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于 2016-6-10 20:43
《(家教)時間裡的流光溢彩》作者：繁光【完結+番外】
文案：
瓦利安只會是她成長的地方，不是歸宿。
而他斯誇羅也只是一個過客。
他卻沒有預計到，他這個「過客」會陪她如此之久。
久到超出同伴的程度。
跳坑須知：
倆主角的性格有嚴重崩壞，請深思熟慮後再確定要不要跳=。=
情節進展會很快，我發現我完全沒辦法把感覺一點一點醞釀出來ORZ
內容標籤：恩怨情仇 家教 少年漫
搜索關鍵字：主角：庫洛姆•髑髏，斯貝爾比•斯誇羅 ┃ 配角：白蘭，瓦利安眾 ┃ 其它：家教眾
悠于 2016-6-10 20:45
流連
第1章 【壹】光華•暖橙
【壹】光華•暖橙
「所以，就是這樣……庫洛姆你可能明天就要和獄寺君一起去義大利了……」
目前還尚是白兔子一枚的彭格列十代目澤田綱吉有些拘謹地坐著，小心翼翼看了眼對面一直沒有說話的女孩。
「庫洛姆？」很小聲試探性地喚著眼前似乎在出神的人。
「Bo…Boss！」終於回神的人紅了臉，「抱歉，Boss，我不小心走神了…明天和嵐守去義大利么，我會好好準備的…」
見Reborn交代的任務已經完成澤田綱吉松了口氣，支支吾吾著說了句再見便向門口走去。
要是六道骸那傢伙閑得無聊出來溜一圈他就……QAQ
不過……回頭看了眼似乎又陷進自己思維的人他還是開了口。
「我們沒有丟下你。」
「咦？！」庫洛姆猛然抬頭看著門口笑吟吟的人。
「啊不，」澤田綱吉突然表情慌亂，兩隻手直擺，「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不對不對，嚶嚶嚶QAQ」
「我明白的，Boss。」庫洛姆靦腆地露出笑意，「我會努力追上你們的腳步。」
澤田綱吉放下心來，在犬和千種回來之前離開黑曜。臨出那個破舊的大門之前他回頭看了一眼籠罩在霞光之下的黑曜教學樓，還是歎了口氣。
其實他也不想這麼做的，但是十年後的那場變故的確是讓所有人都有些措手不及。
在他從Giotto那裡繼承了彭格列指環真正的力量後以為可以和白蘭一決高下的時候，一個人影突然就出現在了只有大空才能進入的結界中。自稱緹杉陌銘的男子先是暫時抑制住兩邊即將爆裂的力量，隨後徹底顛覆了他們的世界觀，原來他們的存在在另一個更加高級的世界中只是一個故事而已。然後在得到已經冷靜下來的白蘭的肯定後，他們都信了……才怪。獄寺當即就掏出炸彈大吼這肯定是白蘭的陰謀，只不過才喊一句就被Reborn一腳踹暈到一邊。
Reborn提出要與緹杉陌銘單獨聊聊，讓其他人先等著。在等著大空結界消退的時候澤田綱吉還是保持死氣狀態席地坐下，只不過不消一會兒白蘭便哥倆好地坐到他旁邊把手搭在他肩膀上。
「綱吉君怎麼這麼疏遠呢~~♪~」
……我們剛才還是拼得你死我活的敵人好吧。饒是理智的言綱也忍不住吐槽。
不過他表面還是與往常無異，若是平時那個白兔子的話，怕是他那玻璃少年心就要哢嘣碎了。
「其實呐，我並不是討厭人類。有時也會因為和人接觸感到內心害羞，有時也會覺得心潮澎湃。我也並不是消極悲觀，對於有趣的事情我很拿手，對於感興趣的東西也會全力以赴呢。但是，總覺得自己和這個世界格格不入啊。你能理解我吧。這個世界，不是有點噁心嗎？」
「應該可以吧，」澤田綱吉仰著頭，「除了最後一句。」
「不愧是綱吉君呐~~♪~」聽到身旁人補充的話白蘭低笑出聲。
在大家都冷靜下來後他澤田綱吉還是想了很多，其實大家都一樣。
他遵循自己的心為了保護夥伴接受一直懼怕的黑手黨，為了回到過去逼迫自己在短時間內勇敢地面對白蘭並發誓要打倒他。而白蘭，他不過也是任憑自己由著心的方向去追尋他認為有趣的事物，只是把除了他以外的人都當做棋子。
不同的，只是方式。
很快在Reborn的安排下他們回到十年前，還帶著十年後白蘭給十年前自己的信。回到屬於他們的時代沒有人感到放鬆，因為很快便有另一場更加艱難的戰爭等著它們。
第二天，並盛機場——
「庫洛姆醬，一路保重啊。」三浦春和笹川京子依依不捨地拉著紫發女孩的手。
「我會努力的。」庫洛姆臉紅紅地看著兩人，躊躊躇躇著像是想做什麼卻也不敢。
看到女孩的動作對面的兩人了然地笑笑，張開手臂三人抱作一團。
幾步開外的澤田綱吉看到一臉滿足笑著的庫洛姆也終是放了心，回頭看著和山本依舊吵吵嚷嚷的獄寺君在心裡念了句—— 一路平安。
一天后——
「我就送你到這兒了，」獄寺聿人打開車門，看著面前有一定年代的建築皺了皺眉，「我應該不會呆在義大利，如果有什麼事……嘁，麻煩死了，還是電話聯繫我吧。」
「謝謝你，嵐守。」庫洛姆下車抱著自己僅有的行李——三叉戟朝獄寺90°鞠躬，小小翼翼地不再開口。
看著這樣的庫洛姆獄寺也不知道怎麼接話，想到時間緊迫匆匆道了聲再見便駕車回彭格列總部。
直到周圍完全靜下來之後庫洛姆才轉身正視這個自己可能會呆很久的地方——瓦利安總部。
她對瓦利安的印象僅止于指環戰，十年後的戰爭和他們並沒有什麼多的交集。
哪怕對Boss信誓旦旦地說過自己一定會追上他們的腳步，但真的站在這裡還是有種油然而生的不知所措。自然是不可能指望他們會開門迎接她，可是——現在究竟要怎麼辦……
六月的西西里氣溫比義大利其他地方還要高一些，站在烈日底下十幾分鐘後庫洛姆覺得有點中暑了。
可是不能倒下去。
她咬緊嘴唇直直地站著，不能這麼點小事她都撐不過去。
兩小時後，當她以為她就要這麼站一天的時候面前的鐵門終於緩緩打開，逆著刺眼的陽光走來一個高挑的身影。長髮飄逸，雖然看不清面容但是很有氣質，貼合身材的衣服襯托出主人的優雅身形，每一步都踏得堅定沒有一絲猶豫。橙色的陽光暖暖地暈在來人的每一個棱角。
「好漂亮……」
因為突然出現的人而分了神，喃喃出這麼一句後庫洛姆終是倒了下去。
++++++
斯誇羅很火大，先前接到彭格列九代目的指令說十代家族的成員會到他們瓦利安歷練時他就碎了一個手邊的瓷杯——外加訓練時打傷了無數個瓦利安非高層人員。他真的很搞不懂彭格列那群老傢伙在想什麼，明明之前他們瓦利安才和澤田綱吉那幫小鬼鬧翻過，沒多久居然自己送人上門？！
這種低氣壓心情一直持續到今天中午，當他一如既往吃了頓簡單的午餐後便有電話打到他的辦公室，說是彭格列的人已經到了。
既然是九代目下的指令他們也不能太亂來。畢竟不管是幾年前的搖籃時間還是這次指環爭奪戰，他能看出這位老人有多麼護著他們瓦利安。
所以在貝爾他們肆無忌憚地想法折騰派來的人時，他也要幫他們悠著點。澤田綱吉身邊的晴之arcobaleno看起來也不是個善茬。
結果好不容易平復的心情在從監視器看到門口那個瘦弱的身影時又沸騰了。
他們是把瓦利安當成幼稚園還是怎樣？！
雖然說那位真•彭格列十代霧守六道骸是個不可多得的幻術奇才，指環戰中這個女孩也起到了一定作用，但是從他的角度來看，這女孩不過是個容器，一個隨時可以丟掉還極沒用的容器。
所以，他把她一個人撂在正午的太陽底下也不准任何一個人去給她開門，然後處理公文去了。
瓦利安從不同情弱者，如果這麼點小事都挺不過去她不如回她的彭格列，讓那個性格軟弱的澤田綱吉小鬼哄去。
等他從那一堆檔中出來時已經是兩個小時以後，看了看時間把電腦又調到了大門監視器的介面上。微微有些出乎意料的是那個看起來極其弱小的女孩居然還是硬撐著站在門口。權衡之下他還是給她開了門。
本來是想在門口給她些警告才親自過去，沒想到還沒等他開口那傢伙就在他面前暈了過去，暈過去還說了句什麼。
好漂亮。
對，就是這個，這個讓他火氣再一次冒上來的……形容詞。留了這麼久的長髮沒有一個人這麼說【別人那是不敢=。=】，他當即決定讓這人自生自滅去吧，然後跨著大步回去辦公室。
不過當斯誇羅幾小時後看到路斯利亞端著粥扭腰走進他臥室旁邊的客房時就知道——路斯利亞又多管閒事了。
這一天的後續是當天晚上的餐桌很熱鬧，一向在自己房間吃飯的Xanxus也移了尊駕到餐廳很拽比地坐在主位上。當列維來到餐桌旁時激動得熱淚盈眶，然後——被Xanxus拿去掄牆了。
陸陸續續所有人都到了飯廳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也看到了貼在牆上充當壁畫的列維。
「嘻嘻嘻，以往這種情況路斯利亞不是會拉著點么~」貝爾掏出小刀捉摸著要不要練練自己的準頭。
全桌只有斯誇羅和Xanxus知道情況，但兩人都沒有說話，直到路斯利亞和那人出現在餐廳門口。
「原來大家都到了啊~~」路斯利亞一如既往地妖嬈，「正好給大家介紹下我們的新成員——庫洛姆醬~~」
聞言連正在數錢的瑪蒙也把視線轉向門口，只見一個弱小的身影從一邊慢慢挪到路斯利亞身邊，手裡緊緊攥著那把三叉戟。
「我是庫洛姆•骷髏，請多多指教。」
女孩聲如蚊蚋，在場人都記得她指環戰中弱得不堪一擊，貝爾頓時對她興趣缺缺。
折磨她就如一只大象踩死一隻螞蟻一般無趣。
「切，還以為會是那個炸彈小子來呢。」貝爾轉頭接著研究要從列維的什麼部位下刀。
「嵐守已經離開義大利了。」庫洛姆弱弱地說。
斯誇羅不發一聲地轉頭看從剛才開始就閉目養神的人，沉了沉臉色還是開口。
「怎麼處理？」
Xanxus沒有應答，緩緩睜開血瞳瞄了眼在門口躊躇不前的人冷哼一聲。所有人的注意力又被他吸引，就在他們猜測他們這位難搞的Boss會有什麼反應時Xanxus直接起身，萬年不掉的外套劃出漂亮的弧線，順便將面前的牛排向旁邊一甩。
「你們自己搞定，等會兒把晚餐拿到我房間。」
在一旁心驚膽戰地候著的廚師心裡明白他們Boss後半句是對他說的，看到Xanxus上了樓他迅速回到廚房。
最起碼Boss大人沒有把晚餐扔到誰的臉上，有進步~
餐廳裡的氣氛很沉默，列維還沒從牆上下來，貝爾無聊地擺弄他面前碟子裡的晚餐，瑪蒙繼續他的數錢工作。斯誇羅一直死死盯著庫洛姆，嚇得後者使勁往路斯利亞背後站。
至少路斯利亞是她來到瓦利安第一個對她好的人。
「嘁，垃圾，」對庫洛姆的行為嗤之以鼻，斯誇羅甩了甩左手劍，「既然你是霧屬性就瑪蒙帶你。」
「耶？！」瑪蒙的小嘴一撇，「又是做白工。」
「平時我們都很忙，訓練室隨便你用，沒事不要亂跑！」斯誇羅想了想，更加煩躁地大吼，「吼！！麻煩死了！！」
「丟掉不就好了，嘻嘻~」貝爾「唰」地亮出一排小刀。
「貝爾把小刀收起來，這樣會嚇到庫洛姆醬的~~」路斯利亞翹起蘭花指。
「都給我住手！！！」斯誇羅在看到瑪蒙默默拿出衛生紙後只覺得更加頭痛了，「貝爾吃完就回房間！瑪蒙你也給我回去數錢，明天開始教她幻術！路斯利亞給我帶她回去！！」
既然作戰隊長都發話了幾人也不可能不聽，餐廳十秒鐘內迅速清空，除了瑪蒙嘟囔著「又一筆支出」悠悠晃了出去。
一頓晚飯就這麼混亂地結束了。
站在路斯利亞為她準備的房間裡庫洛姆微微歎了口氣。
剛才她已經試著聯繫過骸大人，但他似乎在忙什麼，只是給她留了個便條在精神世界中。
現在似乎每個人都很忙，今天到瓦利安……還是算順利吧。
聽到門外傳來很響的關門聲她才想起路斯利亞之前告訴她的，那位銀白色頭髮的瓦利安雨守就住在隔壁。
是叫……斯誇羅？
對他的印象除了下午的漂亮現在又增加了一項——聲音……很洪亮=。=
她知道自己似乎是給瓦利安的大家添麻煩了，但是……她真的很想變強，很想有足夠的能力站到骸大人身邊與彭格列的各位並肩作戰。
嗯，要努力和大家相處！
++++++
經過多方面原因好不容易鼓足勇氣要在瓦利安好好訓練的庫洛姆第二天一早就收到了來自她的現任師父——瑪蒙的「見面禮」。
早起訓練的斯誇羅路過庫洛姆房間的時候看到應該還在睡覺的女孩蜷在地上，全身肌肉緊繃，似乎在忍耐極大的痛苦。微轉視線看到一旁飄著的瑪蒙便大步離開。
整個瓦利安瑪蒙還是少數知道分寸的人。
至於瓦利安水準的分寸在哪裡……估計只有栽在他們手上的人知道了。
第2章 【貳】陰霾•鐵灰
【貳】陰霾•鐵灰
庫洛姆突然能理解之前在彭格列總部得知她要來瓦利安時嵐守驚訝的表情了。
身為彭格列第一暗殺部隊不止對敵人絲毫不留情，連訓練起自己人來也全都是鐵血手腕。沒想到第一天一早就來了個下馬威，雖然她本人一點也沒有察覺到，以為只是單純的能力測試=。=
因為剛才突如其來的痛苦而渾身是汗的庫洛姆在結束後勉強撐著一邊的床站起身，只不過最後還是一個腿軟坐到了地上喘著粗氣。瑪蒙這時才幽幽地從門口飄進來，一臉鄙視地看著她。
「只不過是把六道骸加持在你身上的幻術消掉一半而已，就不行了？」
「骸…骸大人…」
「別叫了，從今天開始你體內一半的內臟有幻覺將由我來提供。」瑪蒙落到她面前，「所以不要輕易死了丟我的臉。」
「是……」
對女孩的順從他還是頗為滿意，丟下一句「二十分鐘後到第一訓練場」後他回了房間，通過電腦查到今天淩晨的確有一大筆可觀的金額匯入他的帳戶時滿意地點點頭。
對於這個空降的徒弟他是沒有一點好感，特別是那個極其礙眼的鳳梨頭=皿=
本來打算淩晨直接出門做幾個長期任務，沒想到Reborn在他臨出門前幾分鐘給他打了個電話。對方很直接，讓他培養出一個標準的彭格列霧守。
瑪蒙敏感地逮到了他用的是「培養」而不是「訓練」，頓時警鈴大作，在經過一番「詳細詢問」後才知道Reborn要的是一個既能武，又上得了檯面，還處理得了那位吊兒郎當的霧守二號絕對不會care的檔的標•准【重音】彭格列霧守。
而且對方是抓准了他對錢的癡迷，當即拋出一個讓他沒法拒絕的金額。
嘛嘛，就當是閒暇時候的樂趣好了~
反正除了幻術其他的隨便些就好了。
後來在精神世界中他再一次與不久前打敗自己的人——六道骸見了面，兩人定下協定，以後庫洛姆的一半內臟由他來負責。
最起碼還是要有個「師父」的標誌的。
於是乎庫洛姆妹子在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把自己一半生命的主導權交給了前不久還是敵人的瓦利安霧守手上。
自求多福咯。
++++++
「耶？！為什麼我們都要幫忙？」貝爾嫌惡地撇撇嘴，對斯誇羅的話極其不滿，「有瑪蒙不就夠了么，我又沒有霧屬性。」
「每個人負責的不一樣喲~~」路斯利亞扭著腰解釋。
想起一小時以前到自己辦公室來找他的瑪蒙，斯誇羅很是鬱悶加窩火。在對方支支吾吾的話語下他終於知道瑪蒙被Reborn下了套子。
當他在精神世界與六道骸分享與庫洛姆的契約之前Reborn就已經和六道骸做過交易。雖然交易內容不明，但是現在瑪蒙的小命算是捏在了那個彭格列霧守二號手裡。
瓦利安不同情弱者不代表不幫自己人，再加上要是庫洛姆出了問題九代目那裡也不好交代。經過一番深思熟慮斯誇羅作出決定——庫洛姆的培•養【重音】由瓦利安全體人員承擔。
「師父，都辦好了。」喏喏的女聲打斷他們的談話，雖然她很努力地站直站好，在場所有人還是看到她因為體力透支而發顫的雙腿。
「我的任務完成了。」見庫洛姆把他留的「家庭作業」搞定瑪蒙迅速離開會議室。
開玩笑，貝爾的小刀已經瞄準他的脖子了，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再一次於是乎，庫洛姆妹子又一次在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把自己未來的發展交到了瓦利安的全體高層人員手上。
「怎，怎麼了？」被在場三人的眼神狠狠嚇到的庫洛姆不自覺地退後一步。
為什麼連路斯大姐的眼神也很恐怖QAQ
「庫洛姆醬~~~~~」路斯利亞跟只花蝴蝶一般飛撲過來，「從現在開始我負責你的打扮喔~我一定會讓宴會上的男人們都對你垂涎三尺！」
聽到路斯利亞的豪邁宣言庫洛姆……沒法理解=。=
「切，」接到斯誇羅的眼刀後貝爾訕訕地收回小刀看向庫洛姆，「王子負責你的禮儀，嘻嘻嘻，要是沒法成為一位優雅的淑女……嘻嘻嘻~」
庫洛姆一副被嚇哭的表情挪著不停顫抖的雙腿往門邊去，結果被路斯利亞攔下。
「好啦好啦，我們先去血拼吧，庫洛姆醬~~」
接著他直接拉著還穿著黑曜女生校服的庫洛姆出門，讓瓦利安的專屬司機將他們送到了西西里最繁華的商業街。
而貝爾和斯誇羅還呆在會議室裡。
「嘻嘻，話說斯誇羅你教那傢伙什麼啊~」要倒楣大家一起，作戰隊長也不能逃，嘻嘻~
「廢話，只是——」斯誇羅看了眼窗外正被路斯利亞拉到車上一臉莫名其妙的表情的女孩沉下臉，「現在還不到時候。」
聽到這句沒頭沒腦的話貝爾頓了幾秒便理解到了。
嘻嘻嘻，等著接招吧，偽•彭格列十代霧守~
++++++
那一天下午的血拼給庫洛姆留下的後遺症就是——寧願在訓練室被師父用各種幻術攻擊也不要出門逛街。
本來因為性格原因她幾乎不會出門。
可以算是真•第一次出門的那次為了救小貓而出了車禍。雖然勉勉強強聽到父母在門外的爭吵讓她一度心情低落，不過，最幸運的是她遇到了她敬愛的骸大人。
從此，軟妹子更名為庫洛姆•骷髏，並且走上一條名為彭格列的不歸路……啊呸，誰寫的旁白，重來！並且走上了一條名為彭格列的康莊大道！
回歸主題，庫洛姆從來沒有在一天內換過那麼多套衣服，逛過那麼多時裝店。累得實在無力時看到一旁路斯大姐熠熠放光的雙眼她也不忍心打斷，只好聽從他一套有一套地換，一家又一家地逛。
她只是習慣了跟在別人身後。
傍晚他們回瓦利安總部時路斯利亞非常開心地一個人把所有袋子都提到了庫洛姆的房間，並把本來空曠的衣櫃塞得滿滿當當。過程中還不忘向庫洛姆傳授打扮的技巧。
「其實，我覺得我就穿校服就好了…」庫洛姆紅著臉說，這麼多衣服都是路斯利亞掏的錢，她真的不好意思接受。
「庫洛姆醬，女人要學會善用自己的武器~」
「嗯？」
「美貌啊~」
路斯利亞從一大堆袋子裡翻出一個純白的小皮箱，打開後裡面滿滿當當地放滿了各式各樣的化妝品，從眼線筆到粉撲一應俱全。接著他把庫洛姆按到化妝鏡前坐下，取下她的眼罩後開始在她臉上塗塗畫畫。
庫洛姆不敢亂動，直到二十分鐘後聽到路斯利亞滿意地說了聲「搞定」才抬眼看著鏡子裡的自己。
她從來沒想過畫過妝的自己會是什麼樣子，現在看來……
「庫洛姆醬真漂亮~~」路斯利亞興奮地從衣櫃裡拿出一條裙子讓她換上，「雖然你才14歲，但是在黑手黨的世界裡14已經不小了呢~」
庫洛姆想起那個愛哭的藍波，他似乎就只有5歲的樣子。
依著路斯利亞的安排，庫洛姆順從地穿上那條白色的連衣裙。只是在路斯利亞要帶她出門的時候她才紅著臉怎麼也不肯走。
「路斯大姐，我…我還換回來吧…」
「走吧，正好是晚飯時間，給大家看看~~」
路斯利亞不由分說地拉著她往餐廳去，過程中庫洛姆一直往他身後躲。到了餐廳她也沒有出來。
「鏘鏘鏘鏘~~」路斯利亞往旁邊一閃，身後人立刻被暴露出來。
沒料到路斯利亞會來這麼一招，庫洛姆紅著臉怎麼也不抬頭，局促地對著腳尖。
「嘻嘻嘻，打扮得這麼漂亮是要勾引誰么~」貝爾咧開嘴，漫不經心地瞟了眼在座所有人的神色。
「沒…沒有…」庫洛姆更加緊張，說著就要離開。
結果完全沒看路的她往旁邊一轉就撞上一個人，向後踉蹌幾步還是摔在了地上。
「對，對不起……」庫洛姆捂著額頭一個勁道歉。
斯誇羅冷眼看著坐在地上的人，猶豫要不要拉起來時看到貝爾一副看好戲的表情便直接走進餐廳。庫洛姆抬頭時就只看到了一頭銀髮。
結合著之前的印象，庫洛姆覺得斯誇羅可能是瓦利安最不好相處的人了。
「訓練就不要給我開小差！」瑪蒙的聲音終於讓庫洛姆回了神。
「對不起……」
微紅著臉她抱緊懷裡的三叉戟向前鞠躬，沒想到「啪」的一下打到了飄在她面前的瑪蒙。
「你……」
本來是怒氣衝天的瑪蒙，但因為他嬰兒的身體做出生氣的表情反而格外可愛。鬼使神差地庫洛姆把他抱起來輕輕揉著他的腦袋。
「……」瑪蒙腦門劃下三條華麗麗的黑線，「你，在，幹，什，麼？！」
「對不起！」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的庫洛姆連忙將懷裡的人放到地上，低著腦袋不敢抬頭。
瑪蒙不禁扶額。
幾天相處下來他發現他這個徒弟還是有一定的幻術潛能，雖然比不上他和那個還被關在復仇者監獄的人，但是領悟方面比其他人還是要高一些。
就是——性格太懦弱了=。=
他琢磨著要不要讓斯誇羅的訓練提前。
等會兒去找他好了。
「你回去休息吧，吃了午飯去貝爾那裡。」
說完他就飄了出去，沒注意到訓練室內被留下的人的驚愕表情。
她沒想到之前貝爾說的訓練禮儀是真的，先開始還以為只是嚇嚇她……
++++++
一頓午飯吃得庫洛姆心驚膽戰——因為訓練耽擱了一會兒，餐廳裡只有她一人。但是憑著前天師父教給她的精神波動感知，她能感受到那股沒有絲毫隱藏的殺氣，就來自于二樓柱子邊的人手裡的——小刀。
「貝爾先生，」庫洛姆知道他聽得到，「要去哪裡訓練……」
本來鼓起勇氣開了口，她尾音還是弱了下來，因為貝爾的小刀已經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就在這裡吧~」聲音從她身後傳來，帶著戲謔，「要是做不好，我手滑了可不要怪我喔，嘻嘻~~」
「……是。」庫洛姆微歎了口氣，隨即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應對。
開始練習後她才意識到貝爾說的「手滑」並不是玩笑……
為了練習習慣穿高跟鞋，庫洛姆換上了晚禮服，還是那種剛剛包住臀部的裹胸禮裙。她剛從房間出來的時候清楚看見貝爾眼中的——不屑？
「真是可惜了這麼好的衣服。」貝爾搖搖頭遞給她至少十釐米的高跟鞋。
「對，對不起……」庫洛姆紅著臉一隻手慌忙接過鞋子，另一隻手一直在扯著裙子下擺。
「道什麼歉啊，」貝爾斜了她一眼，「趕快換好鞋子到門口去，還有我不要再聽到對不起。」
「對不……是！」
百般無聊地看著女孩歪歪扭扭地沿著自己剛才畫的線走過來貝爾才突然想到，自從庫洛姆來的那一天開始，一切似乎都很平靜。以前除了大家偶爾打打鬧鬧來一番唇槍舌戰，從來沒過過這麼平淡的生活。
該說，這都是因為她的到來么？
想到這兒貝爾又多看了險些摔倒地上的人一眼。
彭格列十代霧守。
驀地這麼個詞無限放大在他的腦海裡，他臉上馬上變成了嘲諷的笑。
居然放鬆了？
貝爾眯起眼睛，手指動了動，連在上面的鋼琴線瞬間劃過庫洛姆的腳踝，帶出許多鮮血。
「嘶。」庫洛姆倒吸一口冷氣，看到遠處得意笑著的貝爾深吸幾口氣，勉強重新站直。
「喲，」貝爾意外地挑眉，「果然瑪蒙的訓練讓你的忍耐力加強了么，嘻嘻嘻~」
「……」
庫洛姆不說話，咬著下嘴唇慢慢挪動了下受傷的腳。
還好，還能動。
「呲——」微小的聲音又響起，庫洛姆另外一隻腳踝也開始滲著鮮血。
「怎麼辦呢~」貝爾晃了晃手裡的小刀，笑得很詭異，「既然做不好，就不是我的錯咯，嘻嘻嘻~」
庫洛姆抬頭的一刹那一把小刀直接擦著她的臉頰過去，被嚇到的她重心不穩向後栽去，結果落到了貝爾早就連好的鋼琴線上，全身上下割出深深淺淺無數傷口，一身衣服都被染紅。
「走光了~」貝爾吹了聲口哨，看著倒在地上的人收回小刀，輕笑一聲便離開了餐廳。
庫洛姆顧不上傷口著急地站起身，一回頭正對上手裡端著一杯飲料的路斯利亞。
「庫洛姆醬？！」路斯利亞直接沖了進來，「怎麼弄成這樣了，貝爾不是說順利完成了麼，你的衣服也……庫洛姆，醬？」
「嗯？」迎上對方探究的眼神庫洛姆才感到臉上涼涼的，兩隻手胡亂地抹了抹，「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明明不想哭的，怎麼停不下來呢……」
眼前的女孩臉上沒有多餘表情而眼淚卻不停地往下掉，她不斷用手背擦去還說著些不成句的話，路斯利亞沉默了。
並不是心疼她還是怎樣，畢竟她還是彭格列的人。
可是——
看著明明性格那麼軟弱的孩子只是幾天便將情緒壓抑到這種程度。
還是，感覺有點悲哀吧。
光曦
第3章 【三】降臨•墨藍
【三】降臨•墨藍
「庫洛姆醬，瑪蒙出任務去了，今天我們去逛街吧~」
「好的，路斯大姐。」庫洛姆放下手裡的東西，「我收拾一下。」
「好的喔~」
側頭瞟見一邊的日曆庫洛姆意識到她已經在瓦利安呆了快兩個月了。
不知道為什麼，當初在彭格列都用了很久才算是融進了那個大家庭，而在瓦利安，只過了這兩個月她已經能和大家，除了那位瓦利安Boss，比較自如的交流。
該說她和瓦利安的氣場比較和？
開玩笑，和殺人不眨眼的暗殺部隊氣場和？說出去有人信么……
不過要是硬要說誰和她不太那麼融洽的話——那位斯誇羅先生算是一位了吧。這兩個月她一直沒有多少機會見到他，每天的生活除了師父的幻術歷練，貝爾先生的禮儀訓練還有路斯大姐的裝扮培訓就是在吃飯的時候看大家鬥鬥嘴……好吧，偶爾還要過幾招=。=而斯誇羅先生很少和他們一起吃飯，每次都是渾身浴血——自然不是他的血——沖進餐廳急匆匆吃了點東西就回房間。
其他人似乎都習慣了，大家都是看了他一眼便繼續吃飯，只不過貝爾先生有時會扔個小刀過去。
說到貝爾，一個多月以前的那次禮儀訓練的晚上她就發燒了，因為傷口感染。而且曾一度瀕臨死亡，瓦利安的血液儲備不夠應付她的大出血。後來是怎麼解決的她不知道，反正她醒來後貝爾至少變得像是一位稱職的老師了。
至於骸大人那邊，Boss他們似乎在想辦法救骸大人出來。
上次在精神世界還是沒有看到骸大人，但是有一個綠色頭髮的小男孩半睜著眼語氣平平地叫她「師姐」。
她也還是，有進步的吧。
訓練的時候師傅會露出滿意的神色，踩著十釐米的高跟鞋可以很平安地走過貝爾先生設下的鋼琴線陣，雖然不是很穩。而她現在也會簡單地畫一些淡妝，只是現前還用不上。
「我們出發吧，路斯大姐。」
「紅色的格子襯衫配牛仔百褶裙很不錯喔~~」路斯利亞扶了扶墨鏡抱著雙臂笑得很高興，之前一直對黑曜女式校服「情有獨鍾」的女孩也會自己嘗試搭配了~
「謝謝。」
她突然有種想法，就這樣過下去，也不錯。
++++++
出門的兩人只是買了一些常用化妝品回來，可是他們在進入客廳後才發現氣氛似乎有些不對。
庫洛姆習慣性地向每個人點頭問好，在看到不常出現的斯誇羅時才後知後覺地發現除了Xanxus瓦利安高層人員到齊了，而且每個人都是一臉凝重地看著她。
「怎麼了？」在路斯利亞開口之前她便自己問出口。
「……到時候了嗎？」畢竟是一起共同作戰了那麼久的同伴，路斯利亞猜出了大家剛才討論的事。
「我回房間了。」瑪蒙從沙發上飄起來上樓。
「你……」平時接觸不多的列維一臉糾結地看著她，最後還放棄說什麼，「算了，我去做任務了。」
說著他背著他的傘離開了瓦利安總部，只是在走過庫洛姆身邊的時候還是深深看了她一眼。
「嘻嘻嘻，」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庫洛姆總覺得貝爾今天的表情比以前——溫柔很多？「小丫頭，自求多福咯~」
接著貝爾做了一件完全在庫洛姆意料之外的事——16歲的貝爾身高遠在14歲的庫洛姆之上，仗著這個優勢貝爾順著她的發旋揉了揉她的頭髮。
看著面前的女孩瞬間呆愣在那兒貝爾捂住肚子笑得格外開心。
「貝爾先生？」她不能理解自己剛才到底做了什麼讓他感到這麼——可樂？
貝爾擺擺手，還是一副笑得肚子疼的模樣上了樓。
轉過角落下面的人再也看不到他之後整個人靠到牆上，用手捂住雙眼。
他也不是天生的殺手，小時候和雙胞胎哥哥打打鬧鬧總是有父王母后一人抱住他們倆一個一家人和和睦睦。都說是他這個開膛王子活埋了自己的哥哥，又有幾人知道事實？
篡位總是每個皇室不可避免的老套情節，他在地下室醒來時腦海裡全是昏過去之前哥哥說著「一定要活下去」的堅決的表情。
後來——
後來他從通風口看到暈過去的雙胞胎哥哥被以前父王最信賴的親信活埋。
後來他發瘋一般把當時動手的幾人都殺死了。
後來渾身是血的他在逃亡的路上遇到了出任務的Xanxus。
後來幾個月之後參與了搖籃事件。
後來……
Prince the ripper
他得到了開膛王子的稱號。
當初的他沒有選擇，但是哪怕給他選擇他知道自己最終也會走上這條路。
除了庫洛姆的到來讓他想起了以前的生活，他很滿足自己的現狀。
只是——要看著比當初的自己還要弱小的庫洛姆重複自己那充滿血腥以及世間最罪惡的道路……嘻嘻嘻，果然還是不要去管了~
放下手他還是那個最驕傲的王子。
嘻嘻嘻~
++++++
繼貝爾的離開後路斯利亞也提著下午買的東西很快消失在客廳，獨留下站在樓梯邊表情沉重的斯誇羅和杵在門口不知所措的庫洛姆。
雖然完全不懂剛才大家是什麼意思，庫洛姆還是猜到肯定有什麼不好的事。
「嘁，都跑了。」斯誇羅皺眉，旋即看向庫洛姆，「你知道彭格列讓我們培養一個標準的彭格列十代霧守對吧？」
「嗯，師傅給我說過。」庫洛姆小心地回答。
「我也有負責教你的部分。」
「……」庫洛姆看著斯誇羅斟酌了下問出口，「是，什麼呢？」
斯誇羅沒有急著回答她，緩步走到她面前，低頭看著只到自己肩膀下面的女孩。
這時才發現她比自己想像中要矮小很多。
一個多月前她差點死掉的那次他是在她房間呆最長時間的人，因為他的臥室離她最近。發燒的她晚上睡不安穩，一直在說胡話，因為暗殺而聽力異常好的他晚上醒了很多次，後來索性便不離開了。
整整一個晚上，他斯誇羅發誓從來沒有這麼貼心地照顧一個女生。
每隔十分鐘就換一次額上的毛巾，喊著渴的時候把水送到嘴邊，模模糊糊念著骸大人，爸爸，媽媽的時候只能輕聲安慰。
口胡，誰能想像他瓦利安一代劍聖居然放輕聲音安慰一個女孩？！
好幾次想甩手走人，但是似乎是陷入噩夢的庫洛姆總能恰到好處地哭哭啼啼地拉住他的袖子，然後牽扯傷口把紗布再一次染紅。
他只有認栽地替她換紗布，哄她睡覺。
還好，她挺了過來。而他的生活也恢復從前的樣子。
只不過現在平靜要被打破了。
「殺人。」
沒有委婉也沒有拐彎抹角，他直白地說出了那個她遲早都必須要面對的詞。
和她以往的方式不同，他必須讓她見識到黑手黨最血腥的一面，否則之前再多的努力也不能讓她成為一名合格的黑手黨。
「我知道了。」
雖然在聽到面前人說出那個詞之後庫洛姆臉上血色盡退。
但她知道自己不可能逃避得了，這是她自己選擇的路。
為了追上骸大人和Boss他們的腳步這是不能少的過程！
++++++
任務很簡單，將亞希亞家族的叛徒消滅。
亞希亞家族和彭格列一向交好，若不是因為彭格列十代目已經有了大和撫子般的日籍女朋友，現任亞希亞家族首領還打算讓自己的寶貝妹妹和他認識一下。
據說現任首領埃裡克斯是個很開朗豪爽的人，只比澤田綱吉大了三四歲。
然後一周前亞希亞家族出現了叛徒，帶領亞希亞的一隊精英部隊與彭格列的第三小隊發生衝突，導致一大半人傷亡。出現這樣的事埃裡克斯第一時間就到九代目面前請罪，慈祥的九代目便把任務書下到了瓦利安。
「為什麼亞希亞首領不自己處理呢？」庫洛姆抱緊懷裡的三叉戟努力跟上斯誇羅的腳步。
「若是其他人還好辦，這個叛徒正好是上個月與他妹妹訂婚的人。」斯誇羅嘲諷地說。
「這樣啊，」庫洛姆突然頓住腳步，「斯誇羅先生，等等。」
「有情況么？」斯誇羅謹慎起來，舉起手臂將庫洛姆攔在身後。
「不是敵人，是……」
「是我啦，斯誇羅~」山本武從一邊笑呵呵地跳出來，「Reborn讓我來協助你們。」
「棒球小鬼。」雖然臉色並沒有緩和，斯誇羅還是放下手。
「喲，庫洛姆和斯誇羅關係不錯呢~」
山本武調笑地說，剛才他看得一清二楚，一向冷血的瓦利安劍帝斯誇羅在危險的時候可是護著庫洛姆的呢~
「嘁，誰跟她關係好了。」斯誇羅走到一邊。
畢竟是兩個月未見的同伴，應該有很多要說的話吧。
「雨守。」庫洛姆微微頷首。
「庫洛姆不用這麼客套，叫我阿武就好了~」山本武撓撓後腦勺，「Reborn讓我給你帶個話，六道骸那傢伙不出差錯的話今天就出來了。」
「謝謝！」聽到來自骸大人的消息庫洛姆比平時激動了些。
「不過庫洛姆你真的改變很多呢，」山本武瞄了眼離他們有些距離的斯誇羅，「以前看到我們都會臉紅說不出話的吧~」
「是么。」還是有些害羞的庫洛姆有點不好意思地低頭。
「是的呢，這樣大家就都可以放心了，阿綱可是很擔心你受欺負呐~」山本武拍拍她的肩膀，「我先走了~」
「雨……阿武你不是來協助我們的么？」她還是覺得稱呼怪怪的。
「是啊，只不過我負責的是另一步行動，最後的執行就交給你和斯誇羅了~~」
「慢走。」
深深朝他鞠躬，因為不知道到底怎麼叫她便把稱呼省略了。回頭看斯誇羅已經向她走過來。
「聊完了就走吧。」
「好的，謝謝你，斯誇羅先生。」
斯誇羅側頭看了一眼明顯精神一些的女孩沒有說話。
看來同伴的一句話還真是好過任何藥劑。
同伴，么？
++++++
「情況。」
「左邊樹叢有三人，右邊兩人，皆為嵐屬性。」
「好，」斯誇羅沉吟片刻，「等會兒你用幻術掩蓋我的行動。」
「是。」
這是兩人第一次合作，之前並沒有過多的默契訓練。
所以對於庫洛姆來說，只有靠運氣了。
這次的叛徒只有一人，最多加幾個人為他的親信，對於斯誇羅來說這都是小case，否則任務也不會被標為E級。
關於這個等級斯誇羅還疑惑過。彭格列九代目直接下的任務中向來都是A，B，C和D四個等級來表示難度，最頂級的S幾年也就一次的樣子。可這次的E……
是因為太簡單了么？
幾分鐘後他才知道E並不是排在D後面的等級，而是——
看到眼前人垂下的手臂上有鮮血流下庫洛姆才意識到不對勁。
身為暗殺部隊瓦利安的作戰隊長居然被幾條雜魚打得受傷了？！
「斯誇羅先生……」
斯誇羅沒有應答，只是轉頭朝她做了幾個口型又回過身繼續投入戰鬥。
——不要出來。
庫洛姆死死攥住手裡的三叉戟，她必須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緒，否則會影響到她施加在眼前場景的幻術。
可是——沒有辦法看著斯誇羅先生在眼前努力戰鬥而將自己置之度外！
「該死，這群人是怎麼回事？！」斯誇羅將被血粘在眼皮上的頭髮甩開，然後一劍劈向身邊想偷襲的人。
真是該死的不對勁。
明明面前七個人每人被他砍了不下十刀，刀刀致命，可是沒有一個人倒下。
跳起險閃過一旁劈下來的劍，回頭卻發現自己躲閃的方向有三人直沖過來，而在空中的他難以改變方向。
「嘁，躲不了了么。」
斯誇羅舉起左手劍，準備好落地在被攻擊後的一刹那反擊，或者比比看，究竟誰更快一些。可是還沒等他揮劍面前的三人掐著喉嚨面色難看地倒了下去。
斯誇羅臉色更難看，將目光迅速轉向站在他身後喘著粗氣的人。
「不是叫你不要出來嗎？！」他真想撬開她腦子看看她到底在想什麼！
「斯…斯誇羅先生……」庫洛姆轉動手裡的三叉戟準備再一次攻擊，「前面……」
斯誇羅清楚看到對面剩下的四人明顯對庫洛姆的出現有了顧忌，雖說都擺出一副要進攻的架勢，但遲遲沒有動手。
想到剛才三人的下場斯誇羅沉吟片刻退到庫洛姆身邊。
「斯誇羅先生？」庫洛姆睜大眼睛感到驚愕。
她以為他會斥責她，呵斥她，唯獨沒想到他會後退到她身邊，像是——並肩作戰。
「做你該做的事，我掩護。」
斯誇羅沒有給她說話的機會，下一秒直接沖了出去。
看著那個銀髮飄揚的背影庫洛姆回過神，專心對付剩下的四人。
她一定要追上大家的步伐！
並肩戰鬥。
悠于 2016-6-10 20:46
第4章 【肆】涅槃•焰赤
【肆】涅槃•焰赤
「怎，怎麼辦……」庫洛姆手足無措地看著面前流血不止的人。
「渣滓，閉嘴！」
斯誇羅撕下衣服的一角將左手手臂上最深的傷口纏起來，多年的任務生活讓他也有了一些簡單的包紮技術，但是從來沒有傷到左臂——安裝義肢的左臂。所以在打結時他甚至用上了嘴都沒好好地打個結。
「該死！」
他正準備再來一次時一雙小手探了過來，幫他處理傷口。
「犬和千種也經常受傷，所以我……」庫洛姆紅了臉，之前從來沒有這麼靠近斯誇羅。
斯誇羅想起那似乎是她除了澤田綱吉那群小鬼唯二的兩個同伴，還是因為六道骸才走到一起。
「還有…其他傷口么……」庫洛姆低著頭向旁邊退了一步。
斯誇羅想著現在的狀況也沒辦法他自己來動手處理，而且指不定下一波敵人隨時會到，便將早就破破爛爛的瓦裡安制服上衣脫去轉過身去。
他記得背後腰間的部位被一把匕首戳得很深。
庫洛姆臉瞬間爆紅。
她只是看面前人身上到處是血就想著應該還有其他傷口，本來以為斯誇羅先生會很警惕不會再讓她幫忙，沒想到對方這麼乾脆地就把背後面對她。
這是，相信她麼？
猶豫片刻還是上前對傷口做著簡單的處理，總不能放著不管吧。
「剛才是怎麼回事？」僵著也不是辦法，側頭看身後人臉紅得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斯誇羅開口打破沉寂。
而且能把他傷成這樣的絕對不簡單。
「這次出發之前聽骸大人提起過，」庫洛姆調順呼吸，讓自己顯得不那麼慌亂，「在黑手黨的某個『區域』最近有一種『新品』流出來，據說可以讓一個人的戰鬥力提升到極高的境界，而且——擁有自己的思想。」
「哼，之前傀儡術的進化版嗎？」
傀儡術是兩年前，在澤田綱吉那群小鬼還每天過著天真生活的時候黑手黨中一些妄圖出頭的小家族盛行的一種瞬間提升戰鬥力的方法。
很容易實施，只需要注入藥物再關在屋子裡一天，之前活生生的人就會變得如木偶一般。
有極個別家族為了更好地控制這群「木偶」，會用堅韌度比鋼琴線還硬上十倍的細線穿過木偶的幾個主要關節，以防他們在執行任務時亂了陣法。
這也是「傀儡術」這一說法的來源。
曾經瓦利安接過一個與其相關的任務，斯誇羅看著那群人眼神空洞地向他們走來，雖然對方每兩個人的戰鬥力才抵得上他們這邊一個中高層人員，而對方佔優勢的，就是他們的數量。
估計是因為是瓦利安，彭格列的第一暗殺部隊來執行任務，有幾個膽大的小家族合作起來對付他們。
但是傀儡術有一個致命的弱點——傀儡們沒有思維。
他們只知道要進攻命令中的人，而神經被破壞的他們只能記住物件的顯眼特徵。
比如，斯誇羅的銀色長髮。
當時路斯利亞不知道從哪里弄來了一堆假髮，輕輕鬆松便讓他們自相殘殺，最後剩的幾個就容易多了。
後來在彭格列，加百羅涅及幾個同盟家族的軟硬兼施下，傀儡術被禁止了。
只是沒想到在時隔兩年之後他又碰上了，還是改進版。
「他們的代號是Evil。」
聽到這個斯誇羅才想起兩個月前有一份資料送到了他辦公室，但當時煩庫洛姆的事去了，只是草草看了第一頁就放到一邊。
似乎就是一個關於新代號的令書——E。
原來E是這個意思=皿=
「斯誇羅先生，已經處理好了……」
斯誇羅回頭看了一眼三步開外的人還是拿起丟在一邊的衣服穿上，然後邁開步子往前走，發現身後的人沒有跟上來。
「還不走？」
「是！」
庫洛姆趕緊跟上。
下午兩點的陽光正烈，透過樹林投下斑斑駁駁的光影在兩人離去的路上。
男子穿著黑色染血的瓦裡安制服大步走在前方，而又似有似無地放緩步伐；他背後的女孩懷裡抱著什麼跑了幾步，似乎是要跟上前面人的腳步。
畫面一刹那的定格成為了庫洛姆最後的懵懂。
++++++
三小時下來斯誇羅沒有再說一句話，只是在轉角的時候會側頭看一眼後面的人有沒有跟上，然後再注意前方。
兩人一直都是在森林裡轉圈，不是找不到出去的路，只是有可靠情報來源說亞希亞家族的叛徒就隱匿在這裡。
只是現在看來——藏得真深。
「斯誇羅先生，」斯誇羅感到手臂被人拉住，回頭看到一臉凝重的庫洛姆，「等等。」
正要開口說話耳尖的他聽見不遠處有說話聲，立刻反手拉住庫洛姆藏到草叢中。
「只是3個普通人，」庫洛姆松了一口氣，壓低聲音，「沒有火焰。」
「沒有火焰？」斯誇羅感到些微詫異。
這片森林深處中應該沒有連火焰都沒有的普通人才對，亞希亞的叛徒會帶著沒有火焰沒有改造的人一起那只有一個可能——他們很重要。
「斯誇羅先生。」庫洛姆示意他看外面。
的確，三人很重要，而且很巧他都認識。
以前在宴會上有過一面之緣的亞希亞首領的妹妹露西和那個叛徒的雙親。
「斯誇羅先生，」庫洛姆知道三人身份後低頭猶豫著說出來，「要，抓起來嗎？」
既然是這麼重要的人，應該用來做人質吧。
「殺了，只留那個女孩。」斯誇羅面無表情地說。
殺了？！
庫洛姆驚愕地看著已經準備沖出去的人，鬼使神差地伸出手臂拉住他。
「你要阻止我？」斯誇羅嘲諷地眯起眼。
「他們……」庫洛姆頓了頓還是鼓起勇氣抬頭，「是無辜的。」
「無辜？」
斯誇羅仿佛聽到什麼天大的笑話一般，很諷刺地勾起嘴角直接甩掉庫洛姆的手沖出樹叢兩刀便解決了前一秒還笑得開心的兩人。
「你，是誰？」不管怎麼說也是黑手黨的大小姐，露西很快便鎮靜下來，只是藏在背後的手止不住地顫抖。
斯誇羅直接敲暈她作為回答，然後利索地扛到肩上。
回頭正好對上一臉慘白卻又假裝鎮靜的庫洛姆。
「斯誇羅先生，傷口裂開了。」庫洛姆從上衣上撕下一塊拉過面前人的左手包紮。
斯誇羅沒有拒絕，看著手輕微顫抖的女孩等她做完一切才開口。
「黑手黨裡可能沒有人該死，但是絕對沒有人是無辜的。」
對她能夠冷靜下來斯誇羅還是有些讚賞，但是這就是黑手黨的法則，看似無害的人說不定下一秒就會把尖刀刺進你胸口。
如果不是因為露西身份特殊，他是打算不留活口。
這句話也是他對庫洛姆的唯一……溫柔？
「走吧，既然他們能這麼放心地出現在這兒，那個叛徒也應該就在附近。」
不出斯誇羅所料，幾分鐘後他們終於看到了在一大片樹木間的房子。
兩人找到一個隱蔽的位置，斯誇羅把露西放在一邊，準備商量一下對策。
沒想到的是，下一秒無數泛著銀光的箭朝他們飛來，斯誇羅勉強揮開幾支躲到樹後，庫洛姆面對他喘著粗氣站在他旁邊。
「怎麼回事？！」
按理來說他們的潛入應該沒有驚動裡面的人才對，為什麼會這麼快……驀地想到什麼，斯誇羅看向庫洛姆。
「之前的屍體你處理了沒有？！」
「屍體？」庫洛姆臉一下子白了埋頭不敢看他，「對不起……」
果然問題出在這兒！
「看樣子他們已經發現屍體了，」斯誇羅皺著眉，身後的攻勢沒有絲毫減弱，「等會兒我從左邊，你從右邊出去。我開路，你負責找到人的位置告訴我！」
「……」庫洛姆咬咬牙堅定地看向他，「好！」
斯誇羅立刻背過身準備找到一個時機沖出去，庫洛姆捏緊手裡的三叉戟深吸幾口氣。
在斯誇羅的一聲令下，兩人同時跑出。
庫洛姆在斯誇羅的背後集中全部精神，可是過了十分鐘也沒有找到附近任何正在動著的精神體。
因為身上帶傷斯誇羅顯得略微有些吃力，可還是沒讓一支箭飛過他的防線。
樹叢裡已經插滿了箭，有些折損了，有些箭頭露在外面泛著銀光。
庫洛姆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感到無助，要集中精神在找人上面她根本無法找到空隙聯繫骸大人，而且之前就聽說Boss他們今天就會去救他。
她就像只有一個人。
和那時躺在病房裡聽著父母爭吵時一樣。
同樣都是瀕臨死亡。
再一次感知精神波動無果後庫洛姆終是掉下眼淚。
如果幾小時前那波攻擊她能早些發現那些人的不對勁，斯誇羅先生就不會受傷。
如果之前她能克服軟弱處理好屍體，他們現在就不會深陷險境。
如果自己能更有用一點……
「喂，找到沒有！！」斯誇羅無暇轉身來看身後的人。
在十分鐘內還沒有找到的話，他就沒法保證能擋下每一支向他們射來的箭了。放到平時他完全可以沖出去，大不了被射幾箭，護住要害便是。
只不過今天背後還有個只要他離開就必死無疑的庫洛姆。
他知道她可能已經嚇傻了，但能不能稍微分下場合啊！！
就在他準備拉著庫洛姆賭一把的時候攻擊突然停了，剛才還充斥著空氣被劃破的刺耳聲音，現在都有點靜得可怕。
「快走，他們人應該很快過來了。」
「剛才攻擊的不是人，」庫洛姆單手杵著三叉戟勉強站著，「是機器……他們如果要過來的話需要十分鐘……」
「我們先離開找個隱蔽的地方。」斯誇羅看向已經被射成馬蜂窩的露西把她拖到一旁的灌木叢藏好。
回頭時發現庫洛姆沒有動。
「你要磨蹭到什麼時候？」斯誇羅不滿地斂下眉。
「你先走吧，斯誇羅先生，」庫洛姆抬起沒有血色的臉看著他，「我，很累…我想休息一會兒……」
「現在是任務不是過家家！！！」斯誇羅簡直想爆粗口，眼前的女孩到底清不清楚他們現在的狀況！
「我跟著你會…拖後腿的…我，我會用幻術藏好自己…和那位小姐…的屍體……」庫洛姆斷斷續續地說，坐到地上，「他們的人…都從你左邊的那條小路過來了，我會乖乖…乖乖呆在這裡，哪兒也不去……」
聽到後半句斯誇羅還是決定先去解決敵人再來搞定這個軟弱的傢伙。
嘖，看來就算訓練了兩個月她也還是那種妄圖一直呆在別人身後的人。
真沒用。
++++++
「我真的會拖你後腿的，斯誇羅先生……」庫洛姆苦笑著自言自語。
那個銀髮劍士已經離開，她記得他臨走時看她的那一眼。
她知道那一眼代表什麼。
庫洛姆不敢靠在樹幹上，只是把頭輕輕倚在上面。
因為——
她把一直背在背後的手裡攥著的東西丟開，那是一把染血的箭。
她脫下外套，背後的部分早被浸紅外加無數個洞。
她一直沒說，在他們剛被箭雨襲擊她反身躲進樹幹後的時候沒有躲開，密集的箭直接□□她的皮肉。但她不敢叫，只敢面對斯誇羅站著，悄悄拔下背後的暗器。
而且剛才擅自用了師傅警告她絕對不要碰的幻術，為了停止那個機器的運作她耗掉了身上百分之八十的精神力。她要，怎麼辦呢？
「斯誇羅先生，如果你知道我騙了你，你會怎麼樣呢？」庫洛姆低頭看著已經浸到前面衣服的鮮血喃喃。
那條小路上根本不會有人來，因為機關的啟動讓那些人直接到箭射向的地方來了。
應該還有5分鐘。
她不是自不量力地想去保護斯誇羅，她知道他有自己的驕傲，那她也有。
這兩個月在瓦利安雖然沒有接觸過這些她還是懂得很多。
至少懂得怎樣用最少的犧牲去換取勝利。
瓦利安不能沒有雨守，彭格列十代霧守還有骸大人。
或者說——她打從一開始就只是個……臨時的替代品。
聽到有腳步聲靠近，庫洛姆打起精神握緊身邊的三叉戟。
如果她能活下來……算了，等活下來再說吧。
++++++
等斯誇羅察覺不對勁已經是半個小時以後。
沿著庫洛姆說的那條小路他一直很謹慎地走，身上帶傷哪怕是瓦利安劍聖也要倍加小心才行。
但沒想到一路上除了殺了幾個巡邏的雜魚他沒有再碰上什麼大部隊或者Evil。
一切都順利得太不尋常。
待他隱約知道什麼迅速折返到之前的位置時是一個小時以後。
比他離開以前多了一地的鮮血和幾具屍體，其中就有他們這次的目標，亞希亞的叛徒。
那個說她會乖乖呆在那兒的女孩也還在那裡。
渾身赤|裸。
第5章 【伍】夢魘•深黑
【伍】夢魘•深黑
「先，先生，不是我們不盡力，而是這個女孩……」
「我警告你最好把她救活，否則我就毀了你這個小醫館！！！」
「可是……」
「沒有可是！！我•要•她•活•著！！！」
等醫生跌跌撞撞地跑進手術室，斯誇羅才癱坐在牆邊。
他沒法形容在看到那樣的庫洛姆後的心情，那時頓了幾秒便用自己的制服裹起她抱著跑到了離那片樹林最近的小鎮，踹開醫生的門。
「先生，我幫你包紮吧。」溫和的聲音在一旁響起，「我是醫生的妻子，包紮之類的我還是可以的。」
「不用了。」
身處外面就一定要謹慎，如果不是庫洛姆的情況不容樂觀他也絕不可能選擇一個偏僻鄉村的小醫館。
「那個女孩是你的女朋友嗎？」她沒有勉強，坐在離他一米遠的地方。
「不是，」他不知道為什麼會回答她的話，「只是搭檔。」
「她傷得很重呢，你放心，我丈夫一定會救活她的。」
「呵，」斯誇羅嘲諷一笑，「剛才你丈夫才說她沒救了……」
「那你信她會活下來嗎？」女子打斷他的話，「既然你們是同伴，如果連她的同伴都不相信她會挺過來，那她就算活下來又有什麼意義？」
女子的這番話說得斯誇羅啞口無言。
想起一個月前瑪蒙說的，如果庫洛姆在出車禍後她的父母願意救她並相信她能挺過來，就算不用六道骸來提供幻術庫洛姆說不定也能活下來。
這就是庫洛姆那麼依賴六道骸的原因。
在被全世界拋棄的時候給她一份相信和依靠的人就是六道骸。
「手術室的門上有玻璃，你可以去看看她。」女子拍拍他的肩離開。
斯誇羅扭頭看著十步之遠的門猶豫片刻還是起身。
從窄小的視窗並看不清什麼，庫洛姆全身被罩著白布，醫生和護士正在動手術。
看得見的只有她慘白的小臉。
比之前看到他殺人時更加蒼白，沒有生機。
他心裡突然浮起一絲莫名其妙的情緒，擔心女孩不會再醒來。
++++++
彭格列的效率很高，在斯誇羅抵達醫館的半小時後便找到了他們。
「斯誇羅，」迪諾看著靠在手術門上的人歎了口氣，「庫洛姆……她怎麼樣了？」
聽說以前的老同學出事他便主動聯繫了這邊負責找人的山本武，彭格列和加百羅涅合作沒用多久就追到了這裡。
「她……」斯誇羅皺眉，似乎在醞釀措辭，「很不好。」
接下來沒有人再開口說話，彭格列醫療部的人已經進去幫忙。迪諾帶來的人守在醫館門口，山本武直接去了這次任務目標的老巢。
已經失去領頭人的反叛軍就是一盤散沙，他很快便處理完一切隻身來到醫館。
「喲，斯誇羅。」他臉上還是陽光的笑容。
彭格列的人正在給他處理傷口，除了左臂和腰間的傷口太深會留疤以外其他的都還好。
「山本武，你最好給我收起你的笑容。」他沉聲道。
「嘛嘛，」山本武絲毫不在意地走進來，「不笑著怎麼給庫洛姆打氣呢~」
斯誇羅不再說話，山本武聳聳肩走到手術室邊，看著裡面被一群人圍住的模糊身影還是嚴肅起來。
裡面的人是他的夥伴。
不久前一起戰鬥的夥伴。
++++++
在對庫洛姆的傷做了簡單處理後他們上了直升機，小醫館的醫療條件沒法讓他們做完整套手術。
在經過瓦利安總部上空時斯誇羅要求放下軟梯，他順著軟梯回了瓦利安，沒有與他們同行。
而庫洛姆則被帶回彭格列總部醫治。
擔心庫洛姆情況的路斯利亞每天都會帶回從彭格列總部來的情報。
半個月，被下了不下十次的病危通知，據說連夏爾馬都差點束手無策。
斯誇羅照常做做任務，批批文件，偶爾被Xanxus潑點紅酒再吼回去。
他表面看起來無異，只有貝爾，瑪蒙和路斯利亞看得出來他比以前更暴躁了。
畢竟庫洛姆算是救了斯誇羅一命，就算是出於他身為劍士的驕傲他也不能容忍自己欠別人人情。
所以路斯利亞總是在恰到好處的時候說起庫洛姆的消息，讓斯誇羅稍微寬心。
可能是被之前多數量的病危通知給震撼到了，他一個月後在瓦利安總部的大門口看到那個人時有一種強烈的不真實感。
他甚至很想去摸摸看她是不是幻覺……
使勁甩開腦子裡的瘋狂想法他大步走到微笑的人面前。
「我回來了，斯誇羅先生。」
她如是說道。
++++++
當天晚上的瓦利安因為庫洛姆的歸來熱熱鬧鬧，路斯利亞抱著她便不撒手，如果不是貝爾悠悠來了句「她背後流血了」他估計一晚上都不會放開。
所有人默契地沒有提一個月前的事，笑容與往常無異的庫洛姆讓大家都覺得她恢復了。
都為她高興。
斯誇羅終是松了口氣，但想到自己欠她一個人情還是莫名的不爽……
第二天大家都沒有任務就鬧得很晚，路斯利亞把醉醺醺的貝爾扛了回去，庫洛姆也哭笑不得地把左飄飄右飄飄的瑪蒙師父送回了房間。
而準備休息的斯誇羅正好在門口碰上回來的庫洛姆。
相視的兩人一時無言，還是庫洛姆先開了口。
「一個月前謝謝你，斯誇羅先生。」庫洛姆朝他深鞠躬。
「我討厭欠別人人情。」斯誇羅偏移視線。
「晚安，斯誇羅先生。」庫洛姆說著便開門進去。
斯誇羅還是覺得沒對。
雖然庫洛姆從下午回瓦利安開始便一直表現地很正常，但他就是覺得她沒對勁。
可能就是因為她太正常了，正常得超出了一般普通女孩子的正常。
今天在門口遇到庫洛姆的時候他剛結束了一個B級暗殺任務，已經連著兩天沒有睡覺了。
在浴室洗澡時險些在浴缸裡睡著，如果沒有突然驚醒他估計是瓦利安有史以來第一個溺死在自己浴室的高層人員。
結果頭剛挨到枕頭邊一聲壓抑的尖叫把他的睡意徹底驅散。
聽出聲音是從旁邊的房間傳來，他套上外套迅速出門。
「庫洛姆？」裡面還在傳來高高低低的尖叫聲，在敲了兩次沒人應後他果斷砍斷門鎖。
應著外面的光斯誇羅看見床上一片淩亂。
她在掙扎。
似乎還在睡夢中，整個人一會兒死死蜷縮成一團，一會兒對著空氣拳打腳踢。嘴裡不停喊著什麼「不要」，「走開」。紫色披散的長髮遮住她的半張臉，隱隱看得到交錯的淚痕和臉龐的汗滴。
必須讓她先清醒過來。
「庫洛姆！」斯誇羅壓住她亂蹬的雙腿不停搖她的肩膀，試圖讓她醒過來。
「斯誇羅……先生？」庫洛姆睜開眼睛看清眼前的人後喘了幾口氣冷靜下來，結果在看到兩人的位置時瞬間臉紅，「你……」
這個姿勢的確很曖昧。
女的一身淩亂被男子壓在下麵，兩人還都只穿著睡衣。
如果這時候再進來一個人還真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斯誇羅一怔，反應過來後立刻下來站在床邊，不自然地咳了兩聲。庫洛姆也馬上背過身整理睡裙。
無意間瞥見女孩背上有些駭人的傷痕他突然明白了她之前的夢魘。
「後遺症？」斯誇羅沉著臉問。
「…嗯，」庫洛姆手一頓，苦笑著接著整理胡亂散著的頭髮，「半個月來一直這樣。」
半個月前夏爾馬保證說庫洛姆已經沒問題了，之後的半個月路斯利亞便沒有再從彭格列方面打聽消息。
見庫洛姆已經恢復過來斯誇羅想著還是回到房間，而坐在床上的女孩突然開口。
「從我清醒過來開始每天都有人來看我，Boss，阿武，骸大人，九代目……很多很多人。大家也需要訓練，陪我最久的是骸大人。」庫洛姆背對他看著窗外清冷的月沒有表情，「他什麼都不提，只是陪我聊天偶爾帶給我一些小驚喜。」
「……」現在這種情況……他是不是不該走？
「回到瓦利安是我自己要求的，其實我在站在大門邊的時候突然很害怕你們不會讓我再呆在這裡。」她笑笑，「所以猶豫半天正好遇到了你，然後——回來，大家接受了我。」
「情況和我想的一樣，一個月前的事沒有人提。本來想既然這樣大家一起遺忘它好了，」庫洛姆突然攥緊手下的被單，「但是這半個月我一直都夢到……一個月前那一天。」
「因為大家一直避免說到這個話題，所以除了夏爾馬醫生和我沒人知道，其實——那一天我沒有被侵犯。」
「渾身赤|裸的時候我在絕望中突然閃現了什麼，當時腦子裡只剩一個想法——殺了他們。」
「三叉戟早被打到一邊，我就狠命地把身邊插在土裡，掉在地上的箭朝每一個向我撲過來的人戳去。」
「一下又一下，直到他們倒在地上抽搐，直到我都快感覺不到我手的存在。」
「我現在都還記得那種鮮血噴灑在我身上，手上的感覺。」
「濃稠，紅得發黑，很——噁心，那種恐懼比之前他們的侮辱更讓我……，它就是種……宣告，宣告我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黑手黨。」
「它是我一輩子也甩不掉的烙印。」
「我一直在想如果那天我沒有反抗會怎樣，想著想著我就不敢想了。」
「我怕連我都厭惡我自己。」
斯誇羅從來沒聽庫洛姆一次講過這麼多話，看到女孩說到最後幾句把臉埋在手掌中他還是沒有動。
這就是最初他要讓她明白的東西，或許還更多。
雖然過程有了偏差也險些釀成無法預計的後果，但是最終她還是被迫正視了這些。
既然要成為黑手黨就不可能一塵不染。
早些明白就少受些傷害，儘管過程並不簡單。
但女孩這三個月來的所有表現讓他自然而然就相信她會挺過來。
就像一個月前在手術室門口他相信她能活下來一樣。
++++++
那一天晚上當庫洛姆無聲哭著斯誇羅沉默的時候一群人湧了進來，領頭的就是穿著華麗浴袍的路斯利亞。
結果在看到站在床邊背對他們的斯誇羅，再看到淩亂的床上用手掌捂住臉的人的時候所有人的表情都變得曖昧起來。
「嘻嘻嘻，早知道就不趕過來了~」貝爾打了個呵欠。
「哎呀，大晚上的……庫洛姆醬需要休息，斯庫你給我回房間去！」路斯利亞一把推開正要開口說話的斯誇羅，抱住庫洛姆，「沒事了~」
「困死了。」瑪蒙幽幽來了一句便離開。
「路斯大姐……」庫洛姆抽了抽氣。
接著一句話沒說的斯誇羅被貝爾推出了房間，路斯利亞拍拍庫洛姆的背又安慰了幾句。
「庫洛姆醬好好休息喔~」路斯利亞走到門邊。
「嗯。」
看來決定回到瓦利安是正確的。
真的，很溫暖。
只是感慨的同時她忽略了路斯利亞離開時很高深莫測的笑容。
像在——計畫什麼。
++++++
之後的日子又回到了以前的軌道。
只是庫洛姆每天的生活除了瑪蒙的訓練，貝爾的禮儀訓練和路斯利亞的打扮指導還有偶爾的任務。
不知道是太巧還是怎樣，十次任務有九次都是和斯誇羅搭檔，包括一些明明她一個人也可以完成的任務。
比如說這一次——去美國搜集某個政客的資料。
在路斯利亞的堅持下，任務的人數改為了兩人。
斯誇羅屬於攻擊性，其實根本不需要去的，但是路斯利亞描述的一大堆可能會遇見的危險還是讓斯誇羅點頭陪庫洛姆走這麼一趟。
從三個月前庫洛姆正式回歸瓦利安開始他和她的接觸就多起來。
起先一直沒有在意，畢竟瓦利安一個二個都是單打獨鬥的好手，培養對搭檔也可以全面性發展，應對以後可能會出現的情況。
但好歹也是相處了好幾年的同伴，幾次下來他們想幹什麼他還是發現了。
可那又如何？
他不會去阻止他們，因為知道以路斯利亞的性格肯定會做得更過火，但他也不會多加理會。
他和她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雖然同為黑手黨，她也在瓦利安呆了半年，但她終歸會回到澤田綱吉那群小鬼的隊伍裡，那裡才有她真正的同伴和她敬愛的六道骸。
瓦利安只會是她成長的地方，不是歸宿。
而他斯誇羅也只是一個過客。
然而斯誇羅卻忽略了，從他認為他和庫洛姆的搭檔可以看做是長久打算開始，他已經把她歸為了同一邊的人。
可能不是同一世界的人，但也是同一路人。
他也沒有預計到，他這個「過客」會陪她如此之久。
久到超出同伴的程度。
第6章 【陸】萌芽•嫩綠
【陸】萌芽•嫩綠
「Only one room？【只有一個房間？】」斯誇羅蹙眉，看了眼身後不懂英語的庫洛姆回頭，「Can you check again， I think my friend booked two rooms.【能再確認一下嗎，我朋友定了兩個房間。】」
「OK，wait a moment please.【好的，請稍等。】」
「怎麼了，斯誇羅先生？」庫洛姆看登記手續一直沒辦好不禁問道。
「只定了一個房間。」
火光電石間斯誇羅突然明白了什麼，在心底狠狠咒駡那群呆在義大利的混蛋。
「Sorry, sir,you friend just ordered one room.【抱歉先生，您朋友只定了一個房間。】」
斯誇羅忍住抽出左手劍把接待台砍成碎片的衝動，不斷告訴自己這兒不是義大利，不能亂來。沒等他說話笑眯眯地前臺的金髮女郎再次開口。
「And he left a massage for you.【他給您留了一張便條。】」她從櫃檯裡拿出那張列印下來的便條遞給面前的男人。
Dear 斯庫&庫洛姆醬~
果然是路斯利亞那個混蛋定的酒店！斯誇羅的手背青筋突起。
我知道你們不會乖乖住在一個房間的。不過你放心，我定的套房內是獨立的兩個臥室，所以不用擔心啦~
看到這兒斯誇羅稍微松了口氣。
只是不要另外開房住喔，否則後果自負呢~
後果自負？斯誇羅挑眉，他們現在也還是在任務狀況中，那路斯利亞這句「後果自負」應該有其他意思才是。
「斯誇羅先生？」庫洛姆看表情一會兒一個換的斯誇羅有些摸不著頭腦，「沒有其他房間了嗎？」
「We will stay for a week, the key, please.【我們會待一周，請把房卡給我。】」
「OK，enjoyyour trip【好的，祝您旅途愉快。】」
再然後，庫洛姆還沒聽到斯誇羅的回答就直接被他拉進電梯，開始了兩人同居•任務之旅。
++++++
房間很大，除了沒有廚房它就是一套小公寓。
而到了房間的兩人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倒時差。
只是別人是用睡眠來倒時差，他們為了不耽擱時間只有提提神等到了晚上再睡。
本來是差不了幾個小時的，但是在他們出發之前已經回到彭格列總部的Reborn委託他們送東西給另一個彩虹之子——風。這也就導致他們必須要先到中國叫做成都的城市把那個箱子送給正在給熊貓喂竹子的風，然後再繞地球半圈來到美國紐約。
而中間的時差正好半天。
相當於他們坐淩晨的飛機在飛了十三個小時後剛好趕上紐約的日出，接著奔波了幾個小時，在中午終於住進酒店。
原本按照生物鐘他們應該睡覺了，但是窗外正是陽光正好，雖然因為已經進入冬天讓太陽都散失了些溫度。
「電視裡在說什麼？」聽不懂英語的庫洛姆只好問斯誇羅。
兩人的關係因為搭檔了幾個月可謂是突飛猛進，默契在一步步增強，氣氛也融洽了很多。
「最近幾天可能會下雪，」斯誇羅倒了杯煮好的咖啡，「還有，後天是耶誕節。要咖啡嗎？」
庫洛姆接過杯子道了聲「謝謝」，這才想起今天已經是12月23號了。
去年耶誕節她在幹什麼來著？
一個人呆在家裡拆著自己送給自己的禮物。只是一條很簡單的圍巾，深淺紫色交錯著織出來的。
她沒有那麼心靈手巧，是拜託賣毛線的阿姨幫的忙。
那今年呢？
「斯誇羅先生有什麼想要的禮物嗎？」一時心血來潮庫洛姆微笑地看向端著咖啡杯站在窗邊的人。
「禮物？」斯誇羅斂眉思考，「沒有。」
義大利的耶誕節也還是熱鬧的，只不過他印象中除了三年前瓦利安的大家難得都沒有任務在路斯利亞的組織下吃了頓大餐之外，每一年他幾乎都在不同的國家，城市。
所以禮物什麼的從來就沒想過，也很不符合他們暗殺者的身份。
而禮物這個話題就不了了之了。
「我們什麼時候開始調查？」雖說做了幾個月任務了，但是這種純調查還是第一次。
「他這個點應該在他自己的別墅陪他的孩子，」斯誇羅看了看表，「先把他這幾天的行程摸清楚。」
「好的。」庫洛姆用電腦確認了一遍目標人物的位址拿上外套準備出門。
「你要出門？」斯誇羅有些意外，他以為這種事只需要用精神力就好了。
「師父不准我在半年內再用遠程的精神控制了。」庫洛姆無奈苦笑。
上次為了探測到機器的準確位置並攻擊它她不得已用了對她負荷很重的一招，結果瑪蒙知道後直接賞了她一個爆栗。
明明有更省力的方法，她居然用了對於當時一背箭傷的她相當於自殺的招數？！
瑪蒙覺得這種徒弟帶出去就是丟他的臉，然後把訓練量活活翻了好幾倍。
想到之前的魔鬼訓練庫洛姆抖了抖趕快把圍巾套好出門。
「我出門了，斯誇羅先生。」庫洛姆小心地關上門。
以往每次出門她都會告訴路斯利亞，漸漸便成了習慣。
不過斯誇羅有一瞬間的愣住。
之前的任務出發的時候他也看到過庫洛姆對路斯利亞說的同樣的話。
只是沒想到他也會成為被告知的那個人。
感覺……還不賴。
++++++
呆著呆著已經是晚飯時間，冬天白晝短，敲門聲響起的時候斯誇羅正在陽臺看夜景。
「沒帶房卡嗎？」嘀咕著斯誇羅拉開門。
結果還沒等他說一句門前的人突然挽住他的胳膊。
「他就是我男朋友。」
哈？！
斯誇羅看著據他們兩步之遠的男子又埋頭看身旁的人明白了。
這三個月的任務中他們也扮過兄妹，情侶……應該也差不遠吧。
「只是男朋友？」沒想到眼前的男子絲毫沒有受到打擊的樣子，反而很興奮，「那就意味著我還有機會……後天的宴會你會參加對吧？」
「嗯，」庫洛姆有些艱難地點頭，想起身邊的人立刻開口補充，「我男朋友也要一起去。」
「沒問題~」得到佳人的首肯他才不care男朋友什麼的。
斯誇羅挑眉。
要是沒看錯這個人應該就是他們目標的兒子。
羅傑吹著口哨離開了，他對自己的魅力很有自信。
雖然說剛才的銀髮男子著實讓他驚訝外加驚豔了一下，但是他看中的還從來沒失手過。
「怎麼了？」斯誇羅關上門。
「在別墅門口的時候我正要控制目標人物的秘書然後扮成她進去，沒想到他兒子突然回來，看到我就走過來。打聽到他們全家後天會在酒店舉辦聖誕宴會，他邀請我我就答應了。沒想到他一路追著我回到酒店……我只有假裝你是我男朋友……我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斯誇羅先生？」
「沒有，正好是一個名正言順接近目標人物的機會，你做得很好。」
儘管現在的庫洛姆已經和半年前大大不同，但她一直還是那個害怕自己成為別人負擔的女孩。
她很沒有安全感，很怕因為自己的過失而失去什麼。
特別是同伴。
當初是路斯利亞告訴他這一點的，也提醒他一定要注意。
後來他發現的確如此。
既然現在是同伴，能幫自然要幫，也不過是幾句話而已。
「去吃飯吧。」斯誇羅關上電視。
「好。」
沒想到這次的任務這麼輕鬆，晚上兩人都早早就睡了，睡得很安穩。
從兩個月前開始庫洛姆便不再夢魘纏身，只是剛回瓦利安的時候苦了斯誇羅，連著幾天都睡眠不足——叫醒被噩夢折磨的庫洛姆。後來路斯利亞發現了這個問題便排了個班，每人值幾天，搬到庫洛姆的對面睡。
但是那一個月大多數時候還是斯誇羅負責，其他人不是睡得太死就是動作沒他快。
直到兩個月前庫洛姆終於平靜下來。
而斯誇羅也終於解放了。
到了第二天在沙發上看雜誌的庫洛姆才發現一個問題。
「斯誇羅先生，」看到那人轉頭看自己後她再開口，「你帶禮服了麼？」
「……」
「……」
「走吧，去買。」
「好的。」
兩人都沒有收拾行李的習慣，庫洛姆簡單帶了一套換洗衣物和從不離身的三叉戟，斯誇羅就更簡單了，左手劍……沒了。而他們又都穿著平時服裝，只好出門買禮服。
買禮服倒也簡單，酒店出門右拐就是一條街的服裝店。
秉著速戰速決的準則兩人挑了最近的一家。
斯誇羅選了銀灰的襯衣配黑色的西裝，看了尺碼試都沒試便拿去付帳。
庫洛姆則直接拿起淡紫色的單肩及膝禮裙，對著鏡子簡單比了比就拿到收銀台。
在這方面兩人是難得的相同，雖然是女生，庫洛姆並不熱衷於逛街，她覺得買到自己要的東西就好了，何必浪費時間在街上。
而斯誇羅是除了特殊情況連買東西都嫌麻煩的人。
付款還是一如既往的AA制，從他們第一次外出出任務開始庫洛姆就決不同意斯誇羅在這上面發揮他的紳士精神。
斯誇羅也不是個「執著」的人，一來二去來了這麼兩回他也無所謂，就各付各的了。
只是收銀台的小姐很疑惑地打量他們倆。
明明看起來男的俊朗女的秀麗是一對兒啊，怎麼都自己付自己的。
而兩個不在意別人眼色的人直接拿起自己的袋子離開。
++++++
在房間裡的時候斯誇羅用電腦查看最近關於那個政客的新聞，庫洛姆則在一邊補英語。
昨天是碰巧羅傑會說日語，她還不想在宴會上出醜。
但是……
看著滿版滿版的英語字母她就頭大，除了簡單的幾句問候她真的總記不住。
「明天不要離開我身邊就好了。」全神貫注盯著電腦螢幕的斯誇羅突然冒出這麼一句。
庫洛姆翻書的手指頓住。
不要離開他身邊？
是指可以依靠他嗎？
把書合上庫洛姆看向戴著眼鏡看電腦的斯誇羅嘴角上揚，心裡有股暖意。
「怎麼了？」斯誇羅疑惑地抬頭。
「沒有，謝謝你，斯誇羅先生。」庫洛姆起身把那本讓她頭疼的書放到書架上。
「哦。」斯誇羅扶了扶鼻樑上的眼鏡，想起一件事，「明天不要叫我斯誇羅先生，會穿幫。」
直覺告訴他羅傑也不是個善茬，不小心應對會出問題。
「那我要怎麼稱呼你？」庫洛姆犯難了。
斯誇羅？雖然不生疏但也不是很像情侶。
「斯貝爾比。」斯誇羅脫口而出，連視線都沒挪開。
「哈？」庫洛姆瞬間變成豆豆眼。
「直接叫我名字。」他皺眉，沒法理解地看著表情奇怪的人，「還是說你不知道我的名字是這個？」
「不是不是，」她連忙擺手，「我知道了，斯誇羅先生。」
「你最好從現在開始改口，不然到時候可能會說錯。」
「嗯，斯誇…斯，斯貝爾比。」
「……」
「……」
「……」
「撲哧。」結果還是庫洛姆先笑出聲，斯誇羅無奈地搖搖頭。
「算了，你還是和路斯利亞一樣叫我斯庫好了。」
「嗯！」
「…不要笑了。」
「好！——呵呵~」
「……」
稱呼的問題就這麼定下來，然後庫洛姆在接下來的幾個小時裡很開心=。=
氣氛暖暖的，酒店的暖氣很足，兩人都只穿了一件單衣做自己的事。
看雜誌看得快審美疲勞了的庫洛姆抬起頭看窗外放鬆一下，視線自然而然地就放到了坐在窗邊咖啡桌旁的人身上。
她一直很喜歡看斯誇羅穿白色襯衫的樣子，銀白色的長髮也在光線下發著淡淡的光，銀色邊框的方形眼睛更是添了不少儒雅氣質。
的確就如她剛到瓦利安時對他的評價。
好漂亮。
想到這兒她又笑出聲，怕打擾到工作的人立刻捂住嘴偷偷樂了好一會兒。
其實這樣挺好的，想到自己現在正和彭格列的暗殺部隊瓦利安的作戰隊長和睦相處她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如果是半年前的自己，簡直就覺得是天方夜譚吧。
又回頭看了一眼還在工作的人庫洛姆眉眼都染上暖意。
當初被安排到瓦利安訓練真是太好了。
++++++
雖然斯誇羅說可以依靠他，但是庫洛姆想著不論怎麼樣她還是要儘早學會英語才行，對了，還有義大利語。
「斯誇羅先生……嗯，斯庫，」感到那人視線庫洛姆乖乖改了稱呼，「回去以後教我義大利語吧。」
「你想學？」看了這麼久電腦他也有些累了，便取下眼鏡接過來人遞給他的茶。
「以後總要用的，早些學會的好。」
「嗯…好吧，回去安排時間。」
「好。」
得到斯誇羅的應允庫洛姆轉身回房間整理那兩套禮服去了。
明天的宴會很重要，不能出差錯。
也是她第一次以別人的女朋友的身份出席宴會，不要丟臉了才是真的……
悠于 2016-6-10 20:47
第7章 【柒】聖誕•紅綠白
【柒】聖誕•紅綠白
庫洛姆沒想到羅傑會在宴會開始前兩個小時就來到她住的酒店。
「現在出發嗎？」庫洛姆露出為難的神色，「可是……」
斯誇羅幾分鐘前剛離開，說是要先到某個地方去見個人，一小時後回來。她本來打算洗個澡換好禮服休息一會，羅傑就敲了她的門。
「你男朋友不在嗎？」
「他…有事出去了。」
他當然知道他出去了，羅傑暗自想著。
從前天離開酒店開始他就讓人盯著這邊的動靜，好不容易等到那個銀髮男子單獨出門，而且昨天還得知兩人出門買禮服時是單獨付帳。
其實他早就懷疑那個男人只是眼前女孩的藉口了，現在他更加確信。
「我們先過去我可以向你介紹一下我的家人。」
家人？
想到任務的庫洛姆躊躇片刻還是點頭，跟著笑得高深莫測的羅傑上了他的跑車。
一路上庫洛姆只是看著窗外發呆。
她突然有些擔心自己這樣做到底對不對。
「對了，」羅傑騰出一隻手拿過放在後座上的玫瑰花，「送給你。」
「謝謝。」
羅傑的舉動讓她更覺得尷尬，只有拿手裡的花束擋住臉。
也就沒有看到旁邊人陰狠的表情。
++++++
斯誇羅回酒店的時候看到了庫洛姆壓在水杯下的留言沉思片刻拿起電話。
「路斯利亞，幫我查點東西……」
吩咐好一切之後斯誇羅換上昨天購入的西裝來到酒店，是很隆重的宴會。
黑手黨中除了武力社交也很重要，因為瓦利安那位一到社交場合就拔槍的任性Boss身為作戰隊長的斯誇羅只好代替出席那些推不掉的宴會。
所以舞蹈雖然說不上擅長，但應付這些因為他的出現而「蠢蠢欲動」的所謂名媛淑女還是足夠了。
「斯庫。」
聽見女孩的聲音他轉身，看到他的「女朋友」庫洛姆和羅傑朝他走過來。
「斯誇羅先生我把您的Girl friend完好無損地帶回來了。」羅傑紳士地微微鞠躬。
庫洛姆能清楚聽到在羅傑說出「Girl friend」的時候周圍一片歎氣聲。
「多謝。」斯誇羅牽過庫洛姆，讓她挽著自己。
「宴會過一會兒就會開始，兩位可以先去吃點東西。」隨後他離開。
斯誇羅也帶著庫洛姆往自助餐的方向走去。
「我見到了任務目標，」為了掩飾庫洛姆叉起一塊水果送到斯誇羅嘴邊，動作很流暢，臉也很紅，「九代目要的資料已經收集得差不多了。」
「嗯，」斯誇羅猶豫半秒還是張開嘴，「等宴會結束就回去。」
「還是一定要參加麼？」庫洛姆又選了一小塊蛋糕，要適應很多。
「怎麼了？」斯誇羅注意到她的臉色在聽到他說的話之後並不好。
「……」庫洛姆糾結片刻，「我……覺得待在羅傑旁邊……不太舒服……啊，也沒事。」
說完她臉更紅地埋頭假裝專心看盤子裡的東西。
對羅傑的反感是出於她自己的原因，她不想因為這樣而影響任務。
「我來處理。」
斯誇羅丟下這一句話，喝了一口手邊的香檳後沒有再碰任何東西。
下午他去見的人證實了他的猜想，為了剷除後患他們必須等到這次宴會結束。
只不過——
他側頭瞥了眼不斷向他們這個方向看的羅傑以及他旁邊正在和人交談的政客，然後起身。
「我去洗手間。」
庫洛姆抬頭的時候只看到斯誇羅隱進人群的背影，回頭時無意間看到遠處羅傑朝著斯誇羅離開的方向勾起的詭異笑容。
心裡咯噔一下。
害怕會出事的她趕緊跟上去，再人群裡穿來穿去差點幾次都差點跟丟。從另一扇門出去的時候正好看到前面銀白色頭髮的背影她松了口氣。
「斯……」
「嘭！」
「暈了沒有？」
「暈了，快送到那個房間去！」
「就是，遲了老大要發怒了！」
三人手忙腳亂地把癱倒在地上的人用毯子裹起來從另一頭的樓梯上去。
一門之隔的裡面觥籌交錯，紅燈綠酒，沒有一個人注意到外面發生的這個小插曲。
而這一切被隱在黑暗的人看在眼裡。
「庫洛姆•骷髏……」
++++++
斯誇羅回來發現庫洛姆不在時立刻轉身一言不發地上到頂樓的總統套房用劍直接砍倒大門。
「斯貝爾比•斯誇羅，瓦利安雨守，恭候多時了。」
黑暗的房間裡看不清任何人影，斯誇羅謹慎地站在門口將搖搖欲墜的另一半門抵住。
「怎麼，送我這麼大一個見面禮？」裡面的人看了眼門口壘起來的一堆保安調笑著說。
「把廢話給我省略了！」斯誇羅揮手把另一半門也砍倒在地，「躲在黑暗裡算什麼，渣滓！！」
「呵呵，這可真不像一個暗殺者說出來的話。」那人緩緩往門口的亮出走。
「你不也是。」斯誇羅眯起眼用果然如此的表情看著離他只有幾步遠的人，「羅傑……還是叫你薩米爾更合適。」
「果然查到了麼，瓦利安的情報部門真是不能小看呢。」薩米爾優雅抿了口手裡的紅酒。
「你和你哥不也是讓人不能小看，」斯誇羅迅速出招，一劍劈下去原本站著的人立刻化成靛青色的霧氣，「一樣讓人覺得噁心！」
可能是指環戰中澤田綱吉那邊出戰的六道骸的緣故，他那之後除了瑪蒙一直對霧屬性的沒好感，都是自以為是能掌控別人感官的騙子。
「我哥是雨屬性敗在了你們霧守手上，你說這次會不會是同樣的結局呢。」
聲音帶有淡淡的怒氣，但很快就被抹滅。
薩米爾的聲音在空曠的房間裡迴響，不見身影。
「你哥是叛徒。」
斯誇羅警惕地查看周圍的情況，現在看來這個薩米爾的確已經成為Evil。
第一次看到羅傑的時候就覺得不對勁，後來為了以防萬一去找了那個人，得到了那個政客的兒子在一個月前就被暗殺的消息。
剛才也得到了路斯利亞幫他查到的消息，確認現在這個羅傑就是四個月前那次任務中被庫洛姆殺掉的亞希亞叛徒的弟弟。
那一個二十幾歲的人會對一個14歲女孩無比感興趣的理由也找到了。
報仇。
「叛徒麼，」薩米爾依舊沒有現形，低笑幾聲，「是啊，明明已經和露西訂婚，在亞希亞也有了一定的低位他卻還是自不量力地妄圖吞下亞希亞這條大魚。」
「可是斯誇羅在這一點上你和我不是一樣嗎？」
「在潛入彭格列資料的時候意外地發現了好東西呢——彭格列第一暗殺部隊瓦利安居然背叛了彭格列兩•次。」
「Xanxus當初叛變時你哪次不是跟在他身邊。」
「我不贊同哥哥的行為但是對手刃我親人的人我哪怕賠上性命也要他償還！」
敏銳察覺到右邊有異樣波動的斯誇羅身體做出最快的反應，原本空蕩蕩的地方驀地出現一個肩膀流血倒在地上的身影。
「哈哈哈，刺偏了呢，虧你還是瓦利安的劍聖！」薩米爾用手捂住手臂上的傷口大肆狂笑地看著面前同時被他幻術所傷的人。
「偏了？」斯誇羅回以諷刺一笑，「你最清楚究竟偏沒有吧。」
薩米爾瞬間一臉慘白。
「你在想我怎麼會知道？」斯誇羅一腳踹開那人手裡的武器，「四個月前那次任務之後我們就對抓捕到的Evil進行試驗，這才發現你們的致命點根本不在胸口，而是——不同位置。之前襲擊那個幻象時你不是下意識地把右肩向右轉？」
「試驗？」薩米爾躺在地上以嘲諷地口吻說，「是解剖然後用不同的身體部分做各種噁心的實驗吧？！」
「你也會覺得噁心？」斯誇羅順手拿起旁邊的□□抵在他太陽穴上，「在你們這種人被製造出來的時候才是真正的噁心吧？」
「誰知道呢，」薩米爾語氣突然放輕，「還是輸了。」
「知道輸了就把人交出來。」斯誇羅把左手劍也抵到了他脖子上。
「交出來？」薩米爾一愣。
看到被自己壓制著的人這種反應斯誇羅突然有不好的預感。
「不是你讓人抓的庫洛姆？！」
「咳咳，我是讓人抓了她，但是那個房間裡我只看到我被人打暈的三個手下……」斯誇羅突然的殺氣讓他有點喘不過氣。
「該死！還有協力廠商！！」斯誇羅起身跑到門口驀地停住側頭看向連半條命都沒有了的薩米爾，「渣滓，你懂什麼！」
「跟著那個人的腳步我完全自願。」
「而且那樣的彭格列我早就看不慣了！」
並沒有不贊同那個人的做法，相反他也有和他一樣的意志。
叛變只是一個讓他死心塌地追隨他的契機罷了。
++++++
斯誇羅沒有找到庫洛姆。
哪怕他翻遍了整個酒店，後來瓦利安幾乎整個出動在紐約也完全沒有找到和庫洛姆相關的線索。
耶誕節淩晨十二點的鐘聲響起時他正好在酒店頂樓。
腳下是整個紐約溫暖的歡呼聲，迎著寒風他直直看向遠處。
耳畔似乎隱約還有女孩帶笑的聲音問他有沒有想要的聖誕禮物。
現在，卻連人都消失得沒有一點痕跡。
後來除了在剛回瓦利安總部時斯誇羅被聞訊前來的六道骸揍了一拳外彭格列那邊沒再有動靜。
九代目說Reborn已經在澤田綱吉的堅持下帶領准彭格列十代的一群人開始尋找庫洛姆，讓他們瓦利安放心，像以前一樣就可以了。
明顯地表現出希望他們不要插手。
他們也都知道這肯定是那個彭格列十代霧守二號的意思。
瓦利安恢復到了庫洛姆到來之前的情形。
只不過偶爾鬧著鬧著才記起已經沒有那個溫軟的聲音止住他們。
可能是因為之前那件事的原因，他們一致覺得庫洛姆一定會自己回來。
回到瓦利安。
++++++
「Reborn，庫洛姆不是在紐約失蹤的嗎，為什麼我們要在義大利進行地毯式搜索……」
澤田綱吉忍住在內心裡吐槽的衝動小心詢問眼前的導師。
雖然在彭格列九代目面前信誓旦旦地說一定會把庫洛姆帶回來，但頭腦一冷靜下來他整個人就直接頭腦混亂了。
從來沒有幹過的他根本不知道要從哪裡下手=。=
然後一周之後，在好不容易把所有人都集合起來之後Reborn立刻下命令說要對義大利進行地毯式搜索……
「蠢綱，」Reborn一腳踹過去，鄙視地看著四仰八叉倒在地上的人，「紐約那邊的黑手黨還不成型，庫洛姆在瓦利安也訓練了半年，能輕易帶走她的人絕不簡單。」
「而且還能完美地藏住蹤跡，Kufufu~」六道骸架住從右邊猛地劈下來的拐子然後扭頭，一臉地獄式笑容，「小麻雀，我現在沒有心情~」
「哼，食草動物的情感。」雲雀恭彌漂亮的丹鳳眼一挑，另一隻拐子隨話音落下。
「雲雀學長，骸，嚶嚶嚶QAQ」澤田綱吉慌亂地起身想要阻止「鬥志滿滿」的兩人。
「雲雀，我一會兒陪你打；還有六道骸，你不想找庫洛姆了嗎。」Reborn的及時出聲讓兩人停了下來。
思忖片刻後雲雀心情很好地收起拐子打算回酒店，風紀財團還是起步階段，雖然有草壁在並盛坐鎮，還是有很多事需要他的出面。
而六道骸也在聽到庫洛姆的名字時冷靜下來。
「Kufufu，arcobaleno把你的計畫說出來吧。」
後來Reborn對人員的調配進行了詳細的說明，包括接頭時間和不同的搭檔，可能除了對自己能力嚴重質疑的澤田綱吉每個人都充滿鬥志，只不過第二天——
「什麼？！不需要了？！」澤田綱吉瞪著眼睛看著Reborn。
「收起你的蠢表情！」Reborn明顯有些急躁，「某人來信說有庫洛姆的消息。」
「是誰……」鑒於自家導師很不爽的心情澤田綱吉弱弱地問。
「十年前的白蘭。」
……
…………
………………
「耶？！」
++++++
「為什麼瓦利安也在這裡=皿=？！」澤田綱吉在看到那熟悉的黑色皮衣制服時立刻腿軟。
因為十年前白蘭的邀請，他和他的守護者本來是要乘坐彭格列的私人飛機飛往白蘭所在的中國，沒想到剛上飛機就看到正坐好閉目養神的斯誇羅，然後往裡一瞧，乖乖，除了Xanxus瓦利安全體高層到齊。
「我記得九代目說過庫洛姆的事由我們全權負責。」Reborn壓了壓帽檐，看向斯誇羅。
「庫洛姆醬現在也是瓦利安的一份子呐~」路斯利亞扭著腰出來，「而且我們可沒有竊取你們資訊~」
「什麼意思？」Reborn讓列恩變回變色龍的形態爬到帽子上。
「嘻嘻嘻，那個叫白蘭的傢伙給我們發了邀請，說了你們也會來。」貝爾晃了晃手裡的小刀。
「什麼？！」
熱鬧愉快【誤！】的中國之旅開始了~
第8章 【捌】意義•淡紫
【捌】意義•淡紫
飛機上的氣氛如上一章末尾所說——很熱鬧，很愉快。
貝爾自從指環戰後就一直很想再會會獄寺聿人，本來他是想找雲雀恭彌的，結果得知他以討厭群聚的理由單獨乘坐另一架飛機；一醒來就吵著要糖吃的藍波大大地激發了路斯利亞的母性【？】，兩人意外地合得很來；六道骸和瑪蒙直接杠上開始幻術對決；列維一直在最後面的座位上不知道幹什麼，只是時不時用詭異的眼神掃射前面的澤田綱吉。
斯誇羅從一開始就很安靜，沒有往常的大嗓門。
坐在他旁邊的Reborn低頭思考著什麼，扭頭看了眼沒睜眼的人後想到什麼自顧自地點頭。
從邀請人是白蘭這件事開始就註定了這一定不會是一次簡單的旅途！
這是擁有作弊器一般的彭格列超直感的澤田綱吉在看了這一番景象後得出的結論。
++++++
中國，北京。
一直對中國料理很有興趣的貝爾一下飛機就和瑪蒙一起消失得無影無蹤，而路斯利亞在無意間看到某旗袍的廣告時直接興奮地跑掉，剩下的斯誇羅和路斯利亞也沒有和澤田綱吉一群人同行。
雖然這一點讓澤田綱吉大大松了一口氣，但是為了控制住因為人山人海而險些暴走的自家雲守讓他差點搭了一條命進去……
「不過中國人真多啊……」
他們的班機正好趕上上班高峰期，在聽到Reborn說中國有13億人口後澤田綱吉整個人呈—O—的狀態。
「白蘭約定的地點是萬里長城的好漢坡，本來是有上山纜車的……」Reborn眼中突然精光閃過，讓他面前的彭格列十代眾除先離開的雲雀恭彌和倚在一旁看好戲的六道骸之外感到一股寒氣從脊椎骨直往上沖。
「民那桑，為了鍛煉身體你們就從•山•底•爬•起•吧~」
頓時澤田綱吉失意體前屈。
「對了，因為要準時…一定要在一小時之內上去喔~」
「納尼？！」
「十代目，我們加油吧！」
「喔，極限地往上沖啊！！」
「阿拉，要爬山運動麼，真好啊~~」
「藍波大人要吃糖~」
「Kufufufu，彭格列我先走一步了。」
於是乎，灑下一把辛酸淚的苦逼彭格列十代目只有帶領一群自然災害向著不知在哪個方向的中國長城進發了。
機場一角的咖啡廳——
「斯庫，要跟上去麼~」路斯利亞翹起蘭花指攪拌面前的咖啡。
「不了，白蘭給我們的地址是故宮。」斯誇羅難得地用了正常音量，「聯繫貝爾他們去那邊。」
「嗯哪~不過話說回來……」路斯利亞抬了抬墨鏡，「斯庫你會中文麼~」
「……」
「……」
「用英文。」
斯誇羅果斷作出決定然後起身去付帳。
只是在決定回去學中文的同時想起了之前說是要向他學義大利語的女孩。
從沒有來過中國內陸的兩人憑著熟練的英語和驚人的美貌【？】最終還是來到了□□廣場，然後還是無法避免地被故宮門口驚人的人流量給嚇到。
但一夥人的方圓一米內沒有一個人，因為——
「……嘻嘻嘻，王子不認識這傢伙。」貝爾礙著斯誇羅之前不許他掏小刀的警告只有拿手裡的蛋捲霜淇淋出氣。
「我睡會兒。」窩在路斯利亞懷裡的瑪蒙果斷轉身，閉眼。
「……」青筋暴起的斯誇羅忍無可忍地「抱過」瑪蒙對路斯利亞用義大利語下達指令，「找一家最近的服裝店，不要再讓他丟人現眼了！」
儘管他已經很努力地克制音量，但還是無法避免地讓周圍的人抖三抖然後努力往週邊撤。
然後整個□□廣場就回蕩著列維高昂的聲音。
「我不換衣服！這代表了我對Boss濃濃的敬意！！」
「嘁，列維那個白癡，」貝爾松了口氣然後換上大大的笑容，「嘻嘻嘻，斯誇羅，我們先進去？」
「走吧。」斯誇羅低頭看著自己懷裡一身可愛嬰兒裝扮的瑪蒙還是眼角抽搐。
「我可不是自願扮成這樣的……」感受到斯誇羅視線的瑪蒙往他懷裡鑽了鑽，「路斯利亞說這樣才不會讓人起疑……」
他也很鬱悶=。=
