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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于 2016-6-9 21:40

《(網王)流年不負》作者:清風半綰【完結+番外】短篇。

文案:

他一開始就知道她
她從起初也知道他
然而那時,他們並不相識

後來,
她成了他的下屬
他成了她的上司
最後從逢場作戲成了心心相印

他有他的過去
她有她的過往
待到雲煙散盡,他們還依然安好嗎

內容標籤:網王 都市情緣
搜索關鍵字:主角:跡部景吾、蘇卿綰 ┃ 配角: ┃ 其它:

悠于 2016-6-9 21:42

part.1

  「跡部,找我什麼事。」在準備刷卡下班的時候,老闆大人也就是跡部景吾一通電話讓我痛苦的拖著恨天高的高蹺幽怨的飄進boss辦公室。

  有什麼事情明天說好歹讓我吃了飯先啊啊啊……我內心哀嚎。

  「你不會忘記今天要到本大爺家吃飯吧,啊嗯?」跡部看著一臉頹廢迷茫痛苦糾結的我,挑眉鄙視。

  「啊,沒忘沒忘。」我……還真忘了。今天要去他父母家……面見家長。哦,我現在是跡部名義上的女友,用來給跡部大爺擋女人的,當然還有應付家長。

  跡部大爺以他引以為豪的觀察力的眼睛掃視我一身米黃的工作裝,繼續鄙視道,「蘇卿綰,你打算就穿成這樣去見本大爺的父母?」

  ……時間緊迫啊親,而且我忘了啊親,所以沒有衣服換啊親,放過我吧親?

  「跟本大爺走。」跡部起身拎起他的西裝外套準備出門,還沒走兩步,回頭,「太痛了就不要穿那麼高的鞋,啊嗯?」

  心裡正覺得有點暖,結果跡部大爺就說:「一瘸一拐的,不符合本大爺的美學。」

  「……是。」雖然沒有明說,但應該是在關心吧?

  「我們要去哪裡?」坐在車上,跡部的車極速肆意奔放在五點鐘下班高峰的市中心馬路上,絲毫不受堵車影響。

  跡部一路似乎懶得說話,幾分鐘後,我在百貨專櫃前挑禮服……

  「……這件?」我拿著米白色禮裙詢問。

  「不好看。」跡部瞄一眼,繼續看雜誌。

  「這件呢?」我換了一件紅色長裙。

  「太豔。」跡部嫌棄道。

  「這件?這件?這件?」我索性懶得換了,把看的過去的都拎出來讓他大爺挑。

  「蘇卿綰。」跡部大爺啪的合上了雜誌,額頭爆出井字,「你要耗到什麼時候。」

  「所以為了節省時間,你自己挑一件我穿上就是了。」我如善從流的接道,默默把這堆衣服再推前面一些方便跡部看清楚。

  「蘇卿綰你以前的審美到哪兒去了?啊嗯?」以前的審美……那是在以前有錢的時候。我心裡默默吐槽,現在的蘇卿綰就是一個窮光蛋,靠著打工來養活自己,還談何審美?那是有錢人揮霍的東西。

  我有些僵住,生硬的咧了咧嘴,把衣服抱了回來,「我再去挑幾件。」

  「等等,」跡部叫住我,「這件純白的。」

  我一愣,「好。」

  「去挑一雙合適的鞋子。」跡部掏出卡來給櫃員,大手一指。我合作規矩的挑了一雙七公分的,跡部點頭表示滿意。

  「蘇卿綰?」跡部有些拗口的叫著我的名字,那是在我們剛認識的時候,準確來說,是第一次說話的時候。那時,是在ATOBE員工面試最後一輪。

  「是。」我點頭。

  「你是中國人,啊嗯?」跡部看著我的簡歷,挑眉,「你也是冰帝的。」

  「是,在你班的隔壁。」我回答。冰帝,富家子弟的學校,也就是說,在國中時,我還富裕,準確來說是我的家族還算富裕,就這麼徘徊在中高層的上流社會。後來,家境就這麼以平緩的速度,讓我變成了每日要為三餐打拼的普通人。

  「為什麼選擇ATOBE。」跡部結束了戶口調查,開始正式的問有關專業的問題。

  「……薪水不錯。」我如實回答。

  「啊嗯,很誠實。」跡部有些驚訝又好笑的看著我,「既然你是冰帝的學生,怎麼還要出來找工作?」意思就是,接管家族企業,或者以家族的條件,完全可以供我一輩子衣食無憂。

  我聳肩,淺笑道,「如你所想。」

  我迎著寒風現在跡部家豪華壯觀的庭院中,望天……

  跡部從遠處走來,皺眉,「蘇卿綰,你知不知道你作為女朋友的職責所在。」

  「嘛,本來只以為單單是個醜媳婦見公婆的家宴,哪知道會是現在這種盛大的party。」我瞪著跡部,撇過腦袋不看他。

  跡部挑眉,眉宇之間充分表達了難道你不知道嗎的意思。

  「……」我無語,「現在你媽要在半小時後宣佈我們的婚期,你說我是應該逃呢還是躲?」

  跡部明顯的抽搐了一下,鄭重其事的說:「本大爺覺得,接下來,挽著我的手,入場。」

  「什……什麼?!」我大驚,「你知不知道一旦對著外界宣佈,那麼我們的婚禮勢在必行。」

  「啊嗯。」跡部點頭。

  我氣惱,「那你知不知道一旦公佈,那麼即使我們是假情侶也要假戲真做了?」

  「啊嗯。」跡部繼續點頭,露出滿意的笑容。

  「那你還……」還讓我來這裡?我話還沒有說完,跡部就打斷了我。

  「所以,做本大爺名,副,其,實的女朋友吧。」

  接下來的事情,已經忘得差不多了,只記得因為太過震驚忘記了言語表達結果就這麼被跡部拉著結束了整個流程。

  坐在車上,我僵硬的轉過腦袋看著跡部……

  「怎麼,不接受本大爺的提議嗎。」跡部看著前方,街道燈光投射在他的臉上,流光溢彩的華美。

  我依然不知道怎麼回答,「我……」

  「也不強迫你,啊嗯。」跡部沒有絲毫的遺憾之感,反而一笑,說道,「你只要知道,我是認真的。」

  你只要知道,我是認真的。

  「我家世大不如前,長得也不算出眾,為什麼……」

  跡部反問,「為什麼交往要考慮這些外在因素。」

  「可你是跡部景吾,ATOBE繼承人。」我認真的回答。

  「就憑本大爺是跡部景吾,所以,本大爺不需要通過聯姻才能使家族更加強大。」跡部停下車,轉過頭看向我。

  因為他是跡部景吾,因為他足夠強大,所以他有他的驕傲,他不會通過聯姻這條路來維持ATOBE的榮耀,他會用他自己的方式來讓ATOBE走向日本頂峰。

  良久,我輕聲回答,「我相信你。」


part.2

  第二天早上還是要拼死掙扎爬起來去上班,所以說跡部大爺在公司員工的風評有一項,最好卻又最沒人性的上司,這是有原因的。

  正打著瞌睡走出公寓的門,就看見剛被我在心裡怒駡的大爺他紅色耀眼的法拉利大咧咧的停在眼前。我瞪大了眼睛看著車窗。

  三秒後,車窗被搖下。

  「上車。」大爺抽搐道。

  「你怎麼會在這裡?」我疑問,這明明和他去公司的路並不順路。

  跡部瞄了我一眼,繼續看向窗外,問,「你說呢。」

  我說呢?我說什麼?我一頭霧水,繼續一臉無辜的看著跡部。

  「……」

  「……」

  我忽然靈光一現,莫非……莫不是……「你是來接我上班?」

  「啊嗯。」跡部傲嬌的繼續開車,嚴肅狀。

  「謝謝。」我眨眨眼,有點難以消化這個事。

  「這是作為男朋友應該做的,不是嗎。」跡部勾唇一笑。

  「唔……」我不作回答。

  當年,還是國中時,跡部和他的女朋友談了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全校矚目,只是後來的結局,只能說世事難料。直至現在公司中還有人偶爾提起當初這些往事。

  當時的跡部,已經是冰帝甚至東京耀眼的閃光點和焦點,而他當時的女朋友,也是毫不遜色的人物,名字早已隨著年歲的增長而淡忘,但是那個故事倒是記憶猶新。

  每天校園的學生都會看到他們手牽手的招搖過市,午飯時食堂會以他們為中心自動擴散兩圈以保他們的清淨以及確定自己不做電燈泡,但是學生大部分討論的還是這對才子佳人。

  就在所有人都認為他們會如此順理成章的一直走下去,訂婚,結婚,生子,白首終老的時候,不曾想,女主角半路跟人跑了,大家都想不到這段故事的會有如此發展。然而作為冰帝的帝王,跡部景吾,雖然有過頹廢,但卻不曾缺勤過課,也不曾掉過成績,這讓作為同齡的學生對他的崇拜又上升到另一個高度,然而這,就是作為他那段感情的最好結局。

  「晚上一起吃飯。」在我準備下車的時候跡部說。

  我想了想行程安排,「好。」

  剛進辦公室,沐靜就沖進我辦公室,沐靜是我的助理,不過這傢伙絲毫沒有把我當成上司的感覺,反而是她的妹妹。

  「卿綰,聽說昨天晚上跡部夫人當著東京媒體的面宣佈了你和boss的訂婚的消息!」沐靜看著喜上眉梢的樣子,反倒是作為准新娘的我一臉淡定,「啊。是啊。」

  「恭喜恭喜,到時候別忘了請我吃喜糖。」沐靜笑眯眯道,「啊,如果你缺伴娘就告訴我一聲,隨時隨地stand by。」

  「是是是,不會忘了你的。」我失笑。沐靜是個活潑開朗的人,和她談話會覺得十分舒心,且她工作的效率和品質從來讓人放心,長得也不錯,難得的佳人呐。「還說我呢?你和你男朋友進展如何。」

  「還早著呢。」沐靜紅了紅臉。

  「呐呐,到時候你記得給我發喜糖就好。」我打趣道。

  「一定一定啦,我先去工作了。」沐靜逃似得迅速退出辦公室。

  有了沐靜這段插曲,今天的工作倒也算愉悅。我懶散的伸了個懶腰,關電腦,下班。

  就在這時,我感受到來自門外強大的氣場,開門,差點撞到眼前的人,boss大人。

  「額,呵呵,跡部啊。」我後退兩步。

  「啊嗯。」跡部挑眉,「你知道現在幾點了嗎。」

  我看表,「七點十五。」

  「你還記得早上本大爺說過什麼嗎。」跡部繼續以強大的氣場壓迫我後退。

  早上……?

