
「這附近都是民房,你來這裡幹什麼?」哲一環顧著四周,他們目前站在一座橋上,橋下還有一條水質清澈的小溪。
「我在等人。」胡桃站在橋邊心神不寧的答道。一方通行馬上就要抵達這個世界了,天知道他的著陸地點在哪裡,不過就算這樣,她也馬上要見到他了!快點過來啊混蛋,胡桃十分迫切的想要見到一方通行,來到這個世界後已經發生了太多事情,她都要快被這些事壓垮了,但如果一方通行在的話,他一定能給她指明方向。
哲一瞪她,「這麼敷衍的答案!」頓了頓,哲一撓撓臉,好奇的問道:「是你男朋友?」
胡桃哼哼唧唧的說:「算、算是吧。」
「什麼叫算是吧?!難道還不是嘛?!」
胡桃自然是不允許這傢伙質疑自己的能力的,她辯駁道:「是我們的情況稍微有些複雜啦!並不是我在單相思!」
就在哲一還要說什麼的時候,一聲槍響打破了寧靜的氛圍,胡桃的胸口一陣劇痛,子彈的巨大衝力帶著她向後仰去,這座橋的扶手實在是太矮了,胡桃直接從橋上掉了下去,哲一大喊這她的名字沖過來,卻沒能抓住她,眼睜睜的看著胡桃掉進了水裡。
☆、死於懷中
清澈的河流被被胡桃的獻血染紅了,但很快,對河流來說微不足道的血液量便被沖散了。
「梅澤!」哲一大叫著胡桃的名字,胡桃自從掉進水裡後便一點動靜都沒了,除了水面上時不時的能看到一輛縷極淡的血絲外,在沒有任何反應。哲一一只腳踩上了扶手,他緊張的四處張望,他沒有看到這附近有人,難道說是狙擊手?在張望了一圈無果後,哲一直接從橋上跳了下去。
過了一會兒,哲一及其狼狽的抱著胡桃踉踉蹌蹌的從河裡走到了岸邊,他把胡桃放在了地上,自己則脫力般的坐在了地上。可是現在還不是休息的時候啊!如果那個持槍的傢伙過來了,不要說是胡桃了,光他自己都有生命危險。
他低頭看了一眼胡桃,她的情況才是最為不妙的,她的胸前被子彈射出了一個巨大的血洞,雖然沒有命中心臟,但光這出血量她就不一定能堅持多久。
就在哲一想要拖著胡桃到橋底下躲起來時,胡桃輕輕的伸手覆在了他的手背上,「快走……」她聲音極輕的說道,「你快走……」
哲一完全沒想到,都這種情況下了,她居然還想著讓自己逃跑,他用力錘了一下地面,怒道:「你都這幅半死不活的樣子了還讓我丟下你逃跑?!你沒搞錯吧?!」
胡桃勉勵的扯出了一絲微笑,「你忘了嗎……我是亞人,我不會死的……」說話對她來說也是一種折磨,胡桃痛苦的皺起了眉頭,但她還是堅強的說了下去:「一方通行……一方通行馬上就要來了,他會救我的。不要擔心。你快走,那個人……佐藤馬上就要來了……」
「那傢伙不是還沒來嘛?!而且,亞人就算能活過來,可你不覺得疼嘛?!」他和胡桃接觸的短短一天,他當然能清楚的知道胡桃的痛苦,亞人也許能夠死而復生,但是他們受傷了以後跟普通人是一樣的感受啊!要經歷死亡的過程還不夠痛苦嗎?!能復活就可以掩蓋這種痛苦了嗎?!當然不能。
胡桃的呼吸滯了滯,好疼啊,渾身都好疼啊。藤田哲一,是第一個問她會不會疼的人。就算能死而復生,但身體上的疼痛卻永遠也無法遮掩。
「喲,梅澤小姐。」橋上忽然傳來了佐藤的聲音,胡桃和哲一一起抬頭看去,發現佐藤正端著一把槍看著他們,「終於又見到你了。」
看到他的臉,胡桃就會想起昨天的慘劇,她的心中猛然湧出了無法遏制的怒氣,這股怒氣促使她短暫的恢復了力量,她像是忘記了身上的疼痛,胡桃看著他,咬牙切齒的說:「佐藤!」
「唔,運氣真不錯呢,居然還真的有人類願意幫你。」佐藤笑看著她身邊的哲一,「不過,到此為止了。很快,這世界上會幫助你的最後一個人類也會消失。」他將槍|口瞄準了哲一。
「你敢!」胡桃一聲怒吼,黑色的繃帶人瞬間出現在了哲一的身前,它的出現恰好擋住了一枚射向哲一的子彈。胡桃從地上爬了起來,她對著自己的繃帶人命令道:「帶著他離開!」
繃帶人張開了身後的羽翼,它雙手抓著哲一飛向了天空。
「梅澤!梅澤!」哲一在空中不斷喊胡桃的名字。
胡桃抬頭看著他,在這個世界上為數不多的給予她溫暖的人,怎麼可以讓他死在這裡!「藤田先生!」胡桃抬頭看著他,「如果你遇到了一個白頭發的少年,請你告訴他,我在這裡等他。」
繃帶人帶著哲一離開了,而佐藤也像是對他失去了興趣,轉而將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胡桃身上,他乾脆的從橋上跳了下來,穩穩的落在了胡桃的對面,「你還有幫手嗎,梅澤小姐?」佐藤將槍背在了身後。
胡桃警惕的看著他,在佐藤跳下來後她往後退了一步,「你還想做什麼?殺了我嗎?別白費功夫了,我們都是亞人,所以根本不會死的。而且,托你剛才的那聲槍響,相信不久就會有員警過來了。」
「那種廢物,來多少都是一樣的,」佐藤無所謂的說,「我對你真是相當的感興趣啊,梅澤小姐。居然能夠看穿我的計畫,妨礙我的行動,沒想到,你一個小姑娘竟然是一個駭客呢。你的IBM也讓人很羡慕啊,它會飛呢。不知道你有沒有可能會改變主意,來加入我們呢?」
胡桃看著他冷笑道:「加入你?做夢!」
「嗯,果然是個小孩子呢,連騙人都不屑去做。」佐藤對她的出言不遜沒有感到意外,胡桃這個孩子在他眼裡真是太好懂了,「我不討厭天真的人。」
他開始向胡桃走來,胡桃緊張的連忙往後退,她的黑色繃帶人已經被放出去了,相當於她失去了最強有力的戰鬥力,而佐藤這個人就相當於一個繃帶人的戰鬥力,而且,她根本不能像她說的那樣乾脆的去死,她可只有一條命啊!
「雖說我不討厭天真的人,但是,對於一個有能力威脅到我的計畫的人,我可就不得不做些什麼了。」佐藤微微一笑,他反手抓住了身後的槍,快速上膛,然後瞄準胡桃的右腿便開了一槍。
子彈的速度太快了,而他們的距離也實在是太近了,胡桃直接中招,右腿被打穿後,她徹底失去了行動能力。
佐藤快步走上前,他走到胡桃的身邊後用槍抵住了胡桃的腦袋。
「剛才見到你的時候,我就發現了一個問題。」佐藤看著氣息奄奄的胡桃說,「你還是處於重傷狀態。在之前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我就發現你已經受了傷了,再之後你的肩膀還被田中君給打穿了,所以,我差不多明白了一件事。」佐藤蹲下了身子,他湊到了胡桃的眼前,「你,怕死吧?」
胡桃渾身一震,佐藤笑了起來,「果然沒有猜錯。那麼,接下來,就請你不斷的去死吧——因為,你之前的行為已經激怒了我啊,梅澤小姐。」
同一時間,哲一此時已經被胡桃的繃帶人抓著飛到了一個安全的地方,幸好這附近人煙稀少,這才沒有人看見一個男人當空飛翔的奇景,哲一也從初見繃帶人時的驚嚇轉為了現在的麻木,在他落地後,繃帶人便準備離開了,他焦急的喊住了這個恐怖的東西,「喂!你知道一方通行在哪兒嘛?!」
繃帶人看著他,隔了好久才答道:「……不知道。但他,肯定……在,趕來的……路上。」它說話斷斷續續,不過可以聽出這是胡桃的聲音。
但是哲一聽到它的回答後已經完全暴躁了,他大吼道:「還在路上!?他女朋友都要被宰了!他居然還在路上?!」
繃帶人安靜的站在原地,它沒有回答這句話的能力。
哲一胡亂揉了揉自己的腦袋,「不能報警,要不然她會被抓走的。喇叭……如果能有一個喇叭就好了……」哲一小聲嘟噥了一句。
繃帶人忽然動了,它倏地張開了翅膀,把哲一扔在了原地,哲一目瞪口呆的看著這個棄他而去的傢伙,「喂!你怎麼跑了!趕緊給我回來!」
然而沒有任何卵用,他的兩條腿顯然是比不上繃帶人的翅膀的,不一會兒,繃帶人就消失在了他的視線裡。哲一已經絕望了,他以為他擁有了一個會飛的戰友,誰知道這玩意兒這麼的不頂用!既然這樣,那就只能靠他自己了。
「媽的太破廉恥了……!」哲一低聲哀嚎了一句,但他想起了胡桃,想起了那個到最後還沒有放棄的傢伙,哲一現在只有一個念頭,拼了——!
「一方通行——!梅澤胡桃她在杉並區的鶴見橋等你!」
頓時,街道上回蕩起哲一的呐喊聲。
哲一邊跑邊喊,不知道到過了多久,黑色繃帶人居然飛回來了,它還不是空手回來的,它的手裡抓著一個喇叭。
「……給你。」繃帶人伸手將喇叭遞給了哲一。
哲一瞪圓了眼睛接過了它的助攻。似乎是覺得自己完成了任務,繃帶人的身體逐漸化為黑色的粒子消散在了空氣中。
哲一握拳,「我絕對不會辜負你的,小黑!」哲一打開了喇叭,「一方通行!梅澤胡桃她在鶴見橋等你!」哲一再次踏上了征途。
而另一邊,胡桃和佐藤已經打成了一團。在剛才佐藤做出了死亡宣告後,還沒等他開槍,他端著槍的胳膊便先一步被胡桃帶著翅膀的繃帶人扯掉了。不光是佐藤,連胡桃都愣在了原地,胡桃知道,自己剛才放出的那只繃帶人還陪在哲一的身邊,而現在出現在佐藤身後的這只繃帶人……是剛剛出現的。原來,繃帶人並不是只能單獨出現的,而是可以複數創造的嗎?