這次出門尋找庫洛姆本來就讓這個月的開銷多出了一筆，沒想到到了這邊因為什麼「中國的幫派也不能小覷，不能引起他們的注意」大家都換了衣服，而只有嬰兒身材的他只好——乖乖認命穿上那件淡藍色的男嬰裝。本來興奮的路斯利亞還準備了嬰兒車，但因為人太多的原因而沒有用上。
只有列維那個蠢貨堅持要穿制服，還把他的電傘也背在背上，搞得他們一群人都被人圍觀=。=
回到彭格列十代家族這邊，Reborn不知道從哪兒弄到了特許通行證，可以讓他們自•己【重音】攀上長城。
「他們都是登山運動員，不會……太小了嗎？」工作人員一邊檢查證件一邊疑惑地看著這一堆怎麼看都只有初中生樣貌的「日籍登山員」。
「訓練是需要從小時候做起的。」Reborn一身教練裝扮。
「原來是這樣啊，」工作人員恍然大悟，崇敬地看著Reborn，「你作為教練也很不容易啊！」
「還好還好~」
不遠處的澤田綱吉雖然聽不懂用中文交流的兩人在說什麼，但是看那位叔叔的表情也知道——又是一個被Reborn坑騙的人=皿=
明明只是一個小嬰兒，難道大家和我看到的不一樣嗎？！
澤田綱吉吐槽的同時錯過了Reborn投來的意味深長的眼神。
後來——
他悲劇了。
本來他還是自我安慰說好歹還有專業的登山工具，儘管不會用……但沒想到領路的工作人員一走Reborn讓他們打開背包才發現——那是一整包的石頭=。=
「不要忘了一個小時到好漢坡，這是地圖。」
甩給他們一份全是中文的地圖後Reborn立刻消失。
「不會吧？！！！！！」
++++++
「再往前走就是幻術空間了。」出於現在大家都是一條繩子上的蚱蜢瑪蒙出聲提醒。
斯誇羅停住腳步，敏銳地察覺到了一步遠的地方的空間扭曲。
「終於來了嗎？」斯誇羅確認黑色風衣下的左手劍後勾起嗜血的笑容。
「他們已經進入不同的幻術空間了，」瑪蒙飄到空中隔下一個小的結界，「現在怎麼做，作戰隊長？」
這次白蘭的邀請名單上本來是有Xanxus的，但他對這種來路不明的東西向來沒興趣，就直接任命斯誇羅為作戰隊長帶領他們。
雖然斯誇羅強烈反對過……後果——你知道的【攤手~
「喂，往前沖吧！」斯誇羅毫不客氣地安上左手劍往前大步走去。
穿過扭曲點的他發現本來與他一起進入的瑪蒙已經不見身影。
周圍一片漆黑，暗殺者最厭惡的就是敵人能把自己看得明白而自己卻什麼都不知道，沉吟片刻斯誇羅直接揮手向前砍去。
沒想到還真砍得到東西，像是戳進了木制的屏障，一瞬間有光透過來。
斯誇羅下意識擋住眼睛，同時有男子的聲音響起來。
「呀，是斯誇羅君呢~~♪」
白蘭。
當初的電子邀請函裡那個甜膩的聲音他實在是印象深刻。
而他放下手時卻沒有看到任何人，只是一大面白色的牆上有三道門——淡藍色，紫色和粉紅色。
「那我們就開始問答得線索吧~~♪」從一角的擴音器中再次傳來聲音，「庫洛姆醬最喜歡什麼顏色呢~♪~」
聽到問題斯誇羅直接罵了句「白癡」。
只要和庫洛姆有過接觸的人都會很輕易就知道庫洛姆偏愛紫色。
他毫不猶豫地走向紫色的門前，進去後是一片白霧，待他回身，身後的門也消失了。
「不愧是斯誇羅君呐~♪~」白蘭的聲音有些飄渺，「那麼下一題——為什麼庫洛姆醬會喜歡紫色呢~~♪？」
這回斯誇羅愣住了。
從庫洛姆的衣著和買東西時的選擇他知道了她格外偏愛紫色，但是一次都沒有問過。
一直以來都是自然而然覺得她和紫色很配。
明明紫色給人的感覺是高貴，神秘不可測，可是總覺得和庫洛姆很搭。
那到底是出於什麼原因？
發色？霧屬性顏色和紫色相近？六道骸的原因？
每一個答案似乎都很像但又有些牽強。
「其實紫色在基督教中代表的是哀傷。」另外一個更加嚴謹的聲音傳來，「我是入江正一，白蘭大人的助手。現在斯誇羅先生，你往你的左邊走十步然後跳一下就可以出來了。」
見斯誇羅停在原地沒有動入江正一感到有些胃疼，瓦利安一個二個的疑心這麼高幹什麼=皿=
入江同學明顯忘記了瓦利安都是警惕心極高的暗殺部隊的人……
「請相信我，斯誇羅先生，」他只得搬出彭格列，「白蘭大人的傑索家族下周將與彭格列結盟。」
「啊，小正，我還沒有玩完呢~~」白蘭的聲音插了進來。
「白蘭大人，如果您再繼續胡來那基地裡的棉花糖就會被全部銷毀。」
「小正~~~~~」
然後沒有聲音了。
對於入江正一口中的傑索家族他有印象，一個月前就是他負責和傑索家族的人談判的九代目的安全。
只是白蘭從頭到尾都沒有出現，包括名字。
「斯誇羅先生，就算你不信，但是庫洛姆就在我們這裡你也不過來嗎？」
原本入江正一是打算讓庫洛姆來勸的，沒想到白蘭給她下了安眠藥，到現在都還睡著=。=
看斯誇羅終於往旁邊挪動他大大松了一口氣然後關掉通話管道，結果因為放鬆下來胃一抽搐他立刻摔到地上。
「幹得好，正一。」
「Reborn桑……」入江正一揉揉紅色的頭髮很憋屈地看著旁邊和白蘭正在進行友好交流的人。
明明他只是個剛滿15的小鬼好吧，為什麼要介入黑手黨這麼……深不可測的地方=。=
一想到四個月前面前的兩人「軟硬兼施」的「邀請」他加入黑手黨家族他只覺得胃整個絞了起來。
本來還想安慰自己好歹黑手黨還比較威風，沒想到這四個月他完完全全淪落成了他所謂的Boss——白蘭•傑索的萬能助手，說通俗點就是保姆一隻。
從工作到生活，估計除了□□他是占全了。
還有一周之前好不容易把他那位什麼都不管的Boss堆積下來的檔處理完打算回去睡個好覺，路過白蘭的房間發現燈還開著猶豫片刻決定進去說一聲。
然後——
他覺得自己一定會減壽好幾十年。
一直認為白蘭雖然遊手好閒但最起碼生活作風……還算良好，可是現在這個場面——
「白蘭大人，你，你，你……」入江正一很驚恐，指向那邊的手指不停顫抖，話也說不全。
「小正啊，」斜倚在床上的白蘭直起身，笑得與往常無異，「有事嗎？」
普通的問句在入江正一聽來就成了一臉□□【……】的白蘭說著「你打擾我好事了，沒事就滾」。
他實在沒法不想歪，任憑誰看到平時蕩漾無比【……】的白蘭側躺在床上面前還有一個蜷縮著的女孩都會往不太純潔的方面想的！入江正一堅持認為。
在知道女孩身份是彭格列年僅14歲的十代霧守庫洛姆•髑髏時他頓時把白蘭剛給他的咖啡噴了一地。
「白蘭大人你……老牛吃嫩草？！」
「小正怎麼說話呢~~♪」白蘭險些一個趔趄栽回床上，「而且我才16，不算老牛……吃嫩草吧~」
手忙腳亂要整理的入江正一登時石化。
一直以為白蘭已經二十幾，主要是他妖孽般的聲音和外貌根本看不出真實年齡。
在五個月內把傑索家族從聞所未聞捧到能與彭格列結盟的人才十幾歲？！
真正呆在白蘭身邊做事的人才知道，表面看上去是入江正一干了所有事，其實如果少了白蘭這個家族根本無法運作下去。
「白蘭大人，您在開玩笑吧……」
「小正不是也才15，但是意外地是一個很好的助手呢~~♪」
「這不一樣……算了，」入江正一放棄探討年齡問題，「請問您……帶走彭格列十代霧守是要做什麼？」
「玩場遊戲咯~♪~」白蘭不出意外看到自己助手臉色一白，同時捂住胃部，「Mama，放心吧，有『他』協助這場遊戲……一定會更有趣的~~♪」
然後在白蘭發出的邀請函上的這一天，入江正一本來是在「監視」瓦利安和彭格列十代家族的動向，在澤田綱吉一夥人開始爬上5分鐘後他聽到了本不該出現在這裡的聲音。
「Ciao~」
回頭看著兩個笑容燦爛的妖孽和鬼畜他為澤田君一群人以及被連累的瓦利安深深默哀。
自求多福吧。
第9章 【玖】往昔•冰白
【玖】往昔•冰白
在爬到半山腰時澤田綱吉終於意識到這是個——陰謀。
其實不需要超直感——除了他那個極品的導師誰會在路途中設置各種稀奇古怪的障礙啊口胡=皿=！
先是小蟲子，後來體型越來越大，剛才連金髮女郎都出來了！！
若是這樣他還不能肯定，畢竟白蘭也是個喜歡出怪招的人，但是——為什麼那身材火辣的女郎會穿著彭格列制服？！！
「Reborn君是故意的吧~~」白蘭非常悠閒地拿過一包棉花糖。
「誰知道呢。」Reborn繼續抿著不知從哪兒變出來的咖啡。
你就是想看澤田君他們明知道是自己人幹的但是又不得不繼續受你摧殘對吧？
入江正一淡定吐槽。
這四個月來入江正一都不知道Reborn會讀心術的事，然後本著他現在對他們的計畫還有很大作用，Reborn決定還是不驚嚇他了。
於是他沉默著「聽」入江同學把這幾個月來的苦水用各種形容吐了出來。
自然有一部分讓他嘴角抽搐。
比如「明明是個嬰兒就該乖乖呆在媽媽懷裡吃奶不是嗎」。
但他依舊沉默。
只不過等這件事完了……他可能要建議白蘭多•多•關•心【重音】自己下屬的心理狀況了。
++++++
斯誇羅按照入江正一的方法做了後直接掉進了一個地方，站穩轉頭時看到了躺在床上正睡得安穩的庫洛姆。
沒有其他人的身影。
「斯誇羅先生……」
然後兩人異口同聲。
「這是哪兒？」×2
「……」
「……」
「你也不知道？」斯誇羅皺眉。
「我們不是在紐約參加宴會嗎？」庫洛姆起身下床，「這裡……應該不是酒店吧？」
很簡單的一個小房間，四面都是鵝黃色的牆壁，除了中間裝飾得很少女的雙人床再沒有其他東西。
「不是。」
然後兩人再次陷入沉默。
庫洛姆身上還是之前的那套淡紫色禮服，斯誇羅不經意間想起了之前的那個問題。
「為什麼會喜歡紫色？」有些突兀的問句。
「耶？！」庫洛姆明顯被斯誇羅突然的開口嚇了一跳。
「你出門買東西和著裝都是偏向紫色的，所以，」斯誇羅耐心地再詢問一次，「為什麼那麼偏愛紫色？」
他不否認白蘭的這個問題讓他上了心。
而想要知道答案最直接的便是詢問當事人，他也不會拐彎抹角那一套。
「……」庫洛姆坐在床邊低頭不知在想什麼，「斯誇羅先生知道紫色代表的意思嗎？」
「高貴，神秘。」
「其實紫色在基督教中代表的意思是哀傷。」庫洛姆說出與之前入江正一一樣的話，然後突然起身走到他面前。
四目相對時斯誇羅有一瞬間的愣神。
在紫眸中他似乎看到了一點不一樣的情感。
而面前的庫洛姆突然抓住他的左手露出手腕上的傷痕。
是幾個月前Evil造成的。
「我剛進瓦利安的時候貝爾也在我的左手手腕上留下了一道很深的傷痕，」庫洛姆翻轉左手腕，「很有緣，不是嗎？」
斯誇羅沒有搭話，只是看著她。
「斯誇羅先生，」庫洛姆向他更近一步，「如果我說……」
「說什麼？」斯誇羅冷眼看著面前人把手甩開，「你不覺得有什麼話你『親自』來給我說更好嗎，白蘭。」
「居然這麼快就識破了嗎~不愧是斯誇羅君~~」
如他所料房間裡響起白蘭的聲音，而他面前的人已經恭順地站到一邊。
「怎麼識破的呢~~」伴有咀嚼的聲音。
「我沒有義務解答你的疑惑！」被人擺了一道斯誇羅臉色不太好，「庫洛姆在哪裡？！！」
「不要急嘛~~」白蘭還是輕鬆無比的語調，「就讓我的屬下給你帶路吧，順便可以，敘•敘•舊……」
白蘭的聲音越來越小，上揚的尾音讓他有種不太舒服的感覺。
「斯誇羅先生，請跟我來。」
「庫洛姆」站在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大門旁邊恭敬地微微頷首。
「你能不能先恢復你本來的樣子和聲音。」
他的確是覺得彆扭。
但是他認為他的要求應該不離譜才對，可是面前人明顯身形一僵。
有問題。
「快點！」斯誇羅絲毫沒有憐香惜玉的想法，左手劍轉瞬已經搭在那人的脖子上。
「斯誇羅你的性格還是那麼急躁啊……」語氣無奈。
在聲音改變的那一刻斯誇羅就手上一頓，幻術散盡後鉑金色頭髮的女孩……應該是女人模樣讓他幾乎是動彈不得。
「斯誇羅？」
「你怎麼會在這裡？！！！」
確認了真實感後斯誇羅一反常態地暴怒了，此時的他就像是一頭兇殘的深海鯊魚。
左手劍換成了右手死死捏住女人的手腕。
「你不是死了嗎？！嗯？！！」
「叛徒！！」
++++++
「Reborn……」被折騰得死去活來的彭格列十代目此時終於抵達了他家導師的所在地。
他的一干守護者除了雲雀恭彌還非常有活力地和六道骸切磋中，剩下的全都倒地不起——累的。
結果他正想開口就看到Reborn面前螢幕上的斯誇羅和某女子拉拉扯扯。
「這是…什麼狀況……」
「瓦利安現任高層和瓦利安前叛徒的會面喲~~」白蘭從一旁的房間笑眯眯地走進來，「你就是綱吉君吧，我是白蘭~~」
「……」澤田綱吉還是無可避免地腿軟了，「我知道……」
「怎麼回事？」Reborn壓低帽檐。
「沒什麼，只是前陣子在對付某個家族的時候『順手』救了個人~~」
然後兩人對望，而道行尚淺的澤田綱吉則是一頭霧水。
看了半天他只知道了一件事——螢幕裡的鉑金髮色女人是瓦利安的叛徒。
++++++
「你不覺得我們應該先去彭格列十代霧守那邊嗎？」掙脫不能她只有勸他自己放手。
「就這樣走，」斯誇羅嘲諷地扯開嘴角，「還是說你以為你在半路可以趁機逃跑？」
女人歎了口氣，認命地任憑斯誇羅扯住她的手腕並排走著。
一路上除了手腕酸痛她可以明顯感覺到身邊的人散發出來的低氣壓。
何必呢。
她只有無奈苦笑。
不過不能否認其實對於斯誇羅的反應她在心裡有一絲竊喜，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如果真的不在意，依著斯誇羅的性格他早就一劍劈下來，理由什麼的對於他根本不重要。
而現在——
斯誇羅突然鬆開她的手往前走去，她這才發現兩人已經到了白蘭安置彭格列十代霧守——庫洛姆•髑髏的地方。
見銀髮男人小心翼翼抱起床上還在昏睡的人她突然有點笑不出來了。
就算是對待同伴她也從來沒有看過斯誇羅這麼溫柔的一面。
是在做給她看還是……
猶豫著沒有上前，如果沒有之前的事她可以很自信地相信他，可惜已經發生了。
她也從未後悔。
「請和我去見白蘭大人。」
她恢復一開始的恭敬模樣。
頷首，低眉。
抱著庫洛姆的斯誇羅盯著她看了半響然後微微點頭跟在她身後。
一路無言。
++++++
「斯誇羅帶到了，白蘭大人。」
「Mint醬，多謝了~~」
「這是我該做的。」Mint躊躇片刻，「我就先出去……」
「Mint醬就留下來吧~~」白蘭開口阻止，「接下去的事情也和你有關~~」
「……是。」
從被白蘭救下來到現在為止她一直都摸不清她這位Boss的想法。
與其說藏得太深，倒不如定義成—— 一時興起。
完全沒有前奏鋪墊直接進入樂曲□□部分，常常想到什麼就下了命令。
幸而從現在來看他還沒有做過錯誤的決定。
可是——
「Mint醬你到瓦利安去吧~~」
……
…………
………………
「為什……」
「你憑什麼決定我們瓦利安的事？！！」另外一人先她一步開口，聲音一如既往的……洪亮=。=
「這是彭格列和傑索家族的結盟意向書，」白蘭突然像是換了一個人正經起來，從一旁抽屜中拿出一份檔，「我已經簽字，彭格列的條件我完全同意，至於九代目允諾的一個要求我也想好了。」
「為了增進同盟家族的交流我希望可以進行為期三個月的人員調換。」
「我們這邊是Mint•Vean，彭格列的人選……可以是庫洛姆嗎？」
「兩邊對調，Mint到瓦利安，而本來在瓦利安的庫洛姆到傑索家族暫時替代Mint的職位。」
白蘭將簽字的那一頁翻開推向斯誇羅。
「你們的人選我管不著，但是庫洛姆絕對不會來傑索。」斯誇羅看都沒看面無表情地直接回絕了白蘭的要求，「庫洛姆是瓦利安的人，她沒必要服從來自彭格列的調配。」
「是麼~」白蘭聳聳肩恢復之前棉花糖般的笑容，「我的確也沒有權利決定彭格列的人選~不過——Mint醬是決定了的，斯誇羅君你回去的時候就把她帶上吧~~」
「……嘁。」
斯誇羅沒有回話，直接轉身離開，想起自己懷裡一直未清醒的人他看向白蘭。
「只是一點安眠藥而已啦~」白蘭雙手交叉撐住下巴，「幾個小時後就會醒的~~」
這回斯誇羅是真的離開，沒有再回頭。
白色的辦公室裡只剩下牆邊那個掛鐘滴答作響的聲音。
「Mint醬，去收拾行李吧~~」
雖然斯誇羅的反應有小小地超出他的預料，但事情終歸還是步上正軌了~~
「為什麼，白蘭大人。」
語調平平，並沒有問句的上揚。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問。
可能只是因為面前這個比自己小了好幾歲的Boss臉上掛著比以往更加吸引人的笑容。
下意識想要詢問。
「Mint去瓦利安就好了，只是不知道三個月後我們還能不能見面呢~」
白蘭上揚的語末消失在門邊，拿起白色制服外套他輕鬆地邁著步子離開。
Mint不知道白蘭那句話究竟是什麼意思，就像之前說的，她一直摸不清白蘭的思考回路。
「不過現在……」Mint看著剛才那人離開的方向喃喃自語，「只有去瓦利安了呐。」
不知道大家看到她會是什麼反應。
突然有點期待。
++++++
斯誇羅出了白蘭辦公室後立刻有人替他引路，把他們倆帶到了瓦利安其他人所在的酒店。
把庫洛姆安置在自己隔壁後他回到他的房間，發現除了列維都在。
「我把庫洛姆帶回來了。」他脫下風衣扔到一邊，「你們什麼情況？」
「反正是被白蘭耍了。」瑪蒙一副不想回憶的樣子，岔開話題，「什麼時候回義大利？」
「儘快。」斯誇羅給自己倒了一杯烈酒，一飲而盡。
房間裡另外三人互相看看。
「發生什麼了？」路斯利亞開口詢問。
斯誇羅很少碰酒，除了宴會需要偶爾喝點香檳平時絕對不會碰，更別說烈酒了。
「維安回來了。」
他本來就沒打算瞞他們，加上維安即將來瓦利安，想瞞也瞞不住。
「那個維安？！」貝爾聞言手一滑，「她不是早就死了嗎？那個叛徒。」
「不知道！」斯誇羅繼續灌酒。
他要是知道就不會這麼煩躁了。
「那你打算怎麼做？」路斯利亞表情慢慢變得凝重。
只因為那個人是維安。
曾經背叛瓦利安不止一次還次次得手的維安。
「怎麼做？」斯誇羅扯開嘴角將手中的高腳杯一把捏碎，「要是她又有什麼鬼主意我絕不可能讓她得逞！！」
酒液摻著血流到地毯上，染紅一片。
++++++
「斯誇羅先生，我可以自己走……」庫洛姆紅著臉，渾身不自在，而她現在只想找條地縫鑽進去。
「安靜一點，」斯誇羅斂眉，「你還沒有恢復。」
今天淩晨三點的時候庫洛姆醒了，估計是因為她的記憶還停留在酒店被人打暈的時候，一醒來就急著找斯誇羅，然後成功把隔壁的他吵醒。
後來從已經回日本的Reborn那裡得知之前是因為庫洛姆的幻覺內臟有致命的缺陷，所以在紐約白蘭才將她「綁走」帶到中國。
現在已經修復得差不多，只要靜養就可以了。
聽到靜養的路斯利亞眼睛一亮，給斯誇羅出了主意。
「既然要限制住維安，那就不能讓她再對你產生影響，你接下來這麼做……」
於是乎，庫洛姆回義大利的全程都由斯誇羅陪同。
而陪同的方式就是——公主抱。
一行人打鬧著上了彭格列停在北京首都機場的私人飛機，最先進去的貝爾在進了飛機後一下子反常地靜下來，坐在第一排戴上眼罩。
斯誇羅和庫洛姆是最後上飛機的，進去後的沉默氣氛令他們覺得奇怪。
但在看到倒數幾排坐在窗邊的人時他明瞭。
「你好，瓦利安的作戰隊長，我是傑索家族的Mint•Vean。」
悠于 2016-6-10 20:48
第10章 【拾】謊言•明黃
【拾】謊言•明黃
「貝爾先生，為什麼大家都不怎麼搭理維安小姐？」庫洛姆右手搭在貝爾的左臂上。
「嘻嘻嘻，為什麼要搭理那個賤女人？」貝爾把左手放到庫洛姆腰間，「還有我只比你大了兩歲，不要『貝爾先生』，『貝爾先生』地叫我。」
「維安小姐人很隨和啊，」庫洛姆踩著拍子跟上貝爾的腳步，「我會改的。」
「面子工作總要做足的。」貝爾諷刺一笑。
「可是……」
庫洛姆沒問出口。
來了瓦利安一段時間她知道瓦利安雖然以暴力聞名，但是絕不會無緣無故就針對誰。
當初她受到「特殊待遇」也是因為她也算是頂著「彭格列十代霧守」的頭銜來的。
「你總會知道的。」貝爾帶著庫洛姆旋轉一圈再拉入懷中作為結尾，「冷嗎？」
西西里的冬天氣候算得上是溫暖的，只是前些天開始起風，讓溫度驟降了幾度。
「嗯，不冷，」庫洛姆放手在他面前站好，「謝謝。」
「有什麼好謝的，」貝爾轉身左手插在包裡，右手晃了晃，「等會兒去找斯誇羅吧，他說有事找你。」
「好的。」
貝爾直接回了房間，最近他們瓦利安的確很閑。
一年裡總有那麼一段或短或長的時間基本上都沒什麼任務，而他想到之前還沒有教庫洛姆一首完整的舞曲，就今天把她叫了出來。
桌上擺著他讓人新做的小刀，瞟了一眼後拿出旁邊酒櫃裡的香檳。
他和斯誇羅不同，可能是受小時候身邊的一個調酒師的影響，他在第一次嘗了香檳後就戀上了。
酒勁不大，味道甘醇。
思及剛才對庫洛姆的關心他沒覺得不妥。
相處了半年，她也是他的徒弟，而且看在她兩次主動回到瓦利安的份上他這個王子琢磨著微微降低姿態還是和她好好相處下去。
想到前不久剛回義大利就在飛機場被一臉正氣【……】的六道骸截住然後在依在斯誇羅懷裡的庫洛姆的堅持下又整張臉陷在陰影裡地離去，他這才發現這件事是多麼有趣。
嘻嘻嘻，以後多去彭格列總部走動吧~~
++++++
「開始學義大利語嗎？」庫洛姆有點吃驚。
「嗯，」斯誇羅把眼鏡取下和檔一起放到一邊，「最近比較空閒，可以先給你上一點基礎課。」
「好的，我去準備一個筆記本，很快回來~」
庫洛姆直接跑了出去，斯誇羅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
「真是的，聽人把話說完啊。」斯誇羅放下手裡嶄新的筆記本順便拿出抽屜裡之前總結的一些義大利語的基礎語法。
「斯誇羅，這是你要我做的瓦利安財務報告。」
「放那兒。」斯誇羅檢查者筆記上有沒有遺漏的地方，沒有抬頭。
「好。」維安將資料放在桌上後看見斯誇羅桌上的書，「義大利語入門？你……是彭格列十代霧守要學吧嗎」
「她現在是瓦利安的人，而且你不覺得你管太多了嗎？」斯誇羅皺眉。
「抱歉，我逾矩了。」她立馬微微欠身然後離開斯誇羅的辦公室。
「等等，」斯誇羅突然開口喊住走到門口的她，「把這個拿去給瑪蒙，他才是財務部的負責人。」
「既然你自願選擇加入財務部就該好好和自己上司相處。」
斯誇羅的逐客令下得很明確。
他不希望她再進入他的辦公室。
「…是。」
雖然之前聽從白蘭的命令來到瓦利安的時候她就沒有抱希望，但是看著曾經那麼要好的同伴如今都對她很排斥還是有些……難受。
「我會和瑪蒙說的。」
「嗯？」
「瑪蒙知道分寸。」
「好，我去找他。」
聽著維安些微上揚的音調斯誇羅抬頭看她，這幾天一直低眉順眼的她第一次露出真正的笑容。
儘管一直都在告誡自己要離這個女人遠一點，但是真正看到所有人都針對她的時候還是沒法硬起心腸。
難道是因為和庫洛姆呆久了的緣故？
呃，為什麼會想到庫洛姆……
++++++
維安前腳剛走庫洛姆就抱著本子進來了，時間卡得剛剛好。
而對於第一次真正接觸義大利語的庫洛姆來說接下去的兩小時整個人處在雲裡霧裡的狀態，儘管斯誇羅已經很賣力地講解，庫洛姆也還是只懂得了一星半點。
「算了，你以後多用吧，總會熟練的。」斯誇羅放棄用理論來讓庫洛姆學會義大利語。
「嗯。」庫洛姆還在看本子上的筆記。
「現在是吃飯時間了，下去吧。」
「好，」庫洛姆起身整理好資料然後出門，「我就先……師父？」
庫洛姆有些訝異地看著突然落到自己懷裡的瑪蒙，師父他不是一向不喜歡被人抱嗎？說會顯得自己和真•嬰兒一樣……
「我累了，庫洛姆你帶我去餐廳。」
然後——不再開口。
「好…」庫洛姆再疑惑也只是一會兒，轉身看到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站在身後的維安，「維安小姐，一起走嗎？」
「不了，」維安得體地笑笑，「我還要整理點東西，會晚一點到。」
「那我就先走了。」
直到那兩人走出自己的視線維安才輕歎了口氣然後轉身，結果被站在門邊的斯誇羅嚇了一跳。
「有事嗎？」看斯誇羅的表情應該不是正好剛出來。
「沒，」斯誇羅快步走過她身邊，「去吃飯。」
「我還有工作，」想到剛才瑪蒙給她佈置的一堆任務她苦笑，「不去了。」
斯誇羅斂下眉，片刻還是往前走去。
「斯誇羅，那天你是怎麼識破我的？」
「……」斯誇羅沒有回身，嘲諷地勾起嘴角，「怎麼，替你Boss打探消息？」
「不，是我自己想知道而已。」維安垂下的左手握緊，不由自主地有些緊張。
「庫洛姆一直都是叫的『貝爾先生』。」
反正也是無關緊要的事，給了答案後斯誇羅轉身下樓梯。
只是稱呼？
這個答案有些超出她的預料之外。
該慶倖在那麼明顯的誘惑下他還能保持清醒抓住這個細節，還是他——
只是半年而已就已經這麼瞭解一個女孩？
並不知道庫洛姆來瓦利安之後發生的所有事，維安開始質疑自己到底在斯誇羅的心裡算什麼。
長期的工作經驗讓她能輕易發現瓦利安的各位對庫洛姆的態度有些刻意，再從庫洛姆的反應她可以確定這些都是她來到瓦利安之後才有的。
故意做給她看的？
可是他們並不介意她看出來的樣子。
維安捂著腦袋靠到牆上 。
怎麼回事……
++++++
「維安小姐以前來過瓦利安嗎？」和以往一樣吵鬧的餐桌因為庫洛姆的問句瞬間靜下來。
「為什麼這麼問？」斯誇羅平淡地切著面前的牛排。
「其實——」她本來就不是那種會撒謊的人，還是決定實話實說，「骸大人告訴我的。」
「那他肯定告訴你了另一件事。」斯誇羅叉起一塊牛肉。
「嗯，骸大人說，維安小姐是——」庫洛姆猶豫著。
「叛徒。」對她的語速實在看不下去的貝爾接下她的話，「你的骸大人說得沒錯喲~~」
「耶？！真的嗎？！」但庫洛姆卻一臉驚愕。
「怎麼，六道骸不是這麼給你說的？」瑪蒙也停下手裡的數錢大業。
「骸大人說——」聽見「叛徒」這個詞後庫洛姆更猶豫了，但是自己起了個頭就沒法不接下去，「維安小姐在一年前是斯誇羅先生的——未婚妻。」
一片沉寂。
在沒人應的時候，那個攜著暴虐之氣的人突然出現在餐廳門口。
「Boss！！」因為Xanxus的出現無比興奮的列維下一秒就被秒殺=。=
「吵死了，垃圾，」Xanxus坐到主位上，眼睛看向一旁的斯誇羅，「大垃圾，聽說你還從白蘭那垃圾那兒帶回了個麻煩？」
斯誇羅他們剛離開義大利Xanxus就到另外一個國家出任務去了，現在才回來。
剛才在走廊聽到僕人議論才知道那個女人也來了。
他從來沒把她看在眼裡。
「嗯。」斯誇羅只是應了一聲。
似乎是對斯誇羅的反應很不滿意Xanxus直接來了一槍，如果不是斯誇羅躲得快他的胳膊可以殘廢一段時間了。
「混蛋Boss你幹什麼？！！」
良久沒聽到斯誇羅的咆哮庫洛姆有些沒法適應，拿手揉耳朵的這個動作把Xanxus的注意力吸引過來。
「彭格列霧守？」Xanxus直到現在都還是記不住庫洛姆的名字，笑得很血腥，「還沒滾回澤田綱吉那邊嗎？」
聞言，本來在整理衣服的斯誇羅一頓，然後青筋暴起。
「我們之前去中國不就是去找她嗎？！混蛋Boss你的記憶是有多差？！！」
他們家Boss有多「不拘小節」已經是眾所周知的，為著這種事來吼一句……現在所有人都看出來今天斯誇羅心情是有多麼不爽了。
然後——
十秒鐘之內都找各種各樣的原因火速離開餐廳，除了倆當事人和完全摸不清楚情況的庫洛姆。
而看起來似乎在對峙的兩人互瞪了半分鐘後Xanxus打著呵欠上樓，一句話也沒說，也沒再把視線放到庫洛姆身上。
「我，先走了，斯誇羅先生。」見銀髮的男人半天沒有反應庫洛姆這才後知後覺地認為該和貝爾他們一起撤的。
「先等等，」斯誇羅的聲音比平時低了很多，「貝爾你給我進來。」
「嘁，被發現了~」本來是想躲在門口看好戲的貝爾撇撇嘴走進來坐到剛才的位置上，「有什麼吩咐~~」
「你和庫洛姆半個月後訂婚。」
……
…………
………………
庫洛姆腦子一片空白，對那天唯一的記憶除了這句話就只有銀髮劍士挺得很直的背影。
揮之不去。
++++++
「真的要舉行儀式啊。」
「貝爾你很開心吧~~」路斯利亞曖昧地笑笑。
「我是覺得沒必要，」貝爾瞟了眼遠處正在和維安說話的人，「啊，這麼早就被婚約束縛很可悲的~~」
「當初斯誇羅的婚約可是在15歲就定下的~」路斯利亞抱出一本大冊子，「來，選禮服吧~~~~」
「……」貝爾揉了揉太陽穴，「路斯利亞你對這種事怎麼這麼熱衷……」
「穿著美麗的禮服走上神聖的殿堂不是一件很美好的事嗎？~~~還有各種巴拉巴拉……」
雖然貝爾很想說這只是訂婚不是結婚，但很明顯路斯利亞已經完全聽不進去了=。=
他這邊是由路斯利亞負責，而庫洛姆就直接交給了瓦利安唯一的女性——Mint•Vean。
老實說他想過如果真要結婚什麼的庫洛姆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只不過他們這次的訂婚……
想想都知道不會順利。
++++++
「怎麼樣，庫洛姆，聽斯誇羅說你喜歡紫色我就挑了一些紫色系的禮服，有看中的嗎？」維安把移動衣架推過來，「如果不喜歡還有一些，主要是時間不夠沒辦法現做，但是可以根據你的要求稍作修改，還有……庫洛姆？」
「嗯？」安靜坐著的人眼神迷茫地看著她。
「我說，你真的是自願和貝爾訂婚的嗎？」維安歎了口氣坐到她旁邊。
「貝爾人很好。」
「……」維安眯起眼，突然想到了什麼，「你們不會是聯姻吧？」
庫洛姆一僵。
「說中了嗎？」維安站到她面前，直直盯著她，「你是彭格列十代中唯一的女性，而貝爾和你年齡相稱，彭格列和瓦利安的不合早就傳開了，作為即將繼承彭格列的十代目總是要想辦法和彭格列暗殺部隊搞好關係。」
「……」
「不是說彭格列十代目是個很符合大空屬性的人嗎，為什麼還是會做出這種事？」
「不是Boss……」庫洛姆小聲地開口。
「那就是他身邊那個晴之彩虹之子——Reborn？」
「不是Reborn先生……」
「那是誰？」
「……」
「算了，」維安揉揉她的頭髮，「我不勉強你了，如果不想選等一會兒再選吧。」
看庫洛姆還是低著頭不說話維安準備離開。
「維安小姐，你喜歡斯誇羅先生嗎？」
「…嗯？」短暫的停頓後維安微笑著看她，「回不去了。」
「是麼……」庫洛姆若有所思地扭頭。
「庫洛姆……」想到之前斯誇羅和庫洛姆兩人的相處模式維安小心翼翼問出口，「你，喜歡斯誇羅嗎？」
看著眼前人又是明顯一僵維安苦笑，這孩子還真是藏不住秘密。
「也難怪，我從來沒有見過斯誇羅那麼溫柔地對待一個人。」維安抱著手臂看向窗外，「我曾經得到過，但是沒有珍惜……怎麼樣，你要告白嗎？」
「……我不知道。」
「斯誇羅比你大了9歲，說不定貝爾更適合你。」她鬼使神差地說出這麼一句話，語音剛落兩人都愣了一瞬。
「我想……自己想想，好嗎？」庫洛姆立刻收回視線像在逃避什麼。
「嗯，我先回去了。」
在維安出去後另一扇門裡走出那個銀色長髮的人。
一臉嚴肅。
第11章 【拾壹】暗殺•純黑
【拾壹】暗殺•純黑
「我按照你吩咐的說了，斯誇羅先生。」
「很好。」
「……」庫洛姆抬頭，「但是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斯誇羅抱著手臂，「為什麼讓你這麼說還是為什麼讓你和貝爾訂婚？後一個問題的答案不是已經告訴你了嗎？」
「……是啊，我知道答案。」
不是Boss也不是Reborn先生，這次她和貝爾的訂婚是瓦利安這邊提出來的。
聯姻。
說是要搞好彭格列和瓦利安的關係，雖然這種極其無厘頭的答案她怎麼也不相信。
「但你不信，是嗎？」斯誇羅一眼就看穿她在想什麼，「這半年在那個Arcobaleno的一步步推進下，現在澤田綱吉的彭格列十代目算是坐穩了，黑手黨中很多家族雖然不認可他相比黑手黨來說過於溫和的手段，但如果有人與他對著幹……不會有家族袖手旁觀的，有些出於支持，有些可能出於面子，唯有一點——不會有人站在反對的那一方，哪怕是暗殺部隊瓦利安。所以說你明白了嗎？作為彭格列十代家族中唯一的女性再加上瓦利安並沒有女性高層人員，這是你作為十代霧守的責任。」
「明白。」庫洛姆背對他有一下沒一下地擺弄旁邊垂下的紗質窗簾。
庫洛姆明顯的消極狀態的確是在他的意料之外，他以為她只會乖乖服從命令就好。
現在看來——還是有點棘手。
「不要想有的沒的。」
「嗯。」
「禮服我會讓維安再選一些來給你。」
「好。」
「聽說六道骸有些『不愉快』，Arcobaleno希望你能抽時間『處理』一下。」
「嗯。」
「還有……」斯誇羅絞盡腦汁，「在訂婚之前多吃點，太瘦了穿禮服會不好看。」
「……」庫洛姆手上的動作突然頓住，微微埋著頭肩膀聳動。
「喂，你……！」
斯誇羅算是徹底慌了，堂堂劍聖在這一刻居然手足無措得像個毛頭小子。
雖然很煩躁但是總不能丟著不管。
可是要怎麼做……
「呵呵~」
嗯？
「第一次聽見斯誇羅先生說這麼多話呢，」與斯誇羅想的不同，庫洛姆溢滿笑意的聲音傳來，「就像——要嫁女兒的媽媽一樣，呵呵~~」
「你……！」斯誇羅無奈的同時松了口氣，「還好嗎？」
「嗯，」庫洛姆站起身走到他面前，「雖然斯誇羅先生你說了那麼多，我還是不信我和貝爾的訂婚是出於聯姻的原因。」
「但是不管是什麼理由，我會服從。」
「所以斯誇羅先生就不要擔心了。」
「如果是真的呢？」斯誇羅突然開口。
庫洛姆張著嘴沒出聲，停了幾秒後重新揚起微笑。
「貝爾人很好。」
斯誇羅臉上沒有一絲多餘的表情，就那麼直直地看著坐著的庫洛姆。
來瓦利安半年多，她雖然已經不是那個只會躲在別人背後的角色。
但是這種無條件服從的性格還是沒有改變。
可如果她改變了……那還是庫洛姆嗎？
想到這兒斯誇羅沒預兆地輕笑一聲，這回換庫洛姆不知所措了。
一直以來除了偶爾的紳士笑容，找到敵人時的嗜血笑容，她看到的最多就是斯誇羅的面無表情。
突然看到這麼一幕……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話說斯誇羅你要在我未婚妻房間待多久，嘻嘻嘻~」貝爾調笑的聲音打破兩人間的沉寂。
「她不是。」
「……喂，這不是我爆的料哈，怎麼，你要告訴她我們的計畫嗎~嘻嘻嘻~」
斯誇羅額頭迸出幾個十字路口，然後一個爆栗毫不留情地落到了貝爾腦袋上。
他深深體會到了——不怕狼一樣的敵人，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斯誇羅你幹嘛突然打我？！」貝爾再不滿也沒膽兒在斯誇羅面前造次，看到一旁雲裡霧裡的庫洛姆才反應過來，「難道……你沒有要告訴她？」
「廢話！！」
斯誇羅很想拿刀砍了面前的人。
當初就是怕庫洛姆可能會露出馬腳才決定把庫洛姆也瞞住。
但現在——看坐著的人有恍然大悟的表情的傾向他只有不停地揉著自己的太陽穴。
瞞不住了。
「什麼計畫？」
果然！
好歹在瓦利安被訓練了半年多，庫洛姆立刻抓住貝爾話裡的重點。
「讓貝爾給你解釋。」
丟下個爛攤子後斯誇羅大步離開。
他不能保證如果他繼續留下來不會直接劈了貝爾=皿=
++++++
「明白了嗎？」貝爾理了理身上剛才路斯利亞一定要他穿上的西裝，「為了引維安露出狐狸尾巴我們要假訂婚。」
「維安小姐不是傑索家族的人嗎？」
「誰知道呢，」想到以前的事情貝爾冷笑，「這種角色她又不是第一次幹了。」
「那，我們兩訂婚能有什麼作用？」庫洛姆立刻識趣地換了個話題。
「有很模糊的情報說她的目標是你，」貝爾緩和表情，「但是現在怕你露出馬腳斯誇羅會在訂婚儀式的時候假扮你，你可能到時候也需要扮成他~」
「幻術？」
「對，所以這些日子斯誇羅可能要和你形•影•不•離了，畢竟有些東西不是幻術能做到的，嘻嘻~」
「……是。」
「庫洛姆是不是很開心呢，嘻嘻嘻~」
「不要開我玩笑了=。=」
「我沒有開玩笑喔~」
「貝爾先生你是故意說漏嘴的。」庫洛姆突然冒出這麼一句。
貝爾平時性格雖然很——無拘無束，但是這種低級錯誤他根本就不會犯。
他沒回答，只是讚賞地看了眼庫洛姆然後離開。
「我說過了，不要叫我貝爾先生，」他走出房間向左轉，在他身影消失的時候他又補了一句話，「太疏遠了。」
「嗯。」
因為是同伴，所以不想一昧去保護。
應該並肩作戰。
於是，為了讓斯誇羅在假扮庫洛姆的時候更加逼真，在路斯利亞和貝爾的熱烈迫切【……】的要求下兩人算是被捆綁在了一起。
一天下來兩人也都還好，畢竟之前就是搭檔。一起吃飯，一起訓練，一起學習外語。
除了需要注意一些對方的小細節外對他們來說並沒有太大的改變。
只是晚上在被路斯利亞一•起【重音】推進庫洛姆的房間時斯誇羅憤怒了。
「喂，你們搞什麼？！！」
「睡覺時候的細節也需要注意喔~~」
「就算有細節睡著了誰能模仿到啊？！！」
「……」笑得燦爛的路斯利亞想了想，然後——直接關門上鎖，「你們就好好呆著吧，早上來給你們開門~~」
「……」
「……」
說氣氛不尷尬那只能是假的，但庫洛姆顯得要自在很多。
看著庫洛姆像往常一個人時一般拿出睡衣放到床上然後把紮起來的鳳梨頭放下，斯誇羅不禁懷疑是不是自己想太多了。
「斯誇羅先生，」庫洛姆突然走向陽臺，「這裡可以過去。」
……原來是這樣麼。
斯誇羅一言不發地起身，雖然兩個陽臺隔了3米遠，這完全難不倒他。
身手乾淨俐落地躍起，輕落在了自己的陽臺上，回頭時看女孩還站在原處。
「落地窗不要鎖，我明早過來。」
庫洛姆先是一愣，然後瞭解地點頭。
通過這兩人對路斯利亞的瞭解，如果讓他知道他們沒有一晚上都呆在一起……肯定會做得更過火的=皿=
「晚安，斯誇羅先生。」庫洛姆微微鞠躬。
「嗯。」
像以前的無數次一樣，斯誇羅應一聲先進去，然後庫洛姆才回到房間。
夜色微涼。
++++++
兩人配合得很好，一連幾天下來路斯利亞都沒發現斯誇羅每天是回的自己房間。
倒是來瓦利安「串門」了無數次的六道骸發現了，也這才放棄和斯誇羅「切磋」的想法。
但是剛到義大利的澤田綱吉在知道自己被帶到義大利的理由後不淡定了。
「庫洛姆和貝爾訂婚？！！！！！」
然後理所當然地被Reborn狠狠踹了一腳。
「收起你的蠢表情，」Reborn擦了擦手裡的槍，「記得NET嗎？」
「幾天前你讓我背的資料裡的那個暗殺部隊NET？」澤田綱吉小心翼翼地的，生怕說錯又被踹=。=
「對，如果要論戰鬥力現在黑手黨暫時還沒有哪個暗殺部隊能敵得過瓦利安，但是NET是個特例。」Reborn拿出一份資料，「他們的手段很陰險，他們看上的目標從來沒有能活下來的。而這個組織最近似乎接了一個任務，關於庫洛姆。」
「那庫洛姆不是很危險？！」他一驚。
「讓你背的Mint•Vean的資料……」
「記得一些。」澤田綱吉忍不住要多說幾句，「資料上寫的她曾經多次背叛瓦利安，是真的嗎？」
在看到資料的時候他一度無法相信這條資訊，或者說他無法相信瓦利安會任憑自己被同一個人背叛多次=。=
「真的，」Reborn跳到他肩頭坐好，「而且一年前，也就是她最後一次背叛瓦利安事情敗露第二天她就被殺了，當著所有瓦利安高層的面被NET 殺了。」
「……殺了？！」接收到Reborn甩來的眼刀後他乖乖放低語調，「可是她還活著……」
難不成他們那天看到的是鬼？！
「世界上沒鬼！」Reborn看到他臉一下子慘白也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忍住一腳踹過去的衝動接著說，「這就是為什麼有這場訂婚。」
「……然後呢？」原諒他智商低，實在是看不出來這兩件事的聯繫=。=
「有模糊情報說她和NET有關係。」Reborn對他的領悟能力感到……
「任務，庫洛姆，和貝爾訂婚……」澤田綱吉埋頭想了想，似乎明白了什麼，「是要引她自己露出破綻嗎？」
「對，」Reborn放下手裡的槍，「所以我們要掩護庫洛姆。」
「決不能讓NET得逞！」
++++++
訂婚的日子轉眼就到了。
正在和維安一起試修改後的禮服的庫洛姆想到後天就要舉行儀式還是有些緊張。
「怎麼樣？」維安笑盈盈地看著庫洛姆，「我覺得這件最好，我們要同一天訂婚……庫洛姆，你試得怎麼樣了？」
看庫洛姆明顯不太好的表情她立刻改了口。
庫洛姆喜歡斯誇羅的事似乎只有她們倆知道，而在確定庫洛姆不會向斯誇羅告白要接受貝爾的時候她也接受了斯誇羅的求婚。
斯誇羅突然的求婚讓她很意外。
「我還是不能對你放心，所以……讓你待在我身邊可能最好。」
這種行為到現在她都是不信的。
發生了那些事，依照她對斯誇羅的瞭解，斯誇羅絕不可能再回頭。
只有一點打破了她的堅定不移。
她還愛他。
這足以讓她產生各種想法。
說不定斯誇羅也還愛她，甚至超過瓦利安。
說不定斯誇羅真的想讓她留在他身邊。
然後確定就算她同意也不會對那件事造成影響，她點頭了。
「維安小姐，我的禮服很合身，貝爾讓我去找他，我就……」
「沒事，你去吧，」維安接過庫洛姆換下來的禮服，「後面的我來處理。」
「嗯。」
直到出了房間庫洛姆才松了一口氣。
她終於能明白斯誇羅先生的顧忌了——她真的很容易就會露出馬腳=。=
再加上幾天前的事……
看著房間裡笑得很幸福的維安她覺得很愧疚。
斯誇羅的求婚真的很烏龍，烏龍到連求婚的主角都不是本人。
路斯利亞說要測試一下便讓她扮成斯誇羅，為了不被維安察覺，瑪蒙只是對她的外形和聲音做了改變，動作和語氣都需要她自己來。而貝爾直接建議讓「斯誇羅」向維安求婚，既可以測試看看庫洛姆會不會露餡，也可以測試維安。
一舉兩得。
於是就有了這個烏龍。
「怎麼樣，庫洛姆醬~~」路斯利亞看見進來的人立刻迎上去。
「應該沒有發現，維安小姐看起來……很幸福。」
「那後天就沒問題了~」路斯利亞拿出後天的現場部署圖，「後天一早你和斯庫就互換，你和貝爾的儀式會先舉行，到時候你就先和澤田綱吉他們待在一起。後面的交給我們就好了~」
「Boss他們也會來嗎？」庫洛姆有些驚訝，本來以為這只是瓦利安的任務而已。
「這次事情的□□沒有那麼簡單，牽扯了很多的~」路斯利亞一語帶過，「到時候加持在斯庫身上的幻術瑪蒙會負責，你只用藏好就好了喲~~」
「我……」
「還有，維安是瓦利安的叛徒，她也是我們必須要清除的人。」路斯利亞頓了頓，「所以你沒有給我們添麻煩。」
「……嗯！」
他怎麼會看不出庫洛姆這半個月應對維安時的矛盾心情。
看眼前人明顯明媚起來的笑臉他也笑了。
Mama，這種時候安慰最管用了~~
++++++
原來是這樣。
維安站在門外面無表情。
本來是想詢問庫洛姆在訂婚時候要用的頭飾，沒想到聽到這麼精彩的對話。
再聯想到這幾天庫洛姆對她的態度，那天向她求婚的是誰也顯而易見了。
除了剛知道真相時的一瞬間的震驚她現在淡定很多。
當初接下任務重回瓦利安她就沒想過會有好的結局。
「Advance。」
小聲對著領口的微型麥克風下達指令後她轉身離開，米色的風衣裹住她纖弱的身軀。
就像瓦利安得到的情報一樣，她的確回來得有目的，目標正是庫洛姆•髑髏，彭格列十代霧守。
現在她不再是Mint•Vean。
只是維安。
暗殺部隊NET首領維安。
第12章 【拾貳】偽裝•靛青
【拾貳】偽裝•靛青
維安的想法很簡單，既然少了那些擾亂她的東西，一切就可以完全公事公辦。
既然他們要在訂婚一早交換身份，那原定在訂婚當天的暗殺計畫就提前一天。
在訂婚宴前一天抹殺彭格列十代霧守庫洛姆•髑髏。
++++++
「庫洛姆，要去試吃明天宴會上的點心咯~」
「維安小姐，」裡面有水聲傳來，「我在洗澡，馬上來開門。」
「好的，我不急，你慢慢來~」
維安今天換上了套裙，一身職業打扮。
雖然西西里的天氣還沒有回暖，但是自從瑪蒙因為感冒讓瓦利安的幻術防備大大減弱而被襲擊了無數次後，他在瓦利安的中央控溫系統上下足了本錢。【其實主要原因是當維修費用結算單以及「因瓦利安自身原因」而多出的做白工任務單擺到他面前時他驚恐（……）的心情=。=】
耗時近一年，請了很多有名的工程師設計了一套最適合「多災多難」的瓦利安的管道圖，然後由彭格列的專屬工人搭建，終於在今年冬天以前完成了。
旁邊的房門被打開，維安轉頭看到那個一身瓦利安制服正要離開的銀髮劍士。
「斯貝爾比，你要出去嗎？」
自從斯誇羅向她求婚她便改了稱呼。以前也不是沒這麼叫過，所以很自然，一點也不突兀。
「去彭格列總部。」
「…是麼，」維安短暫的停頓後笑開來，「我今天要陪庫洛姆試吃點心就不陪你了，早些回來。」
「……」斯誇羅側頭看了她一眼然後離開，「嗯。」
留在原地的維安臉上還是那種笑容。
像是決定要放棄一切的笑容。
「維安小姐，我準備好了……咳咳。」
「感冒了嗎？」維安進到房間拿出外套，「多穿一點，今天你就只管動嘴，可不可以點頭搖頭就好，少說話，知道嗎？」
「嗯，咳咳。」
應該是昨晚冷氣開得太足，庫洛姆一早起來就覺得有些頭痛。維安拉著她先到醫療部吃了點藥後才出門往會場方向去。
本來是要在瓦利安舉行的，但是Xanxus前天剛把瓦利安唯一的一個宴會廳的牆給轟沒了……
於是Reborn適時介紹了一個很不錯的地點。
就在彭格列總部後面的半山腰處，原本是彭格列九代目早些年時候的別墅，後來經過簡單的修整整個改成了一個宴會廳。
「看來Reborn先生很看重你的訂婚呢，短短兩天就佈置得這麼完美~」維安剛下車就讚歎不已。
「是呢，咳咳。」
「少說話，」維安替她理了理外套，「點心應該準備得差不多了，我們進去吧~」
庫洛姆點頭，由著維安拉著她的手往裡走。
「手這麼涼下次記得戴副手套，不過你和貝爾訂婚後這些事情就歸他管咯~」維安拉上門。
「維安小姐，我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庫洛姆鼻音濃重地開口。
「什麼？」
「當初為什麼要背叛瓦利安？」
「……」維安手上的動作停了一拍，「是你想問嗎？」
「算吧…」
維安沒有回答，只是拉著庫洛姆往裡面走去，明天被當做廚房的房間裡已經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甜點，一位廚師正在等著他們。
「維安小姐，庫洛姆小姐。」
因為澤田綱吉還未正式繼承彭格列，所以還不能在公開場合稱呼庫洛姆為霧守大人。
「你先出去吧，」維安擺擺手，「我們試好了會叫你的。」
「是。」
等那位廚師出去後維安沒再說話，只是拿起一旁的盤子挑了幾樣點心裝盤，然後拿起第二個盤子繼續。庫洛姆站在廚房門邊沒有動也沒再開口。
直到幾分鐘後維安笑吟吟地端著三個盤子走過來。
「嘗嘗吧，覺得可以就點頭。」維安遞過一把叉子。
「…嗯。」
摸不准對於剛才的問題維安的態度如何，庫洛姆只有低頭吃盤子裡的甜點，但是看到花花綠綠一堆點心後她還是抽了抽嘴角，然後認命地開始品嘗。
「至於你剛才問我為什麼要背叛瓦利安，」一邊的維安卻突然開口挑起這個話題，「我從一開始就是NET的人，『背叛瓦利安』只是我忠於NET的方式。」
「……」庫洛姆放下盤子，對於維安的坦白她有些震驚，而這一點她也的確無話可說。
「當初我本來只是收到任務取第一代劍帝的性命，結果潛伏進瓦利安要暗殺的那天正好是斯誇羅挑戰他的那一天。雖然只有15歲，為了進瓦利安我成了劍帝的……女朋友？算是吧，他對我倒也不錯，如果不是暗殺對象我倒是很樂意和他相處。」
「那是我第一次『背叛』瓦利安，因為接下來的任務我為了進入新瓦利安把原瓦利安成員除了路斯利亞都殺了。」
「路斯利亞一直不知道我和劍帝的關係而那天又正巧出門做任務我才沒有下手。」
「不信是吧，」維安坐上桌子低頭搖晃著雙腿，「一個15歲的女孩手刃了前瓦利安五個高層人員。」
「但我辦到了，他們本來對我的警覺性就低，當時在Xanxus即將到瓦利安上任新Boss時大家圍在一起商量對策，我從背後下的手。」
「所有人都以為是Xanxus為了排除異己殘忍地殺了前瓦利安成員，誰會想得到他們是被我這個僅15歲的女孩給解決掉的？」
「那不是我第一次殺人，搞定後NET派人處理後續而我在隔天就轉入黑手黨學校和斯誇羅同班。」
維安突然轉頭對著庫洛姆笑開來。
「我沒想到我會喜歡上斯誇羅，所以這個任務的完成時間被我延長了很多，在這段時間裡我成為了斯誇羅的未婚妻。」
「對了，我的任務是解決掉瓦利安的新Boss——Xanxus。」
維安看著庫洛姆的反應笑意更深。
「搖籃事件中Xanxus看到的日記也是我刻意放在那裡的，九代目那麼謹慎的人怎麼可能會這麼疏忽。」
「本來以為借彭格列之手可以除掉Xanxus，而我還是可以和斯誇羅在一起，沒想到九代目心慈手軟到連造反的人也可以容忍。」
「下任務的那方似乎對於這樣的結果已經很滿意了，至於取Xanxus的性命不急。」
「我是想先在瓦利安潛伏下來，沒想到一潛伏就是七年。」
「老實說斯誇羅在那七年還算是寵我的了，我知道他頂著來自各方面的壓力挑起瓦利安不容易，我就在背後幫他，順便學學格鬥技能之類的。」
「不管是前瓦利安還是現在的瓦利安，他們都以為我是個沒什麼戰鬥力的黑手黨大小姐。那時候也是因為斯誇羅沒有現在顧忌得那麼多我才會順利成為他的未婚妻。」
「第三次也是最後一次背叛瓦利安是在Xanxus被放出來不久，而他被提前放出來也是托了NET的福。」
「下任務的那方沒有動靜，原本以為就這麼過下去就好了，Xanxus回來斯誇羅說不定可以放下擔子娶我。」
「但是那天晚上Xanxus叫我到他房間，只說了一句話——『真難看啊，垃圾』。」
「我知道他發現了，雖然不知道他發現了多少但是我不能冒這個險。」
「然後計畫著讓瓦利安再造反一次時被他們發現了，再然後就被NET『殺死』了。」
「我唯一沒想到的是瓦利安會順著我安排的套路真的去找澤田綱吉搶奪戒指。」維安跳下桌子走到庫洛姆面前，「怎麼樣，我的故事精彩嗎？」
「彭格列十代霧守。」
在還沒喊出稱呼時維安手裡的匕首已經架到了庫洛姆的脖子上並反手扣住她的雙手手腕，然後同時從門外闖進兩人——路斯利亞和貝爾。
「原來我以前的同伴就是被你殺了嗎~」路斯利亞已經脫掉外套。
「嘻嘻嘻，你以為你逃得出去麼~」貝爾把一排小刀對準了這個方向。
「原來你們一直跟著的，」維安笑得張揚，「怎麼，不管我手裡的人質嗎？」
路斯利亞和貝爾相視一眼然後又看向她們。
「要殺請便，只要——你有那個本事。」
路斯利亞話音剛落維安就被人放倒，然後那把熟悉無比的左手劍架到了倒在地上的她的脖子邊，甚至已經滲出血。
「八嘎，沒想到吧，今天和你待了這麼久的庫洛姆是斯誇羅假扮的，嘻嘻嘻~」貝爾也把小刀對準她身上的各個大動脈。
「的確沒想到啊，」維安無所謂地聳聳肩，「怎麼，現在要殺了我嗎？」
「當然是要折磨你直到你把主謀和NET的頭兒給供出來~」路斯利亞拿出之前用列維的雷之火焰強化過的繩子捆住她。
整個過程斯誇羅都沒有開口，只是面無表情地看著被路斯利亞捆起來但還是一臉輕鬆的維安，只是走到門口時他才想起一件事。
「刺殺庫洛姆就你一個人來的？」
對維安的能力他還是大概清楚的，老實說如果對付真正的庫洛姆她一個人也綽綽有餘。
但是這畢竟是彭格列的地盤，處理屍體以及離開他不認為她能一個人完成。
「是啊，」維安回頭笑得有些詭異，「這•裡就我一個人。」
「……」斯誇羅一言不發立刻走到一邊撥打庫洛姆身上的手機，良久都沒人接聽。
看斯誇羅的行為路斯利亞和貝爾也意識到什麼，立刻把電話撥回瓦利安總部。
「瑪蒙，用精神力聯繫庫洛姆！」
「又是做白工……」瑪蒙嘟囔著，然後那邊半天沒有聲音。
「怎麼樣了？！」一直聽不到回應這邊也急了。
「我……聯繫不到庫洛姆……」瑪蒙猶豫著說，「好像……出事了。」
斯誇羅當即撇下這三人飆車往彭格列的方向去。
今天的互換身份是斯誇羅提出來的，想看看在彭格列那邊會不會露餡。
沒想到正好碰上維安刺殺庫洛姆。
「路斯利亞，打電話讓人來接我們吧，」見被拋下貝爾撇撇嘴，「總要把這個人帶到瓦利安嚴加看守起來。」
「好~」
「嚴加看守？」被五花大綁的維安輕笑，「原話返給你們——只要你有那個本事。」
貝爾還沒來得及冷嘲熱諷一句旁邊突然扔過來一枚□□，然後接著是□□。短短的幾秒鐘那個鉑金髮色的人已經不見蹤影了。
「居然還有同伴，」貝爾冷笑，「現在怎麼辦，路斯利亞？」
「當然是追上斯庫了~」路斯利亞不知從哪兒拖出來一輛摩托，「出發吧~」
「小看瓦利安可是要付出代價的，嘻嘻嘻~~」
++++++
澤田綱吉很想哭。
早晨被Reborn早早「叫醒」起來學習宴會禮儀，好不容易可以從那個號稱彭格列最嚴厲禮儀訓練師手裡逃出……
不過說他是最嚴厲的還真不是蓋的。
一上午以來他被打得手心都腫了，渾身腰酸背痛QAQ
本來以為是作為彭格列十代目來的，以為可以就小小地受到一點點優待……
然後在他臨要離開的時候丟下的一番話才讓他真正震驚到。
Xanxus的禮儀老師也是他。
這半年多以來有一次任務是和Xanxus一起，本來以為Xanxus會為所欲為=。=沒想到這個暴躁的瓦利安Boss宴會上的禮儀做得幾乎是面面俱到，看得他目瞪口呆。
不論是拿高腳杯的手勢還是用餐禮儀他無一不做得堪稱完美。
雖然臉上總是保持著嘲諷又憋屈的詭異笑容=。=
連這麼難搞的Xanxus都被整得服服帖帖……
然後這會兒不知道是什麼情況的警報，Reborn要求他必須在3分鐘內到彭格列大門。
口胡，他不知道這兒是頂樓，他不知道這彭格列總部有多大麼=皿=？！
最主要的原因——他不知道他是路癡嗎？！
其實這一點都是他到了彭格列總部才體現出來的，來了快一周了要是沒人領著他還真不知道哪兒是哪兒=。=
眼看Reborn規定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分鐘，他只有燃起死氣之炎往走廊盡頭狂奔……或者說狂飛=。=
這半年多訓練以來最大的突破可能就是他不再需要死氣丸來進入死氣狀態了。
唉，也就只有這個了……
++++++
「不錯，只用了一分半。」
「十代目！」
「喲，阿綱~」
「極限地往前沖吧！」
「藍波大人要吃糖~~」
「Kufufufu~」
「發生什麼了？」見因為庫洛姆的訂婚除了雲雀恭彌以外都來到義大利的守護者基本上到齊，澤田綱吉握緊拳頭嚴肅地看著Reborn。
「NET提前動手，庫洛姆被帶走。」
「下落不明嗎……」他思索片刻，「Reborn你把可能的地方列出來，我們挨個去找。」
「不需要，」Reborn跳到他肩頭上，「對方送了消息到這裡，說庫洛姆在瓦利安。」
「是麼，」澤田綱吉扭動手腕向外走去，「那出發吧。」
「去瓦利安！」
悠于 2016-6-10 20:49
第13章 【拾三】花嫁•純白
【拾三】花嫁•純白
雖說是第一個察覺到不對勁的人，等斯誇羅飆車飆回瓦利安的時候平常冷冷清清的客廳幾乎算是擠滿了人。
澤田綱吉帶著他的一干守護者正在和駐守總部的瓦利安高層進行……友好交流？以及周圍還圍著一群彭格列的精英人員。
「喂，你們怎麼都在這兒？！！！！」
「斯誇羅，你終於到了。」Reborn一個翻身跳到他面前。
「他們在哪兒？」他直入正題。
「二樓，庫洛姆的房間，維安只准你一個人去。」澤田綱吉一邊把自家不斷挑釁對方的霧守二號凍住一邊插嘴，「除了那個房間裡的包括維安再內的三名NET人員，其他的我們已經搞定了。」
雖然平時的澤田綱吉軟弱得讓他見一次就想打一次，但是死氣狀態下的他的確渾身散發著讓人折服的魄力。
這一點從冰塊中六道骸幾乎是黑了一半的臉可以看出。
只不過，可惜還只是個15歲的初中小鬼。
斯誇羅看了他一眼然後大步走向二樓的那個房間。
安靜下來的眾人只聽見斯誇羅的腳步聲以及他的左手劍劃破空氣的刺耳聲。
是算總帳的時候了。
++++++
「你來了。」
「既然看到我一點也不驚訝那說明你已經知道了。」
「我就是NET的首領。」
「怎麼樣，想救她嗎？」
斯誇羅像是突然變成一個很沉默的人，站在庫洛姆的房間門口只是看著房間裡的四個人然後——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維安已經換了一身黑色緊身衣，大腿兩側綁了兩把□□，一把黑色，一把白色。
Devil和Angle。
當初斯誇羅在她18歲成年禮上送給她的禮物，雖然她一直認為那是本來要給Xanxus的，只不過因為Xanxus那時候正被凍在了彭格列地下室。
「記得嗎？你送給我的。」察覺到斯誇羅的視線後維安抽出那兩把□□，一把對著他，一把對著她身旁庫洛姆的太陽穴。
「把真正的庫洛姆交出來。」良久沒有開口的斯誇羅突然說道。
和庫洛姆搭檔的這幾個月以來，他最大的進步就是對幻術的感知度飛躍了好幾個層次。
他可以肯定按照現在黑手黨的情況來看，除了六道骸和瑪蒙，還沒有誰的幻術能瞞過他。
「和庫洛姆呆久了果然不一樣呐~」維安輕笑，向左後方的人使了個眼色。
幻術被撤除後床上躺著的紫發女孩暴露出來。
像是睡著了，似乎與外界完全隔開。
「她怎麼了？」
「呐，斯誇羅，你是不是忘了我們倆現在各自的身份了呢？」維安踩著黑色的高跟鞋走到床邊，黑色的槍依舊指向斯誇羅，只不過白色的掉轉了個方向輕輕抵在了庫洛姆的太陽穴旁。
「你怎麼樣才肯放過她？」斯誇羅在心裡計算自己一對三的勝率——不大，但不是沒有。
「放過？」維安像是聽到了一個喜劇的笑話，語氣諷刺上揚，「NET接的任務沒有一次失敗過，而我現在需要做的就只是扣下扳機，和彭格列十代霧守說•再•見。」
「……」
「但是我現在倒是很樂意和斯誇羅你玩一場遊戲呢，」維安話鋒一轉坐到床邊把□□收了回去，「一場我輸了，她死，你輸了，你們死的遊戲。」
聽著維安宣佈的「規則」斯誇羅往後退了一步，倚在門邊。
「什麼遊戲？」
瓦利安的人最不缺的就是和敵人周旋的耐心。
如果這是一場比心理素質的遊戲，他絕不會敗在開頭。
「很簡單，回答幾個小問題。」
……
…………
………………
如果不是時候沒對他真的很想問一句。
你確定你沒被白蘭那傢伙洗腦？
想到白蘭斯誇羅火更大，這一系列的事就是那個傢伙整出來的=皿=！
「準備好了嗎？」維安完全沒發現斯誇羅正在心裡狠狠咒駡她的「現任上司」。
「還需要說開始？」斯誇羅絲毫不留情面地頂了回去。
「開……」一想到那人才說的話維安默默把「開始吧」咽了回去，「你是什麼時候開始懷疑我的？」
「我從一開始就沒有信任過你。」斯誇羅看了眼床上的庫洛姆繼續說，「你以為你在做了兩次叛徒之後我還應該對你抱有希望？垃圾。」
「是啊，我該有自知之明了，」維安笑得飄渺，「接下來的問題也沒有必要了，期待我們下一次的見面吧，瓦利安雨守大……」
維安的聲音戛然而止，微微側頭看著那個不知道什麼時候醒過來的女孩正顫抖地握著那把抵在她太陽穴的白色□□。
對，的確是抵著她維安的太陽穴。
面無表情和她對視幾秒後維安扯開嘴角笑了。
「喲，我居然沒察覺到你的動作，真是失敗，」維安有條不紊地轉身，□□轉而抵在了她的額頭上，「怎麼樣，下得了手嗎？」
看著前幾天還和自己討論訂婚細節的和藹可親的大姐姐轉眼成了自己的敵人，庫洛姆並沒有接受不了。
只是正如面前人所說，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會不會扣下扳機。
來瓦利安的半年把她以前的天真都磨得差不多了，猶豫並不是出於眼前人是誰的原因。
她從沒有這麼近距離用□□殺過人。
「給你一點忠告，」以在場剩下的人都沒看清的動作維安奪回□□拿回主導權，同時拉開保險栓把槍口對上庫洛姆，「不要在和敵人對峙的時候開小差，一秒都不能。」
「呯！」
槍響把樓下的人全部鎮住，愣了一秒後都抄傢伙要往上沖，然後全部在樓梯口被Reborn擋了下來。
「你們以為斯誇羅會讓庫洛姆出事？」
一句話停住了所有人的動作，然後全都回了剛才的位置。
Reborn看了眼剛才那個鳳梨頭站的位置壓下帽檐。
六道骸你最不好要給我亂來。
++++++
「六道君你在這個時候還有這個雅興來找我喝茶？~~」白蘭笑眯眯地看著桌子旁邊這位不請自來的客人。
「Kufufufu，為什麼沒有？」六道骸優雅地端起入江正一剛上上來的紅茶。
「怎麼樣，要來點棉花糖嗎？~~」
「…不了，喝茶就好。」在跟上白蘭的跳躍性思維這點上他還是有些力不從心……
「小正一起來喝下午茶吧~~」白蘭轉頭邀請從剛才開始就站在一邊的人。
默默看了眼牆上正指著「1」的時針，默默想到六道骸好歹是同盟家族的高層人員，入江正一選擇默默地咽下快要習以為常的吐槽。
「不了，白蘭大人，我還有些事需要處理。」他恭恭敬敬鞠了個躬後離開房間。
「入江是個很不錯的下屬~」
因為十年後的決鬥被打斷，十年前的六道骸並沒有接收到相關記憶，而庫洛姆那裡的也被Reborn不知道用什麼辦法封了起來。
「是啊，小正很不錯~~」
只可惜在十年後他並沒有這麼不錯~~
白蘭把糖塊加到自己面前的紅茶裡，想到Reborn把十年後的白蘭給他的信交給他的時候……
Mama，也有半年了啊~~
信倒是很有自己的風格，純白的信封，純白的信紙，銀色的筆跡。
主要情況都是Rebonr給他解釋的，那個信裡只有兩句話。
和Reborn君完成這次華麗的遊戲吧~~
PS：小正是個好孩子，好好珍惜喔~~
到底是同一個平行世界的人，幾乎相同的思想。從這句看起來沒什麼含義的話他知道了這個「小正」在未來世界背叛了自己，或者說他並沒有站到自己這一邊過。
他瞭解自己，如果不是看起來和自己統一戰線卻背叛過的人為什麼要好好珍惜？
這就是白蘭的思維，別人怎麼也不會懂的思維。
「我說，你會這麼簡單就把維安放到瓦利安？」
六道骸雖然能肯定白蘭動了什麼手腳，但是到底是動了什麼手腳他的確不知道。
該說白蘭心機太深？
看著眼前的人因為一顆棉花糖而無比幸福的表情他立即否定的了自己的想法。
與其說心機太深還不如說沒計畫，想到什麼就做，完全不顧後果。
「只是試了試前些時候發現的一個肖把•戲~~」
++++++
「這是……怎麼回事？」維安驚愕地看著自己胸口上的血窟窿，不由自主向後退了一步，「呵，是你的幻術，對吧……」
看面前同樣詫異的庫洛姆愣愣地搖頭她也笑不起來。
突然想到在傑索家族的某一天白蘭笑得很詭異讓她去他辦公室，後來有幾個小時她是處於完全沒有意識的狀態。
被下套了！
對自己的「現任上司」狠狠咒駡一頓後維安定了定神扯過一旁的被單暫且捂住傷口。
正要說話突然一陣暈眩，這才反應過來那枚子彈打中了她的肺部，呼吸也開始變得不太順暢。
雖然不知道自己被白蘭動了什麼手腳，但是那位惡趣味的「現任上司」到底算是彭格列的人，絕不可能站在她這個所謂叛徒的這邊。
現在這個情況——她輸定了？
開什麼玩笑，NET和彭格列也交手過幾次，這次肯定也能全身而退。
「肯定是幻術！」
明明射向庫洛姆的子彈怎麼可能射進她的胸口！
「Ma，那從什麼時候開始是幻術的呢~Mint醬~~」白蘭的聲音突兀地迴響在整個房間內。
維安右手捂住傷口左手抽出黑色□□警惕周圍，斯誇羅趁機到床邊抱起庫洛姆她也沒有多管。
之前還是氣定神閑的她額頭上開始有冷汗冒出。
剛才的聲音證明了白蘭確實在這件事中插了一腳。
她一直以為白蘭只是想看個好戲才送她到瓦利安，沒想到還是猜錯了。
白蘭是她忌憚的第一個人物。
這位傑索家族首領的思想她怎麼也摸不透。
「Mint醬~~」
白蘭聽起來並不急，像是肯定維安已經是甕中之鼈，怎樣也不可能逃脫。
「斯誇羅先生，」靠在斯誇羅肩上庫洛姆小聲開口，「沒有幻術。」
「沒有？」
從維安被射中開始他也一直以為是幻術，這總比子彈自己拐了彎要合理得多。
雖然肯定了是幻術，但是維安怎麼也找不到破解幻術的突破口。
一定有什麼！
不只是呼吸問題，失血過多也讓她開始有了休克前的各種症狀，輕微顫抖著後退靠在牆邊。
「首領，你怎麼樣了？」
想到從剛才開始就表現得很異常安靜的兩個手下，維安迅速抽出別在腰間的匕首劃過兩人的脖子。
一刀封喉，他們還沒來得及說一個字就立刻倒了下去。
「你們，是，白蘭，的人……」
現在的維安幾乎是被白蘭打亂了所有的規律。
她腦子裡一片漿糊，對於她來說周圍的一切都有可能是白蘭施展幻術的媒介。
只要延伸出一點威脅她就會毫不猶豫地掐斷它！
「我，一定能，活下去，」先是把兩把□□裡的子彈瘋狂射向周圍，然後緊握著還向下滴血的匕首不停警惕周圍，「這都是幻覺！！！」
NET本來就不是按常理出牌的人，這也就是為什麼他們一個簡單的暗殺部隊能在黑手黨佔有很大的一席之地。
NET，net，網。
他們就像蜘蛛捕食設下的網狀陷阱，透明，致命。
可是白蘭是個更加沒有計劃的人，沒有人知道他下一秒會幹什麼以及他的行事理由。
NET遇上了比他們更大的網，更兇猛的捕獵者。
白蘭•傑索。
++++++
斯誇羅抱著庫洛姆躲到了陽臺上。
從維安的行為，動作和表情可以看出她幾乎已經是瘋了。
和一個瘋子硬拼不會有好結果。
「斯誇羅先生，你想救維安小姐嗎？」庫洛姆靠坐在一邊，旁邊是表情嚴肅看著裡面的斯誇羅。
「救她？」斯誇羅微微吃驚，「……怎麼救？」
「我可以用幻術拖住她，然後你把她的武器卸下來，說不定她可以聽進去你的話。」庫洛姆側過頭看他，「她現在只聽得進去你的話。」
斯誇羅瞭解維安。
現在的她陷進了白蘭給她製造的死胡同裡，沒有人引導她永遠也不可能出來。
但是他不確定到底要不要救她。
瓦利安和澤田綱吉那群人聯手就是為了在今天徹底除掉NET這個毒瘤，那現在他們要救NET首領算怎麼回事？
「救她吧，斯誇羅先生，」庫洛姆已經開始準備幻術，「她肯定希望你去救她。」
房間裡的人一會兒哭一會笑，不停低聲呢喃著什麼，偶爾沖著根本沒有人的空氣吼幾句。
之前的槍傷也讓她沒有力氣直立，只能癱坐在地上然後一點一點往角落挪去。
與以前不管是哪個時期的維安都不一樣。
「庫洛姆，需要多久？」斯誇羅卸下左手劍靠近落地窗。
「交給我吧，三秒鐘後斯誇羅先生你就可以進去了。」庫洛姆欣慰地笑笑，舉起三叉戟朝向裡面。
庫洛姆短暫的閉眼後渾身圍繞著一圈靛紫色火焰。
彭格列霧守的戒指她早就交給了骸大人，在師父的幫助下她可以不借助戒指讓三叉戟附上火焰。
火焰愈發強烈，專心看著裡面的斯誇羅沒有注意到身後的動靜。
「斯誇羅先生，進去吧。」
房間裡的一切似乎都靜止了，或者說正在以一種極慢的速度運動，斯誇羅一個箭步沖進去後把維安手裡的匕首扯下丟出了陽臺，猶豫半秒後從後面抱住她。
「維安，」察覺到庫洛姆把幻術撤除後他小心開口，「我是斯誇羅，沒事了。」
Xanxus被冰封的那段時間維安不知道遇到了什麼連著好幾周每天晚上都做噩夢。
他也是抱著她，告訴她沒事了。
「斯誇羅……」維安眼中有一絲光亮閃過，也不再亂動，「我沒有做噩夢了……」
她也還記得。
十年，占了她人生百分之四十的時間，都是和斯誇羅度過的。
她自己爭取來了，又自己親手毀了。
「我早上看到庫洛姆看我的眼神我就知道她不是你，學得再像她也不是你。」
「老實說我真的很想當你的新娘呢，斯誇羅。」
「從九年前開始就想了。」
維安聲音放得很輕，不知道是不是迴光返照的原因每一句話都很流暢。
「NET毀在我手裡了。」
「我十三歲殺了NET上任首領爬到了最高的位置，原來組織裡很疼我的一個叔叔說過站在那個位置，什麼都可以得到了。」
「可是除了殺戮我什麼都沒有看到。」
「那個叔叔也在一次任務中死了。」
「叔叔，小安什麼都沒有了。」
兩人保持維安在前的位置，斯誇羅不插話。
窗外太陽陽光正好，維安眯起眼向著那個方向。
「我一直在等我穿著純白婚紗和斯誇羅你在一大片花海中舉行婚禮的時候，可能是這個願望太奢侈了，就算我用生命支付也沒有得到。」
她始終沒有回身。
「我也快完了呢。」
等了好幾分鐘維安都沒有說話，斯誇羅正要轉過她的身子時維安的手突然搭在他抱著她的手臂上。
「NET，是我，正好做了，半輩子，的事……」
「所以，就算是，最後一個任務，我也不能，搞砸……」
「所以，對不起，斯誇羅。」
維安的手倒了下去，同時，陽臺上傳來清脆的金屬碰地的聲音。
隱隱察覺到維安最後那句話的意思斯誇羅猛地抬頭看向落地窗外。
那個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藍發穿著風衣的男子懷裡抱著紫發女孩。
腹部下凹，臉色慘白。
沒有呼吸。
沒有心跳。
NET第S0132號任務。
刺殺彭格列十代霧守庫洛姆•髑髏。
任務成功。
第14章 【拾肆】坦白•透明
【拾肆】坦白•透明
「庫洛姆怎麼了？！」
「醫生呢？！」
「瑪蒙！」
在六道骸抱著庫洛姆出現在一樓時所有人全圍了上去。
「骸，怎麼了……」脫離死氣狀態的澤田綱吉看著表情陰暗的六道骸一股寒氣從背後升起。
「Kufufufu。」六道骸什麼都沒說，恢復平時的笑容後走到澤田綱吉面前。
然後——
把懷裡的庫洛姆扔給他。
「骸？」澤田綱吉手忙腳亂好歹是抱穩了突然到他手裡的人。
「找醫生幹什麼，她一心找死。」
甩下這句話後六道骸在所有人注視下邁出瓦利安大門，沒有回頭。
對這個突如其來的變故沒有人作聲，也沒有人發現站在二樓扶梯邊的人。
不一會兒，門外突然傳來廝殺的聲音。
「怎麼回事？！」澤田綱吉慌了。
「NET要是這麼好解決就不需要我們和瓦利安聯手了。」Reborn跳到山本武的肩頭上，「就算是六道骸也無法短時間滅掉剩下的NET，更何況他們都是沖著他們首領的死來的。」
「維安死了？！」
Reborn出乎意料地沒有踹他，看了眼他抱著的庫洛姆後一槍崩了正要從窗戶進來的NET成員。
「該我們上場了。」
「耶？！那，那庫洛姆怎麼辦……」看樣子所有人都會投入到戰鬥中，澤田綱吉不認為把庫洛姆放在這裡會安全，「讓彭格列的人帶她回總……」
「砰！」
他話還沒說完Reborn就直接朝他腳邊射了一槍。
「丟在這裡，」Reborn回過頭繼續射擊想要衝進來的NET成員，「彭格列不需要廢物。」
——廢物？
——她，不是我們的同伴嗎？
——為什麼會變成廢物？
——因為沒有戰鬥力，所以是廢物嗎？！
他一直都清楚黑手黨是冷血無情的。
所以在他發現他不可能切斷他和它之間的聯繫後，他發誓一定要有足夠的力量來保護自己的同伴。
他一直都以為彭格列是例外。
不論是初代還是九代目都是很溫柔的人，他希望可以延續這樣的彭格列。
那現在算什麼？！
庫洛姆這半年來在瓦利安的訓練他一直都有打聽。
從最開始的驚恐慢慢安了心，這才讓他覺得原來瓦利安也是例外。
為什麼現在明明庫洛姆還有救她就成了廢物？！
澤田綱吉不甘心，不甘心之前還是夥伴的人現在就被像垃圾一樣丟掉，不甘心自己努力了這麼久還是無法保護同伴，不甘心彭格列也一樣！！！
「你想做什麼？」路斯利亞壓住他的肩膀，臉色是前所未有的嚴肅。
「庫洛姆是同伴，不是廢物，」看見路斯利亞的表情後澤田綱吉心涼了半截，「你們瓦利安也是這麼認為的嗎？！因為她失去戰鬥力就該被丟棄嗎？！！！」
路斯利亞沒開口，從二樓走下來的人聲音洪亮地回答他的問題。
「現在的任務是消滅NET不是同伴遊戲。」
「帶著她只會礙手礙腳，不要濫用你的同情心。」
「黑手黨最不缺的就是冷血，在這裡它就是褒義詞。」
「你不會現在還以為犧牲這個詞只是用來嚇唬你的吧，渣滓！！！」
斯誇羅的制服上還沾著維安的血，剛才六道骸帶著庫洛姆突然消失後他就出了房間。
只不過出來前以防維安還沒死透他又在她的心臟上補了一劍。
被斯誇羅吼了一通後澤田綱吉抱著庫洛姆站在一邊。
沒有人再搭理他。
NET派出了全部的戰鬥力，這是場生死決鬥，沒有人有多餘精力來照顧他受傷的天真心靈。
獄寺，山本和了平竭盡全力不讓任何一個NET的人進去。
對於庫洛姆的犧牲他們不是沒有感覺，就如斯誇羅說的，現在重要的是消滅NET。
「十代目，有人過去了！！」
沒人想到NET在極短的時間內找到了瓦利安的後門，有幾個人溜了進來，在其他人都專注於前門的戰鬥時。
眼看有一人的武器即將插入他的胸口，千鈞一髮之際瓦利安總部的前廳傳來結冰的聲音，伴隨著大量有著尖銳利角的冰層從各個窗戶湧出。
幾乎是同時所有人的動作都慢下來。
彭格列初代的零地點突破每個人都見識過，不論是NET還是彭格列和瓦利安。
但是規模這麼大還是第一次。
泛著冷光的冰層包裹住了幾乎是整個瓦利安，每一個窗戶都佈滿了透明的銳角。
如果不是瓦利安的建築由雷屬性火焰強化過它早就散架了。
從正中的大門傳來破冰的聲音，然後走出來一個人。
右手抱著紫發女孩，左手上帶有彭格列標誌的十世手套燃著大空火焰。
他橙色的眼眸堅定地看著所有人。
「我一定會保護我的同伴，如果連彭格列也變得黑暗冷血，我說過我會親手毀了它！」
有了澤田綱吉的參戰形勢完全一邊倒，幾小時後NET這個組織完全消失在了世界上。
夕陽西下的時候彭格列的人正在處理後續，剛戰鬥完的澤田綱吉一群人和瓦利安暫且呆在沒有被波及的瓦利安總部的另一邊。
「現在可以救庫洛姆了嗎？」一下午的釋放火焰讓澤田綱吉有些吃不消，剛把庫洛姆放到床上他額頭上的火焰就熄滅了。
「瑪蒙，六道骸。」
聽見Reborn的話兩人也走到床邊。
「給我理由，彭格列，」六道骸靠在牆邊看著澤田綱吉，嘲諷地勾起嘴角，「救她的理由。」
瑪蒙雖然沒說話，眼神同樣看向他。
「她不是我們的同伴嗎，現在戰鬥也結束了，為什麼救她還要理由？！」
「那我就告訴你我不救她的理由，」六道骸斜睨一眼床上的人，轉回視線，「維安隔絕了我和瑪蒙給她提供有幻覺內臟，但是在那之前我們已經在她體記憶體了足夠，能讓她撐到維安被解決的精神力。本來應該什麼事都沒有的，但是她燃燒了那一部分精神力用來施展其他的幻術，然後——成了現在這樣。」
澤田綱吉終於明白了六道骸之前的那句「找醫生幹什麼，她一心找死」。
他沒有說話。
六道骸沒有用上他習慣的詭笑以及正式的語氣都在說他很不爽。
「我也一樣。」瑪蒙動了動嘴，然後飛到貝爾旁邊不再有動作。
整個屋子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平時最能調節氣氛的路斯利亞和了平現在正在給傷患治療，藍波也被列維「脅迫」著去強化瓦利安的牆壁。
怎麼辦？
澤田綱吉腦袋一片混亂，現在他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
「瑪蒙，救她。」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說話的人身上——斯誇羅。
斯誇羅是澤田綱吉最不抱希望的人，他清楚知道這個人完完全全符合了作為一個黑手黨的標準。
可是——
「我要知道她為什麼這麼做。」
如果她還是像亞希亞叛徒那次一樣的話他一定會讓她徹底和瓦利安斷絕關係。
……
…………
………………
有點，奇怪=。=
既然作戰隊長都下了令，瑪蒙晃悠悠地飛了過來，落到庫洛姆的手旁邊。
「隔了這麼久，我不確定能成功……」幻術又不是能讓人死而復生的靈藥。瑪蒙默默在心里加了這麼一句。
六道骸還是一副天塌了也和我沒關係的表情杵在一邊，瑪蒙拿出瓦利安的霧戒給庫洛姆戴上，幾秒鐘後她的腹部鼓了起來表明裡面的內臟正在一點點恢復。
唯一例外的是瑪蒙和六道骸有些訝異的表情，雖然只有一秒。
然後六道骸一言不發地把彭格列霧戒也戴到庫洛姆的手上，幾乎是同時，兩枚戒指燃起靛青色的火焰。
澤田綱吉搞不懂為什麼性格怪異的自家霧守二號會突然改變主意，但是庫洛姆緩緩睜開的眼睛讓他直接把這個問題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Boss……」庫洛姆不知道為什麼很久沒見面的Boss一副快要哭了了表情。
以及，她為什麼會活著。
她沒有白癡到以為她和Boss在天堂相遇了。
「庫洛姆，你醒了，嚶嚶嚶QAQ~」
「Boss，我……」
「庫洛姆，我有事問你……」
「Kufufufu，剛才是怎麼回事……」
「害我又做了一次白工，庫洛姆你回答我一個問題……」
幾個人異口同聲，而後面意思表達一樣的三位在說出口後面面相覷=。=
「庫洛姆醬剛醒過來，你們不覺得應該讓她好好休息麼~~」
「白蘭？！！！」兔子君當即被嚇到。
「Mama，和彭格列簽訂同盟條約改到今天，正好沒事就來瓦利安晃一圈啦~~」白蘭走到庫洛姆床邊，「之前的『修復』還有一點後續需要完成，大家先到門外去吧~~」
雖然沒幾個人是心甘情願的，但是所有人還是出了房間，最後出去的澤田綱吉還貼心地關好門。
然後被Reborn以「身為彭格列十代目怎麼可以不去處理後續」的理由拖走了累得完全不想動的他。
「白蘭先生……」
「我知道庫洛姆醬你想問什麼~」白蘭悠閒地晃到窗邊，「就是我做的喔~沒有幻術，只是一個廉價的擴音器外加一點空間錯覺的小把戲罷了~」
是，她的錯覺嗎？
總覺得白蘭先生的聲音沒有之前那麼甜膩。
「庫洛姆醬，你知道之前你在無意識狀態的時候除了綱吉君其他人對你是什麼態度嗎~~」像是想到什麼好玩的東西，白蘭眯起眼低低笑出聲來，「是廢物呢，因為你失去了戰鬥力還會拖大家後腿~」
「……」庫洛姆一僵，繼而放鬆下來，「我知道。」
隔了很久她又補充到。
「我自找的。」
她能感覺到維安小姐對她下的阻隔，也知道骸大人和師父已經給了她能讓她撐下去的精神力。
但她還是自不量力地去找死。
燃燒精神力化為幻術，因為剩下的內臟衰竭而死。
她唯一不能理解的就是為什麼她會再醒過來。
「庫洛姆醬你欠我一個人情咯~」白蘭還是那樣燦爛一片的笑容。
原來是這樣。
「不過六道君和瑪蒙都以為你是自己存下了精神力，還是不要打破的好~」
「謝謝你，白蘭先生！」
庫洛姆立刻下了床朝白蘭大大地鞠了一躬。
雖然在十年後世界看到的白蘭是個視所有人為玩物的惡魔，但是這個白蘭先生——很不一樣。
「不用謝我啦~互惠互利嘛~~」
白蘭無所謂地聳聳肩。
雖然現在傑索家族已經在黑手黨中有了較高的地位，但是因為當初為了防止他做出的什麼「過激行為」而和Reborn的「約定」在某種程度上抑制了他的行動。
為了向彭格列示好以及一些必要的援助，幫庫洛姆修復根本不是大問題~
而且只不過給出一點精神力和一個點子就可以同時讓彭格列十代霧守以及彭格列十代首領各欠他一個人情……這怎麼看都是他賺了嘛~~
「我會還你人情的，白蘭先生。」
「不急不急~~慢慢來吧~」
兩人都沒想到這個慢慢來持續到了幾年後，以及會以一種沒有人會想到的方式償還。
簡單和庫洛姆聊了幾句後白蘭向門口走去。
他相信，如果他這個「在回家族的半路跑路的首領」再在這裡待一會兒的話，小正一定會——很想剖腹的~
打開門時外面只站在那個銀髮劍士，白蘭停了一拍笑得——很曖昧。
「喲，斯誇羅君你還在這裡嗎？~~」他刻意抬高音調，不出所料地看見坐在床上的人立刻把腦袋捂在了被子裡。
「我有事找她。」斯誇羅皺眉，他的確是到現在也沒法適應白蘭膩味的音調。
「嗯，那我就先走了~~」
雖然完全不明白白蘭離開時臉上和之前不太一樣的笑容，但是斯誇羅直覺沒有什麼好的含義。
他也沒有多想，躊躇半步還是走進房間。
可能是做暗殺者的習慣，他的腳步放得很輕。
這直接導致半天沒聽到動靜把腦袋探出來看情況的庫洛姆和剛走到床邊的他視線正好對上。
「咦？！斯，斯誇羅先生……」
「……」斯誇羅對她的反應理解不能，想到自己的目的還是開口，「為什麼要那麼做？」
很直接的問題。
站在門外的時候一邊聽著瑪蒙的解釋一邊想著各種開場白，但是臨看到臉色還是有些蒼白的庫洛姆他不由自主就直接問了出來。
「你該想想她為什麼這麼做。」
瑪蒙留下這麼句話後就和貝爾一起離開了。
老實說，他的確一直在逃避這個問題，從庫洛姆第一次任務出事那次開始就一直逃避。
他能對路斯利亞他們做的任何「小動作」視若無睹，但是庫洛姆作為他的任務固定夥伴，這不是說無視就能無視的……
經過維安的事他想了一些事——
偶爾，還是正視一次吧，說不定，結果不會太壞。
其實，還是不賴的……
斯誇羅一個人內心糾結的庫洛姆似乎準備回答他的問題。
「斯誇羅先生……」
溢冷
第15章 【拾伍】搭檔•沫粉
【拾伍】搭檔•沫粉
「對不起！」
庫洛姆突如其來的道歉把斯誇羅徹底整懵。
燃燒精神力的是她，失去內臟一度休克的是她，險些送命的還是她。
他從頭到尾除了抱了下維安什麼都沒做也沒損失……這抱歉是怎麼回事= =
「很抱歉之前的事……，」還是呆在床上，庫洛姆把頭埋得很低，「我……」
——不過六道君和瑪蒙都以為你是自己存下了精神力，還是不要打破的好~
本來打算說「我之前利用你自己找死」，但想到白蘭剛才的話她還是換了種說法。
「我真的是覺得維安小姐很可憐，說我天真也好，幼稚也好，相處了那麼久我還是希望她能離開得沒有遺憾。」
「……」
庫洛姆很緊張。
她已經做好被罵一頓的準備，但是面前的斯誇羅遲遲沒有開口說話，甚至動都沒動。
已經，氣到，這個程度了？
庫洛姆更覺得內疚，糾結著要不要再說點什麼。
「我……」
「原來是這樣，」斯誇羅突然把手放在她的肩上，「那就好。」
……那就好？什麼就好了=。=
庫洛姆這才抬頭看著和很多時候一樣沒什麼表情的斯誇羅。
但她，為什麼覺得斯誇羅先生的眼角在抽搐……
是因為她提到維安小姐他心裡難受嗎？！
庫洛姆你究竟是從哪裡學到眼角抽搐代表的是心裡難受的=。=
「斯誇羅先生，你在抱住維安小姐的時候動作真的很帥！」
一刀。
「我一直看著維安小姐的表情，她真的很幸福！」
兩刀。
「你們倆真的很配！」
三刀！
完敗！
斯誇羅默默背負著「插」在他胸口的三把刀，默默地退出房間。
出了庫洛姆的視線範圍後斯誇羅瞬間殺氣暴漲，目標，瑪蒙一夥人。
就是他們出的餿主意！！什麼想想她為什麼這麼做……好像沒讓他去問……好像，是這樣……
殺氣立刻收了回來，斯誇羅繼續狀態頹廢中。
想當初和維安也是她先開的口，他覺得不錯然後同意。
他堂堂瓦利安劍帝什麼時候這樣去問過一個女孩？！還是個才14的女孩……
真TM丟臉……
而房間裡被留下的庫洛姆有些疑惑。
為什麼她努力安慰斯誇羅先生最後卻是——反效果？
背影，好像顯得更滄桑了。
其實她有一點還沒來得及說。
看著斯誇羅先生卸掉左手劍沖進去抱住維安小姐的時候，她心裡有種……奇怪的感覺。
因為羡慕兩人很相愛？
應該是的……
「庫洛姆醬，你有在聽我說話嗎？」
「啊，抱歉抱歉，」庫洛姆雙手合十沖著面前的人道歉，「在想等會兒會去執行的任務。」
「平時就放鬆一下下啦~」路斯利亞抱住她蹭了蹭，「生日快樂喲~只可惜那天我有任務……」
「謝謝，有祝福就可以了。」
「不可以，」路斯利亞笑得很神秘，「我會送你一個大禮哦~~」
「路斯大姐……」
「對了，早點回來喲~」
「好。」
看著路斯利亞離開自己辦公室庫洛姆才轉身回到辦公桌繼續處理一些文件。
自從已經確定澤田綱吉及其守護者在一個月後正式接手彭格列，他們都開始處理彭格列的事務。
而庫洛姆身為彭格列十代霧守之一，已經在彭格列總部呆了半個月左右。
也就是她已經半個月沒回瓦利安了。
只是，居然莫名其妙想起了一年多以前的那件事。
那之後所有的一切都恢復了正常軌跡，Boss他們繼續不同的訓練，而她繼續待在瓦利安，繼續——
做各種任務。
簽完桌子上的最後一份檔庫洛姆回房間簡單收拾了一下後提著自己來時帶的小行李箱準備回瓦利安。
看著行李箱一角上的瓦利安標誌她隱隱有些期待。
終於可以回去了。
彭格列的事務已經處理得差不多，接下來的一個月她可以待在瓦利安，等著一個月後的繼承儀式。
按下電梯的樓層數後庫洛姆理了理身上米色的風衣。
一個月以後他們就會是名正言順的彭格列十代家族，那到時候，她應該是要離開瓦利安一起到彭格列總部的吧……
離開，嗎……
能和Boss和骸大人一起她很高興，只是，對瓦利安有了一些依戀……
「怎麼這麼慢。」
因為一直在想別的事，聽到聲音庫洛姆才發現自己已經拖著箱子走到了彭格列大門。
然後回神，愣住。
「路斯利亞說你今天回來，」他走過來直接拖過箱子放到後備箱，像是想到什麼皺了下眉，「他讓我來接你。」
「是麼，」庫洛姆定了定微笑著說，「麻煩你了，斯誇羅先生。」
她知道路斯利亞這麼做的目的。
畢竟他才離開十多分鐘。
「嗯。」
斯誇羅走過來替她拉開車門再繞到駕駛座，庫洛姆的笑意不易察覺地減弱一分後坐到副駕駛座上。
「多久出發？」
「晚上九點。」
不需要其他的解釋，兩年多以來的默契讓他們可以從對方一個小動作就知道對方要什麼。
「路斯利亞給你準備的東西已經放在你房間了。」斯誇羅轉動方向盤。