  「晚上一起吃飯。」

  「晚上一起吃飯?」我重複道。

  「很好,難得你記得。」跡部滿意的笑了,然而逼迫我後退的步伐沒打算過停止。「那麼,你來解釋一下為什麼這麼晚才想起來。」

  「我……我這不是才結束工作嘛。」我腦袋開始迅速旋轉想到託辭,「嘛,在你手下工作肯定要投入百分百的努力啦,不然都覺得對不起你的工資是吧。」

  「不錯,有覺悟。但是為了懲罰你讓本大爺餓肚子,所以本大爺決定……」

  「決定?」我好奇。

  以吻緘口,以行動來代替回答,簡單粗暴,大爺的作風。

  良久,靜默。

  「你!」我紅臉瞪跡部。

  「我?」跡部玩味的反問。

  我有點發蒙又不知所措的現在原地,皺眉,心跳如鼓。

  「走吧,吃飯去。」跡部一笑,拉著我出了公司。我看了看緊握的手。

  十指相扣。

  我微怔。

  「不符合胃口嗎。」跡部看我吃的不怎麼多。

  「不,不是。」我笑了笑,「我胃口一直不好。」

  「啊嗯。」跡部盯了我一會兒,選擇另一個話題,「國中時,其實本大爺對你有印象。」

  「哦?」我驚訝。

  「你會在圍著本大爺犯花癡的母貓之外,所以本大爺有時候會注意到你。」跡部如實說道,「當時覺得,你很特別。」

  我搖頭笑了出來,「這哪裡特別了。」

  我的心緒飄向遠方,國中那時,我的心在立海大。

  我國中所有的記憶,都和那個溫良如水的男子有關,就像呼吸一般,無法分離。

  和他相遇是個偶然,後來的相遇是有意而為之,現在想來也會覺得自己幼稚,然而那時卻是放任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幼稚,每週一有空都會去神奈川,尋找他的身影,找他其實很容易,花市和網球店。

  我淺淺的笑著,跡部並不打擾,當我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失態。「抱歉。」

  「無妨。」跡部一笑了之,「介意和本大爺說說嗎,你的羅曼史。」

  「我……」我有些驚訝他會說這個。

  「不想說就算了吧。」跡部招來服務生買單。

  坐在車上,跡部突然問,「想去冰帝看看嗎。」

  「現在?很晚了,可以進去嗎。」我看了看時間,九點半。

  「本大爺的校門,當然隨時為本大爺敞開,啊嗯?」跡部張揚的笑著,任車飛馳在高速上。

  和跡部漫步在冰帝的校園中,比起國中時,又是另一種滋味。

  「還打網球嗎。」我們止步在網球場前,看著燈光明亮映照著網球場,一種神聖之感。

  「偶爾還會去約上忍足他們打兩場。」跡部看著網球場,昔日網球場上的帝王,今日榮耀依舊,縱使過了那麼多年,但他們仍然是一場傳奇。

  「他卻是網球場上的神。」我喃喃道。

  跡部看向我,不語。

  「我和他,因網球相識,也終於網球。」我深呼吸道,「他選擇了去做職業選手,我因為家族原因選擇了回國讀大學。」

  「為什麼又回來?」跡部問。

  「不是因為他。」我微微皺眉,「我是因為……這裡見證著我的成長,有什麼理由不回來?」我笑了笑,眼睛亮閃閃的看著跡部。

  跡部一笑,「啊嗯,歡迎回來。」


part.3

  我回到家後已經很晚了,卻因為被跡部戳到了痛處一直精神著。取了紅酒來一杯一杯的灌下去,淒然的笑了笑,還痛嗎?

  當時分開也是無可奈何,他要去追逐他的夢想,我要回中國,沒有一方選擇妥協退讓,為此我們冷戰,吵架已經不知道有多少回了。

  我最喜歡看的是他寵溺的對我笑,不是那種疏遠的遙隔雲端的淺笑。可是我再也看不到了。

  他在網球界風生水起,名譽榮耀,神之子。

  他,結婚了。

  我回中國後,一直關注著網球界的時事報導,我在電視上看到他,一遍又一遍,我好想他。

  可是當四年過後,在我依然緊盯著電視注意他的每一言,每一個表情,每一抹微笑的時候,他笑容滿面,淺淺愉悅幸福的神色回答記者,「是啊,我要結婚了。我很愛她。」

  恍然間,我的世界似乎崩塌了。我幾乎崩潰的發狂,沉溺自己一次又一次的醉酒。我還愛著你,可你卻放下了。

  在醉的不知多少時日之後,我畢業了,也清醒了,我告訴自己,忘了他吧。

  手機作響,我沒理會,翻了個身繼續睡,頭痛欲裂。過了兩分鐘,門鈴又響了,陽光刺痛我的眼,我將手覆在臉上,充耳不聞。

  門開了。

  「蘇卿綰你……」跡部原先是皺著眉進門的,在看到我滿是狼藉的客廳以及衣衫不整的我隨意的躺在沙發上之時愣了一下。

  「唔……」我弱弱的回了一個音節,當做回答。

  良久,跡部緩步走到我身邊,撫去我臉上淚跡,輕聲問,「你就這麼放不下嗎。」

  我不作回答。

  跡部無奈的歎了一聲,這個滿身榮華,光芒萬丈的男子,此時此刻卻為了我這卑微到塵埃的人而歎氣。

  再醒來時,我已經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

  「醒了。」跡部拿著感冒藥和溫水,「你有些發燒。」

  我怔怔的看著跡部,一時間心裡複雜的情緒難以言說。

  「不會發燒燒壞了腦子吧,啊嗯?」跡部笑著彈了彈我的腦門,一臉寵溺。

  我皺眉不滿道,「痛。」

  跡部挑眉,「知道痛還這麼拼了命的灌酒。」

  我乖乖的吃藥表示我錯了。

  也是因為藥效我再次睡得迷迷糊糊的,醒來之時,客廳還亮著,餐桌上的粥還溫熱,跡部沒走。

  好久,沒有人這樣照顧過我……我心裡暖流湧過,感動,感激,歡喜的心情纏繞著內心所有空間。

  「啊嗯,好些了嗎。」跡部看到我,從堆積如山的文件中抬頭,神色疲憊。

  我慢慢挪到了他的身邊,抱住他。悶聲道,「謝謝。」

  跡部微怔,隨即一笑,環住了我。

  「我會放下他的。」我窩在跡部懷裡輕聲道,靜謐的幸福。

  「我等你。」跡部輕啄了一下。我親回去。跡部挑眉,眼中驚訝又帶有笑意,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把臉埋在他肩上。

  忽然想到了什麼,我慌忙抬頭,「我今天沒去上班。」

  「啊嗯。」

  「可是我沒請假。」我補充道。

  「so?」

  「boss你不會要扣我全勤獎吧?」我哀嚎。

  「幫你請好假了。」跡部失笑,點了點我腦袋,「怎麼就沒發現你是個錢串子呢。」

  「現在後悔還來得及。」我拍掉跡部的手,民以食為天懂不,沒錢哪來的吃的。

  「唔……」跡部靠近我,在我耳邊說:「絕不後悔。」

  我臉就這麼不爭氣的紅了紅,忙轉移話題,「新年我要回中國一趟。」

  「現在才七月份。」跡部看著我。

  「嘛……前幾天爸媽打來電話說他們旅行暫時告一段落準備在中國休息一陣。」我解釋。

  跡部點頭,我接著道,「作為他們的准女婿……你是不是也要跟著去?」我咬唇有點緊張的看著跡部。

  「啊嗯,雖然時間上有點衝突,但是本大爺儘量安排。」跡部揉了揉我的頭髮。

  「認識你真好。」我突然感慨,笑著對跡部說。

  「啊嗯,現在才發現?」跡部不滿。

  「嘛……以前被你壓迫太久。」我望天。

  填飽了肚子還沒消化多久,我又被跡部趕去睡覺,跡部表示抗議無效。第二天醒來沒多久跡部打開電話。

  「跡部。」我還是滿眼迷茫。

  「叫景吾。」可以想像跡部此時挑眉翹著二郎腿心情愉悅的模樣。

  「景……小景。」

  「本大爺哪來這麼不華麗的名字。」跡部咬牙。

  「伯母呀。」我輕笑道。

  「……」跡部無語。

  「呐,小景。」我咳了兩聲忍住笑,「我下午就回去上班。」

  「啊嗯。」跡部說:「剛好下午有關於淺川財團投資專案的會議需要你負責。」

  「……」我呆滯三秒,「小景。」

  「啊嗯?」

  「我能請假嗎。」

  當然,這些事情也只有口頭說說罷了,下午還是要乖乖的跑去公司。

  關於淺川投資的這個項目,跡部的態度倒是有些捉摸不定,在當初看到這個case的時候,我注意到他劍眉緊簇,複雜的情緒難得顯現在他的臉上。

  淺川……確實是個不容忽視的姓氏。然而這個姓氏未免過於耳熟。

  淺川財團於五年前將總部遷到三藩市,對於日本集團而言這無異於是一種榮耀,風頭甚至壓過ATOBE。

  然而這兩年的發展前景卻不大看好,所以他們的專案大部分又挪回了東京。

  今年選擇和ATOBE合作,大概是因為ATOBE的新金融專案收益前景被日本看好吧。

  或許還有一個因素……淺川子奈,跡部的……前女友。

  在看到這個case的時候,我記得跡部輕聲問我,「卿綰,你說本大爺,應該怎麼辦。」

  那時,是我第一次看見了屬於跡部景吾負面的一面,這個高傲而張狂的男子,第一次示弱於人,那麼的,讓人心疼。

悠于 2016-6-9 21:42

part.4

  「淺川小姐你好,我是ATOBE淺川投資案負責人蘇卿綰,請多指教。」此時的我看著國中時的風雲人物,不禁有些感歎歲月。淺川子奈當真不負盛名,有貌更有才,難怪跡部當年愛的深沉。

  「蘇?你是中國人?」淺川子奈淺笑,渾身散發著優雅沉著的氣息。

  「是的。」我笑的和善,「若是淺川小姐不介意,叫我卿綰便可。還請淺川小姐多多指教。」

  其實從目前針對跡部景吾來說,我們算是情敵。大敵當前,焉能不戰而敗?這麼說來我也該好好收拾收拾自己……

  「那我便恭敬不如從命,卿綰。叫我子奈就好。」淺川逕自優雅的笑著,笑容當真能治癒人心。

  整整三個小時的會議下來,大家都略顯疲憊,好在最後敲定所有細節,辛苦總算沒有白費。淺川的配合度很高,我們的目標很明確,在有限的範圍內極大的做到利益化的雙贏。就這方案而言,如無意外,財團今年的收益相較去年能上升三個點,這是非常大的飛躍,不容小覷,每個人都拿出最佳狀態來面對,畢竟事關年終獎。

  在送走淺川後,我長歎了一口氣。

  「辛苦了。」肩上多了件外套,不用想也知道是跡部的。

  「我還好。」我搖頭道。

  「啊嗯,為了犒賞你,本大爺決定……」跡部把我圈在懷裡,用下巴輕輕抵著我的頭。

  「嗯?」我好奇,回抱住跡部在他懷裡取暖。

  「到本大爺家住吧。」跡部眼睛霸道篤定的看著我,我有些震驚他的決定。

  雖然假扮了他的女友一年,但作為真正的女友數了數不過三天,怎麼看都會覺得太突然。雖然跡部是個不折不扣的鑽石王老五,但是我還從未想過會有和他同居的時候。

  然而看跡部的眼神知道他說這話是認真的……

  「唔……考慮一段時間。」我歪頭笑道,「我怕沒住幾天,你就會嫌棄我,然後把我扔出去。」

  「你啊……」跡部揉了揉我的頭。

  「呐,老闆。我們可還站在公司門口,大家都在看著。」我拉了拉跡部的手,準備回去。

  「本大爺談戀愛幹嘛要在乎他們的目光,啊嗯?我的未婚妻。」跡部笑的張揚,雖然這麼說著,卻反牽我的手走向他的辦公室。

  其實後來的日子我有想過,我們都有過往,都有轟轟烈烈的愛過,然而現在我們都選擇了淺笑安然,歲月靜好,沒了年少的衝動,默許了細水流長。或許這就是我們一生的最好歸宿。

  隨著淺川投資項目的順利進展,很快便接近了最後簽署,而淺川子奈似乎也再次淡出了眾人視線,在我淺淺鬆口氣的同時,我也注意到跡部微蹙著的眉也緩了許多。

  我不知道現在跡部對於淺川這個人是什麼樣的感覺,但是我此時的專心工作不曾過問就是對他最大的信任。

  隨著時間齒輪的轉動,很快便到了新年。爸媽說他們來日本看我,這樣倒也不用為難跡部要排出時間特地飛去中國。算算日子,我們真正在一起應該也有半年左右了。

  半年時間,加上之前一年,說長不長,跡部的母親最近倒是有透露想讓我和跡部提早完婚的打算,讓跡部好專心事業。不過這些的最終決定權都在跡部,而我的意見就是聽從跡部。

  機場,坐在等候大廳等著飛機晚點的爸媽,我起身打算走一走,時間還早,機場廣播美國洛杉磯飛東京的航班已經到達。

  「卿綰?」溫潤如玉的嗓音,太過熟悉。

  我轉身,暗歎巧合之後收了臉上一抹苦笑。「精市,好巧。」

  幸村精市,四大滿貫持有者,此時擁有美滿的家庭,成功的事業,名利雙收,闔家幸福。

  「是啊,好巧。」幸村淺淺的笑著,對待朋友般的態度,「你要去哪裡?」

  「不,我只是來接我爸媽。」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幸村好像也是,兩人尷尬的站在那兒,不知說什麼好,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的過去。

  「我想我爸媽應該到了,先走一步,再見。」我實在受不了這種偶遇前男友的尷尬氣氛,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再見。」幸村點頭,目送我逃難似的離開。

  我以為這麼長的時間,我已經忘得徹底再也感覺不到那時的痛楚,我以為再見到他我能夠坦然淺笑,然而當他再次出現在我眼前的時候,過往的事情一次又一次的浮現在眼前,蘇卿綰,你是想要折磨自己到什麼時候?