佐藤比胡桃先一步回過神來,他那條端著槍的胳膊目前正被胡桃的繃帶人抓在手裡,於是佐藤當機立斷的從背後抽出了軍刺,對著自己的脖子插了過去。然後,他復活了,他的胳膊也重新長了出來。
胡桃的繃帶人已經成精了,它判斷出以胡桃的狀態根本不能使用槍支,它直接把佐藤的斷臂給扔進了河裡。
這時,佐藤的黑色繃帶人也出現了,但和胡桃的繃帶人相比,佐藤的繃帶人甫一出現就處於被吊打的階段,連胡桃也沒想到,自己的繃帶人肉搏能力居然這麼強。它不但能用雙手撕扯對方,它身後的翅膀也是攻擊的一大利器,它完美的將胡桃保護在了自己的身後,以一己之力單挑對面的兩個變態。
但幸運女神並沒有眷顧胡桃太久,很快,她就發現自己的繃帶人開始消散了。胡桃發現了這一嚴峻的情況後當即便咬牙向後爬去,沒錯,她的右腿已經完全失去知覺了,她只能用左手拖著自己不斷往前爬行。
胡桃的繃帶人第一個注意到了她的情況,它毫不戀戰,先是一掌拍在了佐藤的繃帶人腦袋上,再是用翅膀橫掃佐藤,將他攔腰砍成了兩半,然後它向後兩個跨步伸手抱起了胡桃騰空而起,將她帶到了橋上。完成這一系列動作後,它再次沖下了橋,抓著復活的佐藤一頓揍。可它消散的速度越來越快了,在它又一次成功截殺佐藤後,帶著翅膀的繃帶人便徹底消散了。
復活後的佐藤追了上來,他手裡拿著軍刺向胡桃走了過來,「真是不可思議,你的IBM居然有這樣強大的戰鬥力,這下,我更不能放過你了,梅澤小姐。」
胡桃充耳不聞,她使盡全力的向前爬行,周圍已經有人聚集了起來,遠處還傳來了警笛聲,可誰也不敢上前,只能遠遠的觀望著。
開什麼玩笑,一方通行馬上要來了,她的任務就要完成了,怎麼可以、怎麼可以死在這裡!但事實上卻是胡桃的眼前已經十分模糊了,她只是憑藉這自己的毅力在不斷的向前爬行。
「你的毅力,不得不讓人讚歎呢,梅澤小姐,帶著這種程度的傷,還能堅持到現在。不過,我會讓你習慣死亡這一過程的。」
胡桃最快的速度在佐藤眼裡也不過就是兩步的事,他走到了胡桃的身邊後,一腳踩住了她受傷的右腿,胡桃的身子猛然一顫,但她依舊沒有放棄。只要再撐一會的話……
佐藤高高舉起了軍刺——
那一刻,所有的一切都變成了慢鏡頭,在佐藤的軍刺將將觸及到胡桃的後心時,一道人影呼嘯而過,佐藤的腦袋被砍掉了,在他的腦袋落地後,無頭屍轟然倒地。
來人自然是一方通行,他急促的喘息著,他沒有理會身後再次復活的佐藤,他只是抖著手將胡桃從地上抱了起來。他的手上全是血。
胡桃看著他,微微的笑了起來,「嚇到你了……?」
一方通行不斷運用能力讓她身體內的血液避開了傷口流動著,但是太晚了,她失血太多了,能撐到現在已經是一個奇跡了。怎麼回事,怎麼會變成這樣。這樣的事情,不要發生在她身上啊!
「閉嘴!別說話了!」一方通行的喉嚨發緊。
「我成功了……」在你找到我前,我一直在努力著,「雖然、雖然有點難,但是我活下來了……」一方通行垂下了頭,胡桃能感受到他身體的震顫,「利息……還清了,你可以,放棄自己的願望了嗎……?」
都這種時候了,為什麼還在說這種話,就算他放棄了願望又如何?
「好嗎……?」胡桃執著的又問了他一次,她抬起手想要觸碰一方通行。
一方通行終於忍不住了,他抬起了通紅的雙眼,一把抓住了胡桃的手,他看著胡桃,「……只要你活下來,我就放棄自己的願望。」
太好了。胡桃想。他終於同意留下來了。胡桃心滿意足的在一方通行的懷裡閉上了眼睛。
胡桃的心跳停止了。
佐藤站在一方通行的身後看了看自己掉落在一邊的腦袋,還沒等他有什麼更多的反應,一股駭人的殺氣分走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一方通行垂著腦袋站了起來,他像是失去了生氣,整個人都在散發出濃厚的絕望氣息。
「看樣子,你就是……」一方通行啊。一句話還沒有說完,佐藤看著眼前的景象閉上了嘴,因為,一方通行的身後張開了一對長達百米的黑色羽翼。
佐藤甚至不知道一方通行是怎麼出手的,他只感到了一陣劇痛,然後他就被殺掉了。當他又一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這個白髮少年猙獰的表情。他此時正不斷的踩著佐藤的腦袋,這已經超越了人類的極限,他每一腳踩下去,不光能踩爆佐藤的腦袋,連鶴見橋的地面都崩裂了,相信只要他再踩幾腳,這座橋就會完全崩塌了。
一方通行的褲腿都被佐藤的腦|漿和鮮血浸透了,但他絲毫沒有想要停下來的打算,應該說,他此時已經完全失去意識了,腦子裡叫囂著的,只有把這個男人碎屍萬段的念頭,所以,他完全沒有發現,這個男人在不斷的復活著。
當胡桃睜開眼睛的時候,只覺得身下正在劇烈的震動著,她一咕嚕從地上爬了起來,她依次摸過了自己的右腿、左肩和胸口,傷口真的完全消失了!但是,還沒等她興奮太久,她就被眼前的景象給驚呆了——一對足以遮天蔽日的大黑翅膀橫亙在她的眼前,而翅膀的主人,正是一方通行。
胡桃看著那雙大黑翅膀呆呆的說:「一方通行……原來你的翅膀還能變這麼大啊?」
一方通行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他停下了自己的動作,僵硬的轉過了身,然後他就看到了一個活蹦亂跳的胡桃。
「……我說,你幹嘛呢!橋都要被你踩塌了啊!你是想讓我再去狗帶一次嗎?!」
一方通行:「……」誰來告訴他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承諾
一方通行是處於一臉懵逼狀態被胡桃拉走的,因為警|察來了。幸好一方通行哪怕是智商脫軌的狀態下都十分靠譜,他沒忘了順手把佐藤一起打包帶走。這位戰鬥力超群的世界級反派在一個看上去與普通人無異甚至比普通人還要纖細一些的少年手裡毫無還手之力,這個白毛少年力氣大到不可思議,生生將他雙手的骨頭給捏了個粉碎,把他的雙手反剪在身後,拖著他沒有一絲阻礙的跑了起來。他的下巴也被對方卸掉了,只有迎風飄蕩的晶瑩口水才是他表明存在感的證明。
「快點把你的翅膀收起來啊!」胡桃一臉崩潰的看著完全不在狀態的一方通行,她都腦補出了今天的頭條新聞——大標題:繼亞人後世界上再次發現新物種,有翼人?!副標題:日本第四位亞人梅澤胡桃與身後長大翅的非主流白髮少年作亂杉並區。胡桃簡直不敢細想!
「再有異動我們就要開槍了!」警視廳的人手拿喇叭對著一方通行三人喊道,然而他們發現威脅並沒有任何卵用,於是他們就開槍了。顛覆三觀的事情就是這麼發生的,所有射向一方通行的子彈全部都原軌道返回,警|察們手中的槍接連報廢,此時,鶴見橋附近已經亂成了一鍋粥。有一方通行這個殺神在身邊三人輕而易舉的突破了警視廳的防線。
「你是怎麼找到我的?是看到了電視上我留給你的資訊了嗎?」胡桃邊跑邊問身邊的一方通行,她的爪子在剛見到一方通行的時候就迫不及待的抓住了他的手,說話的同時,她還壞心的用力捏了捏一方通行的手。
這裡的道路十分狹窄,而他們挑的都是些車輛難以行駛的小道,所以輕而易舉的甩開了身後的警衛隊人員。
一方通行自剛才開始就一直一臉呆愣的看著她,他腦子裡反反復複都是胡桃在他的懷裡停止呼吸的畫面,但是現在胡桃還好端端的站在他眼前。
「……我看了新聞,找到了這附近,然後在路上遇到了一個拿著喇叭到處說你在這裡等我的人。」一方通行遲鈍的解釋了一句。
胡桃:「……」臥槽這是什麼鬼!難道說是藤田先生嗎?!這麼破廉恥的事情都做出來了,他真是個好人!
就在胡桃想著要找到藤田先生好好道謝一番的時候,她馬上就在下一個路口遇到了藤田哲一。哲一看上去累慘了,原本穿的一絲不苟的西裝外套被他拎在了手上,他的襯衫也被汗水打濕了,他的手上如一方通行所說的,還真拿著一個喇叭。在兩撥人撞上的時候幾人都是一驚,胡桃率先反應過來,她驚喜的看著哲一喊道:「藤田先生!」
哲一看了看她,又看了看一方通行和半死不活的被他拖著的佐藤,倏地松了一口氣,但這種事情他才不會表現出來,哲一沒好氣的吐槽道:「真不容易啊,終於跟你男朋友匯合了。」
胡桃絲毫不在意他的態度,她激動的上前握住了哲一的手用力搖了搖,「這都是藤田先生的功勞!要不是你一直在拿著喇叭……」
「夠了你給我住嘴!那種事就不要特意拿出來再說一遍啊!」哲一抓狂的對著胡桃吼道。這簡直是黑歷史!他拒絕回憶起有關於這一切的任何畫面!
「行了,你別再胡鬧了。」一方通行看不下去的抓住了胡桃的手腕把她拽到了一邊,他看著哲一說:「非常感謝你,但是我們現在時間緊迫,所以不能再像你表達更多的謝意了,如果可以,就請給我你的聯繫方式吧,等到我們拜託麻煩後再聯繫你好好道謝。」
胡桃聽到了一方通行的這番話後驚訝的瞪圓了眼睛,她湊到了一方通行跟前看著他說:「哎哎哎,沒想到你也會這麼客氣的跟別人說話哦!太稀奇了!」
一方通行&哲一:「……」很好,所有的氣氛都毀在這傢伙的一句話中。
哲一有些複雜的看著一方通行,這麼一想,這個傢伙也是挺辛苦的呢。
「道謝什麼的就算了,我們這算是扯平了吧,梅澤救了我媽媽,我幫她找到了你,」哲一正了正自己的領結,「而且,拋開這些不談,她也就是個孩子,我一個成年人幫一個孩子你們還道什麼謝?趕緊走吧,不怕後面的人追上來嗎?我都聽到腳步聲了哦。」哲一笑著指了指身後,警視廳的那群傢伙也跟上來了。
胡桃張了張嘴,最後,她深深的向哲一鞠了一躬,「謝謝你,藤田先生!」
哲一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好了好了,趕緊走!」
胡桃對他笑了笑後便跑走了,她會一直記得曾有這樣一個人在她即將陷入黑暗之際把她一把拉出來的。
「喂,你怎麼還不走?」哲一看著一方通行。
「嘖,」一方通行皺眉,他當然不擅長應付這種事,不過,既然這和胡桃有關——「那傢伙很蠢,一定給你添了很多麻煩,所以……」
「我說你啊,」哲一打斷了他的話,一方通行看向他,哲一笑著說:「下次可別遲到這麼久了。」
一方通行一怔,他冷哼了一聲轉過身去,「說什麼蠢話。」這種事情今生有一次就夠了,怎麼可能還讓它再發生?
一方通行也離開了。哲一靠著牆深深吐出了一口濁氣,「她哪兒蠢了?才不會這麼覺得啊。明明是多數人都學不來的勇敢啊,你不是也知道嗎?」
如果發出聲音是危險的,那就保持沉默;如果自覺無力發光的,那就蜷伏於牆角。但不要為自己的苟且而得意;不要嘲諷那些比自己更勇敢熱情的人們。我們可以卑微如塵土,不可扭曲如蛆蟲。ヾ
「真是酷斃了。」
藤田哲一,在二十四歲這年遇到了一個勇敢又光芒萬丈,熱情又飽含希望的……半吊子英雄。
一方通行和胡桃順利脫險。而胡桃也在這一路上向一方通行講述了她來到這個世界後的大致經歷,說是大致經歷,當然是排除了她身上受過的那些傷痛,她完全圍繞在自己變成了亞人後又有了多麼神奇的能力這一主題上對一方通行進行了一系列的狂轟亂炸。
一方通行只是沉默的聽著,他看著胡桃手舞足蹈的模樣竟有種安詳感油然而生。其實,他早就習慣了這傢伙在他身邊嘰嘰喳喳的日子。
晚上的時候兩人找到了一家鄉下的旅店便住了下來,等到吃過晚飯胡桃才後知後覺的發現一件事,「佐藤呢?」他是什麼時候不見的?!