「嗯。」
「還有——生日快樂。」
今天他從房間出來的時候看見路斯利亞從庫洛姆的房間裡鬼鬼祟祟地走出來，問了後才知道後天是庫洛姆的16歲生日。
而今天晚上和庫洛姆的任務完成後他明天要單獨去執行另外一個暗殺任務。
作為搭檔，一句「生日快樂」還是有必要的。
「……謝謝。」
為了今天的任務昨天晚上幾乎沒怎麼睡，庫洛姆很快就在車上睡著了。
看旁邊的人腦袋往他這邊倒，斯誇羅騰出一隻手把她扶正順便把車內的空調溫度調高些。
今年的西西里的12月比以往都要冷一些。
容易感冒。
++++++
兩人回到瓦利安的時候只有瑪蒙坐在沙發上數錢。
「師父，你沒有任務嗎？」庫洛姆有些意外，昨天才送到瓦利安了幾個高報酬任務，她以為瑪蒙應該不會待在這裡。
「今天有人要來。」
本來在看到庫洛姆送到瓦利安的幾個任務之後瑪蒙已經簡單收拾了一下準備全部做完再回來，沒想到Reborn像一年多以前那樣又一通電話讓他留在瓦利安。
說什麼有人要來瓦利安，要歸入他霧守的部下。
如果只是簡單的人事調動根本不需要Reborn親自通知，更何況還是彭格列十代家族正式繼承彭格列的這種特殊關頭。
像是——
這個新人是來代替庫洛姆的。
「你們要出發了嗎？」瑪蒙飄到他們面前。
「要過一會兒，」庫洛姆把外套放到沙發上，「我來做飯好了，師父你要吃什麼？」
「餃子。」
「嗯……冰箱裡還有上次包的餃子，我再做點湯，怎麼樣？」
看著庫洛姆笑眯眯地詢問自己和斯誇羅的意見瑪蒙扭過臉，低聲「嗯」了一聲。
「好。」斯誇羅把行李箱提上樓，「我來準備。」
「麻煩你了，斯誇羅先生。」已經進廚房的庫洛姆探出頭。
自從有一次庫洛姆在出發之前發燒斯誇羅替她收拾行李以來，這件事像是成了習慣。
瑪蒙一聲不吭地看了眼庫洛姆在廚房忙碌的背影，繼續轉身數錢。
管他來的是誰，如果說真的是來替代庫洛姆的……
「喲，小丫頭回來了嗎？」渾身是血的貝爾推開大門走進來，「嘻嘻嘻，有口福了~」
「我聞到義大利濃湯的味道了~庫洛姆醬，要幫忙嗎~~」接著進來的路斯利亞直接去了廚房。
「謝謝，」庫洛姆一邊往鍋里加配料一邊沖著外面的人說，「貝爾，可以幫忙拿點醬料麼？」
「嘻嘻，沒問題，我先換衣服~」
「嗯。」
根本不可能。
++++++
「Reborn，任務完成了。」澤田綱吉戴上耳機，對著嘴邊的麥克風說到，「我和藍波馬上回彭格列總部。」
他抱起躺在自己腳邊呼呼大睡的藍波，順著放下來的繩索爬上直升機。
「回日本。」
剛把藍波放到座位上耳機裡就傳來Reborn嚴肅的聲音。
出事了。
++++++
斯誇羅和庫洛姆這次的任務屬於C級，只是因為對方有精神力很強的幻術師才需要兩人搭檔完成任務。
把目標人物送上回彭格列總部的直升機後兩人也坐上之前臨時租的車子。
「等會兒會有瓦利安的飛機接你回總部，我還要去做任務。」
「其實我可以搭客機回去的，」庫洛姆扣好安全帶，「我不是小孩子了，斯誇羅先生。」
「……就算你要滿十六了也是個未成年。」
「噗嗤—」庫洛姆捂著嘴笑出聲，「原來黑手黨也有成年這一說法嗎？」
被庫洛姆堵得接不上，斯誇羅直接閉嘴猛地踩下油門。
不過，眼前的女孩的確不一樣了。
在和他們一群人相處的時候她不再低眉順眼，她漸漸把自己放在了和他們同一條線上。
這一年多她除了幻術還學習了很多。
舞蹈，社交禮儀，格鬥，處理檔等等很多，甚至在幾個月前還不怕死地去找Xanxus教她槍法。
她真的進步了很多。
呃，怎麼有種望女成鳳的感覺……
拋開腦子裡的瘋狂念頭斯誇羅專注於眼前的山路上。
「路斯利亞給你的什麼東西？」
本來完全沒興趣，但是自從路斯利亞把那東西放到庫洛姆房間以後，路斯利亞看到他的表情就——很詭異。
「一份我個人的任務書。」庫洛姆老老實實回答，雖然她也不知道這和路斯大姐口中的「大禮」怎麼掛得上鉤。
「怎……你手機響了。」斯誇羅敏銳地聽到後面有振動的聲音。
「謝謝。」庫洛姆拿過自己的包，掏出手機按下接聽鍵，「Boss，有什麼事嗎？」
通話時間不長，庫洛姆從頭到尾也只說了兩句話，結尾是一句「我知道了」。
斯誇羅轉頭看了她一眼然後重新把視線放到路上。
「發生什麼了？」他看出她表情變得不太好。
「雨守的父親受傷，Boss的女友京子小姐差點被綁架，還有其他一些人受傷。」
「針對彭格列十代家族的？」斯誇羅很快抓到了重點。
「應該是，Boss讓我自己也要小心。」庫洛姆埋頭然後笑著看向斯誇羅，「骸大人他們都很厲害……還好我沒有親人。」
聽到庫洛姆這句話斯誇羅莫名有些不爽。
他知道瓦利安並沒有被她劃進「他們」的範疇。
「但是我還有瓦利安，除了彭格列的第二個家。」
斯誇羅一頓，表面沒什麼不同但心裡一瞬間明朗了許多。
第二個家……聽起來不錯。
++++++
斯誇羅的A級暗殺任務在瑞士，目標是12月5號晚上要進行軍火交易的兩個小家族頭目。
在庫洛姆搭上瓦利安的私人飛機後他換上便裝也坐上去往瑞士的飛機。
他提前一天過去就是為了收集更詳盡的細節，雖然說只是兩個小家族，但是要論武器方面他們的確是應有盡有，還有一些是在黑手黨沒有發行或者說嚴令禁止的。
不能掉以輕心。
十二月份的瑞士比義大利冷很多，下飛機後斯誇羅按照路斯利亞給他的地址找到了那家賓館。
瓦利安的一個隱藏分據點。
斯誇羅從瓦利安成員那裡得到了一些相關資料，簡單裝扮一下後他準備出門調查。
瑞士不比義大利，黑手黨在這裡並沒有盛行，能避免的鬥爭最好避免。這也是為什麼那兩個家族選擇這裡的地方，不管是誰，行動多多少少都會受到限制。
街道上人並沒有很多，但是為了20天后的耶誕節各家商鋪已經佈置上了各種彩燈和掛滿飾品的聖誕樹。
老實說，可能是受之前那次在紐約的耶誕節的影響，他不太喜歡這種過節的氣氛，包括去年瓦利安所有人都在路斯利亞和庫洛姆的帶領下待在總部過耶誕節，他一人拿了任務書連著一周都沒有回去。
後來庫洛姆補給了他聖誕禮物—— 一隻皮手套。
「您回來了，這裡有您的信。」
回到賓館路過前臺時那個金髮碧眼的小姐遞給他一個信封，眼尖地看到信封的封口處很不顯眼的瓦利安標誌，斯誇羅把信封揣到懷裡然後回房間整理剛才收到的情報。
給自己倒了杯咖啡後他打開信封，是路斯利亞寄來的。
然後，在看完後——他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Thanks【謝謝】。」
應該是住在他隔壁的人回來了，聽見聲音後他又看了幾眼手裡的信紙，然後面無表情走到門邊拉開門，正好那人為了拿背後的行李轉過身來。
然後——
「斯誇羅先生？！你怎麼在這兒？！」
斯誇羅扶額。
他終於知道路斯利亞給庫洛姆的禮物到底是什麼了。
悠于 2016-6-10 20:49
第16章 【拾陸】情侶•桃紅
【拾陸】情侶•桃紅
「我在這裡有事。」斯誇羅簡明扼要地說。
「這樣麼，真巧啊。」庫洛姆轉移視線。
「……」
「……」
「路斯利亞安排的？」雖然已經有答案了，但是斯誇羅還是想確認一下。
「嗯，來瑞士的機票，這裡的位址和房間都是路斯大姐安排好的。」庫洛姆也多多少少明白了什麼。
「任務呢？」
「剛才已經完成了，」庫洛姆拿出一張單子，「我只需要送個東西給瑞士瓦利安分部的人，他們已經簽收。」
「那你怎麼不回去？」
「路斯大姐說明天是我生日，讓我在瑞士呆幾天。」
因為任務早把這件事拋到腦後的斯誇羅也是剛才才想起，本來想像去年一樣給句祝福閃人就好，現在看來——不可能了=皿=
必須要，有點表示才行ORZ
「你明天有空嗎？」話剛出口斯誇羅就想咬掉自己的舌頭，過來度假會沒空？！
「有空，」庫洛姆還是老老實實回答了，「是需要我幫忙嗎？」
除了提供幻術上的支援函式庫洛姆再也想不出斯誇羅會這麼問的原因，她知道斯誇羅這次的任務某種程度上還是有些棘手，如果她幫忙他更能施展身手。
「我也是第一次來瑞士，出去逛逛吧。」說完斯誇羅便轉身回房間。
留庫洛姆一個人愣在原地。
出去，逛逛？
這句話不管是放在哪個時候都沒有人會相信是從斯誇羅的嘴裡說出來的，但•是【重音】——這的確發生了。
庫洛姆把行李拿進房間，正要拿起咖啡壺突然想起不久前那人在自己旁邊說的話。
「晚上少喝咖啡，影響睡眠。」
想了想她還是放下咖啡走到陽臺上。
夜色很美，天上稀疏的幾顆星星襯著朦朧的月亮，她的房間在三樓，應著燈光可以看見樓下樹木的剪影。
靜下來後她開始思考斯誇羅之前的話。
會不會，是有其他的意思？
搜集資料，熟悉場地還是另有任務？
琢磨半天她也還是不能理解斯誇羅這反常的舉動，直接放棄，反正明天就知道了。
不要抱太大希望就好。
大大地伸了個懶腰後庫洛姆準備回房間睡覺，轉身時正好看見住在隔壁的斯誇羅跨出落地窗。
四目相對。
「斯誇羅先生，晚安。」雖然有小小地被嚇到，庫洛姆還是馬上反應過來朝他鞠躬。
「嗯。」
++++++
「斯誇羅先生？」早上庫洛姆正在整理自己帶過來的東西時斯誇羅敲了她的門。
「準備好了沒？」
「現在出門嗎，我們走吧。」庫洛姆拿起立在一旁的三叉戟。
「帶這個幹什麼？」斯誇羅皺眉，直接把三叉戟拿過來丟到一邊的椅子上。
「習慣了。」
看樣子，和任務沒什麼關係。
出了飯店後，庫洛姆像往常一樣跟在斯誇羅身後半步的距離，斯誇羅斜眼看著她然後拉住她的手臂讓她站到自己身邊。
「今天你是主角，想去哪兒？」
「…算是生日禮物嗎？」庫洛姆笑得眼彎彎地看著他。
「算吧，」斯誇羅把雙手放進兜裡，「去哪兒？」
「斯誇羅先生就算你這麼說……我也是第一次來瑞士，」庫洛姆跳了兩步到斯誇羅面前，「是一天的時間嗎？不如我們挨著逛吧？」
斯誇羅看得出來庫洛姆的心情明顯明朗了很多，看了眼笑盈盈的庫洛姆他點下頭。
反正只要晚上準時到交易地點就可以。
「聽說這個地方每年的今天都會舉行一個聖誕前的活動，不如我們去那兒看看？」
「好，先找地方吃早飯。」
「隔壁街上有一家很不錯的餐廳，他們那兒也有義大利菜，」庫洛姆想著，「還有往那個方向走十分鐘有一家日本餐廳，種類很多，但不知道斯誇羅先生你吃不吃得慣。」
「……」斯誇羅感到有些奇怪，「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
「昨天在瓦利安的時候查的，看看一天時間能做什麼，」庫洛姆頓了頓，「之前覺得雖然只有一個人，但還是想好好地過個生日。」
看著庫洛姆的表情斯誇羅停住動作，幾秒鐘後他像是下了什麼決心的樣子，右手舉起來在庫洛姆的鳳梨頭上揉了揉。
「就按你之前安排的做吧，」斯誇羅嘴角微微向上揚了幾度，「我陪你。」
斯誇羅這與往常完全不同的行為把庫洛姆狠狠地嚇到，半天都沒說出話來……
「咳，怎麼了？」庫洛姆的不吭聲讓斯誇羅也感到有點尷尬，把拳頭放到嘴邊咳了幾聲。
「沒事，去吃早飯吧。」
庫洛姆走在前面帶路，斯誇羅跟在兩步遠的後面看著她的背影。
老實說這的確是他第一次認認真真看庫洛姆的背影，因為不管是不是在任務中，庫洛姆總是像剛才從酒店裡出來一樣跟在他後面保持半步的距離。
今天，換他跟著面前人的腳步了。
最後他們還是去了那家日本餐館，這幾年去日本的次數也不少，但因為每次都是匆匆路過便沒有仔細品嘗過日本的料理。當初貝爾有一次和瑪蒙翹班到日本據說是彩虹之子的什麼任務，然後被捉回到義大利後立刻請了會做日本壽司的廚師，而一向主張減少花銷的瑪蒙也在這件事上保持沉默。
托貝爾的福斯誇羅還是嘗過幾次壽司，比較合他的胃口。
吃完早飯通過詢問後得知聖誕前活動是在下午六點舉行，看了眼餐廳窗外街道上越來越多的人兩人決定去逛街。
「今天的活動很適合像你們這樣的情侶來參加呢~」
臨出門前餐廳老闆娘突然這麼說道，本來以為斯誇羅會立刻反駁，直到出了餐廳，在街上走了幾分鐘後庫洛姆都沒聽到他的聲音。
側頭看了一眼表情如常的斯誇羅庫洛姆還是開口。
「剛才老闆娘肯定因為我們剛才的舉動誤會了。」
吃飯的時候庫洛姆不小心把醬油瓶打翻弄得雙手上都是醬油，而嘴角又因為之前吃三文魚沾了點芥末。看她手忙腳亂擦桌子擦手，斯誇羅才幫她用紙巾抹去芥末。
「誤會？剛才老闆娘說什麼了？」
「沒什麼，不是什麼重要事。」看斯誇羅剛才似乎沒聽見庫洛姆連忙擺手。
見庫洛姆一副放心的表情斯誇羅也把頭偏到一邊長長地松了口氣。
剛才老闆娘的話他也聽到了，只是覺得……要是隔了這幾分鐘他才作回應很可能會把氣氛弄得很尷尬，還不如說自己壓根沒聽到=。=
「路斯大姐有讓我帶的東西，我們先去百貨商場？」
「好，」斯誇羅拿出昨天從酒店前臺拿的地圖，「這附近有一家，走吧。」
斯誇羅把地圖轉到和自己相同的方向，往前走了幾步琢磨著要在哪裡轉彎的時候才發現庫洛姆沒有跟上來。疑惑地看了一眼不知道在想什麼的人。
「只是覺得斯誇羅先生今天顯得……很配合。」
瓦利安所有人的脾氣她算是摸了個半透，作為她長期搭檔的斯誇羅更要瞭解一些。要是擱在平時……他根本不會這麼配合，這麼主動找路——除了任務——。
其實她更想說的詞是親近……Ma，就不要破壞今天的氣氛了。
庫洛姆小跑兩步到斯誇羅身邊。
兩年多以前差點讓她崩潰的那場任務她也是在樹林裡跑上去跟上斯誇羅的腳步，唯一不同的是：那時斯誇羅雖然會留意她有沒有跟上來，卻也只是偶爾微微回頭，但現在，他停在原地等她。
「嘭—」
「抱歉抱歉，」見自己撞了人男子也慌了，「你，你沒事吧？」
「我沒事。」庫洛姆一邊揉著摔疼的地方一邊慶倖今天沒穿裙子出來。
男子見狀立刻彎腰要伸手扶她，只是在碰到庫洛姆的前一秒被站在一邊一言不發的斯誇羅攔了下來。
「我……」扶也不是，走也不是，男子頓時尷尬得滿臉通紅。
「你走吧。」斯誇羅扶起庫洛姆，看都沒再看他一眼。
「等等，」站好的庫洛姆突然喊停，「您是入江正一先生嗎？」
「咦？！你認識我？！！！」男子像是受到了很大驚嚇，掏出衣兜裡的眼鏡這才看清面前的兩個人，「庫洛姆小姐，斯誇羅先生，原來是你們啊，剛才真是對不起了！」
「沒事，」庫洛姆走到他面前替他拍了拍衣服上的灰，「您染頭髮了嗎？剛才都沒認出來。」
「染髮？哦，這，這個，」入江正一慌張地取下頭上黑色的假髮，靦腆一笑，「任務需要而已。庫洛姆小姐你可以不用敬語的，我畢竟只比你大了一歲，職位也沒有你高，被你這麼一喊總覺得很受寵若驚啊。」
「好的，入江先生。」
同為日本人，再加上之前因為一些任務庫洛姆到傑索家族去過幾次兩人還是打過幾次照面。
這次又在異國遇上就多聊了幾句，然後斯誇羅就被晾在一邊了。
「我該走了，」注意到時間差不多了，入江正一向兩人道別，「祝你們旅行愉快。」
「是任務而已。」
因為這句話斯誇羅多看了庫洛姆一眼，然後繼續看街邊的招牌。
「好了？」
「嗯，我們走吧。」庫洛姆點頭，手裡多出了一個紙袋。
「是什麼？」斯誇羅看了眼那個純棕色紙袋。
「入江先生給的禮物，他說是他剛才在商店裡買的。」
「我幫你。」斯誇羅接過紙袋。
「謝謝，斯誇羅先生。」
「今天你生日，不用客氣。」
「那——」庫洛姆走到他左手邊，「我可以這樣嗎？」
庫洛姆抬手挽住斯誇羅，沒料想到庫洛姆會做出這麼膽大的行為的斯誇羅整個人差點呆掉。
「為，什麼？」
「以前不管是不是生日我都沒有像這樣挽過誰的手逛街，今天想試試。」庫洛姆微笑著，想想又補了一句，「我沒有要好的女性朋友，包括父母也沒有過。」
聽了這話斯誇羅差點石化。
敢情她是在他身上找親情？…………還是同性間的友情？！！
看斯誇羅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庫洛姆忍住笑，接著補了最後一句。
「斯誇羅先生你——好漂亮。」
和她兩年前對斯誇羅說的第一句話一樣。
不顧斯誇羅的臉色已經像調色盤一樣精彩，庫洛姆拉著他往不遠的百貨商場走去。
嗯，心情很好。
++++++
斯誇羅是個十分稱職的陪同，庫洛姆對照著清單上一樣一樣地買，一家店一家店地跑他沒有半點怨言。
有了袋子他就主動提在手裡，一直在庫洛姆旁邊讓她挽著自己。
先開始他的確是渾身不自在，但那逛了一小時後他也就習慣了。
他一直以來都清楚庫洛姆對逛街並不熱衷，她算是女生中的例外，所以他不清楚為什麼今天庫洛姆看起來對逛街買東西這件事格外的——熱情高漲。
「斯誇羅先生，要冷飲嗎？」庫洛姆停在星巴克門前。
「乾脆直接去吃飯。」斯誇羅抬頭瞟了眼牆上掛著的鐘，已經十二點半了。
「沒想到時間過這麼快，」庫洛姆拿過幾個袋子，「吃什麼？」
「那邊有一家餐廳。」
「好。」
因為是午餐時間餐廳的人很多，兩人排了幾分鐘隊後幸運地坐到了位置。在把所有東西放好後斯誇羅突然起身。
「我出去有點事，很快回來。」
「好，我幫你點餐。」
「嗯。」
斯誇羅走到門口看了眼認真研究菜譜並能和店員用英語無障礙交流的庫洛姆然後回想剛才看到的。
想了片刻後他向左轉大步往前走。
應該就是這個方向。
在餐廳點好餐的庫洛姆等了大概一刻鐘斯誇羅就回來了，手上多了袋東西。
「這是？」
「有人托我帶的東西，」斯誇羅小心地把袋子放好，「下午要幹什麼？」
「沒想到買東西就花了這麼多時間，而且斯誇羅先生你肯定都累了吧，」庫洛姆抱歉地看著他，「下午就看你安排吧。」
「你的生日我安排什麼。」斯誇羅確定庫洛姆沒注意到他買的東西後松了口氣。
「既然都想休息……那看電影怎麼樣？」
「你願意的話，我奉陪。」
「謝謝。」庫洛姆眉眼彎彎。
她以前從沒想過會和斯誇羅去看電影，本來以為他肯定不會同意，沒想到他點了頭，還尊重她的意見。
午飯後把上午買的東西全部寄存後上了頂樓的電影院。
因為習慣了再加上人多，所以當斯誇羅把庫洛姆拉到自己身邊後她也自然而然地挽住他。
買票是庫洛姆去的，斯誇羅去了另一邊買爆米花和飲料。
庫洛姆直接就買了一部喜劇的票，正要離開櫃檯裡面棕色頭髮的店員突然說。
「小姐你可以和你男朋友看這部愛情片的。」
「男朋友？」
「剛才銀色長髮的人呐，你們真的很般配。」
「……」本來想解釋又不知道怎麼說，庫洛姆就放棄了，「謝謝。」
看到那個正好背對自己選飲料的人庫洛姆淺淺地扯開抹微笑。
我們還真是像情侶呐，斯誇羅先生。
第17章 【拾柒】距離•冷銀
【拾柒】距離•冷銀
看電影的過程中庫洛姆從頭笑到尾，斯誇羅卻一直繃著臉一句話也不說。
電影結束庫洛姆轉頭時正好看到斯誇羅長長松了一口氣的表情。
她一瞬間就愣在那裡，而斯誇羅扭頭看她準備叫她走時沒來得及收回表情。
四目相對，氣氛突然就變得有些尷尬。
「咳，走吧。」
「好。」
斯誇羅為了拿袋子落後了庫洛姆一步，等他走到明亮的地方卻找不到庫洛姆的身影。
不會是他的反應……
想到今天是庫洛姆的生日他還是在心裡狠狠檢討自己然後摸出手機。
卻沒有下一步動作。
斯誇羅表情複雜地看著自己手裡的手機。
他這才想起從來都是庫洛姆聯繫他，因為每次庫洛姆都會做得很好，好得不需要他提醒，所以——他根本沒有她電話。雖然看到號碼還是知道那是誰，但是讓他打過去……還真不行……
「斯誇羅先生，」突然有人拍他的肩膀，轉過身看到手裡拿著兩個杯子的庫洛姆，「想什麼呢？」
「沒什麼。」他把手機放回去，「你，去哪裡了？」
「買飲料，給。」庫洛姆微笑著把一個杯子遞給他。
「……」視線在杯子和庫洛姆之間轉了一圈他些微不自然地咳了兩聲，「咳咳，其實我剛才……」
「你是要解釋嗎？」庫洛姆打斷他的話，直接把飲料塞到他手裡，「這不像你的風格呢，斯誇羅先生。」
「而且，」她再次打斷想要說什麼的斯誇羅，「是我自己太任性了。」
「……」被庫洛姆的一句話堵得不知道說什麼，斯誇羅灌了口手中的飲料這才開口，「我只是不習慣。」
「嗯？」庫洛姆明顯沒有再認真聽。
「我只是從來沒有在任務狀態外去電影院，而且——」斯誇羅扭頭，音調也降了幾度，「從來沒有和女生去過，包括任務。」
這句庫洛姆倒是聽進去了，先是一愣，然後整個眉眼都溢出笑意。
「我知道了。」
「……」看庫洛姆表情轉好斯誇羅也終於放心，「還要去哪兒？」
「回酒店吧，」庫洛姆站到他身邊，「今天晚上的事需要準備，而且在參加活動前還是休息一下比較好。」
「嗯。」
因為沒有隔得太遠兩人選擇步行回到酒店，在向前臺仔細詢問過地點後斯誇羅率先回去房間，庫洛姆被前臺小姐攔了下來。
「有事嗎？」
「庫洛姆小姐，路斯利亞大人讓我轉告您一句話——庫洛姆醬，加油~」
看著金髮碧眼的小姐努力用路斯利亞說話的方式轉告她這麼一句話庫洛姆還是感激地朝她鞠了一躬。
「謝謝，我知道了。」
雖然是這麼回答了……庫洛姆也還是不知道路斯利亞要她加油什麼……
買的東西都放在斯誇羅那裡，想著還是需要整理分類庫洛姆敲響斯誇羅的門。
「庫洛姆？」
「現在方便讓我拿東西嗎？」
「好。」
斯誇羅側身讓庫洛姆進房間，但是整個人顯得有點……坐立不安？
以為斯誇羅是不習慣女生待在他房間庫洛姆拿起那幾個袋子就要離開。
意料之外，他把手撐在門框上擋住她。
「斯誇羅先生？」不管過多久她對他的這類行為還是理解不透=。=
「這個給你。」
「你在午飯的時候買的東西？」庫洛姆順從地接過來，「是帶給誰的？我等會兒一起分類裝好。」
「是你的，生日快樂。」斯誇羅扭頭小聲說。
庫洛姆本來是在看自己手上原本的那幾個袋子，聽了斯誇羅的話嘴角上揚更高。
「謝謝。」
「不用。」
看出斯誇羅又變得不太自在庫洛姆了然地說了聲「等會兒見」便回去房間。
包裝很精緻，打開後裡面是一條簡單的銀色鏈子和一張小卡片。
Happy Birthday。
熟悉的字體，張揚不羈。
「謝謝你，斯誇羅先生。」
雖然知道那人肯定聽不見，但她還是看著銀色手鏈有些出神。
這是斯誇羅送她的第一份禮物。
++++++
聖誕前活動的地點在湖邊，兩人坐車到達時還沒有正式開始，但已經有很多人像他們一樣提前抵達。
最顯眼的就是湖邊的那棵有兩層樓高的聖誕樹，綠色配著金色的鈴鐺，邊上圍著的人最多，大家都在往上面掛祝福卡片。
「斯誇羅先生，怎麼了？」庫洛姆疑惑地看著從下車開始就在左顧右盼的斯誇羅，「在找人嗎？」
「沒，」斯誇羅微微彎腰壓低聲音，「晚上的任務就在旁邊的樹林裡。」
「活動會持續到半夜……我幫你吧。」
「好。」
「【打擾一下，可以幫我們一個忙嗎】」
「【當然】。」庫洛姆接過褐發女孩的相機，「【按這裡嗎】？」
「【是的，謝謝】~」
給庫洛姆說完後女孩歡快地跑到幾步外自己的男朋友身邊抱住他的胳膊。
斯誇羅一直站在一旁，看著兩年前對英語還一竅不通的庫洛姆現在能自如地和外國人交流……真欣慰。
等等，他最近怎麼總有這種想法= =
斯誇羅一瞬間對自己的想法感到滿頭黑線，回神時庫洛姆已經在他面前，她剛才……好像說了什麼。
「嗯？」
「就知道你剛才沒聽我說話，」庫洛姆歎了口氣，「要拍照嗎？Lily說可以幫我們拍一張合影。」
斯誇羅還沒來得及回應就聽見「哢嚓」一聲響。
「【抱歉抱歉，因為覺得剛才的樣子太美了就按下了快門，留個郵箱，我們可以把照片發給你們~】」
「【好啊】。」
庫洛姆回來是正看到一臉不爽的斯誇羅。
「怎麼了？」庫洛姆看著他看的方向，「因為剛才照相的事？」
「沒什麼，」聽到庫洛姆的聲音斯誇羅緩和了下神情，「只是因為之前的一些事對照相有陰影，特別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
「這樣啊。」看斯誇羅的表情她知道他並不想多談就沒有追問，「我去那邊看看。」
擺擺手離開。
庫洛姆走開後斯誇羅也轉身往處於相反方向的任務地點去。
他今天總有不好的預感，加上庫洛姆也在場……果然還是先去確認下比較放心。
等庫洛姆閒逛了幾圈回到原地的時候看到了坐在草坪上的斯誇羅。
「我回來了，」庫洛姆坐在離他半米遠的地方，「今天的活動我們估計只能當個觀眾了。」
「嗯？」斯誇羅遞上剛才買的飲料。
「15號和20號的活動才是針對普通遊客，今天的是情侶。」庫洛姆旋開瓶蓋，但沒有急著喝。
「…這樣麼…」斯誇羅看著一臉平靜的庫洛姆還是說到，「其實如果你想參加……」
「不用了，」她知道他要說什麼，「我們看著就好了。」
「我以為你會想參加。」庫洛姆堅決的態度讓他有些納悶。
「斯誇羅先生，我今天16歲，在義大利是已經可以結婚的年紀，早就不是小孩子了。」庫洛姆站起來拍拍沾上碎草的大衣，「這種虛假的東西不適合我，或者說我們。」
直到庫洛姆離開視線斯誇羅都在看著她去的方向。
是，他的錯覺嗎，總覺得庫洛姆和之前很不一樣了……
++++++
庫洛姆去花店買了一把白色雛菊，雖然並不是這個季節的花，花店老闆還是把他自己精心培育的雛菊賣給她一點。
後來的活動他們是全程觀看的，雖然中途因為兩人惹眼的外形吸引了無數注意力以至於被邀請了很多次，但是都是庫洛姆開口拒絕，每次都是微笑著說——
「抱歉，我們不是情侶。」
斯誇羅看了眼手機還有半個小時就是那兩個家族交易的時間，至少在這段時間內把話說清楚。
「庫洛姆，」他直接擋到她面前，表情嚴肅，「到底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庫洛姆還是笑著回應他，「斯誇羅先生你擋到了，坐下來一起看吧。」
「看什麼看！！」斯誇羅不知道哪裡來的火蹭蹭蹭往上冒，猛地拉起坐著的庫洛姆往活動場地扯，「和我過去！！！」
「斯誇羅先生！」
儘管庫洛姆想盡辦法也沒能改變斯誇羅的腳步，最終只得乖乖跟著，然後無奈苦笑。
斯誇羅依舊是雄赳赳氣昂昂地詢問主持人能否中途參加，而他們倆的加入讓圍觀群眾一陣沸騰，本來他還納悶這些人激動什麼，下一秒當主持人給他介紹了遊戲規則後他「咯噔」一下，剛才的氣焰全滅了。
現場唯一看出斯誇羅的變化的庫洛姆無奈歎了口氣。
「我們還是回去剛才那裡吧，角度挺好的。」
「為什麼要回去？」斯誇羅挑眉，「怎麼，你不敢？」
「……」沒想到斯誇羅還是堅持，庫洛姆被噎了一下，「好吧……你，確定要參加嗎？」
「為什麼不？」
其實斯誇羅心裡很沒底。
明明之前看到的都是很溫暖很聖誕的活動，為什麼他們已加入就變成了情侶間的特別活動？！而且——還是一堆無•比•常•見的遊戲。
比如——
吃餅乾棒，比哪一對剩的少。只不過為了加入聖誕元素改成了拐杖糖。
遊戲規則簡單易懂，已經有三對情侶要出來挑戰，每一對都是男的躍躍欲試，女孩有些害羞地站在一邊。
唯獨斯誇羅和庫洛姆這一對都很淡定地站在離主持人最近的地方。
在把拐杖糖分發下來後庫洛姆看到斯誇羅皺起了眉頭。
「還是放棄吧，斯誇羅先生，我們本來就不是情侶。」
不知道是那個「放棄」激到他了還是那句「我們本來就不是情侶」，斯誇羅迅速拆開包裝把有彎曲的那一邊含在嘴裡，然後貌似挑釁地看了庫洛姆一眼。
這回輪到庫洛姆退縮了，眼看其他人已經準備好所有圍觀群眾的目光都聚集到他們身上，她只有硬著頭皮靠近斯誇羅。鑒於兩人的身高差距斯誇羅配合地低頭，不出意外地看到在現在已經很少見的庫洛姆臉紅的表情。
一瞬間他有了「原來她也只是個小女孩而已啊」的感歎。
隨著主持人的一聲令下氣氛火熱起來，每個人都在——加油助威？
這邊，幾乎都是斯誇羅在吃，庫洛姆的嘴基本上就沒動幾下，眼看四對情侶間都只有1釐米左右的距離，每個人的注意力都放到不同情侶的身上，斯誇羅這一對人最多。
停了下來，兩人都沒動。
半分鐘後庫洛姆微微歎了口氣，看紫發女孩終於往前吃了點周圍人都開始吹口哨。
另外三對已經完成了遊戲，這下子他們被所有人圍了起來，這種時候勝負已經沒意義了。
兩人間的距離只有半釐米的時候所有人屏住呼吸，看這對外形最搶眼的情侶最終究竟會不會像其他情侶一樣。
然後——
「哢嘣。」
「【啊，不小心咬斷了】。」庫洛姆一臉抱歉地說。
所有人都失望了。
那些準備好相機想要照下來的人後悔為什麼之前沒有照。
「只是個遊戲而已，」斯誇羅嚼碎嘴裡的糖，臉上看不出是什麼表情，「時間到了。」
「是。」
周圍人慢慢散開的時候斯誇羅也順著人群離開，庫洛姆跟在他身後。
保持一定的距離。
++++++
從庫洛姆佈置好幻術結界到那兩個家族的人到這裡的一個小時兩人都沒有說話。
最後還是庫洛姆坐在樹邊睡著了。
斯誇羅就看著她，直到腳步聲引起他的注意，也讓淺眠的庫洛姆立刻醒了過來。
「開始。」
「是。」
在庫洛姆愈發精湛的幻術的配合下斯誇羅很快就把這次的目標解決了，善後時庫洛姆把不久之前在瑞士花店裡買的白色雛菊一併丟進了火裡。
低頭默念幾句，轉身時正對上斯誇羅的視線。
「習慣了。」庫洛姆把耳發放下來。
斯誇羅沒說話，徑直走到停在隱蔽處的車旁。
他知道這是庫洛姆從一年多以前開始養成的習慣，準確地說，是在NET的事件之後沒多久。
她說，雛菊有永遠的快樂和離別的意思。
現在已經是淩晨兩點，兩人準備先回去酒店休息幾小時。在庫洛姆坐進車後斯誇羅並沒有急著發動，而是從後座上拿過急救箱。
「傷在哪裡？」庫洛姆熟練地接過箱子打開，只是在準備拿出繃帶和碘酒時被斯誇羅止住，「斯誇羅先生？」
「我沒事，」斯誇羅拉過她的手臂把袖子撩開，「你有事。」
因為剛才戰鬥中的誤傷，庫洛姆的右手臂上有條十釐米長的傷口，但並不是太深。
「我自己處理就好。」庫洛姆想把手縮回去，但斯誇羅不鬆手，她開始有點急，「斯誇羅先生？」
「傷在右手你怎麼處理，你又不是慣用左手的人。」斯誇羅用另一隻空閒的手拿出急救箱裡的繃帶，在要拿碘酒的時候箱子突然被庫洛姆關上。
「保持距離就好，為什麼要靠近？」
話一出兩個人都僵了。
可能因為是生日被斯誇羅算是慣了一天，庫洛姆沒怎麼過大腦就把這句話說了出來。
而斯誇羅整個人直接處於接近石化的狀態。
她沉默著看了斯誇羅一眼複爾笑開來。
「出發吧，斯誇羅先生。」
「嗯。」
氣氛恢復如常，庫洛姆一個人看著窗外發呆。
她不是笨蛋。
自從自己「開竅」以來她相信斯誇羅也有所察覺。
然後——拉開距離。
兩人之間的相處作為搭檔雖然默契十足，但是斯誇羅也變得越來越紳士，就像是他應付宴會上那群黑手黨小姐的套路。坐車會為她開門，宴會上會為她拿香檳。禮儀做得面面俱到，但是能讓你感覺到他的冷漠疏遠。只不過因為他們比陌生人更上一層，斯誇羅才不至於對她冷漠。
僅是疏遠。
就像去年她給他的聖誕禮物她一次都沒見他用過，估計早就不知道被丟到哪個角落去了。
她知道他有他的想法，而同時和斯誇羅一樣，庫洛姆也有自己的顧忌。
之前和斯誇羅分開的那段時間她接到了來自Boss的電話。
經過這兩年多，那個出現在十年後世界的緹杉陌銘再一次聯繫到了他們。要想保住這裡他們就一定要穿越到那邊的世界，也就是所謂的比他們的世界更高一個級別的地方。
只不過在空間轉換過程中，死亡率高達99.99% 。
所以不會再像今天這樣放任自己，庫洛姆也在後退了。
讓兩人之間有一個絕對安全的距離。
畫地為牢。
第18章 【拾捌】轉身•煙白
【拾捌】轉身•煙白
一個月後彭格列十代家族的繼承儀式在彭格列總部附近的古堡舉行。
到場的都是彭格列的同盟家族或者在義大利黑手黨地位不低的家族首領，在九代目簡單致辭之後彭格列十代家族的七名守護者在他們的首領澤田綱吉的帶領下站到曾經九代家族一直站立的位置。
「感謝各位參加今天的繼承儀式，我是彭格列十代目澤田綱吉。」
曾經懦弱的廢柴綱現在也正式成為了獨當一面的首領。
曾經最不被看好的彭格列十代家族候選現在已經足夠資格站在這個位置。
曾經——
看起來最弱的人用他們自己的能力創造了未來。
臺上還在進行繼承儀式，一個人待在角落的斯誇羅拿了杯香檳一直看著上面。
「斯庫~」路斯利亞看了眼他視線的方向，曖昧地笑笑，「在看庫洛姆醬嗎？」
「沒有，」斯誇羅扭頭，「這破儀式什麼時候才完？」
「怎麼，迫不及待想見庫洛姆醬麼~」
今天的儀式庫洛姆是主角之一，應付其他家族的人就忙不過來，自然也沒有時間空閒來招呼他們。
「開什麼玩笑，」看臺上的十代家族成員都下來了斯誇羅準備往門口走，「再說估計也見不到她了。」
「你說什麼？」不知道是因為斯誇羅壓低的音調還是他全部注意力都放到走下臺的人身上，路斯利亞並沒有聽清他後面的那句話。
「沒什麼。」
「哎，你要去哪兒？」路斯利亞拉住他，「庫洛姆醬過來了~」
斯誇羅腳步一頓，停了一秒後回頭，這才發現只是澤田綱吉帶著他的守護者往這個方向來而已，而且在離他們幾步遠的地方被另一個家族的首領截了下來。
感覺被路斯利亞耍了，斯誇羅沉著臉甩開他的手轉身。
「我沒記錯的話庫洛姆小姐是彭格列十代霧守的……替身？抱歉我不知道這個詞用得恰不恰當，不過每一代彭格列首領都只有6位守護者不是嗎？她站在這裡幹什麼呢？」
聽到這番句句帶刺的言論斯誇羅皺眉回頭去看。
是彭格列的同盟家族的某個不知死活的副首領。
正要邁步過去但那個眼睛裡透著堅毅的表情生生止住他的步伐。
從半年前開始庫洛姆就知道自從六道骸真正從復仇者監獄裡被放出來之後，黑手黨就已經在議論她。
名不正言不順地佔據了彭格列十代霧守的一部分。
之前還有瓦利安在擋著，而且澤田綱吉也並沒有完全正式繼承彭格列，現在——
她已經完全沒有遮掩地站在整個黑手黨面前。
垂在一邊的手死死攥緊。
目光在觸及到不知道看著哪裡的斯誇羅時淡淡苦笑。
——果然，我還是不行呐，斯誇羅先生。
「Kufufufu，庫洛姆是我的人你有什麼資格評論？」六道骸攬住庫洛姆的肩膀。
「庫洛姆是我們的夥伴。」澤田綱吉擋到她面前。
「十代目說得是！」
「極限的同伴啊！！」
「阿拉，庫洛姆是我們重要的夥伴呐~」
「藍波大人要吃糖！」在被獄寺瞪視一眼後藍波縮回澤田綱吉身後，「庫洛姆人很好啦……」
看彭格列十代家族除了已經去找加百羅涅首領的雲守全都出來維護庫洛姆那個副首領也沒再自討沒趣，簡單道了句恭喜就灰溜溜地走了。
「庫洛姆你不用把他的話放到心上，」澤田綱吉回頭微笑著，「你也是彭格列霧守，我相信骸是不會介意這一點的。」
「Kufufufu，如果庫洛姆想成為霧守夫人我也不會介意的~」
……
…………
………………
「骸大人……」庫洛姆歎了口氣，「這玩笑一點也不好笑……」
「Kufufu，現在庫洛姆都不會臉紅了呢~」六道骸聳聳肩立刻化成一片霧氣消失。
「原來是玩笑啊……」澤田綱吉在經過大驚後長長松了口氣，抬頭看到的便是不知何時聚集起來的瓦利安，「呃，斯誇羅你們也來了，Xanxus呢？」
「嘻嘻嘻，Boss怎麼可能會來參加。」因為進入會場時武器被收了，貝爾靠在牆邊很無聊，「我們可不是來找你的，彭•格•列•十•代•目。」
「那有什麼事嗎？」好歹被訓練了兩年，現在澤田綱吉也能與瓦利安平和地交談了。
「繼承儀式也差不多了，我們在等庫洛姆醬喲~~」路斯利亞走到庫洛姆面前。
「等我？」
「庫洛姆，該回去了。」瑪蒙落到她懷裡。
「小丫頭，走了。」貝爾直接率先一步往外走。
「庫洛姆，Boss說他要吃義大利濃湯。」列維原封不動地傳達了自家Boss的指令。
「嗯？！！」澤田綱吉被驚到，對那位胃口實在是很難照顧的瓦利安Boss他也早有耳聞。
「是我幾個月前找Xanxus大人教我槍法的時候他提出的條件。」庫洛姆老實回答。
「找Xanxus教槍法？！！」獄寺的紳士修養立刻消失得無影無蹤。
「阿拉，庫洛姆你膽子真大呢~」
「其實——Xanxus大人也沒那麼難相處，」因為抱著瑪蒙庫洛姆只是淺笑，「只要順著他的喜好來他的性格會變得很好。」
……順著喜好來性格變很好？……這，不是簡稱順毛嗎……
原來庫洛姆你是把Xanxus當寵物了麼……
而且你確定會變得很•好【重音】？！
澤田綱吉已經有段時間沒有出現的吐槽模式全開！
周圍不明就裡的人們很驚悚地看著一直傳言不合的彭格列十代家族和瓦利安其樂融融地交談著，有少數人注意到瓦利安的作戰隊長斯誇羅只是站在一邊，表情—— 一如既往的恐怖=。=
——她根本就不會再回去。
斯誇羅面無表情。
從一個月前開始他能清晰感覺到庫洛姆的疏遠。
有幾次到她房間去找她她不在，慢慢留意到庫洛姆的貼身用品在減少，一大部分的衣服被裝在衣套裡好好地掛在衣櫃。後來向路斯利亞旁敲側擊地問過，那些都是瓦利安的人送給她的。
自從Xanxus習慣她的料理後Xanxus在瓦利安總部的晚餐都是她負責，他們一個月前從瑞士回來後她開始寫菜譜，很詳細還有圖示。
而且他對她紳士，她對他也愈發的禮貌，完全在用從貝爾那裡學到的黑手黨禮儀對待他。
最後是昨天晚上，庫洛姆堅持要留在瓦利安第二天再到繼承儀式現場和澤田綱吉他們會合。
然後今天早上。
「斯誇羅先生，出發吧。」
「嗯，好。」
大門在庫洛姆房間的那個方向，在路過她房間的時候從門的縫隙裡看到了——
所有的傢俱都被蒙上白布，最扎眼的便是床邊放的七個包裝得很精緻盒子。
臨別禮物。
「那走吧，大家。」庫洛姆突然朝他這個方向走來，「斯誇羅先生，原來你在這兒我還以為你沒來呢。」
「……嗯？」斯誇羅懵了。
「回瓦利安吧。」
庫洛姆抱著瑪蒙走在前面，貝爾，列維和路斯利亞跟在後面。雖然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斯誇羅還是跟上去。
心裡有一丁點期待。
「就到這裡了。」庫洛姆停在瓦利安專車面前，把瑪蒙放進去，低頭。
「嗯？庫洛姆醬？」正要從另一邊上車的路斯利亞停住。
「嘻嘻嘻，怎麼了小丫頭？有東西沒拿麼~」
「Boss還等著吃義大利濃湯。」
只有已經上車的瑪蒙和坐在副駕駛座的斯誇羅沒有吭聲，看不清表情。
「謝謝瓦利安的大家。」庫洛姆猛地90度鞠躬，沒有起身，「兩年來幫了我很多……雖然是女生，但我現在還是不會說感性的話呢，真的，很感謝。」
因為繼承儀式沒有結束，鐵門外只有他們幾個人在。
沒有人動，沒有人開口。
「所以，」庫洛姆起身，以最燦爛的笑容面對瓦利安的眾人，「一路順風。」
然後沒有留戀的回頭往裡走。
一月份西西里的太陽總是暖暖的，並不像她去到瓦利安時那麼刺眼。
眼前一切都變得柔和起來。
雖然沒有春暖花開鳥鳴，但是就這麼走進去是最好的姿態。
瓦利安沒有弱者。
++++++
再後來，是路斯利亞第一個在庫洛姆的房間看到那些禮物。
「誒，居然連Me也有禮物欸——」才7歲多的弗蘭語氣平平地說，抱著那個有他一半高的禮物，「而且我的禮物比笨蛋王子的還要大欸——」
「嘻嘻嘻，你叫我什麼？」貝爾掏出小刀，想到什麼還是收了回去，「嘁，今天就饒了你。」
「啊，笨蛋王子是在想Me的師姐嗎——」
「八嘎，閉嘴！」貝爾直接拿著他的那份禮物回去房間。
所有拿到禮物的人只有列維表現得無比興奮立刻奔向了Xanxus的房間。
「Boss您要吃什麼？~~~」
因為庫洛姆留給他的就是那份她做了一個月的菜譜。
「為什麼Me的是一頂蘋果帽子呢。」弗蘭拆開包裝看清了那個鼓鼓的東西的真面貌，「做工還真不精細啊，這兒還有線頭，啊，是師姐自己做的嗎——」
「弗蘭你很喜歡這個禮物吧？」路斯利亞看著不停吐槽的綠發小孩。
「怎麼會，Me對這個帽子很不滿意啊——」弗蘭一臉嫌棄的表情。
「那你放手啊。」瑪蒙扯著帽子的另一邊，外貌嬰兒不代表力氣也只有嬰兒的程度，但是帽子的位置紋絲不動，「抱那麼緊幹什麼。」
「……啊，原來是二師父你在背後耍手段啊。」
「你就算這樣說也不能掩蓋你之前的停頓。」瑪蒙鬆手，貌不留情地說。
「……」弗蘭少年默了，抱著帽子離開，「二師父你欺負小孩……啊，不對，要尊重年長的人呐——」
「弗蘭！」
瑪蒙最恨的就是別人和他說起年齡的問題，偏偏弗蘭來的這一個月他每次都挑這個踩，踩完就閃，還閃得飛快。
瑪蒙轉身，抱住他的禮物……本來只是個普通人用手能拿住的大小，但是因為身材原因……他只能抱著……
「斯庫你的禮物是什麼？」路斯利亞回頭看到拿著禮物盒不吭一聲的斯誇羅。
「不知道。」聲音低沉。
他沒有一點想要拆開包裝紙的欲望。
他對禮物本來就沒有興趣，更何況這還是臨別禮物。
而且，好像……拆開了庫洛姆就真的離開瓦利安了。
++++++
「庫洛姆，這些檔幫我給骸，然後……」
「我明白，Boss。」庫洛姆瞭解地接過那一遝紙，「用盡一切辦法讓他簽字。」
回來彭格列半個月完全沒有時間讓她感傷或是高興，她明白的第一件事就是——怪不得當初Reborn先生要讓她學會批改文件=。=
本來以為骸大人會至少負那麼一點點責的庫洛姆沒想到，連放到他眼前只需他簽個字的檔他都會找各種方法各種理由逃掉……
「沒關係，實在不行我來就好。」澤田綱吉笑得很……溫暖。
「…好的。」
然後她親眼見證Boss的腹黑功力越來越強悍=。=
「Ciaos。」
「Reborn先生。」庫洛姆朝著出現在辦公桌上的Reborn微微鞠躬。
「庫洛姆，檔給蠢綱，把這個送到瓦利安。」Reborn拿出一疊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來的信封。
「…我能問是什麼嗎？」
「是蠢綱的訂婚邀請函。」
「真的嗎？」
「嗯，」澤田綱吉笑得有些靦腆地撓撓頭發，「雖然京子已經知道關於黑手黨的事，我還是想讓她很少涉入這中間。所以只想舉行一個小型的訂婚儀式，在後天。」
「恭喜你Boss，」庫洛姆接過那七份邀請函，「還有其它的邀請函需要我送嗎？」
「沒有了，媽媽他們的已經送到日本，黑手黨裡只邀請了迪諾師兄和瓦利安。麻煩你了，庫洛姆。」
「那我就出發了。」庫洛姆走到門口，「再見，Boss，Reborn先生。」
「嗯，早去早回。」
++++++
當庫洛姆站到瓦利安的鐵門前才有了不知所措的感覺。
這一次是她自己選擇離開，就算是公事，她……要用什麼樣的態度去面對瓦利安的人？
在門口躊躊躇躇半天她也不知道到底應該進去還是放下東西離開。
歎了口氣。
果然，這種性格怎麼也改不掉。
把她從困局裡救出來的是手機鈴聲。
「Boss，有什麼事嗎……急事？好的，我馬上趕回來。」
低頭看了眼手裡的請柬，又看著旁邊鐵門上的隱蔽監視器的位置。
庫洛姆通過鐵門的縫隙把請柬放到地上然後轉身上車。
「麻煩你了，回彭格列。」
「是，霧守大人。」
++++++
斯誇羅看著螢幕上已經駛遠的車轉身離開監控室。
要把庫洛姆放在那裡的東西拿來。
++++++
「發生，什麼事了嗎？」
到了彭格列首領辦公室她才發現所有守護者都到齊了，包括鮮少出現的雲雀恭彌。
「人到齊了，」澤田綱吉揉揉太陽穴表情嚴肅，「我有件事想拜託大家。」
「京子被綁架了。」
悠于 2016-6-10 20:50
第19章 【拾玖】追隨•赭石
【拾玖】追隨•赭石
「京子他們在日本準備搭客機來義大利的時候突然被擄走。」
「除了京子還有媽媽和一平。」
「目前還沒有任何相關消息，也搜索不到京子的所在處。」
「現在情況就是這樣，希望大家可以動用自己能用的資源幫我尋找他們的下落。」
「拜託大家了！」
澤田綱吉話剛說完電話就響起來，然後他急匆匆地走了，留下一屋子少了大空永遠不合拍的守護者。
還有一人。
「因為這次連什麼都不知道的媽媽也被牽扯進去，所以希望你們之間能好好配合。」Reborn意有所指地看著庫洛姆身邊的六道骸和遠遠站在窗邊的雲雀恭彌。
「小嬰兒，我會參加這個群聚純粹是因為有人擾亂了並盛的風紀。」雲雀恭彌亮出拐子，「而這裡還有另外一個擾亂風紀的傢伙。」
「哦呀哦呀，小麻雀你是打算在這裡開戰嗎？」六道骸也把庫洛姆推到身後旋轉起手中的三叉戟。
「你們兩個都住手，」想到因為上次兩人在這裡的「偶遇」而多增出來的帳單Reborn青筋微微跳動，然後平復下來，「彭格列首領辦公室不是你們的訓練場。」
「骸大人。」庫洛姆也拉住馬上要施展幻術的六道骸。
「哦呀，庫洛姆要忤逆我嗎？」六道骸危險地眯起眼睛。
「沒有的事，」這幾個月在Xanxus那兒把膽子也訓練大了許多，庫洛姆退了一步雙手恭敬地疊放在身前，「只是骸大人你也有開銷，我相信你並不希望霧守薪水每個月再扣一些。」
套用了從風那兒聽來的一句中國俗語——羊毛出在羊身上，雖然可能並不是很貼切，Reborn在一周多以前提出了一切因人為私人原因而多出來的開銷全部按責任分攤到各個守護者頭上。鑒於上次兩人的「切磋」是由雲守一方先行動手，賠償的一大部分都算在了雲守部門的頭上。
雲雀恭彌雖然有風紀財團撐腰，但是現在並沒有完全站穩腳步，於是這一周多以來他沒再出現在義大利過。同時儘管霧守部門承擔的是小部分，按照Reborn的交代庫洛姆把損失直接全部分月扣進了六道骸的薪水中。對於目前還沒有其他可依靠經濟來源的六道骸也是不得不拿了幾個高薪任務出去做。
關於這一條在現在非常有效的規定，彭格列首領澤田綱吉很擔心。
他擔心等他家雲守的風紀財團完全獨立以及籌措完備的時候會不會有事沒事就到彭格列總部找人咬殺——當然，同時帶著已簽有他大名的支票。而鑒於他家霧守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很有可能要開副業，而後果同上=。=
其實說不定，這就是雲雀恭彌已經成立兩年半年的風紀財團能在一年後立刻在各個領域佔有一席之地的原因=。=
只不過那都是以後的事，最起碼現在是很有效的——
聽到庫洛姆話語的六道骸和想到前些天因為生意才轉走大批資金的風紀財團的雲雀恭彌同時停手。
雖然兩人臉色都不怎麼好。
「那並盛方面就由雲雀負責，義大利交給獄寺，追查其他國家或人由了平和山本來做，各自負責的區域間的聯絡由六道骸和庫洛姆完成，至於藍波——」
「Reborn先生，」庫洛姆從六道骸身後走出來，懷裡抱著藍波，「藍波已經睡著了。」
熟睡的藍波。
「算了，他也派不上什麼用場，庫洛姆你等會兒送他回房間吧。」
「是。」
任務分配下來後眾人也就散了，雲雀恭彌直接從窗臺跳下去搭乘彭格列配備的私人飛機會並盛，一秒都不耽擱。
大家各自回了自己的辦公室，開始著手準備後面的事。
六道骸還有幾個任務差那麼一丟丟後續，陪著庫洛姆把藍波帶回房間後就直接消失了。
想起還有些事要和澤田綱吉商量，庫洛姆回辦公室拿了文件去到他的臥室。
「Boss？」
「庫洛姆？進來吧。」
「好的，」按下把手進去後庫洛姆輕聲關上門，「Boss你還好吧？」
「謝謝關心，我……其實也算不上好。」澤田綱吉站在窗邊淡淡苦笑，「本來以為當了黑手黨至少可以有力量保護身邊的人，沒想到還是沒做到。」
「Boss，這不是你的錯。」
「對了，庫洛姆你還不知道吧，我們離開『這裡』的時間定下來了，明年中旬。」澤田綱吉靠在玻璃窗上，「呵，還有一年半，或者說……只有一年半了。」
「……呃，我的確不知道。」
「所以我不知道要怎麼做才能真正地保護京子了。」
「Boss你是什麼意思？」庫洛姆總覺得他話裡有話。
「沒事，」澤田綱吉恢復笑容朝她走過來，「你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既然面前的人不想談她也沒法再說什麼，只有拿出檔開始談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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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嘻嘻，你們知道我剛才去彭格列彙報任務聽到什麼了嗎？」
「就算沒人問你也會說的。」瑪蒙一邊和弗蘭進行「幻術訓練」一邊答到。
「瑪蒙你真沒意思。」貝爾仰坐到沙發上，「彭格列的未婚妻被人綁架了喲~你們知道是誰麼~」
「笹川京子。」
「……連斯誇羅都知道？！」貝爾有些吃驚地看著從樓上下來的人。
「因為彭格列把訂婚請柬送來了~」路斯利亞拿著一疊信封出來，「Boss的那份已經被他燒成灰~」
「嘻嘻，現在這訂婚也沒了~」貝爾接過請柬直接用小刀釘到牆上然後又扔了幾把粉碎掉了，「不過我在路過澤田綱吉那小鬼的房間的時候聽說他們要離開這裡喲~」
「……貝爾你是有多巧合聽到了這麼多關鍵的事……」
「嘻嘻嘻，碰巧而已~對了，那個『他們』可是包括了庫洛姆。」貝爾瞥了眼斯誇羅，「明年中旬。」
路斯利亞看著身邊的斯誇羅，連瑪蒙和弗蘭也聞言停下手裡的動作看向他。
而當事人直接過濾掉他們的視線，若無其事地擦拭了左手劍然後準備出門。
「怎麼，你們都沒有任務要做？」一隻腳踏在門外斯誇羅轉頭，其他人同時扭頭看風景，「最近，太閑了？」
聞言除了弗蘭所有人渾身一抖，下一秒全都離開大廳回去拿任務書。
畢竟斯誇羅這個瓦利安作戰隊長不是只靠戰鬥力而上任的=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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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壁先生，關於機場的資料我已經收到，謝謝。」
「獄寺君，我現在就把並盛方面的資訊用郵件發給你。」
「山本君，有幾個地區我已經排除了，我現在把現有資訊拼湊起來的地圖發給你。」
「Kufufu，庫洛姆忙了一天了呢~」
「…骸大人，已經晚上了，可以請你回房間休息嗎？」
「Kufufufu，arcobaleno可是讓我們兩人負責各部門間的聯絡呢~」
「……是嗎，那骸大人可以麻煩你放下手裡的檔嗎？你扔出去的飛機霧守部門的人已經撿不過來了……等等，有內部電話……對，最重要那張在樹頂上……沒錯，最高的那棵，麻煩你們了。」
庫洛姆掛下電話正要說話的時候才發現身邊那人早就離開，歎了口氣趁著這個難得的空檔泡了杯咖啡。
沒有再像剛回到彭格列時那樣猶豫要不要喝。
已經沒有人會告訴她咖啡會影響睡眠之類的事。
彭格列的半個月生活比在瓦利安的半年都要忙，庫洛姆已經連著好幾天只睡了四小時以下。路斯利亞教給她的化妝倒是派上了用場，最起碼她的臉色看起來不錯。
回到彭格列她已經不需要每天都要出任務，這些其他的守護者完全能夠應付。
而瓦利安……
那裡現在已經沒有能讓她名正言順待著的理由。搭檔出任務有弗蘭和貝爾，瑪蒙那裡也有弗蘭和一周多以前派過去的精算員幫忙，Xanxus的晚餐她也已經把菜譜交給列維，至於斯誇羅——
他其實一直都適合一個人。
那是他能發揮出最大能力的模式。
「叮鈴鈴~」
電話鈴聲又響了起來，庫洛姆揉了揉鼻樑放下杯子坐到辦公桌後繼續尋找被綁走的三人的下落。
「你好，是山本君啊，那裡也沒有線索是嗎？好的，我會轉告獄寺君。」
她只是不想掉到所有人後面。
在瓦利安努力了兩年半，她不想也不能做白工。
++++++
「庫洛姆，這兩天辛苦你了。」
「沒事，Boss。」
「一直沒好好睡一覺吧？去休息一會兒，有事我會叫你的。」
「…好。」
庫洛姆猶豫片刻還是決定回去自己房間。
她知道這幾天澤田綱吉也是沒睡多久，每天都到同盟家族去，所有人都不知道他這麼做的原因，如果是找人，明明彭格列自己的資源也完全足夠。
她能明顯感覺到澤田綱吉的一些改變。
沒有過問他們的尋找進程，自從一天前雲雀恭彌那邊傳來說在並盛找到了暈過去澤田媽媽和一平他也沒再露出擔心的表情。
而且，像是決定了什麼。
「Boss，」臨出門前庫洛姆還是轉身開口，「不論您做出什麼決定，大家都會支援您的。」
因為澤田綱吉的堅持她很少對他使用敬語，這一次，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霧屬性是針對人的內心的原因，她能感覺到他的掙扎和猶豫。
既然不可能干涉，就支持吧。
她相信他不會做出錯誤的決定。
「……」澤田綱吉愕然地看著她，然後釋懷地笑笑，「謝謝你，庫洛姆。」
「當初我要到義大利之前Boss你鼓勵了當時想多了的我，現在我也有進步了，所以，」庫洛姆微微鞠躬，「請讓我一直追隨你們。」
如果說六道骸是她心裡的信仰，那她現在想要和彭格列的大家作為同伴並肩作戰。
不是躲在背後，不是默默支持，而是站在一條線上。
「當然，庫洛姆你一直是我們的夥伴。」
「謝謝，我先回去了。」
轉回身走在走廊上庫洛姆想到剛才自己的想法。
站在一條線上嗎？
是啊，就像——
和以前的瓦利安一樣。
++++++
後來庫洛姆還是沒有休息，當她頭碰到枕頭的瞬間她房間的緊急通信器就響了起來，徹底驅散她的睡意。
趕忙穿上外套往首領辦公室趕去的路上遇到了似乎是才回彭格列的山本武。
「山本君！」
「阿拉，是庫洛姆呢。」山本武慢下腳步。
「是有什麼線索了嗎？」
「不是很清楚，獄寺今天傍晚坐飛機回了西西里，在機場的時候無意間聽到兩個人的談話覺得有些可疑就跟上去，後來就聽到他們談到『彭格列的未婚妻』便聯繫了阿綱。」
……這不是很清楚嗎=。=
「那我們快過去吧。」
兩人到首領辦公室的時候澤田綱吉正拿了外套推門出來，像是要外出。
「已經查到了嗎？」
「嗯，根據獄寺提供的線索雲雀學長很快就找到了綁架京子他們的家族以及京子的所在地，在不同的地方。」澤田綱吉向出口大步走去，兩人見狀立刻跟上。
「那Boss你是要趕去京子小姐那邊嗎？」庫洛姆突然開口問道。
「阿綱肯定是去那邊啊，京子現在是他的……」
「我去那個家族那邊談判，」澤田綱吉頓了一拍繼續往前走，「救京子就拜託庫洛姆你和山本了，亞希亞的首領也已經趕往那邊。」
聞言兩人都停下了腳步，看著澤田綱吉上車然後離開。
「難道，阿綱真的決定了？」
「咦？山本君你也察覺到了嗎？」
「嗯？」表情略顯嚴肅的山本聽到庫洛姆的話又笑開來，「好幾年的同伴，想不知道都難啊，呵呵呵~」
「是呢，」庫洛姆看著那人離開的方向，「想不知道都難……包括京子。」
「要是看到救援的人，她也多多少少會知道吧。」山本武撥電話給雨守部門的人，「若拉，是我，可以麻煩你一件事嗎……是啊，和任務有關……」
山本武還在連絡人送他們去京子的所在地，庫洛姆走到一邊看著天上稀疏的星星想起了她一個人看星星的時候。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了，在成為彭格列十代家族中一員之前，在去到瓦利安之前，在認識Boss他們之前，甚至在遇到骸大人之前。
也就是那個性格唯唯諾諾父母都不管的凪。
不知道為什麼會想起對於她來說算是最黑暗的時段。
可能，因為……那時候最單純，什麼都不用想嗎？
「庫洛姆，若拉說她可以送我們，到停車場去吧。」
「好，我就來。」
但是現在也沒什麼不好。
有家，有信仰，還有可以一輩子追隨的人。
第20章 【貳拾】陷阱•霧褐
【貳拾】陷阱•霧褐
庫洛姆和山本武到達京子所在地的時候亞希亞首領已經帶著一隊精英在附近部署好了。
「喲，阿武你們到了。」讓庫洛姆意外的是金髮的亞希亞首領看到他們立刻笑著打招呼。
她能想起來和亞希亞有關係的事就是當初進瓦利安接的第一個任務——解決亞希亞的叛徒。
雖然過程有很多意外加波折，但是這也的確是讓她融進瓦利安的重要的一步。
「埃裡克斯，最近怎麼樣？」山本武也笑著回應，把身邊的庫洛姆往前推了一步，「這是庫洛姆，庫洛姆，這是埃裡克斯，亞希亞的Boss喲。」
「你好，亞希亞首領。」庫洛姆也走到隱蔽的樹叢邊，「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亞希亞的精英已經把這裡包圍了，沃克家族表面上的守備並不多，像是把戰力放在了家族總部。因為我們這邊的霧守沒有在義大利，所以……」
「我知道了，我來吧。」
庫洛姆拿出三叉戟閉眼片刻，睜眼後眼中一片清明的紫色。三叉戟對著空中劃了幾下後樹叢外憑空出現了幾十個裝備精良的人以及一些先進但在黑手黨已經被禁止的武器。
「乖乖，準備還不少嘛，還好聽了Sky的帶足了亞希亞的精英成員，所以人事調度方面完全不需要擔心喲。」
Sky是澤田綱吉的英文名，天空。
看著沖她笑得爽朗的亞希亞首領她突然理解了為什麼他和山本那麼合拍了。
「這次我和庫洛姆也是來協助的，我們也聽從你的安排吧~」山本武拍拍他的肩膀。
「我也就21，你們是要把擔子都放我身上嗎…你們放心嗎…」
「在黑手黨埃裡克斯你可是不折不扣的前輩……」山本武敏銳察覺到前方的異樣，迅速拔刀嚴陣以待。
看到山本武的架勢庫洛姆和埃裡克斯也嚴肅起來。
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外面沃克家族的人似乎並沒發現他們的幻術已經被破，從前面的小路過來一個看起來像是傳信的人。
「彭格列十代目去了總部，已經確認不是幻覺！」
「什麼？！他不來救這個女人？！」
「那我們不是白守了這麼久？！」
「搞什麼啊？！！」
「亞希亞首領，」庫洛姆壓低聲音，「你有沒有發現他們似乎……對他們的幻術很有把握。」
「的確，很多時候就算有幻術也不能掉以輕心，」埃裡克斯摸了摸下巴，「但他們不論是言行還是絲毫沒有除幻術以外的遮掩都能看出他們根本不擔心有人會看破這個幻術。」
「我擔心有陷阱。」
「這樣吧，」埃裡克斯用右手輕捶左手掌心，「我和阿武帶著幾人用簡單的幻術進到建築裡，儘量避免和他們發生正面衝突。我會留兩人給庫洛姆你，你就留在外面，既可以監視他們的行動，也可以在必要的時候用幻術幫助我們。」
「這是個好辦法，」山本武也湊過來，「我們這裡除了能布下簡單幻術的人只有庫洛姆你能擔大任了。」
「……你們這不是把重任轉我身上了嗎，」庫洛姆深吸一口氣，「好吧，我一定會竭盡全力幫助你們。」
「那就拜託你了，庫洛姆。」
埃裡克斯到後面去安排人手，庫洛姆和山本武繼續監視樹叢外的沃克家族。
「庫洛姆。」
「嗯？」
「你跟斯誇羅是怎麼回事？」
……
…………
………………
「……咳咳，」庫洛姆不自然地看著一臉燦爛笑容的山本武，「山本君你……是怎麼知道的？」
她本來想說「你怎麼會這麼想」，但是依現在山本武的腹黑外加洞察能力……果然還是說實話比較好=。=
「前幾天去過瓦利安，而且這兩年多以來……呵呵，不難看出。」山本武在庫洛姆布下的幻術結界內也放心說話。
「其實，也沒什麼，」庫洛姆拉了拉耳旁垂下的紫發，「只不過明年中旬我們就要離開了而已。」
「原來如此。」山本武撓了撓頭，「值得嗎？」
「有什麼值不值得的，」庫洛姆拿起三叉戟，「該走了。」
安排好人手的埃裡克斯回到原地，隨著淡淡的靛青霧氣散開庫洛姆和山本武也現出身形出現在他面前。
「都搞定了，亞力和埃斯會跟著庫洛姆，他們都會幻術。阿武和我帶剩下的20人在庫洛姆幻術的掩護下潛入。」
「庫洛姆小姐您好，我是亞力，他是埃斯。」
「嗯，那我們先來商量一下。」
「好的。」
庫洛姆和兩名亞希亞成員到一邊商量作戰方案，山本武看著庫洛姆的背影笑了。
「庫洛姆改變真大。」山本武感慨。
繼承彭格列後兩人沒有什麼見面或者像這次一樣一起工作的機會，所以除了從瓦利安打聽來庫洛姆這兩年半來進步的種種他也沒有實際看到過庫洛姆的進步。
從現在看來……庫洛姆改變的不止一星半點了。
至於原因嘛——
山本武笑得很「開心」，他估計也知道~
「我記得我們認識就是因為庫洛姆？」埃裡克斯一面注意樹叢外的動靜一面說到，「那次任務……」
「很久沒人提了，」山本武靠在樹上，看著表情認真的庫洛姆，「好像就是從那時候開始庫洛姆變得不一樣，直到現在都有種看著另外一個人的感覺。」
說不上來是好是壞。
但是她始終是他們的同伴。
「我們已經安排好了，我現在就給你們佈置幻術嗎？」庫洛姆走過來。
「稍等一下。」
埃裡克斯給山本武大致講了侵入路線後兩人帶了20人在幻術的掩護下準備從建築物的後門潛入。
庫洛姆實施隱藏幻術，亞力和潛入小隊保持聯繫，埃斯則負責監視沃克家族的動靜。
整個過程還算是順利，在建築前面的沃克家族的成員並沒有發現他們的基地已經被人侵入，而且還是像之前一樣無所謂地聊天。
「庫洛姆小姐，首領他們已經成功進到裡面並且傳來消息說裡面的守備比外面要簡單很多。」
「好的，麻煩你了，」庫洛姆撤下幻術小心走到埃斯旁邊，「怎麼樣了？」
「他們沒有多的動作，還是像之前一樣，只是……」
「怎麼了？」
「能看到那邊的男人嗎？」埃斯指給庫洛姆看，「因為他的髮型比較獨特我就多留意了他一些，他現在抽煙的動作……和十分鐘以前——幾乎一模一樣。」
「真的？」庫洛姆拿起望遠鏡，仔細觀察外面人的動作。
幾分鐘後她發現——的確如埃斯所說，所有人的行動多多少少都有重複。但是也不能排除他們可能因為任務受到限制而活動有限導致重複的可能……等等。
庫洛姆突然想到什麼拿起三叉戟走到另一邊輕輕對著空中一劃——
「……埃斯！」
「怎麼了？」被庫洛姆突然的大喊有些嚇到的埃斯趕忙跑過來。
「讓亞力立刻聯繫你們首領他們！！」庫洛姆臉色有些發白，「我之前判斷錯誤了。」
聽到庫洛姆後面那一句埃斯也大概猜出出了什麼事，他不敢耽擱地跑去找亞力。
庫洛姆在原地繼續重複之前的動作，但是不論哪一次得出的都是同一個結果——她之前的判斷完全錯誤。
想到可能會導致的後果庫洛姆手一抖沒拿穩手裡的三叉戟。
「庫洛姆小姐，你找我？」趕來的亞力接住了馬上掉地上的三叉戟，「有事嗎？」
++++++
「埃裡克斯，我們這一路真順利啊。」
「是啊，沃克家族外面的守備那麼嚴密，裡面居然沒什麼人。」
「呵呵。」
「哈哈哈。」
「……」
「……」
「果然，你也覺得不對勁吧。」山本武笑著撓撓頭。
「阿武也很厲害地發現了啊。」
「哪裡哪裡，碰巧而已。」
「怎麼會是碰巧。」
跟在兩人身後的20個亞希亞家族成員看著自家首領和彭格列十代雨守互相「奉承」努力忍著不要吐槽……提出來的話，身份不夠……不說的話……他們正在任務中，是來救人的，不是來聊天的……
「阿拉，果然沒這麼簡單啊。」
亞希亞家族成員再次看向前面的兩人時發現他們的氣場已經完全變了，散發著壓迫感。
「埃裡克斯，你還好吧？」
「啊，還好，」埃裡克斯捂著右手手臂，「看來各位是不會那麼輕鬆讓我們過去了。」
話音剛落，面前明明是空蕩蕩的水泥房間下一秒顯得無比擁擠，裝備精良的沃克家族成員整齊地把槍口對準了這邊的二十二人。同時還有不少人不斷從他們剛才進來的門跑進來，把他們團團圍住。
22 VS 100&先進的武器
「恭候多時了，彭格列雨守和亞希亞首領。」
一位看起來似乎是領頭人的黑色長髮男子從部隊後面走來。
笑得溫和，卻讓山本武渾身冷意。
他有種直覺，這個人和他一樣。
天生的殺手。
++++++
「馬上聯繫裡面的人……」庫洛姆背對亞力停住腳步，「埃斯呢？」
「埃斯，在那邊睡著了。」
「睡，著，了？」庫洛姆轉身看著一直微笑的亞力。
「是啊，」亞力往前慢慢踱步，「庫洛姆小姐，你也，睡一會吧……」
++++++
「外面那些都是迷惑我們的？」埃裡克斯想通了什麼。
「是呢，只是一些立體投影儀加上一點簡單的幻術而已，沒想到居然騙過了亞希亞家族的人和彭格列的兩個守護者。」黑髮男子以極快的速度出現到山本武面前，「早就聽說彭格列的雨守看起來牲畜無害，從各方面潛能來看卻是個天生的殺手，一直都想會會，多多指教。」
「是麼，」山本武笑了笑，「那如果我和你打，可以讓他們離開嗎？」
「離開？那要看他們的本事了。」黑髮男子使了個眼色，整個屋子響起整齊的各種槍拉開保險栓的聲音，「我接到的任務是消滅來到這裡的任何一個人，所以——就算彭格列雨守你不想和我打……我也只能遵從命令殺了你們。」
一直以來沃克家族在黑手黨都是個小角色，不是任何一個顯赫家族的同盟也從不招惹麻煩，安安分分地待在小家族的範疇裡。
而現在看來——他們是想要翻身了。
「怎麼樣，你和那人對勝算有多大？」埃裡克斯低聲問到。
「不知道，」山本武微微皺起眉頭，「他是天生的殺手，各方各面的潛能都無法預估，在沒和他打過之前也不知道他的實力現在在什麼位置。」
他突然斂下嚴肅的表情笑得和平時一樣。
「呵呵，果然還是要打一架啊，」山本武拔出劍，「那我們開始吧……你叫什麼？」
「等你贏了再說吧！」
說著男子身形極快地移動，下一秒出現在山本武的背後。隨著山本武渾身圍繞著藍色的雨屬性火焰，他手裡的木劍也變成了時雨金時，反手擋住身後並迅速轉身。
直到兩人已經過了幾招埃裡克斯也沒有看清那個黑髮男子的武器究竟是什麼，與此同時，在場的沃克家族成員開始有所動作。
「大家小心！」埃裡克斯進入警備狀態，想起還在門外的人突然想起了之前的一件事。
如果說是立體投影儀加幻術那麼必須要提前準備才行。
如果給他們看的是之前就攝製好的錄影……為什麼會有人來報告說澤田綱吉去了另一邊？！
這是他們從亞希亞出發前澤田綱吉才做出的決定，沃克家族是怎麼提前準備的？！
難不成……
「首領，我留下幫助庫洛姆小姐吧。」
「好，你叫什麼名字？」
「亞力。」
想起之前安排人手時的對話埃裡克斯恍然大悟。
有內鬼！！
++++++
「你究竟是誰？！」
庫洛姆迅速用幻術構築出兩人間的屏障，轉眼間被亞力拿在手裡的三叉戟變成一條沖他吐著蛇信子的毒蛇，順著他的手臂向上。
「不愧是彭格列僅次於霧守六道骸的幻術師，」亞力似乎絲毫不介意那蛇已經亮出毒牙，「的確很逼真，不過既然是幻術……總有辦法破解。」
亞力沒有去管纏繞在自己脖子上的毒蛇，用了個小手段讓他與庫洛姆之間的屏障消失，同時庫洛姆癱倒在地。
「聽說你在一年多以前差點因為內臟消失死掉？因為涉及到NET這件事傳遍了黑手黨，而這玩意兒——」亞力笑得很陰險地拿出自己制服口袋裡的一個金屬圓球，「就是類似於當時那種遮罩精神力的裝置。看樣子你自己補充內臟還是有很大問題，感覺怎麼樣啊，庫洛姆小姐。」
亞力悠閒踱著步到喘著氣的庫洛姆面前蹲下，用手勾起她的下巴。
「雖然上面的人要活的，可是沒說我不能玩玩吧，嗯？」
「長得真不錯。」
第21章 【貳壹】相離•茶色
【貳壹】相離•茶色
「你說，我要怎麼下手呢~」亞力拿出繩子把庫洛姆的雙手捆在樹上，「你現在應該沒有力氣反抗了吧？」
腹部下凹的庫洛姆臉上只剩下痛苦的表情，雙眼緊閉，面上沒有一點血色。
慢慢地呼吸頻率也降低了許多。
「呵，要死了嗎？」亞力拿出一個吊墜樣的東西，放到庫洛姆的胸口上，「現在死了我可是會很麻煩的啊。」
銀色墜子在接觸到庫洛姆時驀地燃起了靛青色的霧屬性火焰，隨著火焰的變小庫洛姆的腹部漸漸鼓了起來，呼吸也逐漸平穩。
見庫洛姆紫色的眼眸緩緩睜開，亞力笑得詭異地看著因為庫洛姆之前的掙扎而鬆散的衣領，手也探了過去。
眼看襯衫的紐扣被他解得已經露出一大片春光，下一秒他突然瞪著眼睛停住動作。
「怎麼，回事……」
「我是用幻術隔開我們沒錯……但是……我沒說那條蛇……也是幻覺。」緩過氣來的庫洛姆弄斷繩子扶著樹幹站起來。
亞力低頭看了眼咬住他腳踝的毒蛇繼而惡狠狠地將目光甩向面前的庫洛姆。
「真的又如何？！」他果斷捏住蛇的七寸扔了出去，「你以為你這樣就逃得過去？！！」
「誰說我要逃了，」庫洛姆微微喘氣靠著樹坐下，「要解決你的人也不是我。」
「哼，你以為這兒會有人……」
「哇哦，這裡還有一隻擾亂風紀的草食動物。」他被人打斷。
黑色的西裝被風帶起露出裡面深紫色襯衫的一角。
銀黑相間的雙拐被骨節分明的手握住還有兩滴血流下。
一雙鳳眼掩在黑色的碎發下微微挑起。
他的背後是一堆死在他拐下的人，鮮血到處都是，唯獨他身上未沾染上一滴。
就算殺人也能保持從容不迫。
彭格列十代雲守——雲雀恭彌。
「在並盛拐帶並盛居民，做好被咬殺的準備了嗎，」雲雀恭彌舉起雙拐，「草食動物。」
「等，等等……不是我……」
亞力徹底慌了，雲雀恭彌的出現仿佛讓他看到了死神。
「不是？居然還敢反駁，」雲雀恭彌如撒旦般一步一步靠近他，「咬殺！」
原本亞力就屬於非戰鬥型人員，他那點小伎倆也只能對付庫洛姆這種弱點極其明顯的人。
至於雲雀恭彌的弱點……估計只有和他認真對戰過的人才知道了，只可惜，沒幾個能從他認•真【重音】的攻擊下逃出。
只是兩拐子就讓亞力倒地不起。
咬殺完面前男人後明顯還不滿足的他直接進到建築裡——殺開一條血路=皿=+，完全沒有管一邊看起來奄奄一息的庫洛姆。
勉強走到亞力身邊發現他還是有氣息，庫洛姆開始嘗試用自己的精神力維持內臟運作。
之前亞力說得沒錯，哪怕她現在的精神力已經得到了瑪蒙和六道骸的認可，她還是沒法自己補充內臟。
不知道原因，但是她漸漸開始想要脫離這種依靠別人生存的活法。
「……庫洛姆？」
本來在努力控制精神力讓自己保持清醒的庫洛姆聽到這聲音一頓，結果就是這片刻的停歇讓她直接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最後映入視線是銀色的長髮。
++++++
斯誇羅心情很複雜。
得知庫洛姆這邊和彭格列總部失去消息瓦利安是第一個到場支援的，儘管在看到彭格列雲守一臉嗜血笑容地走進這片樹林他們覺得他們就是多餘的=。=
但是因為庫洛姆還在裡面他和瑪蒙決定跟進來看看，他們不認為那位彭格列雲守不會趁機殘殺自己人，畢竟彭格列雲守和霧守之間的糾葛他們早有耳聞=。=雖然是另外一位……
然後他們的確什麼都不用幹，最多就是將沒死透的人再捅個兩刀或者補幾招幻術。
再然後——
斯誇羅就看到了衣衫極其不整的庫洛姆癱坐在某個剛被雲雀恭彌咬殺完的人身邊。
「……庫洛姆？」
一瞬間就懵了的他還是不確定地喚著那人的名字。
這個場面狠狠地刺激了他，讓他想起了庫洛姆第一次做任務的時候。
他沒想到庫洛姆突然就這麼暈了過去，下意識地就沖過去接住她。
看著懷裡庫洛姆臉色很差外加襯衫已經大敞開斯誇羅立刻黑了臉，讓跟上來的瑪蒙和幾個瓦利安成員也抖了抖。
全瓦利安的人都知道庫洛姆小姐對於瓦利安高層們意味著什麼，見暈死在一邊的人緩緩轉醒他們以為他們的雨守大人一定會毫不猶豫地一刀插下去。
沒想到斯誇羅除了用自己的外套包住庫洛姆並把她抱起來就只是準備直接離開。
「Kufufufu，可以把庫洛姆交給我嗎，瓦利安的雨守閣下。」
更難搞的角色出現了=皿=！！！！！
「……」斯誇羅回頭看了突然出現的六道骸一眼然後往外走，「我會把她送回彭格列。至於地上這個——交給你和瑪蒙了。」
「……」六道骸思索片刻算是同意地說到，「Kufufufu，恭敬不如從命了~」
幾個瓦利安成員扭頭看他們的霧守已經在準備衛生紙，然後同時下定決心——
惹誰都不能惹斯誇羅大人，動誰都不能動庫洛姆小姐！
於是乎，悠悠轉醒以為自己從死神手裡逃出來的亞力還沒來得及感謝上帝就被另外兩個一大一小的陰影覆蓋。
「Kufufu，準備好去輪回了嗎~」
++++++
斯誇羅把庫洛姆放到車上後女孩有了轉醒的跡象。
「斯誇羅先生……」
「雲雀恭彌和六道骸都還在裡面，我送你回彭格列。」斯誇羅面無表情地扯過安全帶沒看躺在後車座的庫洛姆。
「……謝謝。」
看到坐在前面的人庫洛姆本來想起身，斯誇羅這一句話就讓她放棄了這念頭。
她，能感覺到斯誇羅在生氣，只是不知道原因。
因為她自作主張離開瓦利安？
還是……
她又把自己弄得這麼狼狽。
掩在斯誇羅的外套下的手攥著自己已經破破爛爛的襯衫，庫洛姆糾結了一會兒後看斯誇羅還是沒有要說話她脖子縮了縮，小聲地開口。
「對不起……」
果然這個時候還是先道歉比較好。
不過她從後視鏡看到斯誇羅一直沉著的表情的確緩和了些。
「我下次一定會注意的。」她趕緊趁熱打鐵地跟著說到。
「下次？你還想有下次？」斯誇羅冷哼。
「我不敢了……」
然後她沒再吱聲。
過了半晌她才反應過來兩人剛才的對話真是——極其狗血=皿=
「撲哧——」
還是沒忍住庫洛姆笑了出來，見斯誇羅要轉回頭她急忙把腦袋往下縮，結果在看到斯誇羅的表情後她直接低低笑出聲。
很明顯，斯誇羅也和她想到相同的地方去了。
「咳咳，」斯誇羅迅速回頭看著前面的道路，「要到了。」
「麻煩你了，斯誇羅先生，」庫洛姆起身稍微整理了下衣著，「你等會兒還有回去那裡嗎？」
「有雲雀恭彌一個夠了。」
雖然一直對澤田綱吉一夥人看不順眼，但是雲雀恭彌被喻為彭格列最強守護者也不是被吹出來的。他那超于常人的破壞力讓瓦利安也——認可了。
庫洛姆繼續對著後視鏡整理頭髮，兩人之間沒有交流，氣氛卻比之前好很多。
拐過一個山區彎路後斯誇羅駕著車緩緩停在彭格列總部的鐵門口。
庫洛姆拉開門下車，除了險些沒站穩之外她一切看起來都比較得體。
「算了，我送你上去。」原本打算直接回瓦利安的斯誇羅還是下車扶住有些站不穩的庫洛姆，「外套你也先披著吧。」
——你襯衫現在也遮不了多少。
這句他倒是沒說出口，只是沉默著扶著庫洛姆進去。
然後在進總部的時候就撞上了剛從沃克家族回來的澤田綱吉和獄寺聿人。
本來一臉疲憊的兩人在看清從門口進來的被斯誇羅扶•著【重音】的庫洛姆時——澤田綱吉沖兩人笑得很曖昧，獄寺聿人還是沒有表情，只不過不停朝貼得很近的兩人投去複雜的目光。
「渣滓，你們在亂想什麼！！」斯誇羅忍不住大喊到。
「多謝你把庫洛姆送回來，斯誇羅，」澤田綱吉恢復平時的表情，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其他的感情，「留下來喝杯下午……早茶嗎？」
看著一旁掛鐘上顯示已經臨近6點澤田綱吉改口道。
「不了，」斯誇羅扶著庫洛姆走到他面前然後鬆手，「你給我好好休息。」
庫洛姆知道斯誇羅後面的那句話是對自己說的，聽後點點頭。深知嵐守獄寺聿人一向和女人保持距離——除了他老婆——，而又不想麻煩澤田綱吉，見斯誇羅已經離開庫洛姆勉強站穩後開始彙報任務。
「抱歉，Boss。」
「你們已經很努力了，」澤田綱吉微笑著擺擺手，「剛剛草壁傳來消息說雲雀學長已經救出京子了。」
雖然話是這麼說，但在場三個人都知道雲雀恭彌肯定很過癮才沒有波及京子，這才讓其他人救出了她=。=
「他們還有一會兒就到，」澤田綱吉抬起手腕看時間，「我先回房間換衣服，後面的事就要麻煩你們了。」
庫洛姆和獄寺聿人都沒有應聲，看著慢慢走遠的自家首領。
「Boss，」庫洛姆深吸一口氣，「你很累吧。」
不是問句，而是陳述句。
「……」澤田綱吉停住了腳步，側過頭，「是啊，很累，就要結束了。」
語氣很輕，像是怕碰壞了什麼。
也只有他自己知道已經沒有辦法回到原點了。
一直知道作為黑手黨要犧牲的很多。
「終於到這一天了。」莫名其妙說了這麼一句後澤田綱吉轉身進入電梯。
終於到這一天，要犧牲自己最不想捨棄的東西了。
被留在原地的兩人只能站著，他們知道——現在他們什麼都做不了。
這不是批個檔或者打一架就能幫上忙的。
「喲，獄寺也在啊。」山本爽朗的聲音讓兩人把目光放到門口，「庫洛姆你還好吧？」
「我很好。」
「喂，棒球白癡你居然把自己弄這麼狼狽，不知道十代目會擔心嗎。」獄寺皺眉看著快被裹成木乃伊的山本武。
「沒辦法啊，那人真的很強，」山本武想到什麼眼神黯了黯，複爾又恢復燦爛笑容，「如果不是雲雀說不定會輸啊~~」
結果他話音剛落雲雀恭彌就從他身邊走過，視線沒落在在場任何一個人身上，大步往裡面走。
「恭先生是到辦公室拿些東西的。」跟在身後的草壁哲矢解釋到。
然後所有人心知肚明——拿東西什麼的都是藉口，找人幹一架才是真理由=皿=+
「對了，京子呢？」庫洛姆見門口已經沒有人進來便問到。
「從另一個入口直接送到阿綱旁邊的房間了。」
「是嗎？」庫洛姆看向澤田綱吉之前離開的方向，「現在應該已經見到了吧。」
++++++
「京子。」澤田綱吉輕聲說。
「阿綱……」笹川京子轉身，看到走進來的人安心地笑了，「看來這裡的確是彭格列。」
「是啊，」澤田綱吉走到她面前幾步遠的距離就不再向前，「你怎麼樣？沒有受傷吧？」
「……」笹川京子笑容不變，和他對視幾秒後轉身，「謝謝你的關心。」
「綱君。」
聽著這個稱呼澤田綱吉有種時間倒流的錯覺。
國中他還是廢柴綱的時候每天聽到京子溫柔地叫他綱君他就有種飄飄欲仙幸福的感覺。
國中畢業那一年他告白，然後京子害羞地接受。
當時他覺得整個世界都開滿了花，就算每天都被Reborn踹都值了。
之後的兩年他並沒有太多的時間和京子在一起，但是每次她都笑著安慰他說她理解，說她在知道真相，後來接受他的告白時就知道自己註定會等，她也願意等。
結果，現在，他還是辜負了她。
不知道是不是作為戀人之間的心有靈犀，笹川京子在睜眼看到來救她的人裡沒有她的阿綱的時候，澤田綱吉在聽到京子對他稱呼「綱君」的時候，兩人都知道對方心中所想。
面對著京子的背影澤田綱吉向前走了一步，然後硬生生地強迫自己停住，轉身向著門口。
「不用謝，」澤田綱吉一步步向外，「我還有事要處理，先走了。」
「好，」笹川京子盯著窗外開始冒新芽的樹木，「等綱君有空了可以帶我去拜訪亞希亞的首領嗎？我想向他正式道謝。」
澤田綱吉愣住。
原來，京子什麼都猜出來了。
「好，再見。」
「再見，綱君。」
聽到關門聲笹川京子擦去臉頰邊的淚。
我從頭到尾都笑著的呢，阿綱。
真的，從此，再也不見了。
綱君。
悠于 2016-6-10 20:50
第22章 【貳貳】求婚•玫紅
【貳貳】求婚•玫紅
整個彭格列知道笹川京子存在的成員最近混亂了。
之前不知道從哪裡傳出來澤田綱吉即將和他大和撫子般的日籍女朋友笹川京子訂婚，讓所有人都興奮了好一陣。
結果在女方被雲守大人救回彭格列後自家首領除了剛開始去見過她，後來的三天都埋在工作裡。本來以為只是一些小意外，畢竟第三天下午兩人就一起出門了。
再然後——
為什麼亞希亞首領拜訪彭格列總部的次數突然多起來……
「Sky，這是從沃克家族收來的武器的清單。」埃裡克斯拿出一份資料夾，「你還真放心讓我來做啊。」
「有什麼不放心的呢，」澤田綱吉雙手交叉撐住下巴，「亞希亞是彭格列的同盟家族。」
「……」看著辦公桌後的人的微笑埃裡克斯挫敗地歎了口氣，「算了，不和你糾結這個問題了。」
「京子在花園和庫洛姆在一起喲。」
……
…………
………………
「Sky！」饒是已經二十出頭的埃裡克斯也變得些微不自然。
「怎麼，你不去找她嗎？」澤田綱吉打趣著說。
「其實——我想向她求婚，你覺得怎麼樣？」
澤田綱吉扣住瓷杯的手一頓，然後端起放到嘴邊。
「你們才認識一個月吧？」他抿了口咖啡，讓自己不去看埃裡克斯的表情。
「起初我也覺得太快了，」埃裡克斯認真地說，「但是沒有理由能說服我讓我放棄她。」
聽了他的話澤田綱吉不輕不重地放下杯子，手指敲擊桌面不知道看著哪裡。
這是他在認真思考什麼事的時候的習慣動作。
埃裡克斯就在一邊等著，畢竟——京子是眼前的人介紹給他的。
「去吧，我支持你。」
「真的嗎？」埃裡克斯挑眉。
澤田綱吉知道埃裡克斯這個表情就是在等他說出理由。
他下意識地握住瓷杯慢慢來回摩擦，臉上的笑容也淡了些。
說他不後悔那是假的，有幾個人能看著自己所愛之人對著其他人展露笑顏？
唯一能說服他的就是他給不起京子要的幸福。
他記得京子曾經不止一次地說到，她想要的是平淡的生活，不是說一定要脫離黑手黨，只要有一方淨土她就滿足了。但是位於黑手黨頂端的彭格列沒有一個細小地方沒有暴露在所有人面前，假使京子最後成為了彭格列首領夫人那她依舊會面臨很多問題。
平淡？
那是只要在彭格列就變得遙不可及的一個詞。
「一個月前我和京子去感謝你的時候我就說過，」澤田綱吉頓了頓，「我一直視她如妹妹。」
——果然，只剩這一個辦法了。
「我在還沒有接手彭格列之前我們就認識了，雖然瞭解得不深，但是我覺得亞希亞會很適合她。」
——只有規模不大在黑手黨口碑不錯的亞希亞才能給她她要的。
「經過這一個月的觀察，我覺得你也是真心對京子好。」
——至少她的笑容是發自內心。
「我很放心把她交給你。」
——所以，京子拜託你了。
「原來你這麼看得起我，」埃裡克斯放心地笑笑，「那我先去花園了。」
「好，我等你成功的消息。」
「唉，不一定啊……」
埃裡克斯到彭格列沒有家族成員陪同，把自己今天唯一帶的檔遞給澤田綱吉後他邁著輕鬆的步子出了首領辦公室。
只是，在拐彎時他突然停下來。
「Sky，我問你一個問題，」他沒有轉頭，所以澤田綱吉也看不清他的表情，「你和京子關係怎麼樣？」
儘管埃裡克斯看不到澤田綱吉還是展開一個大空般的笑容。
「我不是說了嗎？我視她如妹妹。」
「是呢，你說過了，」埃裡克斯輕笑，背對他揮揮手，「祝我成功吧~」
「當然。」
埃裡克斯離開後澤田綱吉翻開封面確定檔裡面的內容。突然桌面傳來機械摩擦的聲音，然後——Reborn坐著他最愛的迷你沙發出現在他面前。
「Reborn，有事嗎？」他放下清單。
「阿綱，你為什麼把京子介紹給亞希亞首領？」Reborn一改以往的說話風格語氣正經地問。
「你也需要問原因嗎？」澤田綱吉從旁邊抽出一個資料夾，「這是和亞希亞相關的一些資料，雖然它現在還是個規模不大的家族，但是潛力很大。再加上我們從各種途徑瞭解到亞希亞內部有些人對彭格列不滿，所以不能排除同盟關係在某一天破裂的可能性。如果京子是以我的妹妹的身份和亞希亞聯姻，這在很大的程度上可以減小這個可能性。」
澤田綱吉說了一大串Reborn只是用他黝黑的眼鏡看著溫暖笑著的人。
兩人對視了十幾秒，澤田綱吉背後已經開始冒冷汗的時候——
Reborn一腳踹了過去，非常狠，非常快，澤田綱吉根本沒有時間反應過來完全躲過去。
「Reborn？！！」險些直接栽下去的澤田綱吉納悶地看著穩穩落在他辦公桌上的人。
「我訓練了你三年多可沒教你騙人，還是騙自己。」Reborn意味不明地冷哼然後一個翻身落在了地上。
「……」棕色的頭髮遮住他褐色的眼眸。
「相關資料？不就是兩個家族合作時候的例行資料交底；亞希亞內部人員的不滿不也是因為庫洛姆那次任務的關係，你經過亞希亞首領的同意替他調查亞希亞內部人員；妹妹？聯姻？你直說不想拖累京子不就完了。」
「Reborn……呵，」他低頭笑聲溢出來，「你果然最瞭解我啊。」
「我最瞭解你？」Reborn回頭斜了他一眼，「果然還是蠢綱。」
估計覺得自己今天已經說得太多了，Reborn摸了摸爬到自己手臂上的列恩走向門口。
「你這幅蠢樣到底是給誰看？」
丟下最後一句Reborn沒再搭理房間裡的人。
「是啊，給誰看呢……」趴在桌子上的澤田綱吉淡淡地開口，然後停住，突然坐起身，「給，誰，看？」
的確，從一開始他就是為了同伴才接受了彭格列給他的一切，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被同化的？
為了讓自己有更大力量然後拼命把彭格列往上捧，所以在這個過程中就忘了嗎？
既然這麼辛苦，那就——不要再露出蠢樣，永遠把同伴放在前位就好了。
呵，自己當初下的決心居然模糊了。
Reborn，我果然還是離不開你。
想通的澤田綱吉心情好了很多，從笹川京子的死胡同裡走出來他想起了另外兩個人的問題。
斯誇羅和庫洛姆。
++++++
庫洛姆沒想到自己居然成為了埃裡克斯向京子求婚的唯一見證人。
看埃裡克斯沒有平時那種爽朗而是深情款款地單膝下跪，看京子從驚訝到平靜到沉默再到微笑著點頭。雖然多多少少知道些不知道算不算□□的□□，但是她還是覺得他們會幸福。
因為兩人性格相近？
可能吧。
同意了求婚的京子只提了一個要求——婚禮要在四個月後舉行，她想要更多的時間可以讓兩人磨合，讓他思考他們是不是真的適合。
而埃裡克斯今天明顯是有備而來，在京子提出要求同意後他摸出西裝兜裡的湖藍色天鵝絨盒子。
雖然庫洛姆覺得他是不是應該在一開始就拿出來……
後來兩人的甜甜蜜蜜她沒有當電燈泡，獨自從一邊回到自己辦公室。
再幸福那也是屬於京子和埃裡克斯的，她能做的只有祝福。
唯一有些掛心的就是Boss的想法了。
只不過——
等她看到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放到她辦公桌上的信封時她發現，她真的想多了=。=
++++++
「Boss……」
「嗯？庫洛姆有什麼事嗎？」
「……」顯然庫洛姆沒法理解澤田綱吉燦爛笑容背後的好心情是打哪裡來的，但是看到自己手裡的東西也拋開這個問題了，「這份任務書是真的嗎？」
「當然，」澤田綱吉起身倒了兩杯咖啡，「上面不是有我的親筆簽名嗎？」
「……好吧，那我可以問個問題嗎？」
「為什麼不能？」澤田綱吉遞給她一杯。