  你……對他還會有感覺嗎。

  在這一瞬間我覺得自己是一個背叛者。

  不,蘇卿綰,你答應過跡部景吾,你會忘記幸村精市的。你現在喜歡的人,是跡部景吾,你的未婚夫。而幸村精市,永遠是你的過去,他已經有了家庭,他已經……放下了你。

  在收拾好情緒後,也終於等來了那晚來的飛機。

  看著許久不見的二老,氣色甚好,我的心情忽然好了許多。爸媽這次的中心思想竟然和跡部母親一致,我苦笑的直躲在跡部身後。然而跡部說了,等到明年公司的幾個大型項目忙完就開始籌畫結婚的事情。

  雖然不知是真是假,但好歹長輩們得到了話也算是消停了逼問的步伐。

  過了半個月爸媽要回中國,要去拜訪我素未謀面的外祖父,而我卻是在一個月後才知道他們回去的原因。

  「你說,外祖父要我爸媽回去幹什麼?」我舒服的窩在跡部懷裡。

  「猜不到就不要猜了。」跡部拍拍我的頭,繼續看電視。

  我想了想,點頭同意。

  「週五晚上有個晚會。」跡部突然提起,掐了掐我的臉。

  我不滿的拍開,晚會?應該是淺川項目的慶功宴吧,這次淺川跡部兩家可謂是風生水起,日本金融大部分掌握在了跡部家手中,而淺川也獲得了日本金融不可撼動的權勢。

  「知道了。」抬手掐回去。


part.5

  果然不出所料,這是跡部財團和淺川財團的慶功宴。作為跡部的未婚妻,當然要對這次宴會格外重視。晚上開始的宴會我卻大早上就被跡部從被窩裡挖了出來,有些怨念。

  「辛苦一下,啊嗯。」跡部笑著拍了拍我的頭,我不滿的瞪回去。當然,雖說一大早上被擾了清夢固然不開心,但是淺川子奈肯定要出席,所以精心打扮還是很重要的。

  在背景學識上落後,總要有一點能比過對手,唔……前情敵。

  把自己好好包裝一番也是挺講究的,我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為了配合跡部大爺他華麗麗的美學,所以造型師愉悅的決定用情侶款,對於這點我也表示同意。情侶款,這叫什麼,這叫宣告主權,他跡部景吾是我的。

  繁複的裙擺讓我有些無奈,那句話說的不錯,美麗都是要付出代價的,這裙子竟然這麼重,真不知道那些人怎麼跳的起來。

  「啊嗯,換一件。」跡部坐在旁邊,示意造型師去挑另一件。

  我感激的看了跡部一眼,嘛,其實跡部也是一個很貼心的人,在他大爺的華麗外表之下。

  「那這件如何?」造型師效率不錯,很快就挑出了另外一件,簡單大方,不顯累贅,一襲淺藍長裙。我點頭表示滿意。

  「如何?」我看向跡部,看見眼中閃過驚豔的神色。

  「啊嗯。」大爺他一撫淚痣,笑的妖豔且優雅,牽過我的手,「走吧。」

  晚宴,這次來的人不少,上流社會的人基本都來了,挽著跡部跟著他一起去和長輩們打招呼。

  其實當時,因為家族敗落轉為中庸,我們的婚事讓跡部倍受董事會的質疑與不滿,但是跡部家兩個家長和跡部卻是以非常堅定的態度生生的定下了我和他的婚事。當時的我,其實有些驚訝。

  然而現在,真真正正的成為了跡部景吾的未婚妻,那麼我就需要正視這些不滿,拿出最端莊的姿態,笑對流言。

  那群老狐狸我不管他們心裡怎麼想,但是目前只要他們面上無異便好。敬酒約有一個小時,還剩最後一個人,最重要的人。

  跡部財團合作者——淺川財團的掌權者,淺川子奈的爺爺。

  跡部拍了拍我的手,我淺笑盈盈的回視,無妨。

  看到我如此,跡部一笑,攬著我走向淺川的方向,淺川子奈也在。

  「淺川爺爺,子奈。」跡部打招呼。

  「淺川爺爺好,我是蘇卿綰,請多關照。」按照日本人的禮儀,微笑九十度鞠躬,禮儀周到,「子奈小姐,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卿綰。」淺川笑道,眼神飄忽在我和跡部之間。我淡然自若的站著。

  看就看吧,又不會少層皮,只是淺川的面色越來越複雜,這是說明……她還是忘不了跡部嗎。

  他們算來也有七八年不曾見過了,這麼長的時間,還是無法忘記嗎?和我……忘不了幸村精市一樣。

  「跡部小侄啊,」淺川老爺子出來幫他孫女解圍,「今年合作是非常成功的,還望以後能多多合作啊。」

  跡部回笑,「是,今後仍然會有很多機會合作。相信這次ATOBE與淺川財團的合作,足以載入史冊成為教科書中最經典的案例。」他笑的自信又張揚,看的淺川老爺子眼神越發亮。

  「哈哈哈哈,跡部小侄有這個自信是個好事啊。沒想到你年紀輕輕便可以有如此作為,真是後生可畏。」

  「光憑我的力量當然不夠,還要多謝我的團隊以及我的未婚妻。」跡部眼神含笑的看著我,我回以一笑。

  這是跡部在間接的說明他有多重視我嗎。想到此處我的笑意更甚,映襯著淺川子奈的臉色越來越黑。

  「我們子奈在這次的項目當中也出色的完成了工作。」淺川老爺子將淺川子奈拉前面了點,慈愛的看著他的孫女,「要不這次的開場舞,就由你和子奈開始吧。」

  他們跳開場舞?淺川老爺子這分明就是司馬昭之心,他就這麼不把我這個好歹頂著跡部未婚妻的人放在眼裡?我的眼神有點淡淡的譏諷和好笑,嘴角的笑容擴大。

  「淺川爺爺說笑了,開場舞本就應該由我和卿綰一起。和未婚妻在一起開場就是天經地義的不是嗎。」跡部直接了當的拒絕,幹得好!我在心裡愉悅的誇獎。

  不等淺川老爺子開口周旋,跡部直接一句告辭就拉著我走了。「呐,小景,怎麼從前就覺得你很帥,沒想到你可以變得更帥啊。」

  跡部笑的愉悅,「啊嗯。」

  後來,開場舞過後,淺川那邊就扔給了跡部伯母處理,在這舞會過後,我本以為所有事情都會塵埃落定,卻忘了那句,世事難料。

  慶功宴後,原先要送我回去的跡部在路上轉了個彎跑去了江邊吹風。

  「唔……來這裡幹什麼?」有些冷,站在江邊瑟瑟發抖,任憑風吹亂我的頭髮。

  跡部笑的華麗耀眼,突然單膝下跪,我有些驚訝。

  「蘇卿綰小姐,你願意嫁給我跡部景吾,成為我一生的伴侶嗎。」跡部不知道從哪裡變出來一枚戒指,符合他的品味,也合我的心意,華麗繁複卻不失優雅。

  我怔怔的看著跡部,一時間驚喜的忘記了所有語言表達。

  「怎麼,不想嫁給本大爺?」跡部好笑的看著我的反應,眼神寵溺。我回過神來,笑的幸福歡喜,「不,我願意。」

  套上指環,代表了我蘇卿綰這輩子便被跡部景吾圈在身邊,永遠,永遠的在一起。

  跡部高興的抱著我轉了好幾圈,在江邊,燈光璀璨,江面粼粼波光,美好,幸福,天空突然下起了玫瑰。

  後來跡部告訴我,為了這場求婚他準備了好久,臺詞也好地點也好,包括那場玫瑰雨,他提前讓樺地練習了幾遍確保無誤,只是可憐了保潔阿姨。

  我笑的一臉滿足,親了一口跡部,告訴他,「我很幸福。」


part.6

  跡部伯母和我爸媽知道跡部求婚後很高興,當下就把我搬進了跡部的住宅。我先是被跡部伯母拉著念叨了兩個小時後爸媽再和我視頻了兩小時,著實有些應付不過來,於是拉了跡部和我一起分擔,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兩位老人家終於意識到天色已晚,才結束了視頻。

  「終於結束了。」我揉了揉太陽穴。在這個時期的家長們簡直太恐怖了……

  窩在跡部懷裡,長歎了一聲。「新娘子哪能愁眉苦臉的。」跡部笑道,「啊嗯,跡部夫人。」

  「唔……哪有愁眉苦臉的。」我抱著跡部的手蹭的舒服,「明天要開發佈會……」媒體輿論必定會抓著我的身世背景不放。想到此處,我微微皺眉。

  「明天呐,」跡部停頓一下,突然轉移了話題,「明天你的爸媽回來了。」

  我好奇,「爸媽回來了?」作為女兒的我竟然不知道?

  「是啊,哪有待嫁的女兒自己一人隻身在外的。」跡部親了一下我的額頭,「早點睡,啊嗯。明天還要早起準備。」

  聽到早起我瞬間成了苦瓜臉,撒嬌賣萌無果,無奈只能聽從跡部。不過想到爸媽明天回來了,心情雀躍了幾分。

  「晚安,我的夫人。」跡部在我耳邊喃喃。

  嘛,跡部的美色向來管用,我抱著他睡得舒適,一夜好眠。

  記者發佈會,跡部以強勢強硬的態度壓下了輿論,而跡部伯母宣佈了我是

  神奈川清水家族的千金,這個消息一出,刹那間的靜默,而後鋪天蓋地襲來的自然是越發的好奇與輿論。然而對此,我絲毫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連我自己都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的事情,你叫我如何回答?然而跡部伯母一副胸有成竹淡定優雅的姿態卻不像是對著媒體說謊,當然,也不可能說謊,而跡部他也沒有作出任何表示。

  就在記者問的越發起勁,場面越發混亂的時候,大門開了。

  爸媽?還有一位衣著光鮮,不怒自威的老人。

  鬧哪出?

  我傻眼,都說驚喜從天而降,但是接下來的事情有驚無喜,只有驚悚與狗血。

  對於一個素未謀面但卻自稱是自己外祖父的人,你怎麼看?對於爸媽一臉淡定從容但卻從未和自己說過身世背景,你怎麼看?

  不過,似乎是我一直忘記了,母親原先的姓氏,她嫁給父親後就隨了父親的姓氏,久而久之,大家都淡忘了其實她姓清水,日本的姓氏,然而這或許在當年也是一段塵封的往事。難怪母親一直想讓我待在日本,難怪她如此喜歡日本文化。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發佈會就以這種奇妙驚悚狗血的氣氛結束了,爸媽帶我去了剛認完的外祖父家。

  「卿綰,你聽我說。」坐在車裡,媽媽說道,「媽媽和爸爸,以前的事情鬧的沸沸揚揚的,為了嫁給你爸爸,我不惜與家族斷絕關係……當時年少輕狂,想想也覺得當時太過任性放縱。」

  媽媽含笑的看了眼爸爸,爸爸寵溺的笑了笑,接著說道,「你也知道我們蘇家的情況,現在不好不壞的卻再也回不到過去富裕的日子了。然而,就在一個多月前,你的外祖父突然聯繫上了你媽媽。老人家嘛,想通了便也覺得兒孫膝下享享天倫之樂才是人生真正的歡樂。」

  「媽媽也十分想念你的外祖父,所以……」所以便回來和外祖父相認了。這故事太狗血,我一時之間難以消化。

  不過,這件事情也有正面影響,總算不會有媒體輿論說我和跡部懸殊太大,也是件好事吧。有哪個女子會希望自己的婚禮有太多的輿論而不受祝福?