「擔心他做什麼?死不了。」一方通行言簡意賅的說道。自他出現後胡桃連佐藤這個大仇人都忽視了,一方通行就利用胡桃這一蠢萌特性神不知鬼不覺的把佐藤給處理了。
胡桃仔細想了想,也對,亞人的確死不了,於是她的心思很快就轉移到了另一方面去,「我說,你是不是被我嚇壞了呀?今天感覺你怪怪的哦,特別好說話!」她坐在小圓桌旁,一方通行則坐在她的對面,她雙眼亮晶晶的看著單手托腮的白毛。
一方通行原本閑閑的扣著桌面的指節驟然停住了,「我剛到這個世界的時候,」一方通行頓了頓,「是十一個小時前。」他看向了胡桃,「而對我來說,與你分別的時間只有十幾分鐘。」前一刻,他還和胡桃在獵人世界的遊樂園中,下一秒,一切都變了。
胡桃看著他緊繃的表情突然笑了起來,一方通行愣了愣,胡桃解釋道:「我當然知道你是才到這裡的啊,要不然,你會讓我一個人在這個世界度過這麼多天嗎?」
當然不會。不光不會,他會宰了那些膽敢傷害她的傢伙。想到了剛看到胡桃時候的畫面,戾氣便源源不斷的從他心中湧出,「不會有下次了,」他咬牙承諾道,「這種事情……」
「就算有下次也無所謂啊。」胡桃毫不在乎的說,「如果又碰到了這種情況呢?有太多事情都是我們無法阻止和避免的,所以,不要太苛責自己啊,一方通行。最重要的是,我也很厲害啊,你短時間不在我身邊的話,我也不會有事的。」她想了想,再次強調道:「我說了,是短時間哦!短時間!如果你長時間不陪著我,我真的就要掛啦!」
「你……」
「嚇到你了真對不起啊,」她沒什麼誠意的說,「不過,忘掉它吧。」胡桃笑了起來,她伸手戳了戳一方通行的眉心,撫平了他緊蹙的眉頭,「你可能覺得它很可怕,但是我覺得太值了,能讓你答應我留下來,之前經歷的一切又有什麼呢?如果這就是代價的話,那真是太划算了!」
她看著一方通行沉默下來的表情又緊張了起來,她大聲道:「你不會想反悔了吧?!」
「到底哪裡值得?」為了他,哪裡值得胡桃經歷了這麼多苦難。留下來的話,又能做什麼呢?她剝奪了他的願望,那今後呢?這些疑問都是他留下來所要面對的。
「哪裡都值得!」胡桃鏗鏘有力的回答,像是知道他的疑惑一般,胡桃說:「為了讓你留下,我付出了代價,而你為了我留下來,肯定也要背負一些東西,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不過你只要記住,我會是你前行的方向就好了。」胡桃及其得意的仰頭哼笑道:「為了我難道不值得你付出點代價嗎?!像我這麼可愛的女孩子,錯過了可就再也找不到了哦!」
一方通行:「……」
胡桃向他伸出了手,一方通行抿唇用力握緊了它。那就不會再放手了。胡桃將是他前行的方向。
佐藤醒過來的時候接著月光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他對面木桶上的一方通行,注意到了他的視線,一方通行笑了起來,這個笑容暴虐又猙獰,佐藤又想起了這個人在白天的時候一腳又一腳踩爆他腦袋的畫面。
「醒過來了嗎?」一方通行的雙手插在褲袋裡從木桶上跳了起來,他慢吞吞的走到了走到了佐藤的眼前。這是一間倉庫,煤油味非常重,除了這些氣味,佐藤的鼻腔裡還充斥著一種奇妙的味道……如果沒猜錯……佐藤試圖活動了一下手腳,果然如他所料——他被裝在了一個灌滿了水泥的木桶裡,而現在,水泥已經幹了。
「死不掉的亞人,真是便利的能力啊,對於你這種死了無數次的傢伙,死亡已經算不上什麼事了吧?」一方通行彎下了腰湊近了佐藤的臉,在黑暗中佐藤都能看到他顫抖著的瞳仁,「碎屍萬段這種小兒科我們就不提了吧,我有了一個更好的主義,你知道北太平洋有多深嗎?」
「梅澤小姐是亞人吧,為了一個死不掉的人也要這樣做嗎?」直到這時,佐藤依舊十分冷靜。他享受殺人,被人殺掉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可惜,就算被殺了多少次,他永遠也不會真正的死亡。對他來說,亞人的能力是一種恩賜。讓他能夠以最大限度享受他的愛好。可惜,他並不知道站在他眼前的人已經超乎了他的想像。
一方通行沒有被激怒,他只是順著自己的問題說了下去,「是一萬一千零三十四米。既然你擁有這樣的能力,那就去海底好好享受你的人生吧,不斷的溺死,不斷的復活,很值得期待吧?」
佐藤睜開了眼睛,一方通行咧著嘴無聲的笑著。他伸手抓住了佐藤呆著的木桶——
一方通行回到旅館的時候,胡桃睡得十分香甜。似乎是了卻了一樁大事,她的嘴角在睡夢中都是彎起的。明明有了那麼多不愉快的經歷,結果還是笑的這樣燦爛。
一方通行輕輕的坐在了她的床沿,他於黑暗中凝視胡桃。半晌,他情不自禁的伸出了手,他的手指觸碰到了胡桃柔軟的臉頰,當溫度透過指尖傳遞過來時,一方通行才驚覺自己在做些什麼後倏地收回了手指。
隔了好久,黑暗中傳來了他自暴自棄的咒駡聲:「……真他媽見鬼。」
悠于 2016-6-6 18:54
☆、重回冬木
第二天,胡桃和一方通行雙雙變裝來到了千葉市,胡桃在千葉曾住過的房子裡找到了革命的夥伴秋山先生和中野,兩人見到她都十分激動,胡桃因此得知這兩人在這些天內一直試圖尋找著自己。
「我說你啊,既然沒事就回來跟我們說一聲啊!搞得我和秋山先生都要急死了。」中野對胡桃抱怨道。
「抱歉抱歉,當時情況有點複雜,而且手機壞掉了,我不是故意的!」胡桃立刻道歉,她當然不會對這兩人說自己被帽子佐藤追殺的事情,既然事情已經過去了,那就沒有必要再被提起,這樣也省的他們擔心自己。
「你沒有事情就好。」秋山欣慰的舒了口氣,他看向了坐在胡桃一旁的黑髮少年,這個人除了一進門的時候對他和中野打了個招呼餘下的時間就化身背景布,安靜的聽三人交談。如果他就是新聞裡在鶴見川救下胡桃的白髮神秘人的話……
胡桃察覺到了他的視線,她笑著對兩人介紹道:「他叫一方通行,是我的……」胡桃壞心眼的停了下來,她用眼角的餘光掃了一眼一方通行,發現這個裝模作樣的傢伙不自覺的繃直了脊背,胡桃忍笑說了下去:「是我的男朋友啦!」
「誒?!」中野一口口水把自己嗆得死去活來。
「之前由於一些原因我和他分散了,不過現在已經沒事了,今後我們都會一起行動了,所以秋山先生和中野也不需要擔心我了。今天來這裡,是想跟你們道別的,我要和一方通行去別的地方了。」胡桃對一方通行遲到的事情隻字未提,只是很簡單的跳了過去。
在和兩人道別後,胡桃和一方通行就準備離開了。
「梅澤。」秋山在胡桃即將離開的時候把她叫住了,一方通行只是看了他們一眼,就平靜的走到了另一邊,給兩人留下了一個交談的空間。
「你……不用太在意的。」秋山思索了許久,最終對胡桃這樣說。
胡桃莫名的眨了眨眼睛,疑惑的說:「在意什麼?」
秋山驚訝的看了她一眼,接著又若有所思的向一方通行那個方向看去,恰好,他對上了一雙猩紅色的眼睛,看樣子是他可以沒讓胡桃看到有關於那天的新聞。秋山輕輕拍了拍胡桃的肩膀,鄭重的說:「梅澤,真的很感謝你,如果不是你挺身而出,那天的傷亡人數就不會控制在那樣的範圍了。」
胡桃似乎是沒有猜到他會這麼說,她先是愣了愣,接著輕聲的應了一聲,「你能這樣想,真是太好了。」
「無論怎麼說,你都是那次事件的英雄。」就算只有小部分人這樣相信著,「我們比誰都要清楚這件事。」
胡桃和一方通行原路向來時的路走去,他們在這個世界的任務已經結束了,兩人便決定在這裡休息一天然後脫離這個世界,繼續前往下個世界做任務。
「明天就要離開了啊,這裡和我們的那個世界也不太像呢,乾脆走回去吧,會經過千葉的市中心呢,順便還能看看沿路有沒有什麼好吃的東西,能在離開前享受一下就好了。」胡桃開開心心的提議道。
一方通行卻沉默了下來,他側身看著胡桃,神色十分複雜,可惜他從來都拒絕不了胡桃的請求。
當兩人抵達市中心的時候,許多樓宇上都鉗著巨大的液晶螢幕,它們同時在放映著一個頻道,那就是關於前天亞人佐藤襲擊格蘭特製藥的恐怖襲擊事件。
胡桃終於知道了秋山先生離開前為什麼要對她說那樣的話,也知道了這兩天一方通行為什麼不願意讓她看電視。
「……關於這次亞人佐藤襲擊格蘭特製藥公司的事件,許多民眾都認為梅澤胡桃是他的同夥,鳥羽大廈的炸彈事件很有可能是她為了吸引眾人的目光為佐藤開路的行為。目前,ZF正高額通緝這四位亞人。」
胡桃仰頭看著巨大的螢幕,久久沒有作聲,期間,一方通行一直站在她的身邊,無聲的陪伴著她。這個世界上有太多心存惡意的人,他們總能毫無心理負擔的陰謀論許多東西,他們的負面能量無窮無盡,不管他們是不是當事人,但卻像親身經歷了這些事一樣誇誇其談,胡桃就這樣在他們的憑空臆想下成為了他們故事裡的大反派之一。個人的力量永遠都是這樣微小,他沒有辦法為她阻擋一切外界的質疑與傷害,但起碼,可以在這種時候陪著她。也因為,他比誰都要相信,哪怕是經歷了這樣的苦難,胡桃的周身依舊可以綻放出耀眼的光芒。
「……啊,居然這麼說我。」胡桃忽然開口了。一方通行看著她,胡桃轉過了頭對他笑了笑,「沒有關係的,不用擔心我。」她牽起了一方通行的手,「這些言論是不會打倒我的。」
「……不要在意那些人的話。」他們都不是胡桃,他們都沒有接觸過胡桃,誰都沒有資格這樣去評價胡桃。
「嗯,不會在意的。」胡桃說,「我不是孤立無援,你還在我身邊呢。最重要的是,」她拉著一方通行堅定的向前走去,「我比誰都要清楚我做了些什麼。」所以,她前行的路不會迷茫。而且,也不可以迷茫啊,她可是說了,她是一方通行前行的方向。無論如何,她都不會迷失的。
「我知道。」
「一方通行……」胡桃喊他的名字。
「嗯?」
「如果下次再碰到這樣的事情,我猜我還是會全力以赴的,」胡桃說到這裡有些不好意思的揉了揉臉,「是不是真的很蠢啊?」