「那——為什麼？」
「因為……你是彭格列高層中唯一一個女性，這方面你最有發言權不是嗎？」
「這個我理解，可是……」
「庫洛姆，」澤田綱吉打斷她的話真摯地看著她的眼睛，「我們倆不一樣，我放棄可以讓另一個人幸福，可是如果你什麼都不做只剩痛苦。」
「Boss，我……」
「就當放縱自己一次，不會影響什麼的。」
「……」
不能否認，澤田綱吉最後一句話的確讓她動搖了。
然後看穿她的搖擺不定的澤田綱吉趁熱打鐵。
「所以，這也是一次任務，是命令喲。」
「我……好的，我會完成任務。」
「那就麻煩你了，你現在就可以回去收拾東西了。」
「……Boss你這是在趕我走嗎？」
「當然沒有，」澤田綱吉按下電話上的呼叫鍵，「Sue，幫我把那個藍色的資料夾拿進來一下。」
「Sue是？」
「我的新秘書。」澤田綱吉也從抽屜裡抽出幾張紙，「等會兒和那個資料夾一起給骸，告訴他用這些來換他的工資。」
「……好的，Boss。」
拿上澤田綱吉給她的文件庫洛姆回到辦公室的時候六道骸正好不在，把東西以及便條放到桌上後回房間簡單收拾了一下到停車場。
「霧守大人，要去哪裡？」
「……」
「霧守大人？」
「不好意思我走神了，」庫洛姆揉著太陽穴，「去瓦利安。」
「是。」
++++++
「庫洛姆？」
「斯誇羅先生。」庫洛姆拖著行李走到瓦利安大廳，在心裡歎了口氣——沒想到正好碰到自己最難以面對的角色，她保持笑容抬頭看著從樓梯上下來的人，「大家都出去了嗎？」
「都有任務。」斯誇羅打了個呵欠，他剛完成一個A級任務回來，「怎麼了？」
「我是來送任務書的，」庫洛姆遞過一直拿在手裡的檔，「是給你的，斯誇羅先生。」
斯誇羅的注意力卻沒有放到那上面，而是注意到另外一個看起來比較多餘的東西。
「那——這是怎麼回事？」斯誇羅看了一眼庫洛姆背後的行李箱。
「這個？」
庫洛姆沒有回答，拉著箱子走到斯誇羅面前與他面對面，把任務書遞過去。
沒有與他對視。
斯誇羅身上還是任務時穿的那套衣服，因為睡覺和打鬥上面有很多褶皺。他微微皺眉接過庫洛姆遞過來的東西，還沒翻開看庫洛姆再次開口。
「因為任務的關係……」庫洛姆深呼吸，下了很大決心才接著說，「我要麻煩你四個月了，斯誇羅先生。」
++++++
一個月前把庫洛姆送回彭格列之後兩人沒再見面，斯誇羅慢慢地習慣了……或者說回到了庫洛姆還沒來以前的狀態。這一個月是任務頻繁期，把庫洛姆送回去再回瓦利安拿了任務後他一直在歐洲各個國家間當空中飛人。
任務中最後一個是在義大利羅馬的A級暗殺任務。
因為羅馬去的次數也不少所以任務進行得很順利，淩晨準備回瓦利安的時候斯誇羅給在瓦利安總部駐守的路斯利亞打了一個電話。
「瓦利安最近怎麼樣？」
「斯庫不用擔心喲~~」路斯利亞在電話另一頭說到，「大家都有乖乖做任務，你把現在這個做完就可以休息一段時間了~~~」
「我知道了。」斯誇羅把帶血的手套扔到一邊。
「對了，最近彭格列總部那邊據說亞希亞首領和笹川京子走得很近~」
「和我有什麼關係。」
「沒什麼，只是想提提罷了~~」
「……路斯利亞你在計畫什麼？」斯誇羅敏銳地察覺到路斯利亞語氣的不同。
「沒有~」路斯利亞否認，「回來之後好好休息喲~~」
「……我掛了。」
想著庫洛姆現在人在彭格列，身份也不一樣，斯誇羅相信路斯利亞就算想做什麼他都能應付得了。
換一句話說，他斯誇羅只要沒和庫洛姆沾上邊他就是堂堂瓦利安劍帝兼雨守兼作戰隊長，一旦沾上……咳咳，你懂的。
斯誇羅唯一漏算的就是彭格列裡也有一位對他和庫洛姆的發展無•比•關•心【重音】的人。
於是乎，當他在回到瓦利安的路上時，路斯利亞聯繫了在彭格列的某人。
「喂，是彭格列十代目嗎？我是路斯利亞，我和你商量點事~~」
等斯誇羅回到瓦利安所有人都出門了，連著幾天沒睡的他連衣服都沒換直接倒頭就睡，結果被車子發動機外加門鈴的聲音吵醒，打起精神安上左手劍下樓，正好看到拉著一個小巧的行李箱的庫洛姆走進來。
「庫洛姆？」
然後——如庫洛姆的那句話。
「因為任務的關係，我要麻煩你四個月了，斯誇羅先生。」
第23章 【貳三】生死•淺金
【貳三】生死•淺金
寧靜的夜空中一架國際航班客機正在向目的地飛去，穿過雲層時隱隱看得到陸地上的燈火通明。
「斯誇羅先生，我們快到了。」庫洛姆輕聲說到，推醒睡在旁邊的人。
「嗯……」還有些睡意的斯誇羅打了個呵欠看向窗外，「晚上這麼熱鬧。」
「斯誇羅先生沒來過嗎？」
「來過，是白天。」
「各位旅客您好，我是本次航班的機長，我們即將抵達拉斯維加斯的麥卡倫機場，請……」
廣播還在不斷播放提示乘客做好降落準備，睡足了的斯誇羅把毯子撂到一邊等著飛機降落。
透過旁邊的窗戶看著外面漸漸清晰的陸地斯誇羅還是有種極不真實感。
這次任務真是——太坑爹了=皿=！！
莫名其妙說什麼為了彭格列和亞希亞的「聯姻」，彭格列守護者庫洛姆•髑髏和瓦利安雨守兼劍帝斯貝爾比•斯誇羅負責彭格列這一方的準備。
這麼牽強的理由他們都用得上？！
「斯誇羅先生，你的表情看起來……很猙獰，因為Boss嗎？」庫洛姆小聲地說。
「如果這次任•務【重音】只是澤田綱吉那小鬼的主意我名字倒過來寫，」斯誇羅右手撐在機窗邊，「肯定是路斯利亞和他聯繫過了，一群渣滓！」
因為飛機上還有人在睡夢中斯誇羅是壓住聲音，一個字一個字從牙縫往外蹦地說出最後四個字。
儘管如此，他怒氣爆表的表情還是把隔著過道坐在另一邊剛睡醒的那人嚇了半死=。=
「我早該想到就算你現在身為高層人員之一，路斯利亞也絕對不會放棄……」說到這兒斯誇羅突然噤聲。
「嗯？」
「沒什麼。」斯誇羅恢復一貫的面無表情撐住腦袋看窗外。
幾十分鐘後飛機終於落到了地面上，正當斯誇羅解開安全帶準備起身時庫洛姆突然倒向他這邊。
「庫洛姆？」
因為並排看不到臉斯誇羅微微側身，還沒抬手扶庫洛姆就倒到他懷裡。
沒有一點動靜。
「庫洛姆？庫洛姆？」
接著連續喊了好幾聲後見他懷裡的人都沒有反應，斯誇羅立刻叫來空姐幫他叫救護車。
「【先生，請讓我看一下這位小姐有沒有外傷。】」聯繫好當地急救中心的空姐立刻過來幫忙做緊急處理。
「【沒有。】」
斯誇羅表情絕對算不上好，他把庫洛姆圈在懷裡，非常明顯不會讓其他人碰她。
庫洛姆莫名其妙暈過去的理由還不清楚，在確定之前他不能讓她受到威脅。
「【那好吧，】」斯誇羅表現出來的隔絕態度讓空姐只有放棄，「【我們可以先帶她到外面去，飛機裡空氣也不流通。】」
「【嗯。】」
知曉面前這位銀髮男子絕對不會讓他們碰他懷裡的紫發女孩，空姐們非常自覺地一字排開給他們讓出道路。
拿毯子給她蓋上後，斯誇羅抱起庫洛姆沿著通道下了飛機在停機坪上等著。礙于男子的表情而且女孩看起來並不是太嚴重，於是沒人敢靠近他們。斯誇羅就這麼抱著不鬆手，偶爾低頭看看除了臉色微白其他沒什麼不對勁的庫洛姆。
——你怎麼每次出事我都在場。
斯誇羅都不知道是因為自己讓庫洛姆出事還是該慶倖每一次都是他救她。
幾分鐘後救護車停在他們旁邊，斯誇羅依舊抱著庫洛姆上了救護車。
十幾分鐘後，他們抵達醫院。
直到醫生要給庫洛姆檢查斯誇羅才把她放到病床上讓一群護士推她進去。
剛才他已經大致瞭解過這些醫生護士沒什麼問題，現在只要守住門口就好。
接了一個來自航空公司向他詢問行李問題的電話後斯誇羅坐在急救室門口，隨時準備應對突發情況。
這一系列反應不是他過激，在他們準備出發之前澤田綱吉找過他。
「自從京子和埃裡克斯即將結婚這件事在黑手黨流傳開後，有很多一直對彭格列不滿的家族和黨派就冒了出來。聯姻一向是黑手黨維繫友好關係的重要手段之一，而所有人都覺得京子是以我的妹妹的名義嫁到亞希亞的。」
「說重點！！」斯誇羅不滿地大喊，「沒時間聽你廢話！！」
「重點就是你和庫洛姆的事因為你們的身份早就傳開了，傳言瓦利安一直和彭格列不和（斯誇羅：這是真的！），那些人擔心我們和好。」
「和好？不可能！」斯誇羅對那些人的想法嗤之以鼻。
「我知道，」澤田綱吉微笑著順著他的話說，「可是他們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破壞彭格列和瓦利安關係的機會，他們想對庫洛姆下手。」
「等等，既然庫洛姆現在處於危險下但你還讓她出去……」斯誇羅眯起眼睛，「你讓她當誘餌。」
「庫洛姆永遠是我們的夥伴，只是覺得與其處於被動狀態還不如主動出擊，而且——」澤田綱吉的笑容少了幾分正式，「我認為斯誇羅你也不會讓庫洛姆受傷的，你說是吧？」
一句就把斯誇羅堵得徹底沒話說。
那個時候他才真真切切體會到澤田綱吉巨大的改變=。=
「【醫生，怎麼樣？】」旁邊門開了後斯誇羅走到出來的人面前。
「【沒有大礙，吊幾瓶營養素就可以了。】」醫生拿著一份表格給他，「【這是輸液的表單，拿去交費吧。】」
「【好。】」
斯誇羅正要轉身離開，從急救室裡突然跑出一名驚慌失措的護士。
「【醫生！！病人的內臟突然…突然…消失了！！】」
聽清她在說什麼後斯誇羅立刻丟下手裡的東西跑進急救室，一群護士正圍住病床在採取各種急救方法讓因失去內臟而呼吸微弱心跳減慢的庫洛姆醒過來。
各種儀器此起彼伏地響著警報聲。
「【請到門外等待！！】」幾個護士看到他闖進來就過來攔他。
「【滾！！！】」
斯誇羅此時風度盡失，推開所有人，當在場的醫生護士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把庫洛姆抱起來直接跑了出去。
「路斯利亞！！」斯誇羅戴上通訊耳機。
「隊長，你那邊情況我已經瞭解了，」耳機那頭路斯利亞的聲音很嚴肅，劈劈啪啪的聲音不斷傳來，「我正在把地圖發給最近的瓦利安成員，半小時內到。」
「再快點！！」斯誇羅見庫洛姆幾乎沒有呼吸語氣更加急促。
「已經是最快的了，」路斯利亞還在不斷敲擊鍵盤，「直升機會在……」
「路斯利亞？」到了臨近的公園斯誇羅把庫洛姆平放在長椅上，耳機那頭卻突然消了音，「怎麼了？」
「隊長，有情況，」路斯利亞的聲音又傳來，只是語氣變了，「你現在位置的方圓一公里內有三個家族的精英部隊，只是他們似乎還沒發現你們的位置，你可以從……」
「路斯利亞，」斯誇羅冷靜低沉的聲音打斷他的話，「他們到了。」
然後他拿下通訊器扔到一邊的草坪上。
從上衣兜裡拿出備用的雙刃劍安在義肢上。
淩空一劃。
「哼，居然追到這裡了。」斯誇羅冷笑著說。
他面前是呈弧形圍住他們的黑衣人，每個人手裡都端著槍，黑漆漆的槍口對準他的全身。如果同時開槍完全可以把他打成篩子。
以往他可以殺出一條血路，但現在背後是生命已經垂危的庫洛姆。這意味著他的戰鬥範圍不能太遠，否則庫洛姆……
「我們並不想與瓦利安為敵，」離他最近的一個黑衣人有所顧忌地開口，「我們的目標只是彭格列十代霧守。」
「瓦利安和彭格列十代家族再不和那也是我們內部的事，」斯誇羅揮開手明顯護住後面的庫洛姆，「如果你要對她動手……先過我這一關吧，渣滓！！」
一劍揮出去離他最近的人□□一聲就倒了下去。
見談判已經破裂其他人一起朝斯誇羅開槍。
「哼，現在都還在用槍。」
斯誇羅通過瓦利安雨戒燃起具有鎮靜作用的藍色火焰，頃刻間靠近他周圍的東西都減緩了速度，雙刃劍左右揮動把所有幾乎是靜止在空中的子彈彈開。
「怎麼，沒槍你們就喪失戰鬥力了？！」斯誇羅看著眼前露出恐懼神色的人，作為殺手的不安分因數讓他興奮起來，「堂堂正正來打一場吧，渣滓們！！！」
++++++
「十代目！」
「獄寺君，不要急。」
「可是……」
「接著看吧。」
獄寺聿人只有退回那人身後，繼續看他面前的螢幕。
銀髮劍士一人在一大群黑手黨中孤軍奮戰，鮮血濺得仿佛天空都被染成了赤色。
紫發女孩一直躺在後面，沒有任何反應……等等！
「十代目！有人沖過去了！！」
螢幕上在斯誇羅的視覺死角的位置有人正在接近躺在長椅上一動不動的庫洛姆！
++++++
「瓦利安雨守閣下，請放下你手中的劍。」
聽到這個聲音攻擊的人群停了下來，只是把斯誇羅無縫隙地圍住。
斯誇羅緩了口氣的同時意識到聲音是從身後傳來……糟了，庫洛姆！！
他轉身看到的是一人用劍抵住庫洛姆的胸口，一人用槍抵在她的太陽穴。
估摸著身後的人短時間內不會進攻，斯誇羅甩開發梢上沾染的鮮血，笑得很張揚不羈。
「你們以為，」他輕輕擦拭綁在假肢上的雙刃劍，「憑你們這群渣滓就可以帶走她嗎？」
面前的兩人沉默了。
斯誇羅擺出架勢正準備進攻時，握槍的人突然笑得很詭異。
「我們……什麼時候說了要帶走彭格列霧守呢？」
他拉開保險栓，把手指扣在扳機上。
發現他的意圖的斯誇羅心裡一驚，顧不上防禦快速沖過來沖過來，然後——
「呯！」
終究慢了一步。
斯誇羅用劍把那人貫穿的同時庫洛姆太陽穴上的槍孔往外噴血，本來已經失去意識的庫洛姆在那一刹那像是被嚇到似的瞪大了眼睛。
「斯，誇羅……」
語氣虛弱地喊出名字後再沒有下文。
本來就沒有血色的小臉徹底慘白，斯誇羅抽出劍後接住差點從椅子上掉下來的庫洛姆。
原本大部分的內臟就已經消失，在大腦被近距離槍擊後庫洛姆的身體迅速地冷了下去，連讓斯誇羅騙自己的機會也沒有。
不知道是因為庫洛姆已死還是懼怕斯誇羅，原本黑壓壓一片的人在很短的時間內迅速撤離。
只剩斯誇羅，庫洛姆和一灘血。
摟著庫洛姆的斯誇羅沒有下一步動作。
準確地說，是他不知道做什麼。
經過了那麼多次各種驚險的任務，斯誇羅從沒想過庫洛姆真的會死，還是死在自己的面前，自己的懷裡。
所以，他不知道對這件事該作何反應。
哭？反應太過了。
若無其事地帶她回義大利？但是……他現在真的不想動。
幾分鐘後他突然緊緊抱住庫洛姆，頭抵在她的肩膀上。
「庫洛姆……」
還是平時的音調，平時的語氣。
斯誇羅不知道自己保持了這個姿勢多久。
他想著，還能察覺到之前那些人留下的幻術痕跡，應該沒過一會吧。
然後，直到——
「啊，斯誇羅作戰隊長，Me沒法呼吸了啊——」
……
…………
………………
什，什麼？！！！！！
被腦袋邊突然多出來的蘋果帽子以及那個熟悉的語調和聲音嚇到的斯誇羅快速往後退了幾步，差點沒站穩。
「弗蘭！！」斯誇羅轉身劍一揮指向坐在長椅上的人，大有他不說實話就一劍劈了他的架勢。
「Me只是覺得被作戰隊長你抱著——呀，作戰隊長你難道有那方面癖好嗎——」弗蘭雙手捂臉作嬌羞狀，雖然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弗•蘭！！！」斯誇羅青經暴起忍住要暴打眼前人一頓的衝動，「喂，究竟是怎麼回事？！！！」
「看到Me長毛隊長你還是不知道嗎——」弗蘭難得的沒有吐槽，只是裡面似乎混入了什麼奇怪的東西=。=
「你？」斯誇羅選擇性無視了那個詞，「幻術？」
「Bingo，加十分喲——」弗蘭拍拍瓦利安制服上並不存在的灰塵站起身。
「那庫洛姆呢？」
「師姐的話就在那邊喲——」弗蘭指了指旁邊的樹叢，然後雙手彎曲作喇叭狀，「師姐——長毛隊長找你喔——」
那人從蔥綠的灌木叢後走出來，面帶抱歉地看著他。
頭上沒有傷口，粉紫色的連衣裙很平整，連頭上那幾撮鳳梨葉子也很精神地搖晃著【……】。
「抱歉讓你擔心了，斯誇羅先生。」庫洛姆微微鞠躬。
「…嗯。」
——果然，還是不知道要怎麼做出反應。
看著和弗蘭說話的庫洛姆，斯誇羅收起左手劍微微松了口氣。
——不過，還好你沒事。
第24章 【貳肆】坦率•半透
【貳肆】坦率•半透
通過和弗蘭的交流斯誇羅才知道這是另一個彭格列霧守——六道骸自己的行動。
讓弗蘭披上幻術變成庫洛姆的樣子迷惑那些人，順帶說什麼怕他露出馬腳就連帶的把他也忽悠過去了……
至於那真真正正打在弗蘭腦門上的那一槍他到底是怎麼讓自己沒事的……這可以從平時六道骸無所顧忌地用魚叉捅他腦袋和貝爾最近越來越愛拿他當靶子看出一點端倪的……
「等等，你是什麼時候和庫洛姆交換的？」
斯誇羅不認為庫洛姆在中途被換成幻術他會一點都察覺不出來。
那只有一個可能——
「其實，」庫洛姆回答，「在從瓦利安出發之前就換了，我一直用幻術隱藏著，上飛機才和你們會合。」
「這樣啊……」
——還好是這樣。
聽到這句一直都顯得有些煩躁不安的斯誇羅終於一塊石頭落地了。
原因嘛，源於在上飛機前發生的一個小插曲——
本來平平靜靜什麼事也沒發生，斯誇羅和庫洛姆正在排隊等安檢。
「這不是庫洛姆嗎？」從他們倆身後傳來了十分驚喜外加——讓人十分討厭的聲音=。=，「真巧啊，你也要去夏威夷嗎？那裡風景不錯的，海灘特別漂亮，巴拉巴拉巴拉……」
很明顯，這人並沒有注意到站在庫洛姆前面的斯誇羅。
而打從那人喚紫發女孩「庫洛姆」開始，斯誇羅四周就彌漫著一股黑氣。
——庫洛姆？你是她誰叫這麼親密？！巧？巧你個頭！！我們去的是拉斯維加斯！一個臨海一個沙漠！！風景漂亮？漂亮關我們什麼事？！！！
然後，在庫洛姆遲遲沒有作出回應，而那人得寸進尺地一點點靠近她甚至快攬住她肩膀的時候——斯誇羅的理智徹底崩盤！
「喂，你誰啊？！！」斯誇羅一把拉過庫洛姆沖那人大喊。
「我！……」本來也氣勢洶洶的人在看到是斯誇羅後立刻降低了幾個音調，但是在看到庫洛姆驚愕的表情時壯了壯膽，「那你和庫洛姆又是什麼關係？」
又是這種狗血的話題，又是這種狗血的話題，又是這種狗血的話題……
這趟莫名其妙的旅程就是路斯利亞兼彭格列總部那只已經進化成黑兔子的渣滓攛掇出來的。
明明都不是這段關係裡面的人，為什麼一個二個比他們還起勁=皿=？！！
整個大腦已經完全亂成一團的斯誇羅直接把眼前的金毛【……】劃成和路斯利亞一邊的人=。=
「關係……這個關係夠了嗎？！」
理智已經猶如脫韁野馬的斯誇羅拉過庫洛姆，低頭。
周圍傳來一陣陣的喝彩聲，剛剛才鼓起一點勇氣的金毛【……】看到斯誇羅的豪邁舉動外加庫洛姆沒有一點反抗的意思後只有灰溜溜地走了。
斯誇羅抬頭挑釁地看了一眼那人離開的方向轉身繼續等著過海關。
然後——在上飛機後斯誇羅就狠狠地後悔了=。=
雖然後面他一直儘量表現得很正常……但是這不是想忘就能忘的啊！！
所以在聽到庫洛姆說她本人並沒有經歷那一段後他整個人都輕鬆了。
等等，那他親的人不就成了……
弗蘭和庫洛姆不解地看著突然飛奔到一邊垃圾桶幹嘔不止的斯誇羅，看他沒有停下的跡象弗蘭目不斜視語氣平平地開口。
「呐，師姐，Me們明明是在飛機上才交換的，你為什麼說出發前——」
「弗蘭你啊，總會懂的。」庫洛姆彎腰拍拍他的頭，隔著蘋果帽子，「喜歡這個帽子嗎？」
「喜歡——」
弗蘭的坦白讓庫洛姆一愣。
本來只是想岔開話題才這麼問，她沒想到一向不坦率外加愛吐槽的弗蘭會這麼直接地回答她的問題。
「既然Me都這麼誠實了，」弗蘭扭頭瞄了眼什麼東西，「師姐你偶爾也坦率一點吧。」
「……弗蘭，你剛才看的是什麼？」
「沒有。」弗蘭明顯地把手往後藏。
「……」
庫洛姆站起身沒有追問，大概能猜出是誰教弗蘭說這些話。
「已經11點了……要吃晚餐嗎？」
弗蘭不說話，半秒後點頭。
「那讓斯誇羅先生帶你去吧，我的錢包在行李箱裡。」
「讓Me去找白癡長毛隊長啊——」弗蘭的表情很不情願。
「嘁，我還不想帶你個小破孩！」斯誇羅回來了，恰巧聽到了庫洛姆的話。
「是這樣嗎，Me可是你可愛的兒子啊，爸爸——」
「弗蘭你說什麼？！！！」
「呀，原來Me是你的私生子嗎，生活作風敗壞的親爸爸——」
「喂，你還越說越來勁了！！！」
「嗚嗚，家暴啊——」
「弗•蘭！！」
庫洛姆看著不停嗆聲卻慢慢往路邊的餐廳去的兩人輕聲笑了。
看斯誇羅暴跳如雷的模樣她又想起了過海關時的那一幕。當時那件讓她措手不及的事發生後——
庫洛姆呆愣愣地站在原地。
她能不能說……她突然很想哭=。=
因為剛才那人的身份問題她才一直忍耐著他的滔滔不絕，沒想到斯誇羅會突然這麼大火氣，沒理由地拉開她之後還……
庫洛姆雙手捂著發燙的臉頰。
其實斯誇羅只是吻在她的嘴角，但是那麼近距離而且毫無準備地和斯誇羅的接觸讓庫洛姆實在無法抑制自己臉頰持續升溫的趨勢。
直到上飛機，兩人沒再有對話互動後她才稍稍平靜下來。
幾小時後斯誇羅睡過去，庫洛姆總覺得沒對勁。後來空姐來送飲料，推車不小心撞了斯誇羅的膝蓋他卻完全沒有醒過來的時候庫洛姆才發現——斯誇羅是因為幻術睡著的。
後來在幻術的隱藏下庫洛姆成功和弗蘭交換身份，扮成一名普通乘客。
再然後就一直跟著斯誇羅，看著他的種種反應。
「呀，那Me的親媽媽是誰呢——」弗蘭和斯誇羅已經回來，還在進行之前的話題=。=
「吃你的三明治。」已經完全放棄和弗蘭對話的斯誇羅直接拿起袋子裡的雞肉三明治往弗蘭嘴裡塞。
「骸大人已經把剛才離開的那些人困住了，」庫洛姆撤開布在周圍的幻術，街上開始變得擁擠起來，「我們現在？」
「……」斯誇羅拿出手機撥回彭格列總部，「喂，渣滓，戲看夠了就讓瓦利安的直升機過來！」
明明和路斯利亞聯繫支援半小時後到，但是到現在他們連個影子都沒看見！
有權利讓瓦利安的直升機延遲過來的人……不作他想！
「瓦利安的直升機已經到了，就停在你們左邊那家大酒店的頂樓。」那人溫潤的聲音淡淡帶著笑意傳來，「後面的事等你們回來再安排……」
聽到這兒斯誇羅直接把通話切斷，扭頭告訴庫洛姆和弗蘭下一步行動。
他突然有點懷念那個在指環戰的時候弱到一種境界的廢柴澤田綱吉了=。=
三人去到酒店頂樓的時候上面的瓦利安成員告訴他們行李已經直接送回了瓦利安總部，他們會乘直升機到夏威夷，然後搭瓦利安專機回義大利。
在來的飛機上因為時差沒睡過再加上一直釋放幻術掩藏自己，庫洛姆上了直升機就直接睡著了。後來換乘飛機的時候斯誇羅看弗蘭打著呵欠自己一個人率先跑到那邊的專機上去，於是放心地抱起熟睡的庫洛姆。
他一直覺得弗蘭和路斯利亞他們是一夥兒的=皿=+
不管怎樣弗蘭也只是個7歲多的孩子，等斯誇羅進到飛機的時候他已經裹著毯子躺下，還有輕微的鼾聲傳來。
把同樣睡得很深的庫洛姆放在平放下來的座椅上後斯誇羅自己到吧台邊倒了一杯香檳。
「斯誇羅大人，一切已經準備就緒。」從駕駛室裡出來的瓦利安成員彙報說。
「嗯。」
抿了口高腳杯裡的香檳斯誇羅隨意倚在一旁。
窗外的天空已經開始泛白，飛過雲層後澄澈的天空邊緣上的七彩光芒顏色分明。
驀地心情變得很好，斯誇羅勾起嘴角，看向被第一縷陽光籠罩住的庫洛姆表情竟是前所未有的溫暖。
突然覺得，這次任務也不賴。
++++++
庫洛姆在還有一小時到瓦利安總部的時候醒了過來，當時斯誇羅正戴著眼鏡專注地看著面前的電腦螢幕。
那一刻她有些懷念。
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看到過斯誇羅這麼居家的模樣了。
「醒了？」斯誇羅視線沒有轉移，「要喝點或者吃點什麼嗎？」
「不了，」庫洛姆把毯子疊好放到座椅上，走到斯誇羅旁邊，「我能提個要求嗎？」
「你說。」斯誇羅取下眼鏡。
「等會兒可以直接把我送回彭格列嗎？如果到瓦利安的話再讓人來接會有些麻煩。」
「……」斯誇羅思考片刻，「不行。」
「……嗯？」庫洛姆一愣，沒想過斯誇羅會拒絕。
「我們這次的任務還沒結束，澤田綱吉也說了等我們回去會接著安排。而且你的行李也在瓦利安，乾脆在我們下一次出發之前你就待在這裡好了，省得兩邊跑麻煩。」
「但是……」
「你現在在任務狀態中，不會有其他的任務找你，至於檔就交給六道骸那個一向不幹正事的人好了。」
「可是……」
「你還想說什麼？」斯誇羅直接扣下電腦看向庫洛姆，「有什麼理由讓你不想去瓦利安？」
「……」斯誇羅一句接一句地讓她覺得就算有任何理由在他面前都是徒勞，「不是，就按你說的辦好了，斯誇羅先生。」
斯誇羅滿意地點點頭，起身去了駕駛室。
留下庫洛姆一個人。
讓她留在瓦利安的理由她還是多多少少能想通一些。
庫洛姆唯一百思不得其解的就是——為什麼她覺得斯誇羅先生看起來心情很好……難道她睡覺的過程中發生了什麼嗎=。=
++++++
不用懷疑，庫洛姆的出現讓駐守瓦利安的路斯利亞和貝爾都驚喜不已，只不過表示的方式卻大不相同。
路斯利亞直接給了庫洛姆一個大大的擁抱，貝爾則是——用小刀猛戳某綠發少年。
「嘻嘻嘻，弗蘭，幹得好~」
「啊，貝爾前輩是在誇獎作為新人的Me嗎——」弗蘭不躲不閃，「可是Me怎麼高興不起來啊——」
「嘻嘻嘻，本王子的誇獎你要心懷感激地收下。」貝爾又扔了幾把小刀過去，「統統都擦乾淨了再還給我。」
「Me不要——」弗蘭非常直接地說，然後把背上的小刀取下來扔到一邊。
「弗•蘭！」
「對了，師姐，Me有東西給你看哦——」弗蘭突然對著一旁的庫洛姆喊話。
淡定圍觀弗蘭馬上要從兜裡掏出東西的貝爾在看到那樣東西的本體後不淡定了，一排小刀筆直地飛過去，咻咻咻，弗蘭手裡的東西被劃了個粉碎。
「嘻嘻嘻~」貝爾很得意。
「呀，爛掉了——」弗蘭睜著死魚眼把手一揮，碎紙片在飛出去的同時變成了靛青色的霧，同一時間庫洛姆的手裡多出了一張紙，「鏘鏘鏘，多謝大家觀看魔術——」
正當庫洛姆好奇地把視線放到手中的紙上時，剛剛瞄準弗蘭的小刀360°無死角全數向庫洛姆飛過來！
危急關頭「劈劈啪啪」幾聲金屬碰撞的聲音，隨之而來的是「叮叮泠泠」貝爾的小刀落地。
整個客廳都靜下來，連蚊子飛過的聲音都清晰可聞。
擋在驚魂未定的庫洛姆面前的是臉色陰沉的斯誇羅。
「貝爾，你想幹什麼？！」想到剛才一大片密集的小刀飛向庫洛姆的情景斯誇羅還是有些心有餘悸。
「不幹什麼~」貝爾聳肩，雙手交叉放在後腦勺上，「我去做任務了~」
他哼著歌走向門口，大門關上的聲音很響，響到他離開後客廳裡都還回蕩著回聲。
剛才還是喜悅氣氛的大廳一下子冷卻下來。
弗蘭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的，路斯利亞也因為任務關係回房間去收拾了，斯誇羅從始至終都沒轉身。
他沒想到會遇到這種突發情況，更沒想到貝爾事後的反應會是這麼事不關己。
不知道怎麼和身後的庫洛姆說，說什麼。
又過了幾分鐘，路斯利亞拉著行李箱從房間出來。
聽到輪子滑過地板的聲音斯誇羅轉移視線看了一眼向他走來的路斯利亞。
然後愣住。
路斯利亞臉上的表情是他從來沒看過的——笑裡藏著陰狠。
「斯庫，」輪子劃過的聲音戛然而止，「其實——我覺得貝爾沒做錯什麼呢~」
當斯誇羅反應這句話的意思的時候路斯利亞突然就沖向他身後的庫洛姆！
「這種背叛瓦利安的人果然還是不能縱容啊！！」
斯誇羅一驚，迅速轉身。
「斯誇羅先生！」
悠于 2016-6-10 20:51
第25章 【貳伍】羈絆•青蘭
【貳伍】羈絆•青蘭
「斯誇羅先生！」
斯誇羅轉身時背後一片漆黑。
「斯誇羅先生！」
只聽得見庫洛姆的喊聲，甚至連聲音源頭都找不到。
「斯誇羅先生，你……」
後面的聲音像是信號中斷一樣傳來幾聲雜音，然後——他就什麼都聽不到了。
「庫洛姆？路斯利亞？弗蘭？！」
斯誇羅只能在黑暗中警惕前行，走了很久都沒到達邊際。完全找不到狀況的他只能一邊警惕一邊一點點推理。
他，庫洛姆和弗蘭回到瓦利安，打開門看到路斯利亞和貝爾，兩人看清他旁邊的庫洛姆後都不同程度地露出驚喜的表情跑過來……然後……然後……發生了什麼？
——貝爾用小刀把庫洛姆包圍住。
對…貝爾把小刀對準了庫洛姆……手裡的紙……
——不對，對準的是庫洛姆，沒有任何縫隙地包圍住。
沒有縫隙……貝爾想殺了庫洛姆……
——沒錯，真聰明。然後呢？
然後……然後路斯利亞過來了……
——他過來幹什麼，注意喲，他呀，手裡拿著小刀。
他手裡拿著……拿著小刀……沖向了庫洛姆……
——那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這種背叛瓦利安的人果然還是不能縱容啊！！」這句話驀地就鑽進他的腦子裡。
因為……庫洛姆是叛徒。
——是呢，叛徒……應該有什麼下場呢？
叛徒，殺！
++++++
「庫洛姆，怎麼樣了？」
「不知道，」庫洛姆拿出溫度計，看到數值後眉頭皺得更緊，「還是接近40度。」
「試了那麼久，怎麼一點都不見效。」路斯利亞看似不經意地瞄了一眼站在窗邊雙腿直打顫的醫生。
「路斯利亞大人，我們把能用來降溫的方法都試過了，但是……」醫生在一旁不停擦汗。
然後路斯利亞就沒說話了。
但是整個房間充斥著的壓抑氣氛讓醫護人員不停往牆角靠過去。
他們也以為躺在床上的斯誇羅大人是因為高燒而暈過去一直沒醒，就用普通的退燒方法來治療。
誰知道過了幾個小時一點效果也沒有……
難道斯誇羅大人的抗藥性和免疫性太強了？
不對呀，那為什麼會發燒=。=
「那夏爾馬醫生呢？」站在床邊的庫洛姆開口解圍。
「夏爾馬醫生到波維諾家族去了。」醫生感激地看著庫洛姆。
「不在嗎……」庫洛姆思忖片刻抬頭看向醫護人員，「你們先出去吧。」
「是！」
一群人在十秒內完全撤離。
「庫洛姆，你有什麼辦法嗎？」
庫洛姆輕輕搖頭，歎了口氣。
斯誇羅的體溫一直沒降，先不說到底是什麼原因，要是再這麼燒下去……很有可能會引起一些併發症，到時候就難辦了。
「斯庫，你醒了？」路斯利亞驚喜地看著床上眼睛慢慢睜開的人。
「斯誇羅先生，」庫洛姆也俯身，「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
斯誇羅眼前朦朦朧朧的時候聽到的第一句話就是路斯利亞帶有驚喜的「斯庫，你醒了？」。
正想回一句「我還沒死」就聽到了來自另外一個人的聲音。
「斯誇羅先生，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庫洛姆•髑髏，彭格列十代霧守。
她為什麼會在這兒？
「我去廚房找點吃的，斯庫你都睡了一天了~」路斯利亞扭著腰出門。
「喂……」開口才發現自己嗓子沙啞得不像話，斯誇羅就看著路斯利亞走出他的視線。
「斯誇羅先生，你還好吧？」
斯誇羅轉頭面無表情地看著庫洛姆。
和斯誇羅直視後庫洛姆感到一股寒意，很熟悉，之前在任務中經常感受過的——殺意！
庫洛姆還沒來得及對斯誇羅突如其來的殺氣做出反應，床上的人已經翻身坐起，迅速裝上放在枕邊的雙刃劍。在庫洛姆一驚往後退了一步的時候準確地把刀架在她的脖子上。
「斯誇羅先生？」庫洛姆手中的戒指燃起靛青色的火焰。
「哼，彭格列十代霧守，瓦利安的叛徒！」
斯誇羅立刻施力，砍下去後本應該倒在地面的庫洛姆化成霧氣消散。
沒有絲毫驚愕，斯誇羅冷哼一聲迅速往床另一邊劈去。
抽回來時刀劍淌著血，庫洛姆捂著手臂上的傷口慢慢往後退。
剛才若不是她靈敏往旁閃了一步，斯誇羅這一劍足以砍斷她的手臂！
「躲得倒快，」斯誇羅起身下床，雙刃劍直直指向退到牆邊的庫洛姆，「你以為你跑得掉？」
庫洛姆完全摸不清情況，只有不斷施展幻術以及靠這幾年的格鬥訓練躲避。
但是身為幻術師的庫洛姆先不說體力遠不及斯誇羅，那點格鬥能力在斯誇羅面前完全就是渣。沒出幾招她就被斯誇羅逼到了牆角。
「斯，斯誇羅先生……」
「喂，我們倆很熟嗎？！！」斯誇羅「唰」地抽出插在庫洛姆肩上的那一劍，「記住，瓦利安從不會容忍叛徒！！！」
庫洛姆還沒來得及說話斯誇羅就果斷把劍送進了她心臟的位置！
血一瞬間就被心臟裡的壓力壓出濺了斯誇羅一身。
庫洛姆只是瞳孔微微放大，然後渾身失去力氣。
「你，不是……」
留下半句未完的話。
斯誇羅神情複雜地看著自己身上還帶有溫度的鮮血。
覺得，心臟裡像是有什麼東西被抽離了。
很疼。
驀地，整個世界都暗了下來。
「是誰？！！！」
斯誇羅進入警備狀態，什麼都看不到讓他莫名有種煩躁感。
——稍安勿躁嘛~
是他在昏迷的時候聽到的聲音。
「你到底是誰？」
——我嘛……你總會見到了~
聲音比之前更加歡快一些，像是——十幾歲的少女。
「有本事就出來！」
——嘛，那我承認我沒本事好了~對了，你，知道你剛才殺的是誰嗎？
「哼，瓦利安的叛徒！！」
——可是，她是彭格列的十代霧守呢~
「那又如何？」就算是澤田綱吉本人他也照殺不誤！
——好吧，那我現在，要對你做點事喲……
女孩的聲音變得越來越飄渺，幾秒過後斯誇羅覺得腦子裡一直灰濛濛一片突然變得明朗了，然後——
他僵硬地低頭，看著自己身上還沒幹的血跡。
庫洛姆的血。
「你對我做了什麼？！！！」
以前的記憶恢復正常後那被人「操縱」後做出的事也依舊在斯誇羅腦子裡。
從他把刀架在庫洛姆脖子上那一刻起一直到庫洛姆倒在他劍下的事。
等等，這會不會也是……
——不是幻覺喲~
女孩的聲音又傳來。
——現在真實世界裡應該已經亂成一鍋粥了吧~不過，不知道算不算真•實•世•界•呢~
斯誇羅沒搭腔。
——我們呀，有機會見面的，希望你到時候能記得我喲~
女孩的聲音又開始變得飄渺。
——對了，還有希望你那個時候已經從這個無空間裡出去了~
雖然有些模糊，但不難聽清她語氣中的戲謔與笑意。
斯誇羅始終沒抬頭，他在估量這個人說的話到底有幾分可信度。
——記得喲，我叫……
像是故意賣關子，女孩停頓了很久。
——夜月妖。
++++++
正如名叫夜月妖的女孩所說，在無空間的外面外面已經完全亂了。
只不過，她撒了個小謊。
「庫洛姆醬，你怎麼樣了？」路斯利亞擔心地看著剛做完手術出來的庫洛姆。
「還好。」
為了調查斯誇羅突然襲擊她的事，庫洛姆堅持用少量麻醉能讓她術後保持清醒。
只不過少量麻醉在她看來就像沒有起效一般。
但是以往失去內臟的痛苦都能熬過來，庫洛姆還是挺了下來。
「師父……回來了嗎？」
「瑪蒙在任務中根本聯繫不到人……你是說這次斯庫的反常是因為他中了幻術？」
「還不確定……更像……催眠一些……」
「你還是好好休息吧，」路斯利亞看出庫洛姆說話越來越吃力，「我會看住斯庫的。」
「……」庫洛姆停頓緩了口氣，「讓我去斯誇羅先生的房間吧。」
「庫洛姆。」
每次路斯利亞叫她庫洛姆的時候不是情況緊急嚴肅的場合就是他生氣了。
「路斯大姐……我只是傷在手臂和肩膀，我要親眼看了才會安心。」
庫洛姆寫滿「Please」的表情讓路斯利亞還是鬆動了。
只是在心裡歎了口氣。
為什麼他覺得自從庫洛姆正視她對斯庫的感情後就總是風波不斷……
沒辦法最後他還是妥協了，用輪椅推著庫洛姆去了斯誇羅的房間。
推到床邊幾分鐘後路斯利亞正要推她去休息，庫洛姆突然很驚喜地開口。
「斯誇羅先生被封閉在無空間裡！」
雖然對庫洛姆口中的「無空間」沒什麼概念，路斯利亞也振奮了，現在好歹知道了原因。
「那我們就等斯庫自己出來吧~」
他完全相信斯誇羅絕對不會任憑自己被關在密閉空間裡的。
這是作為瓦利安的驕傲。
「他出不來的，」庫洛姆搖頭，「斯誇羅先生沒有那麼強的幻術精神力，必須要有人幫他從外面進行突破。」
「但是瑪蒙現在聯繫不上……」
「骸大人也不知道去哪裡了……」
「唉……」
至於庫洛姆自己的情況就很糟，根本沒精力幫助被困的斯誇羅。
那只有——
「要不等瑪蒙回……」
「庫洛姆呢？！！」門外突然傳來那位瓦利安Boss的咆哮。
「庫，庫洛姆小姐在，在裡面……」另外一個聲音是被威鎮住的某瓦利安成員。
然後路斯利亞和庫洛姆一起在心裡默念三秒，斯誇羅房間的木門在倒數完後徹底報廢=。=
作為罪魁禍首的Xanxus一臉不耐煩地踩在被他燒成渣渣的門，威風凜凜地往床的位置一瞟——
「大垃圾怎麼了？」Xanxus眼尖地看見臉色很差的斯誇羅。
「斯誇羅先生被封閉在無空間，必須從外部給他很強的刺激才可能讓他出來。」知道Xanxus厭惡廢話，庫洛姆直接挑最重要的說。
Xanxus默了半秒然後扯開嘴角。
然後庫洛姆和路斯利亞同時背脊一涼，身體一僵。
Xanxus無視了兩個人的反應徑直走到床邊，然後，輕輕握住斯誇羅白皙修長的手。
……
…………
………………
納尼？！！！
旁邊庫洛姆整個呆掉，路斯利亞的表情則突然變得很微妙。
——難道斯庫一直沒接受庫洛姆的原因是……Boss？！！話說Boss也一直不肯找個瓦利安首領夫人……
就在路斯利亞不停腦補自家Boss做出這個舉動的內涵時，Xanxus又有了新的動作——兩人相握的手突然燃起了憤怒之炎！
「Boss？！」
「Xanxus大人……」
對這個轉變反應不能的路斯利亞混亂了。
——斯庫還在發燒，要是被Boss的憤怒之炎一燒……體溫得飆多高？！
「路斯大姐，」庫洛姆好像明白了什麼，「你看斯誇羅先生似乎快醒了。」
路斯利亞往那邊看去，發現自從捅了庫洛姆兩刀又莫名其妙暈過去後一直對外界沒有任何反應的斯誇羅皺起了眉頭，像是沒睡安穩般地嚶嚀兩聲。
而Xanxus做出的反應就是直接加大火焰輸出量，兩人相握的手上的火球又大了一倍！
雖然多多少少知道了Xanxus是在幫忙給斯誇羅「很強的刺激」，在一旁圍觀的庫洛姆和路斯利亞還是看得有些心驚膽戰=。=
Xanxus一直持續燃起憤怒之炎，直到——
「混蛋Boss你幹什麼？！！」
醒過來的斯誇羅直接一通吼叫。
明明他在那個什麼無空間裡好不容易想到了說不定可以突破的方法，結果莫名其妙的一股熱浪襲來。
沒有火焰，是一種直接燒到靈魂的灼熱感。
渾身都很不舒服，從內至外的火熱最終讓他直接眼前世界一黑。
然後等他找到光亮真正清醒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Xanxus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握著他的手——燃起憤怒之炎！
他終於知道那種火熱感是哪裡來的了=皿=！
「是Boss救了你喲，斯庫~」見斯誇羅醒來後路斯利亞又恢復到平時的模樣。
「救了我？」
斯誇羅聯繫前後所有事看……好像有這個可能，但是手段也太暴力了！！
可是，好歹算是床邊的人救的……
但是哪有人用這種方法救人的？！！
可是，他成功醒過來了……
因為長期受到來自Xanxus的「壓迫」，卻突然被人告知他救了人，所以斯誇羅一時不適應，內心糾結了——到底要用什麼態度來面對=。=
「喂，垃圾。」還是Xanxus先開了口，聲音比以往都要柔和【？】。
「嘁，什麼事？」斯誇羅決定還是省掉「混蛋Boss」的稱呼。
看斯誇羅彆扭地回應，庫洛姆奇妙地覺得這違和的氛圍中透著絲——微妙的協調感。
然後在場三人同時好奇Xanxus的下一句話。
「我要吃牛排，一小時後送到我房間。」
……
…………
………………
——我成廚娘了？！啊呸，成廚師了？！！
斯誇羅愕然，結果抬頭發現Xanxus壓根沒看他，而是看著另一邊坐在輪椅上的庫洛姆……等等，輪椅？還有衣服下隱隱看得到的繃帶……
回憶起了不好事情的斯誇羅直接沉默了。
「我嗎？」庫洛姆指了指自己，見Xanxus不耐煩地點點頭她放下手，「好的。」
「Boss！」才緩過勁的路斯利亞叫住已經走到門口的Xanxus，「庫洛姆醬才做完手術，不能亂動手臂，不然巴拉巴拉……」
「轟！」Xanxus直接一槍朝路斯利亞的方向轟了過去，只不過威力減小了些沒波及到庫洛姆，「垃圾，所以我說了一個小時後。」
聽著Xanxus難得的解釋，勉強躲過攻擊的路斯利亞也默了。
——Boss您真仁慈……
「路斯大姐，我去廚房了。」
庫洛姆把手放到輪椅上準備自己過去。
原因無它，她能清晰感覺到身後傳來的一陣陣的壓迫感。
不用腦子想都知道是誰的……
果不其然，她還沒往前推動輪椅就被人從後面拉住。
「手術完就活動，你想你雙臂都廢了，嗯？」
斯誇羅黑化模式全開！
第26章 【貳陸】夥伴•妃色
【貳陸】夥伴•妃色
庫洛姆很無措。
斯誇羅就這麼半跪在她面前……先不說姿勢很微妙，過了幾分鐘他一言不發，只是渾身不停散發著壓迫感外加直勾勾地盯著她。
最重要的問題是……這次不是她把自己弄得很狼狽啊……為什麼斯誇羅先生的眼神還是這麼恐怖QAQ
「庫洛姆。」
「嗯？」
「之前的事……不是我幹的。」
「我知道。」
「不對，不是正常情況下的我幹的。」
「我知道。」
「所以……也，不是我的錯。」
「嗯。」
「當然，也不是說是你的錯……」噢，我到底在說什麼=皿=！
「我懂，斯誇羅先生。」
「當時只是……」
「我都知道，斯誇羅先生。」庫洛姆微笑著打斷他的話，「我現在沒事了。」
從斯誇羅開口的一刹那起那種壓迫感就消散得無影無蹤，同時撇開頭。
而斯誇羅的性格也決定了他不可能很坦率地面對這個問題=。=
所以他圍著這個話題繞了很久，始終沒有碰到最核心的部分。
現在——
半跪著的斯誇羅比庫洛姆要矮一些，他抬頭看著朝他綻開笑容的庫洛姆心一下子就軟了。
面前的人一路陪伴了他兩年多，可以說是和相處了近10年的瓦利安一樣或者說更加默契的人。
他突然想到兩年前路斯利亞開始撮合他們倆時他的想法。
那時，庫洛姆還待在瓦利安，還是他斯誇羅的搭檔，他卻認為他只是過客，瓦利安不會是她的歸宿。
現在兩年多過去了，庫洛姆幾個月前已經離開瓦利安，也早已不是他的搭檔，轉了這麼一大圈他才真真實實體會到庫洛姆曾經說過的一句話——
「但是我還有瓦利安，除了彭格列的第二個家。」
瓦利安不一定是庫洛姆的終點，但也是她一生中重要的風景。
「對不起。」
所以這三個字無關坦不坦率的問題，他一直欠她這一句。
第一次做任務因為他的不理解她出事的時候。
在倫敦因為他的疏忽她被劫走的時候。
NET的事件因為他的不重視她精神力耗盡瀕臨死亡的時候。
後來的日子因為他的退避她毅然離開的時候。
……
還有很多，每一次都是他傷她。
包括這一次，如果不是那個藏在暗處的人施展了幻術，面前的人早就真正死在他劍下了。
「我很多時候也給斯誇羅先生你添了不少麻煩啊……」面對斯誇羅的道歉庫洛姆也不知所措了，「所以……」
「好了，」斯誇羅突然起身，本來想拍向庫洛姆肩膀的手半途改了道，在她頭上輕輕拍了拍，「你在這兒呆著吧，我去給那個混蛋Boss做牛排。」
斯誇羅留下一個銀髮飄逸的背影離開，庫洛姆在房間裡愣愣地想了很久。
明明之前也遇到過了那麼多事情，她一直覺得自己已經慢慢融進了瓦利安。
為什麼只有這一次讓她有種她始終是局外人的感覺……
沒有真正瞭解任何人，也沒辦法介入他們之中。
她和瓦利安，真的，隔得越來越遠了嗎……
++++++
等斯誇羅把牛排送到Xanxus的房間後從路斯利亞那裡聽來事情的原版。
他們回去瓦利安後弗蘭的確有把一張紙「變到」庫洛姆手中，只不過貝爾並沒有將小刀對準她而是直接過來搶。
後來沒搶到，在庫洛姆看內容的時候，貝爾表情略微有些不自然地拖走弗蘭，說是有任務。兩人離開後路斯利亞也回房間準備出門，結果聽到庫洛姆的驚呼，回到大廳時斯誇羅已經暈了過去。
「我和庫洛姆醬還以為你發燒了，結果試了很多降溫的方法都沒有效果~」路斯利亞回憶道，「後來你突然就醒了，我到廚房給你找吃的，回來的時候你倒在地上，庫洛姆……」
說到這兒路斯利亞也不出聲了。
「我知道，我差點把她的手臂廢了還在她肩上捅了一刀。」斯誇羅聲音沙啞，「還有其他的嗎？」
「沒了~」路斯利亞聳肩，「不過斯庫你不是說你和把你催眠的人對過話嗎？是不是認識的人？」
「至少不是熟悉的人，」整件事都讓斯誇羅感到很頭痛，「她最後好像說了名字，但是我沒聽清，好像……姓『夜』？」
「這幾天讓情報部的人先查查吧~」
「嗯。」
有這等能力的人要是放任在外，下一次不知道又會有誰受傷。
結合之前和澤田綱吉的對話，斯誇羅覺得這次的事應該也是針對庫洛姆的人幹的。
要不……取消這次任務？
斯誇羅思忖著回到辦公室打開電腦，點擊彭格列內部專用的通訊工具中的「彭格列十代目澤田綱吉」。
「斯誇羅，有什麼事嗎？」螢幕一閃那人的影像顯出。
看澤田綱吉有條不紊的樣子斯誇羅都快懷疑他是不是專門守在電腦前面的。
哦，該死的超直感。
「這次任務到底是怎麼回事？」
現在不是吐槽的時候，斯誇羅直接切入主題。
他始終不信澤田綱吉只是無聊為了撮合他和庫洛姆才整出這個長期任務。
……等等，他到底哪裡來的相信= =
「就是你看到的這麼回事。」螢幕上的人一如往常地笑得很聖母，「京子和埃裡克斯在4個月後舉行婚禮，埃裡克斯和我都希望可以給京子一個完美的過程。所以我拜託彭格列唯一的女性高層庫洛姆幫忙，而庫洛姆一個人又特別是在這個特殊時段獨身在外有危險，再加上找庫洛姆麻煩的人裡也有瓦利安的暗殺對象，我便也拜託作為瓦利安二把手的斯誇羅你來保護她。這樣有什麼不妥的嗎？」
「沒有……」
被澤田綱吉一大段看似步步在理的話直接帶過去，斯誇羅聽螢幕上的人安排了他和庫洛姆接下來的行程後關閉通訊視窗。
直到他點開澤田綱吉發給他的文件他才反應過來。
靠，又被忽悠了=皿=！
++++++
兩人的行程是從西西里附近的地區開始的。
為了照顧身上帶傷的庫洛姆斯誇羅一路上顯得格外體貼，兩人像極了一對恩愛的小夫妻。
因為如果暴露了他們的行蹤可能又會招來一夥兒暗殺者，兩人的身份也從一開始的計畫的兄妹隨著誤會的人越來越多不得不變成了新婚夫婦。
至於外形倒是沒多大改變，原因是因為所有人都以為「庫洛姆」和「斯誇羅」已奔赴羅馬——
「嘻嘻嘻，魚上鉤了~」
「白癡王子前輩還是把聲音放小些吧，你那種奇•異的笑聲會讓Me們暴露的——」
「嘻嘻，你果然還是去死一死吧=皿=+」
「啊，長毛隊長可是不會這麼對師姐的——」
「嘻嘻嘻，我要告訴斯誇羅這個稱呼~」
「這就不麻煩白癡王子前輩你了——好疼，可以麻煩白癡王子前輩你把你的小刀收回去嗎，雖然有幻術，長毛隊長可不會把師姐惹哭的啊——」
「嘻嘻，不是不麻煩我嗎，給我擦亮了還回來~」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說得不可開交的時候後面幾十米遠跟著的一群人直接混亂了。
情報不是說瓦利安雨守斯誇羅和彭格列霧守庫洛姆關係已經好到可以談婚論嫁的程度了嗎？！為什麼兩人的表情看起來像是在吵架，而且女方還哭了？！
「隊長……」
「先等等，」領隊的人也是焦頭爛額，「跟緊點看看，讓其他小隊都過來。」
「是。」
低聲交談的兩人完全不知道他們的對話已經被其他人偷聽去了。
「白癡王子前輩，魚都要聚過來了——」
「嘻嘻嘻，終於可以開始了~」
「那Me給你加油——」
「嘁，反正你也幫不上什麼忙，就在旁邊看著本王子的壯舉吧~~」
「是——」弗蘭扭頭，「王子括弧偽括弧完前輩。」
「弗，蘭，你說什麼？」貝爾考慮在把小刀刺向那群離他們越來越近的魚之前要不要先把眼前帶著礙眼帽子的人給解剖了。
「沒有沒有，」弗蘭擺手，「Me什麼都沒幹，也沒說什麼王子括弧偽括弧完前輩之類的話……啊歐——」
「你果然還是去死一死吧=皿=！」
很快後面的一夥人發現他們一直追蹤著的根本不是庫洛姆和斯誇羅兩人，本著「貝爾菲戈爾和弗蘭說不定比瓦利安作戰隊長好對付」的僥倖心理，所有人都朝貝爾和弗蘭沖了過去。
只不過他們忽略了一件事。
要是單論戰鬥力貝爾和弗蘭可能不如斯誇羅，但是當他們倆組在一起……這就不是戰鬥力的問題了=皿=！
一個是在幻術有極高天賦，另一個是對殺人有著極高興趣外加手法有些變態。
這兩個撞一起……那些人自求多福吧。
++++++
「怎麼樣了，斯誇羅先生？」
「貝爾他們已經開始了。」
「那就不需要擔心了。」
「是啊，」斯誇羅看著正要收拾東西的庫洛姆直接過去拿過她掛在手臂上的幾個袋子，「不要提重物，傷口還沒好。」
「我沒那麼嬌弱，斯誇羅先生。」庫洛姆轉身又要去提放在門邊的行李箱。
「這些都我來做，」斯誇羅比她快了一步拖走箱子，「你去休息。」
「斯誇羅先生……」庫洛姆看著斯誇羅把東西都放在床邊，似乎還是想做點什麼。
「聽話，庫洛姆，不要讓我覺得愧疚好嗎。」
……
…………
………………
庫洛姆一瞬間就不說話了，沒再說要幫忙之類的。
對於斯誇羅來說——這招一直很管用。
他們到這個小鎮幾天了，起先庫洛姆一直都想做些什麼比如幫忙提東西，斯誇羅總是阻止不了。
出於擔心庫洛姆的傷勢他和路斯利亞聯繫過一次，路斯利亞便教給他這個辦法。
「斯庫你呀，每次庫洛姆醬要提東西的時候就用那種帶著一點憂鬱的語氣說出一些讓庫洛姆醬沒法拒絕的話就可以了，如果能配上有些悲傷的表情就更好了~」
斯誇羅似懂非懂地應聲，只不過這方面完全不行的他還是讓路斯利亞想的那句「聽話，庫洛姆，不要讓我覺得愧疚好嗎」。
本來以為路斯利亞只是忽悠他的，沒想到這招非常管用。
想他第一次硬著頭皮這麼說的時候庫洛姆整個愣住了，然後沒再堅持要提包。
「那，斯誇羅先生，」今天的庫洛姆有些不一樣，她沒有乖乖走到一邊休息，而是用相同的表情看著他，「不要把我排除在外好嗎？」
……
…………
………………
斯誇羅只覺得自己——完敗=皿=！！
不過……庫洛姆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轉頭看著一邊輕哼著歌一邊收拾東西，順帶看起來心情很好的庫洛姆，斯誇羅覺得應該是自己想多了=。=
++++++
用相同的伎倆，貝爾和弗蘭這對高調的「斯誇羅」和「庫洛姆」成功吸引了百分之六十的暗殺者。因為沒有留下一個活口，所以沒有人知道真相，也導致後來的殺手照樣往這陷阱裡跳。
剩下的百分之四十是由六道骸一人解決的，手法很快，很狠=。=
有了他們的幫助庫洛姆的斯誇羅算是愉快地度過了三個多月的任務期。
一開始庫洛姆的傷都是斯誇羅幫忙換的藥，因為傷口的位置——
庫洛姆每次都只有穿著吊帶把頭髮撩到一邊站在或者坐在斯誇羅面前。
必不可少就是臉很紅，直到最後一次換藥連斯誇羅也對兩人的親近變得很自然的時候庫洛姆都還是要臉紅，不敢對視。
【第一次】
「……」
「……」
「咳，你還是轉過來吧……」
「嗯……」
【第五次】
「……斯誇羅先生，我過來了……」
「嗯…坐床上吧，我…我去把藥拿過來。」
「好……」
【第三十八次】
「那個，斯誇羅先生……」
「你才吃了藥沒多久，再過半小時吧。對了，讓我我看看你傷口的恢復情況。」
「呃，沒必要吧……」
就這麼一直到庫洛姆的身上只留下兩個傷疤，用了很多辦法都還是留下了痕跡，說是因為傷口太深了。
他們的最後一站又回到了義大利西西里他們出發的那個小鎮，也還是一開始的那個小旅館。
因為這一次的遊客沒有上一次多，他們訂到了風景最好的房間，面朝大海。
他們離開西西里的時候還是春天，偶爾有一絲冷風，現在已經快進入義大利最熱的時間段。陽臺外就是沙灘，一排棕櫚樹把陽光遮擋得恰到好處，偶爾散散步也能感到些微的涼意。
斯誇羅把箱子放到牆邊後走到陽臺外伸了個懶腰，看著有些刺眼的陽光他退回來在包裡找著什麼。
「庫洛姆，你等會兒不是要去游泳嗎？防曬霜給你。」
因為庫洛姆受傷的原因，一路上大大小小的事都由斯誇羅包辦了，事無巨細。
「謝謝你，斯誇羅先生。」庫洛姆始終習慣向他道謝。
可能因為……總覺得沒有那麼親近吧……
「謝什麼，需要幫忙嗎？」
這三個月對於斯誇羅最大的突破可能就算是和庫洛姆的接觸他已經非常自然了。
每到一個地方他們都會被認為是情侶，可能他也已經習慣和庫洛姆的親近。
「不，不用了……」
斯誇羅回身看庫洛姆時她正臉紅。
對於這一點斯誇羅很納悶，明明自己都這麼自然了，為什麼庫洛姆還是沒有習慣=。=
但是——
庫洛姆臉紅起來還是挺可愛的。
現在氣氛很好，非常好。
庫洛姆有些不知所措地伸手要接過瓶子，斯誇羅順著陽光看向比他矮了不少的女孩，眼中盛滿溫暖。
「庫洛姆……」
「呀，你們踩到Me了。」語氣平平的聲音突然就打斷了斯誇羅的話，隨之而來的是一陣乒乒乓乓的聲音，最後瓦利安全體高層出現在陽臺外。
雖然衣著多多少少都有些……淩亂=。=
「喂，你們幹什麼？！！」想到自己又被人偷聽牆角斯誇羅額頭上青筋暴起，右手已經在摸放在一旁桌子上的雙刃劍了。
「Me們是散步無意間到這裡的——」
「嘻嘻嘻，弗蘭你少說一句會•死•嗎？」
「哎呀，斯庫，因為最近大家都沒事，想到你們要回來了就來接你們的~」
「到陽臺外面來接我們，嗯？！！」
「呵呵，意外意外，我們……我們迷路了~」
「迷•路？編理由也不編個像樣的！！看我不教訓你們！！！」
「啊，家暴啊——」
「弗•蘭！！！」
一群人一會就混亂成一片，唯獨庫洛姆一人在硝煙之外低低笑出聲。
「庫洛姆？」本來在到處找用幻術隱藏起來的弗蘭的斯誇羅疑惑地看著突然笑起來的人。
「沒什麼，」庫洛姆嘴角揚開幾度，「斯誇羅先生，弗蘭在你左手邊。」
「啊，師姐你不厚道——」
「弗蘭看你再給我跑！！」
這樣真好。
庫洛姆很久沒有這麼自在的感覺了。
瓦利安，真的是她的第二個家呢。
第27章 【貳柒】婚禮•蜜緋
【貳柒】婚禮•蜜緋
那天大家一起回到瓦利安總部的之後，庫洛姆把他們這三個多月的行程詳詳細細地列成清單呈交給了澤田綱吉。
後來像是順理成章——她繼續留在了瓦利安。
如三個多月前她在瓦利安養傷的那幾天一樣，每天都有霧守部門的人把檔給她送過來，彭格列總部方面也沒有人提回去這回事。
瓦利安就更不可能有了。
他們回來後的隔天除了庫洛姆自己所有人都出門做任務去了，在瓦利安當了5天的Xanxus專屬廚娘後路斯利亞是第一個回來的，他和庫洛姆打了招呼後就回去房間洗澡了。
「路斯大姐，我在給Xanxus大人準備晚餐，你要嗎？」聽到後面有腳步聲庫洛姆問到。
「那個混蛋Boss這麼早吃什麼晚飯。」
是斯誇羅。
真實聽到他的聲音庫洛姆才意識到自己……很想念他？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之前三個多月兩人幾乎是形影不離的原因，5天沒見總覺得過了很久。
「你在煮什麼？」斯誇羅習慣性地站到離庫洛姆很近的地方。
想著還是把這次任務完美完成，在三個多月前從小鎮離開的時候斯誇羅提出兩人就一直假裝是新婚夫婦。
斯誇羅一直沒想通為什麼自己當時會有這麼……瘋狂的想法=。=
明明覺得也清楚知道這次任務只是那群閑到無聊的人的手段，但是——還是想就這麼順其自然下去。
可能他自己也想知道最後到底會怎麼樣吧。
「紅酒牛排，要一點嗎？」
「不了。」
斯誇羅一直站在一邊打下手。
這五天的暗殺過程讓他醒悟了。
自從進了黑手黨學校他早就沒有想過平凡生活，或者說自他懂事開始他就知道自己一輩子都是黑手黨的人。
後來決心跟了Xanxus更是肯定了一點——他已經毫無退路。
所以……
和庫洛姆現在的狀況算是什麼？
他側頭看正認真處理牛肉的庫洛姆，停下手裡的動作。
——好像，陷得太深了。
「怎麼了，斯誇羅先生？」
「沒什麼。」他拿過毛巾擦手。
——只是個任務而已。
「我回去了。」
——就像以往的任務一樣，沒有區別。
「對了，還有件事。」
——處理好後續就可以了。
「既然任務已經完成你也該回彭格列了。」
瓦利安不需要弱點。
++++++
那天傍晚聽了斯誇羅的話庫洛姆沒有任何反應。
手中的動作沒停，臉上的表情沒變，像是提前就知道了一般。
「我行李已經整理好了，等會兒把晚餐給Xanxus大人端上去我就會離開。」
庫洛姆把牛排放進平底鍋裡，「茲茲」作響的聲音讓她後面的話變得模糊起來。
「因為任務的關係，這四個月麻煩你了，斯誇羅先生。」
就像與她四個月前到瓦利安下達任務書時說的話相照應一樣。
半小時後她拖著來瓦利安時帶的小行李箱上了彭格列總部派來接她的車，知道她離開的只有斯誇羅和Xanxus。
汽車緩緩駛離瓦利安總部，燈光已經漸漸模糊，在一個拐角之後徹底消失。
和瓦利安的關係不能總是這麼說不清道不明的。
很巧，在她想明白的時候斯誇羅也放手了。
「霧守大人，抱歉，因為有點事耽擱了一會兒。」
「我也是臨時才叫你過來，應該我說對不起才對。」
半小時前斯誇羅離開廚房之後趁這一個空檔她才回房間撥電話。至於行李——幾套簡單的衣服從小鎮回來就一直在行李箱裡，沒有過多的隨行物品，拿上三叉戟就可以離開。
真的，要保持距離才行了。
++++++
「庫洛姆……」
「沒事的，你在這裡待著就好，一會兒會有人來幫你化妝。」
「可是……」
「主場是骸大人在負責……我有點不放心。」
「能不能再待一會兒……就一會兒！」
庫洛姆握著笹川京子的手拉過一個凳子坐在她旁邊。
她沒想到之前那麼淡定接受她身邊圍繞著一堆黑手黨，那麼平靜接受埃裡克斯求婚以及已經成熟很多的京子會在新娘準備室裡緊張得……像個手足無措的孩子？
庫洛姆想著要說些什麼讓她放鬆的時候們被打開了。
「京子。」
作為今天主婚人的澤田綱吉穿得比平時要正式很多，領帶也從簡單的純黑色換成帶有暗紋更貴重的顏色，系了一個更加繁複的領結配上金屬的領針。
「我去找骸大人。」
注意到兩人的眼神庫洛姆識相的走出房間關門，然後一轉身就看到本應該在宴會廳招待賓客的今天的另一個主角。
「喲，庫洛姆~」
埃裡克斯微微扯松脖子上似乎勒得有些緊領帶，靠在牆上從西裝內包裡拿出一包煙，想了想又放回去。
「京子對煙味很敏感。」
他笑著解釋說。
庫洛姆看著他的笑臉頓了頓，也倚在門的另一邊的牆上。
「你不是要去找六道骸嗎？」
「一會兒再去，既然Boss能這麼放心地過來，那應該沒什麼大問題。」
「是嗎。」埃裡克斯用手捂住眼睛，「庫洛姆你喜歡瓦利安的雨守嗎？」
這件事因為是前些日子庫洛姆被追殺的原因而被傳得沸沸揚揚，他以為兩人是一對，沒想到京子在彭格列總部待嫁的過程她一直都在，沒去瓦利安。
多次接觸他發現庫洛姆從不會提那位瓦利安的雨守，偶爾旁敲側擊也問不出個所以然。
這也不是他八卦，其實很多人都想知道這兩人的進展=V=
「喜歡……過吧。」庫洛姆意外的坦白。
「喜歡過？」
「嗯，現在喜歡不起了。」
「明白了。」
「你明白？」
「詳細理由我的確不知道，但是你的顧忌多多少少能猜到的。」
「是麼。」
有顧忌的不是她。
庫洛姆盯著窗外樹上某片在微風中輕輕搖擺的葉子不再開口。
從一年多以前真正意識到自己心意後她早就暗自下定決心一定要努力。
不管似乎作為彭格列霧守還是其他身份，她努力要丟掉以前那個自己的影子。
只是為了……
「庫洛姆醬~~」路斯利亞難得地穿著西裝。
「路斯大姐，」庫洛姆起身走向他，「這是亞希亞家族首領，埃裡克斯•亞希亞。」
「我知道，今天的新郎官嘛~」路斯利亞伸出手與埃裡克斯相握，「我是代表瓦利安，恭喜~」
「多謝。」
埃裡克斯和路斯利亞聊幾句的時候旁邊的門打開了。
「路斯利亞，原來你是代表嗎，我還以為斯誇羅會來。」澤田綱吉看到門外的人笑著走過來。
「斯庫也到了，在大廳和迪諾在一起~」路斯利亞側身看到房間裡的京子，「Wow,you are so beautiful, lady~~」
「謝謝。」京子靦腆地笑笑。
「我先過去找斯庫好了，庫洛姆醬要一起嗎？」
「我等一下和Boss一起過去，路斯大姐你先去吧。」
「好吧~」
兩人送走路斯利亞的時候埃裡克斯也拐進新娘準備室和京子說話去了。
因為這邊走廊賓客是不能過來的，在路斯利亞離開後站在這兒的也只有澤田綱吉和庫洛姆兩人。
「我本以為直到我們『離開』你都不會回來的。」澤田綱吉有些無奈。
老實說在自己的愛情被自己放掉之後他真的很希望庫洛姆能更加坦白一些。
而現在看來——很明顯，庫洛姆和他是同一類人。
「我們都知道自己的路。」庫洛姆略微隱晦地說。
斯誇羅的路是如鯊魚一般迅猛的瓦利安雨守兼作戰隊長。
而她的路就是跟隨Boss和骸大人的腳步——直到和他們「離開」去另外一個世界。
「好吧，這種事也強求不來。」澤田綱吉笑笑，「一起去大廳吧，埃裡克斯跑這兒來了總要有人過去。」
「好的。」
庫洛姆慢了半步跟在澤田綱吉身後往走廊另一邊走去。
因為亞希亞首領結婚的消息早在四個月前就已經在黑手黨中傳開了，再加上新娘又是彭格列晴守的妹妹，所以這次婚禮辦得很盛大。
幾乎所有的亞希亞同盟家族都出席了。
地點選在了教堂，雖然教堂神聖的白與黑手黨的黑色差異很大，但因為埃裡克斯信奉耶穌，他堅持要在教堂完成婚禮。
不過這也造成現場有些擁擠的局面=。=
「綱，庫洛姆！」本來在和其他人說話的迪諾看見兩人走過來笑著打招呼。
「迪諾先生。」庫洛姆微微鞠躬，起身時正好看到迪諾剛才正在交談的人，「斯誇羅先生。」
「嗯，路斯利亞剛才還說看到你了。」
「之前在準備室那邊遇到了。」
「嗯。」
然後兩人沒有交談。
一切都很自然，距離處理得剛剛好。
斯誇羅隨意地站在一邊，雖然有瓦利安這個鐵血門檻立著，但還是有不少黑手黨女眷對著他似有似無地——犯花癡=皿=！
庫洛姆也是站在澤田綱吉一旁，左手扶著右手手臂看向其他地方。
「庫洛姆，骸在那邊。」澤田綱吉適時地說到。
「那，我先過去了。」
看著庫洛姆的背影澤田綱吉在心裡歎了口氣。
斯誇羅看起來倒是沒什麼大的異樣，可能真的像庫洛姆說的那樣他看清了自己的路。
但是庫洛姆……臨走沒對他們三人中任何一人道別，這明顯不是她的作風。
她還是在逃離有他的地方。
和斯誇羅寒暄幾句後發現時間差不多了，澤田綱吉向獄寺簡單交代幾句後站到司儀的位置上。
「請大家靜一靜。」
站在比其他人高一些的位置澤田綱吉在這5個月以來不知道是第幾次恍惚。
從初中暗戀京子開始他就不止一次地想像這個畫面。
現在他終於到這兒了，京子過一會兒也會站上這裡。
可惜，位置不是他一直夢寐以求的位置。
「婚禮就要開始了，我是今天的主婚人，澤田綱吉。」
但是因為是京子期待了幾個月的婚禮，他會竭盡他所能給她最好。
++++++
「骸大人，其他人都在看我們……」
「Kufufufu，庫洛姆害羞了嗎？」
「骸大人。」
「怎麼，要去找那只鯊魚嗎？」
「我不會去找斯誇羅先生的。」庫洛姆歎了口氣，她不知道這是她今天第幾次說這句話了。
找到六道骸後庫洛姆一直和他待在一起，中途有遇到獄寺聿人和他的妻子獄寺春聊了幾句。後來婚禮開始大家陸陸續續找位置之後六道骸突然拉她坐到第二排的木椅上然後——攬著她一直到現在。
「那就說不準了呢~」六道骸高深莫測地笑著。
開玩笑，從庫洛姆到瓦利安開始就沒遇到過好事，這次還相當於直接被那只該死的鯊魚給丟了出來？
既然兩個人要保持距離，那肯定不介意他再幫他們多拉開幾步的~
庫洛姆正要說話，婚禮進行曲迴響在禮堂每個角落。
埃裡克斯早就站在臺階下麵等著被哥哥笹川了平帶進來的京子，臉上是沒有絲毫掩飾的興奮笑容。
白紗下的京子顯得格外美麗，剛踏進禮堂她又感覺很緊張，挽著哥哥的手緊緊攥著。但是當她透過頭紗模模糊糊看見那個自己即將把幸福交到他手上的人時一瞬間就平靜了很多。
通過這幾個月她知道他們倆不可能百分之百契合，但是很多方面經過磨合她甚至更喜歡這種有些矛盾的感覺。
兩個人若完全一樣不就顯得太平淡了嗎？
一步一步朝那人靠近，最後被交到那人手中，或許——
真的會幸福。
++++++
當主婚人宣佈兩人結為夫婦的時候全場自然而然地響起了熱烈掌聲。
親吻了已經成為自己妻子的京子後，埃裡克斯抱起她又興奮地轉了幾圈。
在所有人都把注意力放在這對新婚夫婦的身上時，庫洛姆注意到澤田綱吉一個人從旁邊的們離開。
「Boss。」
「庫洛姆，時間提前了。」澤田綱吉走到小花園的門旁邊，外面停著一輛黑色的吉普車，「半個月後，在我的辦公室。」
「……我知道了。」
「我還有其他事，替我向京子和埃裡克斯說一下。」
「好的。」
澤田綱吉沒有回頭看她，然後上車，離開。
還有，半個月。
庫洛姆一直站在原地。
她以為在他們出發前的日子裡她會很平靜地接受，經過了三年的訓練……果然還是不行。
如果說是害怕死亡，但想到自己可能會在過程中喪生——並沒有感覺那麼糟。
那……
「婚禮還沒結束。」
「我知道，你不也到這裡來了嗎，」庫洛姆轉身，「斯誇羅先生。還有路斯大姐。」
「我和斯庫要回去了~我們的車就停在那外面~~」路斯利亞快幾步走向門外，「我相信你們會想說點什麼~」
「路斯大姐……」庫洛姆歎氣，轉頭看斯誇羅，「斯誇羅先生。」
「我們談談。」
「……嗯？！」
悠于 2016-6-10 20:52
第28章 【貳捌】抉擇•絢紫
【貳捌】抉擇•絢紫
「怎麼，很吃驚？」
「不是……」庫洛姆看見斯誇羅的眼神後打住自己本來要說的說辭，「我只是以為……我們並不需要談什麼了。」
「為什麼？」斯誇羅顯露出不解。
「……」庫洛姆也很費解，難道要她把話說明？
「我並不覺得你回去了彭格列就不能繼續和瓦利安合作。」斯誇羅一字一句在她面前說。
「……合作？」
「是任務，」畢竟他們現在所處的位置算是黑手黨的聚會，確認四周沒人後斯誇羅才接著往下說，「瓦利安接了一個20天后的A級任務。」
「我知道。」因為那是她下放到瓦利安的，「有什麼問題嗎？」
「我接了，而且我需要幻術的支援。但是貝爾和弗蘭現在正在出長期任務，瑪蒙在那幾天也沒空，所以鑒於我們倆之前搭檔過也比較有默契——我想由我們倆出任務最好。」
「……」庫洛姆平靜地看著他，然後突然笑出聲，「好吧，你贏了，斯誇羅先生。」
「什麼？」斯誇羅覺得他跟不上她的思維了=。=
「沒事，」庫洛姆擺擺手，然後朝他做出要握手的姿勢，「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雖然不理解庫洛姆對他的話的第一反應是什麼意思，斯誇羅還是伸出手與她相握，一秒後分開。
庫洛姆退了兩步站定，始終面帶微笑地看著斯誇羅。
「你現在要離開了嗎？」
「嗯，在那之前我還有其他幾項任務。」斯誇羅說完轉身朝花園邊的門走去，「三周後見。」
「我會準時的。」
斯誇羅先邁了右腳，走了7步到了門邊，右手在推門的時候袖口擦到了旁邊的樹枝。
庫洛姆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突然注意這麼多關於斯誇羅的小細節，但是現在……她也要表現得坦率一點來彌補自己之前的表現才行。
「斯誇羅先生，」看到那人停住腳步側頭的時候庫洛姆才接著說，「你是怎麼讓路斯大姐他們放棄的？」
從她回彭格列開始沒有人再做出什麼要把他們湊在一起，她不信這是路斯利亞他們……想通了？
「我什麼都沒做，」斯誇羅微微聳肩，「或許你該問他們。」
「說不定我會採取你的建議，一路順風，斯誇羅先生。」
「嗯。」
斯誇羅上了幾米開外的瓦利安專車，庫洛姆一直看著車子離開的方向，也和把車窗搖下來向她揮手的路斯利亞說了再見。
她還是不想回到禮堂裡。
她不知道能不能控制好自己的表情，因為她也不知道現在應該表現出什麼樣的情緒。
高興？傷心？生氣？
——你真的贏了，斯誇羅先生。
很明顯斯誇羅也發現他自己在普通狀況下完全沒法隱藏自己的真實情緒，而他剛才的所作所為表明——既然藏不了，就全部坦白出來。
沒有顧忌地來參加她也會參加的婚禮，平淡冷靜地和她交流，沒有任何尷尬或是掩飾地說起兩人之前的搭檔生活，很主動地依照邏輯很合理地提出兩人的合作。
這一切都是他真正該做的。
她喜歡他並不能影響他想回到以前生活的想法，她無權干涉這些。
所以，應了她以前的一句話。
「我自找的。」
要是，白蘭先生那時候沒有救她，一切會不會都不一樣。
不對。
庫洛姆自嘲。
斯誇羅已經回到他以前的生活，就算她那時候死了也只是影響了這件事發生的早晚而已。彭格列十代家族會與之前家族一樣擁有一位首領以及六個守護者。
唯一不一樣的就是半個月後的穿越之旅會少一個人。
「Kufufufu，庫洛姆可不能有這麼消極的想法~」突然出現的六道骸不知道在旁邊已經看了多久。
「骸大人。」
庫洛姆下意識向後退了一步。看到她這個動作的六道骸意味不明地低笑。
「骸大人？」
「Kufufufu，庫洛姆你沒發現你剛才躲了我一步嗎？是——擔心距離太近我看出什麼？」
「……骸大人其實你都看到了吧。」
「沒錯~」
因為斯誇羅在與庫洛姆相處時表現出來的一切，六道骸心情很好。
雖然庫洛姆可能因此心情低落，但是長痛不如短痛。
「所以現在相信我和斯誇羅先生已經沒事了嗎？哦，對了，Boss說時間提前，半個月後在他辦公室。」庫洛姆雙手垂在兩邊。
「……」六道骸的好心情突然一瞬間都收了回去，低頭湊近庫洛姆的耳邊，低笑，「庫洛姆，你現在——是要對我展出你的刺了嗎？」
庫洛姆一僵。
她一直都對六道骸很崇拜和尊敬，剛才居然表現出了……細微敵意……
怎麼辦……
「算了，也不是什麼大事，」六道骸像往常一般笑著，揮手離開，「只不過下一次要記得——站在你面前的是誰喔。」
「是，骸大人……真的很抱歉……」
庫洛姆朝六道骸離開的方向深深鞠躬，身體微微顫抖。
她的確是在害怕，但不是因為六道骸。
她不知道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在六道骸面前也不是純粹的敬意，開始越來越多地被其他因素影響。
她害怕這樣的自己。
她的生命就是六道骸給的，如果連這個信仰都已經不再是一心追隨……那她該怎麼辦？！
該保持這樣的自己還是回到以前的那個她……
++++++
婚禮結束後埃裡克斯和京子根據庫洛姆前不久提供的資訊度蜜月去了，彭格列也還是照樣那麼平靜。
隨著離開的日子一點點逼近庫洛姆也變得越來越緊張，工作上開始出現小問題。
澤田綱吉找她聊過一次，那之後霧守部門的檔都轉由六道骸負責。
「庫洛姆，你可以……」
「Boss，我要去。」
「很好，那你就去散散心吧。」
「……好的。」
被澤田綱吉半忽悠著，庫洛姆隔天天還沒亮就起來去了彭格列總部後面的山上。
以前不怎麼忙的時候她在瓦利安，後來回到彭格列就變得很忙，她一直沒有機會到這裡來。
當初日的第一縷陽光灑向西西里的土地的時候她還差一段路到山頂。
喘著氣看了眼上山的路，庫洛姆還是決定就停在路邊的岩石上。
畢竟她的最初目的就是來看日出的。
老實說，這趟的確很有幫助。
這一周來怎麼都平靜不了的心情在看到這幅美景後緩和了很多。
她一直都想找出自己這麼緊張的原因，但是糾結在這個問題卻得不出答案之後她會陷入新一輪的迴圈裡。
現在她想通了。
在一個人成長的路上不可能永遠都能做到充滿活力一心向著自己最初的目標，可能會猶豫，會退縮，會害怕，會累。但記住一點就足夠了——只要你還能意識到那是你的目標，不用管自己現在狀態如何，去做，去做你想做的事。
你相信自己是正確的就好。
下定決心後庫洛姆下了山，因為出了很多汗的緣故她打算先回房間洗澡，沒想到在路上就遇到了斯誇羅。
「斯誇羅先生，這麼早彭格列來有什麼事嗎？」
「庫洛姆？」顯然他有些驚訝庫洛姆是從大門方向過來的，「你，出去過？」
「嗯，去鍛煉了。」
「我是來找你聊一下任務的事，我先去你辦公室等你。」
「好的。」
斯誇羅往庫洛姆辦公室方向走，後來還是沒忍住回頭看了她一眼。
為什麼他覺得庫洛姆看起來心情很好……
20分鐘後庫洛姆到了辦公室，拿出幾天前斯誇羅傳給她的任務書副本後兩人坐在沙發上面對面開始商量。
庫洛姆拿出一個筆記本認真記錄斯誇羅說過的沒一句話。
「你需要記得這麼詳細嗎？」斯誇羅記得庫洛姆記憶力一直都不錯。
「呃，最近事情有點多。」庫洛姆笑笑。
兩周後的任務她是不可能和他一起執行了，現在她能做的就是詳細記錄斯誇羅需要幫助的地方以及一些小的需要注意的點，然後在兩周後委派一個可靠的人再把這些筆記給他。
「主要的點我已經記住，麻煩你跑這一趟了，斯誇羅先生。」庫洛姆合上筆記本起身，然後伸出手。
斯誇羅卻沒有立刻回握，而是看著庫洛姆的手很久。
「斯誇羅先生？」
「我們……合作愉快。」斯誇羅最終還是咽下要說的話，禮儀性地回握了庫洛姆。
看庫洛姆桌上還有一堆檔要處理的樣子，斯誇羅在確認了集合地點後離開庫洛姆的辦公室。
這個點很多彭格列成員才開始工作，睡得迷迷糊糊的人看見他走過像是瞬間清醒了一樣朝他打招呼。
然後無一例外地看著他剛才出來的地方。
霧守大人的房間好像在那個方向……
沒那個時間去猜測這些人腦子裡在想什麼，斯誇羅大步離開彭格列總部，在臨上車前下意識地抬頭望了一眼庫洛姆辦公室的方向。
因為樓層並不高，他隱隱約約能看見庫洛姆坐在椅子上的背影。
其實他剛才想說的是他們可以不那麼生疏的。
畢竟是兩年多的搭檔，在一起出生入死那麼多次——雖然每次都是她死——，就算現在處於這樣的兩個位置也可以當……朋友。
但在說出口的一瞬間他立刻改變了主意，
當初是他把她推到現在的位置，是他讓兩人之間有了這個距離，現在突然站出來說不用那麼生疏……真是天真的想法。
斯誇羅收回視線低頭坐進車裡。
「回瓦利安。」
「是。」
++++++
「Boss，你找我有什麼事嗎？」庫洛姆推開首領辦公室的大門。
「剛才我們開了個小會，因為你和斯誇羅在談事情就沒有叫你，」澤田綱吉端給她一杯早茶，「是關於我們『離開』的事。」
「是時間又提前了嗎？」
「不，延後了，」澤田綱吉看著庫洛姆現在的狀況放心了，「因為那邊出了點小問題我們要推遲一年，也就是原定的時間過去。」
「……這樣……」庫洛姆決定還是說出來，「那，我有個請求，可以請你批准嗎，Boss。」
++++++
彭格列霧守庫洛姆•髑髏神秘失蹤的消息以最快的速度傳遍黑手黨。
能拐走彭格列高層的人員的確不簡單。
而他居然敢動彭格列和瓦利安的人……膽量也很不簡單。
後來在發現彭格列對這件事完全沒有動作的時候流言更是滿天飛。
從庫洛姆•髑髏其實是忍受不了彭格列自己偷偷跑掉到彭格列逼迫他們中最弱的庫洛姆•髑髏離開各種版本都有。
既然是毫無根據的猜想……一千個人有一千種看法，流言的版本更是呈幾何數增長。畢竟在黑手黨除了權利和暴力，各種千奇百怪的小道消息也是塞滿了這個黑色的大水池。
最熱門的要數庫洛姆•髑髏其實是和瓦利安雨守斯貝爾比•斯誇羅私奔了。雖然斯貝爾比•斯誇羅照常出現在所有人面前一定程度上減弱了這個猜測的熱度，但是鑒於這位瓦利安雨守最近出現在彭格列的頻率……果然這種想法還是比較可靠的= =
外面的人自然不可能知道斯誇羅出現在彭格列的真正原因。
「這就是我這次任務的搭檔？」看得出來斯誇羅現在有些不耐煩。
「沒錯，經過一系列對比以及根據你的作戰方案來看，她都是最適合的人選。」澤田綱吉從一遝文件中抽出一份來，「你手裡的是她的基本資料，這裡是關於她以往做的任務情況之類的。從任何方面來說，你們都可以配合得很好。」
「選了這麼幾天就挑了個彭格列的普通成員和我搭檔？」斯誇羅沒有看那人的資料，把它丟回澤田綱吉的辦公桌上。
「斯誇羅你來了彭格列幾次不也是一次都沒問你最想知道的問題嗎？」澤田綱吉把弄散的資料理好，微笑著又遞給他，「這些不是我準備的。」
不是他準備的？
斯誇羅突然想到面前這人剛才提到了他的「作戰方案」，而關於這次的任務他只和庫洛姆討論過……
難道她那時候就知道不會和他搭檔，所以做筆記時才記錄得那麼詳細？
該死，居然沒發現。
「讓她明天到瓦利安找我！！」
斯誇羅雖然臉色很難看，但還是接下了澤田綱吉遞給他的資料。
「讓誰？安吉拉還是庫洛姆？對了，安吉拉就是你手中資料上的人。」
斯誇羅無言地瞪著一臉無辜笑容的澤田綱吉。
有沒有人告訴過他有時候他的笑容很欠揍=皿=！
「安吉拉！」強壓著自己的怒火咬牙切齒的念出這個名字後斯誇羅果斷轉身。
他沒有絲毫懷疑要是再在這裡待下去明天黑手黨地下小報的頭條就是「瓦利安雨守血洗彭格列總部」。
不過，大步走到門邊時他停下來了。
儘管很不想承認，但澤田綱吉的確說對了——他這幾次來彭格列都沒有問自己最初想問的那個問題。
「她怎麼樣？」
「很好。」
從剛才澤田綱吉的話裡他知道庫洛姆是自己離開的，目的地不明，時間不明，鑒於辦公桌後坐著的這一位明擺著不會告訴他細節，不如問點實際的。
她要走是他的事，他沒權利去干涉。
反正只要能確定沒事就好。
++++++
直到任務的那一天庫洛姆也沒有出現，除了澤田綱吉沒有人知道她去了哪裡以及什麼時候會回來。
斯誇羅和安吉拉的初次搭檔頗為順利，但是任務結束後他拒絕了澤田綱吉把安吉拉調到瓦利安的調度書。
慢慢的不再有人提起庫洛姆的失蹤，幾個月下來黑手黨的地下消息討論的核心話題早就換了無數遍。
可能所有人一直都有那種意識——庫洛姆•髑髏不屬於彭格列。
有些人覺得她只是正牌霧守六道骸的替身，算不上合格的彭格列十代家族成員，自從庫洛姆以前的事被挖掘出來，也有人認為她太天真了，根本就不適合這個世界。
是不管怎麼改變都不會融進這個世界的人。
到了半年後庫洛姆•髑髏還是沒有在黑手黨露面，她的事倒成了那些黑手黨小姐的閒談。
她們的父輩或兄弟雖每天過著刀尖上行走的生活，總有那麼一些被家裡人溺愛過頭的所謂名媛借著聚會在一起顯擺或者對某樣自己得不到的東西評頭論足。
比如瓦利安的斯誇羅和貝爾。
兩人是她們黑手黨裡公認的「最想談戀愛的人」之二，至於這個排名怎麼來的……反正肯定不官方=。=
而這兩人都非常難搞，甚至連接近都成問題。
但是那個在她們的認知裡早就該死在醫院的庫洛姆卻與他們關係密切，不僅和斯誇羅傳出各種緋聞，甚至瓦利安的所有人在各方各面都很護著她。
而現在庫洛姆失蹤半年，瓦利安和彭格列都沒有採取什麼行動，在她們的思想裡——庫洛姆不就是被玩夠了然後丟掉了嗎？並且始終認為她們才配得上像是貝爾和斯誇羅這樣的人
一群腦殘的瑪麗蘇是不會承認自己嫉妒在她們的想法裡比自己卑賤的庫洛姆的，她們只會擺出高高的姿態嘲笑她，自以為聰明地評判她。
因為瓦利安的人鮮少會和其他女人扯上複雜關係，所以這個情況一直持續到庫洛姆離開11個月後。
作為和黑手黨有關係的人再幼稚也知道什麼時候該說說什麼以及什麼不該說，但顯然今天在彭格列和密魯菲奧雷聯合舉辦的宴會上——出現了例外。
「斯誇羅先生，你的西服很不錯呢。」
「……」
「斯誇羅先生，你還在想庫洛姆那個女人嗎？」
周圍傳來一片抽氣聲。
斯誇羅沒說話，瞥了一眼自己旁邊這個明顯說話不過腦子的人。
「我相信斯誇羅先生你肯定已經忘了她了，畢竟有那麼多比她好很多而且配得上你的人……」
「怎麼，你想說你就是？」斯誇羅勾起嘴角扭頭看她。
「斯，斯誇羅先生你說是就是嘛……」
瑪麗蘇小姐面帶□□，假裝摔倒嬌羞地往斯誇羅那邊倒，結果斯誇羅非但沒有接住她，還「恰巧」把手裡的香檳打翻，「正好」淋在她頭上。
一時間周圍的賓客都對癱坐在地狼狽不堪的人指指點點。
誰讓她不自量力去勾搭瓦利安的人。
斯誇羅像是看到與自己無關的事一樣淡定走開，完全不管在坐在地上大聲掩面哭泣的人。
他一向討厭宴會，明明每年同盟家族和彭格列自己的家族宴會已經有不少次數了，不知道白蘭和澤田綱吉居然又弄出額外的一場？！
現在他徹底對這個宴會失去興趣。
找到路斯利亞之後他說他先回去了。
隨便端過一杯酒一飲而盡然後在侍者的鞠躬中離開。
已經，有多久沒有人在他面前提起過庫洛姆了？
從澤田綱吉那裡得到的資訊他沒告訴任何一個人，他覺得庫洛姆應該不想讓太多人知道。
快一年了，她一直沒有出現也沒有聯繫。
他以為已經把她忘了，但是當那個女人在他面前提起庫洛姆的名字的時候……有種異樣的感覺。
那種被人碰到心臟某個位置的異樣感覺。
「斯誇羅。」跟著追出來的澤田綱吉適時叫住正要上車的他。
「那個大小姐怎麼哭訴了？」斯誇羅諷刺地說。
今天晚上的情況他不是第一次遇見，這就是他討厭宴會的首要原因。
「這不是我來找你的目的，」澤田綱吉拿出一張他今天下午寫好的便簽，「我想讓你幫我接一位很重要的人並安全送到彭格列。」
「我不是你彭格列的保鏢。」斯誇羅說著便進去車裡。
「只是想請你幫個小忙，」他按住車門微笑著看他，「因為真的很重要，對彭格列和瓦利安都很重要。」
「……」斯誇羅坐在裡面沒說話，半分鐘後手伸出來，「時間。」
澤田綱吉露出料到斯誇羅最終會答應一樣的表情把手裡的東西遞給他。
「都寫在紙上了，謝謝你，斯誇羅。」
「嘁。」
澤田綱吉退後一步，目送瓦利安的車子離開。
笑容加深。
不知道斯誇羅自己發沒發現，這將近一年以來他變得——愈發沉默了。
隨著時間他的戰鬥力在不斷上升，說話很少像以前那樣的高音調大嗓門。大多時候他選擇站在一邊，不發表任何意見。
還記得幾個月前在加百羅涅的家族宴會上迪諾說過——
「斯誇羅現在就是藏在深海的鯊魚。」
去海邊所有人都只會待在臨近沙灘的地方，他們知道深海裡的鯊魚不會有威脅。
可能，這也是那群黑手黨小姐對他越來越趨之若鶩的原因。
真是當局者迷。
第29章 【貳玖】臨別•暮橙
【貳玖】臨別•暮橙
吩咐人把東西送到彭格列去之後斯誇羅只想回房間睡一覺。
這一趟倒是沒用上多少武力，但單是監視那夥人就讓他連著工作超過48小時沒睡。那群人的狡猾程度讓他必須高度集中他的注意力，監視，分析各種資料以及根據他們的行動隨時改變並重新制定行動計畫讓他死了很多腦細胞。
而在這樣高強度的任務讓人在完成後格外疲憊。
斯誇羅想他還是比較清醒的。
至少他在進房間一頭栽在床上之前記得讓路斯利亞和貝爾替他去機場接那位對彭格列和瓦利安都很重要的人。
不過，所有的事搞定之後——他直接睡到接近不省人事的狀態了……
++++++
因為斯誇羅說了是很重要的角色，路斯利亞特地準備之後拉著無所謂的貝爾到了西西里的國際機場。
他們要接的人是從美國來的，在廣播說那班航班已經抵達後路斯利亞一直盯著出口的位置。
「路斯利亞，你知道我們要接誰？」被無辜抓壯丁來接機的貝爾滿肚子火沒地方撒。
便簽上只有詳細的航班資訊，完全沒有描述他們要接的人是誰。
難不成讓他們把這一飛機的人都接回去？
「貝爾……」
「什麼？」貝爾很不耐煩地站在人群外面不停看向機場大門，他覺得再待下去他會直接血洗機場。
「……」
「路斯利亞？」見路斯利亞沒回話貝爾這才轉頭看向那邊，然後，和路斯利亞一起愣住。
過去的日子裡他們一直以為再見時會有很大的變化，畢竟一個月一個月累積起來也不是個短時間。
身邊人來人往，都是來接機的，有朋友，親人，愛人。
沒有人停下腳步，好像只有他們三人的時間在那一瞬間靜止了幾秒。
紫色過肩的長髮並沒有高高束起，碎花的長裙讓她顯得更加成熟。緩緩取下墨鏡，依舊是溫暖讓人舒心的笑容。
看起來——仿佛一切都沒有變。
「路斯大姐，貝爾。」她笑著說到。
嗓音還是一如以前，之前那一年的空白就像從來都不存在，就像他們前些天才見過面，就像她只是出了一個短期的任務，就像——
她從未離開過一樣。
++++++
庫洛姆離開得突然回來得也突然，路斯利亞激動了半天一句話也沒說出來，後來還是貝爾實在看不下去了才動手拉過庫洛姆的行李箱先一步往外走。
「車子就在外面，」貝爾看了眼路斯利亞很想扶額，「路斯利亞，該回去了。」
「啊，對對！」路斯利亞一副如夢初醒的表情，恢復了語言功能，「庫洛姆醬，大家都很想你呐，對了，這一年發生了很多事，我告訴你啊，之前在一場宴會上的時候……我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看著語無倫次的路斯利亞，貝爾決定在撥電話之前先捂住他的嘴=皿=+
「你還是先整理一下思路吧！」貝爾成功讓路斯利亞閉嘴的同時觸及到庫洛姆的視線。
他好像欠了一句。
「你回來了，庫洛姆。」
雖然這句話應該見面時的第一時間就說……誰管他呢，我可是王子~~
「嗯，我回來了。」
跟在貝爾的身後，身邊是不停說著什麼的路斯利亞，庫洛姆很安心。
這一年——她去了很多地方也想了很多。
其實她就需要這種獨立鍛煉的機會。雖然過去的幾年裡她的能力在不斷增強也慢慢被其他人認可，但是……總覺得缺了什麼。
一年前那天斯誇羅來找她商量任務以及從澤田綱吉那裡得到幫助後她發現——她是在進步，不過始終站在瓦利安或者彭格列後面進步。
儘管之前那兩年多她遇到過很多事，也在鬼門關晃了不止一次兩次，但是事後總有瓦利安或者彭格列的大家幫她。
所以在澤田綱吉說出還有一年才「離開」後，她有了大膽的想法。
她想知道在她孤立無援的時候，她能走到哪裡。
一開始很艱苦，她的失蹤引爆了整個黑手黨，以往和彭格列有大大小小的過節的家族全發動人員來找她。為了躲避暗殺者她每天都是活在逃命的陰影下，因為是她自己隔絕了來自彭格列的幫助，這是一開始就和澤田綱吉講好的。
「哪怕我快死了我也希望Boss讓我自己解決。」
仔細回想她從沒有被逼到絕境過，那種真真正正只有一個人，要自己處理所有事並且同時面對無數敵人的絕境。
沒有人會幫她。
唯一來自澤田綱吉的幫助便是暫時隔絕了她和瑪蒙及六道骸之間的契約。