  當我跨進這外祖父家的大門時,濃厚的日式文化氣息撲面而來,莊嚴的大宅,僕人恭敬的在一旁鞠躬行禮。在看到這一切之後,我才意識到原來我的母親的身份,竟然如此顯赫,顯赫到讓人心驚,驚到無法接受。

  「這……」我皺眉,迷茫的看向媽媽。

  「進去吧。」媽媽笑的溫婉,看著四周感慨著,「二十多年……這裡一切如舊。」父親則是牽了牽母親的手,一如既往的寵溺與溫和。

  我竟不知,父親也說的一口流利的日文,在爸媽行完禮後,我遵照日本禮儀,下跪行禮。「外祖父好,我是蘇卿綰,請多指教。」

  「卿綰。」外祖父眯了眯眼,不溫不火的笑道,「名字不錯。」

  「多謝誇獎。」我感覺的出爸爸和媽媽的緊張,而我目前能做的,就是不要讓他們失望,一切都要小心翼翼。

  「雅沐,你給我培養了一個很出色的外孫女。」半晌沉默靜謐後,外祖父滿意的笑了,眾人松了口氣。

  「父親過獎了,卿綰還需要多多歷練。」媽媽含笑說道,卻依然謹慎,但是這已經意味著我們都過關了吧……

  「你們以後就住在這裡。」外祖父點頭,神色溫和了些,「用空呐,多來找我說說話,卿綰。」

  「是,外祖父。」我點頭。

  親人相認這事原先從未想過,而既然發生了,那麼就讓這事情有個圓滿的結局。母親選擇了回歸家族,父親選擇了尊重母親,而我也應該遵從。

  雖然母親二十多年來從未提及,然而思鄉之情卻是被父親看在眼裡。成全母親,是我們所能做到的最好的事。

  這世界,選擇太多,紛擾太多,世事無常,聚散匆匆。作為人間過客的世人,歎一聲無悔,念一聲過往,如此,安好。

  在結束了家人相認這個環節後,我匆匆出了門,跡部在等我。門外紛紛揚揚下起了雪,這個冬天的最後一場雪。

  跡部笑著幫我理了理被風淩亂的發,我始終笑的幸福溫婉。不論如何,有你相伴,就好。

  冬季的最後一場大雪,見證了我們走過的路,記錄著我們即將舉行的婚禮,往後的路,有你伴我,攜手同行。

悠于 2016-6-9 21:42

part.7

  婚禮定在兩個月後,跡部伯母說那天天時地利人和樣樣都占,黃道吉日。對此我沒什麼意見。跡部的工作堆積如山,能抽出時間來試禮服就很好了。至於我,在ATOBE工作,境遇好不到哪兒去,於是籌備婚禮的重任就交到了跡部伯母手上。跡部伯母樂的清閒,有事情做當然樂意,何況這是她兒子的婚禮。

  一切都在按照計畫發展,我安安靜靜的當著准新娘,在ATOBE照常工作。歲月靜好,大抵如廝。然而,在婚禮一個月前,我收到了一張請帖。

  他的孩子,都滿周歲了。我有些出神,呐……人家過的如此幸福,你一定要比他過的更好,這樣才解氣嘛,不是嗎,蘇卿綰?還是說,其實你還在意……

  我靠在椅子上,收了所有的表情。

  嘛……又要包個大紅包了,跡部那麼忙就只有自己一人出席了吧。在收拾好所有情緒之後,我讓沐靜將這個請帖排在了行程表上。

  「誒,聽說了嗎,淺川子奈要訂婚了。」沐靜整理了所有行程後和我閒聊。

  淺川子奈要訂婚了?雖然這和我沒什麼關係,不過也是挺驚訝的,外界從未有過有關她戀情的報導,可能是她瞞的緊吧……不知道跡部聽了這個消息會是什麼反應,我突然有點壞心眼的想著。

  「這倒是沒聽說過,不過……」我話峰一轉,「你不是也沒宣佈你什麼時候要訂婚嗎。」

  沐靜嘿嘿一笑,說:「這回,卿綰你要包個紅包給我了。」

  意思是……「你也要訂婚了?」

  沐靜含笑點頭,一臉幸福美滿。

  最近都是黃道吉日嗎,一個兩個的全擠在這段時間?我笑道,「那恭喜啦,到時候我一定包一個大紅包。」

  呀呀……最近容易造成經濟危機呐。在沐靜出去後,我默默的歎了口氣。

  其實也不知道哪裡有紅包賣……下班後我遊蕩在街上,還帶著絲絲寒意的天氣讓我不禁裹緊了外套。

  掰著手指……有多少年了?八年?都八年了,人家孩子都滿歲了蘇卿綰你還念念不忘什麼?我對著手呵氣,試圖讓自己暖一些。呐,大方一點吧……自己都快結婚了,而且答應過小景的,你會放下,讓他真真正正的成為過往,不是嗎……輕輕淺淺的歎了一聲。

  打了個冷顫,唔……太冷了,還要回本家,當下決定放棄買紅包的打算。這次回去,是要準備另一個發佈會還有宴會,有關認祖歸宗這事……

  老人家的意思是要趕在婚禮之前,把自家孫女介紹給大家,風風光光的嫁出去,作為沒有發言權的當事人表示聽從就好。

  「發佈會上會宣告你們的婚期,」外公食指敲了敲桌子上擺著的策劃書,「所以跡部景吾也要來。」

  「是。」我一一記下,滿滿兩面的東西要準備,有多久沒有體會過這樣的日子了?說真的,其實有些累……

  回房後默默歎口氣,突然想起還沒打電話。

  「啊嗯,還知道打電話?」手機裡傳來跡部不滿的聲音,雖然他那邊的風聲有些大。我討好的笑,「再累也一定不會忘記給你打電話的嘛。」

  「啊嗯,這還差不多。」跡部這才滿意的笑了,「這麼晚了還不睡?」

  「你不是也沒睡?」我看了眼時鐘,淩晨一點了……發現這個看似嚴肅的外祖父竟然為了我放棄了他十年如一日準時睡覺的習慣,覺得心裡有些暖意。

  「本大爺是被你吵醒的。」跡部沉默了一秒咬牙切齒,我幾乎能想像到他挑眉的模樣。

  「唔……我錯了。」絲毫沒有歉意的認錯,跡部反而一笑。「知道錯了就早點回來,啊嗯?」

  「遵命,景吾大人。」還是男朋友好啊……我感慨著,哦,已經升級成未婚夫了,上班時所有負面的心情此時全部拋之九霄雲外,突然更加期待婚禮。「小景,我的發佈會……」

  「本大爺會到場。」小景輕笑,「啊嗯?」

  於是深夜無比愉悅的電話就在我最後的傻笑中結束……

  這次回本家連著週末,補覺什麼的留在了我的白日夢,補回貴族禮儀和氣質才是此行的目的,於是兩天裡我已經被折騰的僅剩一口氣……

  好不容易周日晚上逃似的回了東京。昏暗的燈光,跡部趴在書桌上睡著了,旁邊幾支空酒瓶還揮發著酒精的氣息,我搖了搖他,結果他睡得很沉,絲毫沒有發現我回來的動靜。

  我看見了他書桌上,撕成兩半的照片。

  原來他是這個反應……我輕輕扯動了嘴角,卻覺得花費了好大的力氣去完成。我給他蓋上了被子,而桌上的照片,我不曾見過。

  我沒資格說他,在這場愛情裡面,誰都是失敗的,所以,我選擇遺忘。原來在感情面前,我們都這麼不堪一擊。我原以為是我虧欠你太多,才發現,是我們互不相欠。

  第二天早上我起的很早,其實沒怎麼睡著。在週末培訓中有一條……賢妻良母每天必須要準備好三餐。

  那就學著做賢妻良母吧……

  「什麼時候回來的。」在我忙的不亦樂乎的時候,一陣濃郁的玫瑰香氣襲來,跡部突然環住了我,如狗血劇情所言我不可避免的嚇了一跳。

  「昨天晚上。」我老實交代,神色淡定如同沒有看到過昨天的照片一般。

  跡部盯著我的眼睛,不語。我接著說道,「你睡得好沉,我叫不醒你,所以我就只好把被子蓋你身上了。」

  「不生氣本大爺沒有來接你?」跡部眉頭慢慢舒展,繼而一笑。

  「唔……其實有點生氣。」我撇過頭不看他。其實,我是怕他看見我眼眸裡的迷茫……為什麼迷茫?是因為精市嗎,還是,淺川子奈……

  這個答案,到了很久以後我也沒有弄清楚,然而記憶中痛苦的喧囂,我願就此塵封在往事。


part.8

  在跡部一臉嫌棄卻默默吃完了所有後,我雖然有些歉意但還是笑臉盈盈的遞上手帕。

  「如何?」我忍著笑,看著他有些發黑的臉。

  「啊嗯……」跡部靜默幾秒緩過神,嘴角略微抽搐,「還……不錯。」

  「只是……不錯?」我微微眯了眼。

  「……只是不錯。」跡部篤定的下最終結論。

  「呐呐,小景,第一次下廚就被打擊成這樣可是很傷心的。」帶著不滿的語氣,調笑的看著他。

  跡部抽搐的看了我一眼,我適可而止,「去上班吧。」

  此時的氣氛,是我儘量在營造輕鬆的氛圍,還是他不想讓我發現他的異常?一張照片,一場心事,足以讓兩人心生隔閡。

  辦公室,沐靜彙報完工作後遞給我一張請帖。

  「呐,呐,這是我的訂婚請帖喲。」沐靜笑的滿臉幸福,就差唱歌了。嘖嘖,同是要結婚的人,為什麼我和她的心情會不同。

  我還沒拆開請帖,沐靜接著說:「雅治說了,蘇卿綰必須到場,不然就太不給他面子了!唔……我也覺得,雖然我前幾天才知道原來你們國中就認識。」

  「……」

  「……」

  「……」

  「……?」

  「……誰?」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世界果然太小太危險,繞了一大圈,沐靜要嫁的人竟然是立海大出了名的欺詐師。不過也是……沐靜的確好騙了些。

  「雅治啊,仁,王,雅,治。」沐靜一字一頓的重複,我的世界天旋地轉……人生處處有驚喜,要是我去了訂婚禮,那就意味著……精市也會去。

  「我會給你封個大大的紅包。」我笑的那叫一個討好。

  「卿綰最好啦!」沐靜開心的回應。

  「但是……」我繼續措辭……

  「沒有但是,作為我親愛的上司兼好友,你忍心不到場?」沐靜這回倒是聰明,直接打斷了我義正言辭的說道,「好啦∼請帖送到,我下班啦!雅治還在等我。」沐靜一拍手掌,愉悅的出了門。

  我……有拒絕的機會嗎。我抽搐又抽搐,事事躲不過,誰說近來都是黃道吉日的,我卻覺得時運不佳呢……

  時間過得太快……雖然躲不了訂婚宴,但是周歲慶生總能找藉口。我托沐靜和仁王把彩禮交給精市,對於他,我寧願不再相見……於是原先排在行程表裡的日程成了空擋,而我始終都只選擇了逃避。就如同被寫上了的字跡,一遍一遍的被抹開,暈染,直至最後,再也看不清……

  我坐在沙發前抱成團,發呆。跡部今天晚上排上了行程,所以這次輪到我獨守空房,面前的喜劇片笑的歡快,可是我卻牽動不起面部神經……

  蘇卿綰,你說,你是不是太貪心……你還在意幸村精市,可你卻和跡部景吾走到了一起。當你心裡有了跡部景吾的時候,你卻發現對幸村精市念念不忘……甚至你發現,跡部景吾還在乎著曾經他的回憶。

  然而這樣的我們,走到了一起,究竟是對是錯?世事無常,彌耶,非耶?我真的還敢篤定我們可以,直至終老?