一方通行哼笑了兩聲,看似在嘲笑胡桃,但胡桃知道,他這會兒心情又好了起來,「說什麼傻話,你這種蠢勁兒,別人可是求都求不來的。」不是人人都能像她那樣勇敢,無所畏懼的前行的,哪怕是受到了傷害,依舊擁有照亮他人的能力。
胡桃開心的笑出了聲,她用力的搖晃跟一方通行牽著的手,一方通行嘖了一聲,一臉不耐的撇過了頭,打算無視她這種白癡行徑,但卻沒有甩開她不安分的手。就在這時,他忽然感覺臉上傳來了一陣溫熱的觸感,一方通行愣在了原地,在他身邊,是胡桃踮起腳尖親上他臉頰的身影。
「……我說,這種時候你難道不該像小說裡寫的那樣嗎?直接轉過臉來親我!」胡桃噘著嘴退了一步盯著一方通行的眼睛說。看著他疑似魂飛天外的表情,胡桃無奈的歎了口氣,「算了算了,怎麼想你這種彆扭的傢伙都不會做這種事的。」
一方通行可算回過了神,他懊惱的看著胡桃,然後氣衝衝的對她說:「行了!閉上眼睛!」
胡桃不可思議的看著他,在接收到了他眼神裡再不照做就弄死你的警告後,胡桃還是閉上了眼睛,然後她的唇上就傳來了一陣溫熱的觸感,蜻蜓點水的一個吻。
「……走了!」一方通行粗魯的拽著胡桃往前走去。
「哎哎哎!太過分了!好草率的吻啊!」胡桃連聲在他身後抱怨。
「……別囉嗦了!」惱羞成怒了。
第二天一早,兩人便做好了前往下一個世界的準備。
「可算能去下一個世界了!不知道會是什麼樣的呢!」胡桃一大早就元氣滿滿的撲騰了起來,她掏出了許願瓶,順便招來了一方通行,「快滿了哦!」許願瓶的顏色已經接近烏黑了。
一方通行卻有些驚訝,他在獵人世界的時候就已經集滿了許願之力,可是許願瓶到胡桃這裡卻變成了未集滿的狀態,這說明胡桃的願望要比他原本的願望更加龐大。許願瓶的機制說白了很簡單,第一,不能將逝去的生命復活,所以最後之作沒有復活的可能,也許她還會再被創造出來,但在同樣的時間點上她依舊會死去,第二,毀滅所需的許願之力費用最高,所以要讓一方通行這個存在消失才會需要龐大的力量。
「好奇我許了什麼願望嗎?」胡桃笑著收起了許願瓶。
一方通行也收回了視線,他興致缺缺的轉過了身去找昨天買回來的咖啡。
「為什麼都不問我!」胡桃氣哼哼的像條小尾巴一樣跟在他的身後。
一方通行拉開了咖啡的拉環後莫名其妙的看著她說:「你的願望會對我不利嘛?」
胡桃激動的說:「怎麼可能!」
一方通行用看白癡的眼神掃了她一眼,「既然你也知道,我還需要問你什麼?」
胡桃被他說的啞口無言。
於是,兩人再次踏上了征程。
熟悉的白光消散後,胡桃和一方通行落到了一個十分偏僻的角落,當兩人走到了大路上後胡桃一眼看到了巨大的路標——冬木市。
「冬木?冬木!」胡桃驚叫道,「我們又到了遠阪和衛宮他們這裡?!」
一方通行的視線膠著在一家店鋪的櫥窗裡,他冷笑著說:「事情可沒你想像的那麼美好。」他指了指櫥窗裡的一本日曆。胡桃順著他的指向看了過去——1990年三月。
☆、再遇Saber
「簡直像是一個圓,居然轉回到了這裡。」胡桃十分感慨的站在熟悉又陌生的庭院裡。她和一方通行又暫住到了十年後他們曾經住過的房子裡,也就是衛宮士郎家的隔壁,「不過沒想到你居然會把它買下來呢。」胡桃蹦蹦跳跳的往房子裡走去,一方通行閒適的跟在她身後,一邊四處張望著。
「你有想過嗎?這次的任務內容——讓一切都按原軌跡進行。」一方通行邊走邊說。這是他們來到這個世界後接到的任務。
「當然想過啦。」胡桃在玄關脫掉了鞋,踩上了木質的地板,「原軌跡不就是指十年後嗎?也就是說,我們要讓這裡所有的一切都變成十年後那樣的發展。」新的住處早就在兩人住進來前請人打掃過了,許久沒有生活氣息的房子卻很乾淨。
「那麼,十年後的軌跡究竟是什麼樣的呢?」一方通行繼續問道。
「其實昨天和今天我已經考慮了好多事情了……現在我總算知道為什麼當初Saber會用那種態度對我了,還有那個金閃閃,沒想到是這樣的因果關係。」胡桃歎了口氣。
一方通行早在第一次見到金閃閃的時候已經有了一些預感,現在,所有的一切終於連接了起來,原本的面貌也已呈現在他的面前,「反應了快兩天終於想通了也真是不容易。」
胡桃對他做了個鬼臉,然後一腳踹上了他的小腿骨,一方通行立刻吃痛彎腰,接著暴跳如雷的怒吼道:「你又搞什麼?!要是反射開著……」
「哎,那只能看你反應快不快了,」胡桃截斷了他的話,她裝出一副十分無奈的樣子攤手道:「如果你反應慢點沒有及時撤掉反射,那受傷的就變成我了。」她一臉沉重的拍了拍一方通行的肩膀,「考驗我在你心中分量有多重的時候來了。」
一方通行對著胡桃的腦袋就是一手刀,「給我正常點!」
「……小氣。」
隔了幾天,一方通行和胡桃兩人一起坐在客廳裡,兩人的手邊擺滿了寫滿了文字的紙張,此時的胡桃正拿著筆快速的記錄著。
「我們目前掌握的資訊還不算特別全面。」胡桃停下了手中的筆,她在冬木是的地圖上圈了幾個圓圈,「Master和Servant的樣貌都已經知道了,但是,還有一個參戰者的行蹤至今成謎。」
一方通行接過了地圖,他猩紅色的眼睛盯著手中的地圖。現在還沒有被胡桃找到的參戰者就只剩下Caster了。他們這次來到冬木的時間十分不巧,第四次聖杯戰爭已經開戰了好多天了,甚至有一位參戰者都被淘汰了,「那些事情影響都不大。你不是通過偵查氣流找到吉爾伽美什了嗎?那才是這次任務的關鍵。」十年後,吉爾伽美什是一個獲得了肉身的英靈,他在冬木市生活了十年。他究竟是怎麼做到的一方通行和胡桃並不知曉答案,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吉爾伽美什是會留到最後的英雄,所以,他們必須要在這個時間點保證吉爾伽美什可以留到最後並且獲得肉身。如果說原軌跡就是這樣的話,那未免也太過輕鬆。一方通行開始努力回想著十年後自己在這個世界所經歷的一切,除了這個關鍵點,究竟還有什麼資訊隱藏在裡面?
「這次的聖杯戰爭跟遠阪參加的那次完全不一樣啊……」胡桃撤回了自己的偵查氣流後感歎道,這幾天裡她的偵查氣流在全冬木市進行了搜索,她的搜查情報能力比一方通行要便捷的多,而且沒有任何危險係數,所以一方通行也同意把這項工作交付給她,就是這些參戰者總是在夜晚活動導致胡桃近些天睡眠不足,「遠阪那次的戰爭還沒有給我太大的感觸,可是這次的戰爭……每個人都有著十分明確的目標呢。」所以,這次的聖杯戰爭格外的激烈。
「你做好準備吧,」一方通行記下了那些Master的藏身點,「這次的聖杯戰爭會出現很多死人,這可跟下一次學生們的聖杯戰爭不一樣。」
胡桃應了一聲,她趴在了矮幾上,側頭看著一方通行,「以前的話,我可能會很不理解這些參戰者的行為,因為我沒有願望。不過現在我也是這樣啊,為了自己的願望拼上一切,所以,如果他們會死在追尋願望的途中,他們也應該都做好思想準備了吧。」
「你能這麼想我也是松了一口氣,否則的話說不定要面對一邊對付敵人一邊按住胡亂折騰的你的局面呢。」一方通行面無表情的說道。
「才不會呢!我可是很可靠的!」胡桃不滿的拍了拍桌子,「話說回來,你是怎麼知道有參戰者會呆在教會的?」
一方通行想到教會忽然就笑了起來,可惜他想起來的顯然不是什麼好事,他身上的戾氣十分嚇人,「因為十年後我在那裡看到了一場好戲,所以就試著猜想了一下,十年前的那個地方會不會也有同樣的事情等著我去發現呢?」
胡桃似懂非懂的看著他,她看出來一方通行沒有解釋的意思,也就隨他去了,肯定不會是多美妙的事情。
「你說,我們要不要去找Saber他們結盟啊?」胡桃異想天開的提議道,「她這次的Master是一個很漂亮的女性哦,而且性格看起來也超溫柔的,很好說話的樣子。」
「沒有那個必要。」一方通行果斷的否決了,「你不是說了嗎,那個女人的手上沒有令咒,而且她們的身邊總是跟著一個持|槍的女人,哈,說不定這一切只是為了誘騙你這種思維單純的傢伙所設下的全套。」一方通行完全不知道自己一語道破天機。
「Saber看起來不像是那種人啊。」胡桃撇嘴,她還是不死心,因為她一直都記得,在十年後,要不是Saber同意她去找一方通行,一方通行很可能已經死在了吉爾伽美什的劍下。
一方通行嗤笑道:「用你的智商得出的結論你覺得可信度如何?」
胡桃:「……」
※
「夫人,這是這間房子的鑰匙。」舞彌將陳舊的鑰匙遞向愛麗絲菲爾。
銀髮紅眸的人造人溫柔的笑了起來,她指了指站在她身旁的Saber說道:「請把鑰匙交給Saber吧。」
Saber上前一步接過了這串鑰匙。
「那麼,我就先告辭了。」舞彌對兩人點頭示意後便開車離開了。
「好了,Saber,我們去參觀一下新的居所吧。」愛麗絲菲爾笑著說。
就在兩人即將進入新家的時候,Saber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了小聲的驚呼聲,Saber當即轉身,將愛麗絲菲爾護在了身後,警惕的看著來人。然後,Saber就看到一個有著一頭濃密金髮的少女正瞪大了眼睛看著她,小姑娘的手裡拎著兩個大便利袋,其中一個袋子破了一個小口,一廳咖啡從裡面掉了出來,孤零零的滾到了Saber的腳邊。
Saber松了口氣,她彎下腰將罐裝咖啡撿了起來,向前走了幾步遞給了她,但在Saber觀察了一下她的處境後便立刻意識到她目前的不便。
少女似乎也看出了她想幫忙的意圖,但她看了一眼站在Saber身後安靜等待的愛麗絲菲爾,最後還是笑著說:「謝謝你幫我撿咖啡,可以幫我裝進沒有壞的那個袋子裡嗎?沒有關係的,我住的地方就在你們隔壁,所以我可以自己拎回去的。」
Saber因為她一番體貼的話語對這個小姑娘的好感度不經意間被刷高了許多,她回頭看了一眼愛麗絲菲爾,在得到了對方點頭示意後便直接拎走了小姑娘,也就是胡桃手上的那個破了一個洞的便利袋。Saber在幫胡桃把便利袋放在門口的玄關後就離開了。