所有的內臟需要她自己來支撐，因為精神力不足倒在街邊完全就是家常便飯。
幸運的是她總能留那麼一口氣讓她醒過來，慢慢的在一家小飯館找到了工作，解決了溫飽和住宿的問題。後來在黑手黨的目標從她身上轉移走後，她憑藉著在瓦利安或者說從斯誇羅那裡訓練出來的能力在一所大型企業得到了一份文職。努力工作找了各種兼職每天只睡不到3小時，一個月後她有了路費去其他的地方。
再後來當確定庫洛姆•髑髏這個人在黑手黨已經算是個死人之後她離開了西西里。
接著的幾個月她到處修煉還有工作，普遍都是兼職。
老實說這種每天大大小小的事都需要她來操心的生活讓她覺得充實很多。
不再是之前那樣只需要批改檔或者跟著誰出去做任務，現在生活上的點點滴滴她都要關心。
然後——
就這麼過了一年。
到了他們要「離開」的時候了。
她給澤田綱吉發了這一年以來的第一封郵件，報了平安。
敲鍵盤時她鬼使神差地打上了她回來航班的資訊。
可能，潛意識裡……希望第一個看到的是那個人。
所以在發現是路斯利亞和貝爾來接機後，雖然心情也一瞬間明朗很多，但——還是無可避免地有了一點失望。
因為——
完全可以說，斯誇羅就是支撐她這一年以來活下來的重要理由。
++++++
貝爾和路斯利亞不由分說地直接把庫洛姆帶到了瓦利安，說是要接風。
回到瓦利安總部後貝爾去聯繫還在外做任務的人，路斯利亞直接去了廚房看看需不需要再添點什麼。
「路斯大姐……」庫洛姆覺得她還是應該先回一趟彭格列總部。
「好啦，庫洛姆醬~」路斯利亞手拿著鍋鏟從廚房出來，心情很好，「你今天就老老實實待在這裡，對了，斯庫在他自己房間裡，要是無聊可以去找他喲~~」
曖昧地看了她一眼後路斯利亞扭著腰回去廚房。
去找，斯誇羅先生？
庫洛姆下意識看向二樓，第一反應是——斯誇羅先生會不會一劍劈了我=。=
一年以前她一聲不吭地跑掉還自作主張地給他找了一個新搭檔，按照斯誇羅的脾氣——當時應該氣得跳腳吧。
但是當她想像斯誇羅氣得跳起來的畫面時——她直接笑了出來。
平緩好自己心情後庫洛姆踏上樓梯。
斯誇羅先生應該不會那麼小氣的。
一步一步接近斯誇羅房間的同時庫洛姆也越來越緊張。
不知道等會兒該說什麼，該怎麼說。這一年在外磨練的成果在即將面對斯誇羅的時候消失得一乾二淨。
在他面前她始終是最初的庫洛姆。
扭動斯誇羅房間門上的把手的時候庫洛姆想了無數種開頭也假設了各種場景。
斯誇羅先生在工作，斯誇羅先生在浴室，斯誇羅先生剛醒來。
唯獨沒想到——斯誇羅先生在睡覺。
她瞭解斯誇羅的警覺性，睡覺大多數時候都是淺眠，所以她在開門時特意弄出了聲音。
不過很明顯，現在並不屬於那個「大多數時候」。
直到庫洛姆走到床邊斯誇羅都沒有絲毫清醒的跡象。想到路斯利亞在路上告訴她的情況，庫洛姆決定還是不吵醒斯誇羅，讓他好好睡覺。
忍住去摸斯誇羅散了一枕頭的銀色長髮的衝動，庫洛姆小心翼翼坐在床邊。
其實三個月前她見過斯誇羅。
當時斯誇羅應該是去美國做任務，好死不死正好住在她打工的那家餐館旁邊的酒店裡。
那天早上她一如既往地早起開門後扭頭便看到了神色匆匆的斯誇羅。
她肯定那個時候她的心臟停了好幾秒，然後又跳得有沖出來的趨勢。
趁著斯誇羅沒發現她立刻縮了回去，偷偷往外瞄時斯誇羅已經坐上車走了。
這還不算完。
臨近12點的時候斯誇羅回到了酒店——庫洛姆當然不知道——，因為下午還有事就想就近找個地方解決午飯，於是因為吃飯高峰時間忙得團團轉的庫洛姆沒意識到走進餐館的是誰，端著託盤轉彎時直接栽了上去。
「【抱歉抱歉！】」庫洛姆急忙放下餐盤找紙巾，轉身正要替被自己撞到的人擦拭時就看到了那張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臉。
一瞬間就愣住了。
從驚訝慢慢轉換到害怕被發現，她一直都沒有說話。
「【沒事。】」斯誇羅只是皺著眉拿過她手裡的紙巾然後到窗邊找了一個座位坐下。
斯誇羅淡漠的態度讓庫洛姆松了口氣，也隱隱有些失望。
她以為，他能看出來。
後面的事就簡單多了。斯誇羅的點餐和送餐都是另一個服務員負責的，除了中途偷瞟了他兩眼庫洛姆一直認真做好自己的本分工作，最後斯誇羅離開，也沒有再出現。
現在隔了三個月她又見到他了。
和三個月前那一瞬間一樣，她發現自己對他的想念程度遠遠超出自己所想像的那樣。
特別是處於離斯誇羅這麼近的位置，庫洛姆從來沒有像現在一樣那麼懷念以前兩人還是搭檔時候的日子。
身子往前湊了湊，看著斯誇羅的臉她臉紅起來。
現在——要怎麼辦？
這時候口袋裡震動的手機救了她，躡手躡腳地去了陽臺她才放心按下接聽鍵。
「庫洛姆，路上平安嗎？」
「Boss，」聽到澤田綱吉的聲音庫洛姆有些抱歉地說，「很平安，我現在在瓦利安……」
「能理解，」那頭的人輕笑，「估計路斯利亞今天打算不放你回來吧。」
「嗯……」
「可是，庫洛姆，」澤田綱吉的語氣沉重幾分，「我們今晚就要『離開』，兩小時之後。」
「兩，小時？」
「我也是才知道，」澤田綱吉歎了口氣，「你只有和他們道個別儘快回來了。」
「……我知道了，Boss。」
「我會派車來接你。」
「嗯，謝謝你，Boss。」
掛掉電話後庫洛姆之前的好心情蕩然無存。
她以為，至少今天還可以和瓦利安的大家待在一起，沒想到——這麼快。
庫洛姆失落地低下頭然後轉身看著床上的人。
算了，還是不和你道別了，斯誇羅先生。
我怕，我會走不掉。
++++++
庫洛姆沒有叫醒斯誇羅，只是在他床邊輕聲道了句「再見」。
只有她知道這句「再見」表示什麼。
然後她去向路斯利亞和貝爾道了別，說是彭格列總部有急事，以後有機會她會回來看他們。
坐上車透過車窗看著朝她揮著小手絹的路斯利亞和站在一旁的貝爾，庫洛姆簡單揮了揮手便升起車窗。
她怕她會露出狼狽的一面。
車子慢慢離開視線，所有人都不知道在二樓的某個窗邊，那個銀色長髮的人也看著那個人離開的方向。
眼底清明，沒有絲毫睡意。
++++++
「Boss。」
「庫洛姆，你回來了。」澤田綱吉走過來欣慰地抱住她，「一切都還好吧。」
「我很好，Boss，」庫洛姆也回抱他，「讓你們擔心了。」
「Kufufufu，庫洛姆回來見的第一個居然不是我呢~」
六道骸還是一如既往視首領辦公室如自家後花園一樣隨意出入，在自家霧守二號出現之後澤田綱吉退到一邊。
「骸大人。」庫洛姆恭敬地朝他鞠躬。
「……」六道骸眯起眼，轉而拉過庫洛姆完全抱住她，還把頭放在她肩上，「我很想念那個庫洛姆呢。」
一瞬間就理解了六道骸的話。
庫洛姆呆在面前人的懷裡，幾秒後肩膀微微聳動輕聲哭起來。
她以為這一年已經徹底改變了她，但是回來的這幾小時裡，在連著遇到了兩個對自己至關重要的人後她都還是回到了那個離開前的自己。
「要出發了。」
「Kufufufu，還有一個多小時吧~」
「還需要一些準備，以及——我想讓你幫我一個忙，骸。」
「……」看著澤田綱吉燦爛的笑臉六道骸扶額，而後突然笑得很——詭異，「樂意效勞。」
沒想到一向聲稱要毀滅黑手黨的骸大人會問都不問就同意幫忙，庫洛姆突然很好奇自己缺席的這一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你會知道的，庫洛姆~」看出庫洛姆心裡的想法六道骸在出門前添了一句。
笑得——像只狐狸。
很快，她就知道理由了。
看著被多重「保護」的，散發著黑氣的雲守，庫洛姆感到——壓力很大=。=
「抱歉，雲雀先生，我也——無能為力……」庫洛姆實在是承受不住來自身旁的壓迫感了，真的是——
欲哭無淚啊=。=
她明明什麼都沒做……
「大家，要出發了。」幾步遠站在電腦旁邊的澤田綱吉抬頭看向自己的守護者們。
終於，到這一刻了。
「都準備好了？」電腦裡傳來緹杉陌銘嚴謹的聲音以及敲擊鍵盤的響聲。
「空間跨越。」
眾人四周傳來機械的女聲。
「開始。」
第30章 【三拾】清零•空白
【三拾】清零•空白
第一個發現彭格列總部不對勁的是斯誇羅。
雖然前一天已經讓人把東西送過去，但是關於任務還有一些需要當面報告。結果第二天到彭格列的時候找遍了整個總部都找不到任何一個彭格列十代家族的人。
連著問了幾個基層人員卻沒有人知道，也向門衛那邊核實過他們沒有離開。
想著庫洛姆失蹤一年剛回來就被叫回彭格列，接著澤田綱吉一夥人都一起玩失蹤……這怎麼看都不是巧合。
站在據說是他們最後出現的首領辦公室，琢磨片刻斯誇羅決定還是撥通那個電話。
「喂，澤田綱吉他們……」
++++++
彭格列總部的成員很驚恐。
一早開始便找不到他們的Boss以及各位守護者大人，在被瓦利安雨守斯誇羅盤問了一番後——誰能告訴他們現在是什麼情況？！！
雖然由Xanxus大人率領的瓦利安暗殺部隊一直傳言和彭格列十代家族不合，但這一年多以來兩邊相處甚是融洽——可能是因為霧守大人庫洛姆在中間協調的緣故——，可是現在——為什麼Xanxus大人會帶領瓦利安全體高層闖進彭格列？！！！
「Xan…Xanxus大人，Boss不在他的辦公室……」某個助手戰戰兢兢地立在首領辦公室門口，雖然他知道他肯定攔不住面前這一群人形移動殺人武器……
「滾。」
Xanxus只瞄了那人一眼，那個助手立刻嚇得跑開。
Boss大人，不是我不想保護您的辦公室……Xanxus大人太可怕了！！！
「喂，搞這麼大動靜幹什麼！」
站在Xanxus身後的斯誇羅皺眉。當時是覺得Xanxus說不定有對策才聯繫了他，沒想到他剛回瓦利安就看到自家Boss坐在大廳，包括弗蘭所有人都到齊了。在他腦子裡蹦出一個想法的時候Xanxus開口了。
「大垃圾，去彭格列。」
看Xanxus的表情斯誇羅就知道他在想什麼。那種猛獸看到獵物一樣的表情。
後續發展就是他們一群人殺到彭格列，直闖到了首領辦公室門口。
「…大垃圾。」Xanxus冷笑著看了斯誇羅一眼然後推開門。
Xanxus往裡面走後其他人也完全興奮地跟上他的步伐，結果沒想到他進去後手一甩，門「嘭」地合上，險些砸中離他最近的貝爾的臉。
「Boss……」有一瞬間被嚇到的貝爾訕訕地退回來。
Xanxus這是明顯告訴他們不准進，所有人也只有在門口待著。弗蘭和貝爾一如既往地你一句我一句吵嘴中，瑪蒙停在路斯利亞的肩上，列維已經在計畫要從彭格列總部的哪裡下手了。
只有斯誇羅一人去了走廊的另一邊，倚在窗邊看著正對著的彭格列大門。
剛才Xanxus的眼神和語氣讓他覺得——很不爽=皿=！
但是現在再想想，他們除了浩浩蕩蕩直接進到首領辦公室這邊……什麼都沒做。對比起搖籃事件時期，現在他們一群人還真是——良民。
窗外彭格列的人似乎是因為那群人的失蹤採取什麼措施，除了他認識的巴吉爾，其他人似乎是隸屬各個部門的最高助理。
其實，就算是在那個在他看來軟弱的澤田綱吉的帶領下，彭格列也的確是黑手黨巔峰的家族。
只不過他什麼時候變得，也那麼軟弱。
「大垃圾。」
Xanxus的話不停壞繞在他腦海裡。
他們一直都是殺人不眨眼的暗殺部隊瓦利安，僅這樣他就覺得是大動靜，如果真遇上什麼危急情況——那他還要來個手下留情？
想到這裡斯誇羅低頭手一揮，雙刃劍□□了旁邊的牆壁裡。
真沒用。
聽著下面的人在分配任務，斯誇羅抬頭把銀色的頭髮甩到一邊，嘴角很誇張地揚起。
要不，現在就把彭格列佔領了吧。
想到要是澤田綱吉那傢伙回來的時候發現他的首領辦公室被插上瓦利安的旗幟，那表情肯定很精彩。那個雖然已經改變很多的暴躁的嵐守又要大喊著什麼為了十代目了，然後山本武那小子笑著打圓場。雲雀恭彌估計根本就不會出現，除非那個神出鬼沒的霧守六道骸出現。
霧守……還有一位啊。
她要是在一定會和澤田綱吉一樣勸著兩邊的人。
他們倆在某些方面很像，一樣溫柔對待所有人，一樣隨時都是溫暖的微笑，一樣——
都很蠢地交出自己所有的底。
庫洛姆在離開前到他房間的時候他的確是醒了，也知道進他房間的是她。只不過當時不知道出於什麼想法就裝睡著。庫洛姆大膽的靠近的確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但也好在沒有表現出來。
其實，三個月前他見過庫洛姆。
當時去美國執行任務因為趕時間從酒店出來，雖然只是匆匆一眼，形象也通過幻術改變了，他還是七八成的把握可以肯定旁邊餐廳裡的人就是將近九個月沒有見的庫洛姆。
所以中午回來想著去隨便吃點什麼的時候下意識去了那間餐廳。
唯一沒想到的是剛進去就撞上了忙得團團轉的她，也證實了他的猜想。
看到她說了「對不起」後便愣在原地的表情他雖然很想笑，但還是忍住淡漠地說了一句「沒事」便走開。
他一直都在看她，期間注意到她只是看過他一眼便沒再把視線放到這裡。長期以來也執行過不少監視跟蹤方面的任務，所以到最後也沒有被發現。
不過也僅此一次。
就算知道庫洛姆的所在地他也沒有去找過，或者說沒有想過要去找她。
直到澤田綱吉的拜託讓他隱隱約約察覺到了什麼，加上那個任務的確讓他精疲力盡便差使路斯利亞和貝爾去跑這一趟。
後來聽到了貝爾和路斯利亞很興奮的聲音，接著便是庫洛姆的。
他能聽到她在走出他房間的時候停頓了一下，本來以為她會喊他，結果還是什麼都沒做就走了。
在她離開瓦利安後，他下樓的時候看著路斯利亞和貝爾對她歸來這件事的反應他才發現——庫洛姆原來和瓦利安已經是最親密的關係了。
去其他地方做團體任務順便旅行的時候會有人無意間說起要是庫洛姆在就好了，吃到當地特色小吃之類的時候會想到打包給沒到場的庫洛姆一份。很多事情大家都會考慮到沒在場的庫洛姆，發生事情會在乎庫洛姆。
就像是一直以來獨立存在的瓦利安成員現在除了瓦利安又有了其他的因素讓所有人聚在一起。
瓦利安也比以前更溫暖。
但是，用另一句話來說，庫洛姆對瓦利安的重要性也讓她變成了瓦利安的弱點。
瓦利安，不能有弱點。
它是彭格列最黑暗的部分，就算嘴上說著不承認現在的彭格列，但是當有危急情況的時候瓦利安始終要和彭格列一心向外，就算平時也必須成為外人懼怕彭格列的部分，所以——瓦利安一定要是最強的。
所以，弱點什麼的，不需要。
「Boss！」那邊傳來開門的響聲和貝爾興奮的聲音，「嘻嘻嘻，要動手了嗎？」
「垃圾。」
斯誇羅轉頭正對上Xanxus的表情。
讓他有些驚訝。
Xanxus的表情……不像是要佔領彭格列的樣子。
很明顯其他人也看出Xanxus和他進去時不一樣，面面相覷。
Xanxus沒有做多餘的解釋，只是一臉不爽地把手裡的紙張扔給走近他的斯誇羅然後再次走進彭格列首領辦公室。
等他一進去其他人便好奇地圍住斯誇羅要看他手裡的東西。
「嘻嘻，是什麼啊，斯誇羅？」
「給我們也看看吧，斯庫~~」
「呀，白毛隊長，難道是Boss大人給的情書嗎——」
「喂，斯誇羅，Boss說了什麼？」
「不會又要做白工吧。」
斯誇羅在看完內容後也沉默了，在其他人看到之前把紙粉碎，然後把垃圾隨手一丟往大門的方向走去。
「斯誇羅？」
「我去找巴吉爾，」斯誇羅扭動手腕沒有回頭地往前走，「你們也準備一下……」
說到這裡他頓住，側頭看了眼大家的表情，然後接著說。
「暫時接管彭格列。」
++++++
彭格列的人的心情已經不能用驚恐來說明瞭。
先是心驚膽戰地以為瓦利安要造反之類的，後來Xanxus的確率領瓦利安高層在所有成員面前聲明——由瓦利安來接管彭格列。
所有人都炸開了鍋，然後一陣喧嘩聲中巴吉爾接著上了台。
宣佈——
這是他們的Boss澤田綱吉的命令，或者說是委託。
因為一段時間內整個十代家族都有一定要處理的事，所以把彭格列拜託給瓦利安管理，相當於把彭格列所有部門以及資源的支配權都給了Xanxus，一直揚言他不和的瓦利安暗殺部隊首領。
同時巴吉爾拿出了印有獨屬於澤田綱吉的高純度大空之炎的委託書，這才讓大家有所信服。
而接下來的日子瓦利安的人出現在彭格列的頻率增加了，每個人都負責對應部門，至於雲守部門……本來之前就是自己運作，所以並沒有人負責。
「話說為什麼我們要每天都這樣跑來跑去的啊，」貝爾走進嵐守辦公室看著辦公桌，很——想撞牆，「而且每天處理的都是這些小事……」
「哎呀，看樣子貝爾你今天也會過得很充實呢~~」路斯利亞掩嘴低笑繼續往前走，「我先過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十代晴守的性格，晴守部門的書面工作幾乎沒有。
所以路斯利亞的工作很清閒，小日子過得很滋潤=V=
那天宣佈完後Xanxus就回去瓦利安，後面的事幾乎都是斯誇羅在負責。
原本以為他們能借這次機會一舉拿下彭格列的……
現在他們的確在彭格列總部工作，做的事也是彭格列家族成員才會做的，每天也都待在彭格列守護者的辦公室裡……但是……這怎麼看都是他們在給彭格列那群人打工啊=皿=！
很想在嵐守辦公室大鬧一番的貝爾想到前幾天斯誇羅的話——
「你們每個人必須認真負責自己相對應的部門，如果亂來的話——」原本在整理資料的斯誇羅扭頭，笑得——很危險，「我相信——後果就不是你們能承受的了。」
雖然不能理解為什麼斯誇羅這麼想把彭格列管理好，但是鑒於上面的這段話……所有人都很•努•力•啊！
然後，就這麼一直管理了一個月。
到底瓦利安還是行動派的組織，除了斯誇羅其他人對處理檔雖說會，但是很不熟練，再加上幾乎每天都要坐在辦公室裡處理，這也就導致期間出了無數的爛攤子，而收拾後續的總是斯誇羅。
Xanxus幾乎不管事，除了要求他們每天一定要回瓦利安之外，他的生活和以前沒什麼兩樣。除了在一次重要的家族會議中出現了一會兒他一直都待在瓦利安，也出過一次任務。
沒有人知道斯誇羅會認真管理好彭格列是因為Xanxus很隱晦的命令。
Xanxus給斯誇羅的那張紙條是澤田綱吉寫給他的。
就像是知道Xanxus一定是第一個到他辦公室的一樣，留了那張字條在桌上。
簡簡單單說要委託他照看彭格列，還說有東西放在巴吉爾那裡了。
看起來仿佛猜透了他的心思，也知道——他不會趁這個機會把彭格列永遠接下來。
斯誇羅問過原因，Xanxus沉默幾秒用詭異的音調給他來了一句——
「很麻煩啊。」
……
…………
………………
然後他怎麼都不能相信Xanxus不佔領彭格列是因為嫌麻煩=。=
今天斯誇羅去了首領辦公室找巴吉爾，本來只是例行的報告而已，沒想到居然得知失蹤的那群人出現在日本，而且已經和這邊聯繫說是明天就要回來了。
所有人一起。
從巴吉爾那裡離開後斯誇羅去通知了還待在彭格列總部的貝爾和瑪蒙，讓他們準備好明天的工作交接。
然後回到瓦利安。
吃飯，睡覺，休息。
第二天照常按之前的生活軌跡做事，甚至在其他人去彭格列找庫洛姆的時候出去做任務。
就算告訴自己不要在乎他也知道自己和庫洛姆是扯不開關係了，所以只有避開，避開一切可能會讓他們牽扯在一起的事情和因素。
後來他們告訴他澤田綱吉這一趟還帶回了一個名叫淺蒼瀾的新秘書，據說是中國人。
他們說這次澤田綱吉一群人回來，整個都有種不一樣的感覺。
他們說每個人都是完好無損地回來的。
這一切他都無所謂，幫他們照看了彭格列一個月，現在也完完整整還給他們了，已經沒有他的事了。
一周內庫洛姆雖然一直都有和瓦利安的高層見面，但沒有到瓦利安來一次，每次他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去彭格列也沒有見到她。
就，這樣吧。
每個人都回到自己的軌道，做回本來的自己。
原本以為就這麼一點點往回挪就好，沒想到澤田綱吉那個莫名其妙冒出來的秘書居然自己申請調到瓦利安鍛煉。隱隱約約能察覺到她和澤田綱吉不一樣的氣氛，但是這並不影響什麼，既然要鍛煉……那就要認•認•真•真地鍛煉啊！
所以就算看到她遍體鱗傷的時候他也還是覺得訓練度不夠。
發現路斯利亞去給她送食物的時候才專門去警告一番。
回去後路斯利亞說了一句「斯庫你對之前來鍛煉的庫洛姆醬可不一樣喲~」。
不一樣……他自己也明白，的確不一樣。
也，不可能一樣。
悠于 2016-6-10 20:53
第31章 【三壹】失蹤•秘黑
【三壹】失蹤•秘黑
回辦公室重新看了一遍淺蒼瀾的調度書，斯誇羅用發繩紮起銀色長髮戴上眼鏡。之前為了處理彭格列的事瓦利安這邊也堆積了不少需要處理的檔，看桌子上的量——估計要通宵了。
坐在椅子上斯誇羅拿起左手邊的第一份檔，手卻突然停在半空。
「……滾出來。」
他沉著臉謹慎地站起身，然後把雙刃劍折返過來劍刃向前。
剛才他能明顯感覺到被人盯著，而且——還似曾相似。
++++++
「看來我親愛的斯誇羅敏銳力不減呢~」淡紫發女孩抿嘴低笑，「呐呐，Id，你說我要不要去和他來個美好重逢呢~~」
「喂，回去晚了會被翎姐罵的，而且，」被喚作Id的淺鉑金髮色男子瞄了眼自己背上的人，「還有這個累贅在身上。」
「不要這麼嫌棄小瀾啦~~」淡紫發女孩用手拉過暈過去的淺蒼瀾，輕輕用巧勁便把人轉到自己背上來，「我先回去，你就陪我親愛的斯誇羅他們好好玩玩吧~」
向Id飛了一個飛吻後她跳上窗外的直升機，想起什麼轉頭甜蜜笑著看向Id。
「記得提起我的名字喲~~」
「夜月妖~~」
++++++
「斯誇羅先生。」
「庫洛姆？」斯誇羅不解地看著從外面走進來的人，「你這個時間怎麼會在這裡？」
「剛剛來找師父，看你這邊燈還開著就過來看看。」庫洛姆走到辦公桌前，「還在工作嗎？」
「嗯，事情有點多。」斯誇羅沒有坐下，繞過桌子走到前面來。
「之前那一個月麻煩你了。」庫洛姆淺笑看著他。
「……」斯誇羅端起桌邊的瓷杯，手指在杯環處輕輕摩擦，「庫洛姆，你……」
「叮鈴鈴！」
斯誇羅看了眼庫洛姆，然後放下杯子走到電話邊。
在他再次回來之前要先計畫好。
從庫洛姆出現在門邊開始他就能感覺到幻術的氣息，一開始還以為是因為庫洛姆本身就是幻術師，交談一會兒後發現不是這麼回事。雖然不知道這個人假扮庫洛姆的意圖在何處，但是要先想辦法引誘她露出馬腳。
因為他也並不是百分之百確定眼前的人不是庫洛姆。
「喂，瓦利安。」
本來想著會打這個電話的都不是重要的事，但他卻聽到了意料之外的聲音。
「斯誇羅先生！」聽聲音庫洛姆很著急，「你……」
然後是「嘟嘟嘟」的忙音，聽起來似乎是被人強行切斷了通信。
斯誇羅面不改色淡定地放下電話，轉身看著依舊笑對自己的「庫洛姆」。
「怎麼了，斯誇羅先生？」
「演得還挺像，」斯誇羅舉起左手，雙刃劍的劍鋒直直指向幾步開外的庫洛姆，「你有什麼目的。」
「斯誇羅先生，我是庫洛姆。」
「少廢話，露出你的真面目！！」
「斯誇羅先生，你怎麼了？」「庫洛姆」還是很擔心地看著他。
「死不承認是吧？」斯誇羅冷笑，直接一劍刺了過去。
劍正中庫洛姆心臟的位置，但是並沒有如斯誇羅預期的那樣流血或者而周圍的一切從這一點開始崩壞。先是庫洛姆，然後身旁的場景開始變得零零碎碎，最後都被吸進了像是黑洞的那一點。
四周都是像是水紋一樣的螺旋狀，看久了讓他覺得很暈。斯誇羅反手刺了自己一刀，讓自己保持清醒。
他總覺得自己也會被吸進去。
——困了嗎……
不知道從哪裡傳來的低沉聲音，就像是魔咒一樣瞬間擊潰了斯誇羅最後的防禦，讓他失去最後的意識。
++++++
當斯誇羅從他的辦公室消失的同時，瓦利安其他人也面臨了同樣的境遇，各種稀奇古怪的劇情之後被某個斷裂的一點吸引過去。
「其他人都搞定了。」
「謝啦，蘭櫻。」
「嗯。」
「……」看著面無表情看窗外的女生Id感到壓力很大，「那個……」
「我對你做這些多餘事情的原因沒有興趣，」蘭櫻抱著雙臂依舊看向窗外，還是平淡的表情，「你沒有機會的。」
「是嗎，」Id笑容不變，「誰知道呢。」
蘭櫻轉身離開這個已經沒人的地方，Id站在斯誇羅的辦公室前，看著他剛才消失的位置。
笑容驀地消失後表情變得陰狠，但也只是維持了幾秒，然後他又笑得如剛才一般。
「呐，誰讓你引起了她的注意呢。」
喃喃低語，不知道到底是在說給誰聽。
++++++
自從昨天從澤田綱吉那裡知道最多一周，他們和組織那邊的戰鬥就會打響之後庫洛姆一直有種不真實感。
四年前她就知道這個她出生成長的世界其實只是一個故事，相對另一個世界它只是個線形世界。一個多月以前他們去了那個所謂的比他們高一個等級的平面世界——Forever Shine，才知道真正最大的空間定義是紀元，才知道原來有人想創建一個更高等級的體世界，但是這會導致所有比它更低等級的世界全部消失。
還沒來得及消化掉這個龐大的信息量，組織那邊又傳信來說要在他們這個本來的世界戰鬥。
雖然完全不能理解這一舉動的意義，但是他們處於被動的位置，只能聽從，更何況他們還有幾個人質在手裡。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相處時間不長的原因，她和葉木棲他們幾個被帶走的人並不是很熟絡。
其實和那個現在已經成為Boss的未婚妻而且是他們能不能守住這個紀元的關鍵的淺蒼瀾小姐也一樣。
自從她看起來像是失憶了開始庫洛姆就有小心翼翼地調查，但是一直沒有頭緒。
她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前一天還在因為男朋友出事而把自己關在房間不見任何人的安樂弦第二天就喜歡上了Boss。
但是因為Reborn的命令庫洛姆沒有多問，順其自然地讓安樂弦成為澤田綱吉的未婚妻，後來改名為淺蒼瀾。
不過既然現在也一起回來了，還是好好相處才對。
庫洛姆把面前的電腦合上，在大腦裡重放一遍自己剛才看的資料。
現在她身處西西里附近的一個彭格列小分部，從今天一早開始彭格列的各個分部或者與彭格列相關的家族就遭受到襲擊。經過調查普遍規模都較小，還有一些已經被平息。但是累積著來也是不容小覷的資料，現在所有的守護者都在外做任務，她也不例外。
只不過在稍微空閒的時候會想到瓦利安那邊的人。
應該也因為無數的任務忙得焦頭爛額吧。
「霧守大人，」一個抱著一疊資料夾的人敲門進來，「這裡是您要的資料。」
「麻煩你了，」庫洛姆放下手裡的杯子，快步走過去接過來一些，「讓大家都準備一下，時間我過一會兒再……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
庫洛姆拿出不停震動的手機，上面顯示的是從彭格列總部霧守辦公室打來的。
「有什麼事嗎？」庫洛姆騰出一隻手拿起筆準備記錄。
「庫洛姆大人，」是她和六道骸的助理，聲音很著急，「瓦利安所有人失蹤了！」
++++++
庫洛姆不知道自己當時是怎麼掛的電話，是怎麼向分部的人下達命令的。
原本需要兩天才能完成的任務居然讓她在當天晚上淩晨兩點過就完成了。
等她真正回過神時她已經在會彭格列的車上，看著窗外勉強能辨識出來的建築物庫洛姆捏緊了拳頭。
——怎麼會失蹤？！
她承認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她的理智瞬間崩塌了。
從四年前和瓦利安的大家熟絡起來開始她就有種不知道從哪裡來的自信——瓦利安的所有人都是所向無敵的。可能有些誇張，如果有人受傷或者個別的失去聯絡她還覺得有可能，但是這樣整體失蹤還是有史以來的第一次。
掛下電話後她根本不想去探究這個消息的真假，只有一個念頭——回去彭格列。
到那裡她就能得到最真實的資訊，在這之前其他的她都不想聽。
所以她才這般拼了命一樣地去完成任務儘早趕回去。
見窗外漸漸繁榮起來的景象，想到自己再過幾十分鐘便能得知這件事的真假，庫洛姆整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可能是因為在死亡率高達99.99%的空間跨越中都活了下來，在某些事情上庫洛姆有想說出來的勇氣。
++++++
急匆匆趕回彭格列確認這件事的確是真的之後，庫洛姆說著就要去瓦利安。但是在得知她完全逼著自己把任務時間從兩天壓縮到十幾個小時後，澤田綱吉態度強硬地讓她留在自己辦公室睡一會兒。
他也很擔心，瓦利安的同伴和自己未婚妻同時消失這怎麼看都不是個好兆頭。一天下來不知道派了多少人去瓦利安，但沒有一個人發現任何線索，那些人仿佛就是憑空消失的一樣。
早就知道他們和組織的人有差距，但他沒想到當真的發生什麼的時候他居然面臨著什麼都做不了也做不到的無力感。
「還是沒有線索嗎？」聽完手下人的彙報澤田綱吉頭疼地揉揉太陽穴，連著快20小時的不間斷工作讓他有點吃不消，「你先下去吧……」 「Boss，」尚帶有一絲睡意卻認真的聲音加入談話，「我去幫忙。」
「庫洛姆，」他擔憂地看著坐在沙發上的人，「你已經很累了。」
在剛才那人進來彙報的時候庫洛姆就醒了，不知道是不是過了睡覺的那個點，之前雖然很快就睡著，但是現在卻不怎麼困。
看著庫洛姆的眼神澤田綱吉有些心疼。從十年後回來之後的四年訓練中在瓦利安發生的事他也有所耳聞，瞥見紫發女子手腕上被西裝袖子掩住大部分的銀色鏈子他無奈地搖搖頭。
估計是攔不住了。
「Boss，我沒事。」性格不再唯唯諾諾的庫洛姆站起身，「那四年的訓練也不是做白工，因為之前在『Forever Shine』的表現還被師父修理了一頓……我沒問題的！」
正準備開口的他被一聲急促的疑似警鈴的聲音打斷，兩人的注意力被引到一旁的手提電腦的螢幕上。
尊敬的彭格列十代目：
我是庫伯家族的首領。素聞彭格列是義大利站在巔峰的黑手黨家族，希望在今晚的宴會上能與您交流交流。
「庫洛姆你不用去瓦利安了，」澤田綱吉在看到家族名稱時就明白了，「準備一下和我一起去參加晚上的宴會。」
「Boss…」庫洛姆有些疑惑，但在幾秒後反應過來，「是的，我立刻去準備。」
相視的兩人都明白——如果淺蒼瀾和瓦利安的事是序章，那今天一切就都將正式開始。
庫洛姆微微彎腰鞠躬後離開辦公室，背後門關上時她下意識撫上手腕上的鏈子，皺起的眉宇間盡是擔憂——不要出事呐，斯誇羅先生。
庫伯，Cube，立方體。
++++++
斯誇羅在睜眼後腦子又當機了幾秒才反應過來現在的狀況。
跳進陷阱了？
因為四周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見，他只是覺得全身都使不上勁，脖子後面也隱隱作痛。
儘管如此他還是敏銳地察覺到旁邊不遠處有人。
「誰？！！！」
對於之前在辦公室的時候他連對手一根毛都沒看見這件事，斯誇羅感到很窩火。沒露面就輕輕易易拐走他，這種錯誤他才不想犯第二次！
「……斯誇羅？」
「瑪蒙？」
相互聽出聲音的兩人同時松了口氣。
「你怎麼也在這裡？」斯誇羅皺眉。
他一直認為對方用的是幻術，看現在的情況——幻術造詣還超過了瑪蒙？難道……是六道骸幹的？
「……被騙進來的，」瑪蒙沉默片刻後還是坦白，然後接著嘟囔，「但不是因為幻術……」
「不是幻術？」
「我被騙是因為看到了一大堆錢，但是那不是幻術，更像是——催眠。對方藏了一個崩壞點在裡面，只要碰了就會…怎麼說呢…被吸進去。」
「你怎麼沒有懷疑？」
「可能是他的催眠讓我看到了我最想看到最想要的東西吧……」
「……嗯。」
「怎麼了？」
「…沒什麼。」
斯誇羅沉默，他總不能說他好像也是因為相同的原因到這裡來，而且看到的還是庫洛姆吧=。=
「嘻嘻嘻，原來是這樣……」一片黑暗中突然傳來貝爾的聲音。
「貝爾也在嗎~~」路斯利亞的聲音從另一個方向傳來。
「吵死了垃圾。」
「Boss！！你還好嗎？！！」
「閉嘴。」
然後一道火光準確無誤地打中了列維=。=
「所以說都中招了嗎？」斯誇羅雖然很想扶額，但是手根本抬不起來，「該死，你們能動嗎？」
「不行呐~」路斯利亞無奈開口，「好像是給我們注射了類似鎮定劑一類的藥物。」
「對了，不是還有弗蘭嗎？」貝爾第一個發現那個平時總是和自己吵嘴的綠發小孩不在這裡，「嘻嘻嘻，瑪蒙你有辦法聯繫到他嗎？」
「如果白癡王子你是在說Me的話，Me一直在你旁邊啊——」
離貝爾很近的地方傳來弗蘭有些虛弱的聲音。因為他還只是9歲小孩的緣故，鎮定劑對他的作用比其他人來得更強烈一些。
「全軍覆沒嗎？」斯誇羅用諷刺的口吻說到。
「反正現在也做不了什麼……」路斯利亞故作輕鬆地說，「呐，大家都是看到什麼才進來的呢~~」
「錢。」
只有瑪蒙一個人回答了，至於另外一個答案顯而易見的人已經算是暈死過去了=。=
「我看到我小時候了。」沉默片刻後貝爾低聲說。
「看到你和你哥哥相愛相殺嗎~~」
「…嘻嘻嘻，是呀，那個笨蛋一次都沒贏過我~」
貝爾開口後路斯利亞便和瑪蒙，斯誇羅聊了起來，只有貝爾和弗蘭沒有加入對話。
一分鐘後弗蘭似乎是往他旁邊湊近了些。
「Me知道你現在在幹什麼喲——」
「嘻嘻嘻，你個小破孩懂什麼~」
「貝爾前輩呀——」弗蘭難得用上正常的稱呼，「Me覺得又哭又笑的表情可是很難看的啊，你覺得呢——」
「嘻嘻，誰知道呢~」
貝爾抬手蓋在眼睛的上方，他能感覺到有冰冷的液體順著他的脖子流下。
怎麼可能看到小時候，他看到的是幾乎和他一樣的雙胞胎哥哥走進他的房間。
他知道那是幻覺，但是私心地想讓他多存在一會兒。兩人平靜地聊天，然後——他把小刀捅進了吉爾的胸膛，唯一漏算的可能就是崩壞點了。
真是，溫暖得想落淚啊，嘻嘻嘻。
第32章 【三貳】告白•杏色
【三貳】告白•杏色
當瓦利安一行人在鎮靜劑的效用過去一些想辦法從困境裡出去的時候，庫洛姆和澤田綱吉也進入了庫伯家族舉行家族宴會的場地。
兩人的到場吸引了在場多數人的目光。
大多數家族應邀參加宴會的原因便是想看看彭格列，密魯菲奧雷和加百羅涅對庫伯這個在一周之內迅速竄起的新興之秀會有什麼動作。
會這麼想很正常，因為他們在接到庫伯的邀請函的時候接到消息說這三個大家族也在邀請名單之內。原本以為他們都不會多加理會這種小家族的宴會，沒想到三位Boss都表示會參加。
然後也就導致今晚與會的家族格外多。
「庫洛姆，怎麼樣了？」澤田綱吉一邊與來人微笑點頭示意一邊與身邊女伴低聲交流。
「有很厲害的術士在這裡，」庫洛姆下意識皺眉，「精神力比我強很多。」
如果有什麼意外……她也一定要保護好Boss！
「綱吉君~~~」
白蘭的出現讓兩人都稍微鬆口氣，最起碼他看起來還是比較可靠【？】的一類。
「白蘭大人。」庫洛姆放下挽著澤田綱吉的手臂頷首。
「庫洛姆醬不用這麼客氣喔~~今天也很漂亮呢~~」白蘭笑眯眯地看著因他的話臉頰染上一抹羞紅的庫洛姆，「可以麻煩你幫我拿一杯香檳麼~」
「好的。」
在白蘭巧妙的藉口掩護下，庫洛姆成功在香檳桌旁留下了一個幻象然後向著宴會廳的二樓跑去。
剛才的感知讓她也發現了幾個熟悉的精神波動——失蹤了快一天的瓦利安眾人。
++++++
「瑪蒙。」
「幻術屏障，」瑪蒙很快給出答案，「看起來很堅固……」
「除了你我們要怎麼看？！」斯誇羅打斷他的話，扭動手腕，「你只用告訴我要怎麼做才能從這個破地方出去！！」
雖然幾分鐘前鎮靜劑的效用已經全部失效，但是直到現在除了把周圍稍稍弄亮以外，他們沒有找到任何出去的方法。
這一點對於斯誇羅來說感到很屈辱。
堂堂暗殺部隊瓦利安在全員到齊的狀態下居然無法從這個地方出去？！
至於他們的Boss大人——Xanxus本人表示出了極大的興趣。從剛開始發出憤怒之炎然後發現會被吸收後露出過驚悚笑容開始，Xanxus不停嘗試各種方法攻擊把他們困住的東西，雖然最後都是內部人員無辜中槍。
「有是有辦法，這個幻術屏障內部很堅固，因為……」看到斯誇羅陰測測的表情瑪蒙立刻省略了介紹，「必須要從外面攻擊才有效，內部都會被吸收。」
聽了瑪蒙的話所有人不約而同轉頭看依舊不停攻擊屏障的Xanxus和一直鬥志勃勃要幫他的列維。
「完全沒有辦法嗎？」斯誇羅皺眉。
如果是真的就麻煩了，鬼知道他們是被弄到了撒哈拉沙漠還是阿爾卑斯山頂。
「沒有，這是單向幻術，至少目前為止沒有退路……」
「哢啦。」
瑪蒙話還沒說完，一絲清晰的破裂聲傳入所有人耳中。
大概安靜了三秒，像是敲碎了一大面玻璃一樣的清脆聲音鋪天蓋地地響起來，明亮但不刺眼的金色光芒從大大小小的裂縫中擠進來，直到匯成一片。
同時外面那個拿著三叉戟逆光的身影映入了所有人的眼中。
「……庫洛姆？」
斯誇羅沒有料想到庫洛姆會找到這裡來，再加上他被整暈之前的事——反正這一系列的情況讓他說不出下文。
「庫洛姆醬，多虧你我們才出來了~」路斯利亞率先開口走到她旁邊。
「我……」
「這次做得還不錯。」瑪蒙也飛過去落在她肩上。
「不……」
「嘻嘻嘻，幹得好~」
「等一下，」庫洛姆放下三叉戟，無奈開口，「我還什麼都沒做。」
「什麼都沒做？」
所有人面面相覷，然後幾乎是同時看向幾步遠的兩人。
「剛才好像就是從那邊開始裂縫的。」庫洛姆指向了Xanxus的方向。
……
…………
………………
該說他們的Boss大人已經無敵了嗎=皿=+
「好了，不管那麼多了，」斯誇羅環顧四周，表情變得陰冷，「先把那個渣滓找出來！！」
「嘻嘻嘻，本王子可不會放過他的~」
「附近有很強的幻術波動，」瑪蒙飄起落到斯誇羅肩上，「前面走廊左轉。」
「庫洛姆醬，我們先去辦事，過會兒來找你喲~」路斯利亞轉身向著其他人，「瓦利安可不是好惹的啊。」
想到現在他們的所在地，庫洛姆一驚，趕忙跑到打頭陣的斯誇羅面前攔住眾人。
「庫洛姆，你想幹什麼？」對庫洛姆的行為斯誇羅感到很訝異。
她應該不是這麼不分場合的人才對。
「現在是在另一個家族的宴會上，而且一定不能出差錯，所以，」庫洛姆深吸一口氣，堅定地看著沉著臉的斯誇羅，「大家先回去瓦利安吧。」
「理由。」
「……」庫洛姆面露難色，還是迎上斯誇羅的目光，「對不起，我現在不能說。」
「……」斯誇羅沉默，大步向前停在庫洛姆的面前，直直盯著她，「我憑什麼聽你的？」
話一出口幾乎所有人都程度不一地愣了。
斯誇羅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說出這麼一句。
不知道是因為庫洛姆從來沒有這麼堅定而且無理由地和他對著幹，還是因為從庫洛姆無故失蹤到出現然後集體失蹤再回來的這13個月零一周中兩人間沒有一次真實以及正式的對話，斯誇羅覺得很煩躁。
他現在只想去砍了那個把他困在這個地方這麼久的人。
「讓開。」
既然話已經說出來斯誇羅只有表情更加陰沉地繼續下去。
現在先去砍人，其他的等這件事搞定再說。
「不行！」斯誇羅的態度讓庫洛姆也急了，連忙拉住往前走的斯誇羅，「斯誇羅先生，我一定會向你解釋的！」
如果現在讓斯誇羅去鬧場，到時候淺蒼瀾的下落就更難獲知了。而且組織那邊人的實力當他們還在Forever Shine那個世界的時候就有所領教，直接撞上去根本不知道會遇到什麼。
但是這些她都不能說。
Reborn嚴令聲明過對有關其他世界的事一定要保密。
「放手。」斯誇羅還是希望庫洛姆能自己放開。
「在你轉身回去之前我是不會放手的。」
然後兩人就僵持住了。
斯誇羅沒再往前走，庫洛姆也緊拉著他的袖子不鬆手。
雖然搞不懂庫洛姆到底在堅持什麼，但是她少見的絕不退步的強硬態度讓路斯利亞，貝爾和瑪蒙稍微頭腦冷靜了一下。
「斯庫，要不我們先回去，再讓庫洛姆給我們解釋？」
聽到路斯利亞的話斯誇羅回頭看了他一眼，然後低頭看著庫洛姆，隨後一聲不吭往後走。
見斯誇羅終於要離開庫洛姆松了口氣。
轉眼斯誇羅已經從盡頭的窗臺跳下去，貝爾拉起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的弗蘭緊跟上去，瑪蒙在看了庫洛姆一眼後也輕悠悠地飄過去。
「庫洛姆醬，一起走吧~」路斯利亞走了兩步看在原地沒動的庫洛姆便招呼一聲，「怎麼了？」
「沒事。」庫洛姆抬頭笑著看他，「我馬上就來。」
路斯利亞走了。
庫洛姆站在原地能感覺到手還在輕微顫抖。
沒想過一年多以來兩人第一次對話居然是這樣的狀況。
低頭苦笑，過了幾秒她還是起身快步向其他人離開的方向跑過去。
現在還是先想想等會兒要怎麼解釋吧。
++++++
那晚因為Xanxus的堅持讓庫洛姆叫來的車子先送他回去瓦利安，其他人都在夜幕中等了幾個小時等著從瓦利安總部出發來的車。
一路上氣氛一直很沉悶，沒有人想開口說點什麼。
大家都在等庫洛姆的解釋。
除了斯誇羅。
從他轉身決定離開開始，他突然就覺得這整件事都沒什麼意思。雖然他有一天一定會找那人狠狠出這口氣，但是當下他對任何事都沒有興趣了。
不論是那人的身份還是庫洛姆的解釋。
所以在回到瓦利安後斯誇羅馬上就回去房間，留剩下的幾人在大廳裡。
「大家……」
「不用說的喲~」路斯利亞沖庫洛姆眨眨眼，「如果說出來讓庫洛姆醬很為難的話可以不用說的喲~」
「……耶？！」
「其實只是被之前的斯庫嚇到了，看樣子他現在也不會再追究了，庫洛姆醬你就放心吧~」路斯利亞笑眯眯地拍拍她的肩膀，「等你想說的時候也不遲的~」
「嘻嘻，本王子就不追究這一次了~」貝爾把弗蘭丟到【……】沙發上吹著口哨往自己房間走去。
「不准有下一次。」瑪蒙很乾脆地來了一句然後飄回房間。
「謝謝大家！」
「不過啊…有機會的話…庫洛姆醬你還是好好和斯庫聊聊吧，斯庫他啊……」路斯利亞笑意加深，「只•是•在•鬧•別•扭•呐~」
……鬧彆扭？
看著庫洛姆目瞪口呆一臉不知所云，路斯利亞覺得心情大好啊~~
「房間還是之前的那個，今天就先住在這裡吧~~」
簡單交代這麼一句路斯利亞也準備回去美美地睡一覺。
果然撮合他們倆最有趣啊~~
++++++
因為時間的確很晚再加上已經確認Boss那邊沒有問題，庫洛姆在瓦利安過了一夜。
以前的房間，連東西的擺設都還是一樣。
熟悉的一切讓庫洛姆都有種一覺醒來原來什麼都沒發生，沒有新世界，沒有穿越，沒有離開，她還是那個在瓦利安鍛煉的庫洛姆。
怎麼可能呢。
第二天起床時瓦利安整個都靜悄悄的，想到大家應該還沒起床庫洛姆準備了簡單的早餐。正把煎蛋端到餐廳的時候遇到了穿戴整齊看起來要出門的斯誇羅。兩個人不約而同地停住腳步，卻沒有人先開口。
「要出門嗎？」庫洛姆攥緊盤子邊緣，帶有些小心翼翼地問。
「嗯，有任務。」斯誇羅平靜地回答。
「那，什麼時候回來？」
「有事？」
「嗯……有一點。」
斯誇羅不再說話直接往門口走過去。庫洛姆歎了口氣，轉身往餐廳去。
果然只有下次找機會說了。
在庫洛姆決定當一次鴕鳥的時候已經走到門邊的斯誇羅突然折返回來站在她身後，把本來完全處在自己意識世界的庫洛姆嚇了一跳。
「斯誇羅先生？！」
「我大概明天會回來，有什麼事到時候再說吧。」
「……嗯！」
看到庫洛姆臉上比剛才自然很多的笑容斯誇羅終於松了口氣。
他也知道自己昨天的態度有點嚇人，但是要他坦白來說——果然還是太難了=。=所以不如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的樣子更好。
因為這段和斯誇羅的對話，庫洛姆一整天心情都很好。中途和彭格列總部霧守部門聯繫了，也確認沒有什麼問題，庫洛姆便安心待在瓦利安，等著斯誇羅回來。
本來昨晚到今天早上她都有些擔心，但是現在——真的有想要說出來的衝動。
貝爾和弗蘭在吃完早飯就去做任務了，瑪蒙是在上午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的，最後下午在吃了些點心後路斯利亞和列維也出門了。所以到了晚餐時間只剩了庫洛姆和Xanxus在總部。
在Xanxus的廚師的拜託下庫洛姆幫忙做了Xanxus的晚飯，然後送到了他的房間。
「Xanxus大人，我給您送晚餐來了。」
就在庫洛姆準備離開的時候本來閉著眼的Xanxus突然說了一句。
「想要的東西就該緊緊抓在手裡，垃圾。」
……
…………
………………
庫洛姆一愣。
究竟是她想錯了還是——Xanxus在鼓勵她告白= =
告白？
好像是個不錯的主意。
於是乎隨著斯誇羅回來的時間一點點推進，庫洛姆也開始變得緊張。不知道到時候要怎麼開口，要怎麼順著接下去，需不需要準備些什麼。
到第二天的時候庫洛姆才把這些都計畫得差不多，除了心情依舊高度緊張。
盤算著斯誇羅在半小時後應該就會到達瓦利安，庫洛姆還是想先回房間去冷靜一下，不然到時候可能連話都說不出來= =
結果斯誇羅提前回來了。
在庫洛姆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回來了。
斯誇羅回來發現沒人之後自己在廚房找了點吃的，然後打算回房間。出廚房時看到了從庭院回來已經上樓的庫洛姆，於是跟在她身後看她進入房間。
想到之前庫洛姆說有事找他，斯誇羅想了想便跟著推開庫洛姆沒關緊的房間門。
然後。
把完全沒有心理準備的庫洛姆嚇到。
「庫洛姆？」斯誇羅向她走近幾步，「你說有事是什麼事？」
斯誇羅的靠近讓庫洛姆大腦一片空白。
之前準備的任何說辭早就被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什麼事？」以為庫洛姆沒聽清斯誇羅又重複了一遍。
於是乎，在斯誇羅一步步的「逼迫」下庫洛姆終於說話了。
「我喜歡你，斯誇羅先生。」
第33章 【三三】踱步•鉛蒼
【三三】踱步•鉛蒼
「……」
「……」
「……撲哧。」
「……嗯？」
「抱歉抱歉，」斯誇羅走近庫洛姆，把手輕輕放到她頭上，然後彎下腰眼神溫柔地與她四目相對，「庫洛姆……」
庫洛姆沒想到斯誇羅會是這種反應，心裡粉色的泡泡咕嚕咕嚕往外冒。
應該喜出望外嗎？
但是——好像有哪裡不對勁……
然後，下一秒，庫洛姆就知道哪裡不對勁了。
「好玩嗎？」斯誇羅語氣一轉，嘴角挑起，笑得——很危險。
「什，麼？」庫洛姆直接傻了。
「老是重複這種無聊的惡作劇我都懶得砍你們了，渣滓！」斯誇羅手中的雙刃劍劃破空氣，瀟灑轉身往門口走。
本來完全搞不清楚現在狀況的庫洛姆突然想到什麼。
——這是，拒絕嗎？
想到斯誇羅完全把自己的告白不當一回事，庫洛姆感到心臟突然緊縮，眼睛也濕潤了。
「斯誇羅先生……」
庫洛姆微微帶有哭泣的聲音讓走到門口的斯誇羅硬生生止住腳步，他僵硬地轉回頭看到慌忙擦眼淚的庫洛姆眼睛裡先是閃過懷疑，然後——該死的懊惱。
庫洛姆來到瓦利安後幾乎不哭，不知道是她自己堅強還是被瓦利安眾人保護得太好。
沒有人會讓她受委屈。
斯誇羅扭頭低聲咒駡了句然後快步走到庫洛姆旁邊——不知道幹什麼。等他意識到去拿面巾紙的時候庫洛姆已經擦乾眼淚平復好心情，面色複雜地看向他。
「斯誇羅先生……」
又是這種戳中他心的語氣和眼神=皿=！
「好了，」斯誇羅打量她片刻，還是有些懷疑然後帶著點小心翼翼，「你——真的是庫洛姆？」
「……嗯？」完全沒預料到斯誇羅的問題的庫洛姆先是一愣，然後模模糊糊好像明白了什麼，「我是真的庫洛姆。」
「該死！」看不出斯誇羅對這個答案是什麼反應，他只是低聲罵了這麼一句，想到庫洛姆還在面前還是抬頭解釋起來，「剛才……」
整件事的確不能怪他。
自從庫洛姆一年多以前失蹤開始路斯利亞他們總是喜歡和他惡作劇，同一個惡作劇——用幻術將一些人變成庫洛姆的模樣。
起因便是一年多以前那個任務，他和那個庫洛姆給他安排的任務搭檔總是配合不行，再加上根本沒那麼多時間來讓兩人磨合，路斯利亞就出了個主意——讓瑪蒙把那人變成庫洛姆的樣子。雖然當時他強烈反對過也覺得肯定沒用，但不得不說……還真的起效果了。
不過幻術的物件只是斯誇羅，所以這才是只有極少數人知道的這兩人在認識幾天內可以如此默契的真相。
本來這件事應該過了就過了，但是路斯利亞一群人似乎玩上了癮。
連著一個月他一共見到了不下十個「庫洛姆」，有些人似乎還完全不知情。
後來在斯誇羅的強硬手段下他們終於有所收斂，鮮少再提起庫洛姆。但是從庫洛姆回來的那天起，這似乎又爆發了出來。
特別是後來每天需要去彭格列的時候，總是會看到庫洛姆笑著向他走過來，等他愣神然後回神才發現那只是彭格列某個成員而已。想到他那一堆處理不完的公文，再加上這群人小日子似乎是過得太舒服了……那之後所有人的工作量又翻倍了。
結果在半個月以前開始出現由他們自•己•本•人來扮成庫洛姆騙他。
不過——第一次他還真被騙到了。
當時很累地坐在辦公室裡，但是因為是在彭格列他依舊感到渾身不自在，然後庫洛姆就這麼來敲他的門，開口第一句就是「麻煩你了，斯誇羅先生」。
不得不說路斯利亞學庫洛姆學得很像，他還和「庫洛姆」聊了幾句都沒發現那裡不對勁，直到路斯利亞自己沒忍住笑才露出了馬腳。
最後，據說那天晚上彭格列總部發出了不同音調的淒厲的慘叫聲。
再然後，不知道他們是哪裡來的毅力，這樣的惡作劇總是不停，等庫洛姆真的回來之後的一周就更為——猛烈了=皿=+
每次都是變著花樣的告白。
一開始儘管知道是假的，斯誇羅的心還是不可避免地顫動了。但是隨著次數的累加，他現在已經能非常平淡地應對他們的各種奇招。
「所以說，就是這樣。」一解釋完斯誇羅便目光亂晃，就是不會固定在一點，也絕不會掃過庫洛姆。
「原來是這樣啊，」庫洛姆也稍微安心，淺淺微笑，「路斯大姐他們應該還沒有回來。」
「嗯。」
斯誇羅手腳不自在地待了一會兒後便想離開，正要開口。
「那，」庫洛姆頓住深吸一口氣，「如果是我本人來說呢？」
「這……」斯誇羅還是一點一點往外走，「你都說是『如果』，那就沒什麼回答的必要了。」
「斯誇羅先生。」
「我，先回去了，剛做完任務，有點累。」斯誇羅完全是落荒而逃的架勢。
但是話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庫洛姆也不想再退回去當鴕鳥。她鼓起勇氣快跑兩步趕在斯誇羅走到門口之前拉住他的袖子。
斯誇羅沒有掙脫，但是也沒有回頭看她。
「那我換種說法，」庫洛姆抿緊嘴唇再次開口，「我……」
「對不起。」
……
…………
………………
這是——她還什麼都沒說，就被拒絕了嗎？
不對，明明之前已經說過了。
「對不起，庫洛姆，我不能接受。」
還真是直接明瞭的拒絕呐。
庫洛姆不知道現在自己是什麼感覺，並沒有像之前那樣感到難受或者心臟突然緊縮。
怎麼說呢。
就好像早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局。
「我……」
「不用說了。」這次是她搶在斯誇羅說話前開口，「我明白了。」
不用告訴她原因或者其他的東西，就這樣就好了。
她告白，他拒絕。
不牽扯其他任何一方或者——給自己找到任何的退路。
庫洛姆鬆手後退，對於她的冷靜和沉默斯誇羅感到擔心，最終還是轉過身看已經坐到床邊的庫洛姆。
「……」庫洛姆勉強扯出笑看他，本來想說什麼最後放棄，低頭，「我真的，沒有力氣去說『我沒關係』之類的話了。」
「嗯。」
除了這個字斯誇羅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明明他是拒絕的那一方，直接瀟灑走掉不就好了？
看到庫洛姆撐在身體兩邊微微顫抖的手臂，斯誇羅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他沒想到對庫洛姆的影響會這麼大。
「庫洛姆醬~~」路斯利亞扭著腰突然走進來，「彭格列來消息讓你……呀，不好意思打擾了，我出去，我回避！」
「喂……」
「砰！」
不等屋內人開口門就被關上。
「嘁，路斯利亞搞什麼鬼。」
幸好他進來了。
斯誇羅大大松了口氣，起碼讓兩人的氣氛變得沒有那麼凝重。
「應該是Boss讓我回總部了，」庫洛姆快速起身拿起自己為數不多的行李——三叉戟，「再見，斯誇羅先生。」
看著那個紫發女子離開自己視線後斯誇羅仰頭用手蒙住眼睛。
對於她剛才一系列的反應他的確有些擔心。
但是，並不後悔。
並不後悔拒絕她的告白。
++++++
「喲，貝爾，你也在啊？」
「嘻嘻嘻，山本武你到瓦利安來幹什麼~」貝爾正愁沒人陪他練手，直接扔過去幾把小刀。
「我今天有事，」山本武穩穩接住小刀，笑得很天然，「斯誇羅在嗎？」
「他啊，」貝爾的表情突然變得暗藏深意，「庫洛姆前腳剛走他就拿了一堆任務離開了~」
「這樣啊，」山本武笑容不變，鬆手，然後小刀全都飛回貝爾那裡，「那我就先回去了。」
++++++
庫洛姆回到彭格列才發現自己只是有一天沒有回去，就發生了這麼多事。
澤田綱吉向她簡單解釋了一下關於庫伯家族首領的事，在大概掌握到當下情況後她便立刻投入工作，開始調查那個用來裝淺蒼瀾的箱子和庫伯家族霧守。
整理好調查結果後她便立刻去向澤田綱吉報告，雖然他提出可以讓弗蘭來幫忙，但她婉拒了。
她知道Boss遲早會看出來她的不對勁，就像她告訴斯誇羅她沒有力氣去說「我沒關係」，她現在也沒有力氣去隱瞞任何事情。
看出來就看出來吧，反正並不會影響什麼。
因為Reborn被對方的人擺了一道，所以她被命令要密切關注庫伯的一切動靜。
現在六道骸在並盛說是找到了有趣的東西暫時不回來，她只能自己一個人去處理所有的事。
把一切工作安排好正要投入全部精力到監視上時澤田綱吉一通電話把她叫到了首領辦公室。
「Boss，有什麼事嗎？」庫洛姆進辦公室時發現守護者除了六道骸和雲雀恭彌都到齊了。
「庫洛姆，」澤田綱吉站在所有人的中心，「你可以暫時放下手裡的工作了。」
「發生什麼了？」
「庫伯發信來說要效仿之前的指環戰雙方進行戰鬥，」坐在辦公室另一邊的迪諾開口道，他看了一眼辦公室內某鬼畜的表情，小心措辭，「現在我們需要從彭格列十代家族和瓦利安中選出7個人來，所以明天他們都會過來。」
——都，過來？
「要對決嗎？」獄寺聿人眼中燃起了熊熊鬥志，「我一定會加油的，十代目。」
「獄寺君，我們這一次是作為夥伴。」澤田綱吉安撫下自家嵐守，「雲雀學長明天也會過來，骸不參與。我們都知道這次戰鬥的重要性，所以—— 一定要贏！」
很重要。
這是關係到他們這個世界的存亡的關鍵。
雖然那個組織的行動一向都沒有規律可循，但是能做好的部分還是一定要拼命去做。
「Boss，」猶豫片刻庫洛姆還是開口，「我明天還是繼續監視庫伯那邊的動向，就不參與了。」
會做出這個決定是因為現在對這個新庫伯家族一點都不瞭解的他們完全處在被動的位置，既然瑪蒙和弗蘭要參與戰鬥，而六道骸又有自己的事要處理，那現在只有她能做好這個工作。而且論戰鬥力她完全是渣，幻術能力瑪蒙也在她之上，根本就沒有她出場的必要。
再加上才發生的那件事她——並不想這麼早就去面對斯誇羅。
對於她的請求澤田綱吉並沒有給出正面回答，只是告訴她不用勉強自己。
既然連Boss都說不用勉強參加……就待在房間吧。
++++++
第二天彭格列總部就向瓦利安發出了暫時派遣的強制指令，在一小時之後Xanxus就帶著除斯誇羅以外的瓦利安高層踹開了彭格列首領辦公室的大門。
「垃圾，有什麼事？」
「Xanxus……」為自己大門默哀一秒鐘後澤田綱吉恢復大空般的笑容，「我想你已經聽說了庫伯家族的事了吧。」
「不要說廢話。」
「他們已經向我們發出挑戰，我們會派出7人和他們對決。」
Xanxus沒有說話，抬起下巴眯著眼睛看了眼坐在首領位置上笑容不減的澤田綱吉。
「你們滾出去。」
這句話明顯是對他背後的瓦利安高層說的。
「嘻嘻嘻嘻，好不容易有好戲看的~」
「Boss，讓我留下幫你吧！」
「啊，Me也想呆在這裡——」
「呯！」
「轟！！」
雖然很高興那些移動的人形毀滅兵器終於出去了，但是——看了眼一直往室內灌風的大洞澤田綱吉下定決心一定要找個機會把彭格列的牆壁都用雷之炎強化一遍。
「現在說吧，垃圾。」Xanxus很大爺地把腳放到玻璃茶几上，「為什麼你會去搭理那個垃圾家族的挑戰。」
「我本來也打算現在告訴你的。」澤田綱吉起身坐到沙發上。
雖然Xanxus一直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但是有些時候——真的是意外的有可靠的感覺。
畢竟，他也是真心為了彭格列。
然後澤田綱吉向原本完全不知情的Xanxus解釋了所有事。
幾年前他們曾去到十年後，他們遇到了自稱緹杉陌銘的來自另一個更高一等級世界的人，以及之前他們集體失蹤的那一個月間發生的事，還有現在的庫伯家族真正的身份。
一切聽上去都像是天方夜譚，但是他知道Xanxus聽進去了也相信了他的話。
不然他也不會在聽完所有事後便出門然後扭頭問他訓練室在哪裡。
在遣散了總部內的成員後對決正式開始了。
以各種測試為基準的對戰從上午九點開始便沒有停過，Reborn專門向白蘭借來了入江正一幫忙分析收集到的各種資料。
在結合了各方面原因後出戰的定為三場單人戰以及兩場組合戰。
雲雀恭彌以驚人又意料之中的破壞力成為第一個單人戰的人選。
鑒於還有其他事需要弗蘭，貝爾是第二個被選為出戰單人戰。
最後便是他們這邊領頭的澤田綱吉。
組合戰在結合分析了各種資料及能力後，路斯利亞和藍波會一起出戰。
而剩下的一對。
沒有懸念。
斯誇羅和庫洛姆。
悠于 2016-6-10 20:54
第34章 【三肆】默契•深緋
【三肆】默契•深緋
事情的發展遠遠超出斯誇羅的預料。
原本在羅馬附近出任務的他從黑手黨群聚的酒吧聽說了庫伯家族和彭格列的戰鬥，以及小道消息說彭格列出戰的七人已從十代家族和瓦利安中選了出來。
遇到這種家族間的緊急事件他不可能再去顧忌庫洛姆的事，正考慮要不要先放下任務回去幫忙，Xanxus一通電話解決了他的問題。
坐在回程的飛機上他本來以為他不包括在那七人之中，只是Xanxus要他回去協助其他工作，比如解決那些妄圖鑽空子的其他不自量力的黑手黨家族。
結果剛下飛機的他便看到了路斯利亞，正納悶這種關頭居然還有人來接他的時候，路斯利亞直接拉著他上了路邊的汽車然後向彭格列總部飛馳而去。一路上路斯利亞都在打電話聯繫各種事情，作戰方案，武器，還有糖果。
所以斯誇羅根本沒時間問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等他搞清楚來龍去脈的時候，路斯利亞已經撂他一個人在彭格列的訓練場了。
空曠的訓練場只有他一個人，斯誇羅還是有種沒緩過勁的感覺。
就在他猶豫要不要先離開的時候，他見到了明明前天才決定要躲她一陣子的她。
「路斯大姐，找我有……」庫洛姆話沒有說完，因為她看到了孤身處在訓練場的斯誇羅，「嗯，斯誇羅先生，你回來了…呃…我們現在？」
「訓練吧。」
接下庫洛姆的話斯誇羅便不再開口。
畢竟僅隔兩天再見被自己拒絕的人……果然很奇怪=皿=+
儘管斯誇羅對這件事只是瞭解了皮毛，但就從Xanxus親自打電話讓他回來這一點來看——這不是簡簡單單的尋常任務。而庫洛姆是一開始便知道內情的人。
所以兩人都知道這次戰鬥不是兒戲。
而現在他們需要克服的第一點便是那層隔閡。
過去了兩個小時，兩人間可以說是沒有一點進展。
那件事就發生在前天，斯誇羅甚至能想起所有的細節，每當看到庫洛姆的表情以及聽到她有些不流利的話語時他總會覺得手腳不自在。
就像那時候一樣。
但是現在沒有時間等他們慢慢去適應，儘管表明了是半個月後開始戰鬥，據他所瞭解到的——那個庫伯家族行動起來根本沒有規律可循，說不定明天他們倆就要出戰了。
以這樣的狀態應戰？等同於去送死。
與此同時庫洛姆也發現每次她一開口她和斯誇羅就對不上拍子，後來便慢慢不說話。
接下來整整七個小時沒有人喊停，他們不停攻擊，配合，去找到對方的節奏然後迎合。雖然兩人曾是有兩年多經驗的默契搭檔，畢竟中間有一年多空白期，所以先開始他們總會犯些錯誤。
後來不間斷的磨合讓他們重新找到了之前的感覺。
兩人的配合變得越來越順利，這七個小時讓他們的默契度回到了一年多以前的程度。
因為訓練室處於地下一層，看不到外面他們也不知道時間。只是在覺得應該差不多的時候兩人同時停下攻擊走到旁邊休息。靠坐在牆邊沒有人開口。
明明在同一個訓練室，兩人間距離不過半米，庫洛姆卻覺得就像處於兩個完全分隔開的世界。
就像他們這個世界和緹杉陌銘所處的Forever Shine一樣。
「你們終於停了~」訓練室的門突然打開，路斯利亞推著餐車走過來，「我在二樓都能感覺到你們的動靜~訓練了這麼久吃點東西吧~~」
「路斯利亞……」
「路斯大姐……」
同時開口的兩人一愣，看向對方，然後斯誇羅眼神示意讓她先說。
「路斯大姐，現在幾點了？」庫洛姆惦記著霧守部門還沒安排好的一些事。
「已經晚上八點了喲~你們可是訓練了整整9個小時都沒有停~」
九個小時？！晚上八點？！
想到自己和巴吉爾約好了六點見面，庫洛姆不禁微微斂眉。
不知道會不會耽擱什麼。
「有事就先走。」斯誇羅突然開口，然後站起身走到餐車旁邊。
「嗯。」庫洛姆隨即往門口小跑過去，路過斯誇羅旁邊的時候放慢腳步，「黃油在最下面一層，我就先離開了，路斯大姐。」
「你去吧~」
路斯利亞笑眯眯地看著庫洛姆離開，然後把目光重新放到面前找到黃油的人身上，笑得別具深意。
「怎麼了？」斯誇羅只覺得路斯利亞的笑容讓他覺得心裡發毛=。=
「沒事沒事~斯庫你快吃吧~」
路斯利亞笑著揮揮手然後走到一邊。
說不定，連這兩人都沒意識到他們剛才展現了多麼完美的默契。
只是看表情就知道庫洛姆有事等著她去做的斯誇羅，還有依舊記得斯誇羅飲食上的偏好的庫洛姆。只是短短的九個小時就讓分開過一年多的兩人重新成為曾經那對瓦利安最默契搭檔。
路斯利亞雖然不知道兩人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但肯定不是好事。
所以現在這樣的狀況……真的好嗎？
++++++
從澤田綱吉那裡知道戰鬥再過半個月就會開始後，斯誇羅簡單制定了兩人的訓練目標以及大概日程。
兩人的其他工作都有分散到其他不需要參加戰鬥的人頭上，所以每天除了訓練也只有簡單的事需要他們處理。有時候庫洛姆被霧守部門的工作耽擱了一會兒斯誇羅就直接到她辦公室等她，然後兩人再一起到訓練室去，或者有些需要改進的地方就先商量好再進行訓練。
不過說是商量也是兩人都拿出自己準備的一些資料，然後口頭交流……幾乎沒有。
為了避免造成尷尬的局面，兩人就像是心有靈犀一般減少了與對方的語言交流。所以幾天下來兩人從開始的尷尬、不發一言變成了——變本加厲的不發一言。完全能不說一句話，僅憑一個眼神一個細節就知道下一步做什麼或者對方要什麼。
不會再像一開始那樣躲著對方的眼神，肢體接觸也變得自然。
但是總是缺了什麼。
比一年多以前更加默契，但是之前的親昵感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種感覺很奇怪。
就像是兩個陌生人卻能做到可能連極親密的兩人都做不到的默契。
矛盾，一點也不協調。
和斯誇羅配合得越好庫洛姆就越這麼覺得，也就——越痛苦。
「庫洛姆。」
「嗯？」回過神的庫洛姆繼續在電腦上錄入資訊。
「訓練可以推遲半個小時。」斯誇羅坐在沙發上翻閱資料，沒有抬頭看她。
打字的手突然停住。
又是這樣。
斯誇羅總是能發現她的不對勁，然後在旁人看來很體貼地提出恰當的建議。但是他對原因又視若無睹，不知道到底是真的不清楚還是不在意。
「斯誇羅先生！」庫洛姆「唰」地起身，讓斯誇羅把目光轉向她這邊。
本來想說點什麼的庫洛姆在觸及到斯誇羅的眼神後突然像是所有力氣都在一瞬間被抽光。
沒有任何起伏，和被一個路人叫住時一樣的回應方式。
「沒事，」庫洛姆深呼吸然後繞過辦公桌走出來，「去訓練吧。」
「嗯。」
斯誇羅看了她一眼然後率先走了出去。
明明看得出來卻不會有更進一步的動作。
然後，重複前幾天的日程。
情況一直持續著，直到半個月期滿。
雖說西西里的氣溫普遍不低，但進入冬天後的氣溫驟降還是能感覺出來。
某天澤田綱吉像往常一般早早來到辦公室，桌上的電腦螢幕自動打開，上面呈出一個古典信封的圖樣。上書：
新•庫伯家族初代首領 Luce 敬上
戰爭，打響。
++++++
根據挑戰書的內容澤田綱吉確認出戰的會是Luce，也就是和他未婚妻淺蒼瀾共用一個身體的人。
而既然能確定Luce是第一個出戰，那他澤田綱吉就不能是彭格列的第一個。據Reborn的原話，他那仁慈的想法加上他對淺蒼瀾的感情，他百分之一百二不可能下狠手，這已經給了對方可乘之機。至於雲雀恭彌，則是澤田綱吉不贊同，照他的原話——雲雀學長百分之一百二會下狠手。經過一番討論後決定讓貝爾第一個出戰。
因為地點在馬爾代夫的首都馬累，所以貝爾要在今天就過去，然後Reborn讓斯誇羅同行。
他們不能保證庫伯和站在庫伯那邊的家族都完全遵守所謂的遊戲規則。
原本庫洛姆也是作為幻術師隨行的，但最終她還是說服了弗蘭過去，讓自己留在彭格列總部。
就算過了半個月她還是不適應現在和斯誇羅相處的模式。
因為庫伯並沒有公開戰鬥的開始，所以為了不引起注意，貝爾，弗蘭和斯誇羅最終去機場坐客機去馬累。
幾小時後三人抵達目的地，經過一系列的排查確認不會有意外情況發生，然後——弗蘭和貝爾直接離開不知道去哪裡了。
檢查通信設備確定能聯繫上那兩個人之後斯誇羅找了一家小旅館住下來。
臨時被告知要和貝爾一起來馬累，他什麼都沒有準備就被帶上了飛機。
其實也不需要準備什麼。
武器，用來防身；錢包，保證開銷。
有這兩樣他就只用等著明早貝爾結束戰鬥再一起回義大利。
明明應該是很重要的戰鬥……為什麼他總覺得就和平時出個小任務沒什麼兩樣=。=
估計和那個庫伯家族首領的奇葩做法有關……
現在馬累的夜幕剛剛降臨，正好是晚飯的時間也可以順便逛一圈。
如果放在平時他對逛街沒有一點興趣，不過今天他需要買個東西回去——算是哄人吧。
簡單吃了點什麼買到東西後斯誇羅直接回去旅館休息。
睡一覺起來就等著回去就可以了。
這是斯誇羅在睡著以前的想法。
然後。
現實是——
「啊，長毛隊長，現在要怎麼辦——」
「……廢話，當然是把他們帶回去！」
看了眼弗蘭那瘦弱的小身板，斯誇羅只有認命地背起因不明原因倒在沙灘上的貝爾和本應是他的對手的庫伯家族首領——Luce。往汽車方向走時側頭看著Luce和前些日子到瓦利安磨練了一天的淺蒼瀾一模一樣的面孔，斯誇羅還是對這個狀況有些拿不准的感覺。
所以說——澤田綱吉找了個人格分裂的未婚妻？另一個人格還是現在最大敵對家族的首領？
沒有人向他們詳細解釋過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不過很明顯Xanxus是知情的……口胡，這樣每天在彭格列和回瓦利安都要面對知道什麼又一臉絕不告訴你的人讓他還是很煩躁的啊！！
「弗蘭，聯繫澤田綱吉那邊。」
他們現在的狀況根本無法坐普通飛機回去義大利。
「是——」
於是，又幾小時以後，澤田綱吉終於見到了自己算是失蹤已久的未婚妻——被斯誇羅扛回來的淺蒼瀾。
「這是，什麼狀況？」
雖然很高興瀾終於回到自己身邊，但是為什麼去的時候是三個人，回來就成了斯誇羅扛著看起來都失去意識的貝爾和與他對戰的人……
「不清楚，」斯誇羅很乾脆地把淺蒼瀾給他丟【……】過去，然後再扛起車裡的貝爾，「給我找個房間。」
澤田綱吉立刻讓人給暈過去的貝爾找了一個房間，確認貝爾只是暈過去了外加頭上有個包並沒有其他狀況他松了口氣，然後一直陪在淺蒼瀾身邊。
斯誇羅在把貝爾丟進房間之後便徑直去了霧守部門。
這個時間庫洛姆應該在辦公室裡。
本來沒什麼多餘想法地走到庫洛姆辦公室門口時斯誇羅才後知後覺地想到——進去後要說什麼？
說這半個月都是他在試驗一種對戰方案？
先開始的確是因為尷尬無法正常和庫洛姆交流，但是在發現兩人不用語言交流後的配合更默契，進步得也更快後他便有了大膽的假設。
如果他們用語言之外的方式相處交流，這樣會不會有更好的效果？
結果的確如他所料，兩人間的默契度以及同步率完全就是呈飛速增長。
不過對於庫洛姆可能還有其他方面與之成正比增長。
他知道庫洛姆很不好受，所以在馬累才想著買點東西來——哄一下。
雖然不知道庫洛姆吃不吃這一套……果然還是什麼都不想然後直接進去吧=皿=+
打定主意的斯誇羅完全無視了其他因素——比如是否只有庫洛姆一人在裡面——直接推開門。
再然後，看到了庫洛姆。
和白蘭。
「斯誇羅先生？」庫洛姆似乎對他的出現有些吃驚，「已經結束了嗎？」
斯誇羅什麼都沒聽進去，他只看到庫洛姆還沒卸下的自在笑容和臉上淡淡的紅暈。
他是不知道站在一邊微笑的白蘭和庫洛姆說了什麼，但是——還真是礙眼啊！
察覺到自己所想的後斯誇羅暗自一僵。
礙眼？
明明就沒自己什麼事。
然後他反應過來庫洛姆剛才的問話。
「嗯，剛回來，下午訓練。」
平淡地回應後轉身出去，轉過走廊也沒有人跟上來，斯誇羅看了眼自己手裡的袋子。
突然很煩躁。
他直接把它捏成一團就近丟到垃圾桶裡然後大步離開。
乾脆就這樣吧。
第35章 【三伍】冰點•空色
【三伍】冰點•空色
「你說，斯誇羅君是不是誤會什麼了，庫洛姆醬~~」白蘭饒有趣味地看向斯誇羅離開的方向。
「很重要嗎，白蘭大人。」
「嘛，我們不是才約好了不要叫我白蘭大人嗎~~」
「我沒記錯的話前提是您要叫我『庫洛姆』。」
「啊呀，還是在Forever Shine的庫洛姆醬可愛些呢~~」
「那還真是抱歉了，白蘭大人。」
「好吧，庫洛姆，我有這個榮幸約你出去嗎~~」白蘭攤手一副妥協的表情。
「……」對於跟上白蘭跳躍性思維這一點她果然還是要多多向Boss學習，「我還有工作，等會兒還要訓練，抱歉。」
「沒事啦，我對可愛的女士一向有最大的包容心的~~」
……白蘭大人你是被夏瑪律俯身了嗎=。=
「對了，小正現在一定在到處找我了，我先走了喲~~」白蘭揮揮手拿起放在椅背上的白色馬甲。
「入江先生也在彭格列嗎？」
「沒有喲，他在醫療部養傷呢，今天和另外一個家族有事情要談~~」
「……很重要吧？」
「沒什麼，只是要結盟而已啦~~」
……
…………
………………
入江先生你辛苦了= =
送走白蘭之後庫洛姆確認今天的工作應該差不多了之後離開辦公室。手從門把上放開她才意識到一個問題——她現在要去哪裡=。=
斯誇羅之前說了下午訓練而她因為白蘭的幫忙提前完成霧守部門的工作，現在……她閑下來了？
正當她思考等會兒要做什麼的時候從旁邊過來一人。
「庫洛姆大人，Boss讓你去他的房間。」
「好的，謝謝。」
庫洛姆去到澤田綱吉房間才知道原來淺蒼瀾和貝爾他們一起回來了，而這兩人都處於昏迷狀態中。雖然經過夏爾馬的檢查淺蒼瀾並沒有什麼受重傷，但澤田綱吉還是有些擔心精神層面上的問題。
「沒什麼異常，應該很快會醒的。」
「麻煩你了庫洛姆。」
「那我就先離開了，Boss，我去看看貝爾。」
「好，」澤田綱吉送她到門口，「對了，斯誇羅來找你了嗎？」
「有什麼事嗎？」
「他好像有東西要給你。」
有東西給我？
庫洛姆記得斯誇羅剛才到她辦公室只是告訴她訓練時間而已啊……他手上有東西嗎？
算了，下午訓練的時候再問問吧。
「我會找他問一下，我先走了Boss，如果淺蒼小姐有什麼其他狀況我再來。」
「嗯，好，謝謝。」
向其他人打聽到貝爾的房間，庫洛姆去確認了沒有問題後因為沒其他事了她還是回去辦公室。
在不知道幹什麼的時候就這麼坐著一個人靜靜也好。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總時間很長，庫洛姆覺得估計除了該她出戰的時候其實現在和以往沒什麼兩樣吧。
坐在沙發上快睡著時桌上的電腦突然響起來提示她有新郵件。
庫洛姆沒有多想直接點開，開頭便是「庫伯家族」。
心裡一驚，她已經完全沒有睡意。
在看完內容後她立刻列印下來跑去找Reborn，然後在走廊裡遇到了獄寺聿人。
「跑這麼急，發生什麼了？」
「庫伯家族的第二場戰鬥已經確定了！」庫洛姆把剛才的郵件給他看，「定在今晚淩晨，還是馬累。」
「嘁，這麼快，」獄寺馬上轉身要去通知其他人，「我去找Reborn先生你去……」
「哦呀，你們在說什麼？」
雲雀恭彌從走廊盡頭走過來，而他挑起的丹鳳眼很明顯地告訴站在這邊的兩人——剛才的內容他聽到了。
一直堅持待在並盛的雲雀本來是來找Reborn商量事情，沒想到正好撞上。
「這是第二場戰鬥的安排。」
想到十代目現在估計走不開，而雲雀也是他們這邊的主戰力，獄寺便放心把郵件交給他。
反正這次隨便他怎麼咬殺都行。
很明顯庫洛姆也是持相同意見，這種時候的雲雀恭彌——真是非常可靠=皿=+
於是出於相信雲雀恭彌一個人一定沒有問題再加上他肯定不會讓他們插手，獄寺和庫洛姆都沒有準備些手段應付可能會出現的意外，比如——
最強守護者輸了。
雲雀恭彌戰敗的消息傳到彭格列的時候是早上五點，庫洛姆正在和斯誇羅訓練。
一位彭格列成員跌跌撞撞地跑到訓練室來傳達這個消息，並說那位元在馬爾代夫大開殺戒——不過對象只是加百羅涅的首領，迪諾。他是在得知雲雀恭彌要去馬累應戰的時候便跟過去的。
據他本人說，總覺得會發生不好的事。
然後就應驗了。
再然後他讓家族裡的幻術師控制局面，他一個人與殺氣全開的雲雀恭彌單挑。
這種情況下的雲雀恭彌出手招招往致命點使，旁人看得膽戰心驚。
最後迪諾被打倒，雲雀恭彌立刻讓草壁準備專機去義大利。
而現在雲雀應該已經準備登機了。
「那又怎樣？」除了雲雀恭彌最強的破壞力斯誇羅對他瞭解得很少，所以不明白為什麼庫洛姆和那個彭格列成員一副死定了的表情。
「雲雀先生沒有回並盛而是來義大利，那說明——」庫洛姆停頓了下，無奈開口，「他真的要大開殺戒了。」
雲雀恭彌暴走起來根本不會在意當下的情況以及完全沒有敵我之分。
必須儘早阻止他才行，或者——
儘早躲開=皿=！
最起碼在和庫伯家族的戰鬥結束前減少因內部原因產生的傷亡啊……
「大家都知道了嗎？」
「嵐守大人和雨守大人應該已經得到消息了！」
「那——你也先離開吧。」
「是！」
那人走後庫洛姆就不停來回踱步，表情很焦急。
「不知道雲雀先生暴走到什麼程度，首先必須要安排好沒有戰鬥力的人才行……對了，貝爾！」
「他已經醒了，還在那個房間睡覺。」
「那就應該沒問題了……淺蒼小姐那邊Boss不會讓她出事，需不需要去幫忙呢……其他家族成員多多少少還是有能力保證自己不被波及到，但要是直接撞上了怎麼辦……現在其他守護者應該都已經得到消息在商量對策……我還是去找一下他們好了。」
斯誇羅看著真的很緊張的庫洛姆表情突然緩下來。
從昨晚的訓練到現在他都表現得很暴躁，只要一看到庫洛姆他就控制不了自己。
原因嘛……大家都懂的。
「那個女人你不用操心，其他人也會想好對策，如果你實在放心不下想做什麼……我們去疏散彭格列的人吧。」
聽到斯誇羅這一番話庫洛姆停在原地吃驚地看著他。
如果她沒聽錯，剛才斯誇羅用的是——「我們」？
告訴她建議也表明會和她一起，這說明兩人的關係除了配合默契以外更進一步了？
「嗯，那麻煩你了，斯誇羅先生。」
庫洛姆也沒有多想，只是單純以為斯誇羅在馬爾代夫遇到什麼事讓他對她改變了態度。
從訓練室出來的兩人先疏散了一二層樓的人，上面的便交給獄寺聿人派來幫忙的成員了。一小時後澤田綱吉和淺蒼瀾到餐廳時也得知了這個消息，這個時候庫洛姆正在一樓確認是否還有人，斯誇羅則負責二樓。
「嘭！」
關上又一間空屋子斯誇羅琢磨著應該差不多了，便從樓梯下去準備和庫洛姆會合。
其實他對彭格列內部的事沒有一點興趣，會幫忙……也只是看庫洛姆很在意的緣故。
下樓看到沖他笑著揮手的庫洛姆他驀地想起了昨天看到的那一幕。
然後那種煩躁感油然而生。
「斯誇羅先生？」庫洛姆不知道為什麼斯誇羅的表情突然變得——有點恐怖？
「走吧。」
「嗯……去哪裡？」庫洛姆下意識回答後後知後覺地問到。
「雲雀恭彌就快到了你說我們去哪兒？！」
說完後立刻意識到自己音調有些過高的斯誇羅咳了兩聲，隨即快步走在前面。
被甩下的庫洛姆只有稀裡糊塗地跟上。
明明一個多小時前還好好的……發生什麼了嗎？
然後才剛緩和沒多久的關係又透著一絲絲尷尬和詭異。
庫洛姆不知道斯誇羅究竟要去哪裡，就只是跟在他腳步後面。幾分鐘後傳來巨大的響聲把兩人一震。
——是獄寺先生的炸藥。
猜測著應該是雲雀恭彌到了，庫洛姆不禁加快腳步往聲源去，在走廊上碰巧見到了把淺蒼瀾帶進某個房間的澤田綱吉。
「庫洛姆，斯誇羅，」澤田綱吉剛關上門就迅速戴上手套點燃死氣之炎，「我先去機場了。」
用火焰飛行的澤田綱吉一會兒便不見蹤影，庫洛姆向著那個方向跑了一會兒後突然停住。
「怎麼了？」斯誇羅暗自松了口氣，他差點就撞上面前急刹車的人了。
「剛才的房間……」
「……」順著庫洛姆的話斯誇羅想起了什麼，「貝爾在裡面。」
「打敗貝爾的人……」
「相當於就是那個進房間的淺蒼瀾。」
兩人對視一眼後，庫洛姆立刻調轉方嚮往剛才的房間去，剛一打開門就看到往她這邊直挺挺倒下來的淺蒼瀾和拿著小刀沖過來的貝爾。
千鈞一髮之際她緊緊扶住淺蒼瀾，隨後趕到的斯誇羅也成功把貝爾制服住。
「庫洛姆？！」庫洛姆懷裡的人驚異地叫出聲，「斯誇羅？！」
「貝爾，老實點！」斯誇羅將貝爾反手牢牢制住。
「讓您受驚了，Boss夫人。」因為叫淺蒼小姐似乎顯得很生疏，庫洛姆就沿用了叫澤田綱吉的方式。
「……」聽到稱呼淺蒼瀾默了，「庫洛姆你還是叫我安姐姐或者瀾姐吧。」
「好的。」庫洛姆順從地答應下來。
「等等，」已經站直的淺蒼瀾突然開口，「庫洛姆你多少歲了？」
「17。」
想到自己比庫洛姆還小一歲的淺蒼瀾抽抽嘴角正要說什麼的時候，旁邊的人開口了。
「不是還差半個月就18了麼？」
此話一出庫洛姆和斯誇羅同時表情變得不自然，氣氛瞬間凝固起來。
「Boss他們還在飛機場，我過去幫忙。」
最終還是庫洛姆先打破僵局，直接化成霧氣消失。
按住貝爾的斯誇羅臉色依舊沒有緩和。
——那句話怎麼就脫口而出了？！
他很後悔……沒管住自己的嘴=。=
「我相信你肯定知道我不是那個你想報仇的對象，我就不再解釋一遍了。」面前的淺蒼瀾撿起一把貝爾掉在地上的小刀，用無奈的表情看著他，「有什麼事不能好好說麼，她又沒廢了你，你現在不是還活蹦亂跳的嗎？」
「嘁。」聽完她的話他直接扭頭。
「我們先回瓦利安了。」想著待下去也不會有什麼結果的斯誇羅押著貝爾從淺蒼瀾身邊走過。
「斯誇羅，」沒想到這個澤田綱吉的未婚妻突然拉住他的手臂，表情認真地看向她，「不管你在想什麼，去說清楚吧。」
斯誇羅表情又沉了幾分。
他不知道淺蒼瀾到底是以什麼身份來管他和庫洛姆的事，他只知道這除了他們兩個當事人其他人都沒有插手的餘地。
不管是瓦利安的人還是彭格列的人，一個比一個起勁，現在連幾乎算是陌生人的這個女人也對他說教。
但是，連他自己也處理不好啊……
扯了抹似嘲諷似無奈的笑，斯誇羅沒說任何話押著貝爾離開了，沒有搭理留在房間的淺蒼瀾。
他對她自以為什麼都知道的作法很反感。
因為他在彭格列訓練的緣故瓦利安有一輛專車停在彭格列總部，把貝爾丟進後座後他坐到副駕駛座上。
「斯誇羅，你幹嘛攔著我？」貝爾扭著手腕，斯誇羅力氣真不是一般大，都快捏碎了。
他現在是有氣沒地出，好不容易逮著個機會可以一報馬爾代夫之仇，沒想到最後關鍵時候是自己人掉鏈子。
虧他看到斯誇羅的時候還以為援兵到了。
「你如果不爽我們現在下去單挑！！」
不過很明顯——斯誇羅現在比他更不爽=皿=！
和斯誇羅特別是籠罩在負面情緒下的斯誇羅對打簡直就是找死，貝爾立刻乖乖閉嘴繼續揉手腕看向窗外。
車子慢慢駛出彭格列總部，看著無比熱鬧的某個方向貝爾突然想到了某個人以及之前的那一幕。
「嘻嘻嘻，斯誇羅，」他用手撐住腦袋咧開嘴角，「你現在心情不好是因為庫洛姆嗎？」
「渣滓！」
聰明人這時候就知道該閉嘴了，不過貝爾今天突然想試試斯誇羅的底線在哪裡。
「我覺得你們之間的氣氛很奇怪啊~」
「貝•爾！」
「還有啊，你剛才脫口而出的那句話，原來你這麼關心庫洛姆嗎，嘻嘻嘻~~」
這就是語言上的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草。
本來斯誇羅心情煩躁就是因為剛才發生的事，而現在貝爾還反復踩這個點。
咯嘣。
某人名為理智的那根弦，斷了。
同時，有人要倒大黴了【攤手~
++++++
因為貝爾的戰鬥已經結束，斯誇羅完全放開了和他單挑——自然是他單獨一個人把貝爾給挑翻了。
最後他們回到瓦利安的時候貝爾都是被抬進去的……
「啊呀，貝爾戰鬥辛苦了呢，居然傷這麼重，庫伯家族的人戰鬥力不低嘛~~」路斯利亞對著壓根說不出話正能瞪眼的貝爾撒了把同情淚，然後收起手絹看向斯誇羅，「斯庫，彭格列來消息說庫伯發來了臨時休戰協定，一個月內都可以稍微輕鬆一點喲~~」
「哦。」
反正肯定還是要訓練，這對於斯誇羅本人來說並沒有什麼不一樣。
不過——
他在走過路斯利亞身邊的時候莫名感到一股惡寒。
有什麼要發生了……吧？
第36章 【三陸】分隔•古銅
【三陸】分隔•古銅
然後。
斯誇羅的想法應驗了。
因為某個在彭格列總部閑得想當回紅娘的准首領夫人和一向對某件事很起勁的路斯利亞一拍即合，打算聯手趁著斯誇羅和庫洛姆必須要在一起訓練的機會把他們攻陷=皿=+
中間因兩人都有任務停了一天，第三天他和庫洛姆約好了在彭格列總部背後的山上進行實地訓練，到了現場後發現在那兒等著的並不止庫洛姆。
「斯誇羅，我來的話不打擾吧~」淺蒼瀾笑得很燦爛地看著臉色不太好的斯誇羅。
——如果我說打擾你會走嗎？= =
看著已經是以野餐的架勢鋪好毯子然後坐好的淺蒼瀾斯誇羅覺得這個問題就是個廢話，他直接無視她走到庫洛姆旁邊。
「開始吧。」
「是。」
不得不說這兩個人戰鬥起來都是完全投入的，淺蒼瀾還擔心過她的存在會叨擾到兩人的訓練，畢竟她也是少數的知道這個戰鬥真的很重要的人。
結果——她被徹徹底底無視了。
連著3個小時兩人都沒有要休息的跡象，不過幸好昨天她和路斯利亞商量過，她也就瞭解到了這個狀況。
所以啊，她可是有一整天慢慢和他們耗的啊~~
正在對戰中的斯誇羅瞥見照樣很耐心還笑眯眯看著他們這邊的淺蒼瀾有點在意了。
本來以為她中途就會無聊地離開，現在看來——果然是有什麼目的吧？
「她來幹什麼？」斯誇羅低聲問面前的庫洛姆。
「說來看看我們的訓練進度，看有沒有她能幫上忙的地方。」顧上說話庫洛姆左腳邁遠了一些然後滑下去。
斯誇羅下意識伸手，但是在他碰到她之前庫洛姆就敏捷地用三叉戟當做支撐點站好了，反而他伸出去的左手的雙刃劍正好直指她的心臟。
「我已經是今天第3次輸了。」庫洛姆誤解了斯誇羅的動作。
「你在進步了。」
斯誇羅這句話也是實話，以前庫洛姆就算加上幻術也和他根本過不了幾招，現在3個小時卻只有三次讓他攻擊到她的致命點。
「訓練了那麼久休息一下吧~」一旁的淺蒼瀾見兩人都停下來立刻說到，手也已經把茶都倒好了。
看庫洛姆已經有點喘斯誇羅便收回雙刃劍率先走到旁邊。
「對了，這是夾了黃油的三明治和紅茶，」淺蒼瀾把一個盤子推到斯誇羅面前，然後看了一眼庫洛姆接著說，「我問了庫洛姆之後準備的。」
斯誇羅面無表情地接過幾口便吃完。
——這女人是來……
有了假設但是看淺蒼瀾沒再搭理他只是顧著和庫洛姆說話，斯誇羅又推翻了。
——應該不是。
說不定她真的是作為彭格列首領夫人來看看的。
「斯誇羅，你和庫洛姆在一起多久了？」
「噗——」
聽到淺蒼瀾驚人的問題斯誇羅直接把嘴裡的紅茶噴出來，然後一邊憤恨地看著一臉無辜的罪魁禍首一邊接過庫洛姆遞過來的紙巾。
「怎麼了？」斯誇羅的反應讓淺蒼瀾在心裡偷笑，表面要裝得平靜，「不能問這個問題嗎？」
「……」庫洛姆就在旁邊斯誇羅也不好說什麼，只是一個勁瞪著她。
「剛才問了庫洛姆她很自然地告訴我了啊。」
……
…………
………………
嗯？！
斯誇羅扭頭看表情淡定的庫洛姆，然後他自己很不淡定。
「我只是想知道你們倆做了多久的搭檔了啊~」這個時候淺蒼瀾才遲遲補來了解釋。
接著斯誇羅的表情立刻有半秒的慌亂，最後整理好接著撤去所有表情。
「誰記得這種東西。」
然後轉身往訓練場地中間走去。
雖然他已經盡可能地在用正常語調說話，但是淺蒼瀾還是聽出他隱忍的各種各樣的情緒。