  我也不知道。

  因為後天的發佈會,所以今天休假,我很愉悅的一覺睡到天明,隨便收拾收拾就準備去神奈川,而跡部昨天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早上等我醒來時他已經去上班了,只留下字條說他下班後就會和我匯合。

  「小景。」我接起電話。

  「啊嗯,本大爺看你睡得熟就沒叫你起床。」跡部的聲音傳來顯得略顯疲憊。

  「嗯……」我輕聲回答,「我已經在去神奈川的路上了。」

  跡部笑了笑,「等著本大爺,啊嗯?」

  「是。」我說道。跡部應該也是抽空打來電話吧……這幾天的工作要提早做完,因為我的原因讓他的壓力增大了許多,說心裡不難過不自責不心疼是不可能的,但是最近的事情發生了太多,多到讓我有些透不過氣。

  我對著車窗外的風景,輕歎了一聲。

  突然想起淺川子奈也在宴會的邀請行列,我咬唇微微皺眉。不管怎樣,之前淺川老爺子會看不起我完全是因為我的家世,而現在我再次成了上流社會人士和他們相比並無半分遜色甚至更加優越,那麼這樣,這淺川老爺子還會再有不屑的神色嗎。我笑的嘲諷,但是嘴角才上揚便又垂了下來,淺川在乎與否,尊重或不屑又有什麼關係,關鍵還是要看跡部……

  此時櫻花正好,我讓司機停在公園旁,而自己隱沒在櫻花林,可我卻忘記了這裡是神奈川。

  「卿綰?」才轉角,就看見精市,和他家人,他們一家三口也在這裡。我暗自苦笑。

  「好久不見。」我表面笑的從容,內心已經在撞牆。

  「是啊。」精市笑的溫和,「本來還能早幾天見面的。」

  不就是缺席他孩子周歲宴的事嗎……我笑的尷尬,「抱歉,前幾天有事,我回神奈川是準備發佈會的。」

  「我聽說了,恭喜。」精市摸摸他女兒的頭,讓她和她媽媽玩。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真好……而我這個外人站在一旁,顯得格外突兀。

  「有什麼好恭喜的,不過是個頭銜。」我的生活表面幸福,心裡亂的一塌糊塗,還有何可喜?幸村精市,你怎知你傷人傷的徹底。

  「跡部是個很不錯的對象。」精市笑意淺淺,「祝你們幸福。」

  「多謝。」我已經不記得當時,我是以怎樣複雜的心情說出的這句話,但我記得,這該是我和他之間,最後應有的,也是最正確的結局。

  仍記年少,那時癡狂,然而最終的那份執著,不舍,不願,永遠定格在他們一家三口的畫面,於他,我終究不過是朋友。

  踏出那片櫻花林,是眼淚最後祭奠著曾經的人和情。

  再見年少,再見癡狂,再見,我曾經的少年。從此天高海闊,你我各自相安,靜好。


part.9

  回到本家,還沒到晚飯的時間,「小姐,這是淺川財團的淺川子奈小姐送來的請帖。」管家遞上一張墜滿玫瑰與櫻花紋案的帖子,我看了一眼,「是關於什麼的?」

  「一個月後,淺川小姐的訂婚禮。」管家如實回答道。

  我僵硬的拉出一個笑,接過請帖,「好,麻煩管家了。」

  「小姐客氣了。沒什麼事情我就先退下了。」管家恭敬的說道。

  我點頭示意,打開帖子,卻發現還有另一張請帖夾在裡面,看了看帖子上的時間,不是三個月後,卻是後天。是場單人的宴會。

  可是她找我有什麼事?關於跡部嗎。我忽然想起那天慶功宴上她的眼神,捉摸不透,飄忽不定,卻時時刻刻繾綣纏綿著跡部。

  可是……她不是要訂婚了嗎。我咬唇思考,大腦忽然閃過一個瘋狂大膽的想法。或許訂婚只是個幌子,然而她真正的目的就在於跡部,跡部景吾這個人,看他對她是否真的完完全全放下,看他是不是還在意著她。不,不……她這是堵上她的名譽和家族的信譽,這是知書達理的大家小姐淺川子奈做不到的。

  可是……就因為他人這麼想,若是她做了,勝算才更大,不是嗎。我慢慢緊蹙了眉,若真是如此,我的勝算如何?以前是家世,現在是感情,賭在跡部這個人。

  我輕輕淺淺的掩了眸。風雨欲來,既然如此,那便直接面對吧。扯了扯嘴角,撥通電話。

  「小景。」我微微拉長了尾音。

  「啊嗯,本大爺快到了。」跡部在電話那頭輕笑。

  「好,快到晚飯的時間了。」我笑了笑。

  「難道你捨得本大爺餓肚子?」我估計此刻跡部在電話那頭笑的張揚。

  「唔……如果你吃的下。」我儘量讓自己的語氣如常,不想讓他發現我情緒上的變化。

  「……本大爺儘快,啊嗯?」跡部估計抽搐了幾秒鐘,咬牙切齒道。

  「好,我等你。」我輕輕掛了電話。

  景吾,我拿著最後籌碼,賭你真心。

  景吾,你真的放下她了嗎。

  我已經放下他了。

  「淺川小姐。」我撥通了淺川子奈的電話,手中把玩著請帖,「我收到請帖了,很漂亮。」

  「謝謝。」那頭的淺川子奈像是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

  「可是抱歉我後天著實抽不開身呢。」我語氣淺淺遺憾,「不如……時間定為明天如何。」

  「就如卿綰所言。」淺川子奈已然恢復了淡定優雅。

  「好,失禮了。」我淺笑。

  「無妨,卿綰準備著大大小小的發佈會也很辛苦。」淺川子奈回復。「那麼,明天見。」

  「明天見。」我掛了電話,整整儀容去門前等待跡部。

  「風那麼大,怎麼還站在門外。」跡部看見我淺笑吟吟的站在門口,肩上還落了幾瓣櫻花,不由失笑。

  等跡部幫我掃落花瓣,理了理亂掉的頭髮,我環住他,「因為要等你嘛。」

  「你啊……」跡部揉了揉我的頭,牽著我的手和我一起進了門。

  「明天……明天晚上我有事,可要扔下你一個人了。」晚飯過後,商討完後天所有細節,已經很晚了,房間裡,我想了想,還是決定隱瞞了真相。

  「啊嗯。」跡部看了我一眼,挑眉。

  「我會早點回來的。」我討好的笑道,「嘛……很晚了,早點睡。」說完就打算溜回自己的房間。

  跡部一把拉回我,微微眯眼,逼近,笑的邪魅,「就打算這麼走了?」

  「不然嘞?」

  「這麼晚了,那就……」

  「那就……?」

  「一起睡。」

  ……這墊著人的姿勢怎麼睡,我抽搐,「小景,這樣我睡不著。」

  「啊嗯。」跡部不動於衷。

  「……」我鼓嘴瞪眼。

  於是終於被他大爺愉悅的啃完一頓後睡個好覺。

  「早點回來。」次日,準備出門赴宴,跡部站在門前單手插在口袋裡,空出來的另一隻手揉了揉我頭髮。

  「好。」我笑眯眯的回復。

  其實後來想想,我已經記不清我對跡部許下了多少信誓旦旦的諾言,然而我卻不斷的看清,承諾的意義,就在於一次又一次的,換作空頭支票,不過是到頭來每每想起之時,平添傷痛。

  咖啡廳內。

  「聽說明天你和景吾就要開發佈會了……」在話題繞了一大圈之後,終於到達了重點,淺川子奈有一下沒一下的攪著咖啡,「恭喜。」

  「謝謝。」我一直保持著嚴陣以待的態度來回答,隨時不忘笑容親切溫婉,「屆時,還要請淺川小姐賞臉參加。」

  「卿綰客氣了。」淺川子奈繼續笑的從容,「景吾是我曾經的戀人,也是現在最好的朋友,他的婚禮,我一定不能缺席。」

  我逕自笑的淡定隨和,淺川子奈也不急,同樣笑的靜謐附有深意。

  「景吾的眼光向來不錯。」淺川子奈輕泯了一口咖啡,「他從不做花時間做多餘浪費的事情。」

  這誇的可真有技術含量,明面上是誇我,但實際就是在誇她自己。

  「不過……國中時他倒是破例為我做了很多事情。」淺川子奈一臉回憶往昔,笑容甜蜜。

  「哦?」我挑眉,不甚在乎。人家都為你的離開頹廢過一陣子了,浪費點時間算什麼。

  「算了,不說我和他之間的事情了。」淺川子奈打開了話題卻又合上,轉移到了另一個話題上,「說說你們如何?」

  「淺笑安然,歲月靜好。」我垂眸沉思三秒,笑的幸福滿足。

  「淺笑安然,歲月靜好……」淺川子奈怔怔的輕聲重複道,複又喃喃,「歲月靜好……」

  我微笑滿意的拉回話題,「淺川小姐和您的未婚夫想來也是如此。」

  「我,未婚夫……」淺川子奈眼神躲閃了一下,卻又正面迎了上來,「是啊,大家都已經過了轟轟烈烈的年少歲月。」所以歲月靜好,也是理所當然。

  「想來,多少也會對曾經有所留戀的感覺。」我眼神探究的看著她的眼睛,「用以,在日後傷痛之時慰以寂寥,是嗎。」

悠于 2016-6-9 21:42

part.10

  「我,未婚夫……」淺川子奈眼神躲閃了一下,卻又正面迎了上來,「是啊,大家都已經過了轟轟烈烈的年少歲月。」所以歲月靜好,也是理所當然。

  「想來,多少也會對曾經有所留戀的感覺。」我眼神探究的看著她的眼睛,「用以,在日後傷痛之時慰以寂寥,是嗎。」

  面前的人明顯愣了一下,隨之帶著被拆穿後肆無忌憚的一絲嘲諷,「卿綰小姐真是伶牙俐齒。」

  「過獎。」我不慌不忙的啄一口茶,回視。

  「可你怎麼知道,景吾不是這樣想的?」之後我的腦海中,一直盤旋著這句話,以及淺川子奈淡然自信卻又憐憫的眼神。

  是啊……跡部,怎麼想……

  我想起那張被撕成碎片的相片,想起他電話那旁的風聲,想起他的不曾提起,想起……原來我不知道他的心思。

  我原以為我和淺川子奈的一場對話會以我從容不迫斷了她所有念想作為收場,卻不曾想會是我,幾乎滿盤皆輸。

  「你以為跡部景吾會看上你嗎?」淺川子奈微微眯了眼睛盯著我,這神情像極了跡部。「如果你不姓清水,你以為你還能算什麼?還是以前蘇家小姐?」

  「跡部家有的是本事把你的底打聽的一清二楚。」不等我反駁,淺川子奈便駁回。如果不是一開始就知道我姓清水,跡部也就不會接近我,是這個意思?