很快,Saber就把白天曾幫助過隔壁鄰居拎袋子的事情忘在了腦後,但是在天黑下來後,她的新鄰居卻找上了門來,還拿著自己做的現烤披薩,而且,她這次並不是一個人來的,在她的身後還跟著一個白頭的少年,無論是發色還是眸色看起來都奇怪極了,最重要的是,Saber能輕易的感覺到這個少年身上被刻意隱藏起來的戾氣。面對這樣的人,Saber下意識的戒備了起來。
「今天上午的時候真是太感謝你了,這是我現烤的披薩,如果不介意的話就請當做謝禮收下吧!」胡桃捧著披薩遞給了Saber。
「啊……」Saber看著眼前的披薩,又抬起了頭看向了胡桃,在對上了那雙清澈的眼睛後,她無奈的笑著接了過來,「那麼,我就收下了,感謝您的謝禮。」
「不用這麼客氣啦!我叫梅澤胡桃,他是一方通行,我的戀人,今後也請多多關照。」胡桃開心的對Saber介紹著自己和一方通行。
「你們可以叫我Saber,今後也請多關照。」接著,她又歉意的看向了二人,「真是十分抱歉,今天愛麗絲菲爾的身體不適,所以不能招待二位。」
「沒有關係的,以後還是有機會的。」胡桃毫不在意的擺了擺手,「那麼我們就先回去了。」
在兩人走回了房子裡後,胡桃才悄聲道:「Saber的Master狀態很不好,她躺在了倉庫裡的一個紅色魔法陣裡。」胡桃的偵查氣流在看到Saber和銀髮的女性走進倉庫裡後便被截斷了,那是一個密閉的空間,而且縫隙也被堵的十分嚴實,讓氣流硬擠進去的話她擔心Saber會察覺到,所以她才會拖著一方通行去拜訪隔壁,借機讓Saber從裡面走了出來,也趁著她開門的機會放了一道氣流進去。
「看到她的手上有沒有令咒了嗎?」一方通行問。
胡桃搖了搖頭,「很仔細的檢查過了,兩隻手背上都沒有發現。」
果然,那個女人只是誘餌嗎?一方通行想道。那麼,胡桃可以就此打消和Saber結盟的心思了,一個能把他人當成誘餌扔在前線的參戰者,他是絕對不會讓胡桃去接近這種心思叵測的人的。
就在兩人雙雙陷入沉思之際,門外忽然傳來了汽車引擎咆哮的聲音,胡桃迅速抬頭,偵查氣流直接從房間的窗戶裡飄了出去。
「是Saber!車上還有她的Master!車速太快了,我的氣流快要追不上了。」
一方通行立即起身,「走,跟上去!」
☆、未遠川戰役
由於天色已晚,在外活動的人本身就不多,胡桃乾脆一不做二不休用氣流托起了自己和一方通行,風馳電掣的緊跟在Saber的車後。
Saber她們的目的地是冬木市的未遠川,胡桃和一方通行比她們晚到了五分鐘,在他們抵達未遠川的時候雙雙震驚的看著矗立在未遠川之中的龐然大物——一個足有五十層樓高的觸手怪正在未遠川裡肆虐。
「這是在搞什麼!」胡桃緊張的四處張望,已經有不少市民聽見了異動漸漸聚集在了這裡,雖然未遠川的四周彌漫著濃霧,但只要站在岸邊,還是可以看到河中央的怪物的。
一方通行眯起眼睛觀察著那個觸手怪,然後他肯定的說道:「它想上岸。」
「上岸?!」胡桃都不知道該如何評價了,「它是想毀滅冬木市嗎?」
「你還記得十年後的聖杯戰爭嗎?那段時間,總是有新聞報導市民因煤氣中毒住院,那都是胡扯,真正的原因就跟你在那所高中裡發生的事情一樣,大家都被當成貢品變成了這些怪物們的力量源泉。」
「你是說它上岸是想吃人嗎?」胡桃問。
一方通行扯了扯嘴角,「明知故問。」他指著另一側對胡桃說:「放偵查氣流過去看看,Saber在那邊。」
胡桃依言放出了四道氣流,她凝神聽了一會兒後對一方通行說:「那個觸手怪是Caster放出來的,現在Rider、Lancer和Saber要一起對付他。我們怎麼辦?要出手幫他們嗎?」
一方通行沉默的看著已經開始行動的三位Servant,「不,先讓他們動手,正好看看這次的英靈們有多大本事。」
胡桃也同意了他的看法,於是兩人便站在岸邊安靜的看著三位英靈大戰Caster。
在看了差不多有十分鐘的時候胡桃有些沉不住氣了,「雖然說是三位英靈一起上,但是這個怪物的體積太大了呀……」她咬牙切齒的抬頭看著天空,「而且,最凶的兩位英靈目前正在天空中上演你追我趕的遊戲呢。」胡桃說的是金閃閃吉爾伽美什,這傢伙在十分鐘前和遠阪時臣乘坐著閃瞎眼的金色飛行器來到了未遠川的上方,但是他在用自己的武器把觸手怪穿了四個洞後就再也不樂意出手了,反而跟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Berserker來了一場天空追逐戰,一個開著金色大飛船,一個開著戰鬥機,兩人在空中打成了一團。
一方通行看著胡桃誇張的歎了口氣,「指望你能安靜的呆著果然是不可能的。」說完,他上前一步,就在他要踩進水面的時候發現身後還是沒有動靜,於是這傢伙的本性又暴露了,「傻愣著幹嘛?還不快用氣流把我帶到怪物面前?!」
「等一下啦!」胡桃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根準備已久的紅色口紅,低頭在自己的手背上塗塗畫畫。
一方通行:「……」歷史總是在重複上演。
幾分鐘後,胡桃開心的亮出了自己手背上的長點上機學院標誌,有了一次經驗後她這次畫的居然像模像樣,「這樣子被發現的話就可以搪塞過去啦!剛好Assassin的Master退場了,這樣我成為了Master就很合理了吧!」
一方通行一臉便秘色的看著她,最終還是放棄了對她解釋有關魔術回路的事情。
胡桃十指相觸,對著觸手怪喝道:「關門——!」十秒後,劇烈的爆炸將它吞沒,未遠川的上空回蕩著震天的爆炸聲,同時,一方通行被胡桃的氣流卷起扔向了觸手怪。
空間被胡桃解除了,觸手怪渾身焦黑,肉塊不斷從空中墜落,掉入河中。一方通行在胡桃氣流的幫助下輕鬆來到了觸手怪的頭頂,他伸手用五指插|入了觸手怪的血肉當中,在它體內流動著的血液開始瘋狂逆行,觸手怪發出了一聲悲鳴,它用所有可以活動的觸手抽向一方通行,但是對開著反射的一方通行來說這根本無關痛癢。
「找到了。」一方通行咧嘴笑了起來,他找到了藏在觸手怪身體裡的Caster,一方通行雙手都插|進了觸手怪的身體裡,血液逆行的速度在那一刻達到最到,而跟觸手怪有身體接觸的Caster同樣不能倖免於難,他爆發出了撕心裂肺的慘叫聲,血液逆行的感覺令他痛不欲生,然而這一過程僅僅持續了數秒,他很快就變成了光粒子消散了。
觸手怪就這樣被消滅了,三位英靈目瞪口呆的看著一方通行慢吞吞的從空中飄了下來。
一方通行剛回到胡桃身邊,三位英靈和兩位參戰者便向兩人這邊跑了過來。Saber和愛麗絲菲爾在看清兩人的身份時不可置信的睜大了眼睛。
「請問閣下是什麼人?」Saber謹慎的詢問道。雖然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已經察覺到白髮的少年不會是普通人了,但親眼見證後還是給她帶來了強烈的震撼感。
一方通行嘖了一聲,他在內心唾棄著自己的情況下退到了胡桃的身後,表明了自己的立場,胡桃笑著看了他一眼後抬起了自己用口紅塗過的右手,她清了清嗓子說道:「哼哼,其實我是參戰者啦,這是我的英靈,Servant·Accelerator!」
眾人:「……」也許這就是睜眼說瞎話的最高境界,你身後那明明是個人!而且,那種鬼畫符你覺得有人會相信嗎?!所有人一齊將視線轉向了一方通行,這個傢伙抬起了手蓋住了自己的額頭。明知道她是在胡鬧,但還是沒有阻止,嗯……眾人微妙的看出了這兩個人的關係。
胡桃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後,發現大家都一臉扭曲的看著自己,最終,其中一個留著妹妹頭的外國少年忍無可忍的指著她說:「別開玩笑了!明明身上一點魔術痕跡都沒有!你當我們分不出來英靈和人類的區別嘛!」
「哈哈哈哈!」站在少年身後的紅發男人朗聲笑了起來,他壓下了少年的腦袋,雙眼亮晶晶的對胡桃說:「我是征服王伊斯坎達爾!我不管你們是什麼身份,不過你們看起來挺有意思的,怎麼樣,要不要加入我的麾下?」
這回換胡桃目瞪口呆的看著他,才見了一面就讓自己加入他,該說不愧是征服王嗎?這心也太大了吧!
「謝、謝謝……我叫梅澤胡桃,不過我和一方通行暫時還沒有結盟的打算。」胡桃磕磕巴巴的說。」
「真是遺憾。」征服王攤了攤手,「看樣子,你們也要參加聖杯戰爭啊,以兩個普通人的身份嗎?」這兩個人都不是魔術師,但卻有奇怪的能力,眾人都對這兩個人的突然出現生出了一絲警戒。
「那種噁心的東西你們要要儘管拿去好了,」一方通行出聲了,提起聖杯的時候他臉上的嫌惡表情藏都藏不住,更何況他也沒有隱藏的意思,「哈,難道要等著你們去打倒那個怪物嗎?看著那個怪物爬上未遠川血洗路人,然後才出手?沒搞錯吧,你們?」一方通行毫不留情的噴灑毒汁。
在場英靈被他說的啞口無言,一直沉默的站在最後的Lancer閉了閉眼,他沉聲道:「感謝閣下在危難時刻挺身而出,這是我們能力欠缺所致。」
胡桃順著他的聲音向他看了過去,然後這個傻白甜就被震在了原地,有一種奇怪的感覺……明明她用偵查氣流的時候並沒有這種感覺啊……當她的視線看到男人眼角下的那顆黑痣時,胡桃覺得自己的視線一陣暈眩,怎麼回事?為什麼這種狀態跟她面對一方通行的時候這麼像呢?
就在胡桃整個人都暈暈乎乎的時候,她的下巴被一隻手掐著強迫性的轉向了一邊,然後,她就看到了一方通行陰測測的臉,「你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胡桃:「……」聽她解釋!QAQ!