憤恨，尷尬，彆扭，反正總結起來就是憋屈= =
看來斯誇羅君很不擅長隱藏自己的情緒啊~~
咳咳，居然一不小心用了白蘭那渣貨的稱呼了=。=淺蒼瀾馬上淡定下來。
「訓練了，庫洛姆。」
「是。」
庫洛姆立刻起身走到斯誇羅旁邊。看著在商量些什麼的兩人，明明自己沒有參與其中，淺蒼瀾還是覺得自己成了電燈泡。
反正今天目的也達到了，就先回去吧~
她利索地收拾好場地並把東西放進一開始帶來的籃子裡，向正好看向她這邊的庫洛姆揮揮手然後往下山的路走去。
一路上她心情很好。
怪不得路斯利亞對這件事這麼起勁呢~
見淺蒼瀾終於離開斯誇羅暗自松了口氣。
看樣子——昨晚和路斯利亞通電話的真的是她了。
昨天完成任務回瓦利安的他正好看到拿著電話興奮說著什麼的路斯利亞，從他吃完飯到他準備睡覺了路斯利亞的電話就沒斷過。
「就按剛才說的那樣。」
「好的。」
雖然休戰一個月但是訓練要比之前更加強一步才行。貝爾被打暈可是Luce被他們帶了回來，第一場戰鬥記為平局，而雲雀恭彌的戰敗讓局勢變成了一平一輸。澤田綱吉找他商量過——讓他和庫洛姆下一場出戰。
對方還剩下一對組合和兩個單人，而他們這邊則還有兩對組合，還是稍微占了點優勢。既然如此就要好好利用，路斯利亞和藍波在路斯利亞各種花招下雖然配合得不錯，但是相對來說他們的弱點有些過於明顯。澤田綱吉則是他們這邊剩下的王牌，先觀望一下局勢比較好。
所以斯誇羅正在考慮增加訓練的強度，不過這也意味著他們訓練的時間需要增加。
這一點給某些人提供了很大的方便。
那天的訓練直到傍晚才結束，除了淺蒼瀾留下的一些點心和茶兩個人都沒怎麼吃東西。下山後斯誇羅直接轉道會瓦利安，庫洛姆則從分叉口的另一邊往彭格列的方向走去。
沒有多餘的交流。
因為其實和之前的半個月並沒什麼差別，庫洛姆沒有察覺到異樣。
只有斯誇羅知道——自己在很刻意地躲開庫洛姆。
第二天的訓練照常，這次淺蒼瀾沒有出現，據說是被澤田綱吉扣在了總部。
之後三天定在瓦利安訓練，用瑪蒙新研製出來的一套幻術系統，這次淺蒼瀾也沒有跟著來，然後……他們被留守瓦利安的路斯利亞各種打擾。
只要瞅准他們停歇的時間路斯利亞就以各種各樣的理由進來接著——找話題。
在閒置時間，本來兩人交流就隨著時間推移越來越少，現在路斯利亞來插一腳——兩人更加沉默了=。=
先開始還會應他的話或者兩人互相說一兩句，後來斯誇羅梭性閉眼休息，庫洛姆也只有笑著小心應對他的問題。
再然後——他們在進門之後都會鎖門，可是路斯利亞還是用盡辦法進來。
於是乎最後，兩人心照不宣地在進來後斯誇羅鎖門，庫洛姆再加上一層幻術屏障。
後來到彭格列總部訓練的時候一早便得知淺蒼瀾去了米蘭，路斯利亞去出任務了。瞭解到這個情況的兩人同時松了一口氣，然後抬眼看和自己反應一樣的對方。
結果在庫洛姆什麼都還沒說的時候斯誇羅就恢復一貫表情抬腳往訓練室方向去。
第七天因為斯誇羅有任務訓練取消，庫洛姆瞭解到瑪蒙和弗蘭也在外出任務，於是很符合邏輯地提出可以幫忙。
沒想到斯誇羅當即很肯定，沒有一點迴旋的餘地地拒絕了。
也就是這個時候庫洛姆才意識到——有什麼不一樣了。
兩人間不是單純的因為她告白的事而衍生出的不自然。
因為斯誇羅的任務庫洛姆除了每天的日常體能訓練在彭格列還算是休息了兩天。
她一直在想究竟是怎麼回事。
明明最壞的事都發生過了，為什麼斯誇羅對她的態度還能更退一步？
難道自己連作為同伴都沒有資格了？
使勁搖搖頭庫洛姆立刻讓自己停止亂想。
現在最重要的是和庫伯家族的戰鬥，她不能讓其他事擾亂她的思想。
再想下去……說不定她又會變回以前的庫洛姆。
抱著這種想法庫洛姆按捺住疑問在斯誇羅回來後正常地訓練。不過對比著最開始的半個月來看，他們現在除了儘量不和對方接觸過多以外——還有一起躲淺蒼瀾和路斯利亞兩人=皿=+
他們不知道這兩人是哪裡來的耐心和熱情總是出現在他們訓練的地方。其實躲他們倆都還好辦，至少目標很小外加很明確，可是——
為什麼後來會演變成只要他們兩個在一起就會有各種人來湊個熱鬧=皿=！
從彭格列十代守護者到基層人員，從首領澤田綱吉到花匠，兩人就沒有清淨過。
他們也十分明確地知道淺蒼瀾和路斯利亞想幹什麼了，不得不說……覆蓋面真•廣！
因為有很多局限原因，斯誇羅和庫洛姆不可能離開西西里去訓練——儘管他們一致認為就算他們離開也會有人追過去——活動範圍很小，雖然瓦利安人不多，但是彭格列的家族成員向來不缺，更別說這些事是由准未來彭格列夫人下達而且對象是他們一直都認為八卦無窮的霧守大人和瓦利安作戰隊長了。
人人都很積極。
可惜沒人知道當事的兩人各自心裡揣著的不一樣的想法。
為了斬斷自己沒來由的糾結心情斯誇羅很直接地和庫洛姆劃開非常明確的距離，庫洛姆也因為斯誇羅無原因突然轉變的態度往後退，小心翼翼維護兩人現在的關係。
她不想最後只能當陌生人。
等到了一個月快結束的時候兩人的狀況是——以前他們倆因為訓練可以沉默融洽地相處，現在是只要有彭格列的人員，特別是淺蒼瀾和路斯利亞在場，他們絕對不會一起出現。
各種出任務，各種呆在辦公室，各種訓練。
每次都像是從訓練場所逃離開一樣。
庫洛姆只是在配合斯誇羅的行動，而斯誇羅——還真是在用生命躲開一切想介入他們間的因素=。=
然而今天一早兩人都被澤田綱吉叫到辦公室。
從訓練室到首領辦公室的路程兩人一如往常很沉默。雖然這一個月有過淺蒼瀾以澤田綱吉的名義讓他們去什麼地方，但是昨天一個月期已滿，澤田綱吉應該不會亂來……吧=。=
到門口後庫洛姆推開門，澤田綱吉正在一堆文件中翻找。
「Boss。」
「庫洛姆，斯誇羅，」澤田綱吉回頭笑笑，並沒有停下手裡的動作，眼神示意兩人坐到沙發上，「等我一下就好。」
「需要幫忙嗎？」在斯誇羅不客氣地坐下的同時庫洛姆走到澤田綱吉旁邊詢問到。
「不用，我已經找到了。」澤田綱吉抽出其中一份檔，庫洛姆看出那是標記為緊急的任務書，「你先坐下吧。」
「好的。」
澤田綱吉拿著任務書坐到座位上，然後又打開右邊的抽屜，拿出另一份文件，這才走向離他幾步遠的兩人。
「我就直接入正題了，」澤田綱吉把剛從抽屜裡拿出來的紙遞給他們，「這是庫伯家族昨天發過來的戰鬥地點和時間。」
可能因為進來前就有了心理準備，兩人都顯得很平靜，斯誇羅抬手接過看了一眼，皺眉。
「一周後在彭格列的樹林裡？」
「對，」澤田綱吉無奈地笑了，「在我們的管轄區裡。」
這次不止是彭格列的勢力範圍，還是明確合法規劃的彭格列管轄區內。
庫伯出招一向讓他們有些措手不及，不過也不至於無招架之力。
「那我們現在回去準備。」時間緊迫斯誇羅說著便起身。
「等一下，斯誇羅，」澤田綱吉拿出他剛才找出的任務書，「這個任務——是給你和庫洛姆的。」
「我們？」斯誇羅有些訝異，「你在想什……」
「就是因為戰鬥的時間臨近，我才安排了這個給你們。」澤田綱吉知道他想說什麼，「我沒記錯的話從你們倆訓練開始就沒有實戰合作過？」
面前兩人意料之中地沉默了。
為了不被某些人抓到「把柄」他們連躲開都來不及，還獨自兩人離開西西里？
「所以你們需要這個機會，」澤田綱吉趁人打鐵地接著說，「我相信你們都明白有些東西不是安排好套路就可以的。」
斯誇羅一言不發地看著澤田綱吉，突然嘲諷地勾起嘴角。
「只是這樣而已？」
「我的確也是為了瀾，」澤田綱吉笑笑，坦言道，「這次戰鬥離這裡太近，我今天就會安排她離開義大利去日本和媽媽待在一起。她這一個月這麼努力，可以麻煩你們幫我這個忙嗎？」
他的語氣很誠懇，庫洛姆本來就沒打算拒絕，而在他這樣的態度下斯誇羅也找不到任何理由拒絕這次任務。
於是斯誇羅算是默許地出門，庫洛姆接下任務書和澤田綱吉道別後打算回房間準備。
「謝謝你們，庫洛姆。」
「Boss，」一隻腳已經踏出去的庫洛姆猶豫了片刻還是轉頭看他，「你喜歡瀾嗎？」
一個月前在淺蒼瀾的「強迫」下庫洛姆對她的稱呼便這麼定了下來。
因為庫洛姆突然的問話澤田綱吉一愣。
他知道庫洛姆察覺了什麼。
「我，」斟酌片刻他開口，「不會辜負她。」
真是完美又圓滑的答案。
悠于 2016-6-10 20:55
第37章 【三柒】零度•櫻色
【三柒】零度•櫻色
因為任務需要離開西西里的斯誇羅在回瓦利安收拾東西的時候不可避免地被路斯利亞一陣調侃。
他真的是盡可能地想避開這個情況啊=皿=！
但是因為任務持續時間是4天而且是在紐約，再不濟他都要回來換便服和帶上錢包，總不能穿著瓦利安的制服跑到別人的地盤上去吧？！！
耐著性子收拾好東西後剛好門口響起喇叭聲。
斯誇羅無視因為庫洛姆的出現更加「情緒高漲」的路斯利亞，提起包以最快的速度鑽進車子。
理解斯誇羅動作的庫洛姆向路斯利亞招了招手接著便踩下油門，往機場的方向飛馳而去。
「你會開車了？」
看著庫洛姆嫺熟地轉換檔位斯誇羅有些驚訝。
「之前那一年學的，總歸用得上。」
庫洛姆把注意力放到前面的路上，現在是山路，她還是小心點為好。
斯誇羅也沒再說什麼，靠在座椅上沒幾分鐘就睡著了。
下了山車子直接開上大路，停在一個路口的時候庫洛姆伸手想把放在後座的毛毯拿過來，卻在指尖觸及到柔軟時猶豫地往回收了下。
——就算只是同伴，這樣也不算過吧。
這樣想著庫洛姆還是拿過毛毯給斯誇羅蓋上，結果在她剛靠近時斯誇羅毫無徵兆地醒了。
被嚇了一跳的庫洛姆動作頓住忘記反應，等她意識到該說點什麼的時候已經過了那個時機，兩人一時相對無言=。=
最後還是斯誇羅瞥見信號燈開始轉換一手拿過毛毯，蓋好，翻身。
「謝了。」
然後似乎又睡著了。
後面已經有車子在按喇叭催促，庫洛姆轉回頭踩下油門。
氣氛又恢復到像是什麼都沒發生。
++++++
在進機場停車場之前斯誇羅又突然醒過來，讓庫洛姆停車然後從後備箱裡拿出兩人的行李。
「我去托運行李。」斯誇羅走到駕駛座的車窗旁。
「好，」庫洛姆抬頭注意到斯誇羅的眼神，接著不經意往周圍看了一眼，等斯誇羅微微低頭後小聲說到，「十點鐘方向第二棵樹後。」
「嗯，」斯誇羅起身的同時確認雙刃劍放在正確的位置，「一會兒見。」
庫洛姆輕踩油門把速度保持在20千米每小時，左右張望假裝在找車位，然後對整個停車場範圍進行精神波動探測及排查。
現在黑手黨總共分成了三派——彭格列陣營，庫伯陣營和中立派。彭格列陣營主要由彭格列，加百羅涅和密魯菲奧雷及一些同盟家族組成，庫伯陣營則是庫伯領頭，一些曾經和彭格列起過爭執的家族跟隨在後。雖然這些家族的規模普遍都是小型，但是他們有一個共同點——為了他們追求的東西可以不擇手段。
當初有參與傀儡術計畫和製造出Evil的家族都包括在內。
就算庫伯真的打算按照規定進行決鬥，和它一方的家族不會這麼想。各種陰招損招他們都使得出來，更何況他們早就對擋他們財路的彭格列等家族積怨很深。
所以凡是出了彭格列的管轄區他們一定要倍加小心，說不定下一秒和藹笑著的售貨員就會把他們一槍爆頭。
自從庫伯和彭格列開戰以來已經有一部分家族成員死于這種原因。
找了一個合適的位置倒車的同時庫洛姆戴上藍牙耳機給斯誇羅撥去電話。
「我正在辦登機手續，」戴上墨鏡和帽子稍微掩飾了下的斯誇羅在電話另一頭說著，「我在S通道這裡等你。」
「好，」庫洛姆正要拉開車門突然停住，「我儘快過去。」
「……」斯誇羅立刻明白她的意思，「……注意一點。」
「是。」
掛掉電話後斯誇羅看著手機皺眉。
他不是霧屬性的也無法得知庫洛姆即將面對的敵人的情況，雖然想去幫忙，但是——現在圍繞在他身邊散發著殺氣的10個人應該不會放他出去。
根據這一個多月以來的任務斯誇羅是知道當初參與Evil事件的家族也在他們敵對的位置，自然也有當初給那個亞希亞叛徒提供幫助的人。
薩米爾已死應該不存在報復之類的狗血情節，但是他還是——很擔心。
完全控制不住地擔心。
不管他怎麼抑制自己的各種感情兼避開庫洛姆，遇上這種緊急情況他還是不能平靜。
他知道庫洛姆已經成長很多，但是他一直覺得這在黑手黨還遠遠不夠。
如果在這個機場發生騷動後果很嚴重，因為這裡屬於復仇者監獄直接獨權管轄的範圍。很明顯圍著他的10人也明白這個道理，所以他們只是禁錮他的活動範圍，並沒有進一步的行動。這也就導致斯誇羅只能在這個小範圍裡乾著急。
與此同時庫洛姆正平靜地往候機室大門走。
眼看距離越來越近她也開始全身戒備。
她知道如果要殺她，後面的那些人是不會讓她進去的。
在候機室外只要沒有導致無辜人員的傷亡復仇者監獄都不會管，現在她所處位置方圓十米內就只有她一人，只要用點幻術連周圍的場景都不會被破壞。
所以。
庫洛姆攥緊用幻術掩蓋住的三叉戟。
儘管不知道那是什麼，但是能明確感受到前方半米處空間散發出的死亡氣息。
開始戰鬥。
++++++
斯誇羅不知道這是自己這半個小時以來第幾次低頭看時間然後抬頭看大門的位置。
雖然到現在為止附近看起來都很平靜，但是他還沒忘幻術可以做出一切假像。
突然，之前那來自十個不同方向的殺氣驟然消失，或者說更像是合成了一道更加強烈的壓迫感慢慢向他逼近！
覺得避不了一戰的斯誇羅壓住左手雙刃劍彈出的暗扣，在殺氣離他只有十米左右的時候慢慢轉身。
然後。
除了普通路人他只看到庫洛姆。
微笑著向他走來的庫洛姆。
唯一不對勁的是隨著庫洛姆的靠近，斯誇羅看見她的臉模糊起來，就像電視機的信號被干擾一般。最後庫洛姆終於到他身邊，接著——直接栽倒在他身上。
這個突如其來的動作讓斯誇羅立刻條件反射地抱住她的腰。
他聞到了很濃烈的血腥味。
「斯誇羅先生……」
「不要說話，」斯誇羅多多少少能猜出到底怎麼回事，「我們先上飛機。」
庫洛姆順從地點點頭。
斯誇羅壓下帽子摟住庫洛姆快速往登機口去。
在其他人看來他們是一對恩愛的情侶相互依偎著，其實庫洛姆現在根本連站直的力氣都沒有。
到了登機口斯誇羅抱著幾乎全身重量都放到他身上的庫洛姆坐到椅子上。
「哪個家族？」
「不清楚…家族標誌是骷髏頭……」
——很好，他們死定了。
斯誇羅扯開嘴角，表情變得陰狠，他相信目前在彭格列訓練的路斯利亞和留守瓦利安的貝爾弗蘭是不會介意讓這個家族徹底消失的。
聽懷裡人的呼吸聲和心跳漸漸平穩他也稍微放了心。
起碼沒有減弱或是停止。
「明明讓你小心一點了。」淡淡無奈。
庫洛姆已經睡著進入半昏迷的狀態，自然不可能回應他的話。
不過也只有這個時候他才會變得坦率一些。
確認庫洛姆在短時間內還不會有生命危險後斯誇羅這才騰出手打電話。先給路斯利亞撥了一通然後是澤田綱吉。
本來不想在這種戰鬥關鍵時候動用彭格列和瓦利安的資源，但是庫洛姆現在的狀況讓他們只能乘私人飛機離開，根本不知道庫洛姆施加的幻術效果能持續多久。
但是很明顯幻術效果已經在減弱，否則他也不會看到真正的庫洛姆。
半小時後，當旁邊的人似乎隱隱約約能聞到血腥味的時候澤田綱吉的飛機終於到機場了。
「斯庫~」路斯利亞從旁邊的登機口走過來，看到他懷裡的庫洛姆也是臉色一沉然後恢復明朗笑容，「手續那些耽擱了不少時間，出發吧~」
「嗯。」斯誇羅直接橫抱起庫洛姆，「你怎麼來了？」
他以為路斯利亞在得到消息後就會直奔那個家族的本部然後鬧個天翻地覆。
「當時六道骸正在旁邊和弗蘭…嗯…進行幻術切磋吧~」路斯利亞走在前面，「雖然我也很想去湊個熱鬧，但是這邊一樣很重要啊~」
進入飛機後路斯利亞也撤去笑容立刻叫來隨行的醫生，斯誇羅把庫洛姆放在裡面房間的床上後去了吧台。
飛機慢慢進入起飛跑道的時候路斯利亞從駕駛室裡出來，看到手裡捏著香檳杯輕微晃動，不知道在想什麼的斯誇羅。
「斯庫~」
「什麼？」
「為什麼不帶庫洛姆回去呢？」
明明已經受了那麼重的傷卻還是執意要去紐約，甚至讓重傷的庫洛姆在沒做任何治療的情況下待了半個小時等待在彭格列的人過來。
這次任務並不是重要到關乎存亡問題，為什麼斯誇羅會這麼堅持。
在等斯誇羅回答的時候路斯利亞的笑容一點點消退。
這一個月他們就差把Reborn拖上全員出動，可是這兩人沒有一點進展。雖然淺蒼瀾在離開義大利前很興奮地告訴他兩人要一起出任務了，但是他知道這一定是澤田綱吉安排的。
因為斯誇羅的眼神。
不像以前他們撮合他和庫洛姆時的無奈和一點點妥協，現在的他完全沒有波瀾。
仿佛一直以來纏繞紛亂的線被完全切斷，找不到一點相連的痕跡。
「重要嗎？」
斯誇羅平靜的表情仿佛在說著和自己完全不相關的事，把杯子輕輕放到吧臺上他走向靠窗的位置坐好。
「很重要啊。」路斯利亞留下這麼一句向從房間出來的醫生方向走過去。
雖然Xanxus和澤田綱吉關於這次和庫伯的戰鬥什麼都不說，但他知道肯定有什麼事發生了。連一向對任何事情都無所謂的Xanxus都重視起來……路斯利亞這一個月來總是有不好的預感，所以才同意淺蒼瀾的合作，想做點什麼。
而現在斯誇羅的態度就是明確告訴他——做什麼都沒用。
不再像以前那樣偶爾表露出對庫洛姆的感情，現在直接封閉起來。
或者說刪掉了。
除了很強烈的無力感他更擔心變成現在這樣的斯誇羅。
他一直覺得瓦利安雖然是個表內俱汙的集團，但是在對自己人的時候時可以用生命去拼的可靠同伴。
現在——斯誇羅似乎在偏離這個軌道。
隱隱能聽見路斯利亞和醫生交談的聲音，淡定看著窗外雲層的斯誇羅完全沒去在意內容。
反正他知道庫洛姆沒有生命危險，這也是他沒有帶她回去的主要原因。
還有一部分理由是因為她是庫洛姆，已經丟棄以前那個懦弱自己的影子的庫洛姆，是已經成長到絕不會在這種情況下說退出的庫洛姆。
所以他直接幫她做了決定，與其回去彭格列繞一圈再去紐約，不如直接過去。
但是這一切他並不打算說出來，就算路斯利亞誤會也無所謂。
因為——
重要嗎？
++++++
到紐約的時候庫洛姆已經恢復意識，在飛行途中清醒了半小時後又睡了過去。飛機著陸以後斯誇羅直接往國際到達的入關處去，因為澤田綱吉已經安排好，他通過特殊通道入關。幾分鐘後路斯利亞扶著庫洛姆也入了關，三人坐上安排的轎車往下榻的酒店飛馳而去。
「我們這次的任務分成了很多小部分，主要是破壞當初在紐約部署過的薩米爾留下的那些殘餘。雖然說是殘餘但是僅憑他們自己的力量這幾年還是成長了不少而且遍佈很多地方。」庫洛姆向路斯利亞解釋他們這次的任務，「之前沒有多加理會，但是有消息說他們最近和庫伯有密切聯繫，所以還是斬草除根比較好。」
「我明白了~」路斯利亞伸了個懶腰，「我也來幫忙吧~~」
「麻煩你了，路斯大姐。」
「不麻煩啦~~」說著話的時間車子已經停在酒店門口，路斯利亞拉開門，「我帶你回房間休息吧~」
「好。」
路斯利亞直接拉著庫洛姆取了房卡上電梯，留斯誇羅一人搬三個人的行李。
他和庫洛姆的都還好，至於路斯利亞的——他真的不是來度假的嗎=皿=！
後來還是一個膽大的酒店服務員靠近散發黑氣的斯誇羅，幫他把行李送上去。
路斯利亞把庫洛姆安置好以後又囑咐她幾句，剛回房間就有人敲門把行李給他。三個大行李箱，也難怪斯誇羅會覺得他根本不是來幹正事的。
他利索地打開箱子，拿開表面的兩件衣服後顯露出他真正要帶的東西—— 一系列精密的儀器。
是瑪蒙早就拜託他帶給身在紐約的另一個彩虹之子，威爾帝的。
兩人不知道在研究什麼，神神秘秘持續了有一年多了。
不過他對這些都沒興趣，已經和威爾帝聯繫好，只需要明天給他送過去就行了，現在就先放鬆一下吧~~
特地換了件衣服，路斯利亞心情很好地去敲庫洛姆的門，結果還沒敲門就開了。
接著斯誇羅從裡面走出來。
路斯利亞還沒來得及反應什麼從他身邊走過的斯誇羅回頭對房間裡的庫洛姆說到。
「我到大廳等你。」
「好。」
路斯利亞往裡面看庫洛姆已經是一身要出門的行頭。
「要逛街嗎，我們一起吧~~」
儘管這麼說著，看斯誇羅的表情他也知道這不可能。
「對不起，路斯大姐，」果不其然，庫洛姆帶著歉意地看著他，「我和斯誇羅先生有任務。」
「任務？」路斯利亞一愣，這他倒是沒想到，「你的傷還沒恢復！」
「已經差不多了，本來也不是什麼很重的傷，」庫洛姆走到他面前笑著轉了一圈，看起來什麼事也沒有，「我就先走了，路斯大姐。」
庫洛姆走過他旁邊的時候路斯利亞抬手拉住她。
臉上沒有笑容，嚴肅地看著她。
「有必要做到這個地步嗎，庫洛姆。」
為了不拖斯誇羅的後腿不惜用幻術掩蓋傷口來騙他，或者說騙她自己。
「路斯大姐，」庫洛姆笑容不變地回看他，「我不想變成任何人的弱點。」
輕輕掙脫他的手，庫洛姆往電梯方向走過去。
——原來是這樣。
路斯利亞看著等在電梯前的人。
——原來你什麼都明白。
——只是不會再往前一步。
第38章 【三捌】破繭•胭脂
【三捌】破繭•胭脂
有了路斯利亞以及長期駐守在紐約的瓦利安成員的幫助，分隔開的小據點在他們廣範圍的暗殺包圍下很快就被毀滅了。
但是庫洛姆的傷本質上依舊沒好。
為了瞞過路斯利亞她甚至用了幻術痕跡很小的高負荷精神術力，讓幾乎所有人都以為她4天后回義大利的時候，身體已經沒有大礙。
不過用上了幾乎這個詞也就說明還是有人發現了。
擁有超直感的澤田綱吉。
在庫洛姆去向他報告的時候他發現了庫洛姆動作中的不自然。他自然是想庫洛姆好好休息，否則傷口會惡化得更快。
因為她沒有好好處理受傷的地方，傷口已經在惡化了。
可是庫洛姆很肯定地堅持一定要在兩天后的戰鬥中出戰，她肯定不退讓的態度讓澤田綱吉有些頭疼。
在淺蒼瀾的問題上他始終拿不准，京子和埃裡克斯那麼幸福的樣子總是讓他回憶起以前他和京子在一起的時候。
好像……有點後悔把京子讓出去了。
現在庫洛姆完全不顧自己身體堅持要和斯誇羅一起出戰，他真的很擔心了。
要不，告訴斯誇羅吧。
「Boss，如果你要告訴斯誇羅先生的話……我會乖乖出去做任務的。」
庫洛姆離開辦公室時說的這句話讓澤田綱吉一噎，然後無奈歎氣。
然後兩天后澤田綱吉一早特地派了一隊精英部隊部署在樹林附近，如果出現什麼意外就立刻上去幫忙。
再然後，庫洛姆和斯誇羅抵達戰鬥場地。
再再然後，庫伯家族的人沒有準時出現。
最後。
傍晚太陽西下的時候。
獄寺聿人從總部來到這裡。
「戰鬥延後了。」
……
…………
………………
什麼？！
斯誇羅當時的表情很精彩。
驚愕，詫異，憤怒，陰沉，最後甩手離開。
停在原地的庫洛姆輕輕鬆了口氣。
雖然在澤田綱吉面前堅持一定要出戰，但她還是擔心這樣狀態下的自己會給大家拖後腿。
現在延後了也好。
「十代目讓我轉告你，不要逞強，」獄寺在來之前澤田綱吉告訴了他庫洛姆的情況，「還有小春後天會到彭格列來。」
「這麼危險的時候沒問題嗎？」
「說要給六道骸留什麼機會，」獄寺看起來並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多說，「我還有事，就——麻煩你了。」
「沒問題。」
和獄寺一起回到彭格列時庫洛姆突然加快腳步往自己的房間去，匆匆丟下一句「麻煩你了，獄寺先生」便離開，搞得留在原地的獄寺很莫名其妙。
終於到了房間把門落了鎖之後庫洛姆開始喘粗氣。
之前和路斯利亞他們待在一起除了開始的二天還能正常上藥，後來為了營造出她已經好了的假像便減少每天的藥的分量，直到現在已經只能用一些簡單的藥品。
可是這種傷口不是這些藥就可以的。
庫洛姆深吸一口氣小心地撤去幻術，腰間立刻被一湧而出的汙血染紅一片。
她用的方法不是單純掩蓋住傷口，而是讓受傷的部分不呈現出受傷的跡象。現在她一撤銷施加在上的幻術，傷口便會成倍地表現出受傷的現象。
她不知道是不是那天那些人用的武器的問題，她的傷口一直沒有癒合。
小心撕開覆蓋在上的衣物，能很明顯地看見已經有一手指長的汙紫色傷口邊有星星點點的紅色。
庫洛姆想過那應該是嵐屬性的火焰，但是她完全不知道應該怎麼破解，而且——為什麼直到受傷的一周以後火焰都還沒有消退。
一直都像是要燃盡的樣子，但是一直都是那麼多，分解啃食她的皮膚。
因為內臟大部分都是幻術成像，所以並沒有受到過多的影響，可是如果一直以這個趨勢下去——遲早有一天她會瞞不住的。
重新施加好幻術後，庫洛姆換了一件衣服然後把染血的那件用火燒掉。
竄起的火焰和煙霧模糊她的臉，看不清表情。
++++++
「戰鬥延後的通知已經發過了，」宮淺翎敲下回車然後轉過椅子看著站在身後的人，「我可以知道原因嗎？」
「你現在的作風還真不像『宮淺翎』會做的，」夜月妖掩嘴低笑，「原因不是顯而易見嗎？」
「明顯嗎？」宮淺翎無奈搖搖頭，「你的思維方式我真的拿不准了。」
「淺翎你這就太抬舉我了呢~~~」夜月妖揮揮手轉身離開房間，「我先走了~~」
宮淺翎點下關機後靠在椅子上，腦子裡一直都是夜月妖十分鐘前來找她時候的表情。
她輕描淡寫地讓她給彭格列那邊發一封戰鬥延後的通知，臉上是少見的溫柔的表情。
還有懷念。
「你到底在懷念什麼，夜月。」低語。
從房間離開的夜月妖直接回去房間，仰躺在床上。
原本等了一天就是想讓那邊的兩人自己回去，沒想到兩個人都是這麼強，而且這麼準時= =夜月妖沒辦法才讓宮淺翎發了正式的通知。
Id昨天告訴她，他們的對手有八成是庫洛姆•髑髏和斯貝爾比•斯誇羅這對搭檔，而且女方還是受傷狀態。
然後她想了一晚上。
因為有Id的能力再加上斯誇羅是她在這個世界第一個接觸的物件，她對斯誇羅的訓練進程還是有些關注。所以她知道庫洛姆和斯誇羅兩人之間發生的一堆亂七八糟的事。
老實說——我有點恨你呢，親愛的斯誇羅~~
夜月妖右手蓋住眼睛，每次回憶向她席捲而來的時候，總是很累。
可能因為很像……
所以她才想憐惜一下與當初的自己處於相同情況卻沒得到最愛的那個人的關心的庫洛姆吧。
如果她再不做點什麼……庫洛姆不是很可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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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訓練結束的時候庫洛姆向斯誇羅說了明天獄寺春要來義大利的消息，斯誇羅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平靜地點頭算作回答。
因為日本現在已經是下雪的天氣，獄寺春到義大利的時候還穿著厚衣服。
看到等在出口的庫洛姆時手忙腳亂拖著行李的她直接撲了上去。
「庫洛姆~~~~」她笑得很開心，行李也被她撂在一邊，「好久沒看到你了~~~」
「是呢，」抱著懷裡的人庫洛姆也不由自主地笑了，「獄寺先生有事，所以……」
「無所謂啦~見到你也很好呢~~~」
上一次兩人相見還是在笹川京子冠上亞希亞這個姓的時候，後來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獄寺春很少來義大利，庫洛姆也是長期不在彭格列。
一路上獄寺春都拉著她興奮地給她講在日本的事。
仔細想想庫洛姆很懷念十年後和京子小春成為朋友的那段日子。
她第一次對除了救她命的六道骸的人敞開心扉。
現在這兩人都已經結婚，她——也很幸福。
有瓦利安和彭格列這兩個家，有一群願意為自己付出也讓自己願意付出的夥伴。
這樣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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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著小春在西西里最繁華的街上逛了將近兩小時，小春還是很有活力地對著櫥窗裡漂亮的項鍊各種驚歎。
但也只是這樣，就算她包裡一直裝著獄寺給她的無限額信用卡，她也是像小女生一樣陶醉一番後拉著庫洛姆離開。
庫洛姆就站在她身後幾步的地方，看著這樣的小春突然淺淺地笑開。
她好像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當黑手黨了。
就是為了守住你們的笑容，永不消逝。
「庫洛姆，我們回去吧。」小春轉身笑容明媚地看著她。
「已經逛好了？不需要買什麼嗎？」庫洛姆迎上前。
「發生什麼事了對吧？」小春帶著理解的笑容，往一路跟著他們的轎車走去，「庫洛姆你一路上都在注意四周的樣子。」
庫洛姆愣了愣，然後像是松了口氣地揚開嘴角。
她都忘了。
小春現在可是彭格列十代首領左右手的嵐之守護者的妻子。
「獄寺先生娶了你……」
「呯！」
「啊，發生什麼了？！」
「有槍聲！」
「那邊有個女孩中槍了啊！」
「黑手黨火拼？！我不會這麼倒楣吧？！！」
大多數到西西里旅遊的人都知道這裡的特產就是黑手黨，但一旦遇上——還是讓人措手不及。
兩邊的店鋪似乎都習以為常，迅速關門以防自己被波及到。有些好心的店家也趕緊招呼路人先進來躲一躲。
「庫，庫洛姆……」獄寺春抱著應槍聲倒下的庫洛姆嚇呆了，當看到懷裡人的裙子上一瞬間遍佈鮮血都快哭了。
就算知道了黑手黨的事情，哪怕嫁給了黑手黨的人，因為獄寺一直用他自己的方式把他老婆保護得很好。
所以導致她現在直接被嚇住，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
車裡的司機愣了一瞬後立刻下車來幫忙兩人找掩體。
三人剛在車邊躲好，鋪天蓋地的槍聲就在他們身後響了起來。
「嵐守夫人，現在我們只有進車子裡看能不能沖出去，」司機看著中了一槍後昏迷不醒的庫洛姆咬咬牙說到，「這輛車子經過特殊處理，應該經得住子彈！」
「好！」
稍微緩過勁的獄寺春抱緊庫洛姆努力打起精神。
能聽見車子的另一邊有人逼近的聲音，如果他們再不走……那些人就會直接沖過來殺了他們！
正當兩人開門小心把庫洛姆放進去的時候轉機來了。
「啊呀，難道沒人知道這是密魯菲奧雷的地盤嗎？~~」
那個很有特點的甜膩聲音獄寺春記得很牢。
那是在十年後的戰鬥中他們的對手——白蘭•傑索！
白蘭的加入完全壓制住了對方的逼近。僅憑他一人就擋住了對方所有人的攻擊，漫天的大空屬性的橙色火焰掩蓋住了其他的任何子彈，槍聲。當整條街道都安靜下來的時候小春才抬頭看向剛才白蘭的聲音傳來的方向。
可能是因為正午陽光的緣故，白蘭此時看起來——
就像神一樣。
「是獄寺君的夫人呢~~」白蘭一步步走過來，手裡還拿著棉花糖，「可以把庫洛姆交給我嗎~~」
白蘭不是來幫他們的嗎？
獄寺春防備地看著他，把庫洛姆往自己身後挪了挪。
「呀，把我當做壞人了呢~~」白蘭苦惱地揉揉頭髮，「怎麼辦呢~~」
「白蘭大人，可以麻煩你不要這麼隨心所欲嗎。」他的背後是帶著一隊精英部隊的入江正一，表情很微妙，「你們去把剩下的處理了。」
「是，入江大人！」
聽到這個稱呼入江正一覺得胃似乎更疼了=皿=！
但是現在還有同盟家族的人在，不能丟臉……
「你好，我們是彭格列的同盟家族密魯菲奧雷，我們會為庫洛姆治療。」入江正一走到獄寺春面前，「看她現在的傷勢也不能再耽誤下去了。」
因為對入江正一這個人有印象，獄寺春有些猶豫。
低頭看庫洛姆，很明顯再不治療會有危險。
就——信他們吧。
獄寺春放開手，看到她的動作入江正一長長松了口氣，如果她還是不信，那他就只有聯繫彭格列那邊的人了。
到時候庫洛姆就更危險了。
「我會派人護送這輛車子回彭格列總部，請告訴綱吉君不用擔心庫洛姆，等她的情況穩定了我們會送她回去。」
「好，麻煩你了…」
等入江正一送走還有些驚魂未定的獄寺春後，正打算和白蘭談談的時候才發現那人早就走了。
「難道剛才和庫洛姆一起離開了？」
入江正一只有認命地繼續留在現場處理後續。
看著面目瘡痍的街道他不禁抽抽嘴角。
白蘭大人這次玩得太過火了吧=。=
不對，他一直都是這麼隨•心•所•欲的一個人=皿=+
++++++
庫洛姆以為自己死定了。
本來腰間的那個傷口已經惡化到會影響她的有幻覺內臟，現在又替小春擋了一槍……真是不死都難。
但是當她睜眼時看到了那個人。
曾經把跨過死亡邊緣的她拉回來的——白蘭•傑索。
「白蘭大人，你又救了我。」身體似乎被什麼固定著，她只能點頭道謝。
「我們不是說好不叫我『白蘭大人』嗎，庫洛姆~~」白蘭拈起袋子裡最後一顆棉花糖放進嘴裡。
「好吧，謝謝你，白蘭……先生。」
「噗，」白蘭笑出聲，「庫洛姆你真是太可愛了，不論怎樣都去不了敬語嗎~~」
因為白蘭突然的誇讚，庫洛姆立刻紅了臉，沒成想這樣的行為讓白蘭顯得——更開心了。
「白蘭大人……」看著笑個不停的白蘭庫洛姆無奈出聲。
「嗯，有什麼事嗎，庫洛姆~~」
……明知故問=。=
不過——
看著白蘭笑時彎起的眼睛和沒有任何拘束的笑顏，庫洛姆覺得心情也好很多。
「白蘭大人，可以麻煩你……」
「不告訴綱吉君他們真相對吧~~」白蘭了然地說到，手從另一邊拿出一包新的棉花糖，「可以呢，不過——庫洛姆你能對我不用敬語嗎~~」
「……為什麼對這個這麼執著呢= =」
「秘•密•喲，好好休息吧~~」
帶著一臉神秘表情，白蘭說著便離開房間，貼心地小聲關門時正好看到門上的標示。
S級重症監護病房。
現在他們在密魯菲奧雷所經營的黑手黨醫院裡，而這個標示是在入江正一的規劃下創立的病房等級制度。黑手黨分級中的重症就不是普通醫院那麼簡單的問題，而S級是這之中最高的等級。
想到庫洛姆剛才的問題白蘭複爾揚起嘴角。
嘛，不先把稱呼改過來，我後面的步驟要怎麼進行呢~~
第39章 【三玖】洩露•萌黃
【三玖】洩露•萌黃
獄寺春安全抵達彭格列總部時，接到消息的獄寺聿人正心情難以平復地等在門口。
看到那人平安無事地從車上下來後，他直接幾大步邁過去把她按進懷裡。
「你知不知道我接到消息的時候有多擔心？！」幾乎是低吼出聲，顧忌懷裡的人他還是壓低了音調。
「……」一向清楚自家丈夫不太坦率的性格，所以聽到這句話時獄寺春愣了幾秒，然後表情舒展開來，「我沒事了。」
語氣輕柔就像是安慰他一樣。
看著嵐守和嵐守夫人享受兩人難得的溫情時刻，其他人也識趣地先離開去做本職工作。
一分鐘後澤田綱吉也從密魯菲奧雷負責護送獄寺春回來的人那裡瞭解到詳細的過程，隨後他便通知了正巧來彭格列找庫洛姆的斯誇羅。
「庫洛姆受槍傷在密魯菲奧雷？」聽了澤田綱吉的敘述，斯誇羅皺眉說到。
「嗯，白蘭說等她的情況穩定了就會送她回來。」澤田綱吉微笑著看向他，「我這裡有醫院的地址。」
「……」
斯誇羅沉默。
澤田綱吉明顯是在暗示他去看庫洛姆，可以他們倆現在的關係……
算了，作為搭檔這也不算過。
給自己一個合適的理由後斯誇羅坦然地詢問到地址，想到下午沒事便準備去看看。臨去之前他什麼都準備好了，在路斯利亞的建議下帶了一點慰問品，為了避免尷尬氣氛他還設想了幾個話題。
老實說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要想這麼多=。=
結果。
他被白蘭堵在了醫院大廳。
「我們去會客室吧，斯誇羅君~~」
看著白蘭燦爛過分的笑容，斯誇羅沉默地向著他指的方向去了會客室。
進門後跟在兩人身後的入江正一關上門。
「庫洛姆在哪？」
斯誇羅知道白蘭今天是不會輕易讓他見到庫洛姆的了。
「庫洛姆在好好休息呢~~」白蘭坐到沙發上，隨手從旁邊拿出一包棉花糖【……】，「我們就不要打擾她了~~」
「你以為你這麼說我就會走了？」斯誇羅挑眉。
斯誇羅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在看到白蘭這種笑容後就心情浮躁，總想——和他杠上。
「啊呀……」
「斯誇羅先生，」為了避免自家Boss說出讓眼前人想拆了這座醫院的話，入江正一適時插入兩人的對話，「庫洛姆槍傷後的手術很成功，現在麻藥還沒過的確在休息。如果斯誇羅先生你還是不放心的話，這裡是庫洛姆的病歷資料。」
斯誇羅將信將疑地接過資料夾。
不過給他看的版本自然是做過手腳的。
很明顯庫洛姆並不想讓彭格列和瓦利安的人擔心——特別是眼前這位——才隱瞞住腰間的傷口，至於肩部的槍傷——
一擊貫穿。
不需要做手術取出子彈，雖然處理貫穿傷有些麻煩，但真正麻煩的還是她腰間的那個傷口。因為受傷幻術無法維持下去，當時即使隔著衣服入江正一也隱約知道那有多嚴重。所以庫洛姆才進了S級重症監護病房。
現在他們做到的只是減緩傷口擴大的趨勢，目前正在想辦法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因為這個原因斯誇羅現在還不能見庫洛姆。
「她什麼時候能回去？」合上病歷斯誇羅抬頭問入江正一。
「她恢復了我們就會送她回去。」庫洛姆腰間的傷還是個未知數，入江正一無法報出時間。
「……」側頭想了一會兒後斯誇羅把帶給庫洛姆的慰問品放下，「把這個給她，是——路斯利亞準備的。」
「沒問題喲~~」白蘭起身走到他面前，「還有什麼要問的嗎，斯誇羅君~~」
……明明超直感是繼承了彭格列血統的人才有的吧=皿=！
盯著白蘭一副「我什麼都知道喲」的表情斯誇羅只感到自己嘴角眼角都在抽搐。
「替我轉告她……好好養傷，完全恢復了再站到我面前。」
斯誇羅也沒多加糾結，簡單說了這麼一句後離開會客室，走出醫院搭上瓦利安的車離開。
「難道——斯誇羅先生知道了？」入江正一突然靈光一現，明白了斯誇羅剛才的話。
「沒錯喲~~」白蘭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解決到了一包棉花糖，把包裝紙扔進垃圾桶他拿起剛才斯誇羅看的病歷，扯開嘴笑了，「這個人什麼都知道，卻也什麼都不說。」
一開始就察覺到庫洛姆的不對勁，但是只是因為對方沒有說，沒有求助，他便也當什麼都不知道。
任憑她拖著已經傷痕累累的身體和他對打，然後參加戰鬥，還在現在已經很危險的外面到處亂跑。
只是因為庫洛姆沒有開口。
他也緘默。
++++++
轉眼庫洛姆已經在醫院待了一周，肩上的槍傷已經好得差不多，腰間的詭異傷口除了擴散速度慢下來，以及在白蘭的幫助下對有幻覺內臟不造成過多影響以外，沒有任何好轉。白蘭例行每天早上八點半準時到辦公室聽取那些所謂專家現在針對庫洛姆的情況研究出來的東西，今天也是——
沒什麼進展。
手裡轉著筆百般無聊地聽面前的一排人你一句我一句，可根本沒什麼真正實用的點子，白蘭轉移視線看著一個看起來並不眼熟的人。
「你是誰？」
白蘭眯起雙眼，這人給他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我有辦法可以救庫洛姆小姐，白蘭大人。」
態度語氣畢恭畢敬，普通平淡的嗓音。
「是麼~~」恢復一貫的音調，白蘭放在桌上的雙手立起撐住下巴，「你們就先出去吧~~」
明顯那些專家很不滿自己的大好機會被這個新來的無名小卒給搶去，依舊想說點什麼。
「白蘭大人……」
「我說讓你們先出去~~」白蘭轉頭看向那群聒噪的人，驀地斂去所有笑容，「聽，不，懂，嗎？」
表情陰狠。
除了那個被白蘭點名的人，其他人都被嚇到，迅速撤出辦公室。
至於白蘭本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掛上他一貫的燦爛表情。
「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明格，是……」
「是，嗎~我怎麼記得——」白蘭故作回憶狀笑容不變看著始終朝他保持鞠躬姿勢的人，「你的名字是夜月妖呢，庫伯家族雷守~~」
寂靜一會兒後，那人突然揚手扔開自己身上附有幻術的白袍子，笑得張揚。
「果然瞞不過你啊，白蘭•傑索~」
夜月妖似乎一點都不介意被看穿，自然地走到白蘭的辦公桌前俯身看著他帶笑的眸子。
「你要怎麼救庫洛姆~~」
「怎麼，問都不問我來這兒的理由嗎~」夜月妖轉身走到一旁的沙發坐下，沖他嫵媚一笑，「你就那麼確定我不是來殺你或者殺庫洛姆的？~」
「殺我？你沒那個本事~殺庫洛姆？你就是來救她的又為什麼要殺她呢~~」白蘭沒受一點影響，淡定回應對方。
聽到白蘭的前半句夜月妖一噎，聽了後半句她沉默了。
複爾勾起笑容。
「既然你都看出來了，那你知道原因嗎~」
「我沒有興趣呢~方法是什麼~~」
見白蘭一心只在這個問題上，夜月妖好像明白了什麼。
「怎麼，你要和我親愛的斯誇羅爭嗎~」低笑。
「斯誇羅君？我為什麼要和他爭呢~~或者說，」白蘭頓下，起身走向門口，「我有什麼必要和他爭呢~~」
白蘭不輕不重地把重音放在最後幾個字，手放到把手上才扭頭看坐在沙發上沒有移動的夜月妖。
「需要我給你帶路嗎~~」
既然白蘭反復強調讓她去救庫洛姆的這個問題……那她就不好推辭啦~
「當然，我可是第一次到這裡呢，」夜月妖邊走邊穿上醫生的白袍子，外形及聲音也隨之改變，「白蘭大人。」
等「他」停在白蘭的面前時，他又是之前那個無時不刻注意尊卑問題的死板明格。
白蘭看著這個樣子的夜月妖，露出了似乎很感興趣的表情。
「老實說我一直很好奇你們是怎麼把自己完全偽裝成另外一個人的呢~~」
「白蘭大人，您不也是這樣嗎？」用的是明格平淡無奇，謙卑的嗓音，說出來的話卻字字帶刺。
「我啊，最多只有一層面具，你呢……好像比我還多一層或者不止吧~~」
丟下這一句話白蘭開門向電梯的方向走去。
明格僵在原地，幾秒後加快腳步跟上走在前面的白蘭，眼神不自覺地多看了他幾眼。
他——都知道？
雖然很想找白蘭問清楚，但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壓下心中的疑問，明格一路跟著白蘭上電梯，去到最頂層庫洛姆的房間前，決定先看看庫洛姆的情況再說。
不過眼前的情況倒是超出他的預料。
「斯誇羅君是什麼時候來的呢~~」
因為背對著明格並不知道白蘭現在的表情是什麼，但是從嗓音來看與平常無異。
「已經麻煩白蘭大人你們一個星期了，我覺得還是回彭格列比較好，」庫洛姆溫柔的聲音傳過來，「斯誇羅先生是來接我的。」
白蘭沒有說話。
房間沉寂下來。
面無表情的斯誇羅和微笑著的白蘭對視，感到有些莫名其妙的庫洛姆，還有——站在白蘭身後一直沒有露面的明格，也就是夜月妖。
「他是誰？」終於注意到房間裡第四個人的存在，斯誇羅在看到明格的時候不由自主地提高了警惕。
「是醫院的一個醫生而已~~」白蘭不在意地說，然後看向庫洛姆，「其實也不麻煩的啦~既然庫洛姆想回去就一路小心呐~~」
庫洛姆和斯誇羅已經把東西收拾好，總共也只是白蘭之前派人去彭格列拿的庫洛姆的一些簡單的生活物品和幾件衣服。
「我去下麵等你。」
斯誇羅拿起小行李箱邁出房門，在經過明格身邊的時候突然停下盯著他。
——被發現了？
夜月妖在心裡暗想。
——她不會這麼倒楣今天連著被認出兩次吧……她是無所謂，到時候整出什麼事的話翎姐一定會要她好看的=。=
但是斯誇羅也只是盯了她一會兒，然後轉身離開。
庫洛姆在向白蘭再三道謝之後也走出房間，在路過她旁邊時儘管不認識還是向她友善地笑著微微彎腰。
夜月妖一愣，然後是舒心的笑容。
——真是個好孩子，呐~
庫洛姆乘坐的電梯下去後整層樓都只剩下夜月妖和白蘭。
「喂，」夜月妖卸下偽裝拍了拍白蘭的肩膀，「幫我個忙吧~」
「真不巧，我對幫助敵對家族的人沒有興趣呢~~」白蘭轉身。
「就當幫庫洛姆唄~」
看著夜月妖一副坦誠【……】的笑容白蘭還是決定聽聽她想說什麼。
++++++
「斯誇羅先生，這好像不是……」
「閉嘴，給我坐著休息。」
「……嗯。」
見斯誇羅的態度頗為強硬，庫洛姆無奈繼續看窗外。
可這的確不是回彭格列的路啊= =
而是——
斯誇羅把車停穩後去拿後備箱裡的行李，看著那熟悉的大門庫洛姆歎了口氣。
——果然是瓦利安。
正要下車時車門突然自己開了，看到一手拿著她的行李一手替她拉開車門的斯誇羅，庫洛姆感到——很受寵若驚。
「呃，謝謝你，斯誇羅先生。」
「進去吧。」
儘管如此她還是不知道斯誇羅突如其來的貼心是什麼原因=。=
庫洛姆跟著斯誇羅進到裡面，去密魯菲奧雷的醫院待了一周回來之後覺得瓦利安——真有家的感覺。
心裡放鬆之後心情也跟著好很多。
斯誇羅在把她的行李放到她之前的房間後，庫洛姆還沒來得及說一句感謝的話就又被他拖到隔壁他的房間。
然後——
他就自顧自地翻箱倒櫃在找什麼。
「斯誇羅先生……」
「你在那兒安靜待著。」語氣絕對算不上好。
庫洛姆有些無措，就這麼待著……她感覺有點奇怪啊=。=
「我可以幫你……」
「我說了你給我安靜待著。」斯誇羅這次特地轉頭看了她一眼，然後立刻轉頭繼續找東西。
「……是。」
過了三分鐘。
「斯誇羅先生，還是讓我幫你吧。」
看斯誇羅因為找不到東西開始有向他房間裡的物件發洩怒氣的趨勢，庫洛姆覺得自己還是出聲比較好。
「不用了，」正說著，斯誇羅就從一大堆東西裡翻出一個盒子，「呼，終於找到了這該死的東西了！」
他正回頭打算向庫洛姆說什麼，卻發現對方的表情很微妙，視線——似乎固定在他的右邊……
斯誇羅隨之轉頭，然後——
「路斯利亞你個混蛋！！！！！」
庫洛姆立刻捂住耳朵，同時——滿臉通紅。
喊完之後的斯誇羅臉上也浮起不自然的紅暈，馬上抓過一邊的東西遮住剛才看到的地方。
什麼都好！回頭他一定要把路斯利亞那個傢伙劈成渣渣=皿=！！
「咳，你過來……算了，我們去你房間……不，去醫療室。」
想到剛才的東西，以防再出現路斯利亞提前放下的「驚喜」，斯誇羅立刻改口。
「好……」因為被震驚到了，庫洛姆懵懵地跟著斯誇羅走出幾步後才反應過來，「去醫療室做什麼？」
本來表情也很尷尬糾結的斯誇羅在聽到這句話後，表情變得嚴肅，有發怒的預兆。
「你以為，你瞞得住我？」
悠于 2016-6-10 20:55
第40章 【肆拾】迴圈•郁金
【肆拾】迴圈•郁金
斯誇羅一直在等庫洛姆自己說出來。
之前從紐約回來到她進醫院的那段時間每天看在庫洛姆與往常無異的表現，他——很窩火啊=皿=+
那段時間他還可以告訴自己庫洛姆是因為不想影響戰鬥才隱瞞傷勢。
但是根據他瞭解到的情況，現在她身邊除了他還有誰不知道？！
連白蘭都瞭解到詳細情況了！
於是今天得知庫洛姆昨晚往彭格列總部打了電話說要回來的時候，他果斷接下了這個活兒。
然後。
庫洛姆依然以完美的狀態面對他。
他既然能察覺到她受傷，那現在也知道她的傷並沒有復原。
從他一進病房開始庫洛姆便開始構築幻術，他也裝作不知道，埋頭收拾東西。後來和白蘭打了招呼離開，兩人上車之後庫洛姆還是能微笑著和他說話。
明明傷口的又一輪侵蝕已經開始了。
然後他各種不爽，直接改道把她帶回瓦利安。
只有在這裡他才能不受其他人干擾冷靜和她交流。
「斯誇羅先生……」庫洛姆悶悶的聲音傳過來。
把庫洛姆帶到醫療室的過程中她一直沒說話，讓她躺在病床上最後也只是挨邊坐下。
「嗯？」
斯誇羅慶倖路斯利亞還沒忘記正事，把該準備的東西都準備齊了，儘管沒必要的雜物也準備了一大堆=。=拿出注射器把藥物吸到針筒內後他端著放得滿滿當當的醫用託盤走到庫洛姆旁邊。
「不是叫你躺下嗎？」看著因為他的接近坐得筆直的庫洛姆，斯誇羅皺眉，「還有，把那該死的幻術給我去了。」
庫洛姆咬著下嘴唇不說話。
兩人僵持了一會兒，斯誇羅無奈歎氣。
明明他什麼都還沒做，為什麼她一副快哭了的表情。
「你還想放任這個傷口到什麼時候？」斯誇羅一手端著託盤一手伸向她的腰間。
庫洛姆條件反射地捂住傷口往後挪，表情——猶如即將上戰場的勇士。
斯誇羅收回手面無表情地看著她，而後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你是要自己來還是——」斯誇羅把託盤放到床上，雙手撐在庫洛姆身體兩邊，「我來？」
表情很認真，讓人完全相信他真的會動手。
一向對斯誇羅諸如此類的行為沒有反抗能力的庫洛姆更是相信，攥著衣服的她猶豫片刻還是撤掉幻術。
血立刻就浸了出來。
因為加倍的疼痛感，就算已經有準備，庫洛姆還是倒吸了一口冷氣。
斯誇羅低頭看到立刻被染紅的床單表情變得很不好。
「衣服撩開。」
庫洛姆一頓，抬頭看到斯誇羅的眼神和表情還是認命地聽他的話，趁著血還沒凝固與衣服連成一片的時候輕輕拉起來。
汙紫色的傷口還在不停往外或多或少地滲出鮮活的血液，邊緣便是明明暗暗的紅色火焰。
斯誇羅的臉色更壞了。
「我來幫你處理，忍著點。」
「嗯……」
雖然完全不知道斯誇羅打算怎麼做，庫洛姆還是順從地側躺在病床上。
因為是背對斯誇羅，她只能感覺到有柔軟濕潤的東西在她傷口上方的皮膚輕輕擦拭，然後有針紮進她的皮膚，隨著液體被慢慢注射進她的體內腦子也變得昏昏沉沉，最後直接睡了過去。
原來是麻藥啊……
++++++
結合自己從多方面查到的資料，斯誇羅按照夏瑪律給的方法替庫洛姆處理傷口，儘管紅色火苗沒怎麼減少，至少傷口看起來不那麼嚴重了，不過證實了那的確是帶有分解屬性的嵐火焰。
「沒錯……我取了一點壞死的皮膚，晚點給你送過去……庫洛姆不會過去。」
然後斯誇羅直接掛掉電話。
之前去彭格列找夏瑪律的時候他就說讓他來幫庫洛姆處理，斯誇羅肯定是果斷拒絕了。
誰知道這個變態風流醫生想幹什麼=。=
反正過程也不複雜，斯誇羅最後決定自己動手幫庫洛姆處理。
取下眼鏡看著包紮得很穩妥的傷口，斯誇羅松了口氣。按時間來算麻藥的效用還有一個小時才會過，現在——就讓庫洛姆再睡一會兒吧。
簡單收拾好醫用品之後斯誇羅小心地替庫洛姆拉下衣服蓋上被子，儘量不弄醒她。
「斯誇羅先生……」
斯誇羅被小小地嚇到，動作停住等了半天庫洛姆都沒有下文，只有輕微的鼾聲傳來。
他呼出剛才屏住的那口氣，把被子拉好準備回房間。
「我喜歡你……」
剛繞過床尾的斯誇羅愣了。
這也是……夢話？
其實也不算吧，畢竟庫洛姆在清醒的時候也說過這句話，也就是這個原因他們現在的關係才變得很微妙=。=
算了，不想了。
為了避免自己更加糾結，斯誇羅搖搖頭繼續往門口走去。
「我愛你。」
……
…………
………………
聲音很清晰，內容很強大。
斯誇羅這回真的是傻在原地了。
庫洛姆在說完這句之後似乎又進入了熟睡的狀態，而接近門口的斯誇羅卻再也跨不出一步。
表情。
有些低沉沒有一點驚愕或者喜悅。
因為他注意到的是庫洛姆在說這一句之前不太清晰模模糊糊的那句。
——白蘭。
++++++
庫洛姆清醒過來的時候路斯利亞和藍波坐在她病床邊。
「庫洛姆醬，你感覺怎麼樣了~~」路斯利亞遞給藍波一塊波板糖笑眯眯地問。
「還好，」除了傷口有些微刺痛，之前的灼燒感幾乎都消失了，庫洛姆掃視一周，「斯誇羅先生呢？」
「他一個人在訓練室，」路斯利亞突然想到什麼，神秘兮兮地看著庫洛姆，「斯庫說你現在已經可以下地走路了，我和藍波今天的訓練也已經完成，我們可以陪你去逛街買東西喲~~」
「我沒什麼需要買的。」庫洛姆一向對逛街不熱衷，這是路斯利亞的一大遺憾。
「後天是耶誕節喲~~」
「耶誕節！路斯利亞，藍波要吃拐杖糖！」
「好好，」路斯利亞安撫下因為耶誕節而興奮不已的藍波，轉頭看向庫洛姆，「庫洛姆醬你要不要準備什麼？」
耶誕節到了嗎？
庫洛姆這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今天斯誇羅接她回來的路上到處都是紅綠白，還有金色的鈴鐺。
四年前的聖誕，她和斯誇羅在紐約度過，儘管當晚她就被白蘭帶走，但還是讓她擁有了不少很好的回憶。
三年前的聖誕，她和路斯利亞在瓦利安集合大家一起過的，斯誇羅缺席，她之後把禮物補給他，卻再沒看到那份禮物。
兩年前的聖誕，她和斯誇羅的關係第一次有所斷裂之後，兩人都在後退，肆意在中間劃下距離。
一年前的聖誕，她一個人在國外度過，和當地好心的家庭一起。
這樣的趨勢看下來完全就是她和斯誇羅越隔越開的走勢圖。
那今年呢？
到底要準備點什麼，或者說要不要準備。
現在和庫伯家族的戰鬥進行到了白熱化的程度，庫伯陣營的家族開始走極端，之前的槍戰就是個例子。
和斯誇羅的關係也這麼不溫不火著，而且下一場出戰的就是他們。
可是——
病床邊路斯利亞和藍波還在溫馨的氣氛中熱烈討論耶誕節的問題，看著藍波含在嘴裡的彩色波板糖感覺好像整個氣氛都氤氳在甜味裡，庫洛姆表情也慢慢溫柔下來。
果然還是做點什麼吧。
「路斯大姐，什麼時候出發？」
++++++
在進行了一番大採購之後，隔天庫洛姆和路斯利亞一直都在瓦利安準備。
已經9歲的藍波不再像以前那麼調皮，總歸是瞭解到一些東西了。雖然偶爾還是哭鬧著要糖要抱抱，但懂事的時候更多。
不知道路斯利亞是拿什麼制住了藍波，庫洛姆就看藍波沒有一點怨言地一整天都在給他們打下手。
先開始有兩個瓦利安的成員看見是庫洛姆和相對來說好相處很多的路斯利亞便好奇地過來看看，然後就動手說來幫忙，慢慢越來越多的人加入聖誕籌備大隊中，連來瓦利安找斯誇羅的山本武也留下幫忙。
一夥人其樂融融地在路斯利亞的指揮下裝飾大廳，庫洛姆則帶著來串門的小春和一些女僕在廚房準備聖誕大餐。本來只是帶不放心庫洛姆的自家老婆來瓦利安的獄寺聿人最終也淪為苦力。
「喲，獄寺你也來了~」身上掛了無數條彩帶的山本武走過來。
「你怎麼也在，」獄寺聿人依舊皺著眉不爽地拿著路斯利亞剛才直接塞給他的雪花裝飾，「十代目那邊還需要人過去。」
雖然嘴上這麼說，但他還是做得很仔細，注意到有一點貼歪了也扯下重來。
山本武看著獄寺聿人認真的樣子嘴角揚起更高，不過為了不破壞這氣氛他就不點破了~
「我之前給阿綱打過電話，」一個瓦利安成員跑過來取山本武身上的彩帶，「他說等他工作差不多了他也會過來的，嘛，你就安心待在這裡吧~~」
最後在晚飯時間的時候一大隊人馬終於把除Xanxus的房間意外的地方佈置好了。
因為還是耽擱了好幾個小時，獄寺聿人兩人和山本武離開了。後來陸陸續續大家都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離開瓦利安。
畢竟今天是平安夜，也不是說加入黑手黨的都是無家可歸的人。
庫洛姆本來準備了今天晚飯的份，結果最終只剩下她，路斯利亞和藍波坐在餐廳裡。
「我去叫斯誇羅先生。」庫洛姆注意到那人已經一天沒露面了。
「他還在訓練，我之前已經把吃的送進去了。」路斯利亞拉住她，把她按在椅子上，「你就安心吃飯吧~~」
「那我回一下房間。」庫洛姆還是起身往外走去。
路過大廳時下意識看了眼大門。
昨天她和路斯利亞就已經聯繫了在外做任務的瓦利安成員，所有人都表示會趕回來。按道理來說除了列維其他人應該在今天就會到……被什麼耽擱了嗎？
庫洛姆若有所思地上樓，剛上樓梯突然聽到前方拐角處傳來一聲悶響。
「誰？」
庫洛姆提高警惕，現在瓦利安除了他們三人應該只有Xanxus在。而她才把晚飯給Xanxus送過去，他現在不會出現在這裡。
「嘻嘻嘻，是我~」庫洛姆先看到的便是那頭金髮和反光的皇冠。
「貝爾你是什麼時候回來的？」她松了口氣。
「才到而已~」貝爾走出來。
「是嗎？」庫洛姆往他走去，「我剛準備好晚飯，在餐廳裡，我先回……」
「這樣啊，」貝爾突然直接攬住她往樓下去，「那我們去吃飯吧，嘻嘻嘻~」
「我要先回房間……」
「不急啦，我要餓死了~」
看貝爾完全沒有放手的跡象庫洛姆只有放棄先回房間，跟著他下樓去餐廳。
++++++
當貝爾出現在餐廳門口的時候，路斯利亞先是一愣然後了然地點頭最後瞥了他一眼。
「咳咳，吃飯了~」貝爾坐到自己的專屬位置上，「很餓啊~~」
「貝爾知道弗蘭在哪裡嗎？」坐在他對面的庫洛姆開口問到。
「我怎麼會知道。」貝爾先是動作一頓，然後吃了口食物。
「你們不是一起出任務的嗎？」庫洛姆疑問地看了他一眼。
「弗蘭還有自己的單獨任務~」路斯利亞接下話，「貝爾自然不知道他去哪兒了~」
「這樣，」庫洛姆放下叉子，「那他明天能回來嗎？」
「嘻嘻，應該不會，他不在才好~」這回貝爾學聰明了，「還有我等會兒就有任務要走。」
「任務嗎？」庫洛姆以為他能待到耶誕節結束。
「嗯，一周後回來。」貝爾扯了張餐巾紙擦嘴，「我就先走了~~」
「那，一路順風。」
然後貝爾離開。
「庫洛姆醬，沒事的~~其他人還會回來的~~」路斯利亞鼓勵著說。
「嗯。」
晚飯後路斯利亞把藍波帶回房間，庫洛姆一人留在廚房收拾。
想到貝爾她洗碗的手慢下來。
從昨天開始一直都忙在準備和聯繫大家，直到現在都準備好了她才想起了很多問題。
她準備的食物大家會喜歡嗎？會不會並沒有大家期望的那麼好？他們會不會失望？
或者。
最近因為庫伯的原因讓每個人都很忙，大家會期待嗎？
又或者。
大家，會來嗎？
這似乎是每個人的通病，每次在費盡心機為某人準備些什麼，在所有的都搞定之後就開始擔心對方的反應。
這不可避免，因為你在乎他才會在意他的反應，如果你不在乎又何必想方設法讓他開心？
沒有盡頭的迴圈。
「庫洛姆醬，需要幫忙嗎~~」路斯利亞從門口進來。
「已經收拾好了，」庫洛姆把最後一個碗放進碗櫥，「藍波睡了嗎？」
「嗯，雖然一直說自己很興奮，但是躺到床上5分鐘不到就睡著了~」路斯利亞把其他東西歸位。
「那你也早點休息吧，路斯大姐。」
「嗯哪，你先回房間吧~」
「好。」
庫洛姆取下圍裙離開廚房，回到房間換上睡衣後敲門聲響起。
「庫洛姆醬，我熱了點牛奶，記得喝喲~」
庫洛姆打開門的時候路斯利亞已經走了，門前只有放在託盤上的一杯牛奶。
喝了半杯後她走到陽臺，注意到旁邊房間亮著的黃色燈光。
對啊，還有斯誇羅先生也在。
突然覺得——很溫暖。
第41章 【肆壹】戰鬥•曙色
【肆壹】戰鬥•曙色
聖誕過了幾天就是元旦，新一年的初始。本來也想像耶誕節那樣準備一下過個節，最後還是沒實現。
因為庫伯把戰鬥日期發過來了，1月9日，地點改在義大利名為Mare Tirreno的第勒尼安海邊。
這期間因為有白蘭和夏瑪律的幫助，庫洛姆的傷有了很大好轉。特別是白蘭不知道哪裡帶來的藥，在很大程度上消去火焰以及對傷口的恢復也有極大幫助。
但是他對藥的來源絕口不提，只說是一個少女送來的。
既然時間已定，訓練日程也緊鑼密鼓地實行起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耶誕節的緣故，斯誇羅和庫洛姆之間的默契不再建立在沉默不對話上。氣氛變得不那麼尷尬後對配合度的提高有了很大幫助。
因為對方應該已經知道他們這邊出戰的人，所以兩人變得更加謹慎，針對組織剩下的成員進行各種訓練。
然後。
戰鬥的時間到了。
++++++
提前一天過去熟悉地形的兩人，在戰鬥當天天還沒亮的時候，就已經在各自的房間裡準備就緒。
本來就是提前到那裡的兩人結果發現對方比自己還早。
「喲，原來彭格列是庫洛姆和斯誇羅你們倆出戰呐~~」
說話的人庫洛姆有著深刻印象——當初假扮淺蒼瀾的好友尤葉琳然後上了Boss的床的夜月妖。
她一直都被這個女孩的大膽行為——深深折服ORZ
然後庫洛姆轉頭的時候看到斯誇羅異樣的神情。
「怎麼了，斯誇羅先生？」
「喂！」斯誇羅沒有回答，而是直直看向不遠處的夜月妖，「我們是不是見過？！！」
聲音洪亮=。=
「怎麼，」夜月妖合上手中的摺扇，「斯誇羅你是在向我搭訕麼~~」
……
…………
………………
對庫伯家族首領Luce在家族宴會上的語出驚人也有所耳聞的斯誇羅聽到這句默了。
感情庫伯家族的女人就沒有一個——有節操的嗎=。=
「寒暄夠了吧？」站在夜月妖身後的Id開口，「時間差不多了。」
「Id你還真是掃興呢~」夜月妖雖然這樣說著，但還是後退幾步站到Id身旁。
見狀斯誇羅也沒有管聲音耳不耳熟的問題了，做好準備戰鬥的架勢。庫洛姆在他身後準備施展幻術。
對方有很強的幻術師，如果一開始就使用幻術一定會被發現，所以——
她不著痕跡地看了一眼旁邊的樹叢——亞希亞首領埃裡克斯帶領了一隊亞希亞成員在旁邊待命。
不管庫伯會不會搞小動作，但是庫伯陣營的其他家族不是個個都守規矩的，既然在戰鬥前都想盡辦法來阻止參戰人員，現在不更是個好時機？
站在面前的斯誇羅突然沖出去，然後是劍刃淩空劃過的聲音。
「喂，這就開始了嗎？」快速後退一步的Id捂住手臂似乎有些不滿。
「難不成，」斯誇羅甩掉劍上的鮮血，勾起嗜血的笑，「你還等著我說開始？」
「Kufufu，那就開始吧~」
……
…………
………………
然後所有人愣住。
之前為了瞭解這個世界的事Id看了不少家庭教師Reborn這個動漫，然後對霧屬性的六道骸格外感興趣，後來便不由自主地學起他那獨特的笑聲=。=
本來在來這邊世界後為了避免麻煩就沒有再說過，結果今天不知道是不是看到庫洛姆髮型的原因，不由自主就冒出來了=。=
「嘁，真是奇怪的癖好。」斯誇羅往後退了兩步，把庫洛姆擋在身後。
「我就喜歡斯誇羅你這性格呢~~真不愧是第一暗殺部隊的作戰隊長~~」夜月妖接著誇張地啾了一個飛吻給斯誇羅。
「快點開始吧！」Id擋到夜月妖的前面。
「Id你怎麼怪怪的？」夜月妖奇怪地看了眼面前的人。
Id在心裡歎了口氣。
這傢伙到底是天然呆，還是對涉及自己的感情都很遲鈍……
「鐺！」
「喂，」Id輕鬆抵住斯誇羅突然的攻擊，很不屑地開口，「你以為同樣的當我會上兩次？」
斯誇羅淩空跳到三步遠的地方。
舉起雙刃劍警惕地看著他們，沒有下一步動作。
「呐，Id，」夜月妖拍拍Id的肩膀，「你是霧屬性，就像庫洛姆一樣待在後面吧~」
Id猶豫一瞬——他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但是又說不出來……算了，先對付眼前的兩個人要緊。
「好吧，」Id退到後面，表情也認真起來，「我就來對付後面的那位小姐咯~」
聞言庫洛姆攥著三叉戟的手又緊了緊。
Id看到庫洛姆的反應笑了。
——看樣子這個冒牌彭格列霧守真的很好對付呢~
率先發起攻擊的是Id，轉瞬一條火龍直直朝斯誇羅去，只是在進入他方圓1米的距離的時候像是被什麼東西打散了。
Id挑眉，看向施展開抵消幻術的庫洛姆。
——至少還是有兩把刷子嘛。
接下來的時間Id並沒有施展出任何決定性招數，只是不斷向斯誇羅攻擊，然後看庫洛姆如何替他擋下來。不過也因為庫洛姆和Id的兩股勢力的幻術，夜月妖根本近不了斯誇羅的身，只能無聊地待在原地。
沒人知道Id在想什麼，不過當夜月妖看到庫洛姆因為精神力的耗竭已經開始喘氣時明白了。
Id是在引誘庫洛姆耗盡精神力，然後看著斯誇羅被攻擊卻什麼都做不了。
——不過……
夜月妖有些疑惑地看著被飛揚的塵土包圍起來顯得不太清楚的斯誇羅。
——為什麼斯誇羅會乖乖待在裡面呢？是什麼策略嗎？還是被什麼東西定住動不了了？
「我看你也沒什麼力氣了，」Id的聲音拉回她的注意力，「讓我來為這場戰鬥畫上句號吧~」
說著Id的身旁驀地升起綴滿蓮花的粗壯枝藤，嚇得夜月妖也往旁邊一跳。
「再見了，瓦利安雨守。」
Id笑得很得意，這場比賽真是贏得沒有懸念。
本就是差了一個世界的人，還想和他們比？
自不量力。
不過待他看清楚眼前後臉色慢慢沉了下來，轉頭看向已經坐在地上沒有力氣站起來的庫洛姆。
「這樣你都幫他？！你不知道你這樣會死的很難看嗎？！」
他承認他一直都很想把斯誇羅給親手解決了，所以現在庫洛姆就算拼上性命也要救斯誇羅的行為他很•不•爽！
他也有注意到斯誇羅沒有動也沒有說話，想著應該是他們這邊哪個螻蟻家族幹的，就覺得這的確是個好時機把斯誇羅給幹掉。
「我…我沒有…幫…幫他……」庫洛姆斷斷續續地說，低著頭看不清表情，「時…時間……」
時間？
Id眯起眼思考庫洛姆的話。
她這樣拼命抵擋住他的攻擊，讓那邊的斯誇羅不受傷，現在卻說時間……
難道？！！
Id想到什麼臉色變得很壞，立刻朝斯誇羅那邊又發出藤蔓，這次庫洛姆沒有去擋，因為——
那裡根本就沒有人！
「幻術！你剛才在拖延時間……」Id壓低聲音黑著臉，心情很不好，本來是他在耍對方，沒想到是被他們耍得團團轉，「你為什麼這麼做？！」
庫洛姆沒有必要回答他的問題，因為下一秒旁邊就傳來一直處於觀戰狀態的夜月妖的一聲驚呼。
原因是。
斯誇羅正拿劍抵在她的脖子上。
「把幻術撤了後退，」斯誇羅的劍在夜月妖的脖子上留下一道血痕，「否則我就砍下去了！」
Id低頭，淺鉑金色的頭髮完全遮住了他的眼睛。
雙方一直僵持著，斯誇羅繼續把劍壓緊了點，夜月妖輕呼出聲。
這時Id才有了反應，扭頭沖斯誇羅笑得——格外詭異。
「呐，瓦利安雨守，你以為——」Id看起來和之前不太一樣，「只有你有人質嗎？」
下一秒Id就出現在癱坐在地上的庫洛姆旁邊，他粗暴地拉起庫洛姆，然後把她手裡的三叉戟旋轉九十度同樣抵著她的脖子。
「這下——」Id頭往一邊偏，就像壞掉的娃娃，「我們扯平了。」
Id這不尋常的表情和動作讓斯誇羅沉默一瞬，然後開口。
「我數到三我們一起放。」
「一起放？哈哈哈哈！」Id就像是聽到什麼好笑的笑話一般大笑起來，整個腰向後彎了下去，然後突然立起來，嘴角咧得很高，整個表情都散發出詭異的地獄氣息，「應該是我解決這個女人然後再把你給解決了。」
Id就像折磨獵物一樣輕輕一個字一個字地說著。
斯誇羅手上沒放鬆，表情嚴肅眼睛一直盯著他。
「怎麼，你以為我不敢嗎？」Id厭惡透了斯誇羅現在的表情，他立刻舉起三叉戟，對準庫洛姆的脖子□□下去，「你就後悔吧，斯貝爾比•斯誇羅！！！！」
雖然Id現在已經屬於失常狀態，但是手拿著三叉戟捅進人的肉體的感覺他還是知道的。
為什麼……沒什麼阻力，就像……插在空氣上一樣！
不只是感覺，當Id迅速低頭看到被自己抓著的人時已經只剩一團靛青色的霧氣。
「庫洛姆一直都在我身邊。」斯誇羅這個時候才開口說明。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他身旁霧氣散去，露出庫洛姆的身形來。
在手中的三叉戟也變成霧氣消散之後，Id表情變得驚悚又恐怖，直直盯著禁錮住夜月妖的斯誇羅和他身後的庫洛姆。
「你什麼時候下的幻術。」
他依舊不相信庫洛姆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施展出這種程度的幻術。
「只是簡單的有幻覺。你對她，」庫洛姆頓下，看了眼夜月妖，「有不一樣的感情吧？當你和她對話的時候覺察力降低了，也就是那個時候我施展了幻術，但是只有斯誇羅先生的有幻覺和隱藏幻術。後來你看到夜月妖受傷鬆動的時候我也把自己給換了。」
「原來如此，」Id慢慢站起來，恢復到之前的笑容，「你們以為——你們能帶走她？」
正要施展幻術的Id在下一秒動作停住。
「你以為我用來構築我的有幻覺的只是簡單的霧？」
Id感覺自己自腰一下已經沒有知覺，剛才那些霧氣——有毒。
毒氣蔓延地極快，Id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整個人石化住倒在地上。
完全不能動不能說話。
庫伯家族VS彭格列家族第三場。
庫伯以一人失去行動力一人被俘的結果，完敗。
彭格列，完勝。
++++++
看勝負已定，埃裡克斯•亞希亞便從草叢裡一躍而出。
「你們倆的配合真默契啊。」安排好手下處理後續的埃裡克斯爽朗地笑著拍拍兩人的肩膀，然後看向夜月妖，「這個人怎麼辦？」
「我……」
「嘭！」
埃裡克斯和庫洛姆同時沉默地看向淡定把夜月妖敲暈然後捆起來的斯誇羅。
「斯誇羅你真是——乾脆啊。」埃裡克斯讚賞【……】地看著他。
斯誇羅沒應聲，捆好後直接把夜月妖扛在肩上準備離開。
「斯誇羅先生。」庫洛姆小跑兩步跟上，「我們……」
話音戛然而止。
斯誇羅因為庫洛姆停止的聲音也停下腳步，埃裡克斯也走過來。
「怎麼了？」
庫洛姆還沒來得及說什麼一大片槍聲呼嘯而來。
對方果然有埋伏！
埃裡克斯一邊讓手下找掩體一邊拉著庫洛姆往周圍的樹叢裡，斯誇羅扛著夜月妖緊跟在兩人身後，呈Z字形的路線前進。
跑進樹林深處確定沒人跟過來之後埃裡克斯在一邊用無線電和亞希亞成員聯繫，庫洛姆在斯誇羅放下夜月妖後看到他的肩膀受傷了。
「斯誇羅先生你中槍了嗎？」庫洛姆走到他身邊為他查看傷口。
「擦傷而已。」斯誇羅不以為然地說。
「不要亂動，我幫你包紮。」庫洛姆撕下西裝外套的一角。
「不用了。」斯誇羅說著就側身往後縮。
「不要動！」庫洛姆難得正經有些生氣的表情把斯誇羅鎮住，見斯誇羅這般反應庫洛姆放緩語調，「放著不處理會很麻煩的。」
斯誇羅只有乖乖讓庫洛姆處理傷口。
的確也只是小傷，只要止住血不要讓傷口感染，就不會有過多影響。
不過因為樹林裡的光線都被濃密的樹蔭擋了去，庫洛姆只有離斯誇羅很近才能看得很清晰。導致的結果便是——
「斯誇羅先生……」
包紮得差不多的庫洛姆抬頭想問斯誇羅話的時候正好在斯誇羅的下巴下面，然後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斯誇羅因為沒聽到庫洛姆的下文低頭。
再然後。
你懂的。
兩人間只有幾毫米的距離。
周圍氣溫驟然上升。
庫洛姆因為不知該怎麼反應而一動不動，斯誇羅因為擔心自己做出過大的反應會傷到對方也沒挪動。
不過，顯然兩人忽略了現場還有一個人。
「雖然很抱歉打擾你們，」埃裡克斯帶笑的聲音傳來，「但是可以幫我看看嗎？」
庫洛姆趕忙轉頭假裝理頭髮，斯誇羅直接轉身一手撐樹，不應聲。
「呃，抱，抱歉，」庫洛姆看向坐在樹邊的埃裡克斯的方向，正好在一片陰影下面，「有什麼我能幫忙的嗎？」
「我覺得，」埃裡克斯的聲音還是伴隨著天然的笑聲，「我好像中槍了啊。」
……
…………
………………
這樣都還笑得出來？！
庫洛姆一驚，趕緊向他跑去，聽了埃裡克斯的話斯誇羅猶豫了下也走過去。
到了他身邊庫洛姆蹲下把染血部分的衣物扯開，一看才發現子彈正好擦過心臟，如果不趕緊採取措施的話——他會死。
被自己念頭嚇到的庫洛姆趕忙脫下外套把埃裡克斯胸口的傷口按住，然後繞了一圈在背後牢牢拴住。
只不過手一直在抖。
「剛才我和隊長聯繫了，他說彭格列的援軍已經到了，用不了多久他們就會找到我們的。」埃裡克斯勉強笑著安慰地說到，「沒事。」
「這應該是我給你說的啊，」庫洛姆握著埃裡克斯已經有些變冷的手，渾身不停顫抖，淚也不停往下落，「請一定要保持清醒，不然我真的沒法和京子交待了。」
她的確很怕埃裡克斯會睡過去然後一睡不醒。
她和斯誇羅不同，她——似乎沒有面對過這種自己身邊的人接近死亡的情況。
原本才經歷過一場高度緊張的戰鬥，所以容易亂想的她更是緊張擔心。
果然還是被保護得太好了吧。
她本質上果然還是——懦弱的吧。
看著這樣的庫洛姆，站在一邊的斯誇羅也不可能置之不理。他猶豫片刻慢慢蹲下從後面抱住她，把手覆在她握住埃裡克斯的雙手。
「沒事的，庫洛姆。」
這個場景似曾相識。
三年多以前他也這樣抱過維安，也告訴她沒事。
不過——真是完全不同的兩種感覺。
第42章 【肆貳】始端•若草
【肆貳】始端•若草
那天後來的發展是——
由山本武帶領的彭格列援軍在20分鐘後找到了他們，安全把埃裡克斯送上配備醫療部隊的飛機，斯誇羅和庫洛姆也帶著被斯誇羅敲暈的夜月妖回彭格列覆命。
正當他們在首領辦公室和已經去看過埃裡克斯情況的澤田綱吉交談的時候，醫療部來人說病房裡的夜月妖已經清醒過來。在安排獄寺聿人去日本告訴笹川京子和淺蒼瀾後，三人一起去了夜月妖的病房。
夜月妖的脫線以及大膽程度這三人都有所領教，所以在到達之前他們都先在心裡打好腹稿——肯定不能被她牽著鼻子走。
結果站在門口透過窗戶看進去是才發現他們根本什麼都不用做，因為——
夜月妖失憶了。
++++++
「庫洛姆，夜月妖真的失憶了？」
「是真的。」庫洛姆把杯子遞給滿臉寫著不相信的淺蒼瀾。
「怎麼會就失憶了呢？真的不是裝的嗎？……」
看著一個人嘀嘀咕咕不停的淺蒼瀾，庫洛姆坐到一邊的沙發上出神，手裡端著瓷杯，指腹在杯環上來回摩擦。
她沒發現她和斯誇羅思考事情時連動作都一模一樣。
「瀾，是真的。夏瑪律幫她詳細檢查過，我也進入過她的精神世界，的確是一片空白。」然後庫洛姆頓了頓勉強扯開一抹笑容，「只有當她和斯誇羅先生在一起的時候她的世界才有色彩。」
她不知道為什麼失去記憶對所有人都沒有印象的夜月妖唯獨格外黏斯誇羅。
在透過玻璃看到和她一起的斯誇羅後，原本對醫生帶有畏懼神色的夜月妖瞬間就笑開了，甚至在斯誇羅進到房間後直接撲了上去。斯誇羅自然是毫不猶豫就揮開了她，然後她就兩眼淚汪汪地坐在地上看著斯誇羅。
斯誇羅依舊沒有反應，但是庫洛姆看得出來他有些心軟了。
「斯誇羅先生，她好像只對你有印象。」
庫洛姆說完這句話後斯誇羅糾結片刻還是低身把夜月妖拉起來讓她躺到床上。
一系列動作——很流暢。
後來順理成章地斯誇羅留下來陪夜月妖，她和澤田綱吉出去，告訴他她用精神探知的結果。再後來她和夜月妖交流過才知道其實在他們回西西里的過程中夜月妖醒過一會兒，看到的就是扛著她的斯誇羅，然後又暈了過去。
「庫洛姆，我們去看看她。」淺蒼瀾依舊不死心。
「好。」
兩人從淺蒼瀾房間去到夜月妖的病房，直到站在病房門口庫洛姆才猶豫了片刻。
她都能想像出裡面的場景，這三天她已經看了很多次了。
記得也很牢，甚至在夢裡都出現了片段。
「夏瑪律你也在啊，」還是淺蒼瀾推開的門，「下午好，斯誇羅~」
斯誇羅抬頭看了眼進來的兩人，點頭示意。
「下午好，庫洛姆~」看見是為數不多的自己認識的人進來，夜月妖也展開明媚的笑容，沖著庫洛姆揮手。
「下午好。」庫洛姆笑著回應。
倒不是她有多擅長偽裝自己，讓自己看起來一點也不介意，而是這樣的夜月妖讓人根本就設不起心防。
除了對她有陰影外加抵觸心理的淺蒼瀾=。=
這次淺蒼瀾也是直奔夏瑪律那裡詢問各種情況，看夏瑪律手裡忙個不停庫洛姆走過去幫忙調劑藥物。
一些簡單的她也多少會一點，這樣也可以不去看夜月妖和斯誇羅的相處。
這三天他們兩人一直維持在夜月妖不斷找著話題斯誇羅沉默偶爾應兩句，然後夜月妖只要露出可憐表情斯誇羅就露出跟調色盤一樣精彩的表情然後簡單安慰她的迴圈中。
「呐，我的名字是什麼啊~」背後傳來夜月妖的聲音。
他們一直都沒有告訴夜月妖她的名字，澤田綱吉似乎有什麼顧忌的事情。
「斯貝爾比~」
「啪嚓！」
庫洛姆手裡的藥瓶應聲而碎，然後整個人僵在原地。
夏爾馬立刻心疼地跪到地上妄圖拯救那麼一點點。看著夏爾馬誇張的表演淺蒼瀾也就順手拉走了怔愣在原處的庫洛姆。
「夜月妖的恢復現在對我們來說很重要，斯誇羅只是顧全大局。」出了病房後淺蒼瀾按住她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
「我知道，瀾。」
「我看得出來斯誇羅喜歡你，不要亂想。」
——要是就這麼拆散了一對CP我一定找夜月妖算帳，管她有沒有記憶=皿=+
淺蒼瀾憤恨地想著。
「我知道你，彭格列的各位還有瓦利安的各位一直想撮合我和斯誇羅先生，很抱歉我一直沒有告訴你們。」
庫洛姆停住。
她臉上是決然的表情，已經完全脫離了以前那個軟弱的庫洛姆的影子。
「我告白過，被拒絕了。」
「我本來就不想一直死皮賴臉地追著他。」
「這次夜月妖就是一個很好的，讓我徹底放棄的理由。」
她其實一直想過要說出來，但是可能潛意識裡還抱著一絲僥倖吧。
她一直都妄想什麼都不點破，假裝她和斯誇羅的關係還是像她還在瓦利安的時候一樣，假裝斯誇羅不曾拒絕她的表白，假裝他們還是保持曖昧的距離。
所以也就任憑自己像以前一樣關心斯誇羅以及得到斯誇羅的關心。
夜月妖的事斬斷她的念想，把現實活生生血淋淋地放在她面前。
她和斯誇羅的關係早就不如以前那樣，斯誇羅已經明確拒絕了她的表白，以及他們間的距離已經是深淵。
「抱歉我先離開了。」
說完這番話後庫洛姆逃開似的離開彭格列總部。
現在能讓她安心的除了還在並盛的六道骸只有瓦利安了。
++++++
「呐呐，斯貝爾比，」夜月妖扯了扯斯誇羅的衣角，不解地問，「庫洛姆怎麼了？」
就算失憶了，夜月妖到底也是女孩子，敏感地察覺到庫洛姆的不對勁。
「我怎麼知道。」
斯誇羅不耐煩地嘀咕一聲，然後面無表情地看向門口的方向。
他注意到了庫洛姆在夜月妖叫了他「斯貝爾比」後整個就僵住了。
他想——他知道原因。
算了，現在也不重要了。
++++++
庫洛姆抵達瓦利安的時候沒有一個人在。
因為夜月妖和Id這次的戰敗，庫伯陣營的家族都開始蠢蠢欲動了，包括之前還比較安分守規矩的家族也都開始走極端的偏路。
這次庫伯和彭格列對立的事在黑手黨涉及範圍很廣，若是他們這些早先就和那些所謂的大家族起過衝突的小家族失敗了……先不說彭格列陣營的人會把他們怎麼樣，光是中立派的家族就會把他們剝皮拆骨了。
所以儘管現在庫伯家族因Boss沒有而暫時處於弱勢方，他們也要拼到底。
畢竟現在黑手黨中能打敗彭格列雲之守護者——雲雀恭彌的人已經可以稱為強者了。
結合一系列的原因，現在針對彭格列陣營的挑釁和攻擊頻率猛增，連在訓練中的藍波和路斯利亞也有一堆任務。
而庫洛姆因現在也不需要隨時注意夜月妖的情況，明天開始有任務等著她。
她上樓發現連Xanxus都離開了，便回去曾經自己的房間。
坐在陽臺上。
靜靜地吹著微風，什麼都不想。
有些事。
放手就好了。
++++++
本來打算第二天就離開的庫洛姆準備出門就碰上了任務回來的路斯利亞，雖然她什麼都沒說，根據最近傳聞路斯利亞還是把事情猜出來了七八分。
然後硬拉著庫洛姆回去彭格列，說任務完成了斯誇羅就該回來瓦利安。
聽到路斯利亞這麼說庫洛姆在心裡歎氣。
原本斯誇羅在戰鬥隔天便要回來，但是夜月妖不論怎樣也要跟著，哭鬧了很多次，每次都要斯誇羅哄才冷靜下來。夜月妖現在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斯誇羅只能被迫留下。
後來兩人到彭格列，只不過在路斯利亞看到夜月妖和斯誇羅的相處模式後——他直接殺氣暴漲然後順理成章地暴走了。如果不是庫洛姆死拉著還有澤田綱吉在一邊勸著，夜月妖可能真的會被殺掉。
瓦利安的成員目前都還不知道這次對立真正意味著什麼，所以他們也只是單純覺得夜月妖就是個戰俘，現在庫伯自己都撐不住了，也沒有必要從她那裡套什麼情報。
路斯利亞最終還是被勸走了，藍波還在瓦利安總部等他。
庫洛姆查看了夜月妖沒有大礙後也回霧守部門去了，自始至終沒有和斯誇羅交流。
看到這個情況一個人憋著實在難受的淺蒼瀾還是把庫洛姆給她說的話告訴了澤田綱吉，他想了好一會兒才開口。
「橫在斯誇羅和庫洛姆之間的不只是瓦利安與彭格列。」他耐心地給自己未婚妻分析，「斯誇羅對瓦利安的忠心是不用說的，儘管我們都看得出來他對庫洛姆有不一樣的情感，他不是不知道，但打從他自己發現的一開始他就在往後退。瓦利安和Xanxus對他的重要程度不是我們能評判的，他不能讓庫洛姆成為他乃至整個瓦利安的弱點，而這個苗頭從路斯利亞，貝爾和瑪蒙他們格外寵庫洛姆就看得出來。他不想到後來再傷害庫洛姆。」
「而庫洛姆也不遲鈍，這些事情她也能想得到，只是不願意深想。而她的性格其實從根本上沒有改變，她害怕因為自己的不恰當行為失去什麼，特別是同伴。」
「喜歡一個人怎麼會是不恰當的行為？！」淺蒼瀾忍不住打斷他。
「只要可能會讓其他人感到厭煩的對於庫洛姆來說就是不恰當的行為。」
淺蒼瀾這才明白怪不得庫洛姆那天要說她不想死皮賴臉地追著斯誇羅。
她是怕被斯誇羅討厭吧。
與其以後形同陌路她寧願看著他對另外一個女子溫柔。
淺蒼瀾覺得這估計是她永遠也沒法理解的。
在她的想法裡，明明庫洛姆只需要進一步克服性格的弱點，斯誇羅退一格讓庫洛姆足夠強大而不讓她成為弱點就好，但他們寧願什麼都不做。
「我現在是不是就成了你和彭格列的弱點了？」
和她共用一個身體的Luce好歹會些格鬥技，而她淺蒼瀾完全就是手無縛雞之力。
無火焰無能力無才智，她就覺得她整個就一三無產品。
「但我喜歡你，瀾。」澤田綱吉看著這樣的淺蒼瀾溫柔地說到。
自從耶誕節他和笹川京子的那通電話之後他想了很多。
在淺蒼瀾和笹川京子一同離開義大利之前他一直是個很合格的未婚夫，儘管——他並理不清自己的情感。
他一直覺得他是喜歡京子的，因為把她介紹給埃裡克斯時他並不是心甘情願。
為了逃避他一直沒有聯繫身處日本的人。
但是耶誕節之後他給瀾打電話的次數多起來，他也漸漸正視自己的感情。
而埃裡克斯中槍暈倒後清醒過一次，看到面容緊張的他說了一句話。
「你和京子很像。」
然後他進了手術室。
而澤田綱吉則因為他這句話想通了很多。
他和京子很像所以才會想要靠近對方，人總是在面對與自己相同類型的人的時候才會感到安心，可那不是愛情。
可以是親情，可以是友情，甚至可以是敵對，就是不會是愛情。
至少在他的例子上是這樣的。
儘管對淺蒼瀾的感情並不明朗，但——還是喜歡的吧。
++++++
淺蒼瀾很想對斯誇羅和庫洛姆這一對兒採取點措施，但是當她第二天打算去找庫洛姆好好聊聊的時候才發現對方起了個大早然後去瓦利安了。
據說還是路斯利亞來接的。
回到瓦利安的庫洛姆和瑪蒙聯繫後得知對方一周後才會回來，在路斯利亞的建議下她打算等到瑪蒙回來再和他一起去完成瑪蒙現在手中比較棘手的下一個任務。
路斯利亞因為任務的關係和藍波一起很快就離開了。據說Xanxus今晚會回到瓦裡安，傍晚的時候庫洛姆便開始準備他和自己的晚餐。
不過還沒等到Xanxus就等到了另外幾個不速之客。
「喲，原來是庫洛姆你在這裡嗎~~」
「白蘭大人，你們……」庫洛姆看著一身都有些狼狽的白蘭，不解，最後只有把詢問的目光投向他身後的入江正一。
「我們本來是去找這個叫鈴蘭的孩子的，然後……遇到了點意外，」入江正一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可以讓我們進去一下嗎，鈴蘭受了點傷需要處理一下。」
「沒問題。」
庫洛姆讓到一邊，看著各種眼熟的幾個面孔從自己面前走過。
真•六吊花。
為每個人都倒了杯熱茶後庫洛姆拿來急救箱為鈴蘭處理傷口。
這還是白蘭在這個世界集結真六吊花後她第一次見到他們，在未來世界他們是敵對關係，對方甚至還是毀滅世界的一群人。但是現在居然平平靜靜待在同一個屋簷下，她還在幫助受傷的他們中的一員。
這世界，挺奇妙的。
++++++
直到白蘭一群人到瓦利安一個小時後Xanxus都沒有回來，庫洛姆放了心然後琢磨著去準備9人份的晚餐=。=
沒想到她剛起身打算往廚房的方向走，旁邊的桔梗就提出作為讓他們留下的報答，晚飯就由真•六吊花來準備。然後在去的途中還順帶拖走了一臉茫然的入江正一。
鈴蘭已經安穩睡著，客廳裡只剩庫洛姆和笑眯眯的白蘭。
「那個，白蘭大人……」
「什麼，庫洛姆~~」
「你們為什麼沒有直接回密魯菲奧雷呢？」
「因為啊……」白蘭拈起一顆棉花糖，輕輕捏住，然後側頭看向庫洛姆，臉上盡是等著讓獵物掉進陷阱的笑容，「庫洛姆你還記得你欠我一個人情嗎~~」
悠于 2016-6-10 20:56
第43章 【肆三】陌人•青鈍
【肆三】陌人•青鈍
接下來的日子簡單很多，庫伯沒有再發戰術，夜月妖的記憶恢復也是一無進展。
庫洛姆在瑪蒙的幫助下能使用遠距離的術，每天對夜月妖的精神世界進行探查。結果一直都是空白和偶爾色彩間的替換。
斯誇羅照舊待在彭格列總部，不過他本人已經處於崩潰邊緣了=皿=+
每天面對天真得就像白紙一樣的夜月妖對於他來說就是渾身不舒服，他完全相信如果再這麼下去夜月妖肯定會被他一劍劈了=皿=！
偶爾會得到來自瓦利安的消息，知道庫洛姆已經長期待在那裡，每個人最近做任務的頻率也終於緩下來，彭格列家族的勝利已經是幾乎確定的事。並且這半個月以來已經有一些庫伯陣營的小家族扛不住來找彭格列求和了。和平主張的澤田綱吉自然是同意了，但是那些家族後來都沒有好下場。
幾乎全滅。
而下手的便是庫伯家族。
Luce「走了」之後庫伯家族就暫時由嵐守蘇離世當家，而這次夜月妖和Id的戰敗讓他的性格變得很暴躁。Id被下了重刑，直到現在都還沒有放出來。如果不是晴守宮淺翎和雲守克勞德一直撐著庫伯早成了一盤散沙。而已于前天完婚的宮淺翎和克勞德讓蘇離世的脾氣更壞了。