  「當初離開景吾,是我被逼無奈。然而現在我回來了,我也應當好好補償他。你佔有了他那麼久,也該把屬於我的還回來了。」淺川子奈帶著勝利者的笑容傲視我。

  但是……有什麼理由要輸給淺川子奈,啊?我勾唇,亦帶著嘲諷,「你以為,景吾憑什麼會要一個被別的男人玷污過的女人?」

  「你在美國,為什麼離得婚呢?」我回想了一下,「哦,家暴?詐騙?清水家也有的是本事把你的底打聽的一清二楚。」我笑的雲淡風輕,眼中的鄙夷卻是傳達了個十成十,欺身靠近她,輕聲卻又清楚的說道,「還有啊,就憑我是清水家大小姐,你就沒資格跟我搶男人。」

  「你!」被戳中了最不想提起的痛處的淺川子奈霎時臉色蒼白。

  「我?」我慵懶的泯了口茶,潤潤嗓子。「淺川子奈,我看起來就這麼沒用?」

  「呵,不管是從前蘇家的蘇卿綰,還是現在清水家的蘇卿綰,你,都惹不起。」

  「我想,是時候結束這場鬧劇了吧,啊?」學著跡部的模樣,笑的囂張且優雅,拿出錄音筆晃了晃,「我倒是想看看景吾聽到我們對話後的反應呢,你猜,會是怎麼樣的?」

  或許會繼續猜錯吧?就如同猜不到我這一出。我不再看淺川子奈,而是選擇了翻盤,離開。而我呢,我會猜對跡部的反應嗎……

  或許吧。

  「我回來了。」回到房間看到跡部悠哉坐在沙發上看書。

  「啊嗯。」跡部一副完全沉浸在書中的模樣,而我關上門後就一直杵在原地不動。

  半晌沒發現房內有動靜,跡部抬頭卻看見我臉上的表情複雜,「怎麼了。」

  「今天下午,我去見的人是淺川子奈。」我張了張口,最終決定實話實說。

  跡部微微皺眉,「她說了什麼。」

  「你覺得,她會說什麼。」我彎了彎唇,反問。

  跡部選擇了沉默,可我選擇了爆發。

  「其實……我覺得或許現在的我們並不適合結婚,是吧。」

  「你想幹什麼。」跡部握著我的手腕,眯眼盯著我的眼睛。「蘇卿綰,你就這麼不信任本大爺?」

  「不是不信任你,是我,不信任我自己。」我搖了搖頭,輕笑,「所以說啊,你還放不下她,而我還忘不了他。景吾,我們終究不適合在一起。」

  「那又如何?蘇卿綰,既然如此,不如就這樣糾纏到底,你生是我的,死也逃脫不了。」跡部一字一句,說的狠戾。

  「我們,取消婚禮吧。」

  次日,清水家宣佈延後發佈會,對於婚禮的事情,還未提起。

  而我,瞞著眾人回到中國。

  其實時間過得很快,一個月過去了,我們似乎都還保持著默契,選擇了互不聯繫。

  後來想想,面對感情這事,我好像從來都選擇了逃避,自己窩在角落裡面傷心也好,難過也罷,都是自己一人默默舔著傷口。

  我也能常常看見跡部在媒體中依舊張揚的笑容。然而媒體口中另一個主人公卻是不見了身影。

  關於淺川子奈,我不知道現在她和跡部的情況與關係,與其說不知道,倒不如說我不想知道,刻意的回避了這些。

  清水家以極其寵溺包容的態度縱容了我臨時任性無理的要求,爸媽有聯繫過我,只說讓我注意身體,照顧好自己。而外祖父的意思是,隨心。

  在聽到這句話後,我久久不能回神,終歸一聲輕歎。

  對於我和跡部,我不知道自己的決定是否正確,但我只知道如果我們什麼都不揭破,那麼最後只會讓我們有更多的隔閡。不過這應該是第一次,鬧這麼大的矛盾吧……

  就在我意識到這事情的影響或許不止我和跡部二人的時候,一通電話把我拉回了現實。

  「蘇卿綰小姐,可算是找到你了。」電話那頭的沐靜語氣表達了充分的不滿。

  「額……」我才忽然想起來,這幾天就是她和仁王訂婚的日子。

  「呐呐,我可不管你和boss之間的事情,但是我和仁王的婚禮,你絕對不能缺席,不然可就絕交啊。」沐靜自以為惡狠狠以及十分有力的說道。

  「婚禮?」不是訂婚嗎?

  「是啊,我和雅治決定直接結婚啦。」沐靜又突然樂呵呵的說道。

  「誒?」我傻眼。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不許你缺席,你可是要當我伴娘的人。」唔……這或許是沐靜第一次能那麼理所當然的用上司的語氣來命令我。

  「……我沒答應過要當伴娘吧。」我回想了半天。

  「這件事情由不得你做主。」……仁王雅治你行,竟然把溫柔美麗又善良的沐靜教成這幅德行。我咬牙切齒。

  「那就這麼決定啦!」然後……就沒有然後了。這丫頭竟然就這樣掛了電話!

  可是……我還沒打算回日本啊……


part.11

  就這麼踏上了去神奈川的飛機,無奈的歎口氣,手機拼了命似的作響。

  「沐靜,我已經登機了。」我扶額,我是不是該慶倖這丫頭的急性子沒在工作時候表現出來?

  「卿綰?」手機那邊傳來的聲音讓我怔了怔,沙啞性感的關西腔,不是忍足侑士是誰。

  「忍足?」我眨眨眼,他也是來當說客的?「唔……飛機快起飛了。」

  「那我很榮幸有接機美女的機會。」忍足輕笑了一聲。

  「嗨嗨,你還是慶倖這次我沒帶多少行禮吧。」我默默翻個白眼,這貨就是個偽紳士。

  「那麼到時候見?」忍足很合時宜的結束了電話。

  「到時候見。」我也隨著手機的關機表示啟程回神奈川。

  雖然最終的決定權在你自己,但是許多人,許多事會影響著你的決定。面對不願意面對的事實,我總是選擇了逃避,然而這次,我決定勇敢。

  是時候,果敢的,做個了斷。

  「歡迎回到日本。」忍足接過我手中的行禮。

  「謝謝。」我笑了笑,忽然想起跡部對我說的那句,歡迎回來。然而這次,他還會歡迎嗎。

  「在英國待的好好的,怎麼突然回來了?還不告訴我一聲。」這兩年鬧失蹤的人一朝出現,有點不適應。

  「唔……我知道有家咖啡廳不錯,咖啡味道很純正。」忍足繼續一臉意味深長,無視了我的問題,我選擇了默默忽視他鬼畜的表情。

  「嗯,那就去那裡吧。」反正咖啡也不是重點啊,最關鍵的,你出錢你樂意就好。我暗自翻個白眼。

  「跡部的情況不是很好。」才在咖啡廳坐下來,忍足一反常態絲毫沒有拐彎抹角直擊主題。

  「他……」我皺了皺眉,心裡卻是微微的疼。

  「胃出血,手被碎片割傷,唔……雖然現在好了但還是能看到疤的。」忍足攪了攪手中的咖啡,輕泯了一口。

  「怎麼會胃出血?」跡部雖然挑剔但是飲食十分規律,怎麼會……

  「飲酒過度。」忍足扶了扶鏡框,「作為醫生的角度來看,就算治好了他現在的破胃,也不過治標不治本,心病還須心藥醫。」

  「還有啊,哪有病人就算躺病床上也要沒日沒夜工作的,多少護士美女過去勸都沒有,多沒面子啊。」這傢伙……才一針見血的刺疼了我,現在又恢復了偽紳士的狀態。

  我陷入了沉默。

  「卿綰,跡部和淺川的事情早已成了往事,你何必耿耿於懷。」忍足……挺適合知心姐姐這個工作的,嗯,善於開導……

  「這兩年沒見跡部,一回來卻看見他是這個頹廢樣,的確讓我跌破了眼鏡。」忍足感慨,「誒,作為老朋友確實心疼啊。然而作為你的不知名的朋友,我為你們兩個著急呐,明明就該是好好在一起廝守的人怎麼就成了這般模樣?」

  「還有件事,估計跡部這個死要面子的人忘記叮囑我了,」忍足不懷好意的笑了笑,關西狼的光輝在閃爍,「其實跡部國中的時候就喜歡你了。」

  「那時候他有時會問我關於你的一些問題,他會注意你的存在,他會有意無意站在你近一些的位置,然而這些,你都沒發現。」

  「至於淺川子奈,你覺得跡部遲遲放不下她?唔……雖然她是跡部的前女友沒錯啦,但其實他們真正交往半年後就分手了,離淺川子奈出國的時間可久的很。」

  「雖然作為醫生,接下來講的一番話很沒有職業操守,但是她又不是我的病人,且你們又是我的朋友那麼我就……忘記節操一陣子吧。」

  關西狼,你有過節操嗎……

  「淺川子奈其實患有精神疾病,跡部後來對她,或許更多的是心疼和憐憫。」

  「他對著他們的照片,一夜宿醉,這會是憐憫?」我笑了笑,絲毫不相信忍足的話。

  「唔……那是淺川老爺子的事情了。」忍足眨眨眼。「那老爺子之所以有今天的成就全靠他不講人情啊……跡部和我說,在慶功宴那晚,他向你求婚的全過程淺川子奈都看在了眼裡,回去就接近崩潰,所以淺川老爺子就找他談判了。唔……項目發展到最關鍵的地步,如果淺川突然撤資,那麼淺川無法存活,ATOBE也難以倖免於難。而淺川老爺子的要求就是,放棄你,讓他和淺川子奈結婚。」

  「可他都沒有和我說過……」我喃喃道。我竟然,都不知道……發生了這麼多,走過了這麼多,我原以為是我受了委屈,卻不想,是你為我做了那麼多。把我保護的滴水不漏,這便是你,愛我的方式……

  「你知道為什麼淺川子奈那麼理直氣壯的找到你,而在你走後那段時間卻銷聲匿跡嗎。」忍足輕笑,看來他的目的達到了。

  「跡部遲遲沒有回復,拖到了極限,卻也在這段時間不斷的和忍足老爺子進行談判,搜集資料,能夠一擊打倒淺川並收購淺川的資料。在你離家出走後,他就把那攤資料甩在了淺川的談判桌上。呀呀,真想看看那老爺子的嘴臉。」

  「你現在要去找他嗎。」忍足輕笑。

  可我還有什麼臉面去見他……我輕歎了一聲,告別了忍足,一個人走回本家,又是個逐漸轉涼的天氣,去年今日,兩幅光景。

  「卿綰,明天試禮服哦,早上九點半。」這回倒是沐靜的電話。

  「好,我知道了。」記下地點,看了看時間,打算放棄夜遊,打的回了本家。

  「外公,父親,母親。」進了門,燈火通明,沒想到三位長輩竟然等著我回來。

  「卿綰,你可太任性了。」母親微帶怒容的說道。唔……這次的確是我太過分了些。

  「是,卿綰知錯。」我低頭乖乖認錯。

  「好了,回來就好,都回去睡吧。」反而是外祖父沒有說什麼,就這樣散了。

  我行了一禮,退回了房間。


part.12

  一大早起床就是為了陪這個准新娘去看婚紗……好在日本和中國並不存在太大的時差……

  「唔……這件不錯,這件也可以……」沐靜對挑選婚紗這件事情樂此不疲,不斷遊走在婚紗間裡,而准新郎也就是仁王雅治同學則滿臉寵溺與笑意的看著沐靜。

  我提了提胳膊,瞄了一眼仁王雅治。「怎麼突然決定結婚了?」

  「這個嘛……不告訴你。」仁王繞了繞他的小辮子,笑的邪惡更勝國中時期。

  我翻了個白眼,愛說不說。

  「雅治,你說是這款好……還是這款?」看來沐靜也有選擇困難症啊……

  「都好。」仁王愉悅的回答。

  「哎呀討厭嘛,這算什麼回答。」沐靜嘟了嘟嘴。「卿綰,你說?」

  「嗯……魚尾裙那款吧。」我糾結了一會兒。

  「好∼」沐靜就這麼決定了下來,「接下來就是你的禮服啦∼我都幫你挑好了一堆,快去試試。」

  哦?我看了看所謂的那「堆」禮服……的確是堆……可是,這個不是婚紗款式?

  「沐靜啊……這些,是婚紗……」伴娘穿個小禮服就好了,穿婚紗是不是……

  「誰說伴娘就不能穿婚紗的?」沐靜杏眼一瞪,十分有氣勢的說道,「快去換。」

  ……這丫頭就是沖著我已經不是她上司了所以才這麼理直氣壯嗎,新娘了不起?不對,都是仁王雅治的錯,我瞪了一眼仁王,對方表示很無辜。

  「好……」無奈一件一件的去換。

  「這幾件感覺都不錯誒……雅治,你覺得呢?」沐靜拿手機拍下了每一套,翻來翻去點頭滿意道。

  「唔……都一樣。」仁王無所謂道,「我只在乎你。」

  「討厭嘛∼」沐靜一臉幸福愉悅的窩在仁王懷裡。

  誒誒,讓我這個電燈泡功成身退好嗎?我內心哀嚎……

  「還有一堆禮服啦,卿綰快去看看。」沐靜分了個視線給我……

  這堆倒真的是禮服……

  「你不是說伴娘不用穿婚紗嗎,看我多體貼你。」沐靜這丫頭倒是學會了先發制人。

  ……

  我換……

  「這套不錯,就決定這套了吧。」沐靜最終決定了下來,「呐呐,下個星期六,不要忘記了喲。」

  「嗨嗨。」我點頭,終於結束了。下個星期六,就是沐靜的婚禮了。

  原來現在已經是正午了……

  換衣服也是個體力活……

  「忍足?」我接起電話。這傢伙昨天爆料到我內傷,今天莫非還有什麼要說?