在胡桃從Lancer身上收回視線後,她發現暈眩感消失了,胡桃嚇得再也不敢把視線往Lancer那邊轉,轉而緊緊的貼著一方通行,讓他把Lancer完全擋住。
Saber看著胡桃可憐兮兮的表情,沒忍住開口了,「那是Lancer的技能……對沒有魔力的女性來講的話……」
胡桃剛要開口對一方通行說些什麼,Berserker駕駛著戰鬥機俯衝而下,機身上自帶的炮彈對著下方的眾人一陣掃射,一方通行反應極快的擋在了胡桃的身前,緊隨Berserker而來的是開著黃金戰鬥機的吉爾伽美什,兩人再次呼嘯離去,留下被這突然而至的攻擊打懵逼的眾人。
Saber神色一凜,她知道Berserker是沖著她來的,剛才的攻擊主要對象也是她,要不是他的後方緊跟著吉爾伽美什,他一定不會這樣簡單收手。
胡桃當即怒了,她抬起右手指著依舊在上演追逐戰的二人說:「一方通行,我們把他們打下來!」
「嘖,兩條瘋狗。」一方通行皺著眉看著那兩人。
「打下來?別開玩笑了!」韋伯激動的說,「Archer駕駛的那個東西一看就是寶具,你們又沒有那種東西,怎麼可能——」
「那麼,這個可以嗎?」胡桃笑著截斷了他的話,四把鋒利的劍被氣流卷著破開了水面,它們一起飛向了胡桃。胡桃收回了氣流,四把劍落在了地上,「剛才我看到他打Caster的時候把四把劍射|進了未遠川裡,所以才想要去撈撈看,沒想到,我運氣還是很不錯的嘛!」胡桃撿起了其中一把劍遞給了一方通行。胡桃大概永遠也想不到吉爾伽美什的武器在每次使用過後是會被回收的,而這次,他不過是因為這四把劍碰到了讓他感到噁心的觸手怪所以把它們拋棄了,這萬分之一的概率恰好被胡桃給撞上了。
一方通行冷哼了一聲後接了過來。
「你你你你們要怎麼做?」韋伯緊張的問。
一方通行掂了掂手裡的劍,「閉上嘴安靜的看著就好。」
在天空中上演追逐戰的二人還不知道自己即將面臨的危險境況,兩人依舊開開心心的你追我趕。然而,在某一個瞬間,異變突生——一直被吉爾伽美什追趕的Berserker像是一頭撞上了一堵看不見的牆,吉爾伽美什至今還能想起那令人牙酸的戰機被撞扁的聲響。但是,吉爾伽美什的黃金方舟飛行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下一秒,他就步上了Berserker的後塵——黃金方舟緊隨其後的也撞上了那堵透明的牆。所幸黃金方舟比Berserker的戰鬥機要大上太多,吉爾伽美什並沒有像Berserker那樣被撞的不省人事,直接從空中墜落下去,他只是由於慣性原因從自己的寶座上飛了出去,在地上滾了幾圈後,他暴怒的爬了起來,還沒等他發表自己的王之言論,四把來自於他寶物庫的武器從地面上被人投擲了上來,齊齊插|進了他的黃金方舟之中。
吉爾伽美什表情猙獰的站在方舟的邊緣,他低頭向下看去,「雜種們!竟敢——」他突然住了嘴,因為,原本聚集在下方的英靈們早已不見了蹤影。
吉爾伽美什:「……」
此時的胡桃和一方通行和餘下的五人一起踏上了跑路之旅,胡桃聽著空中傳來的爆炸聲,偷偷吐了吐舌頭,活該你被揍!
悠于 2016-6-6 18:54
☆、決戰前夕
胡桃皺著一張臉坐在一方通行的對面吃大阪燒。
一方通行單手托腮坐在胡桃的對面,看到她的盤子快要空的時候及時的給她投喂,反倒是自己沒吃什麼。
胡桃喝了一口果汁後長舒了一口氣,接著憤憤的說:「這一次參加聖杯戰爭的人簡直太可怕了!為了那個東西真的是什麼都能做得出來。」
一方通行漫不經心的應了一聲,他正低著頭看菜單,想要喂飽某個處於憤怒狀態的傻白甜也是一項龐大的工程。
胡桃絲毫不在意一方通行的反應,因為她知道只要是她在說話,不管對方是什麼反應但肯定都在仔細的聽著,於是她繼續嘰嘰喳喳:「黑泥大聖杯!就應該像十年後的時候把它給打碎!居然還想用那種東西實現願望!想想都覺得不可能!」
「要不要再來一份?有加炒麵的。」一方通行抬頭問她。
胡桃一呆,接著立刻點了點頭。一方通行以一種及其無奈的表情看了她一眼,然後又加了份菜。
氣哼哼的胡桃在遲到了熱乎乎的大阪燒後就安靜了下來。
胡桃這麼生氣的原因是她在短短的一天之內接連被兩位參戰者刷新了三觀。在未遠川的觸手怪剛解決後,胡桃便興致勃勃的向一方通行提議想要找Saber結盟。這個提議她已經說了兩次了,一方通行拗不過她,也搞不懂她對Saber的迷之執著為哪般,但一看到她那雙亮晶晶的大眼睛一方通行立即讓步了——不就是結盟嘛!結!如果衛宮切嗣敢打胡桃的主意,他不信自己不能及時宰掉他!
於是胡桃興沖沖的放出了偵查氣流去找Saber她們的下落,結果不看還好,一看胡桃差點氣的去徒手撕Saber的真正Master——衛宮切嗣。他為了幹掉Lancer,他無所不用其極,先是用Lancer的Master肯尼斯的未婚妻威脅他,如果不讓Lancer自殺,那麼就幹掉他的未婚妻,相對的,如果肯尼斯能接受衛宮的條件,衛宮也不會迫害肯尼斯和他的未婚妻。肯尼斯妥協了,Lancer就這樣出局。但是,衛宮並沒有放過他們,而是讓藏在暗處的助手將這兩個人殺掉了。這樣的一個人,胡桃是說什麼也不會願意與他為伍的,尤其是在聽說了這個人的願望竟然是讓世界和平。原來,打著讓世界和平的旗號就可以這樣不擇手段的殺人了嗎?難道讓世界和平就是他衛宮切嗣一個人的事情嗎?胡桃簡直不能理解這個人的腦回路。
胡桃一氣之下決定去撬牆角——她要說服Saber離開衛宮切嗣這個喪心病狂的Master!她堵在了Saber家的門口,直到她們回來。但是,她被拒絕了!
「雖然我無法認同切嗣的做法,但他是我的Master,也只有這樣,我才能得到聖杯。」Saber平靜的拒絕了胡桃的邀請。
胡桃愣住了,她這才反應過來Saber對聖杯是多麼的執著,這是在第五次聖杯戰爭的時候沒有發生過的事,她聽凜說過,在最後Saber是如何果決的用自己的勝利契約之劍把聖杯給毀掉的,但是,現在的Saber並不是十年後的Saber啊。她還不知道聖杯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東西,她沒有遇到凜和侍郎,也沒有在決戰之前堅定的對胡桃說:「我想告訴你,我的願望已經實現了。」
「原來,你十年後見到我的時候,就是這種感覺啊。」胡桃低聲的說。
「什麼?」Saber疑惑的看著她。
胡桃笑著搖了搖頭。所有的答案,就讓Saber在十年後的聖杯戰爭去發現吧,「要是你被衛宮欺負的話來找我,我幫你揍他!」胡桃揮舞著拳頭信誓旦旦的許諾。
Saber忍不住抿唇笑了起來,「謝謝。我記住了。」
胡桃垂頭喪氣的回到屋子裡看到一方通行後免不了被他嘲諷了一通,但在嘲諷完胡桃後他又忍不住說:「如果你真的這麼想結盟的話,直接去找吉爾伽美什的Master不就好了嘛?這樣還一勞永逸,畢竟,那個金閃閃可是這次聖杯戰爭的大贏家。」
胡桃當即撇嘴,「我不要,他太討厭了。」
一方通行瞥了她一眼,「你可真挑剔啊,原來就是一門心思撲在了Saber身上嘛?」
胡桃眨了眨眼睛,她有一點點懷疑一方通行這口氣是不是在吃Saber的醋,不過這種念頭只是一閃而過,很快就被她忽略了,她仔細思考了一番一方通行的意思,試探道:「難不成,你想跟金閃閃結盟?」
一方通行的表情滯,抿唇轉過頭不理她了。
胡桃摸不著頭腦,便單純的把這一現象歸結為自己猜中了她的心思,於是她放出了偵查氣流跑到了遠阪時臣的地盤去打探消息,然後,又是一件讓她崩潰的事情發生了,言峰綺禮——也就是遠阪時臣的弟子,和金閃閃聯手幹掉了遠阪時臣。
胡桃就這樣被點爆了。這也就是為什麼她會和一方通行坐在這裡吃大阪燒的原因——完全是為了找回胡桃離家出走的理智。要不是一方通行拖著她她就要衝到遠阪時臣家裡去跟那兩個人約戰了。
「這一切在他們作為參戰者的時候就應該考慮到,這些死掉的傢伙們再不濟事也輪不到你去幫他們報仇。」一方通行看胡桃吃飽後終於專心的吃起飯來,他說話的語氣非常冷靜,這種事情在他眼裡再正常不過了,「你不是已經有這種覺悟了嗎?參戰者會死在這次戰爭的覺悟。」
胡桃沉默了片刻,然後緩緩的說:「我一開始以為我做好了一切思想準備,但是等事情發生在我眼前的時候,我才知道,有很多事情是我做再多覺悟也沒有意義的——就算我知道他們會死在這場戰爭裡,就像你說的,規模再小的戰爭,只要被冠上了這樣的定義,就一定會發生流血事件,可是我接受不了他們這樣死掉,因為,無論是衛宮切嗣還是言峰綺禮,又或者是吉爾伽美什,我無法認同他們的做法。」
一方通行露出一副受不了的表情,不過他的嘴角卻帶著點笑意,他知道,胡桃就是這樣一個人。
「你真應該讓衛宮切嗣看看,什麼才叫真正的正義的使者。相信他在你面前一定會羞愧的閉上嘴吧。」
「……完全不覺得你在誇獎我哦!」
兩人吃飽後就慢吞吞的往住的地方走去。
「決戰就在這一兩天了。」一方通行抬頭看著夜幕說。
「嗯……」胡桃也抬起了頭,他們的任務就要結束了。這次結束後,許願瓶究竟能不能集滿呢?她的願望又能不能順利實現呢?