庫伯對待倒戈的同陣營家族的殘暴方式給庫伯招致了無數敵人，其他剩下的一些家族由開始的畏懼也變成了打算統一陣線先挑掉庫伯。這之中也有一部分家族很支援函式庫伯這種嚴酷的手段，這也就造成庫伯陣營中又分成了兩個黨派，率先起了窩裡反。
這一系列的事及其幕後劇情都是白蘭帶來的。雖說之前他被家族檔弄得夠嗆，因為一些原因庫伯也沒有再向他的家族各方面施壓。而他一閑下來就跑彭格列來看熱鬧了——備註，這是他的原話。
斯誇羅沒有那麼多事情去思考，現在他腦子裡只剩下要如何把夜月妖切成生魚片的事=。=
「斯貝爾比~」
面無表情地沖那人點頭，斯誇羅直接走向旁邊的小桌子邊倒茶。
今天是他照•看【重音】失憶的夜月妖的第17天，這人真的是一天比一天黏人。記得夜月妖的格鬥技能還不錯，有次半試探半報復【……】地——他下了重手。
沒想到夜月妖真的就像表面看起來那麼弱不禁風一樣倒下去了，雖然沒有傷及生命，但還是恢復了好幾天才緩過勁來。
「斯貝爾比~」夜月妖似乎不滿意斯誇羅只是對她輕輕頷首，又喊了一聲，「我喜歡你喲~」
「……………………嗯？！」
++++++
讓我們把鏡頭拉到正在首領辦公室正在進行友好會面的四人。
「那和他們的戰爭就快結束了。」聽了白蘭帶來的最新消息，澤田綱吉松了口氣笑著說到。
「蠢綱你太天真了，」Reborn毫不留情地評價，「我們現在還有一顆『□□』，況且對方若真的被逼急了指不定會幹出什麼事來，別忘了他們來自『另一個地方』。」
「另一個地方又如何，先把那顆□□搞定吧~」淺蒼瀾無聊地拿身旁白蘭手裡的棉花糖搭積木，「等庫伯的事徹底搞定，這邊——還有一個不安定因素呐。」
「安安是在說我麼~~」
「你說是你就是你咯，」斜眼看著白蘭，她一個彈指推倒了用十幾個棉花糖壘出來的柱子，「還有我叫淺蒼瀾，不要每次都把我名字搞錯。」
看白蘭一臉可惜地盯著骨碌骨碌滾到地上的棉花糖，淺蒼瀾感覺真是——格外的爽~~
「我怎麼會是不安定因素呢~」白蘭聳聳肩無所謂道，「很快我就會定下來了的~~」
「什麼意思？」聞言她立刻警惕地看著他。
雖然和白蘭這個人相處時間不長，她也懶得去探究他的內裡，但是這種比陽光還刺眼的笑容——頓時讓她警鈴大作，順便迅速回想他來彭格列這幾天都幹了什麼。
他好像經常往瓦利安跑？
看著笑而不語的白蘭她真XX想往他那張漂亮的臉上揍一拳！
呸，什麼漂亮，整個家教世界就全都是你妹的一群妖孽，禍害完自家人又開始拓展業務往外發展，一個二個不是牛郎臉就是裝嫩賣萌！
「淺蒼……」
怎樣，你聽到又如何？
淺蒼瀾挑釁地瞄了Reborn一眼。沒想到他只是扭頭喝咖啡沒有下一步動作。
這時淺蒼瀾的手機響起，來電顯示是專門負責照顧夜月妖的女僕艾麗。而同時澤田綱吉的手機和他辦公桌上的電話也響個不停。兩人相視一眼打開擴音器同時按下接聽鍵，Reborn則用列恩變的長棍點下免提。
「夫人（Boss，首領），夜月妖向斯誇羅先生告白了！！！」
三個聲音異口同聲，音量和內容都把整個房間都震得一顫。
辦公室靜下來，連白蘭也沒有發出聲音。
半分鐘後幾人相互看看，除了Reborn早就走密道離開，三人迅速起身一起跑出房間。
告白？！
開什麼國際玩笑！！！
下一秒淺蒼瀾腦子裡就一個念頭——
斯誇羅你最好不要在這個時候給我發揮你的忠心！給我刺激夜月妖那個混蛋，狠狠刺激！！！
++++++
在淺蒼瀾和澤田綱吉往夜月妖的方向去的時候白蘭則向著彭格列的大門走去，然後搭上他的車子去了瓦利安。
Mama，這麼好的消息他可要第一時間告訴她~~
結果等他到了瓦利安才知道那人在十分鐘前已經聽說然後隨著瑪蒙出門去做任務了。
「白蘭你和庫洛姆醬是不是在計畫什麼？」路斯利亞懷疑地問。
路斯利亞在做任務的空隙時間裡幾乎都待在瓦利安，他漸漸發現從白蘭到彭格列總部去看熱鬧開始這人每天都會到瓦利安和庫洛姆待在訓練室好幾個小時。
所以不懷疑都不正常了。
「我只是在幫庫洛姆訓練啦~~」白蘭撕開一包棉花糖，「她說她要變強啊~~」
聽到這句路斯利亞想了想然後滿意地點點頭。
看斯誇羅和庫洛姆這麼久沒有進展他多多少少猜得出斯誇羅的顧忌。
既然庫洛姆自己找白蘭訓練想變強，那就說明……他們倆肯定有戲~~
管他什麼夜月妖啊，斯庫是庫洛姆醬的~~
路斯利亞哼著小曲回樓上準備打電話告訴身處彭格列的淺蒼瀾。
自從之前淺蒼瀾找他幫忙撮合那一對兒的時候兩人就是好姐妹了~
嗯，今天天氣真好~~
倚在自己車邊的白蘭笑容不變，看一袋棉花糖已經被他解決便隨手丟開包裝。探身到後座上拿另一袋的時候無意間瞥到被他放在座椅後的精緻紙袋，笑意轉深。
這件事還是等庫洛姆來說吧~~
++++++
正在倒茶的斯誇羅直接被夜月妖的告白嚇到把茶撒到手上，雖然一直以來夜月妖都對他表現出了極高的親昵，但是這個情況——他還真沒有想過……
在一旁服侍著的艾麗見狀趕緊跑出房間去給他拿濕毛巾。
順便報告夫人。
「斯誇羅你的反應真是太搞笑了~~哈哈哈~~」在房間只剩下他們兩人的時候夜月妖很沒有形象地趴在地上猛捶地板。
本來在拿紙巾擦手的斯誇羅眼神驀地銳利起來，轉瞬就將雙刃劍架在了女孩的脖子上。
「你想起來了。」
是陳述句。
當初兩邊對決的時候他對這個女孩的脫線程度印象很深，而失憶的夜月妖根本不會做出這種行為。
「是啊，想起來了~」她的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輕鬆，就像當初在Forever Shine被淺蒼瀾認出時一樣，「不過幾個小時前我才想起來的。」
「是麼，」斯誇羅早沒有了之前的紳士風度，毫無憐惜地抓住她的手臂拽起來，「跟我去見澤田綱吉那個……」
之後的省略號不是被人打斷，而是斯誇羅被夜月妖用雷之火焰強化過的某物體給打暈了。
「該說你們瓦利安的人笨麼，一個二個都是被敲暈了~」
想到之前自家Boss對貝爾菲戈爾幹的同樣的事她突然很能理解Luce這麼幹的原因了——用一個普通的小東西把攻擊力比自己高不知道多少倍的人敲暈的感覺……真不錯呐~~~
「接下來的日子裡多多指教咯，斯•貝•爾•比~」
夜月妖自顧自地笑開，在把計畫中的事做完之後她看向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斯誇羅。
表情平靜下來。
斯誇羅是她接觸的這邊世界的第一個人，她倒沒那麼少女有什麼情結，只是覺得他——還不錯。
斯誇羅和庫洛姆的事她有時也會關注一下，該說斯誇羅這個人很專情還是怎樣——自從庫洛姆到瓦利安訓練並和他的生活軌道開始有交集開始，他就沒發現他再沒和其他女人扯上關係嗎？
至於那個維安，在她看來當初的斯誇羅只是覺得維安配得上他身邊的位置，配得上瓦利安罷了。
所以她把斯誇羅放進了她的計畫當中。
一場無關組織，無關其他利益，只是自私地為了她自己的計畫。
從一開始她就計畫好了這一切。
「不過，要是存著記憶會很難辦呐~」
夜月妖閉上眼，手指指向自己的太陽穴。
「呯！」
仿佛真的遭到槍擊一樣，她倒向一邊。
醒來之後，她又是那個少女得讓她反胃得想吐卻羡慕不已的夜月妖了。
++++++
斯誇羅醒過來的時候只覺得自己腦子就像被一輛大卡車碾過一樣。
而且整個大腦混亂一片。
——混蛋，怎麼回事？！
支起身子勉強站好，搖搖晃晃掃視一周後躺在床上的人吸引了他的注意。
——夜月妖？
走到床邊推了推那人，看到她悠悠轉醒的表情他暗自松了口氣。
——還好沒事。
「斯貝爾比？」剛醒過來的夜月妖一臉茫然，「發生什麼事了？」
「不知道。」
斯誇羅揉揉腦袋，感覺自己似乎是被人襲擊了，但是有誰能進入守備森嚴的彭格列總部？除非……
斯誇羅頓住。
——是內部人員幹的。
想到這裡他臉色沉下來。
——果然還是不該待在彭格列。
「斯貝爾比？」看到斯誇羅的表情有些害怕的夜月妖拉住他的袖子。
「沒事。」斯誇羅緩和表情。
夜月妖松了口氣，然後笑著繼續和他聊天。
斯誇羅知道自己從不會說什麼好聽的，不管面對任何人。
但是他知道夜月妖不會介意這些。
她足夠瞭解他。
因為。
她是他女朋友。
++++++
「你和白蘭究竟在策劃什麼？」瑪蒙飄到庫洛姆面前。
「不會對瓦利安有害的。」庫洛姆坐到沙發上，瑪蒙也習以為常地坐到她懷裡。
「你知道我沒有擔心這個。」瑪蒙一臉糾結。
就算用最壞的情況想——庫洛姆叛變了——這對瓦利安也造不成影響。最起碼瓦利安現在對彭格列很重要，他們的Boss大人手裡還有彭格列一半的控制權，上次澤田綱吉放權之後一直沒有收回去。
所以瑪蒙有足夠的自信，就算造反，彭格列那邊肯定會壓制住白蘭，而庫洛姆只要六道骸和他撤掉幻術完全就沒問題。至於六道骸的立場……算了，不想那麼多了。
「肯定是對瓦利安，對彭格列都好的事。」庫洛姆微笑著繼續說。
都好？
難道真的像路斯利亞說的那樣庫洛姆想要努力變強不會成為他們的弱點？
總覺得……不像啊。
庫洛姆不知道瑪蒙心裡在想什麼，但是她知道肯定不少人都以為她和瑪蒙出任務是為了躲開剛被告白的斯誇羅。
其實真是巧合。
這個任務早在兩天前就訂好了要這個時候出發。
她準備好在大廳等在外的瑪蒙傳資訊來的時候，路斯利亞就告訴她夜月妖給斯誇羅告白了。
她承認當時她是愣了一下，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潛意識裡就已經有夜月妖喜歡斯誇羅這個概念，她很快也很好地消化了這個消息。
然後她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被瑪蒙叫走了，臨出門時看路斯利亞的表情她就知道——他果然誤會了=。=
她現在，真的可以做到放下了。
++++++
於是在告白情節中相關聯的兩人都被「動了手腳」，而一位相關人員庫洛姆完全不在意的情況下，另一位元要爆發了——
在夜月妖的房間裡後來發生了什麼除了當事人自然沒有一個人知道。
去詢問問斯誇羅他沉默，問夜月妖她笑而不語。
這讓淺蒼瀾直接逼近爆發邊緣=皿=！
——真是夠了，一個二個的都給我玩聖母麼？！笑而不語，笑而不語……說句話又不會懷孕=皿=！！
後來她還專門跑了一趟瓦利安，結果到的時候才知道庫洛姆早就出門了。
路斯利亞雖然告訴了她那個所謂的好消息，但是她覺得……白蘭那傢伙一向不太靠譜，她始終不太信他會好心訓練庫洛姆進而促成她和斯誇羅的好事。
關於這一點，淺蒼瀾澄清說她倒不是懷疑他的立場，只是他的性格——不鬧個天翻地覆絕不會罷手的=。=
而只要想到白蘭那個渣貨也在這件事插了一腳——她的心情就更煩躁了。
保持著低氣壓她回到彭格列直闖夜月妖的房間，看著裡面玩兒得正樂的兩人徹底失去了她的淑女風度。
「夜月妖，你，給我滾出去呆著，有多遠滾多遠！！」
估計是被淺蒼瀾的潑婦形象嚇到，夜月妖嚇了一跳哆哆嗦嗦地直往斯誇羅身後躲。
這一躲讓淺蒼瀾的火氣更盛，而在看到斯誇羅低聲安慰她的時候怒氣直接達到了頂峰。
「斯誇羅大爺，我認輸行麼，您老能不能行行好不要讓我老是猜你在想什麼？！」淺蒼瀾把身後的門直接一摔，「到底是喜歡庫洛姆還是你後面那個你就不能直接說嗎？！你猜我猜的殺我腦細胞很有趣麼？！」
夜月妖抖得更厲害了，斯誇羅直接無視突然闖進來然後像潑婦駡街一樣大吼大叫的淺蒼瀾，然後側身攬住她小聲安撫。
「斯貝爾比……」
「你裝什麼可憐——」
「你夠了吧。」一直沒有開口的斯誇羅冷著臉看向淺蒼瀾。
「夠什麼？」淺蒼瀾冷哼，走到他面前死死盯著他。
「原來彭格列十代目的未婚妻就這點素質嗎？」他諷刺地說。
「對你們，」她停住揚起嘴角看了他們一眼，「根本不需要講素質。」
斯誇羅沒開口，把夜月妖擋在身後回盯著淺蒼瀾。
然後她深吸幾口氣確定自己不會再大吼大叫變潑婦後她才開口。
「OK，我不想糾結在你到底喜歡誰這個問題上了，」她伸出雙手向下壓，「我只想麻煩你，不管你喜不喜歡庫洛姆，她是你的搭檔，是你的同伴，不論出於哪一點你都沒有資格傷害她。」
「她說她不想死皮賴臉追著你，我也想請你不要把她逼上絕路。」
「你們要秀恩愛，OK，沒問題，緩一段時間行不行？」
「我一定會給她找個比你好一萬倍的男朋友。」
「算我求你，斯誇羅先生。」
最後的稱謂是她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的。
淺蒼瀾說完這一段話宛若勝者一般走出房間，剛出門就看到急匆匆趕過來的澤田綱吉，然後——
直接暈了過去。
澤田綱吉險險地接住了淺蒼瀾，在抱起她準備離開的時候看了斯誇羅和夜月妖一眼。
「可以麻煩你們到我辦公室去一下嗎，斯誇羅。」
第44章 【聖誕番外】家族•Gold Forever
【聖誕番外】家族•Gold Forever
只是在陽臺上待了一會兒，喝下路斯利亞給她的牛奶後庫洛姆難得睡了個安穩覺。第二天等她悠悠轉醒腦子還處於朦朧狀態看向一邊的鬧鐘時，她一瞬間就清醒了。
——糟了，怎麼就下午4點了？！
急急忙忙穿上衣服跑到廚房的過程中除了她的鞋子踏在木地板上的悶實聲音沒有其他。
——大家，都還沒有回來嗎？
庫洛姆挽起頭髮在廚房簡單吃了點東西回房間換下路斯利亞給她準備的家居服。
——對了，路斯大姐呢？
跑去路斯利亞的房間卻只看到一個空屋子，窗開著，桌上用一個小盒子壓住了一張紙。
庫洛姆醬~
很抱歉啊，我和藍波臨時有任務，看你睡得熟就沒有喊你。盒子裡是我給你的禮物，聖誕快樂喲~
落款是路斯利亞花哨的簽名和藍波不太成熟的字。
輕輕放下紙條，庫洛姆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
——都走了？
她走出路斯利亞的房間，想了想還是轉道到大廳去。
——不對，Xanxus大人應該還待在他房間裡吧。
去廚房熱了一碗粥，然後用之前買的印有點點銀色雪花的紅邊瓷碗盛起。
——晚飯要給Xanxus大人做什麼呢？
走到昨天擺好的懶人沙發前，輕輕坐上去。
——還是說去確認一下Xanxus大人在不在？
換了幾個姿勢都不自在，最後直接脫掉鞋子整個人蜷成一團，把碗放在心口的位置。
——算了，等會兒再說吧……
她不知道她保持這個姿勢了多久，有一口沒一口地咽下最後一口粥的時候抬頭便看到從向西的窗戶映進來的橙色光輝。
——真溫暖啊。
稍微活動了下有點麻的雙腿，剛觸地旁邊就傳來輕微的聲響。
她轉頭。
逆著光，那人就站在那裡，不近不遠。
「斯誇羅先生，」庫洛姆揚起笑容，「大家都在做任務。」
斯誇羅的表情似乎很糾結，張嘴想說什麼，最後還是沉默。
「要吃點什麼嗎？」腦子可能還是有些模糊，庫洛姆找鞋子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另一隻。
「小心著涼。」斯誇羅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她面前，拿著她的另一隻鞋。
「謝謝你，斯誇羅先生。」
庫洛姆拿過來穿好然後起身，轉身正好在斯誇羅面前。
就像是要落入他的懷抱一樣。
「斯誇羅先生，你要出門嗎？」
全副武裝的斯誇羅，這是再明顯不過的答案了。
斯誇羅低頭看了眼身上，點頭。
「我去做任務了。」
斯誇羅從她身邊走過，像是在趕時間。
「如果我任性地說讓你陪我過聖誕，斯誇羅先生，你會留下來嗎？」
這是庫洛姆從斯誇羅出現開始就在心裡反復念了無數次的臺詞。
但她沒有說出口。
「好，一路順風。還有，聖誕快樂，斯誇羅先生。」
她現在不能任性。
可能還是有些不甘心這才加上了後面那一句。
「啪。」
門關了。
一室冰冷。
++++++
後來庫洛姆還是去確認了Xanxus的確在房間，只是除了在她進去時看了她一眼外，他沒有任何反應。
然後回到大廳，抬頭看掛鐘。
——七點半……開始準備晚飯好了。
去到廚房打開冰箱，裡面滿是食材和昨天準備了很久的半成品。
——都是用來準備聖誕餐的啊……
躊躇片刻，她隨便挑了幾樣食材，然後似乎不滿意地搖搖頭，然後放回去。
——要不，用烤火雞給Xanxus大人當晚餐？
端出放在最高層的火雞，然後在案板上一一擺出需要的香料。
結果在舉起刀正要剖開火雞的時候停住。
——Xanxus大人會吃嗎……
她慢慢放下手。
——印象中，Xanxus大人似乎只吃牛排和羊排來著……
把刀放到一邊。
——不對，有時候還是會喝點中式的湯……
低頭，雙手攥緊。
——不對，Xanxus大人他……
身體微微顫抖。
——Xanxus大人在飲食上的偏好是什麼……
她還沒有軟弱到這種程度就哭的份上。
只是慢慢蹲下，手臂牢牢抱著雙腿。
準備了這麼多，結果最後連最初發起這次聚會的路斯利亞也離開，本來一直訓練的斯誇羅也在聖誕當天走掉。
一開始就是她自己期待過高了。
明明清楚現在的狀況，每個人都有一堆做不完的任務……
等等，為什麼感覺，只有她這麼閑呢？
腦子裡一閃而過什麼念頭。
——是巧合還是……大家真的很忙？
沒有多餘的時間留給她思考，因為——背後本來一片漆黑的大廳突然響起了音樂。
似乎，是什麼的前奏。
「抬頭看著遼闊的天，到底有多寬多遠。」不知道從哪裡飄來的音樂前奏後突然出現了獄寺聿人的聲音，「眼前這條漫漫的路，哪裡是它的盡頭。」
「比起剛過去的昨天，明天顯得還遙遠。」然後是山本武，「可是在約定的地方，你正靜靜地等待著。」
「改變我自己，因為想要守護你。」澤田綱吉獨有的溫潤聲音響起來，「讓渺小的我，有了一種向前沖的動力。」
「【變得更堅強】，心裡一直這麼想，你就是我勇氣的力量。」六道骸的聲音。
「一起努力吧，一起守護著大家。為這個理想，就算困難也盡力去闖。」笹川了平。
「【變得更堅強】，心裡一直這麼想，你就是我更勇敢的力量。」六道骸。
「寂寞有時候會出現，悄悄喚醒我的眼淚。尤其在失意的時候，總是更管不住它。」笹川京子。
「站在落地鏡的前面，想起那一天的自己。希望在約定的地方，讓心放晴不再悲傷。」獄寺春。
「一步一步，走在我該走的路。就算再危險，勇敢面對任何的考驗。」藍波。
「我不會害怕，因為在我的背後，有著給我勇氣的朋友。」一平。
「一步一步，走在我該走的路，不論多少次，我都一定勇敢向前走。」淺蒼瀾。
「因為我清楚，不管任何時間裡。」斯誇羅。
「無形的愛，隨時在保護我。」弗蘭。
「看著你的臉，對你說一聲感謝。」路斯利亞。
「永遠都相信，一定會有這一天。」貝爾。
「就把這個夢，緊緊地握在你胸口。」瑪蒙。
「我們的旅途，就不會有終點。」列維。
「舉起你的手，伸向那藍藍的天空。」入江正一。
「就算距離再遙遠，感覺也像牽著手。」斯帕納。
「我要守護你，燦爛的，動人的笑容。」白蘭•傑索。
「一切因為你是我的，Family。」密魯菲奧雷三人。
直到放到間奏這裡庫洛姆才從震驚中回過神，起身，出門，左拐，剛到大廳邊的時候整個空間都亮起來。
剛才唱歌的一群人就站在水晶燈下，巨大的聖誕樹旁邊。
有因為說彭格列總部有事不能參加的澤田綱吉一群人，有說在外做任務無法趕回來的斯誇羅一群人，有很久沒見的一平，有之前一直待在並盛很久沒有聯繫的六道骸，有還待在並盛以影像參與的淺蒼瀾和笹川京子，有幾天前才見過的入江正一和白蘭以及在十年後世界見過後一直沒機會見面的斯帕納。
「一陣一陣吹來的風，哪裡是它的終點。劃過夜空的星星哦，哪裡是它的盡頭。」澤田綱吉。
「我想盡情探索，想尋找所有的答案。整個世界對我來說，充滿它存在的理由。」淺蒼瀾。
「陌生的終點，已經在我們面前。」笹川京子。
「笑著面對面，一切都不再那麼遙遠。」獄寺春。
「破碎的夢想，如今變得更強壯。」一平。
「我的心像盛開著的花園。」京子，小春和一平三人。
「雲霧佈滿了天空，全世界一片灰。」六道骸。
「耳邊響起一陣雷。」山本武。
「傾盆大雨猛然墜落。」斯帕納。
「可是暴風雨過後。」獄寺聿人。
「會有晴朗的天空。」笹川了平。
「總是永遠，展現出它的包容。」澤田綱吉。
「永遠都相信，一定會有這麼一天，能夠看著你的臉，對你說一聲感謝。就把這個夢，緊緊地握在你胸口，一起展開翅膀，自由地翱翔。」最後是所有人的合唱，「舉起你的手，伸向那藍藍的天空，就算距離再遙遠，感覺也像牽著手。我要守護你，燦爛的，動人的笑容，永遠快樂的生活，喔，Family，Family！」
在等待音樂最後落音的這一小段時間，庫洛姆就一直保持著剛到大廳的動作。
暖黃色燈光在經過頭頂上的水晶吊飾折射後明晃晃一片，直直地照進她眼裡。
面前的。
是她在這世界上最重要的一群人。
有了這樣的念頭後像是心裡最柔軟的地方被輕輕觸碰，整個表情都不由自主地柔和下來。
真是耀眼得讓她想流淚啊。
「庫洛姆醬感動得想哭了麼~~」路斯利亞第一個走到她身邊。
「沒有，」她揚起嘴角，「燈太亮了。」
「嘴硬。」
「……斯誇羅先生=。=」
面對戳穿自己的人庫洛姆無奈苦笑。不過很明顯斯誇羅的表情更加不自然，起因就是他之前「離開去做任務」的那件事。
「抱歉啊，庫洛姆，」澤田綱吉也走過來，「因為想給你個驚喜大家就同意瞞著你。原本你今年的生日也沒有好好過，正好大家最近都太忙了，我也一直想找個機會讓所有人聚一聚。」
「真的很謝謝大家，」庫洛姆不好意思地理了理耳發，「其實不用弄得這麼……隆重的。」
「今年可是你的成年禮呐~~」獄寺春撇下獄寺聿人跑到庫洛姆身邊。
——成年禮？
庫洛姆微微一愣。
明明這一年都記得的，雖然對於自己來說成年並沒有什麼改變，但畢竟還是條界限。結果反而臨到時間了讓她給忘得一乾二淨。
至於這兩天的幕後故事嘛，請看下面——
決定這個表演是在前天晚上，行動力極強地敲定歌曲並大致分好段之後，路斯利亞聯繫了相關人員。大家基本上都是一口答應，列維是Xanxus搞定的，雖然他們到現在都不知道為什麼他們的Boss大人會願意並且主•動【重音】幫忙；獄寺本來還猶猶豫豫，澤田綱吉和獄寺春的兩面夾擊讓他心甘情願點了頭，只不過在得知自己要唱第一句後臉色就變了；至於六道骸……還是澤田綱吉搞定。
「骸，這是歌詞，你要唱的部分已經劃出來了。」澤田綱吉微笑講解歌詞。
「哦呀哦呀，彭格列你還真是自作主張啊，我什麼時候說要參加了？」
「這些本來是雲雀學長的部分，現在只有麻煩你了。」澤田綱吉微笑解釋。
「Kufufufu，你聽不見我說什麼嗎？」
「還有最後這一段是大家合唱。」澤田綱吉繼續淡定解釋。
「澤，田，綱，吉。」
「這是我們給庫洛姆準備的成人禮生日禮物。」
「……」
「有什麼想提出的建議嗎，骸？」澤田綱吉依舊展露從剛才到現在都沒有改變的笑容。
「……歌詞單給我。」
彭格列十代目澤田綱吉輕鬆搞定。
因為時間緊張的關係，彩排緊鑼密鼓地安排起來。第二天路斯利亞表面上還是照常和庫洛姆一起準備隔天的聖誕Party，山本武，獄寺聿人和獄寺春也按計劃到瓦利安來幫忙，只不過說是離開的時候其實是繞到後門去了彩排場地。
彩排場地安排在斯誇羅一直待著的訓練室。
那裡空間夠大，也可以避免被庫洛姆發現。
直到傍晚的時候人都還沒有到齊，已經在那裡的人在把自己的部分練習得差不多的時候，打算在庫洛姆找到之前一起到某個房間去拿早先放在那裡的表演用品。
然後，某個意外插曲就這麼發生了。
因為貝爾和弗蘭弄出的聲響讓本來好好躲在走廊拐角處的一群人差點暴露。
原本就沒預計到庫洛姆這個時候會上來，而瑪蒙也不好馬上施展幻術讓庫洛姆察覺，最後還是山本武反應最快，直接把罪魁禍首——貝爾推了出去。
接著貝爾還算是順利地把庫洛姆哄騙下去，沒有讓她繼續往前走。
然後。
在剛才那個拐角的地方傳來不少人同時松了口氣的聲音。
「阿拉，還以為會被發現呢~」
「都是白癡王子的錯——」
「如果不是你和貝爾打鬧，庫洛姆能發現嗎？」
「啊，二師父你是說都是Me的錯嗎——」
「好了，都安靜點！」
「……聿人你應該小聲點呐。」
「好……」
「呀，原來彭格列嵐守是妻管嚴嗎——」
「弗蘭，你！」
「都吵夠了沒有，渣滓。」
「斯誇羅說得對，趁庫洛姆現在離開了我們也走吧。」
「是，十代目。」
「阿拉，獄寺還是一如既往地聽阿綱的話啊~」
慢慢聲音越來越遠。
當貝爾出現在餐廳的時候路斯利亞一瞬間就明白了發生了什麼，幫著把謊圓過去之後繼續不懂聲色地演下去。後來說要帶藍波去睡覺也只是個藉口，出了廚房他立刻奔向訓練室。
這時候人已經差不多到齊，除了列維說要半夜才到。
而計畫之外的白蘭帶著入江正一和斯帕納突然「穿牆」出現引起騷動，最後——也加入了他們。
演出隊伍龐大了起來。
不過排練現場也開始混亂起來，吵鬧聲一片一片的。
因為有瑪蒙的六道骸的聯手幻術屏障才沒有讓外面的庫洛姆發現。
後來考慮到時間安排的問題……路斯利亞給庫洛姆送去了加了點料的牛奶，讓他們一群人既有相對足夠的時間排練，也不需要想盡辦法來不讓庫洛姆起疑。
雖然可以來過聖誕，但大多數人還是有工作在身。晚上並沒有彩排多久，大家都各回各家了。瓦利安的眾人在確定牛奶裡的藥已經生效之後，也都放心會自己房間睡覺。
第二天大家在完成工作後陸陸續續地趕過來，澤田綱吉需要安排的事相對更多一點便多留了一會兒。這時一通電話打到他的座機上。
是身在日本的笹川京子。
安安靜靜和京子幾分鐘，對方是專門來打電話提醒他應該給淺蒼瀾打個電話的。最後估計是聽他聲音有些疲憊，電話那頭的人便關心了幾句。
然後他心一鬆動，那句話就這麼說出來了。
「京子，如果當初我沒有那麼做……」
京子沒等他說完就掛了電話，等他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舉著電話愣了幾秒。
原來——自己一直都不甘心嗎？
可是，瀾呢？
把處理好的工作分類放好之後，他再次拿起電話。
果然，還是給瀾打個電話吧。
後來證明他的這個決定是對的，哪怕是通過電話他也能聽出淺蒼瀾好像要飛起來愉悅心情。
然後這陣子都有些鬱結的心情舒緩了很多。
要掛電話的時候他突然靈機一動，提議讓淺蒼瀾和笹川京子也以影像的方式參加晚上的表演，兩人很興奮地同意了。
然後就是彩排。
沒有止境的彩排。
趁著庫洛姆沒醒抓緊時間彩排。
最後終於在下午三點半的時候所有人都背住歌詞記住歌調，只用等晚上的正式表演了。
在幻術的掩蓋下大多數人都出來圍在大廳一周，所以庫洛姆以為自己一人靜靜地，默默地待在大廳的時候其實有無數雙眼睛注視著她=。=
應該是心情低落的原因，庫洛姆一直沒有發現他們。
為了晚上的驚喜，大家都挺沉得住氣的，雖然庫洛姆的動作和表情讓他們有些心疼，但是都還是老實站在旁邊，或者回去訓練室。
沉不住氣的只有一人——斯誇羅。
他突然就切斷幻術走出去，所有人都嚇了一跳，還是瑪蒙一個機靈立刻給他用幻術「換了」一身衣服。
然後他走到庫洛姆面前，在看到她的表情和她背後一群人不停給他做手勢和誇張的口型時猶豫了。
如果現在說出來那他們這兩天的努力不久白費了？
所以他順著庫洛姆的話說下去，然後逃一樣地離開，再從後門繞回來=。=
一直就這樣到晚上，時間差不多後按照之前安排的那樣音樂響起，每個人依次唱歌，然後合唱。
庫洛姆的反應也是讓大家松了口氣。
感覺準備了這麼久還是有回報啊=V=
「對了，我去準備晚餐。」庫洛姆想起冰箱裡的那一堆食材和半成品。
「已經搞定了喲~~」路斯利亞指向廚房的方向。
有瓦利安的基層成員，有彭格列的家族成員，也有密魯菲奧雷的人，一大群人端著各種色香味俱全的聖誕大餐走進大廳。
這一切都是瞞著她準備的。
「大家……」
這回她是真的哭了出來。
離她最近的斯誇羅突然把手放在她頭上輕輕揉了兩下，庫洛姆愣愣地抬頭看他，然後破涕為笑。
「嘁。」
斯誇羅彆扭地扭過頭=。=
各種美好的粉色泡泡~
雖然兩人都沒有進行什麼對話，還是讓隔了幾步遠的六道骸很火大，直接沖過來把庫洛姆往自己身後一拉，那架勢——就像母雞保護小雞一樣。
「六道骸你真是極限地像母雞啊！」然後現場某個單純的人直接喊了出來。
再然後現場直接一片混亂。
再再然後就是既混亂又很和諧的聖誕晚宴了。
大家溫溫馨馨一起待在大廳吃聖誕大餐，每個人都找到自己的歡樂點。
庫洛姆切了一塊蛋糕走到二樓的扶欄邊，在這裡她可以看到所有人，看到大家共聚一堂歡慶聖誕的樣子。
「庫洛姆醬~」路斯利亞也上樓來，「怎麼一個人都這裡來了~」
「這裡視野很好啊。」庫洛姆笑得很開心。
「是麼，你開心就好~」路斯利亞走到她身邊，靠在扶欄上，「對了，你知道這次是誰組織的嗎~」
「謝謝你，路斯大姐。」
「不要急著道謝，雖然聖誕Party是我提出來的，但是啊——」路斯利亞笑得很神秘，「表演的部分和很多Party的細節是斯庫提出來的喲~」
「……耶？！」
「斯庫前天晚上來找我的，說你的成人禮還沒好好過。而且啊，本來說因為不懂全權由我來負責，結果自己中途還是忍不住插手了呢~」
估計所有人彩排期間印象最深的就屬斯誇羅的大吼了吧。
「山本武你給我到那邊去！！」
「白蘭你給我把棉花糖放下！！！」
「笹川了平把藍波放下來！！」
「喂，澤田綱吉！管好你的人！！！」
庫洛姆覺得自己似乎都能想像出那情景，輕輕合眼腦子裡似乎還是之前那首歌的調子。
慢慢輕哼起來。
「這麼喜歡嗎？」
「斯誇羅先生，」庫洛姆聞言立刻睜眼，看到的便是剛上來的斯誇羅，雖然一晚上都笑著，她還是能感覺到嘴角又上揚了幾度，「謝謝你。」
斯誇羅先是不能理解地微微皺眉，後來想到了什麼嘀咕了句「多嘴的路斯利亞」然後表情有些……害羞了？
「嗯。」
彆扭地回應了一句。
聖誕快樂。
第45章 【肆肆】離世•濃鉛
【肆肆】離世•濃鉛
澤田綱吉的辦公室裡有一個小的休息間，他把淺蒼瀾小心放到床上後給她蓋上被子。看到淺蒼瀾的表情之後他微微皺眉。
面前的人睡得並不安穩，其實用「睡」這個詞都不怎麼恰當，突然就暈過去……
「骸，拜託你了。」
澤田綱吉向旁邊退了一步，讓出空間給才從並盛回來的六道骸。
在得到消息說淺蒼瀾氣衝衝跑到夜月妖的房間時候，他正在和突然出現的六道骸在辦公室裡進行「友好交流」，然後六道骸大致說了他這幾個月在並盛的收穫，主要圍繞的就是獄寺春收留的失憶女孩——三浦安奈。
雖然六道骸總是神出鬼沒，有時還會帶出一堆麻煩事，但這次——
真該說他回來得真是時候。
「Kufufufu，彭格列你就這麼信我？」雖然嘴上這麼說，倚在一邊笑得蕩漾的六道骸還是走上前查看淺蒼瀾的狀況。
其實他一直都對這個人很感興趣啊。
這幾個月的經歷讓他發現淺蒼瀾和三浦安奈間有種很微妙的聯繫。
至於這聯繫是什麼……果然還是要從淺蒼瀾身上下手~
所以就順便幫了澤田綱吉這個忙。
過了一會兒看了自家霧守二號的表情後，澤田綱吉暗暗松了口氣，然後面容嚴肅地看向自己身後的兩人。
「瀾和你們說了什麼嗎？」
他相信斯誇羅和現在的夜月妖的為人，他們不會說出什麼具有強烈刺激性的話。
那既然如此，就只剩一個可能——淺蒼瀾自己說了什麼。
斯誇羅臉色冷漠地沉默一會兒，然後把淺蒼瀾到夜月妖房間後說的話都大概重複了一遍。
「抱歉，」澤田綱吉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人，「可是我也希望斯誇羅你能儘早做出明確的選擇。」
面前兩人都沒有說話。
「Kufufufu，我剛才在她精神世界找到了很奇妙的東西呢~」在這有些詭異的沉默氣氛中，六道骸這才戲謔開口。
三人的目光立刻被吸引過來。
「她似乎要被她的『以前』吸引住了，」六道骸毫不客氣地坐到沙發上，故意停頓看著愈發嚴肅的澤田綱吉，「如果我再晚一秒過去她就要——『恢復』了。」
斯誇羅和夜月妖完全不能理解六道骸的話，但看著一言不發的彭格列十代目也沒有開口詢問。
斯誇羅見床上的人有轉醒的跡象便拉著夜月妖離開了，回到夜月妖房間兩人也都沒有說話。
關上門，讓打掃的女傭先離開。
斯誇羅倚在窗邊，夜月妖坐在床上低著頭。
過了很久還是斯誇羅打破沉默。
低沉的聲音。
「庫洛姆是誰？」
聞言夜月妖用一種近乎難以置信的眼神看向他，讓他覺得——很不舒服。
「怎麼了？」語氣不由得加重了些。
「沒事……」夜月妖趕忙低頭，小聲應到，幾秒後猶豫著還是看向斯誇羅，「你，真的不記得庫洛姆了嗎？」
「所以說她究竟是誰？」語氣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雖然她現在是他的女人，但這也不代表她能讓他有足夠耐心耗很久在一個算是白癡的問題上。
直接告訴他那個叫庫洛姆的人是什麼身份不就好了。
夜月妖咬緊下唇不吭聲。
以她現在的狀況，這種情況已經超出了她能理解的範疇。她記得之前淺蒼瀾說的每一句話，其實她早就有所察覺斯誇羅和庫洛姆之間的關係不簡單，而淺蒼瀾的話變相地印證了她的猜想。
——斯貝爾比和庫洛姆……在一起了嗎？
可是現在斯誇羅卻完全不記得庫洛姆這個人。
難道他和她一樣，失憶了？
知道自己繼續說下去也會惹得斯誇羅更不高興，夜月妖乾脆閉嘴不說話。
不過，為什麼再之前淺蒼瀾會來問他們倆什麼告白的事呢……
她印象中……沒有這件事啊……
++++++
見淺蒼瀾已經完全清醒過來，澤田綱吉終於放了心。
剛才六道骸說的話讓他一直有些提心吊膽。
「剛才怎麼回事？」因為在自己精神世界看到了六道骸，所以淺蒼瀾覺得眼前的兩人應該知道原因。
「你到這邊世界的後遺症，」澤田綱吉遞過一杯水，「險些就回不來了。」
「他救了我？」她充滿懷疑地指著笑得蕩漾的某人。
「嗯，」澤田綱吉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多談，便岔開話題，「夜月妖的事……」
「我會為我的態度和她道歉，」淺蒼瀾無所謂地聳聳肩，「她的確是無辜的，喜歡上斯誇羅也不是她的錯，而且庫洛姆也算是明確表示她退出，我也沒什麼好鑽牛角尖。」
「但是斯誇羅我會堅持到底，」她又接著強調，「他知道庫洛姆喜歡他，所以在庫洛姆找到好男人之前我一定要讓他控制點以及給出明確的答覆。」
「說到斯誇羅……」澤田綱吉回想起剛才見斯誇羅的場景，「你不覺得他有點奇怪嗎？」
「我又沒有你那個作弊器一樣的超直感，」想到斯誇羅之前的態度淺蒼瀾撇嘴，「除了脾氣更壞了哪裡奇怪了？」
「就是脾氣更壞這一點，」澤田綱吉坐到床邊，表情凝重，「在我們那四年訓練中我也見過斯誇羅，他的脾氣多多少少還是瞭解了些，當時我很意外的就是他其實也是個性格不錯的人，和指環戰時的感覺完全不一樣。但是剛才的斯誇羅——就像是指環戰時一樣，深海鯊魚，哪怕他現在對你彬彬有禮，你總會不自覺地覺得他下一秒就會攻擊你。」
「你是說他脾氣倒退了？」淺蒼瀾突然想到什麼，「對了，之前我在他面前提庫洛姆的時候他沒有一點反應，可他完全就不是那種會隱藏自己情緒的人。」
「因為他不記得了~」早被這兩人遺忘到一角的六道骸加入談話，「他的狀態倒退到了遇到庫洛姆之前的樣子，冰冷得甚至是連對瓦利安的高層都不屑一顧。」
Xanxus在指環戰前那八年冰封肯定給瓦利安的人造成巨大影響，所以斯誇羅的性格會轉變也是情理之中。
而後來遇上庫洛姆，也就是庫洛姆到瓦利安去訓練之後斯誇羅又改變了，就像之前Xanxus 讓他第一次轉變一樣。
想到這一層，淺蒼瀾都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怎樣了=皿=
先是當事人都隱瞞著什麼，再是其中一個和另一個相關人士一起玩失憶？
她現在覺得一個腦袋兩個大=。=
「我先去找夜月妖聊聊。」
思忖片刻她做出決定。
整件事現在成為了死結。
庫洛姆的離開，白蘭的介入，斯誇羅突然轉變的態度，失憶的夜月妖。
而現在最好入手的就是夜月妖。
既然一切事端的起始是她，那一步一步來總會結得開這個死結的。
淺蒼瀾這麼相信著。
++++++
彭格列未婚妻闖進大膽向瓦利安雨守告白的女孩房間並大鬧了一場的消息在彭格列不脛而走，所有人都以為會有一場「戰爭」要開始了，甚至還有人以此事打賭。
因為淺蒼瀾是替庫洛姆出氣，所以這方的人偏多。
然後傳聞被氣暈的淺蒼瀾再一次出現在夜月妖的房間的時候，那場面真的是——萬眾矚目=皿=！
可是結局。
沒人料到。
甚至連淺蒼瀾自己也沒想到自己和夜月妖居然談得很來而且後來還持續了很久的一段時間。
她在臨進房間的時候本來以為還是會忍不住遷怒夜月妖，把斯誇羅趕出房間後她簡單給夜月妖說了一些情況。然後夜月妖立馬告訴她斯誇羅之前問過誰是庫洛姆。
雖然她大概預測到了這種情況……不過要接受果然還是很難=。=
既然現在事情成了死結，兩人也沒有糾結在這上面，然後她們意外找到了共同話題，接著——把斯誇羅的事直接拋到九霄雲外去了=V=
在她們相談甚歡後夜月妖把淺蒼瀾送到門口，然後笑得很和煦。
「雖然不知道斯誇羅為什麼會忘了庫洛姆，而且你們說的告白那一天我也沒有太大印象，」她雙手交疊，溫順地放在裙擺上，「我會很注意，等庫洛姆回來再說。」
「嗯。」
儘管夜月妖真實年齡還比淺蒼瀾大了幾個月，她還是拍拍夜月妖的頭。
像家人一樣。
後來夜月妖也的確如她說的那樣很注意。
對斯誇羅的稱呼改了回來，不再很親昵地黏著斯誇羅，不管做任何事都保持兩人間的距離。
她和淺蒼瀾的關係也變得越來越好，她不知道為什麼，似乎得到淺蒼瀾這個朋友讓她更加開心，開心得有時甚至可以忽略斯誇羅的存在=。=
明明自己之前那麼喜歡斯誇羅的……
——不過，我到底是為什麼喜歡斯誇羅的？
這是她和淺蒼瀾成為朋友以來的兩個月一直都在思考的問題。
有些時候她甚至覺得自己根本就不喜歡斯誇羅。
「夜月，我把食材給你送來了。」
「謝謝你，艾麗~」
「我們之間說這些幹什麼，」艾麗笑著放下籃子，「彭格列還有事，我就先走了~」
「好~」
夜月妖和艾麗告別後把籃子提進廚房，環視一周看已經準備齊全的材料心情很好，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她在一個多月前搬出了彭格列總部。
人多嘴雜。
現在她住在離總部不遠的彭格列管轄區域的一幢別墅裡，搬家的那天斯誇羅，淺蒼瀾和艾麗都來幫忙。她能看出斯誇羅還是對淺蒼瀾有成見，不過礙於她並沒有表現出來。
其實她的東西並不多，簡單的幾套衣服也是之前庫洛姆幫她買的，剩下的日用品都是淺蒼瀾替她採購的。
搬家的工作完成得差不多後她堅持讓斯誇羅回瓦利安去。
不管最後這段錯綜複雜的關係的結果是什麼，她不想讓其他人說閒話。
她一直記得搬家那天後來她和淺蒼瀾的對話。
「瀾，如果斯誇羅真的是喜歡庫洛姆…你要幫我找男朋友喔~」
站在白色柵欄旁兩人剛送走斯誇羅，聽到她的話淺蒼瀾一愣然後轉身看她。
因為覺得自己真的想開了，夜月妖展開一個明媚沒有心機的笑容。
她格外地喜歡白色裙子，因為簡簡單單。
淺蒼瀾也是，甚至連原因都一樣。
「我會的。」
淺蒼瀾心底軟了一大片。
從剛到家教世界澤田綱吉給她說了那一番話之後一直再沒有那種感覺，她沒想到現在居然會從上過她未婚夫床的女生那裡感受到。
「我一定會給你找個比斯誇羅不知道好多少的男朋友，他一定要長得帥對你呵護百倍~」
「投緣就行了。」她面色微紅。
「投緣啊……」淺蒼瀾故作為難的想了想然後突然湊到她面前，「頭方的行麼~」
「瀾！」
「呵呵呵~」
兩人又打鬧了會兒後澤田綱吉就來接淺蒼瀾了，看著兩人那麼般配的背影和地上完美契合在一起的影子，她真的很羡慕。
她一定也能找到她影子的另一半。
然後，庫洛姆直到現在都沒有回來。
從淺蒼瀾那裡她知道庫洛姆一直在各個國家之間當空中飛人，連彙報任務都是通過網路。
她一直很想親口對庫洛姆說一聲對不起。
她剛到彭格列的所作所為肯定在一定程度上傷到了庫洛姆。
這兩個月來看她的人不多，其中一個月前來的白蘭•傑索雖然只見了一面，但是讓她印象深刻。
因為他一直用一種很複雜，似乎很高深的眼神看著她。
渾身都不自在。
而據大家說現在彭格列外面不太安全，所以直到現在她都沒有怎麼出去逛過。
不過無所謂。
雖然每天幾乎只能待在別墅這裡，但是淺蒼瀾每天都會來看她，斯誇羅隔個幾天也會來一次，艾麗也時常給她送點東西，就比如今天。
儘管失去了記憶，但她對今天這個日期有種莫名的熟悉感，告訴淺蒼瀾後，對方便直接把今天定為她的生日了。
然後說要來給她做生日餅乾。
可能她心裡也承認了今天就是她的生日，也想好好準備點什麼，便拜託艾麗給她帶了點食材。
她要做一頓生日大餐~
「這個時間……瀾應該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吧。」夜月妖看著牆上的鐘自言自語起來，「約好的是12點，現在開始的話應該可以把主食弄好，好，就這麼辦！」
去廚房把艾麗帶給她的食材一樣一樣擺出來，決定先做中餐。
找到自己需要的食材和香料後夜月妖開始動手收拾。
在水槽邊哼著歌洗菜的她根本沒察覺到向她逼近的危險。
當她伸手去拿旁邊的白菜的時候槍聲響起。
「呯！」
「啊！！」
夜月妖條件反射地捂住手背，子彈穿透的痛感讓她根本說不出話來。不一會兒水槽邊就全是她的鮮血，強迫自己不去看駭人的場景，把視線放在子彈剛才飛過來的方向。
靜得可怕。
沒有人，沒有槍聲。
額頭已經佈滿冷汗，扯下身上的圍裙裹住左手後，右手習慣性地摸向腰間。
然後愣住。
——為什麼？
她這才反應過來除了中槍後那一聲慘叫，她對這個突發情況表現得一直很冷靜。
冷靜得可怕。
然後她摸腰間是為什麼……
槍。
這個字在她腦海裡無限放大，撐得她很疼。
就像有什麼要出來了，腦袋裡的疼痛甚至超過了手上的，夜月妖捂住頭慢慢往下癱坐在地上。
她能感覺到視線慢慢模糊了，耳朵裡也盡是轟鳴聲。
這時她勉勉強強感覺到有人走到她面前，用什麼東西抵住她的頭。
微微抬頭，費力地看向那個面容模糊的人。
「夜月妖大人。」
——你是誰……
「我們奉蘇離世大人的命令…」
——蘇……什麼？那人又是誰？
「將您抹殺。」
最後的詞她聽清了。
——我要，死了？
悠于 2016-6-10 20:57
第46章 【肆伍】偏差•淺蔥
【肆伍】偏差•淺蔥
「庫洛姆醬，你終於回來了~~」
「路斯大姐，」庫洛姆放下行李，直接栽進朝自己跑過來的人的懷裡，「這兩個月還好嗎？」
「有什麼不好的~」路斯利亞突然想到什麼斂下笑容，壓低聲音，「斯庫在他房間。」
雖然知道斯誇羅一個多月前就回來了，但庫洛姆沒料到會正好撞上。
「你要是覺得尷尬的話我們一起出去吧。」路斯利亞貼心地建議到。
現在根本不是尷不尷尬的問題。
庫洛姆脫下套在外面的針織衫，向路斯利亞搖頭。
「不用了。」
她倒覺得現在應該想想怎麼向充滿攻擊性的斯誇羅先生介紹自己。
淺蒼瀾把兩個月前的事大致和她說過，以斯誇羅的敏捷思維，如果她說她就是庫洛姆……下場估計不會太好=。=
正在琢磨的時候她背後的門突然被人打開。
「路斯利亞，斯誇羅在……」來人見到她立刻消了音，然後是興奮的聲音，「喲，庫洛姆你回來了~」
「山本先生。」庫洛姆微微頷首，「你是來找斯誇羅先生嗎？」
「是啊~」她看出山本武比平常更嚴肅正經了些，「是關於夜月妖的事。」
「她，怎麼了？」庫洛姆忍不住問到。
「她……」
「喂，你來瓦利安幹什麼？！！！」斯誇羅極具穿透力的聲音從二樓傳來。
庫洛姆頓了一刻然後轉頭看去。
一身皺皺巴巴的瓦利安制服，領口處的扣子也沒扣上。右手的袖子被挽到手肘的位置，左臂的義肢上是泛著銀光的雙刃劍。銀白的頭髮有些亂糟糟的，像是剛起床一般。
斯誇羅淩空一劃，大步走下樓梯，向他們的方向走過來。
庫洛姆的心跳驀地加速。
就算已經明瞭斯誇羅現在壓根不記得她這個人，就算已經決定放下，但庫洛姆不知道為什麼會突然有這種感覺。
「斯……」
忍不住開口。
得到的卻是那人連眼神都懶得施捨給她，目不斜視地從她身邊走過向山本武的方向去。
哪怕她出現在瓦利安總部，他也懶得關心她的身份。
心驀地很疼，雙手下意識捂住心口。
「斯庫，」路斯利亞搶在山本武開口之前說到，「你要出門嗎？」
「我下午再去看月，要是以這身去見她…她又要嘮叨了，嘖，麻煩。」
月？
麻煩？
庫洛姆卻能清楚聽出斯誇羅語氣裡的一絲溫柔。
現在這樣狀況的斯誇羅如此注意夜月妖的想法……看來他真的很在乎她啊。
「你剛才說月怎麼了？」斯誇羅皺眉，表情不太好。
「夜月妖出事了。」
前一刻還平靜理衣服的斯誇羅聞言一頓，下一秒突然就抓起山本武的衣領狠狠撞到牆上。
「她不是在你們彭格列的管轄區嗎？！！！澤田綱吉那個小鬼不是給我保證很安全嗎，嗯？！！！」
庫洛姆因為斯誇羅散發出來的真正的殺氣渾身一震。
他真的想殺了山本武。
「斯誇羅先生！」庫洛姆趕緊跑過去拉住斯誇羅，「請冷靜！」
然後斯誇羅渾身散發出強烈的壓迫感，路斯利亞暗叫一聲「不好」直接沖上來。
結果還是慢了一步。
斯誇羅毫不留情地把拉住自己手的庫洛姆往旁邊一甩，「嘭」一聲巨響後庫洛姆完全陷進破碎的牆中。
一動不動。
「斯庫你幹什麼！」雖然知道斯誇羅現在已經不記得庫洛姆了，但是路斯利亞還是狠狠往他臉上揍一拳。
「誰准你碰我了，渣滓。」
沒有追究路斯利亞的行為，沒有吼出來，斯誇羅冷漠地看了一眼庫洛姆的方向說出這麼一句，然後繼續盯著面前山本武。
雖然不知道這個莫名其妙突然出現的女人是誰，但是在這世界上敢攔他斯誇羅的人——除了Xanxus沒有第二人選。
這種弱到一隻手就可以捏死的人出現在瓦利安？
不是來找死是什麼。
山本武揮開斯誇羅的手，理了理衣領。
「月怎麼了？」斯誇羅強壓著怒火問到。
「雖然斯誇羅你都不記得了，但是你這麼對待庫洛姆……我果然還是覺得有些不爽啊~」
「……庫洛姆？」斯誇羅突然收回所有殺氣往那邊牆壁看去，「那個女人就是庫洛姆？」
淺蒼瀾兩個月前那番話他一直記得，再加上澤田綱吉的話和夜月妖的反應……他不記住庫洛姆這個名字都難。
看起來，他似乎和這個之前完全沒見過面的女人之間——有點什麼。
不過現在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
斯誇羅轉身便走。
「斯誇羅，你去哪兒？」山本武攔住他。
「去找月。」
與其在這裡磨磨唧唧和山本武糾纏，他不如直接去找本人還來得更快一些。
「你找不到她的。」山本武攤手。
「什麼？」斯誇羅的眼神很危險。
「她出事了。」
「嘭！」
沒等斯誇羅對山本武的話做出反應，路斯利亞就已經用棍子敲暈了他。
山本武一愣，然後笑開，理解地點頭。
「路斯利亞，good job~」
「小意思啦~」
「路斯大姐，山本先生，你們在幹什麼？」庫洛姆無奈的聲音傳來。
「庫洛姆醬，我就知道你沒事~」
路斯利亞笑眯眯地往旁邊一撲，本來空無一人的位置突然出現一位紫發少女。
與此同時，那面牆變得完好無損，沒有一絲裂痕。
除了有幾縷靛青色的霧氣消散開來。
「庫洛姆你的幻術真是越來越精湛了。」山本武看著那邊不禁稱讚到。
「如果不是斯誇羅先生小看我了的話，他怎麼會發現不了這個程度的幻術？」庫洛姆蹲下察看斯誇羅的情況，「倒是你們明明知道那是幻術，還……就那麼喜歡演戲嗎？」
「老實說看到他和夜月妖這兩個月的相處，我早就想揍他了啊~」路斯利亞攤手坦白，「但是他現在可不是那個會任我們捉弄的斯庫了~」
——是啊，他不是。
庫洛姆看了眼面容更加冷峻的斯誇羅。
——他不是那個我所熟知的斯誇羅先生。
山本武道別離開，庫洛姆和路斯利亞一起把斯誇羅扛到他的房間。
——他是獨立暗殺部隊瓦利安的作戰隊長，是鮫。
路斯利亞去聯繫彭格列那邊的人，她留下照看斯誇羅。
——這樣的斯誇羅先生很陌生。
她想起剛才見到斯誇羅的情景。
——但這才是瓦利安需要的作戰隊長斯誇羅。
她又不禁回想起她所熟悉的斯誇羅。
——而不是會輕易被她，被其他事所影響的斯誇羅先生。
庫洛姆拿出白蘭在一個月以前，當她在羅馬做任務的時候給她的盒子。
——那，如果我做這樣的決定……
——就是正確的。
++++++
通過路斯利亞她得知了夜月妖究竟出了什麼事。
原本淺蒼瀾是去看夜月妖的，說是今天似乎是夜月妖的生日。結果等她到了那裡，看到了讓她近乎崩潰的一幕。
那棟別墅被燒得零零落落，主體框架還在，到處都是火苗。
可以很清晰看出幾乎是房間的每一處都有不同武器造成的深深淺淺的痕跡，還有不同屬性的火焰。
沙發被利刃劃破，翻出裡面的海綿。
滿地都是碎瓷片和粉碎的玻璃。
若只是這樣還好，但所有被損壞的東西上都有血。
幾乎可以想像出那個女孩是怎樣在房間四處逃竄，直到精疲力盡。
而和夜月妖關係變得很好的淺蒼瀾現在整個人就像被抽掉了靈魂，在彭格列總部不吃不喝，完全處於出神狀態。
這件事還充滿了疑點，庫洛姆聽完過程後想了想立刻動身去到彭格列總部去找六道骸。
當時他正在和三浦安奈一起喝下午茶。
「骸大人，可以請你幫忙調查這整件事嗎？」
聞言六道骸扶額，表情不太好。
「Kufufufu，庫洛姆你……」六道骸在看到庫洛姆的表情後終是改了口，「的請求我自然會同意。你先回去吧。」
「是，謝謝你，骸大人！」
雖然對和六道骸一起的小姐有些好奇，但看六道骸並不打算多說什麼的表情庫洛姆即刻趕回瓦利安，進去斯誇羅的房間的時候看到路斯利亞正在往斯誇羅嘴裡灌些什麼。
「路斯大姐？」
雖然知道路斯利亞不會害斯誇羅，但是看他那一手托頭一手拿杯子，還有一隻腳踩在床上的架勢——果然還是讓人有些擔心=。=
「斯庫現在要是醒了會很麻煩的，就讓他好好睡會兒吧~」路斯利亞放下杯子，笑眯眯地看著庫洛姆。
「既然這樣，為什麼不用注射器呢？」庫洛姆忍不住問到，明明這樣會更方便……
「庫洛姆醬，」路斯利亞無奈地說，「你覺得在那種刺激下斯庫不會醒過來嗎？」
庫洛姆恍然大悟。
斯誇羅一向警覺性就高，現在的他更是渾身貼滿了生物勿近——還不是單純的生人勿近——的標籤，估計在針紮進他皮膚的時候左手上的劍就揮過來了吧= =
給斯誇羅蓋好被子後庫洛姆和路斯利亞一起去找剛任務回來的瑪蒙。
原本斯誇羅的記憶恢復還可以按照之前的普通進度進行，但是現在夜月妖生死未蔔，如果在斯誇羅醒過來之前他們不想好對策的話——斯誇羅真的會殺到彭格列的。
到時候能阻止他的只有Xanxus一人，但他正在外做任務，還是長期的。
他們商量了很久，直到第二天到斯誇羅快醒的時間才終於敲定用次一點的方法——把斯誇羅催眠。
瑪蒙和庫洛姆都進過斯誇羅的精神世界，如果斯誇羅的記憶真的被用幻術篡改過的話，那只能說明——那個人的能力太強悍了。
他們根本找不到一點蛛絲馬跡。
所以他們假設斯誇羅是被催眠的。如果他們冒著風險再催眠一次並且成功，那斯誇羅就不會做出過激行為，運氣好的話還能讓他恢復正常。
決定由庫洛姆來做這個工作的時候，在彭格列總部的六道骸也有所進展了。
他利用附近的監視器和他的幻術還原了當時的全部過程，然後存進一個U盤裡準備拿去帶給據說因為這件事整個人就像癱瘓掉一樣的淺蒼瀾。
六道骸把東西給澤田綱吉然後又和淺蒼瀾簡單聊了兩句，或者說是他單方面的諷刺。
看著之前信誓旦旦一定要把那兩人湊成一對兒的淺蒼瀾現在對庫洛姆的情敵擔憂地食不下嚥他沒法抑制地有些冒火。
加上想起剛任務回來的庫洛姆聽說這件事一臉擔心地請求他幫忙，他的心情更是壞到底線。
「不過那個女人估計是沒命看著你擔憂她的樣子了。」
撂下這麼一句後他便離開了。
他不是澤田綱吉，他從不同情敵人，不管是不是過去式。
++++++
由路斯利亞去確認斯誇羅的確有醒過來的跡象後，瑪蒙先用幻術限制住他的行動，然後由庫洛姆出場。
好巧不巧，庫洛姆剛到他床邊斯誇羅就捂著頭坐起身。
「斯誇羅先生？」
庫洛姆問得小心翼翼，因為斯誇羅的表情很不好。
斯誇羅卻沒有反應，看起來——似乎在出神。
不過總要先引起他注意她才好做接下來的事。
「斯誇羅先生？」庫洛姆又用手在對方眼前晃了晃，確認對方已經回神之後開始自我介紹，「你好，我是……」
「庫洛姆，我都想起來了。」
斯誇羅揉揉太陽穴看見眼前的人瞬間變豆豆眼沒法理解的樣子還是耐心解釋起來。
他花了幾分鐘把夜月妖向他告白那天的事給庫洛姆講了，甚至還包括了他暈過去之後的事情。
「連暈過去後夜月妖做的事都知道嗎……」庫洛姆想了想，「是她故意留下來的資訊？」
「不知道。」斯誇羅現在只覺得自己腦子裡有無數個聲音在爭吵，片刻都不得清淨。
「那你有沒有之前那兩個月的記憶？」
「……」揉了揉就像被卡車碾過一樣痛的腦袋斯誇羅皺眉搖頭。
「可能是——催眠術。」
「催眠術？」
「我去過你的精神世界，不像有用幻術動過手腳的樣子。」庫洛姆回想著說。
「那就是催眠術吧。」
「斯誇羅先生，你是不是很不舒服？」庫洛姆注意到他從一開始就皺著眉。
「頭很痛。」斯誇羅簡單回答。
「這樣啊……」庫洛姆回答得有些心虛。
「怎麼了？」
「沒什麼，你好好休息一會兒，我去找路斯大姐了。」
「嗯。」
然後庫洛姆離開斯誇羅的房間，轉身關門的時候看到不停揉捏太陽穴的斯誇羅，然後她在心裡默默說了聲抱歉。
她總不能告訴他是路斯利亞給他灌的藥的後遺症吧=。=
在去找路斯利亞的路上她一直在回想這兩個月的事。
按斯誇羅的說法夜月妖在兩個月前就已經恢復記憶，然後毫無理由地演戲演了兩個月。
可是。
這兩個月她人雖然在國外，她一直有關注夜月妖的精神世界的狀況。
明明和之前失憶的時候一模一樣。
第47章 【肆陸】婚約•薔薇
【肆陸】婚約•薔薇
「原來是這樣，」聽了庫洛姆的敘述澤田綱吉看向她旁邊的人，「辛苦你了，斯誇羅。」
「嗯。」斯誇羅點頭回應。
——果然和之前的感覺不一樣。
澤田綱吉會心笑笑，但想起躺在房間裡的人又擔憂起來。
「Boss，瀾怎麼樣了？」在臨出發之前他們從路斯利亞那裡聽說了淺蒼瀾暈過去的事。
「聽不進去任何話，連骸都說有點棘手。」他歎氣。
「骸大人一定會有辦法的。」
「謝謝你，庫洛姆。」
「既然夜月應該沒事的話把這個消息告訴她可能會有幫助，」庫洛姆提議道，「雖然不知道夜月這麼做的原因，至少不要讓瀾再自責了。」
按照庫洛姆和瑪蒙的推理，夜月妖應該是給斯誇羅催眠讓他忘掉了庫洛姆然後自己自編自導自演了這兩個月來的鬧劇，應該是設定好了在某個時刻讓斯誇羅想起來。
但整件事都很蹊蹺。
先是夜月妖這麼做的原因他們就無法理解。
到現在除了讓斯誇羅「罷工」了兩個月對彭格列和瓦利安沒有造成任何表面損失，而且既然讓他失憶了為什麼還要保留在他被催眠前的記憶，留著讓他們發現？
而且按照斯誇羅的說法夜月妖還給他留下「資訊」說明了他的情況，這也是為什麼在他恢復記憶的第一句話就是「庫洛姆，我都想起來了」。
況且最後既然要離開為什麼要離開得——這麼轟動？
「老實說，」澤田綱吉交叉的雙手撐住下巴，「我並不想瀾在這件事裡涉入得太深，對她並沒有好處。現在一個夜月妖可以讓她幾乎封閉自己的內心，我不知道組織還有什麼招沒有用。」
「那就讓她老實在後面！」斯誇羅理解澤田綱吉要想那麼多，但還是覺得他囉囉嗦嗦的，「戰場是男人的事，她出現還會拖你的後腿！」
「雖然斯誇羅你的說法我並不接受，但是想法和我是一樣的，」澤田綱吉微笑著說，「庫洛姆就麻煩你幫我照看瀾的情況，等把庫伯的事搞定我們再想辦法。」
他希望能在沒有後顧之憂的情況下讓淺蒼瀾恢復。
「我知道了，Boss。」
「對了，我有關於庫伯的事要給斯誇羅說，庫洛姆你是知道的，就先去瀾的房間吧。」
庫洛姆感到些微驚訝地看著坐在主位上笑容不減的男子。
還是，到這一步了。
現在事態的不穩定發展已經構成了條件——他們應該告訴從一開始就涉入其中的瓦利安高層，關於他們知道的「真相」。
離開的腳步躊躇。
最起碼在這個時候——她還是想待在他身邊。
「Boss，我可以留下來嗎？」
「庫洛姆醬，我們今天約好的喲~~」另一個聲音先澤田綱吉一步回答了她的話。
「抱歉，我差點忘了。」庫洛姆充滿歉意地走向門口的白髮男子。
「Mama，我不介意多等一會兒可愛的女士呢~~」白蘭紳士地行了一個吻手禮。
「白蘭你到這裡來有什麼事嗎？」想到辦公室裡另一個銀白色頭髮的人在場澤田綱吉趕緊開口。
「來接庫洛姆~~」
白蘭依舊是單手插在褲包裡，只不過裝扮也比平時要正式一些。
雖然不信但是看白蘭的表情也不像是開玩笑，他只有詢問另一個當事人。
「庫洛姆……」
「我和白蘭約好了不能爽約，抱歉Boss，下午可能需要請假了。」
耶？！
她的回答是指要留下斯誇羅和白蘭走嗎？！
有些反應不能的澤田綱吉只有平平說了句「一路小心」然後目送兩人離開。
「斯誇羅……」
「你不是說有庫伯的事和我說，我還要回瓦利安。」斯誇羅也是明明很在意裝得一臉平淡。
的確就像之前淺蒼瀾說的那樣——斯誇羅確實不是那種會隱藏自己情緒的人。
他突然很能理解瀾每次看到這兩人的模式想抓狂的心情了=。=
但是兩人都算是他的下屬也不好過問，只有清清嗓子表情嚴肅起來。
開始告訴他對於他來說的真相。
這個世界的真相。
++++++
「不過庫洛姆你這麼急地把我叫出來是有什麼事嗎~~」
走在走廊上白蘭問到。
斯誇羅已經恢復原樣的消息是庫洛姆打電話告訴他的，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麼會告訴他，但他還是耐心地聽著。然後在快掛電話的時候庫洛姆和他約好了今天下午他到彭格列來找她。
雖然啊，他隱隱能猜到庫洛姆要告訴他的事。
但是。
嘛嘛，果然還是庫洛姆自己開口更好呢~~
「關於……這個。」
庫洛姆拿出自己從剛才開始就攥在手裡的盒子。
「怎麼，已經想好了嗎~~」
「對不起。」
「嗯？」
「我是想說，」庫洛姆深吸一口氣然後緩緩吐出來，堅定地看向白蘭，「骸大人是我會敬仰一輩子的人，是他給了我第二次生命。」
雖然覺得庫洛姆說的內容和他們現在討論的問題沒有任何關聯，白蘭還是同意地點點頭。
「從我進瓦利安訓練之前到現在為止Boss他們都很關心我，就算我很弱，Boss還是堅定地把我當做他們的同伴，保護我。我一直都很感激他們，他們也是我想拼命去保護的人。」
白蘭點頭，能理解澤田綱吉及其守護者對庫洛姆的重大意義。
「還有瓦利安的大家，」說到這裡庫洛姆頓了頓，然後重新開口，「路斯大姐一開始就很照顧我，其他的人慢慢地接納了當時和獨立暗殺部隊瓦利安格格不入的我。這幾年的時間是我很寶貴的記憶。」
這一點白蘭也贊同。
他想起了幾年前的那個聖誕，只是因為庫洛姆在他這裡，他僅僅發了一封電子郵件給瓦利安，他們就幾乎全員出動千里迢迢到中國來找她。
「最後……」
庫洛姆突然停住，扭頭不知道看著窗外的哪裡。
白蘭也沒催促，他知道對於這個事情，這個人，庫洛姆需要點時間來醞釀一下。
西西里的春天很溫暖，一大片白雲懶洋洋地在碧藍的天空中飄蕩。日光纏綿在縫隙間，偶爾還有一兩縷微風。
庫洛姆盯著外面，那邊是瓦利安總部的方向。
——如果這個時候說出口了……
捏緊拳頭，然後又全身放鬆。
——就是定局了。
「最後，」庫洛姆轉回頭直直地看著白蘭，「斯誇羅先生……是——我喜歡上的第一個人。」
——還是說出來了。
「哪怕一開始他一直對我都是疏遠的態度，但是自從我第一次任務開始他就改變了。後來做了搭檔瞭解更深之後發現——他真的是一個很溫柔的人。他會貫徹他自己的方式來保護，關心同伴，這些其他人是不會知道的。後來又發生了很多事，我也慢慢發現了自己對他的心意……抱歉，我是不是太囉嗦了？」
「哪有~~」白蘭微微歪頭，笑著看向庫洛姆，「說起斯誇羅君的庫洛姆看起來比其他時候都美呢~~」
「請不要開我玩笑，」庫洛姆有些臉紅，然後正色繼續說，「自從斯誇羅先生拒絕了我的告白我其實……一直都還是把我們倆放在說不清道不明的位置上，可是這次夜月妖的事讓我明白了。」
「斯誇羅先生就應該是獨立暗殺部隊瓦利安兇猛的作戰隊長。」
「他不應該被其他的東西絆住追隨Xanxus大人和瓦利安的腳步。」
「如果繼續這樣下去，我始終都會成為絆腳石。」
「而且就像你之前說的，我不應該想太多。」
「所以，白蘭。」庫洛姆舉起手把盒子放到白蘭手心裡，笑得溫婉，「我答應你。」
「當你的未婚妻。」
++++++
從澤田綱吉辦公室出來的斯誇羅還是面色如常地往大門走去。
不過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現在腦子有多亂。
紀元？！平面世界？！！線形世界？！！！庫伯的人原來是另外一個世界的人？！！！！
他現在整個都處於內震驚的狀態，他現在只想先回瓦利安=皿=
沒想到剛下樓梯就和正要上樓的並排走著的庫洛姆和白蘭碰了個正面。
他的腦子一瞬間就靜了下來。
明明一切都應該很正常，但是都停住也沒有說話。
詭異的沉默氣氛。
「喲，斯誇羅君你要離開了嗎~~」還是白蘭打破沉寂。
「嗯。」
斯誇羅轉動視線似乎要和庫洛姆說什麼，不過好像是想到了什麼最終也沒有開口，而是保持沉默從兩人身邊走過。
白蘭總是到瓦利安找庫洛姆的事他也知道。
隱隱覺得有什麼。
但是他不去深想，或者說那東西已經擺在他面前，他就是不去碰。
可能，他心裡總有那麼一絲僥倖吧。
庫洛姆不管離開瓦利安多少次或者以多少種不同方式離開，她總會回來。
++++++
「我們等會兒去哪裡？」
從和斯誇羅碰面之後庫洛姆就不在狀態的樣子，白蘭就跟在她身後兩步距離的位置。然後在上了樓轉過走廊之後庫洛姆終於開口了。
「我……」
「小奈，怎麼了？」
白蘭正要開口，遠處走過來兩個女孩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其中一個就是獄寺春。
「沒什麼，」被獄寺春喚作小奈的黑髮女孩說著，然後又忍不住問到，「小春你知道這是誰的房間嗎？」
「這裡麼？」獄寺春用手指點著下巴想了想，「好像隼人說是阿綱未婚妻的房間，她的名字是什麼來著……」
「淺蒼瀾。」獄寺隼人從另一邊一臉無奈地走過來，「一會兒不看著你就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我只是陪小奈來找六道先生啊，」獄寺春抱住自家丈夫的手臂，「我沒有亂跑。」
「六道骸的辦公室明明在另一面這還沒亂跑？」
「……只是迷路了！」
「你還理直氣壯了？」
看著眼前見面總是要小吵一架的夫妻三浦安奈無奈地搖搖頭，反正幾句之後就會和好，吵架已經成為他們倆的夫妻情趣，她都習慣了。
只是這個房間……
她又側頭看著緊閉著的門若有所思。
總有種……被吸引過來的感覺。
不是小春不知道骸的辦公室位置，而是剛才她鬼使神差地拉她走這邊。
淺蒼瀾？
名字倒是很陌生，應該不是認識的人才對。
「小奈，走了哦~」已經和好走出幾步的人回頭喊她。
以為自己又惹上什麼怪東西的三浦安奈沒有多想，快步跟上前面人的腳步。
等會兒再去找骸幫個忙吧。
走遠的三人到最後也沒有發現這邊的白蘭和庫洛姆。
「剛才那個人是……」白蘭感興趣地看著那個黑色長髮的背影。
「是骸大人從日本帶回來的女孩，似乎是在骸大人遇到她不久之前被嵐守的妻子小春救下來的，發現她什麼都不記得時收留她取名為三浦安奈。」
「又一個失去記憶的嗎~~」白蘭笑得更開心。
「嗯，又一個。」庫洛姆再看了那女孩一眼埋頭思考什麼，面容是少見的認真嚴肅。
「怎麼了，嗯？~~」白蘭順著她的發旋輕輕揉了揉。
「只是感覺之前Boss在說到瀾的時候隱瞞了什麼，而且——」庫洛姆頓了頓，「我怎麼想都覺得夜月的事有哪裡沒對。」
「哪裡不對勁呢~~」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真的有聽面前的人說話，白蘭只是專注於替她理順頭髮而已。
「那兩個月我有進過夜月的精神世界，她應該的確是失憶了才對，但是斯誇羅先生又說她在兩個月前已經恢復記憶了。」庫洛姆倚在牆上把自己想的都說出來，「而且她的離開不像是故意做成那樣，骸大人也說過他可以感受到當時夜月恐懼的心情，再加上那麼多血……」
「你怕她真的出事？~~」白蘭放下手，笑眯眯地湊到庫洛姆眼前，「該說庫洛姆你太善良了麼~她可是你的情敵啊~~」
「她不是，」庫洛姆表情稍微放鬆一些，而後直視白蘭的眼睛，「白蘭，告訴大家吧。」
「庫洛姆決定了嗎~~」白蘭嘴角揚得更高。
「決定了，」庫洛姆堅定地看著他，「遲早都要說的，不是嗎？」
「你是怕自己改變決定？~~」
「對。」庫洛姆出乎意料地承認了。
「可是現在並不是一個好時機呢~~」白蘭退到對面的牆邊，「我會找個最好的時間告訴所有人的，中國有句話怎麼說來著……天時地利人和~~」
庫洛姆盯著掛著甜膩笑容的男子突然無奈歎氣。
她的確對他沒轍。
總不能強迫他。
「好吧。」
「走吧，我們去約會~~」白蘭作紳士狀左手背在身後，朝庫洛姆伸出右手。
「白蘭……」庫洛姆表情有些糾結，想了想還是決定說出來，「直到我們告訴大家之前，我們就先保持這樣吧。」
「好啊~~」
白蘭爽快的態度倒是庫洛姆沒想到的。
「你同意？」
「為什麼不同意~~」白蘭還是那樣的表情，「你都同意和我訂婚，你的其他條件我當然沒意見~~」
「謝謝你。」
庫洛姆真的很感謝白蘭。
這幾個月相處下來，她發現白蘭在飄忽不定【……】的外表下還是有認真的一面。
她不可能說她現在有多瞭解他。
——但是……
側頭看一步不差地跟在自己旁邊的人，似乎是察覺到她的視線，他也扭頭沖她一笑。
嘴角好像揚得更高了。
——我們還有日子可以慢慢瞭解對方。
第48章 【肆柒】破雲•爍金
【肆柒】破雲•爍金
接下來的半個月日子又變得簡單得多。
庫洛姆回到彭格列，也偶爾和白蘭出門，斯誇羅日子過得很正常。因為澤田綱吉的原因，淺蒼瀾一直處於昏迷狀態，除了每天讓夏瑪律檢查她的身體狀況，六道骸偶爾也會「好心」地侵入她的精神世界。
不過。
沒有一次成功。
這一點讓他有很長一段時間都半邊臉陷入黑暗。
庫伯沒有什麼大的動靜。
每個人多多少少都放鬆了些。
直到那個消息傳來。
夜月妖死了。
庫伯家族嵐守將身為自己的未婚妻的雷守射殺這個消息在黑手黨以極快的速度傳開，然後在收到這個消息的三天后，淺蒼瀾自己醒過來了。
她醒來的第一時間六道骸就告訴她夜月妖死了的消息。
她很冷靜。
冷靜得還能夠仔細分析這件事。
但她卻怎麼也想不通蘇離世那個混•蛋這麼做的原因。
後來庫洛姆和斯誇羅到彭格列告訴她這兩個月發生的事的真相，聽完後——她給了斯誇羅一耳光。
「被夜月妖催眠也是你疏忽造成的，那兩個月也確確實實讓大家都費了很多心。但是如果你想打回來我沒有意見。」
雖然依舊面無表情看著他，但是淺蒼瀾表示她內心很虛=。=
如果斯誇羅真的打回來那她又要在床上躺多久=。=
整個氣氛就靜下來。
本來在場的澤田綱吉，淺蒼瀾，六道骸，斯誇羅和庫洛姆都不屬於像路斯利亞那樣調動氣氛的類型，都不知道這個時候就算開口也要說什麼。
「趁著今天大家都在我想說一件事。」庫洛姆突然開口打破沉寂。
她一說話大家也都放鬆下來。
然後把注意力放到她身上。
「我和白蘭要訂婚了。」
……
…………
………………
什麼？！！
淺蒼瀾和澤田綱吉直接表情失控，不過男方恢復得很快，女方直到五分鐘後都還是維持那個狀態=。=
六道骸已經整個人像是剛從輪回的盡頭回來，渾身都是地獄的氣息。
至於斯誇羅——出乎所有人預料的平靜。
平靜地和庫洛姆對視片刻，平靜地道了聲「恭喜」，平靜地第一個走出房間，平靜得在他離開幾分鐘後也沒有聽到任何爆炸聲。
走出彭格列的大門後斯誇羅目不斜視地邁進瓦利安的專車。
自始至終都沒有回頭。
++++++
「已經決定了嗎，庫洛姆？」澤田綱吉拉住已經完全石化的淺蒼瀾，「你知道我們都希望你能幸福。」
「嗯，多謝，Boss。」庫洛姆淺笑點頭，「一個月後舉行訂婚宴，邀請函明天會送到。」
「你確定不是白蘭那個渣貨逼你的？」淺蒼瀾還是沒法接受。
「不是，我自願的，連日期也是我訂的。」
淺蒼瀾看著溫婉笑著的庫洛姆心裡越發有一種不真實感。
通過和路斯利亞的聯繫淺蒼瀾瞭解了很多。
庫洛姆的確不是在她認知裡的那個庫洛姆。
她能知道自己對斯誇羅的感覺，能自己選擇未來，能把社交禮儀做得面面俱到，能做好身為彭格列十代霧守的職責。
她不需要別人為她規劃好一切，她早就做出選擇。
可能是從進瓦利安開始她就堅定信念要進步，為了追上澤田綱吉他們的腳步。
後來知道自己喜歡上了斯誇羅便徹底丟掉了那個懦弱的庫洛姆，為了讓自己配上瓦利安，配得上斯誇羅。
最後堅持久了在斯誇羅好不容易有鬆動跡象的時候卻不再向前。
選擇了白蘭。
「白蘭人很好。」庫洛姆看淺蒼瀾臉上還是猶如調色盤一樣精彩，還是開口說到。
「人好？」淺蒼瀾看著一臉安慰表情的庫洛姆更糾結了，「庫洛姆你能不能一臉像是我要嫁給白蘭的表情……」
「你想嫁麼？」她背後頓時有黑氣滾滾而來。
「下輩子都不可能，」淺蒼瀾免疫般連頭也沒回，繼續和庫洛姆探討她的終身大事，「雖然那個是失憶的斯誇羅，但我確實說過我不想再糾結在他到底喜歡誰的問題上了。既然你已經沒有再受到來自他的傷害，我——祝福你。」
天知道她要用多大的勇氣才能說出最後那三個字=。=
「謝謝你，瀾。」
「Kufufufu，庫洛姆是不是忘了我的存在了。」
聽到這個聲音淺蒼瀾下意識往後退站到澤田綱吉的身後。
最起碼等會兒受到波及的時候還可以有個可靠的擋箭牌=。=
「骸大人，」庫洛姆走上前朝六道骸一個深鞠躬，「多謝你這麼長時間以來的照顧，我決定了。」
「老實說我有點後悔當初阻止你和那只鯊魚了。」六道骸停下手裡的三叉戟，全身散發的地獄氣息一瞬間收了回去，他的笑容裡淺淺地多了抹無奈。
「已經過去了，骸大人。」庫洛姆雙手交疊置於身前。
「……」六道骸沉默了幾秒，然後極其少見地歎了口氣，「希望白蘭那傢伙……」
「喲，有什麼期望給我本人說不是更好麼，大舅子~~」
扭頭看著笑得燦爛的白蘭淺蒼瀾默默捂臉——你來得真太不是時候了=。=
「白蘭，」六道骸因為來人的稱呼而黑了半張臉但因為庫洛姆在場又使勁壓抑下來，「你叫我什麼。」
「不是大舅子……」白蘭撐住下巴裝模作樣地想了想，然後恍然大悟般右手握拳錘擊左手手心，「我知道了，岳父大人~~」
「噗——」淺蒼瀾很沒形象地噴了。
料想得到接下去的慘劇場面，澤田綱吉果斷拉著自家離開房間，而她也順便扯上想要上前勸架的庫洛姆。
到了位處安全地方的房間淺蒼瀾找出飲料給每人都倒了一杯。
「不讓六道骸那傢伙把白蘭狠狠揍一頓他永遠也不會安心的。」淺蒼瀾笑眯眯地看著一臉擔憂的庫洛姆。
「我知道，」庫洛姆歎了口氣，「我只是想讓白蘭注意著點。」
「庫洛姆你是覺得骸肯定打不過白蘭嗎？」淺蒼瀾聞言有些訝異。
庫洛姆沒說話，但她的表情和沉默告訴了旁邊兩人她肯定的回答。
淺蒼瀾頓時感到嘴角抽搐。
這算什麼？
還沒嫁過去就向著自己夫家了？
「白蘭很強，再加上骸大人和他擅長的領域也不同，屬性上霧對大空……某些方面骸大人也防範不住，」庫洛姆斟酌著還是委婉地告訴我們，「而且幾年前就和白蘭接觸過，他比我們想的還要厲害，也是那個時候開始我覺得他的確和十年後那個白蘭不一樣。」
「你是說你當初被他『綁架』那件事？」
「綁架？」淺蒼瀾皺眉，「白蘭那傢伙還幹過拐帶少女的勾當？」
「不是。」庫洛姆略帶無奈地講了當初在她到瓦利安半年後發生的那件事。
這還真諷刺不是嗎？
當初大大推進了兩人關係的插曲現在反倒成了庫洛姆和白蘭的……愛的開始？
雖然自己腦子裡第一個蹦出來的就是這個想法，但淺蒼瀾覺得——真心討厭這個說法=。=
「禮服選好了沒？」果然還是換個話題。
「白蘭說他會負責。」
「其實我剛才開始就有點介意了，」淺蒼瀾把椅子往庫洛姆的方向挪了挪，「除了有人要求並且一起相處了很長時間，庫洛姆你喊誰都會帶上敬語，包括斯誇羅，為什麼會稱呼『白蘭』稱呼得……這麼順口？」
「這個……」庫洛姆意料之外地臉紅了。
「不方便說嗎？」她——更感興趣了，「說吧說吧！」
估計是被淺蒼瀾那撲靈撲靈的星星眼給……狠狠嚇到，庫洛姆就算害羞也還是說了。
「他說我叫錯一次就……kiss me。」
應該是太害羞，最後的詞庫洛姆選擇用英文表達，就算如此話音剛落她的臉還是整個就像燒起來了一樣。
而聽著的淺蒼瀾只有一個想法——白蘭你這個人渣=皿=！
「喲，我來接我的未婚妻了~~」
真是說曹操，曹操到。
「還沒訂婚呢，庫洛姆只是你的女•朋•友！」淺蒼瀾起身抱住已經要走過去的庫洛姆的胳膊。
「綱吉君你未婚妻對我意見很大呢~~」白蘭聳聳肩。
「知道就閃邊去，人•渣！」
「好嘞~~」白蘭聽話地就要走出房間。
「瀾。」庫洛姆把手搭在淺蒼瀾手背上。
「OK，OK，」她無奈放手，然後退到自己未婚夫的旁邊，「不打擾你們小倆口了，我們走~」
「我不是這個意思，瀾。」
「祝你們幸福了，庫洛姆醬~」淺蒼瀾學著路斯利亞說話的方式和她告別。
她知道從來都不是那種能輕易看透人心的類型。
所以庫洛姆選擇白蘭的最終原因除了庫洛姆自己開口她可能一輩子都不會知道了。
折騰了這麼大一圈子——
站在澤田綱吉身邊看著房間裡為白蘭擦藥的庫洛姆她還是釋然了。
——順其自然吧。
不過瓦利安那群妖孽會怎麼想就不知道了。
她很邪惡地想著。
說不定會……搶婚呢~
「瀾，你的表情讓我覺得有人要倒楣了。」
「沒有啦，我只是覺得說不定會看一場好戲。」她可是很期待的~
「瓦利安不會搶婚的，」澤田綱吉看出她在想什麼，「至少斯誇羅就不會允許。」
「是啊，」淺蒼瀾大大地伸了一個懶腰，「他剛才還真平靜，他只是鬆動了，沒有跡象說明他動心了。」
「要說動心的話他早就動了，」澤田綱吉繼續說，「只不過他的身份，他的位置不會允許他由著自己的心去做。」
「哎呀呀，明明是不受任何束縛的瓦利安，為什麼不乾脆一點。」搶了不就皆大歡喜了。
「瓦利安的大家已經過了完全隨心所欲的那段日子，就比如貝爾知道他的任性總會有人幫他買單，可能是我，可能是斯誇羅。特別是庫洛姆的加入讓瓦利安的各位慢慢地變得思考更多，當他們看清所有的時候就不可能全無束縛。」
「只不過，」澤田綱吉突然苦笑，「除了這種家族間的重大事件還扯上庫洛姆，他們還是很——隨心所欲啊。」
想起不久之前看到的財務報表和傷亡統計淺蒼瀾很同情他。
不過既然他當初選擇了繼承彭格列，她相信他一定會做好。
不一定能做到面面俱到。
至少彭格列的各位都甘願為了這個Boss出生入死。
++++++
庫洛姆幫白蘭處理好傷口之後就和他一起去了密魯菲奧雷。
按白蘭的說法。
「既然說出來了……就讓大家都知道吧~~」
在密魯菲奧雷眾人聽到訂婚消息的一瞬間雖然反應各種不同，但是這兩人最後自然也得到來自大家的祝福。
畢竟是自家Boss訂婚，而看庫洛姆小姐的樣子也不是被逼的……白蘭大人，我們對您的魅力沒有一點懷疑=皿=！！
只有入江正一在看到庫洛姆和白蘭大人牽著手進來他辦公室的時候整個人直接栽了下去。
捂著肚子。
他一直知道自家Boss很愛亂來。
現在亂來到搶瓦利安的人了？！！
啊，疼疼疼……
話說斯誇羅等會兒會不會沖過來啊……
呀，肚子更疼了……
然後還是庫洛姆給他講了事情的來龍去脈這才讓他稍微減緩了疼痛感。
「不過瓦利安的大家應該還不知道吧~~」白蘭站在一邊開口，「按斯誇羅君的性格應該不會告訴他們才對~~」
——什麼？！
剛站起來的入江正一一個趔趄又險些栽下去。
「要不我們現在就去瓦利安吧，庫洛姆~~」走到窗邊的白蘭側頭看正在扶入江正一的人。
——白蘭大人你玩我呢吧=皿=！！
入江正一成功——又一次栽下去。
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拉著一臉無奈加抱歉的庫洛姆哼著歌走了。
入江正一很憂桑……
++++++
「斯庫，你不是和庫洛姆去彭格列了麼，發生什麼了~」
路斯利亞第一個注意到從大門進來的斯誇羅臉色不太對勁。
或者說太平靜了。
哪怕是之前那兩個月失去記憶的斯誇羅你都能從他臉上看到戾氣。
可是這一次平靜地收斂了所有鋒芒，磨平了所有棱角。
「沒什麼。」
斯誇羅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
坐在客廳拿弗蘭當靶子的貝爾不由得放下手，看著斯誇羅自己一個人上樓。
然後關門。
很輕。
輕得沒有一點聲響。
整個瓦利安靜了五分鐘。
「路斯利亞，」貝爾轉頭看向還在原地思考什麼的路斯利亞，「你不是和澤田綱吉他未婚妻有聯繫嗎，打電話問問啊。」
「不用問了。」斯誇羅整裝待發下樓來，一邊擦拭左手上的雙刃劍一邊看向貝爾，「庫洛姆和白蘭一個月後訂婚。」
斯誇羅的靴子踏在地板上的聲音格外清晰。
「斯庫，你現在去哪裡？」
「做任務，」斯誇羅拿出剛才從桌上拿過來的一疊任務書，「之前那兩個月堆積太多了。」
「這樣，一路順風喲~~」
「嗯。」
一步一步踏得很實，平常的步調，平常的頻率。
然後邁出瓦利安的大門。
「嘭！」
門關了。
「來吧，該吃午飯了，貝爾弗蘭~~」路斯利亞轉身進廚房，「晚到的那個等會兒給Boss送午餐喲~~」
「路斯利亞，」貝爾忍不住放大聲音，「斯誇羅沒反應你也不做什麼？」
路斯利亞聞言停住，然後轉身。
沒有往常那種感覺。
顯得——很正式。
「貝爾，斯庫自己都放手了我們還有什麼必要做什麼？你還想不明白他們倆做這個決定的理由嗎。」
然後他走進廚房端出剛才就做好的菜。
「來吃飯吧~~」
「啊，又有好吃的了嗎，Me很高興啊——」弗蘭率先走過去，「不過真的不會毒死Me嗎——」
「弗蘭你又在開玩笑了~」路斯利亞笑得很「和煦」地拉過弗蘭按在椅子上，「你就先試試味道吧~」
「呀，Me還想活個一百多歲打破吉尼斯紀錄呢——」
貝爾在一分鐘後也來到餐廳。
「嘻嘻嘻，路斯利亞你的菜怎麼沒進步啊~」
「貝爾來嘗嘗這個湯~~」
「不要，」貝爾迅速躲開路斯利亞伸過來的勺子，「弗蘭你不要溜，要死一起死！」
「呀，被發現了——」然後化成霧氣消失。
「我討厭幻術師=皿=+」
一派「其樂融融」的景象。
斯誇羅之前回來的表現已經是他發洩的方式。
現在。
瓦利安就是彭格列獨立暗殺部隊。
悠于 2016-6-10 20:58
第49章 【肆捌】分隔•碎黑
【肆捌】分隔•碎黑
隔天白蘭就把邀請函送到了彭格列和瓦利安。
按照他的說法，庫洛姆並不想把訂婚宴搞得太隆重，於是只邀請了對她很重要的人。
六道骸，彭格列十代家族成員及其家屬，瓦利安成員。
路斯利亞當時正要出門，看到在某個畢恭畢敬的密魯菲奧雷成員手裡靜靜躺著的一疊白色信封……
「貝爾，來練練刀法吧~」當即扭頭對身後的人說到。
然後貝爾一愣，再詭異一笑，立刻甩出幾把小刀把路斯利亞扔上天的信封切了個粉碎。
「嘻嘻嘻，小菜一碟~」
再然後兩人一個淡定拍了拍衣服出門，另一個收回小刀哼著歌走回房子裡。
而送到六道骸那裡的邀請函——很安全。
被他好好地放在離窗戶最近的那個咖啡桌上，用透明的玻璃杯壓住。
彭格列十代家族成員中澤田綱吉是第一個拿到的，本來應該為庫洛姆高興，但是與此同時，他也收到了來自庫伯家族的挑戰，說要進行第四次戰鬥。
而他準備出戰。
如果這一場澤田綱吉贏了那彭格列就佔有絕對優勢，之前的局勢是一平一敗一贏，這一次贏了彭格列抵死都是平局。
雖然不知道戰鬥進行到現在還有何意義，但是他們還是決定遵循規則進行決鬥。
中間有一個小插曲——庫伯家族直接在最後署上「嵐守蘇離世出戰」，而看到這七個字淺蒼瀾就像打了雞血一樣【……】軟磨硬泡一定要澤田綱吉把她帶上。
雖然最後澤田綱吉還是點頭了，但是他一直告誡自家未婚妻要乖乖待在一邊。
淺蒼瀾同意。
其實她也不知道她要幹什麼。
她知道自己心疼的是失憶時候的夜月妖……但總有一個想法在她腦海裡回轉——沒有證據能證明夜月妖是在恢復記憶的時候被蘇離世殺掉的不是嗎？
她提出要一起去的時候就打算討回公道什麼狗血情節就讓澤田綱吉去做，而她只想問一個問題，一個最白癡的問題。
為什麼要殺了她。
不管夜月妖有沒有失憶，在她看來，至少現在來講夜月妖對庫伯家族都是很重要的。
難不成他一個手滑？
「不小心殺掉了。」
……
…………
………………
這是戰鬥的時候庫洛姆陪在淺蒼瀾身邊聽到的蘇離世的回答。
而問出問題的人看著站在對面臉上沒有表情的蘇離世感到自己心裡真是——平靜。
就像自己當初得知夜月妖死掉了一樣。
她甚至還想扶個額。
「不小心？」淺蒼瀾皮笑肉不笑地看著他，「是槍不小心走火了還是您老沒瞄準啊？」
「……我沒記錯的話今天是庫伯和彭格列的戰鬥？」
明顯地岔開話題。
不過好歹在黑手黨待了這麼長時間，作為彭格列首領的未婚妻她也不是不識相的人，轉身跟著庫洛姆離開這片小森林，而在入口處正好遇到了宮淺翎一夥人。
「怎麼，庫伯家族倒了？你們怎麼每個人都火急火燎的？」淺蒼瀾很驚奇。
這邊的兩人都有些驚訝，畢竟是第一次看到慌忙狀態下的宮淺翎。
以往的她都是高高在上的女王范。
「蘇離世那個混蛋呢？！」
「你不覺得你應該先回答我的問題嗎？」
「他和Boss在裡面。」庫洛姆擔心這邊再起什麼摩擦，便拉著淺蒼瀾讓她不要再說了。
「那個混蛋找死！！」
「雖然說綱是很強啦，但是蘇離世現在好歹是庫伯的臨時首領，你至於這麼不給自己人面子嗎？」淺蒼瀾小小的意外。
「那個混蛋今天就是來找死的！！自殺什麼的根本入不了他老人家的眼，非要衝到懸崖邊上一頭撞上峭壁心裡才爽！！！特別是摔個粉碎更合他意！！！」
……
…………
………………
聽了貌似失控狀態下的宮淺翎的這番話，淺蒼瀾和庫洛姆對視一眼然後決定還是不要趟渾水了。
而兩人正要離開宮淺翎突然叫住淺蒼瀾，用的以前的那個名字。
「安樂弦，」宮淺翎的聲音和語調都是以前沒有過的，「夜月是被他殺了，但是他也受到了懲罰。」
「怎麼，良心的譴責？」淺蒼瀾停住腳步回頭，又皮笑肉不笑地看著背對她的宮淺翎，「那又怎樣？」
「如果是你最愛的人永遠離開你會怎麼做？」
丟下這莫名其妙的一句話後宮淺翎，克勞德和蘭櫻往森林深處走去。
留在原地的淺蒼瀾嘲諷一笑。
最愛的人？
開什麼玩笑，如果是他最愛的人他會舉槍殺了她？
看他現在的精神狀況又沒瘋。
不過本著對於自己的敵人完全沒必要抱有同情心的想法，淺蒼瀾隨後悠閒地拉著庫洛姆走了。
「接下來去哪裡？」庫洛姆扣上安全帶問坐在副駕駛座上的人。
「去亞希亞家族吧，聽說京子前幾天生下了亞希亞下一任接班的~」淺蒼瀾各種羡慕地看著自如地扭動鑰匙調節檔位的庫洛姆，「會開車真好的~~~」
「你也可以學的。」
「等庫伯的事搞定再說吧~」淺蒼瀾伸了個懶腰，把椅背放下去找了個最舒服的姿勢，「我先睡一會兒~」
「好，」庫洛姆側頭去看倒車鏡，「到了我再叫你。」
「嗯…放點音樂吧…」
「好。」
等庫洛姆把車子拐進正道回頭時旁邊有輕微的鼾聲傳來——淺蒼瀾已經睡著了。
她小心傾身打開淺蒼瀾面前的箱子。
——我記得音樂碟是放在這裡面。
從裡面拿出幾個CD盒後庫洛姆坐回原位。
首先把搖滾風的CD拿出來放到一邊。
——這個要找個時間還給路斯大姐才行。
隨後又排除了幾個CD後她手上只剩下一個沒有標示的空白CD匣。
回想了下似乎是幾個月前的聖誕上路斯利亞給她的，說是他們唱的《Family》的燒錄碟。那天把碟子放在這裡面後就遇上各種各樣的事，自己也把這個給忘了。
——要不就這個吧。
庫洛姆這麼想著，然後打開。
嶄新的光碟上張揚不羈地寫著「聖誕」兩個字。
是斯誇羅的筆跡。
++++++
「路斯利亞，你最近有沒有進過我房間？」
斯誇羅在自己房間裡翻箱倒櫃，但就是找不到自己要找的東西。最後想起最近路斯利亞有空會幫他們打掃房間便給任務中的他打了電話。
「斯庫你打電話打得還真是時候啊，我正要出門了~」路斯利亞那邊又悉悉索索穿衣服的聲音，「沒有啊，斯庫你的房間一向很整潔我就沒有進去過~~」
——那麼那玩意兒去哪兒了=皿=+
聽到路斯利亞的回答斯誇羅皺眉，心情有些煩躁。
如果找不到會很麻煩的。
「怎麼，什麼東西找不到了嗎？」那頭的路斯利亞接著問到。
「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因為算是涉及他的私事，所以斯誇羅也沒有多說。