  「不知我可有機會邀請美女共用佳餚?」電話那頭的忍足顯得異常愉悅。

  我挑挑眉,「啊嗯。」

  「那麼我去接你?」我聽著電話那頭的人簡直愉悅的快要唱起歌了,這只狼發春了?

  我看了眼手錶,「不用了,短信給我地址吧。」

  餐館離的還算是近,打的不過十分鐘的時間,於是我開始了漫長的等待……

  桌上的花倒是開的燦爛……

  去,不去,去,不去,去,不去……

  「請再給我一束,謝謝。」我逕自神遊天外,發現花瓣已經被我揪完了,然而旁邊的服務生也是一個揪心……

  「小姐,這……」服務生滿臉抽搐。

  「麻煩你清理一下桌子,再換上一束鮮花吧。勞煩美麗的小姐了。」唔……這聲音,這關西狼來的也算及時,拯救了快要揪心至死的服務生。

  然而我抬頭一看,注意到了關西狼旁邊的人……

  「卿綰,請容許我介紹一下。」忍足說著,笑的一臉高深莫測,「這位,是我深交多年的好友,跡部景吾。」

  我的心仿佛被千斤錘轟然錘了一下,隨之劇烈的跳動。

  「啊嗯,蘇卿綰,逃婚的滋味感覺如何?」跡部一改往日光鮮亮麗自帶閃光的華麗背景與氣場,分別許久,人似乎消瘦了許多。然而這個接近病態的人,此時正挑眉,眼神如煙包圍著我的整個人。

  「小景……」我怔怔的看著他,大腦做不出任何的思考,只憑自然反應,輕聲喊出了我日思夜想,此時已經站在了我面前的這個人……

  「你還沒回答本大爺。」跡部似乎沒有聽到我喃喃的聲音,繼續執著道,眼神犀利的像是要射穿我。

  也是……畢竟我讓他丟了這麼大的面子……這個要形象好面子的人,卻因為我的任性和不信任而讓他顏面掃地……

  「我……」我眼神閃躲,低下了頭,像個做錯事的小孩,不敢看他。

  「本大爺是不是要好好的懲罰你,啊嗯?」跡部聲音冷若寒冰,繼續步步相逼。

  是該罰……可罰的是什麼,從此以後,你我二人恩斷義絕嗎……

  我的臉色霎時蒼白,驚恐的看著他,拼命的搖頭,跌跌撞撞的推開了椅子,轉身想逃出這家餐廳,卻被絆倒,落入一個熟悉的懷抱。

  「我好想你……」跡部一聲輕歎,隨之抱緊了我,包圍著我的還有他身上淡淡的煙味……

  我的眼淚瞬間沖出了眼眶,有些猶豫不決,有些不敢相信,可當我抱住他的時候,我才發現這不是夢。

  「小景……」我抱緊了他,聲音哽咽,淚眼朦朧看不清他的臉。

  「本大爺要罰你,再也不能離開我,本大爺罰你,明日完婚。」我震驚的看著他。

  「怎麼,不願意?」跡部眯著眼看著我。

  「不……」我急忙否認,堅定的看著他,「我願意。」

  「哎呀呀,某人可是連婚戒和婚紗都準備好了就等你同意了。」忍足在旁邊看了半天終於插得上話了。「沐靜的任務完成的十分圓滿呐。」

  怪不得沐靜早上給我挑婚紗這麼起勁……

  「如果你覺得太倉促,本大爺可以……」跡部開口道。

  「不,就明天。」我搖搖頭,很確定的說道。

  都不重要了,場景,佈置,時間,婚紗……所有的一切,都抵不過眼前的人一個寵溺的眼神和溫暖的懷抱。

  跌跌撞撞,來來回回,經歷了年少輕狂,走過了匆匆過往,曾經縱有悲歡,如今已然塵埃落定,終歸不負流年,不負你。

悠于 2016-6-9 21:43

part.13

  回到家中,長輩們似是早就知道了我和跡部的事情,一臉平淡無奇,大家長外祖父早早就睡下了。

  「其實景吾早把場地請柬還有婚紗這些都準備好了,就等你點頭了。」母親很欣慰的看著我們。

  我轉頭看向跡部,心裡說不出的歡喜。

  跡部紅了紅臉,輕咳了一下掩飾尷尬,「啊。」

  「好了好了,雅沐,再說下去孩子都快不好意思了。」父親笑著打斷了母親,「先讓他們回去休息吧,明天還要早起準備。」

  「好好好,你們快回去休息吧。」母親點點頭,總算不再打趣。我如釋重負的逃回了房間。

  「蘇卿綰。」身後他大爺的聲音響起,不由讓我才放下的心再次警鈴一振。

  「在!」立刻站好,聽候發落。

  「那時候,你就那麼信不過本大爺?」跡部的眼睛忽明忽暗看著我,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良久後問出了這句話。

  我想了想,有點自嘲的笑了笑,「與其說不信任你,倒不如說我沒有信心比得過你的當年。」

  「記得第一次家宴後本大爺說的話嗎。」跡部說道。

  第一次家宴?是指他問我要不要成名副其實的交往關係的那次家宴嗎?

  「交往為什麼要考慮那些外在因素,啊嗯?」一如當時的神采,「況且在本大爺眼裡,你向來不差。」

  要不要這麼窩心……我內心滿滿的感動,對他當時的不信任的歉疚再次上升到極點,於是我學著跡部當時的做法,以吻封口,表達我的歉意。看來我的做法得到了跡部的諒解和滿意。

  「再也沒有下次了。」我保證。

  「我相信你。」透著微風的房間,屬於兩個人的靜默相守,還有心上印刻的地老天荒。

  第二天早晨,真的是不由感歎……被自家帥氣的即將成為自己先生的跡部搖醒簡直是人生一大滿足,所以接下來就算要面對長達幾個小時的化妝打扮我也認了。

  但其實……我還是有偷偷抱怨,第二天就結婚的確有點倉促……

  忍足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搖搖頭一臉沒得救了的看著我,「今天幾號。」

  「十月四號啊。」我眨眨眼,「呀,今天還是小景生日。」

  「不只如此。」忍足搖了搖食指,「今天還是當年你們初次見面的日子。」

  初次見面?我想了想,正式說上話的是在ATOBE的員工招募,那是八月份……見面的話應該就是國中了吧?可那時候算得上是初次見面嗎……

  「你還是問跡部吧。」忍足嘴角抽搐了幾下,我透過他的表情充分的感受到他內心那句朽木不可雕的呼聲。

  「……」

  婚禮按照小景華麗的美學是西式的,走在紅毯上,一幕幕和他的回憶席捲而來,從年少,到相知,再相守,一襲紅毯,一路人生。

  「蘇卿綰小姐,你是否願意這個男子成為你的丈夫與他締結婚約無論疾病還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愛他,照顧他,尊重他,接納他,永遠對他忠貞不渝直至生命盡頭」神父面帶笑容且慈祥,在此刻看來,神父似乎真的是擁有聖潔的光輝。

  我含笑看了一眼跡部,輕聲卻堅定的說:「我願意。」

  「跡部景吾先生,你是否願意這個女人成為你的妻子與她締結婚約無論疾病還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愛她,照顧她,尊重她,接納她,永遠對她忠貞不渝直至生命盡頭」神父再問跡部。

  「我願意。」我回頭看著跡部,只見他的笑容堅定,透著他與生俱來的自信。

  「我以上帝的名義,鄭重發誓:接受你成為我的妻子,從今日起,不論禍福,貴賤,疾病還是健康,都愛你,珍視你,直至死亡。」.

  「我以上帝的名義,鄭重發誓:接受你成為我的丈夫,從今日起,不論禍福,貴賤,疾病還是健康,都愛你,珍視你,直至死亡。」

  相視一笑,是屬於我和他之間的默契。

  互換的戒指,代表我們的一生將屬於彼此。

  眾人見證的我們,會是永恆。

  新婚夜晚,在古時稱之為洞房花燭夜,古人有曰:春宵一刻值千金……

  在這之前,當然還有問題要問。

  「我的先生,生日快樂。」我愉悅的投懷送抱,「新婚愉快。」

  「啊嗯,我的夫人。」跡部現在的表情,嗯……很……邪魅……「本大爺的生日禮物呢。」

  我想了想,「我算不算禮物?」

  跡部笑著揉了揉我的頭,認真的看了我一會兒,點頭道。「嗯,你是本大爺收到過的最好的生日禮物。」

  「貨物既出,概不退換。」我眨眨眼,笑道。

  「遵命,夫人。」跡部半帶玩笑半帶嚴肅的保證。

  「呐呐,我再問個問題。」嗯,終於扯到關西狼的問題了。

  「啊嗯。」跡部點頭。

  「你第一次見到我是在什麼時候?」我一臉期待的看著他。

  「本大爺記不大清楚了。」跡部挑眉。

  「記不清楚了……」我有點失望的嘟嘴。

  「啊嗯,記不清楚了。」跡部作下定語。

  「好吧……」我扯了扯被子,「睡吧,晚安。」

  跡部見我就這麼準備睡下了,不由失笑。

  「啊嗯,你這傻瓜……」跡部傾下身子輕聲在我耳邊呢喃,「十年前的今天,急著趕路卻不看路的你就這麼撞在了本大爺身上,讓我注意到了你。第二年的今天,我喜歡上了你。三年前的今天,我們走在了一起。」

  這一段話,帶給我的豈止感動與驚喜。他都記得,只是我卻不曉得。

  我雙眼看著跡部,認真,幸福,滿足。「今後的每一年的今天,我們都會在一起。」

  十年前,我未曾發覺,未曾知曉,你我並不相識;十年後,你我永結為好,默寫滄海桑田。若是十年前我便知道,會不會我們就會更早一些在一起?可是世上沒有如果,經歷過的看到過的才是命運對我們歸宿的最好安排。而我慶倖有你陪我,直至終老。

  ——The End

  
番外:情不知所起(一)

  若換作中國的叫法,現在應是蘇卿綰與跡部景吾高二的時候,十月四日,而此時的跡部大爺收到的最大的生日禮物就是被全校討論著被甩的八卦傳聞。

  「那群母貓難道就沒有別的事情了嗎,啊嗯?」跡部不滿的皺著眉頭,雙眼間充分顯示著他的不耐煩與憤怒。「淺川子奈那個女人簡直……」一想到她,大爺更加不爽的握緊了拳。

  明明三個月前就已經分手了這個女人竟然還不斷的散播謠言說是訂婚之類的,天知道他們最多也就牽了個手?

  「不過茶餘飯後的閒聊罷了。」忍足憋笑。

  「看來你最近過得很好,啊?那正好,陪本大爺打一場。」跡部悶哼一聲,挑眉。這只狼敢笑話他?

  「嗨嗨。」忍足聳肩,一臉無所畏懼,「不過學生會還有點事情,處理完了就去找你。」

  跡部鄙視的看了一眼,什麼時候忍足這部長倒是比他這會長還忙了?

  「啊嗯。」也罷,先去熱身也不錯。跡部起身,一個響指,走人,依然是他大爺華麗麗的氣場與作風,絲毫不受流言影響。

  而此時的蘇卿綰,無心陪女生們閒聊,才匆忙收拾完書包,看了眼時間,要趕不上去神奈川的車了。

  好在是社團時間,路上學生並不算多,抄近路走櫻花小道,那時櫻花正開的燦爛,可蘇卿綰卻無暇顧及,包括眼前自帶華麗氣場的大爺。

  「嘶。」就這麼被撞倒,小腿被劃出一道不深不淺的傷口。

  蘇卿綰微微皺眉,有點疼,但急著出去也就暫且忍忍了,起身鞠躬說了聲失禮便繼續一瘸一拐的跑向校門。

  而被撞的跡部正準備不耐煩的繼續走,卻見眼前女生烏黑長髮,長相被長髮擋著看到並不真切,應也是清麗的。只見她匆匆道了歉就跑了,還跑的一點都不華麗……「樺地。」

  「USU。」

  「本大爺被撞了,啊嗯?」跡部看向漸行漸遠的背影。

  「USU。」

  「撞到人道個歉就跑了可一點都不禮貌。不過,倒是和那群母貓不同,啊嗯?」跡部饒有興趣的勾唇,一掃陰霾。

  「USU。」

  看到草叢中的一張照片,大概是剛才那女生不小心掉落的。撿起來一看,照片中的女子淺笑安然,黑髮輕舞,署名蘇卿綰。

  「走吧。」隨手塞進口袋裡便繼續走向球場。

  這段櫻花路上的邂逅,蘇卿綰並不記得,可卻成了跡部心中一份不可磨滅的屬於他和她記憶。當然,這也是在他們在一起的後話了。

  忍足推門進網球場,看見跡部心情似乎不錯?