「怎麼了?」一方通行感受到胡桃握著他的手力道在不斷加大,他側頭看向了她。
「只是有點緊張。」胡桃笑了笑。如果這次實現不了,那就下一次,如果下一次還是不可以,那就下下次。
「哈,居然還會緊張?我以為這種情緒根本就不存在於你的身上呢。」一方通行嗤笑著說,「像你平常那樣不就好了嘛?一根筋的往前沖,這不才是你的常態嘛?」
胡桃立刻跳腳,「我每次行動都是有經過深思熟慮的!」
兩人吵吵鬧鬧的走到了住處,當胡桃和一方通行經過Saber他們的門前時,迎面撞上了急衝衝的跑出來的Saber,雙方皆是一愣,胡桃看著她焦急的模樣連忙問道:「發生了什麼事嗎?」
「Rider他們綁走了愛麗絲菲爾,我正要去追他!」Saber快速的解釋,她頓了頓,問胡桃:「舞彌,她在裡面,她受了重傷,請問你們有誰可以去救救她嗎?」
胡桃和一方通行對視一眼,一方通行快步向院子裡走去。
「Saber,不要急,只要Rider不逃離日本,剩下的地方無論他在哪兒,我都會幫你找到他。」胡桃握住了Saber的手。
「胡桃,你準備怎麼找?」Saber平靜下來後問道。
胡桃對著她眨了眨眼睛,她的指尖出現了小型的偵查氣流,「當然是用我的能力啦!」言畢,偵查氣流飛了出去。
「找到了!」十分鐘不到,胡桃眼神一凜,她指著北方對Saber說:「我看到了,他們去了市中心的市民活動中心!」
「什麼?!」Saber一驚。
「而且……」胡桃皺著眉,「綁走愛麗絲菲爾夫人的不是Rider,是做了偽裝的Berserker。」
「胡桃,感謝你的援助。」Saber鄭重的向胡桃道謝,然後,她便騎上了停在門口的摩托車揚長而去。
胡桃目送Saber離開後便跑進了院子裡去找一方通行,當胡桃看到他的時候他正握著舞彌的手腕半跪在地上,胡桃跑到他身邊後問:「舞彌小姐怎麼樣?」
「嘖,」一方通行皺眉,「雖然已經叫了救護車了,但是內臟都碎了,就算去搶救也沒有用了。」
舞彌此時還有意識,她也聽到了一方通行的話,她的眼睛看向了胡桃,掙扎著說:「請您……給切嗣打電話……」她勉力抬起了手,指著牆角孤零零的黑色手機。
胡桃抿唇起身把手機撿了回來,她翻出了通訊記錄後找到了衛宮切嗣的電話。
「喂,舞彌嗎?情況如何?」電話那頭傳來了衛宮切嗣的聲音。
胡桃咬牙答道:「我不是舞彌小姐,她現在受了重傷,有生命危險。Saber去追Berserker了,他們在市民活動中心。」
電話那頭的人安靜了半晌,然後他說:「把電話給舞彌。」
胡桃忍著怒氣說:「她現在受了重傷,意識都要消失了,根本沒有辦法跟你交流啊!」
衛宮切嗣沉默了,直到舞彌滿臉希冀的看向胡桃,她這才將手機放在了舞彌的耳邊。
一方通行和胡桃都不知道衛宮切嗣對她說了什麼,只是,她在掛掉電話後便阻止了一方通行繼續救治自己的行為,「謝謝……已經不用了……」她斷斷續續的說。
「不要再說話了,救護車馬上就會來了!」胡桃打斷了她的話,她強硬的握住了舞彌想要揮開一方通行握著她手腕的手。也許舞彌的確活不久了,但是只要有一絲希望,她就不想要放棄,眼睜睜的看著別人在自己面前死去卻無所作為她無法接受。
救護車來了,醫護人員將舞彌抬上了擔架,當救護車疾馳而去後,胡桃看向了北方,「今晚,無論如何也要將這次的聖杯戰爭畫上句點。」
一方通行輕哼了一聲,「走!」
☆、決戰
「到時候,我不會用黑翼,所以你要輔助我的位移。」一方通行對胡桃叮囑她。
胡桃莫名其妙的問:「為什麼?」
一方通行扯了扯嘴角,說:「算是我留給過去的我的禮物吧。」他一直記得吉爾伽美什在第五次聖杯戰爭時對他說過的話,他說,一方通行的黑翼是十年後得到的新能力,也就是說,在第四次聖杯戰爭時,一方通行並沒有對吉爾伽美什使用黑翼的能力。這其中的理由一方通行在看到現在的吉爾伽美什時便想通了——吉爾伽美什比第五次聖杯戰爭的時候要強上太多,如果現在的一方通行將自己的所有能力都暴露,那麼過去的那個他,那個沒有念能力的他,究竟又能用什麼手段在跟吉爾伽美什的對戰爭取得勝利呢?所以,黑翼和白翼,就是未來的他給過去的他留下的殺手鐧。
讓一切都按原軌跡進行這句話聽起來似乎十分容易,但其中所飽含的條件不但多且模糊,如果一方通行在這個時候就動用了黑翼的話,那麼未來豈不是就會發生改變了嗎?
「真是讓人不能掉以輕心的東西。」一方通行低聲說道。
胡桃雖然不是很懂,但她向來無條件支持一方通行的決議,所以當她知道了一方通行的計畫後,也就是點了點頭——畢竟在謀略方面白毛比她強上不知道多少倍。
兩人來到市民活動中心門口後,胡桃先是放出了偵查氣流,在把這裡的地形和裡面的情況清清楚楚的告訴一方通行後,兩人從二樓直接突破了。他們把地下停車場然給了Saber和Berserker,把一樓送給了衛宮切嗣和言峰綺禮亂鬥,而他們倆則果斷的沖向了吉爾伽美什。
胡桃和一方通行找到吉爾伽美什的時候,這個金皮卡正雙手環胸,背對著兩人。他的腦袋上,飄著一個黃金色的杯子。這和一方通行還有胡桃見過的聖杯都不一樣,在兩人的印象裡,聖杯還停留在血紅色的小肉山上,和小肉山的上空源源不斷流淌著黑泥的黑洞。這個才是正版聖杯嗎?胡桃的腦海裡蹦出了這樣一句疑問。
在聽到身後傳來動靜後,他連頭都沒回的張開就說:「真是太不像話了,Saber,你竟然和Berserker那條瘋狗耗了這麼久。」
胡桃面無表情的曲指扣了扣牆面,她說:「裝逼之前,先認准人好嘛?」
吉爾伽美什倏地回頭,待看清兩人後,他惡狠狠的說:「連兩個雜種都敢跑到這裡來,哼,正好,就先用你們骯髒的鮮血來洗滌一下這簡陋的環境吧,也算是我婚禮的一個前奏。」
胡桃學著他的樣子雙手環胸,同樣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看樣子,你是忘了未遠川的時候自己的黃金飛船是怎麼爆炸的了吧?中二王!」
金閃閃的面容扭曲了,他陰沉沉的開口:「……是你們做的?也對,那群鼠輩再怎麼說也被冠上了英雄這個頭號,還不至於不敢承認自己做過的事情,原來那真的不是他們動的手。」
胡桃&一方通行:「……」看樣子這傢伙還真的問過是誰搞爆了他的黃金飛船?!
「既然如此,本王姑且認可一下你們的實力,那麼,報上名來,雜種們。」吉爾伽美什傲慢的命令道。
胡桃等這一刻已經很久了!她當即抬起了自己的右手,露出了自己鬼畫符一樣的手背,元氣滿滿的說道:「我叫梅澤胡桃,這是我的Servant·一方通行!」
吉爾伽美什聽到她的話後怔愣了片刻,饒是見多識廣的英雄王興許也是沒見過如胡桃這般張口就敢跑巨輪的,等他反應過來後,整個大廳裡回蕩的都是他的笑聲。
「好、好……!看在你們這樣娛樂我的份上,我會賜予你們痛快的死法。」吉爾伽美什直起了腰,一掃剛才放聲大笑的樣子,火紅色的眼睛緊緊盯住了胡桃和一方通行。
胡桃和一方通行神色具是一凜,兩人瞬間換位,一方通行一步上前,將胡桃擋在了身後,吉爾伽美什的王之財寶也打開了,數把武器對著二人激射而來,而肉盾一方通行反射一開輕鬆的將其擋了回去,有的甚至還照著金閃閃的臉射|了回去。
站在一方通行躲著的胡桃也沒閑著,她直接用風刃把天花板開了個巨大無比的洞,然後把切下來的廢材照著吉爾伽美什劈頭蓋臉的扔了過去。
吉爾伽美什完全低估了這兩個人類的戰鬥力,一時之間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他連連後退避開了這兩人毫無章法的攻擊。
還沒等他大怒咆哮兩句,他的瞳孔一收,看著浮在空中的兩個巨大光球——胡桃的能力是氣體操控,為了使用更多的分子,她第一步行動就是把天花板開了個洞,讓外界的空氣能更好的流通,也為自己製造更多的武器,在外界通道一連接後,她立刻就電離了空氣。
高熱的兩個球體懸於三人的頭頂,未等吉爾伽美什有進一步的反應,胡桃已經架起了真空彈道,七八道電子束同時向吉爾伽美什射去。
電子束的速度快的不可思議,吉爾伽美什立即從寶庫裡抽出了一個盾牌樣的東西擋在了身前,結果,八道粗壯的電子束把他的盾牌穿了八個巨大的洞。
一方通行也行動了,他踩著胡桃的氣流沖到了吉爾伽美什的身邊,這傢伙跟胡桃光明正大的打擊手段不同,他上來就去抓吉爾伽美什的胳膊,作為一個擅長遠端加嘴炮的Archer,還是在前方有電子束虎視眈眈的情況下,吉爾伽美什一個不小心便著了他的道,被一方通行抓了個結結實實,然後他就悲劇了,血液逆行的滋味讓這個中二之王頓時停下了所有動作。
幸好他智商掉線時間不算太長,王之財寶對著一方通行的臉打開了,他似乎是看出來一方通行詭異的反射能力了,中二王咬牙扔了手裡的盾牌,從身後的武器庫裡沖出了一把劍,對著自己被一方通行抓在手裡的胳膊一劍砍了下去。
用一條胳膊換回自己的老命真不虧。一方通行抬手就把手裡的斷胳膊給扔到了一邊去。
吉爾伽美什被打懵逼了,同時,他也被激怒了,天之鎖沖向了一方通行,但是,吉爾伽美什忘記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一方通行並不是一個人在戰鬥。這時,站在一邊的胡桃早已蓄勢待發,在天之鎖剛從吉爾伽美什的武器庫裡呼嘯而出之際,電子束也奔騰著朝天之鎖而去。電子束直接打歪了天之鎖的運動軌跡,它一頭撞在了地面裡。但是天之鎖自然是不會這樣輕易的狗帶,很快,它就捲土重來。
這玩意兒簡直像具備了索敵能力,一方通行被它追的上躥下跳,而吉爾伽美什還時不時的放暗箭,胡桃的電子束是需要精密計算的,也需要緩衝時間,所以她並不能每次都精准的阻止吉爾伽美什王之財寶的攻勢。而一方通行最頭疼的恰好便是捆束型武器,於是,他當機立斷的對胡桃喊道:「空間!」然後,他就站在原地不動了。
胡桃被他嚇出了一身冷汗,但在關鍵時刻從來不掉鏈子的傻白甜硬是在電光火石間把一方通行關進了空間,而虛體一方通行取而代之,殺氣騰騰的看著吉爾伽美什。
吉爾伽美什免不了又懵逼了一次,雖然他想儘快從這種狀態裡恢復過來,然而,他的天之鎖竟然鎖不住對方!不光是天之鎖,連他的武器也無法穿透對方那神奇的虛化身體,而在虛化的一方通行身後的本體,則像是被關在了看不見的空間裡,他的武器更是無法碰到他分毫。這時,胡桃依舊十分盡責的不斷用電子束騷擾著吉爾伽美什,如果王之財寶的等級高一些,她的電子束是破壞不了的,運氣好能在上面打上一兩個豁牙,但如果是低階寶具,穿過大洞廢了它不是問題!