  「樺地,跡部剛是碰上什麼事了嗎。」忍足推了推眼鏡。

  「USU。」樺地站在原地,面無表情,不動如鐘。

  問樺地不等於沒問嗎……忍足內心自我吐槽,從包裡抽出球拍,「跡部。」

  「啊嗯,開始吧。」跡部逕自走到了球場,依然自信且張揚,就算此時已然沒有名曰跡部崇拜者的圍觀,但不容置疑的他依然是球場上的王者。

  「嗨嗨……」忍足無奈認命走向另一端。好歹給個時間熱身呐……

  「6—4」一場終。

  「怎麼和打了雞血一樣……」忍足嘀咕,坐在椅子上歇息了一會兒,眼前遞過來一張照片。「卿綰?你怎麼有她的照片。」很明顯,這只狼八卦了。

  「這不華麗的女人剛才撞到我掉下的。」跡部挑眉。「既然你認識那就你還給她好了。」

  「嗨。」忍足推了推眼睛,手掩蓋住了他想看好戲的心思。

  跡部景吾這傢伙走路從來只有他撞別人的份,今天被撞了沒被說還一臉愉悅,還沒有忽視地上掉落的照片……啊咧啊咧,好戲永遠來的這麼快。「今天晚上還有你的生日宴會,還不回去準備嗎跡部少爺?」

  「用得著你提醒嗎,啊嗯?」跡部打了個響指,揚長而去。

  「咳,卿綰。」次日,忍足找到了蘇卿綰。

  「誒?忍足。」蘇卿綰看到忍足侑士不在球場訓練卻跑來烹飪社找她有些好奇,這是……餓了?

  看到忍足遞來的照片不由更加好奇了,「你怎麼會有這張照片的?」

  「看來你不知道你昨天撞到的是我家華麗麗的部長跡部景吾啊。」忍足挑眉,跡部這麼華麗強大的氣場都能被更加華麗的忽略了,真難得……

  「啊。」蘇卿綰瞪大了眼,撞誰不好,偏偏是他……「那個……我不是故意的……」

  「這個你不用擔心,跡部沒那麼小氣。」反而莫名有點開心……忍足心中嘀咕。

  「還是要麻煩你代我道個歉。」蘇卿綰撓了撓頭,「我請你吃包子?」

  「包子倒是不用了,你的話我還是會帶到的,放心。」忍足輕笑,「照片已經物歸原主了那麼我也就去訓練了,再見。」

  「嗯,再見。」蘇卿綰點點頭,只當這件事過去了,就將此事遺忘在千里之外……

  或許日後的命中註定,只是因為某一次的擦身而過。而緣分,卻是在不經意間的一瞬開始的。學園祭,冰帝重大的節日,每一個班級和社團都在忙碌著,而跡部作為學生會會長以及網球社社長,自然免不了忙上加忙,好在他早已經習慣了。不過,再怎麼習慣也總免不了些許的疲憊。

  中午,樺地領著便當先去天臺和網球社的各位集合了,跡部和忍足處理完事情往天臺走去,眼尖的大爺發現隱在小樹林的身影,一頭烏髮,很眼熟。

  跡部微微眯了眼,「那是……」

  忍足好奇的看過去,「啊咧,卿綰又躲在這裡吃午飯啊。」

  「啊嗯?躲這裡吃午飯?」跡部挑眉。

  「她喜歡安靜又怕熱,所以經常在這裡吃午飯……」說著忍足眨眨眼,語氣有些揶揄,「只可惜她的男朋友不在冰帝。」

  「她有沒有男朋友關本大爺什麼事。」跡部額頭爆出井字,繼續向天臺走去。

  「嗨嗨。」忍足不過笑笑,也跟著走去。

  都說無風不起浪,忍跡這對cp在冰帝女生團裡呼聲一山更比一山高,其中一個原因就是他們的生日一四一五,不過差了十一天,也是緣分。蘇卿綰給這只狼挑了瓶香水隨意含糊過去。

  「生日快樂,忍足。」學校安靜的一個角落,提前給了禮物。

  「謝謝。」忍足微笑,鏡片反光,近來跡部的態度有些反常,他看熱鬧可看的歡快,才不管這禮物是否含糊。

  「那我先走了,免得別人看到。」冰帝的女生其恐怖程度自她入學前就有所耳聞,所以就算和忍足關係再好平日裡也不會在公開的場合交流,雖說這麼偷偷摸摸的並不算好,但是也總比被全校女生攻擊強。

  「誒……」忍足剛想叫她記得參加宴會,她就已經跑遠了。「跑那麼快做什麼,不是還可以短信通知嗎……」說著就開始編輯起來,忍足這關西狼的稱號,倒真不是憑空而來,有部分原因也是因為這貨腹黑想看好戲吧。

  真是想躲躲不過……本來還想下課去趟立海大呀……蘇卿綰收到短信無奈歎口氣。

  
情不知所起(終)

  忍足侑士這只狼提前一天回了大阪準備他的生日宴會,全然不顧我們這群來回奔波的可憐同學們的辛苦,對此蘇卿綰表示強烈的不滿,於是宴會廳的角落,宴會的主角被逼迫至牆角。

  「忍足啊,你說這是何苦呢。」蘇卿綰挑眉,咬牙切齒道。

  「啊咧,有何不妥嗎。」忍足推了推他沒什麼度數的眼睛,笑的一臉人畜無害。

  「當然不妥。」豈止不妥,簡直非常不妥,明天還要上學!

  「嘛……凡事必定有所犧牲。」成全他看好戲就成。忍足笑的鬼畜,蘇卿綰莫名的抖了抖,「笑什麼笑……」

  「唔……那邊有位元美麗的女士需要我的搭訕,先走一步。」然後那位美麗的女士……是跡部景吾?蘇卿綰眨眨眼。只見忍足拍了拍跡部,而跡部嬌嗔(?)的瞪了一眼。

  還是當做什麼都沒看見吧……嗯?蘇卿綰摸出了手機,記錄下這美好的瞬間,這麼和諧的畫面有可能會被忽視嗎?忍足侑士和跡部景吾同時打了個寒顫……

  「忍足,你的生日宴會總是千篇一律,啊嗯。」跡部不用看也知道,即使這裡不是他的主場,但他依然是閃亮的存在。

  「這次可不同。」隱隱反光的眼鏡和一臉鬼畜的笑容,跡部微微眯眼,不好的預感。

  「除了更換合作對象和名單?」哦……這身行頭算嗎?跡部隨著忍足若有若無瞟一眼的方向看去……蘇卿綰正好哢嚓一聲……

  「忍足侑士,看來你最近過得很閑?」跡部咬牙,瞪著面前笑的不懷好意的人。喲,有膽兒來消遣他大爺了?啊嗯?

  「還好。」識時務者為俊傑,忍足及時的換了話題,「你那位元EX最近如何?」

  「別給本大爺提那不華麗的女人。」說到這跡部臉都黑了……他大爺的清譽全被這瘋女人毀了。

  「啊咧啊咧,還有我家部長頭疼的時候,真難得。」忍足推了推眼睛。

  「看來你最近的確很閑,啊嗯?」跡部眯眼,「下周起訓練量增加一倍,事後再和本大爺來一場。」

  「……」

  嘖,關西狼這做法很明顯的就是自作自受自討苦吃,有句話叫做,天下沒有白看的戲。當然,這也是後來蘇卿綰和跡部在忍足婚禮上爆的料,新娘子笑的肚子疼,關於新郎?誰管他的顏面何存,活該。

  不過,也多虧了這個多管閒事愛看戲的人,能在關鍵時刻撮合一把。

  此話怎講呢……你覺得跡部會是出餿主意的人嗎?當然不是,出損招餿主意的也只有忍足侑士一人,當初蘇卿綰和跡部名義上的男女朋友的關係還就是因為忍足侑士。

  話說當年,華麗麗的跡部景吾同學遭到強烈的逼婚攻勢,原因是跡部夫人她在家裡太清閒,想要抱孫子了。

  對此,跡部會因此答應?當然不會。於是跡部選擇了無視,但是日子一長跡部當然也會頭疼,於是乎,快去英國逍遙讀研的忍足侑士笑的意味深長,「你有個女朋友不就可以一勞永逸了?」

  跡部瞄了他一眼,廢話。「哼,那也得入的了本大爺的眼。」

  「你就不能臨時弄個假的嗎。」忍足挑挑眉。「又或者說,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你想說什麼。」跡部嘴角微不可見的抽搐了一下。

  「卿綰,不是在你公司了嗎。」點到為止,忍足心裡樂開了花,感覺自己又可以看熱鬧了。

  跡部不作回答,不過心裡的盤算也八九不離十了……

  「你說什麼?」蘇卿綰頭爆十字路口,「忍足侑士你真是不折不扣的損友,啊?坑人坑到我這兒來了。」

  「啊咧……你不是前陣子說公司不好待嘛,有了這層頭銜,肯定一帆風順一勞永逸。」忍足裝作一臉正義,「作為朋友幫你至此,仁至義盡啊∼」

  「仁至義盡你個頭,分明就是把我推進火坑。」開玩笑,要是真有了這頭銜,那些女同胞們還不把她剝皮削骨,片甲不留?

  「有跡部在,她們肯定不敢。再說了,現在都多大了,誰還像小時候那麼幼稚了。」

  蘇卿綰挑眉,so?

  「而且跡部的話,你也可以試著處處看嘛,畢竟那麼大的人了。」

  「忍足侑士你找打?!」

  某狼落荒而逃的背影,卻迎來了跡部閃亮亮的身影。

  「蘇卿綰,本大爺有話要和你……商量。」跡部景吾喝了一口咖啡潤潤嗓子,表情難得的有點糾結。

  「Boss你說。」蘇卿綰以為是工作上的內容,自然嚴陣以待。快年終了獎金很重要。

  「本大爺是想問,你……」

  「你……」

  大爺什麼時候變得優柔寡斷磨磨蹭蹭的了?

  「你願不願意做本大爺名義上的女朋友,當然,本大爺會給你應有的報酬。」

  嘎?大爺你在逗我?

  莫非……「你是不是和忍足石頭剪刀布玩輸了所以這是大冒險?」

  大冒險個頭,「本大爺是認真的,給你一個星期考慮。」最後留下的是大爺他帥氣的背影。

  至於最後蘇卿綰為什麼會答應這個提議,倒是因為和忍足鬥地主玩輸了……

  「……」

  「願賭服輸啊卿綰,輸了就給跡部當擋箭牌一年。」行,忍足侑士,算你狠。

  「……」不就欺負她現在沒錢嗎。

  「呐,不說了,我要過海關了,拜拜∼」最好不用回來了你個有同性沒異性地關西狼。

  於是乎,就是這樣開始了蘇卿綰與跡部景吾起初有名無實的情侶生活,也正因如此,讓兩人越走越近,直到最後,直至終老。

  其實說到底,忍足侑士倒真的是個非常稱職的媒人,當醫生白廢了他的天賦。

  後來,大家坐下閒聊時提起這糟,蘇卿綰忍不住吐槽,而跡部大爺倒是嘉獎了一番,「啊嗯,這只狼做過唯一正確的事情,就是將你我湊合到一起。」

冰雪楓靈 2016-6-10 00:31

卿綰同小景兩人都不是對方的初戀,但緣分到的時候誰管初戀不初戀

晨沐 2019-7-7 21:08

用鬥地主來確定要不要在一起……

這嘈點挺……大的?

該說不愧是忍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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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完整版本: 《(網王)流年不負》作者:清風半綰【完結+番外】短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