吉爾伽美什被她折騰的不勝其煩,最關鍵的是,她一直在消耗他的武器!在他剛想轉頭攻擊躲在一旁充當戰場攪屎棍的胡桃時,虛化的一方通行忽然之間爆發出了讓人窒息的駭人氣息,他張開了嘴無聲無聲的嘶吼,吉爾伽美什想要攻擊胡桃的意圖完全激怒了他,於是,吉爾伽美什悲劇。
虛體一方通行的格鬥術連五戰狂戰在此都需要奮力一搏,更不用說斷了一隻胳膊的吉爾伽美什了。這個妄圖拿出EA的中二王,被一方通行打的絲毫沒有任何閒置時間來幹壞事。
當Saber和衛宮切嗣分別從大廳兩旁不同的門沖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虛體化的一方通行抓著吉爾伽美什的腳踝把他掄在地上砸出了一個又一個深坑的場景。
Saber&衛宮切嗣:「……」
☆、我在
戰場攪屎棍胡桃是第一個發現有兩個人沖進來的,Saber看到她十分驚訝,但是,還未等她說些什麼,站在她對面的衛宮切嗣便抬起了手,「我以令咒的名義命令我的傀儡,用寶具破壞聖杯!」他連續說了兩遍相同的話,胡桃眼睜睜的看著他手背上的紅色印記一道一道的減少。
接著,Saber動了起來。她不可置信的看著衛宮切嗣。得到聖杯是她全部的願望,因為它,Saber才會在不認同衛宮切嗣的情況下遵從他的命令。她為了這個聖杯一路走來,眼看著就要觸碰到它,眼看著就要實現她長久以來的執念,但所有的一切隨著衛宮切嗣的兩道令咒付之一炬,這是足以讓Saber崩潰的命令。
「住手——!」Saber撕心裂肺的喊了起來,同時,她無法控制的抬起了手中的劍。金黃色的耀眼光芒包裹住了她的劍刃,周圍的空氣都因為她爆發出來的壓倒性的力量四散開來。
胡桃只覺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止了,在聖杯的正下方,是一方通行被她鎖在空間裡的身體。她不能保證自己的空間真的能抗下Saber的全力一擊。
「停手——!」胡桃也尖叫起來,她抬手解除了一方通行身體的禁錮,在千鈞一髮之際用暴烈的颶風將一方通行的本體順著天花板上的破洞卷向了天空。胡桃驚慌失措下沒有控制自己好自己的能力,市民活動中心的整個天花板都被她的風吹沒了,站在聖杯側下方的吉爾伽美什自然也沒能倖免,他被高高的吹向了空中,抓著他的虛體一方通行也跟著沖上了天空。
耀眼的金光照亮的夜幕,Saber的勝利與誓約之劍以雷霆之勢破壞了聖杯,胡桃不得不抬手擋在了眼前。她的偵查氣流已經追了出去,在找到了一方通行的本體後,她用氣流卷住了他,讓他的本體遠離了虛體和吉爾伽美什的戰圈,並再次用空間鎖住了他,將他的本體固定在了半空中。
只有Saber一個人,她親眼看著聖杯的毀滅。她臉上的表情一片孔莽,她抿著唇抬起了自己手中的劍,她什麼都沒有做到,她想起了剛才與她交手的蘭斯洛特,想起了大不列顛的滅亡,她想要改變這一切,但是現在的她已經無力回天,因為聖杯已經消失了。在這一場聖杯戰爭中,她究竟看透了什麼呢?她連身邊的人的新都無法看透,更不用說她的Master衛宮切嗣為何下達這樣的命令了。或許,這就是對她這樣一個看不懂人心的王的懲罰。
「Saber——!」她聽到了一聲極具穿透力的聲音呼喊著她,當Saber轉過頭去,她看到胡桃站在距她十幾米開外的地方,「不要難過!聖杯才不是什麼萬能的許願機!那種東西不能存在在這個世界上!它只會給人們帶來不幸啊!」
Saber搖了搖頭,她把胡桃的話當成了安慰之詞,她的雙唇顫抖著開了口:「我的願望……只能由聖杯來完成……」拯救被毀滅的大不列顛,只有聖杯才能幫助她。
「不對!」胡桃大喊了一聲,Saber被她洪亮的聲音嚇了一跳,她神色空茫的看著胡桃,「不對!你說的不對!沒有人比我更清楚了,因為,在未來的某一天,你會親口告訴我,你的願望已經實現了!」
Saber這回是徹底的愣住了,她沒有辦法理解胡桃話中的含義,胡桃卻笑著看著她,對她伸出了手,「我說過的話,很奇怪對嗎?但是,你一定會知道答案的,而且,也可以實現自己的夢想的。相信我。」
Saber的眼角還帶著些許淚水,儘管兩人之間隔著十幾米遠的距離,她還是下意識的對著胡桃伸出了手。兩人同時放下了對外面戰局的關注,就算腳下的地面在不斷的震顫,市民活動中心的樓外傳來了一聲又一聲的巨響,兩人在這一刻同時放下了。胡桃說話時候的樣子太過篤定了,Saber甚至從胡桃的眼裡,看到了那個對著她說「我的願望已經實現了」的自己。真的會有那一天嗎?未來的自己,真的會有對她說出那樣的話的機會嗎?
「我……真的……」Saber磕磕絆絆的開口了。
「下一次,」胡桃堅定的說道,「下次我們再見面的時候,你會知道一切,也會實現自己的願望。所以,不要難過。」無論發生了什麼事情,只要記得前方會有答案在等待著你,這份力量一定會支撐著你披荊斬棘。
Saber抿唇點了點頭。她的身體在一點一點消散。
「Saber,」胡桃又叫了她一聲,「來做個約定吧。當你再見到我的時候,當你的願望實現的時候,請一定要告訴我。」
「……好。」
「啊,我還有一個不情之請。」胡桃尷尬的補充了一句,「下一次我們再次相見的時候,如果我執意要去找陷入危險的一方通行,請你一定不要攔住我啊。」
「這是……?」
「這是我的請求。當然,我向你保證,我最後肯定不會有事的!」
Saber微微的笑了起來,「我答應你的請求。」她的身子已經變成光粒子四散在空氣中了。
胡桃有些傷感的看著Saber,這個世界上大抵是沒有無緣無故的愛恨的,在Saber第二次見到胡桃的時候,她並不認識Saber,而在她第二次見到Saber的時候,Saber卻不認識她,這次的分別,也許對Saber來說還會有一場再遇,但對胡桃來說,這次的分別就是永遠的分別了。她忽然之間想起來Saber在和過去的她分別時發生的事了,那個時候的Saber,是不是也跟現在的自己一樣有著同樣的心情呢?
「祝君武運昌隆!」胡桃鄭重的對Saber說道。
Saber終於徹底消失在了胡桃的眼前。
「胡桃——!」空中傳來了一方通行的聲音。
胡桃立刻抬頭,虛體已經消失了,此時的一方通行正站在她的空間裡自上而下的看著她。
「我在——!」胡桃從市民活動中心的房子裡一躍而出,她抬手解開了鎖住一方通行的空間,並用氣流托起了他。
「天空,不對勁。」胡桃在飛到了一方通行身邊的時候聽到說了這樣一句話,她抬頭看向天空,發現漆黑的夜幕中居然出現了一個黑色的洞,有什麼東西即將從中跑出來。
「那個是……當時在柳洞寺的時候出現過的孔……」胡桃一眼就認出了它,但是現在Saber已經消失了,他和一方通行沒有魔術回路,誰也不能對這個孔做些什麼,胡桃的手腳冰涼。胡桃剛想說什麼,就聽到下方傳來一聲異響。原來一方通行在剛才的戰鬥裡將吉爾伽美什砸進了地面裡,他這會兒才一臉懵逼的從足有十幾米的坑裡爬出來。
吉爾伽美什抬起了頭,他咬牙切齒的看著浮在空中的兩人,胡桃一看他那神情就覺得不妙,在吉爾伽美什的王之財寶剛張開的時候,胡桃便搶先一步喊道:「關門!」
吉爾伽美什之前是見識過胡桃的能力的,所以他當即後跳,堪堪避過了胡桃的空間,胡桃一擊不成也沒有放棄,她抬手一道颶風把吉爾伽美什按在了地上,然後,她絲毫不給對方任何反應機會,直接把他鎖在了自己的空間裡。由於進到了胡桃的空間,颶風消失了,吉爾伽美什剛試著移動就一頭撞在了看不見的牆上——這空間是有多小!
在這時,吉爾伽美什並沒有多擔心,他在之前見識過胡桃把一方通行失去意識的身體鎖在她的空間裡,他天真的以為,胡桃的空間只是一個可以鎖人的地方而已。但是,下一秒,他就被狠狠打臉了。
「歡迎來到氫氣炸彈空間,請在十秒鐘內回答下述問題——製造真空彈道的計算公式是什麼?倒計時開始,十,九,八……」
吉爾伽美什:「……」十秒後,空間裡的爆炸吞沒了他。
「胡桃,解開他的空間。」一方通行忽然發話了。
胡桃愣了愣,「誒?沒有問題,但是——」
「孔裡面的東西要流出來了。」一方通行看著天空,「這裡的地勢高,又是市中心,那是被詛咒過的東西,如果放任它流出來的話——」
「可是為什麼要放金閃閃出來?」
一方通行笑了起來,他戾氣十足的指著金閃閃說:「把黑泥全都淋在他的頭上。」他不就是這樣得到肉體的嗎?
胡桃二話不說就把灰頭土臉的金閃閃放了出來,一方通行俯衝而下,對著他一頓胖揍,地面的深坑持續擴大著,直到某一刻——
「一方通行!」胡桃大喊道,黑泥從孔裡傾斜而出,一方通行一腳把金閃閃踹進了地面裡,然後自己在胡桃氣流的幫助下快速撤離。金閃閃剛抬起了頭,聖杯大黑泥便直接把他吞沒了。
可是,胡桃和一方通行還沒有時間高興,因為,黑泥源源不斷的從孔裡流出,絲毫沒有停止的意思。它們已經從一方通行製造的深坑中溢出了!一方通行也發現了這個情況,他乾脆開著反射繼續製造更大的深坑,企圖將更多的黑泥留在這裡。
胡桃迅速的在深坑的周圍用風阻擋住了外溢的黑泥,可是電子束的計算是一件十分龐大的工程,冷汗細細密密的爬滿了胡桃的額頭,她的呼吸越來越急促,她的風在龐大的黑泥面前,宛如螳臂當車,可就算這樣,她仍舊沒有放棄。一部分的黑泥從胡桃的風牆裡逃了出來,它們從市中心四散開來,凡是黑泥所到之處全都燃起了大火。胡桃的耳邊充斥著人們的呼喊聲。
胡桃幾乎有些絕望的抬頭看向了孔,黑泥仍舊不斷的往外湧。
就在這時,一隻手搭在了胡桃的肩膀上,來人氣喘吁吁的站在她的身後。
「一方通行,我……」胡桃勉強的開口。
「不要害怕,」一方通行打斷了她的話,他從胡桃的身後摟住了她,「有我在。」
聽到了他這句話後,胡桃覺得自己肩膀上的重負驟然間松了許多。她忽然之間感覺到自己操縱著的風變得聽話起來,而且威力也大了起來,是一方通行,他也在和她一起操控著這些風。
「地面上的坑洞已經沒辦法盛下它們了。胡桃,在東北方向三百米處有一條河,它並不是這座城市的主要水源,我們要把這些黑泥投進去,你要架起一條氮氣凹槽,盛著這些黑泥過去。」
胡桃急急的說:「我……」她想說,她也許做不到。氮氣牆的計算要比風的難度高上太多。
但是一方通行卻篤定的說:「你可以。」胡桃側頭看向他的時候,就看到他那雙猩紅色的眼睛專注的看著她,「放手去做。我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