「這樣啊，你再好好找找吧~~」路斯利亞回憶了下，「我最近一次進你房間也都是上次聖誕的時候把你那兒的《Family》的燒錄碟拿給庫洛姆醬，要不你再問問其他人好了~」
「嗯，謝了。」
按下停止通話鍵後斯誇羅把手機扔到床上繼續在房間各個角落翻找。
衣櫃裡。
沒有……
箱子裡。
沒有。
床頭櫃裡。
沒有！
他甚至去把浴室都翻了個底朝天。
還是沒有！！！
半小時後他陰沉著臉回到臥室裡，環顧四周最終還是沒忍住把一個枕頭直接劈成兩半，羽毛漫天飛舞。
然後。
他在枕頭邊看到了一個CD匣。
心下一喜。
拿過來發現不是自己找的那個後又歎了口氣。
「那破玩意兒到底去哪兒了？！！」
斯誇羅本來是想把手裡的東西一摔來解氣，但是看到CD封面上銀白色的花紋下意識就停了手。
那是給庫洛姆的燒錄碟。
耶誕節時他們的大合唱以及大家的一些祝福他都燒錄在裡面的。
現在想想，僅隔了幾個月，所有的事情似乎都改變了。
世界觀，還有他和庫洛姆的關係。
等等，現在不是傷感的時候。
斯誇羅慢慢把視線挪到CD匣上，表情卻越發的不好。
——路斯利亞剛才說聖誕的時候他已經把燒錄碟給了庫洛姆……
然後他努力回想路斯利亞剛才說的原話。
【「我最近一次進你房間也都是上次聖誕的時候把你那兒的《Family》的燒錄碟拿給庫洛姆醬，要不你再問問其他人好了~」】
【「我最近一次進你房間也都是上次聖誕的時候把你那兒的《Family》的燒錄碟拿給庫洛姆醬……」】
【「是上次聖誕的時候把你那兒的《Family》的燒錄碟拿給庫洛姆醬……」】
【「《Family》的燒錄碟拿給庫洛姆醬……」】
——拿給庫洛姆？！！！！！
斯誇羅臉色一變，立馬撥電話給路斯利亞。因為有些趕時間的緣故路斯利亞也沒有多說，但是有一句就夠了。
「碟子我是給庫洛姆了，上面寫著『聖誕』兩個字我想應該就是那張CD~」
然後他愣愣地掛掉電話。
視線再一次挪到CD匣上早就沒有剛才回憶溫暖的心情。
他現在——很想把路斯利亞暴打一頓啊=皿=！！
斯誇羅拿著那張CD頹廢地坐在床邊。
——會不會……庫洛姆還沒聽過？
他僥倖地想著，然後又推翻自己的想法。
——這都幾個月過去了，怎麼可能……
然後他繼續頹廢。
持續頹廢。
再然後糾結下一次見到庫洛姆要以什麼態度來面對了。
再再然後想到庫洛姆快和白蘭訂婚……他覺得他已經頹廢得快低進塵埃裡了=。=
「叮鈴鈴~」
一陣清脆的門鈴聲暫時性拯救了他。
大步下樓調整到瓦利安作戰隊長的表情後他才拉開門。
然後繼續不淡定了。
「庫洛姆？」斯誇羅努力克制自己不要讓聲音太高，「你不是陪澤田綱吉去應對庫伯家族的挑戰了嗎，怎麼還有空到這裡來？」
但是他沒發現為了掩蓋自己的心情，他今天——似乎話太多了=。=
而庫洛姆似乎也沒想到來開門的斯誇羅，愣了一下後又恢復笑容。
「我是來找路斯大姐的。」
「他出任務去了。」
「……」
「……」
「其實找斯誇羅先生你也可以的。」庫洛姆遞上從剛才下車一直拿在手裡的東西，「這是你的嗎？」
然後斯誇羅驚悚地看到了那個路斯利亞給庫洛姆的「燒錄碟」。
他現在，該用什麼表情和態度應對？！！
內心翻騰得波濤洶湧的斯誇羅表面其實很冷靜，沉默片刻後開口。
「你聽過了嗎？」
說不定她還沒聽！
說不定她只是來問問和歌曲相關的事！！
說不定……
「嗯。」
……
…………
………………
聽，過，了？！！！
「不過，」庫洛姆沒發現斯誇羅的不對勁，繼續說到，「剛才放的時候剛聽到一點聲音就變成刺耳的雜音，好像是被我磨花了。所以我想問問有備份嗎？」
斯誇羅突然很想感謝上帝。
「有，我去拿。」
「那就麻煩你了，斯誇羅先生。」
斯誇羅接過庫洛姆手裡的碟子後便轉身上樓，把床上那個真•燒錄碟拿下去給等在門口的庫洛姆。
「謝謝，那個，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庫洛姆道謝後轉身回到車上。
斯誇羅也在她邁進車子的一瞬間把門關上，然後背靠著大門。
他現在有一種很強烈的劫後餘生的感覺=。=
不過——
斯誇羅拿出庫洛姆剛才給他的碟子。
還好拿回來了。
平復心跳幾分鐘後，斯誇羅拿著CD上樓。想了想他還是拐道去辦公室，然後打開電腦把放進光碟。
在放進去之前他檢查過——沒有地方磨損，想著應該是庫洛姆的播放機出問題了他也沒有多在意。
不過，在把游標挪到那個音訊檔上的時候他猶豫了。
他有些不確定要不要再聽一遍。
幾分鐘後本著「反正隨後就要銷毀了」的想法，他還是按兩下滑鼠。
「咳，這玩意兒怎麼弄？咦，已經開始了？」
聽到這句話後斯誇羅把聲音稍微調大了些，然後走到咖啡機面前去。
「那個，聖誕快樂。」
他從旁邊選了袋前陣子有人送他的咖啡豆。
「嗯，認識這麼久，也過了好幾個聖誕，好像……沒有認認真真給你說過『聖誕快樂』。」
取出適當的份量放進機器裡。
「那麼……這四年裡……發生了很多事。哦，我在說什麼廢話=皿=+」最後一句是嘟囔出聲，那人在意識到自己現在是在錄音後立刻住了嘴，清了清喉嚨，「咳咳，我是想說——我們這一路以來遇到過很多事，有好事也有壞事。」
語氣到這裡似乎已經沒有剛開始的那種尷尬感。
然後是一陣翻動紙頁的聲音。
斯誇羅站在咖啡機旁等咖啡，臉上看不出現在他心裡在想什麼。
「老實說，四年前的你真的很弱，但是——居然真的在烈日底下站了兩個小時都沒倒下去。我當時就在想，這女孩還是有點毅力。」語氣似乎是回想到什麼有趣的事。
「後來在貝爾，路斯利亞和瑪蒙他們的訓練下你——成長地很快，速度甚至超出了我的預計。所以我把你的第一次任務時間提前了。那次事件給……很多人都留下了深刻印象，也是從那次開始你——真的開始改變了。」聲音裡滿滿都是認可。
「我們成為搭檔以後發生了很多，維安和NET的事，還有很多很多合作任務。在澤田綱吉繼承了彭格列之後你離開了瓦利安，但是不管是工作上還是私底下和瓦利安依舊有著各種聯繫。」然後又是翻書的聲音。
「後來亞希亞首領和極限的妹妹的蜜月……我們倒算是替他們體驗了一次，但是你差點被我親手殺了，傷疤到現在都沒消掉。當時幫你處理傷口的時候覺得——我下手還真狠。」有些自嘲的口吻。
「回來之後，我們之間……似乎少了什麼。我承認我當時是刻意以對待一個普通朋友或者說工作同事的態度和你相處。不過在亞希亞首領的婚禮上向你提出任務的合作的時候……我……」聲音到這裡猶猶豫豫，「還是——有一點點私心吧。」
「只是我沒想到，僅單純在工作上和你接觸都做不到，半個月後你就突然失蹤了。整個黑手黨都在討論你，彭格列和瓦利安的仇家在追殺你。老實說——我有點慌了。」說到這裡聲音自然了很多，「但是在找澤田綱吉談過之後我不知道為什麼平靜了很多，我總覺得——你會自己回來的。」
「我是沒想到你的回來是在一年以後，然後——我們沒見到面，這回是你們一夥人一起失蹤，然後我們給你們打了一個月的白工。後來的事都是發生不久的，我就不說了。最後。」最後的那個詞聲音突然大了很多，好像下了決心要說什麼。
「是你的告白。」
聽到這裡斯誇羅拿著咖啡杯的手一頓，慢慢往辦公桌走去。
「我承認我很早就知道你的心意，當時拒絕你的告白後我一直堅信自己不會後悔，因為我有堅持的原則。可是之後接二連三發生的事讓我想把你排除在外都做不到。你很堅強，甚至能散發出強大的殺氣，你一點都不像普通女生那樣至少偶爾撒個嬌，就算受傷了也要硬扛著。就是這樣的你，讓我……有些動搖我的原則了。」語氣裡流露出淡淡的無奈。
斯誇羅已經在電腦邊上，手指有意無意地在彈出CD的鍵附近敲打。
「所以，下面的話我只說一次。」
「庫洛姆，其實一定要算的話，我……比你……還……早動心。」
「我從來都是把瓦利安和Xanxus那個混蛋Boss放在第一位，這是不管發生什麼事，過多久都不會改變的！而這也讓我對很多其他的事視若無睹。」
「可是你的表現居然讓我開始覺得你的加入說不定並不會成為瓦利安的弱點。」
「你贏了。」
「所以——我……」
「啪！」
CD彈出。
斯誇羅拿出光碟，但並沒有放回CD匣中，而是拿著它走到落地窗邊。
表情——很平淡。
因為是自己親口錄的，所以就算隔了這麼幾個月他也記得裡面的內容。
其實剛才聽的只差一句話就完了。
「庫洛姆，其實一定要算的話，我比你還早動心。」
不由自主出聲，現在的他說得順暢很多。
「我從來都是把瓦利安和Xanxus那個混蛋Boss放在第一位，這是不管發生什麼事，過多久都不會改變的。而這也讓我對很多其他的事視若無睹。」
兩隻手放到光碟的兩邊。
「可是你居然讓我開始覺得你的加入說不定並不會成為瓦利安的弱點。」
用指腹輕輕在邊緣摩擦。
「你贏了。」
他一直堅定或者說固執地看著窗外，沒有低頭。
「所以——我也喜歡你。」
「啪！」
斯誇羅轉身，離開辦公室。
牆角的垃圾桶裡，斷成兩截正好把上面「聖誕」兩字分開的CD靜靜躺在裡面。
第50章 【肆玖】曝光•薄鈍
【肆玖】曝光•薄鈍
庫洛姆把車停在亞希亞家族的停車場裡後叫醒了睡得很深的淺蒼瀾。
兩人在女僕的帶領下來到了京子的房間，看到了出生沒有多久的亞連•亞希亞。淺蒼瀾在看到小小的嬰兒安穩睡在京子的懷裡的時候不淡定了——她雙眼放光幾步走到床邊，看著粉嫩的亞連•亞希亞不停說著「好可愛」但擔心吵醒他又努力壓低聲音。
「庫洛姆，要喝點什麼嗎？」
「謝謝，不用了，」庫洛姆側頭看已經完全成為妻奴的埃裡克斯低聲笑開，「你的裝扮……很好。」
左手拿著尿布，右手拿著奶瓶，身上還掛了幾件小衣服。
完完全全一副僕人樣了。
聞言埃裡克斯撓撓頭，很天然地笑了笑。
「這樣京子需要什麼的時候比較方便嘛~」
「你去忙吧，不用管我的。」庫洛姆看了一眼正小心翼翼抱著小寶寶的淺蒼瀾，然後坐到沙發上，「我坐一會兒。」
「好吧，」埃裡克斯轉頭正好和京子視線對上，他笑得很溫暖，「要飲料的話旁邊隔間裡有。」
「嗯。」
庫洛姆隨便拿起桌上的一本雜誌翻開，但是完全沒有看進去。
她只是想擋住她的臉而已。
那邊的三個人在這方面都太敏銳了，如果自己不小心洩露了什麼肯定會被追問到底的=。=
其實也不是什麼多大的事。
也就是關於剛才她拐道去瓦利安時給斯誇羅的CD。
她撒謊了。
其實碟子沒有磨損，她把CD放進去後順利聽到了裡面的內容。
只不過——
在聽到「嗯，認識這麼久，也過了好幾個聖誕，好像……沒有認認真真給你說過『聖誕快樂』。」的時候她突然伸手迅速把CD彈了出來。
然後把車停在路邊，看著露了半截出來的碟子心情很複雜。
她知道這肯定不是路斯利亞說的燒錄碟。
倒不是說她已經瞭解斯誇羅瞭解到知道接下去他要說什麼，只是憑著她對他現有的瞭解她下意識就做了這個動作。
雖然內容不清楚，但是她就是有種直覺——如果她繼續聽下去那現在的平靜就會被打破。
好不容易才讓兩人真正隔開到現在的距離，她不想前功盡棄。
而且現在她還有白蘭。
還有不到一個月他們就會訂婚，她不想把事情弄得複雜。
所以。
原諒她這次做鴕鳥，逃避這件事吧。
「沒想到庫洛姆你看孕婦雜誌看得都這麼專注呢~」淺蒼瀾突然把她的書往下扯了扯，表情慢慢變得曖昧起來，「怎麼，你也想要孩子了嗎？還是說已經有了？」
「瀾，」庫洛姆有些不好意思，真不知道自己要怎麼來回應，只有轉開話題，「要走了嗎？」
「再等等吧，我想等亞連醒過來~」淺蒼瀾臉上還是興奮的表情。
「好。」
「瀾，他要醒了喲。」坐在床上的京子開口喊到，然後把視線轉向庫洛姆，「庫洛姆你也來看看吧~」
被淺蒼瀾拉著手臂，庫洛姆也一起走到床邊。
看著半睜著眼的亞連她突然很能理解淺蒼瀾之前剛到時的反應了。
真的很可愛。
小小的一團，頭上還只是淡金色的一層絨毛樣的頭髮。看到他半清醒狀態下無意識地用手握住京子的手指，庫洛姆表情也更溫柔了。
「要抱抱嗎？」察覺到庫洛姆的視線京子笑眯眯地問到。
「不用了，」畢竟是才幾天大的小嬰兒，連頭骨都還是軟的，庫洛姆覺得自己還沒那麼大勇氣去抱，「我去外面打個電話。」
「嗯，從那個門出去可以到陽臺。」
按照京子指的方向庫洛姆到了陽臺，拿出手機卻突然不知道要打給誰。
她打開通訊錄一個一個往下翻，在看到白蘭的名字的時候手指停住。
然後按下接通鍵，把手機放到耳邊。
她想起幾個月前她第一次主動給白蘭打電話的時候——心裡很緊張啊。
不過現在已經習慣了。
白蘭總是會在她撥過去電話的第一時間就接起來，讓她總覺得他每天都把手機拿在手裡一樣。
可是這次鈴聲響了10秒鐘都還沒有人接，就在庫洛姆以為他在忙的時候那邊接通了。
「有什麼事嗎，庫洛姆~~」熟悉的聲音和音調。
「沒什麼重要的事……」庫洛姆發現自己詞窮了=。=
「是不是想我了~~」白蘭的聲音再次傳來。
「不是昨天才見過嗎……」現在聽到白蘭這樣的話她也不會再臉紅，「對了，你怎麼過了這麼久才接電話，剛才在忙嗎？」
「啊，不是什麼重要事，庫洛姆你最重要嘛~~」
白蘭一直都是這樣。
真的——很寵她。
但是。
雖然這樣說有些對不起白蘭，但是庫洛姆真的不知道白蘭究竟是真心處處為她著想還是在戴著面具應付她。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快訂婚的原因，庫洛姆發現自己現在越來越愛想東想西了。
「你等會兒有空嗎？」
果然還是早點安心下來比較好。
「有什麼安排嗎~~」
「我和瀾現在在埃裡克斯這裡，我想——等我把瀾送回彭格列之後，我們……出去逛逛吧。」
其實她也不知道為什麼現在突然想見白蘭=。=
「怎麼，想見我了嗎~~」
一語中的。
庫洛姆沉默。
「當然沒問題~~」庫洛姆的反應變相回答了他的問題，白蘭心情很好，「我過會兒就去找你~~」
「嗯。那——等會兒見。」
「等會兒見~」~
「對了，」庫洛姆正要掛電話，白蘭的聲音再次傳來，「庫洛姆你就安安心心等著一個月後當漂亮的新娘吧~~」
庫洛姆一頓，然後整個人似乎都放鬆下來。
白蘭總是能知道她在想什麼。
「是訂婚不是結婚。」庫洛姆語氣無奈表情卻是笑得溫婉，「拜拜。」
「拜拜~~」
掛了電話後庫洛姆轉身回到房間，淺蒼瀾正在看手機。
「庫洛姆，綱贏了~~~」看完短信內容的淺蒼瀾興奮地跑過來撲向她，「我們回去吧~」
「好！」
聞言庫洛姆也松了口氣，轉身看埃裡克斯和京子臉上也是高興欣慰的表情。
雖然現在還有一場戰鬥沒有進行，但是依照現在庫伯的情況來看，他們這邊已經完全處於上風。
現在，戰鬥基本上算是結束了。
這幾個月的對戰也終於有個結果了。
向埃裡克斯和京子道別之後兩人坐上車，一路上淺蒼瀾都顯得很興奮。
在轉過彎後庫洛姆眼尖地看到停在路邊的很眼熟的車。
刹車，打開車門。
然後不出所料地看到了朝她們走過來的白蘭。
「你怎麼在這裡？」從車裡看到外面情況的淺蒼瀾對白蘭的出現有些驚訝。
「來接庫洛姆的~~」白蘭正好停在庫洛姆身邊，笑著看向車裡的淺蒼瀾。
「接我？」庫洛姆視線在淺蒼瀾和白蘭間掃了一圈，「我們不是約好時間了嗎，而且我還要送瀾回彭格列。」
「送安安回去的工作就交給桔梗吧~~」
白蘭話音剛落，有著綠色長髮的六吊花隊長已經來到車邊，打開車門，對著裡面的淺蒼瀾畢恭畢敬地開口。
「您好，您從現在到抵達彭格列總部的安全將由我負責，我一定會拼上性命保護您的。」
「不用說得這麼嚴重……」
淺蒼瀾嘴角抽搐，原來被洗白歸於正道的桔梗是忠心管家模式嗎……她覺得她需要一定的時間來消化=。=
在淺蒼瀾的默許下桔梗上車，向庫洛姆和白蘭說了再見後汽車朝著彭格列的方向飛馳而去。
「那——我們去哪裡？」送走淺蒼瀾後庫洛姆轉身問白蘭。
「去瓦利安如何~~」
「……為什麼？」
白蘭的提議讓庫洛姆一驚。
「瓦利安不也是你重要的人嗎，現在只有瓦利安我們沒有登門拜訪了~~」
庫洛姆答應他的那天說的對她來說很重要的人中——六道骸已經見過並且進行了「友好交流」，彭格列的所有人也都知道兩人的事，現在只剩下瓦利安。
他可是很期待的~~
庫洛姆很猶豫。
按照之前她看到的狀況，瓦利安現在只有斯誇羅先生在，Xanxus大人也可能在他房間。
現在他們倆跑去瓦利安……要幹什麼？
或者說能幹什麼……
是和斯誇羅先生切磋劍法還是和Xanxus大人比比槍法？
不管哪種場面她都不想看到。
「要不我們去密魯菲奧雷怎麼樣，」最後她建議到，「我上次答應鈴蘭要教她做蛋糕一直都沒有履行承諾。」
「也好，」白蘭摸摸下巴，又想了想，「那就先去超市買材料再回去吧~~」
「好。」
見白蘭答應庫洛姆松了口氣。
瓦利安那邊……
等她攢夠足夠的勇氣再和白蘭一起過去吧=。=
++++++
白蘭的外貌很惹眼。
這點庫洛姆早就深有體會，但是關於在超市逛了還沒5分鐘他們旁邊的人群就多起來——還是女性居多——這點，庫洛姆表示哪怕過了幾個月了她還是無法習慣。
「怎麼樣，選好麵粉了嗎~~」
白蘭對周圍的人視若無睹，對著庫洛姆一個人劈裡啪啦地狂放電。
庫洛姆沒反應，旁邊的人群倒是一陣大動靜。
「好帥好帥！」
「可惜有女朋友了……」
「快點照下來，以後可能就看不到了=皿=+」
庫洛姆突然覺得有點累=。=
把自己需要的麵粉放進手提籃後她瞥了一眼正在專注地看著各種商標的白蘭。
突然她就想起了以前和斯誇羅一起上超市的景象。
如果說白蘭是明媚性的，那斯誇羅走的就是古典風。
不過這僅限在他的外表上=。=
換上便服的斯誇羅褪去了一身戾氣，再加上他很愛護的銀白色長髮——的確是個美人。
只不過那時根本每人敢靠近他們就對了。
因為——斯誇羅的臉上很明顯地寫著「敢靠近就一劍劈了你」。
表情很不爽，不過不是針對和庫洛姆來超市這件事，而是對不停有人向他們行注目禮感到渾身不自在。
於是最後就演變成——偶爾有個人被斯誇羅同樣惹眼的外貌吸引了注意力而看過來，接著就會被斯誇羅的眼神和表情嚇得立刻回頭。
一路都挺清淨的。
「還要買什麼~~」
白蘭開口問著，只不過在視線微微挪了一下之後瞬間雙眼放光。
庫洛姆循著他的視線看過去——滿滿一架子的的棉花糖。
她瞬間悟了。
「我去那邊買黃油，等會兒過來找你。」庫洛姆很理解白蘭現在估計已經挪不動步了。
「那我就在那兒等你~~」在白蘭的世界裡，棉花糖已經在向他招手了。
庫洛姆在走了兩步後回頭看著已經在挑選棉花糖的白蘭的表情，突然無奈地笑了。
她一直挺相信白蘭不會做什麼出軌之類的事。
但是現在的情況——
原來棉花糖才是她的最大情敵？
後來兩人正上車要回密魯菲奧雷的時候，他們的手機一先一後響起短信提示音。
點開，抬頭，意外看到對方與自己似乎是一樣的反應。
「是……」
「綱吉君發的喲~」白蘭又看了眼短信，「不過……」
「是Boss的名義但明顯不是他本人。」
「沒錯~」白蘭隨手把手機扔到後面的座椅上，恢復一貫的笑容看著前面，「怎麼樣，現在……」
「回彭格列吧。」庫洛姆扣上安全帶，微微皺眉。
急事，速回彭格列？
究竟是誰……
++++++
兩人以最快的速度趕回彭格列總部的時候在大門口看到了意料之外的人。
瓦利安全體人員。
「庫洛姆醬~」剛下車的路斯利亞發現了後面車子裡的她，很高興地向她揮手。
「路斯大姐，」庫洛姆下車，正好和扭頭看過來的斯誇羅的視線撞在一起，微微彎腰，然後眉頭皺得更緊了，「斯誇羅先生，你們……」
「澤田綱吉那個傢伙突然發了封莫名其妙的短信。」斯誇羅轉回頭看在車子裡到現在都沒有下車的Xanxus，「喂，你既然來了就下車啊！」
「是——急事，速回彭格列？」庫洛姆試探著問。
「沒錯，」斯誇羅有些驚訝，然後突然明白了什麼，「你們也收到了？」
「是呐~~」白蘭也下車來，看著全員到齊的瓦利安笑意更深了，「看樣子發短信的人是要讓我們來個大團聚呐~~」
白蘭話音剛落又有車開過來，停在他們身邊。
庫洛姆認出那是亞希亞的專車。
接著埃裡克斯就扶著京子下車來。
看到這邊的一群人這兩人也愣了愣。
還沒等他們搞清楚情況後面又有車子飛馳而來，一個急刹車後上面下來兩人。
獄寺隼人和山本武。
「今天怎麼都……」獄寺眉頭緊鎖，話沒說完他就瞭解到現在的狀況了，「你們……」
「我們都是收到綱吉君的短信過來的~~」白蘭轉頭看了眼彭格列大門裡面的停車場，「人好像都到齊了啊~~」
「到齊了？」庫洛姆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
是風紀財團的車，而彭格列另外幾位守護者的車也好好地停在那裡。
「是啊~」白蘭的嘴角已經揚到某種不可思議的高度，「知道這個世界的秘密的人都到齊了~」
所有人幾乎是第一時間明白白蘭的意思，然後沉默。
「看樣子~」只有白蘭笑著在說話。
「一場暴風雨要來臨了喲~~」
第51章 【伍拾】壓城•褐返
【伍拾】壓城•褐返
【如果沒有那天發生的事……】
【現在可能會不一樣吧。】
++++++
一行人都搞清楚情況之後決定一起進去。
Xanxus和白蘭•傑索走在最前面。
接著是庫洛姆髑髏和瓦利安其他高層。
然後是埃裡克斯•亞希亞和挽著他的笹川京子。
最後便是獄寺隼人以及山本武。
而剛要進到總部裡面的眾人不約而同地停住腳步，因為旁邊的花園傳來激烈的打鬥聲。
能分辨出其中雙拐狠狠抽在什麼東西上的悶響。
還有槍聲。
以及火焰爆裂的一陣陣聲響。
雖然被建築物擋住了，但還是能依稀看見橙色的火焰光芒。
——彭格列初代的零地點突破。
率先掉頭就跑的是獄寺隼人和山本武，其他人反應了幾秒也跟過去。
從車道轉過去之後果不其然地看到了一片冰晶和立於中間額頭上釋放著耀眼火焰的人。
彭格列十代目澤田綱吉。
「十代目！！」獄寺隼人見狀大驚，直接朝那人跑過去。
「獄寺君……」低頭喘氣的澤田綱吉聽到聲音抬頭，在看到向他跑來的人後臉色一變，「獄寺君閃開！！」
話音未落，正在奔跑中的獄寺隼人只覺得一道黑影瞬間擋在自己面前，同時他被一拐子抽飛。
一拐子？
「雲雀你幹什麼！」捂著肚子站起來的獄寺一臉不爽的表情，但是在看到幾步遠的雲雀時卻愣住。
自從黑曜的事件之後他再沒看到過這麼狼狽的雲雀恭彌。
現在說他是渾身浴血也不為過。
臉上盡是血痕，從袖口的位置能看到不停往下滴到地面的鮮血。黑色的西裝在陽光下能明顯看到腰部和肩部的顏色要深很多。
比黑色還要深。
墨紅。
「你的對手是我。」
背對他的雲雀恭彌突然說了這麼一句，然後左手握住的拐子淩空劃過，甩開上面的血。
而雲雀恭彌說話的對象他看不到，正好擋住了。
「獄寺，你怎麼樣？」山本武來到他身邊，表情不再那麼輕鬆。
「還好，」獄寺隼人皺了皺眉，雲雀恭彌剛才下手太狠了點，「現在怎麼回事，十代目呢？」
「阿綱在那邊，似乎是——」山本武突然露出苦笑，「遇到很棘手的人了呐……小心！」
下一秒。
山本武直接栽倒下去。
——彭格列十代雨守山本武受到攻擊失去意識。
然後獄寺終於看到了剛才攻擊他和打倒山本的人。
黑髮金瞳，一身白色西裝未沾染上一滴血，儘管他的面前已經有幾個人倒下的身影。
「獄寺先生，快躲開！」庫洛姆的喊聲以及長時間訓練出來的警覺讓他立刻往後面倒退了好幾步。
險險躲過攻擊。
看獄寺隼人躲開庫洛姆松了口氣，結果這口氣還沒出完遠處的獄寺隼人渾身一僵，然後栽倒下去。
——彭格列十代嵐守獄寺隼人受到攻擊失去意識。
「獄寺先生！」
「庫洛姆你要去哪裡，」站在離她最近位置的貝爾眼疾手快地拉住她，「不要亂跑。」
「可是……」
「沒有可是，」沉著臉色的斯誇羅也開口，「待在這裡！」
被貝爾限制了行動，又有斯誇羅的警告……庫洛姆還是不放心地往那邊看了一眼，用精神力探查確認兩人至少還有心跳後才回過頭把視線放在花園中心的位置。
剛才在他們剛過來時Xanxus和白蘭就直接沖過去加入戰局，可是——他們這邊依舊沒有占到一點上風。
那個黑髮金瞳的男子究竟是誰？
Xanxus，白蘭，六道骸，雲雀恭彌，Reborn和澤田綱吉六人聯手都只是和打成不分上下的樣子。
而且看那個人的表情還很輕鬆。
就像在對付一群自己腳邊的螞蟻一般。
「嘁，我去幫忙！」她身邊的斯誇羅突然沖出去，庫洛姆鬼使神差拉住了他。
「怎麼了？」對於阻止他的庫洛姆的動作斯誇羅不能理解。
庫洛姆一愣，立刻放開手還無意識地往後退了兩步。
斯誇羅只是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後轉身義無反顧地向混戰的一群人沖過去。
「庫洛姆醬，」路斯利亞拍拍她的肩膀，「怎麼了？」
「路斯大姐……」
「不要哭了，Boss他們很強的，不會有事的。」
——哭？
庫洛姆摸了下臉，有些驚愕地看著手上的淚水。
——我怎麼哭了？
「庫洛姆，過來。」坐在貝爾肩上的瑪蒙突然開口。
庫洛姆走過去，瑪蒙飄起來停在她肩上。
「你是不是覺得他們會出事？」瑪蒙小聲地開口，「幻術師能察覺到一些其他人不會發現的小細節，你肯定也發現了——那個男人不是這個世界的人，Boss他們現在……已經處於下風了。」
瑪蒙在說完後就飄回到貝爾肩上。
幻術師能察覺到一些其他人不會發現的小細節……
所以更敏感一些嗎？
因為她還不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緒所以在發現面前的人處於危險的時候下意識表現出來了？
庫洛姆捂著心口的位置。
——這種異樣的壓抑感……也是因為這個男人嗎？
——那，Boss他們……會死嗎？
庫洛姆驀地瞪大眼睛。
她不是第一次看到同伴身處險境的情況，甚至已經習慣了看著他們一頭紮進危險中。
有些人能全身而退，有些人——再也沒回來。
可是這次的危險似乎和以往的都不一樣。
她有種他們什麼都做不了的感覺。
很無力的絕望感。
他們這邊的人沒有加入戰鬥的原因是他們加入了反而會阻礙前面的幾位。
對手只有一人，卻能全方位沒有死角地防範住那些大人的攻擊。
「路斯大姐，那邊是誰？」為了轉移開注意力，庫洛姆看向另一邊，卻發現那邊的草坪上躺了幾個人。
「不知道，我們去看看~」路斯利亞眯眼看過去，只是覺得有些眼熟。
路斯利亞和庫洛姆走過去，終於看到了那幾人的正面。
是庫伯家族的人。
宮淺翎，克勞德和蘭櫻。
「他們已經斷氣了，」路斯利亞在檢查了片刻後發現這三人都已經失去了生命跡象，「但是沒有傷口。」
死得很蹊蹺，就像——器官衰竭後的自然死亡一般。
「是他幹的。」
「什麼？」路斯利亞抬頭看庫洛姆。
「是那邊的那個男人幹的。」庫洛姆的呼吸有些急促，「他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庫洛姆醬，冷靜一點。」路斯利亞立馬起身抱住庫洛姆，「先不要管這些東西，我們……」
聲音戛然而止。
「路斯大姐？」埋著頭的庫洛姆疑惑地抬頭。
路斯利亞還是之前的笑容，但是慢慢地，鮮血從他的嘴角流出。
接著。
他沒有說一句話，然後手臂一松，倒下去了。
「路斯大姐……」
庫洛姆愣了一瞬，然後反應慢了一拍伸手去扶卻剛好錯過。
——瓦利安晴守路斯利亞受到攻擊失去意識。
「啊！」
聽到聲音庫洛姆迅速轉頭，剛才一直堅持要幫Xanxus的列維站的位置上只有一個倒下去的身影。
——瓦利安雷守列維爾坦受到攻擊失去意識。
「嘻嘻…嘻…」
身後又傳來貝爾破碎的笑聲，庫洛姆沒有勇氣再回頭。
過了一會兒再也沒有任何聲音。
背對這邊的庫洛姆渾身都在發抖，不知道是憤怒還是悲傷。
——瓦利安嵐守貝爾菲戈爾受到攻擊失去意識。
——瓦利安霧守瑪蒙受到攻擊失去意識。
「庫洛姆！」
「嘭！」
——彭格列十代霧守庫洛姆髑髏受到攻擊失去意識。
看庫洛姆在自己的提醒後還是沒有躲開直接倒下去，斯誇羅雖然很想跑過去查看她的情況，但是——
往左一閃，那道光還是擦中他的臉頰。
現在的情況根本不允許他分神。
先把眼前這個渣滓切成生魚片再說=皿=！！！！
然後。
家教陣營全滅。
其實也不儘然，最終場上還有捂著傷口勉強直立的澤田綱吉和那個神秘的男子對視。
「大家……」他捂住腹部不停淌著鮮血的傷口，看著遍體鱗傷的所有人。
他沒想到當宮淺翎口中的Boss出現後他們中沒有一個人抵得過他的攻擊，剩下的幾個組織成員是第一個被解決的，甚至沒有反抗的餘地。
他，Reborn，六道骸和雲雀恭彌立刻向突然出現的組織真正的Boss——蘇離染髮起攻擊。
後來不知道怎麼回事，慢慢的大家都聚了過來。
有些人甚至僅一擊就倒了下去，根本沒時間反應就更別說還手了。
就算後來白蘭和Xanxus也加入了，但他能看出和他們對戰的人根本沒使出全力。
就像在耍他們一樣。
「澤田綱吉，」男子聲音比蘇離世的更低沉，「你就是這個世界的主宰？」
「我不是。」就算站在黑手黨巔峰他也從不認為他有權操縱這個世界。
「怎麼不是呢？」男子輕笑，「家庭教師這部動漫就是圍繞著你展開的，雖然這個世界很多部分都是自我完善組建起來的，但你是那個中心軸，把你抽離了，這個世界也會失去平衡。」
關於他們這個世界的故事他有從緹杉陌銘和淺蒼瀾那裡聽說，的確這個人說的話也算是正確。
但是他從沒有覺得他就是主宰。
看著眼前人像是神一樣的表情他捏緊拳頭。
他從不信神，他堅信要保護夥伴只有靠自己的力量。
「你究竟……」
「怎麼回事？！！！！！」女孩的尖聲喊叫打斷了他，他扭頭看見淺蒼瀾正朝他跑過來。
原本不想讓她涉入太深，現在看來——不可能了。
只有一起來面對這個——惡魔。
++++++
庫洛姆沒想到自己還有醒過來的機會。
所以在她微微睜眼看到白蘭的笑臉的時候她有種——很不真實的感覺。
「白蘭……」庫洛姆想抬手，卻感覺全身都使不上勁。
「我在這裡喲，庫洛姆~~」白蘭了然地握住她的手，「我們都還好好地活著呢~~」
「……發生什麼了？」庫洛姆看出她現在躺在她自己房間的床上。
沒記錯話……她在受到攻擊之前是在花園裡？
「剛才安安來過了~」白蘭起身去桌子旁打開剛才淺蒼瀾送過來的湯。
庫洛姆微微轉頭，是她的錯覺嗎，總覺得——白蘭的聲音和以往不一樣了。
「她說，這個世界三天后就會消失了~~」
白蘭說這話的時候還特地回頭看著她。
語氣一如既往的甜膩，臉上掛著明亮的笑容。
這讓庫洛姆一瞬間有點恍惚。
「消失？」她有點沒反應過來。
「之前那個黑頭發的人原來是幕後大Boss呢~~」白蘭端著碗走回床邊，「Luce拿自己的身體作條件讓他同意把這個世界再留三天~~」
雖然白蘭的說法很——令人遐想，但是知道Luce的真相的庫洛姆奇跡般地明白了白蘭的意思。
「瓦利安的大家怎麼樣了？」庫洛姆突然想起在自己之前受到攻擊的瓦利安眾人。
「已經活蹦亂跳地回瓦利安去了~~」
「的確是他們的作風……」
庫洛姆在白蘭的幫助下坐起身，白蘭還貼心地在她背後放了一個枕頭。
「謝謝，」庫洛姆摸了摸自己完好無損的胸口和腹部，「我記得我被擊中才對……」
「是Mis. Shine的奇跡喲~~」
聽到白蘭這麼說庫洛姆想起了他們剛到Forever Shine那個平面世界時見到那時候還是安樂弦的淺蒼瀾的情景。
白蘭是最後一個出現的，他當時把資料鏈「Shine」的攜帶者安樂弦叫做「Mis. Shine」，把他們能夠跨越空間障礙來到更高一等級世界的奇妙現象稱為「奇跡」。
奇跡？
從四年前開始他們經歷的事開始對她來說都是奇跡。
剛才在聽到白蘭說這個世界會消失的時候她有很多想問的，但是現在——
抬眼看著一直微笑著把視線放在自己身上的白蘭，庫洛姆微微臉紅然後低頭拿起湯匙。
先這樣吧。
++++++
「庫洛姆，原來你已經醒了嗎？」看清走進房間的人淺蒼瀾趕緊起身迎上去，「感覺怎麼樣了？」
「之前只是摔下去的時候把頭撞了有點暈，現在已經完全沒有問題了。」庫洛姆微笑著順從地任淺蒼瀾拉她到椅子上坐下，看著站在辦公桌旁邊的人微微鞠躬，「Boss。」
「庫洛姆，你們沒事真是太好了。」澤田綱吉一如既往的溫柔。
「白蘭呢？他不是在照顧你嗎？」她身邊的淺蒼瀾開口問道。
「他回密魯菲奧雷處理些事情，說晚些再來接我。」
「這樣啊，那——他告訴你了嗎？」淺蒼瀾小心翼翼看著庫洛姆的臉色。
她從澤田綱吉那裡得知庫洛姆在之前到彭格列的時候表現得——和平常不同，最好不要刺激她比較好。
「他說了。」經過這一兩個小時她也算是消化了這個消息，「瀾，可以告訴我後來發生了什麼嗎？」
「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淺蒼瀾對走到自己身後然後手放在自己肩上的人微微一笑，「我到花園的時候你們都倒下了，只有綱和蘇離染還站在那裡。」
「蘇離染就是那個黑髮的男人？」庫洛姆輕輕開口。
「嗯，」淺蒼瀾點點頭，「縭染——就是Shine——跟他走了，離開之前幫你們恢復了傷口。」
「你是說……你身體裡的另一個人格？」
「是啊，當初還在Forever Shine的時候她就出現了，只是我那個時候還不知道她就是我身體裡的『Shine』，我還以為我精分了呢~」
庫洛姆靜靜聽著，面前微笑著的淺蒼瀾回憶著當初的日子。
「後來她有段時間沒出聲，直到我們到了這個世界，然後她以庫伯家族首領Luce的身份偶爾佔據我的身體。再後來不論是Luce還是縭染都沒再出現，直到之前蘇離染說我們這個世界幾十分鐘後消失，她的聲音突然出現在我腦子裡。然後她『說』找蘇離染談了，以她主動離開我的身體和他離開為條件，讓他把這個世界再留三天。」
「她說，」淺蒼瀾微微側頭，眼中盛滿溫暖，「她選擇幫我，但是在立場上她選擇了蘇離染，因為那是她的創造者。而且我總覺得——縭染她對蘇離染的感情不一般吧。」
聽完淺蒼瀾的敘述庫洛姆又待了一會兒才離開。
然後一直待在辦公室等白蘭來接她。
三天？
要做點什麼……
悠于 2016-6-10 21:00
第52章 【伍壹】唯一•真紅
【伍壹】唯一•真紅
庫洛姆本人表示。
心情很複雜。
昨天才獲知只剩三天壽命，心情處在不上不下的位置。然後白蘭昨天晚上把她接到密魯菲奧雷，告訴她他會安排好一切。
本來安心了些。
結果今天一大早白蘭就來到她房間說要出門。
再然後。
看到眼前的建築她表情還是驚慌了一瞬。
「沒事的，庫洛姆~~」看出庫洛姆複雜的心情，白蘭安慰地說到。
——說不定……大家都不在？
庫洛姆抱著僥倖的心情想著。
「昨天我給路斯利亞打了電話，他說他們今天都會在瓦利安等我們的~~」白蘭繼續「安慰」說到。
……
…………
………………
「是麼……」她能不能選擇現在轉身離開=。=
站在兩人背後的入江正一同情地看著已經整個人陷進負面情緒的庫洛姆。
——選擇和白蘭大人訂婚的庫洛姆你已經很勇敢了。
不過他知道如果說出來肯定會讓庫洛姆更加陰鬱外加他會得到一大堆來自白蘭大人的「獎賞」=。=
白蘭回頭看到自家下屬一臉信息量龐大的表情勾起嘴角。
現在這個世界只有三天就崩壞的消息他還沒告訴小正。
嘛，要是找個適當的時間說出來……小正的反應一定很有趣~~
入江正一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被自家Boss給盯上了，依舊為即將邁進眼前這個大門的庫洛姆感到同情不已……
「喂，你們還要在門口站多久？！！」斯誇羅高分貝的聲音突然傳來。
庫洛姆下意識一僵。
轉頭看到逆著光走來一個高挑的身影。長髮飄逸，雖然看不清面容但是很有氣質，貼合身材的衣服襯托出主人的優雅身形，每一步都踏得堅定沒有一絲猶豫。橙色的陽光暖暖地暈在來人的每一個棱角。
這是她四年多以前來到瓦利安時的情景。
看到的第一人也是斯誇羅。
只是。
現在的陽光沒有當時那麼強烈，雖然還是看不清面容但是她早就將那副樣子刻進腦海裡。
而且她也不是獨自一人。
旁邊有即將成為她未婚夫的人，白蘭。
「斯誇羅先生。」微微鞠躬。
「嗯。」斯誇羅平淡地應了一聲，好像剛才的高分貝聲音不是他發出來的。
「麻煩你出來接我們了，斯誇羅君~~」白蘭攬住庫洛姆往前走，停在斯誇羅面前。
如果不是知道白蘭一直都是這麼高調不遮掩的人……斯誇羅還真的會以為他在向他挑釁。
「我有事要出去，」斯誇羅從兩人身邊走過，幾步過後躊躇片刻還是開口，「下午回來。」
「好的喲~~」白蘭低頭看身旁的人，「我們進去吧~~」
「嗯？……哦，好。」庫洛姆回神應到。
坐進車拉起手刹手也放在方向盤上，已經準備要踩下油門的斯誇羅最後還是扭頭看了眼瓦利安總部的大門。
白蘭和庫洛姆已經進去，入江正一緊跟後面正順手將門關上。
表情平淡地轉回視線然後踩下油門。
輪胎摩擦地面的聲音後轎車絕塵而去。
++++++
雖然白蘭說過瓦利安的大家都會在總部等他們，但是——
一進門便看到到齊的瓦利安5人組庫洛姆還是小小地震驚到。
「庫洛姆醬~」路斯利亞迎上來，「你還好吧？」
「已經基本上都恢復了，」庫洛姆雙手重疊置於身前，「路斯大姐你們呢？」
「大家昨天就活蹦亂跳的了呢~~」路斯利亞拍拍手，看向身後的人，「是吧，民那~~」
「已經沒事了。」瑪蒙一面數錢一面淡定說到。
「為了Boss我絕對不會倒下=皿=+」忠心耿耿的列維一枚。
「嘻嘻嘻，本王子可是刀槍不入的~」
「是啊，昨天你們一群人突然出門，然後又風風火火每個人都很狼狽地回來，Me可是一個人看家的啊——」
聞言庫洛姆看向路斯利亞，他向她使了個眼色。
——原來弗蘭還不知道。
「不說這些了，我在烤蛋糕，庫洛姆醬來幫我下忙吧~」
「是什……」
「弗蘭，不要跑！」貝爾的聲音打斷了她。
「Me不跑難道等著給王子括弧偽括弧完你當靶子……呀，好疼——」
「嘻嘻嘻，叫你不要跑了~」
「嘁——」弗蘭面無表情扯下手臂上的小刀，黑色的制服上那一塊兒的顏色驀地變深。
貝爾眼尖地瞥見這變化愣了半秒，然後笑得更開心了。
「嘻嘻嘻，終於傷到你了~~~」
聽貝爾這麼說庫洛姆也發現九歲的弗蘭手臂並沒有像往常一樣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衣服上有割開的口子，還有鮮血。
「弗蘭，」庫洛姆快步走過來抬起他的手臂，「我幫你處理傷口。」
「麻煩你了，師姐——」
綠發小孩臉上還是波瀾不驚，仿佛正在流血的不是他一樣。
庫洛姆看著這樣的弗蘭歎了口氣，拉著他往醫療部走。
臨走時突然停住，轉身抱歉地看了一眼從一進門就沒出過聲的白蘭和入江正一。
「我先帶弗蘭去醫療部，你們可以等我一下嗎？」
「沒問題~~」
庫洛姆拉著弗蘭消失在拐角處之後，客廳的四人也不再是一動不動。
「啊，蛋糕要糊了，要抹什麼味的奶油呢……」路斯利亞自言自語著轉身往廚房走過去。
「嘻嘻嘻，瑪蒙你在幹什麼~」靶子離開了貝爾感到很無聊，立刻把頭轉向沙發的另一端。
「數錢。」瑪蒙背對著貝爾的視線。
而剩下的列維則是認真擦拭著他背上的傘，嘴裡一直念念有詞。
「那個，白蘭大人。」入江正一看到這樣的景象抽了抽嘴角，忍不住輕聲開口。
「怎麼了，小正~~」白蘭依舊洋溢著笑容。
「我們——好像被徹底無視了啊=。=」
明明他們倆是和庫洛姆一起進來的，但是不論是打招呼或者其他的對話，瓦利安的眾人似乎都只看得到庫洛姆。
他們兩人好像成了空氣一樣的存在。
「是麼~~」白蘭看起來並不在乎這個問題，「那麼等會兒庫洛姆出來我們就回密魯菲奧雷吧~~」
清晰感覺到四周突然殺氣騰騰的入江正一渾身一震，立刻往白蘭的身後挪了一步。
雖然跟著白蘭這幾年因為各種各樣的「突發情況」他的戰鬥力隨時都在提升。
但是在面對瓦利安這一群人形終極兵器，而且手上還沒有任何武器的情況下，他完全就是個渣=皿=+
對方一根手指頭就能完爆他了啊TOT
「嘛嘛，庫洛姆應該很快就會出來了呢~~」白蘭對周圍爆表的殺氣視若無睹，繼續和入江正一說話。
滿屋子的殺氣收了回去。
而因為白蘭前一句話停在廚房門口的路斯利亞在這時轉身，笑得與往常一樣。
「白蘭，要不你來幫我做蛋糕？」
「恭敬不如從命了~~」聽到蛋糕兩字的白蘭很樂意地走上前。
雖然他對蛋糕是沒什麼興趣……不過棉花糖味的蛋糕應該不錯~~
入江正一扭頭看到白蘭非常歡快的背影整張臉都垮了下來。
——白蘭大人你不要拋棄我啊T^T
然後他再回頭看到手裡舉著一排明晃晃的小刀正沖他詭異笑著的貝爾……
——白蘭大人你快回來啊TOT！！！！！！
很可惜白蘭聽不到他的心聲，而下一秒在兩把小刀擦著他的脖子兩邊飛過去之後，他渾身僵硬。
早就聽說過瓦利安嵐守貝爾菲戈爾的小刀能受他控制是因為刀上皆連有鋼琴線。
現在看來——果然是這樣……
「那個，貝爾先生，」入江正一努力保持著脖子不動的姿勢，「有什麼事嗎？」
「嘻嘻嘻~」貝爾坐在沙發上用手撐著頭，「你說呢~~」
——我為什麼會知道=皿=！！！
雖然心裡這麼想著入江正一也不敢這麼說，在用手嘗試輕輕把鋼琴線往外拉而得到的結果是貝爾把兩條線收得更緊之後，他也不敢再有所動作。
十分鐘過去了。
入江正一表示——渾身僵硬。
他兩條腿更是開始打顫。
而坐在沙發上的貝爾依舊一派悠閒樣。偶爾挑釁挑釁列維，或者和瑪蒙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話。
「傷口不要碰水，知道嗎？」
聽到這個聲音入江正一如獲大赦，表情立刻由之前的苦悶轉向興奮。
——庫洛姆我在這裡QAQ~~~
而和弗蘭講完注意事項的庫洛姆扭過頭看到的就是——動作有些怪異的入江正一。
「呃，正一君你怎麼了？」
在她看來，入江正一把脖子伸得老長，身子筆直站著就像——報時的公雞。
「那個……」入江正一瞥了一眼對庫洛姆的出現不為所動的貝爾，糾結著就這麼說出來好不好。
「嗯？」以為是自己沒聽清，庫洛姆向入江正一走過去。
眼看她接近了線的位置，入江正一不由得叫了聲「小心」。
庫洛姆疑惑地看了看自己周圍，然後繼續往前走。
然後，在入江正一的注視下，淡定走到他面前。
「正一君？」
為什麼他的嘴好像能放下一個雞蛋？
入江正一立刻收回自己很蠢的表情，深吸一口氣閉上眼，把脖子小心翼翼地往旁邊挪了幾裡面。
什麼都沒有。
他接著放大膽子活動了下身體。
還是什麼都沒有。
那——
他看向表情自然的貝爾，一臉挫敗。
敢情貝爾早就把線收回去了嗎……
敢情貝爾早就料到他不敢亂動去試線嗎……
敢情……他被耍了嗎=皿=！
庫洛姆雖然不知道入江正一突如其來的頹廢氣息是怎麼回事，但是——
師父和列維先生都有自己更想做的事，路斯大姐也應該在廚房烤蛋糕……果然和貝爾脫不了干係吧。
這麼想著的庫洛姆歎了口氣。
辛苦你了，正一君。
++++++
後來在得知白蘭和路斯利亞在廚房的時候庫洛姆還是不放心地過去看了下。
沒想到。
這兩人相處得很融洽，她進到廚房的時候兩人正興致勃勃地討論蛋糕的夾層裡要放什麼。
她放心地回到客廳。
十分鐘後路斯利亞端著蛋糕出來了，白蘭跟在他身後。
只不過這兩人身上各種奶油果醬，一問就都說是打翻了打發奶油的碗，撞倒了果醬罐子。
明顯對過口供的樣子=皿=+
不過看到兩人間更加融洽的氣氛她也沒有追問到底。
於是乎，白蘭憑藉著他的個人魅力【……】與路斯利亞等5人相處得甚是融洽。
除了貝爾總覺得白蘭的笑容很扎眼，總是讓他想丟個小刀過去，路斯利亞在發現白蘭最終還是趁他不注意在蛋糕中加入了棉花糖後笑容有些扭曲，瑪蒙在聽到白蘭說某件雜誌上的東西很適合他，而他湊過去看了一眼之後默默扯出點衛生紙，以及……咳咳，這些都不重要。
至少總體來說幾人度過了愉快的一上午加一下午。
其實真正讓這白蘭融進瓦利安這個小團體的事是——入江正一。
這源于入江正一對這個世界兩天后崩壞的真相一無所知，得知這一點的貝爾和白蘭進行了眼神間的交流，默契地達成了某種共識。
沒想到這成了一個契機，在發現入江正一真心好欺負【……】後瓦利安5人組也與白蘭達成了共識。
這裡有一個小插曲，既然要逗逗入江正一，那弗蘭那邊也瞞不住，但是這孩子在得到這龐大的信息量後只是安靜了兩秒，然後很好地接受了。
於是乎。
下午五點，在各位都品嘗完下午茶之後入江正一看著其樂融融的場面感慨萬分。
——白蘭大人你連瓦利安都征服了……
其實他本人已經被瓦利安外加白蘭大人給盯上了=。=
後來正當六人要實施計畫的時候，斯誇羅突然回來了。
都說情敵見面分外眼紅，這兩人在斯誇羅進門後便沉默地看著對方。
慢慢的。
演變成了下面的情況——
「……」×6 表情各異的六人。
「……」臉上掛著明媚燦爛笑容的一隻。
「……」胃疼的部下一枚。
「阿諾……」七道目光齊刷刷轉移到她身上，讓她生生把想說的話咽了回去，「我去準備晚飯……」
庫洛姆說著便起身往廚房去。
「我幫你。」捂著肚子的入江正一果斷起身離開這裡。
「今天你是客人啦，我來幫你，庫洛姆醬~」路斯利亞也起身一起走過去。
在進廚房前庫洛姆還是不放心地往客廳看了一眼，看著那還是沒有緩和的氣氛她歎了口氣，很無奈。
「庫洛姆醬，做義大利面怎麼樣~~」
「嗯…也不錯。」
庫洛姆還是轉身進去，和路斯利亞一起清洗食材，入江正一在一旁燒水煮面。
「那個，路斯大姐……」庫洛姆小聲開口。
自從她和白蘭宣佈要訂婚以來，她還沒有和瓦利安的眾人好好——聊過。
今天已經相處了一天，雖然後來瓦利安眾人和白蘭相談甚歡【……】，但是她始終擔心糾結這個問題。
特別是斯誇羅回來以後整個寂靜下來的氣氛讓她更憂心了。
就像之前白蘭說的那樣，她最重要的人中骸大人和Boss他們都已經瞭解到她的想法。
只有瓦利安，也是最難過的一關。
「白蘭……人不錯呢~」
「……嗯？」
「庫洛姆醬你不就是擔心這個嗎？」路斯利亞一臉好笑的表情側頭看她，「他也是很看重你才會帶你來見我們吧，想得到我們的認可~」
——不，我想他只是覺得好玩而已=。=
這是淡定吐自家Boss槽的入江正一。
「雖然他看起來很渣……」
——這絕對不只是看起來而已=皿=+
「但是他似乎是值得託付的樣子~」
——噢，路斯利亞先生……還是小姐……咳咳，你只是被他的表像給迷惑了。
「老實說，」路斯利亞停下手裡的動作認認真真看著庫洛姆，「撇開你和斯庫的事，我們都可以好好地祝福你們。鬧太僵的話——最後還是你為難，不是麼~~」
「路斯大姐，謝謝。」
庫洛姆心中百感交集。
儘管後天所有人的存在都會被抹消，但是現在瓦利安的祝福也收到了。
只剩。
斯誇羅先生。
第53章 【伍貳】過渡•薄墨
【伍貳】過渡•薄墨
「正一君，我先去彭格列了。」
「好……」
「你們把事情解決之後也早點過來吧。」
「是……」
「那個，正一君……」
「嗯……？」
看著入江正一整個處於放空狀態的表情庫洛姆歎了口氣。
——衝擊果然還是太大了嗎=。=
「沒事，我先走了。」
「好……」
見說什麼估計都沒用之後，庫洛姆無奈地上車往彭格列總部的方向去。
坐在車上她揉了揉太陽穴，微微皺眉。
雖然已經休息了一天外加兩晚上，但是腦袋還是隱隱作痛。
前天晚上在瓦利安吃過晚飯並用世界兩天后崩壞的消息Shock過入江正一之後，完全沒有預兆地，白蘭和以路斯利亞為首的——除開Xanxus和斯誇羅——高層以及一些瓦利安基層人員high得有些過頭了。她本來就不屬於怎麼湊熱鬧的類型，先開始還在努力和整個人放空且世界觀已經崩塌的入江正一聊天，後來便被拖去喝了幾杯酒。
其實她酒量很差，以前出席宴會都是手裡拿一杯做做樣子，偶爾推脫不掉的也會有人幫她擋酒，有時是澤田綱吉，有時是六道骸，上次還有一次是山本武。
不知道是不是和他一起的時間更多，大多數時候都是那個人替她擋的酒。
斯誇羅。
腦子裡蹦出這個名字後庫洛姆眉頭皺得更深了。
——最近想到斯誇羅先生的次數更多了……
——為什麼……
不過那晚在她算是醉過去之前唯一記住的便是在她覺得有些頭暈的時候，想去陽臺透透風。然後在撩開窗簾後看到了站在扶欄邊的斯誇羅。
「庫洛姆……」
斯誇羅注意到她之後說了什麼，但是除了庫洛姆這三個字她什麼也沒聽清，然後整個人的行為和思維就不受她控制了。
後面的事情她沒有一丁點印象，只知道醒來的時候已經在密魯菲奧雷白蘭給她準備的房間裡。
過了一會兒有密魯菲奧雷的家族成員來說白蘭有事處理，晚一點會來看她。
迷迷糊糊她記得自己點了點頭，因為頭很暈又睡了過去。
然後又一覺醒來之後白蘭坐在床邊微笑著看著她。
在得知現在已經是下午三點以後白蘭把三浦安奈失蹤的消息告訴了她，而且他也已經讓入江正一去協助了。簡單吃了點粥她決定還是給六道骸打個電話，但是很久都沒有接通。後來澤田綱吉打了電話來確認她的情況，也告訴她三浦安奈的搜索還沒什麼進展，只知道應該和蘇離染有關。
「庫洛姆昨晚也玩得很開心啊~~」她掛了電話後白蘭體貼地遞了一杯白開水。
「雖然我酒量差，可是我記得我只喝了幾杯……」庫洛姆看向白蘭，希望能得到答案。
「那是因為你喝的是，酒精含量可是很高的呢~~」
「是這樣……」庫洛姆雙手抱住水杯慢慢地順著逆時針旋轉，「那，我有做什麼失禮的事嗎？」
「因為你去陽臺的時候酒勁似乎還沒上來，你可是一步步走得很穩地跨出了落地窗~~後來有窗簾擋住，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晚一點的時候我去看，你坐在椅子上睡著了，很安穩呢~~」
「我記得我好像看到斯誇羅先生……」
「有麼，你可能記錯了呢，我在陽臺上只看到你一個人~~」
然後白蘭被手下的人叫走了。
他離開後庫洛姆就起床了，琢磨著還是去彭格列總部看看有沒有能幫上忙的地方，結果腳剛落地她注意到床頭櫃旁有件衣服。
疑惑著走過去，看清後卻沒有伸手拿起來。
是斯誇羅昨天穿著的便服外套。
那她昨天一定看到了斯誇羅先生。
那白蘭為什麼要騙她？
不對，白蘭不可能這麼做，除非有人告訴他這麼做。
也不對，在白蘭來陽臺的時候斯誇羅先生可能已經走了，他才會只看到她一人。
但是按斯誇羅先生的性格他應該不會把當時沒有意識的自己丟在陽□□自離開……那……
是斯誇羅先生讓白蘭不要告訴她的。
庫洛姆很順利地推想出這一系列的事。
可是。
昨晚在陽臺到底發生了什麼。
怎麼都喚不起自己的記憶後她便沒有再多想。
既然斯誇羅先生想讓她忘記而且白蘭在這件事上也很配合他，那她也配合工作一點好了。
後來她去了彭格列，才得知澤田綱吉和淺蒼瀾都出門調查去了。在總部去了一趟霧守部門後她回到瓦利安，和白蘭以及入江正一一起吃了晚餐，雖然後者非常不在狀態。
她早早地休息了。
只是在入睡前看到手機螢幕上的日期頓了一刻。
明天就是最後一天了。
今早起床後她便被澤田綱吉一通電話叫回彭格列，聽聲音應該不是什麼壞消息。
不過和在今天晚上他們所有人連同這個世界都會消失這一消息比起來，其他的事還真的都是雞毛蒜皮的小事。
本來也邀請了白蘭和入江正一，不過兩人需要把密魯菲奧雷的事簡單安排安排，畢竟是最後一天，他們會晚一些再到彭格列。
「庫洛姆小姐，彭格列到了。」
「謝謝。」
庫洛姆下車，在走進面前的建築之前先拍了拍自己的臉。
要打起精神來才行了。
++++++
斯誇羅接到澤田綱吉電話的時候剛起床。
「斯誇羅，你們今天有安排嗎？」
「……」斯誇羅放下牙刷拿起旁邊的毛巾，沉默著想了會兒，「暫時沒有。」
「那今天可以到彭格列來麼，我準備了一個簡單的聚會。」
「……聚會？」斯誇羅嘲諷著說，「是告別會吧？」
「這種事……我們自己心裡知道不就好了，」電話那頭澤田綱吉語氣不變，「怎麼樣，要來嗎？」
「不了。」
斯誇羅丟開毛巾，想了想還是把它在橫杆上掛好。
最後一天又怎樣，這並不代表他們一群人和彭格列的一群人在世界末日可以和平相處。
「我就料到你會這麼說，我在給你打電話之前已經給路斯利亞打過了。」
聽到路斯利亞的名字斯誇羅心中一頓。
「他已經在來彭格列的路上，說要幫我準備。」
——果然如此=皿=+
捏著手裡的電話斯誇羅幾乎可以想像路斯利亞回應電話的景象了。
「聚會嗎……我們一定會去參加的~~~對了，既然你是昨天晚上才有這個想法肯定沒準備什麼吧~~~我來幫你們喲~~免費的~~~」
一定是這麼回答的=皿=+
這一點從昨天早上他看到的場面完全看得出來。
昨天斯誇羅照例早起後在二樓扶梯邊看著下面的一片狼藉嘴角狠狠地抽動。
雖然知道昨天晚上這群人玩得有多瘋……但是這樣的場面他們真的不是要拆了瓦利安總部？！=皿=+
除了基層人員已經離開，剩下的人全部橫七豎八地躺在那裡，甚至是一向秉承著「隨時都要保持清醒」原則的弗蘭都抱著庫洛姆之前送他的蘋果帽子在沙發一角蜷縮成一團。
後來？
你覺得斯誇羅會替他們找點醒酒的然後輕聲叫醒他們麼？
別逗了。
他可是斯誇羅。
除開瓦利安和Xanxus，他唯一的溫柔幾乎都給了庫洛姆，至於面對自家人……完全不需要手下留情=皿=+
用非常殘暴的手段「叫醒」了瓦利安的眾人，然後完全不管他們還處於宿醉的迷糊階段，直接監督他們開始收拾瓦利安大廳。後來瓦利安基層人員有哆哆嗦嗦說來幫忙的，斯誇羅往他們那邊凝了一眼便把視線轉回來。
「你們去休息吧。」語氣很輕，和平常的他完全不同。
這讓那幾個人直接撲倒在地，全身抖得更厲害。
「請讓我們幫忙！！」聲音洪亮。
「我是說真的。」斯誇羅皺眉，他覺得自己說得應該很清楚才對。
「斯誇羅大人！！！」聲音更加響亮。
聽到這個稱呼斯誇羅才反應過來這幾個人誤以為他現在已經到怒極反笑的程度了。
「喂，我是說真的！！」
聽到斯誇羅常見的咆哮伏地的幾人才疑惑地抬頭面面相覷。
「滾去做你們自己的工作，不要杵在這兒！！」
地上的一群立刻散開回去自己原本的工作崗位。
見到這樣的反應斯誇羅感到很累。
他非常累。
「斯誇羅對他們很溫柔啊。」貝爾還是半醉半醒的狀態，壓根沒覺得「溫柔」這個詞和斯誇羅……真心不搭調=。=
「嗯？」斯誇羅斜眼看過去。
貝爾渾身一顫，頓時酒又醒了幾分，立刻埋頭做自己的保潔工作。
斯誇羅抬起走左手看著固定在上面的雙刃劍，然後又把視線放到面前動作歪歪扭扭做清潔的一群人身上。
現在的瓦利安……真的和以往哪個時期的都不一樣。
剛被Xanxus接管的瓦利安渾身都是刺，所有人都跟隨著瓦利安的王，一步不落。
因為剛加入瓦利安，他們那時的戾氣是最強的，也是瓦利安最驕傲的一面。
後來的搖籃事件是所有人都沒想到的結局，他們部署得很好，其實若不是Xanxus被九代目冰封在地下室，他們可能——會贏。
接著的八年是瓦利安的黑暗期。
不被接受，知情人都在背後議論紛紛，除了九代目一直堅持護著他們，恐怕失去了主心骨的瓦利安早就瓦解了。
當時他挑下了瓦利安這個重任，一步一步走得很踏實，不再像之前那樣總是像要飛起來。
瓦利安的眾人都在改變。
壓抑的氣氛逼迫著包括當時最小的貝爾改變。
他們不是屈服，是在為他們的王回來做準備。
然後是指環爭奪戰，他遇到了很有潛力的山本武和當時極其廢柴的澤田綱吉帶領的另一隊彭格列十代家族候選人。
再然後他們戰敗，回到義大利。
意外地沒有受到任何懲罰。
幾個月後作為算是還九代目的人情接納了到瓦利安來訓練的庫洛姆•髑髏。
對。
就是那個時候開始改變的。
最開始是路斯利亞。瓦利安很少有女性，哪怕調來用不了多久也會自己離開。可能是因為這個原因，路斯利亞對來訓練的庫洛姆格外的感興趣。
然後慢慢的，訓練庫洛姆的瑪蒙和貝爾也一點一點轉變。連列維都不再隨時想著要把來自彭格列的庫洛姆殺掉。
最後才是他。
兩人第一次的任務讓他認識到了一個全新的庫洛姆。
時間一點一點往後挪，加入了庫洛姆的瓦利安日子過得那叫個五彩繽紛。
直到現在。
瓦利安除了以往隨時都是殘暴暗殺團的氣氛加入了現在更親密的感覺。
更像——家人了。
想到這裡的斯誇羅撇了撇嘴。
——真是從庫洛姆那裡來的溫暖想法。
——不過，真的只剩兩天了啊。
老實說他對什麼世界消失沒什麼概念，到底是爆發自然災害滅掉了所有生物還是他們會被什麼所謂的不同空間之間的壓力壓成一片紙？
或者說就是單純意義上的消失，僅僅是會驚起一小片灰塵的動靜，然後這個世界連同世界裡的所有東西所有人都憑空被抹殺掉存在。
「斯誇羅，怎麼樣？」因為久久沒聽到斯誇羅的聲音，澤田綱吉不禁出聲。
斯誇羅收回思緒。
——現在是最後一天的早上了。
「我晚點到。」說出這麼一句後斯誇羅果斷按下接聽鍵。
再繼續說下去……說不定又要跳進澤田綱吉那只狐狸的圈套了=皿=+
第54章 【末章】遊戲•梅染
【末章】遊戲梅染
在這一天，直到中午為止一直有人慢慢聚集到彭格列總部來。
路斯利亞和庫洛姆最早到，兩人都是一來就去了餐廳。雖說是來準備的，但是除了山本武和藍波早早地出門去採購物品，整個聚會也只是一些簡單的東西需要提前佈置的。
淺蒼瀾在得知這個消息之後也加入了準備的隊伍。叫了幾個彭格列成員一起搬了一些桌子到花園裡，然後鋪上帶印烙碎花花紋的米白色桌布。在淺蒼瀾和庫洛姆在廚房準備點心的時候獄寺隼人帶著獄寺春抵達彭格列。
截止中午為止，到場的人有——
澤田綱吉和淺蒼瀾，埃裡克斯和笹川京子，獄寺隼人和獄寺春，庫洛姆和白蘭，Reborn，山本武，藍波，笹川了平，入江正一，路斯利亞，瑪蒙，以及貝爾。
場面。
很熱鬧。
因為六道骸和雲雀恭彌並沒有到場，所以澤田綱吉還是能控制住局面。深知自家雲守才不管是不是最後一天肯定會把厭惡群聚的精神發揚到底，除了一開始聯繫過草壁並沒有收到回應後他便沒有強求。而現在六道骸的狀態……估計連人都找不到。
斯誇羅之前就說過會晚些到，而列維是Xanxus死忠，除非Xanxus來，他是絕對不會來和他們待在一起的。
眾人在還算是和諧的局面下享受了一頓豐盛的午餐，而入江正一終於意識到了自己被自家Boss以及瓦利安的那群人形兵器給盯上了，於是他想盡一切辦法向澤田綱吉靠近。
——好歹綱吉君是唯一能和那群人抗衡的人了TVT
不知道來龍去脈的淺蒼瀾在注意到入江正一的動作後一度懷疑起了他某方面的取向，後來庫洛姆簡單給她講了之前在瓦利安發生的事，她笑得前仰後合，在究竟是把入江正一推出去看好戲呢還是把他送到白蘭面前看好戲呢她果斷選擇了前者。挽著自家未婚夫看被推出去的入江正一立刻被貝爾給盯上後露出的表情，淺蒼瀾表示——很愉快。
「瀾，正一君什麼時候惹到你了嗎？」
「沒有啊~」淺蒼瀾收緊手臂，笑得更開心了，「放心啦，他們知道分寸的~~」
——至於白蘭和瓦利安一群人的分寸在哪裡……那就不是我的事了~~
這是幸災樂禍的淺蒼瀾的想法。
澤田綱吉無奈地搖搖頭，然後沖向他發出求救信號的正一君露出愛莫能助的表情。
入江正一絕望了。
不過全場還有一個人能幫到他。
庫洛姆。
立刻掃視四周尋找庫洛姆的蹤跡，然後發現那人拿著手機往大門的方向走去。
入江正一徹底絕望了。
——我還見得到明天的太陽嗎……
——不對……
——今天本來就是世界末日了啊……
入江正一更憂桑了。
++++++
說到離場的庫洛姆，是因為路斯利亞在欺負入江正一的間隙給她發了一則短信。
【斯庫到門口了，庫洛姆醬去給他帶個路吧~】
其實這是發個短信或者一通電話就能解決的事，庫洛姆想了會兒後還是決定按路斯利亞說的做。給白蘭說了暫時離開一會兒後她便拿著手機去往大門，於是乎正好錯過了入江正一向她發來的強烈的求救信號。
一路上她腦子一片空白。
路斯利亞為什麼這麼做以及等會兒看到斯誇羅要說點什麼她完全沒有想過，直到走到門口看到站在車邊的斯誇羅才回過神來。
看到是她出來的斯誇羅也愣了一下，然後恢復往常的表情。
「我們進去吧。」庫洛姆自然開口。
「嗯。」
然後斯誇羅轉身打開車門，庫洛姆正疑惑的時候，從車裡出來一人。
半睜血眸，身上是永遠都不會好好穿著的瓦裡安制服外套。
瓦利安Boss——Xanxus。
「Xanxus大人。」庫洛姆恭敬地急鞠躬。
Xanxus看了她一眼便自顧自往裡面走，知道他走過自己身邊庫洛姆才直起身，正好和跟在Xanxus身後的斯誇羅撞上視線，然後兩人並排走著。
「斯誇羅先生，Xanxus大人他……」她壓低聲音。
「我回瓦利安的時候他已經是一副外出的裝扮坐在大廳了，」斯誇羅皺眉，他也不能理解Xanxus的行為，「本來以為他要去什麼地方，結果我上車的時候他也進來了。」
其實真實情況是斯誇羅手放在車門把手上正要使勁，結果Xanxus把他一把推開自己坐了進去，然後懶洋洋地沖顫抖的司機說了句「開車」。
於是在斯誇羅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面前的車絕塵而去。
他只有又找了輛車，結果等他抵達彭格列驚悚地發現剛才那輛車穩穩當當停在彭格列的大門口。
大概明白Xanxus也收到了澤田綱吉的邀請，先跳過他為什麼會來參加，斯誇羅問他怎麼不進去的時候對方語氣理直氣壯地來了句「不知道」。
斯誇羅腦子轉了幾個彎才知道Xanxus在說他不知道地點=。=
後來他給路斯利亞打電話，對方說會有人來接他——他自然沒說Xanxus也是一起的——，然後就是剛才的一幕出現了。
直到走到花園兩人都沒再說話，剛到花園的時候剛才還很歡樂喧鬧的場面已經冷得跟冰塊一樣。
「Xanxus你來了。」最後還是澤田綱吉笑著走過來打破僵局。
自稱對Xanxus的強大氣場依舊免疫不能的淺蒼瀾本來是想找庫洛姆的，發現那人正站在斯誇羅身邊便立刻改道去和笹川京子以及獄寺春聊天去了。
Xanxus只是看了澤田綱吉一眼就自己走到一邊找了一個椅子坐下，閉眼休息，渾身散發著「敢靠近就一槍崩了你」的氣息。
沒人知道他究竟是為什麼過來=。=
「斯誇羅先生，我沒想到你也會過來。」算是站在整個局面的邊緣的庫洛姆開口。
「他們都過來了。」斯誇羅說著看向瓦利安一夥人的方向，結果發現他們都圍在一起，皺眉露出疑惑的表情。
「那個，正一君在那裡面。」庫洛姆好心地解釋到。
斯誇羅抽了抽嘴角。
那傢伙什麼時候被路斯利亞他們盯上的=皿=+
本來想離開的庫洛姆想到如果自己離開斯誇羅也是一個人站在這裡，便還是打消去淺蒼瀾那裡的念頭，和他一起站在原地。
「想離開就走吧。」斯誇羅斜睨了她一眼，繼續無所事事地看著面前的各種場景。
「……那個…斯誇羅先生……」
「嗯？」
「……算了，也沒什麼，我先過去了。」
斯誇羅面無表情地點點頭。
庫洛姆遠離斯誇羅後歎了口氣。
她本來是想問問前天晚上在陽臺上到底發生了什麼，自己有沒有什麼不恰當的行為，但是看到斯誇羅的臉後她突然什麼都問不出來了。
——難道，你還在妄想什麼嗎？
庫洛姆苦笑著反問自己。
明明就是她擅自向斯誇羅告白，對方拒絕後也是她自己總是讓兩人處在曖昧不清的位置上，後來也是她決定了要和白蘭在一起，現在來後悔？
真的晚了。
大概幾分鐘後列維高呼著Boss也到了，隨即澤田綱吉宣佈人到齊了，同時列維被憤怒之炎打飛了出去。
「到底要做什麼？」斯誇羅聽了澤田綱吉的話有些不耐煩地問到。
「大家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一起聚過，就想說……」
「Kufufufu，人到齊了嗎？」
「……」
連澤田綱吉都有些吃驚地看著恢復往常笑容的六道骸和同他一起過來卻一言不發的雲雀恭彌。
「雲雀學長？！！」
先不說這是場典型的群聚，單是從這場聚會大家心知肚明的主題來說，雲雀恭彌應該都不會出現在這裡才對。
而雲雀恭彌在看清場上的人之後露出了對這裡有著極高興趣的表情，澤田綱吉看了看自家雲守剛才停過目光的地方。
Reborn，Xanxus，白蘭還有他自己。
他一瞬間悟了。
雲雀就是專程過來找架打的=皿=+
於是接下去的一個小時，為了穩住雲雀恭彌這顆不□□，除了白蘭的三人都在旁邊的場地陪他打了一架，其中Xanxus是被動的。
你說六道骸？
庫洛姆能搞定。
「骸大人。」
「庫洛姆你原來在這裡嗎~」
聽著六道骸與往常無異的語氣庫洛姆還是有些擔心。她能看出六道骸對三浦安奈還是在意的，現在莫名其妙出了奇異消失這件事六道骸心情肯定很不好。
「怎麼了嗎？」六道骸注意到庫洛姆的視線轉頭問她。
「沒事，」庫洛姆和他一同把視線放到不遠處打鬥的人身上，「是骸大人你把雲守先生帶過來的吧？」
「Kufufufu，庫洛姆真聰明的呢~」六道骸環著雙臂，嘴角噙著笑，「都最後一天了，來湊個熱鬧~」
「……骸大人你純粹是想看熱鬧吧=。=」
「哦呀，這麼明顯麼~」
「……是的。」
不過。
庫洛姆不禁轉頭看六道骸的表情。
她怎麼覺得骸大人好像一點都不為最後一天擔心呢=。=
「那只鯊魚也加入了呢~」六道骸突然開口。
庫洛姆聞言轉頭去看，果然看到斯誇羅已經加入了戰局。
「混蛋Boss！！！！！！！」
聽這咆哮庫洛姆也能推測出是Xanxus把斯誇羅給牽扯進去了。
「庫洛姆你覺得誰會贏~~」本來和瓦利安一群人待在一起的白蘭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她身邊。
「沒有輸贏吧。」庫洛姆老實回答到。
本來就全是強者對決，看到這個場面就會明白勝負早就不重要了。
「我覺得是我喲~~」
正想問白蘭這句話什麼意思的時候就看到一個白色的身影加入混戰。
庫洛姆不禁扶額。
真的更混亂了啊=。=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打得太過癮而忘我了，突然一道橙色的光芒急速飛過來打穿了一張桌子，連帶著上面放著的各式各樣的東西——都是淺蒼瀾和庫洛姆準備的。
注意到這個動靜淺蒼瀾看了過來，在看著這幅景象後——背後狂冒黑氣，表情陰狠地看著那邊的罪魁禍首。
也不知道她是怎麼判斷的，幾秒鐘便準確定位到了白蘭的身上。
感受到這股「熱烈的」視線後白蘭渾身抖了抖，險險閃過雲雀恭彌的拐子以後看到了遠處的淺蒼瀾。
腦子裡還殘存著加了料的棉花糖的陰影，白蘭下意識就把攻擊減弱並換了個方向，然後險些打中目前和他一個陣營的澤田綱吉。
後面為了避免這邊的人與物收到波及，庫洛姆用幻術隔開兩邊，保證了這邊的安全。
在瓦利安一群人感到無聊想去看看戰況的時候響徹天際的爆破轟鳴聲終於停止了。
撤下幻術後看到那邊所有人身上都帶傷。除了雲雀恭彌一臉還不過癮的表情其他人多多少少都有些疲憊，Xanxus還是一如往常懶懶洋洋地走回自己之前的位置坐好闔眼；澤田綱吉熄滅死氣之炎後還是有些喘氣；Reborn很省事地坐在自家徒弟的肩頭；白蘭衣衫還算是整齊，笑眯眯地往庫洛姆的方向來；斯誇羅直接找了個地方靠著。
其中喘得最厲害的是斯誇羅，衣衫最不整的是他和澤田綱吉兩人。
因為他們都被自己同邊的人暗算了=皿=+
本來是一起對付雲雀恭彌，後來斯誇羅第一個被暗算，被Xanxus給暗算了，一槍崩過來如果不是他的危機意識讓他下意識往旁邊一閃，那槍足以殺了他。再後來白蘭先一個手滑險些擊中澤田綱吉，後直接明目張膽地向同陣營的另外幾人發起攻擊。最後就變成完全的混戰了。
可憐的彭格列十代目澤田綱吉和瓦利安作戰隊長斯誇羅不僅要一邊應對雲雀恭彌招招致命的攻擊，還要一邊防著自己這邊的人。
看到這個結果笹川了平和路斯利亞主動站出來為幾人療傷，不過都很乾脆地拒絕了路斯利亞提出用晴孔雀的想法。
雖然雲雀恭彌表示不盡興，但是後面的時間還算是安分地待在一邊。
而在他們打鬥的時候淺蒼瀾也有了新的想法。
「大家都過來坐下吧~~」淺蒼瀾替澤田綱吉處理好傷口後就招呼著其他人。
本來有著不安分因數【……】的人因為這一戰也安分了很多，大家都是乖乖地走過來找位置坐下。椅子在剛才已經在未加入戰鬥的人的幫助下擺成了一個圈。
位置的安排是——
澤田綱吉，淺蒼瀾，笹川京子，獄寺春，獄寺隼人，山本武，笹川了平，藍波，路斯利亞，貝爾，瑪蒙，列維，Xanxus，斯誇羅，庫洛姆，白蘭，六道骸，雲雀恭彌，Reborn，埃裡克斯，入江正一。首尾相接成一個圓。
庫洛姆落座時注意到旁邊是Xanxus大人，出於尊重就往旁邊挪了一個，沒想到最後坐下的斯誇羅坐在了他們之間的這個位置。
本來入江正一是坐在白蘭和六道骸之間的，看清兩邊的人後他果斷起身換位置，坐在與六道骸空了一個位置的地方。然後幾秒鐘後有人來填了這個空隙——雲雀恭彌，入江正一很驚恐地小心翼翼往旁邊又挪了一個位置，結果一個黑色的影子閃過，Reborn喝著茶淡定坐在雲雀恭彌旁邊也就是他入江正一旁邊，注意到他後Reborn還抬頭沖他說了句「ciaos~」。他一個沒坐穩往地下栽下去，然後旁邊的埃裡克斯關心地扶起他問他還好吧，站直看到挨著坐的埃裡克斯和澤田綱吉他沉默片刻，再然後——果斷跪下行了個大禮。
「請讓我坐您的另一邊吧，亞希亞首領！」
身為外國人的埃裡克斯也不知道要怎麼還禮，只有又一次扶起入江正一讓他坐在澤田綱吉的身邊。
「Sky你還真受歡迎啊~」
「哪有，埃裡克斯要不你和京子坐在一起吧。」澤田綱吉建議到。
埃裡克斯正要回話，回頭就看到眼神無比真切【……】的入江正一。
往旁邊看了一眼，他突然明白為什麼入江正一為什麼要換位置了。
「我就坐這裡就好了~」埃裡克斯坐下，收到了入江正一感激的眼神。
確定所有人坐好之後淺蒼瀾和路斯利亞站在圈的外面商量著什麼，半分鐘後兩人手裡拿著什麼轉向大家。
「民那~」淺蒼瀾笑眯眯地看著所有人，「來玩遊戲吧~」
「是殺人遊戲喲~~」路斯利亞附和到。
「沒錯~我先來介紹規則，」淺蒼瀾拿出準備好的紙條，「貝爾你把小刀收回去，這不是真的要殺人……好了，這個遊戲一共分四個角色，員警，平民，醫生和殺手……Xanxus大人可以麻煩您收起您的雙槍麼，我們不招真的殺手……同時還有一個法官。法官宣佈『天黑請閉眼』所有人閉眼，然後聽從法官的指令，殺手先睜眼殺人，然後是醫生睜眼救人，最後是員警睜眼指認物件，這些的物件都是一人。最後天亮了，大家都睜眼，法官會宣佈誰被殺了，留遺言，然後大家依次說證言，什麼都可以，除了曝光自己的角色牌。最最後大家來投票認為誰是殺手，票數多的就被票死了，留遺言。接著重複整個過程，直到殺手死完，平民陣營獲勝，還有一種就是平民或者醫生加員警死完，殺手獲勝。明白了嗎？」
「……不明白。」
「完全不懂。」
「有幾個角色來著？」
「Kufufufu，聽上去很有趣啊，我可以真的動手殺了我想殺的人麼~」
「醫生的作用是什麼？」
「你聽明白了嗎？」
幾乎所有人都是一副茫然的表情，淺蒼瀾感到很頭疼。
「算了，我們來試玩一次就明白了。」
「好。」
「這樣就會懂了。」
「我想當殺手啊。」
然後由淺蒼瀾來當試玩局的法官，給所有人分發角色牌。結果她正好發到Reborn那邊的時候突然有人大聲喊起來。
「我極限的是殺手啊！」
「那個，這……」
「嘻嘻嘻，王子我可是員警呢~」
「不能……」
「Kufufufu，我只是平民而已麼~」
「說出來啊……」
淺蒼瀾失意體前屈。
看來就算是試玩局——情形也不容樂觀啊ORZ
++++++
在經過了混亂的試玩局後，大家至少都明白了規則，連雲雀恭彌都奇跡般地表現出了對這個遊戲的興趣。
只有淺蒼瀾感到——非常疲憊=皿=+
正式局開始後法官的角色牌也混進去了，在每個人都拿到牌向左右看看想知道誰是法官的時候，有一個人勾起嘴角把牌扔到了中間。
「原來Reborn你是法官嗎？」澤田綱吉合上牌微笑著看向坐在自己右方的人。
「哼，這個遊戲似乎很有趣啊。」Reborn跳到澤田綱吉的肩上，對周圍的人掃視一周，「開始吧。」
所有瞭解Reborn的「為人」的人們都愣住然後顫抖了。
讓Reborn這個大魔王來充當相當於是上帝一樣的角色——他們死定了=皿=+
「你們，」Reborn悠閒地端著咖啡，斜睨了一眼反應不正常的眾人，「有什麼意見嗎？」
「沒有=皿=！！」異口同聲。
「那就閉眼吧。」
「是=皿=！！」
於是正式局第一輪正式開始。
在Reborn說了聲「殺手睜眼」後拿到殺手牌的五個人先後抬頭左右看看自己的同伴。最先睜眼的是入江正一，之前拿到殺手牌的時候——他很興奮。
試玩局他拿到的是平民，先不說沒什麼身份，連說話都不知道要說什麼。而在正式局讓他拿到了殺手牌……哼哼，他一定會撐到最後的=皿=+
結果。
在他看到自己另外四位同伴的時候……他……
風中淩亂了。
鳳眼半睜的雲雀恭彌，以十分霸氣的姿勢坐著的Xanxus，依舊詭異笑著卻沒有發出聲音的六道骸和笑得燦爛的埃裡克斯。
「殺手殺人。」
Reborn發話後入江正一定定神，正琢磨著誰會是員警的時候突然發現一隻白皙修長的手伸出一根手指指著他。
入江正一驀地瞪大眼睛，顯得有些驚慌。
【雲雀大人，我是你的同伴啊！】他誇張地做著口型。
雲雀看都沒看他一眼，又指了指入江正一後閉眼打了個呵欠，只是在閉眼前，他目光流轉掃了眼旁邊的六道骸和Xanxus。
然後。
被看的兩人都看了他一眼，Xanxus接著閉眼頷首，六道骸嘴角勾起笑容詭異地一直盯著他，同時輕輕點頭。
這算是同意了嗎？！！剛才一個眼神他們就達成了心靈溝通了嗎？！！！這就是所謂的強到變態的人之間的默契嗎？！！！！
入江正一很頹敗，因為他旁邊的埃裡克斯也露出了抱歉的神情。
他……
就這麼讓那些人看不順眼嗎……=。=
「殺手閉眼，醫生睜眼。」
入江正一扶額閉眼，老實說他現在就等著明早說遺言了。
「醫生閉眼，員警睜眼。」
四名員警分別為斯誇羅，庫洛姆，淺蒼瀾和山本武。斯誇羅只是睜眼看了眼同伴之後就閉眼一副不過問任何事的表情，剩下的三人經過深思熟慮後選擇指認澤田綱吉。
確認了他是平民後雖然沒猜中，三人還是暗自松了口氣。
至少確定了擁有作弊器一般的超直感的澤田綱吉和他們是同一陣營的人。
「天亮了，」Reborn抿了口咖啡，突然勾起一抹笑容，「昨晚沒有死人。」
「沒有死人？！」
「哪位神醫出來給我膜拜一下。」淺蒼瀾好奇地觀察每個人的表情。
其中內心最翻騰的就是入江正一了。雖然醫生和自己是敵對，但是他現在無比感謝那人讓自己可以繼續參加遊戲。
「那就從入江正一開始說證詞吧。」Reborn繼續履行法官的職責。
「我，我嗎？」還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裡的入江正一冷不丁地被揪了出來，「既然沒有死人我也不知道要說什麼啊，昨晚也沒聽到什麼動靜之類的，要不還是等下一輪好了。」
入江正一努力掩飾自己興奮的心情，劈裡啪啦一頓說完後看到大部分人都用探究的眼神看著他。
「怎，怎麼了？」
「埃裡克斯說話。」Reborn乾脆俐落地下達指令。
「我不知道，跳過吧。」埃裡克斯聳聳肩，然後若無其事地瞟了一眼旁邊的入江正一。
「雲雀？」
「……」雲雀斜眼看著入江正一，突然勾起唇角，「他。」
「為什麼？！」入江正一瞪大眼睛。
「Kufufufu，我贊成小麻雀~」
「六道先生……」入江正一捂住肚子。
「可是我覺得不是小正呢~~」
「白蘭大人QAQ……」
「我也沒有聽到什麼動靜，跳過吧。」庫洛姆接著說。
「過。」斯誇羅淡定開口。
「……」Xanxus保持沉默。
後面幾人幾乎都指認說是入江正一，直到淺蒼瀾開口說同樣的話他終於忍不住了。
「你們為什麼都說是我？跟風？！」
「誰讓你話太多了。」淺蒼瀾白了他一眼。
入江正一愣住。
……他突然明白為什麼昨晚自己的匪同伴會選擇滅了他了……
於是第一輪入江正一被毫無懸念地投出去了。
「需要留遺言不？」Reborn看這一幕看得很開心。
「……我只想說，算你們狠=皿=+」
沒有人理會成炮灰的入江正一君，在Reborn的指令下繼續開始第二輪。
入江正一也終於知道醫生是誰。
白蘭。
沒錯，確實是他家Boss白蘭傑索大人。
看著那人笑眯眯的表情他一瞬間明白了，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原來白蘭大人你不是想救我。
白蘭稍微掃視一圈，指向了他自己。
——你是想殺我啊=皿=+
殺人遊戲醫生規則其二，如果醫生連續兩天救同一人卻沒有救到的話，被救者和醫生同歸於盡。
然後天亮了，Reborn宣佈——還是沒有人死亡。
大多數人都對醫生的身份更感興趣了。
接著開始發言投票，身份為員警的山本武被投了出來，就因為雲雀恭彌盯著他掀了掀唇角，六道骸也用探究的眼神看著他。
「阿拉，我被投出來了呢，那我跳警吧~」山本武撓撓後腦勺，笑得很燦爛，「我們之前驗過阿綱和瑪蒙，他們都不是殺手啊~」
「Kufufufu，說不定你說的都是殺手呢~」
「現在其他人不能說話。」淺蒼瀾開口打住六道骸的話。
「Kufufufu~」六道骸笑了笑，不再開口。
接著開始第三輪，而這個時候入江正一也看出門路來了。
雖說雲雀恭彌和六道骸兩人極其不對盤從幾年前開始就不是新聞，但是誰能知道他們居然在一盤殺人遊戲裡表現出了極高的默契？
雲雀恭彌用自己強大的氣場把所有人的注意力放到他的目標上，然後六道骸再順坡下看似提供了有力且不會被懷疑的證據。有誰會想到他們倆同是殺手還聯手了？而且他們還有Xanxus這尊大神，埃裡克斯也是蒙混過關的高手。靠著幾人敏銳的洞察力，只要在員警把他們全都驗證出來之前把員警和醫生給殺了就完事了。
這招真高=皿=+
不出入江正一所料，依據之前判斷出來的淺蒼瀾和白蘭一個是員警一個是醫生，殺手方先解決了淺蒼瀾，而這一輪白蘭還是選擇救自己。淺蒼瀾跳警說埃裡克斯是殺手，看六道骸一副分析得頭頭是道的樣子入江正一不禁在心裡吐槽——這人不去當演員真是可惜了。於是沒人懷疑到六道骸和雲雀恭彌頭上，一直都很低調的Xanxus更是不惹人注意了。埃裡克斯被投了出去。
下一輪有些意外情況，殺人時間一向不發表意見的Xanxus有動靜了，默默地伸出手指指向身邊的斯誇羅。雲雀恭彌看了Xanxus一眼，然後保持沉默，六道骸想了想也輕微點頭表示同意。
該說他們殺手陣營優勢最大的就是在於位置，幾人幾乎都坐在一起，不至於非要弄出多大動靜才能和同伴溝通……其實這幾位已經完全憑藉眼神交流了=。=
然後這一輪死了兩個人。
斯誇羅張嘴想說什麼最後還是只說了句「我沒遺言」，白蘭聳聳肩，也沒有說什麼有用資訊。剩下的人也終於提起了興致，現在醫生被殺，如果剛才跳警的兩個都是真貨……現在員警只剩兩人了，而殺手陣營剩下的人數也不清楚。
而平民陣營不知道的是——其實員警只剩一人了。
孤立無援的庫洛姆。
雖然是第一次玩，庫洛姆表現得很不錯，依舊淡定地保持狀態下去。
也因為這個原因殺手陣營的三人一直都沒有殺到她，直到活著的只剩下澤田綱吉，笹川京子，貝爾，瑪蒙，列維，Xanxus，庫洛姆，六道骸和雲雀恭彌。
這個時候庫洛姆已經確定了剩下三名殺手的身份，唯一難辦的就是她一人要怎麼在不暴露身份的情況下把這三人都推出去。而就是她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露出了破綻，在殺人時間雲雀恭彌選擇了她。天亮了，Reborn宣佈結果。
正式局第一局，殺手陣營勝利。
在得知所有殺手身份後剩下不知道的幾人都有些震驚。
畢竟他們之前都有附和著他們=。=
然後對這些強到變態的人改觀了，特別是對雲雀恭彌。原來在利益相合時，一向孤高的浮雲也會和自己最看不順眼的人合作的嗎=。=
眾人又玩了幾輪，除了有一輪是雲雀恭彌當法官導致氣氛跌到零點，大家都還是很盡興的。
「天快黑了，我們到室內去吧。」澤田綱吉建議。
半小時之前女生們都已經進去準備晚餐，而現在已經到了晚飯時間，其他人也沒什麼意見。在彭格列總部餐廳享用了美味飯餐後大家都是自顧自地聊著天。
「很和睦的氣氛，是吧？」淺蒼瀾看著澤田綱吉的表情微笑著說到。
「是啊，」澤田綱吉看了眼牆上指針指著7和8的中間位置的掛鐘，「等會兒想做什麼嗎？」
「我之前本來想大家就自己選擇自己的方式來度過，但是——果然還是更像所有人在一起啊，特別是在雲雀，六道骸和Xanxus都出現之後。」淺蒼瀾繼而看向其他人的方向，「問問大家的意見吧。」
澤田綱吉正要開口詢問，整個餐廳響起了不同的短信提示音或者震動。所有人都拿出手機，點開新短信。
尊敬的彭格列十代目閣下：
這個世界將會在今晚10點準時消失，請盡情享受最後的幾個小時。
這是澤田綱吉收到的，其他人收到的也是除了稱呼其餘一模一樣的短信。幾秒鐘後短信消失，介面上只剩一個計時器，正在倒計時。
——還剩兩個半小時。
這個預料之外的死亡預告讓整個餐廳都靜了下來。
只有扣下手機的聲音，然後都向四周看周圍人的表情。
「喲，Sky，再來玩遊戲吧~」埃裡克斯爽朗笑著看向坐在首端的人。
「好啊，」澤田綱吉也恢復笑容，「大家，要參加嗎？」
「我參加。」淺蒼瀾和笹川京子首先站起來。
「Boss。」然後是庫洛姆。
後來慢慢的除了Xanxus和雲雀恭彌其他人都站起來看向澤田綱吉，準確點說只有Xanxus，因為雲雀恭彌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離開餐廳。
氣氛恢復如常，好像剛才並沒有收到短信這一插曲。
經過商議後大家還是回到之前的庭院。打開花園邊上路燈，然後又接了幾盞燈到花園，這才讓平時昏暗的庭院看起來亮了許多。
最詭異的要屬雲雀恭彌。所有人都以為他不再和他們群聚下去離開了，結果等所有人坐定以後發現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打著呵欠。
眾人都還是按照下午的位置坐著，在決定要玩什麼的時候起了分歧。有部分人還是想繼續下午的遊戲，但又有部分人已經膩了，最後淺蒼瀾又提出了一個新的遊戲。
「國王遊戲，怎麼樣？」
幾乎所有人又是茫然的表情，淺蒼瀾腦袋上迸出幾個十字路口。
「你們都沒有聽說嗎？！這個很常見的啊！！」
她很想吐槽這些人真是連學校的青蔥歲月都沒有=皿=+
不過她忽視了她面前的一群人沒幾個接受過正常【重音】學校的教育=。=
她只有認命地講解規則，不過好在這次規則簡單，一遍後就都明白了。
第一輪抽到國王牌的是笹川京子。
「我是國王麼，那——」她環視一周，「就3號和6號擁抱一下好了~」
「京子還真是溫柔啊~」她身邊的淺蒼瀾撐著下巴說到。
然後就是翻牌的時間了，第一個人很快就確定到3號——瑪蒙。於是大家都很好奇另外一人是誰，一個一個翻牌找到6號以後全場肅靜。
再然後。
全場爆笑。
拿著6號牌的六道骸依舊笑得蕩漾，只是瑪蒙的一張小臉直接皺了起來。
當初的指環戰讓兩人結下了梁子，雖然這幾年因為同為庫洛姆的師父的緣故關係有所緩和，但是讓他們抱在一起……瑪蒙很憂傷ORZ
不過遊戲的規則還是要遵守，兩人心不甘情不願地擁抱了下，不過因為某原因使兩人的姿勢看起來有些——不太和諧。
瑪蒙手太短了=。=
然後第二輪開始。
這一次抽到國王牌的是雲雀恭彌，在看到他臉上的笑容後大部分人都僵住了——他們有種很不好的預感=皿=+
下一秒，不好預感印證。
「哦呀，那就1號的草食動物來陪我打一架吧。」
果然沒好事=皿=！！！
雖然這種要求有些不符規則，但是——沒人敢開口說啊=皿=+敢開口的都是等著看好戲的人，比如Reborn。
很多人都處於手顫抖地翻開自己的牌，然後長長松了口氣的狀態。
最後只有Xanxus沒有翻開。
雲雀恭彌的表情更——嗜血了=皿=+
結果就在所有人找遮蔽物的時候Xanxus悠悠地扔出自己的牌——5號。
幾秒鐘愣神後剩下的人包括Xanxus都把目光放到了雲雀恭彌的第二張牌上。抽到國王牌的人要拿另一張號碼牌，而在宣佈要求前他自己不能查看。
現在看來——
雲雀恭彌要和自己打？
因為預計到戰鬥會被腰斬，雲雀桑黑著臉翻開自己的牌——1號。
於是這一輪作廢，在澤田綱吉的努力下雲雀恭彌才沒有血洗現場。
第三輪抽到國王牌的是入江正一。
拿著牌他吼得很開心，覺得一天下來自己終於有件事是順的了！！
「8號公主抱10號，深情對視，12號上場搶下10號來個深情擁抱，10號掙脫，給12號一巴掌=皿=+」
……
…………
………………
「你這還自帶劇情=。=」淺蒼瀾半睜著眼吐槽，「並且極其狗血=皿=」
「開始吧！」在看了自己的底牌並不是那三個號碼之一後入江正一的底氣更足了。
「我3號。」淺蒼瀾首先翻牌。
大家依次把牌攤開，而直到現在入江正一才意識到他應該思考會不會招惹到誰的問題。
不過現在他知道他招惹到誰了。
「雲，雲雀先生……請…請冷…冷靜……」對於自己脖子上的拐子，入江正一很恐慌。
「雲雀抽到了嗎？」淺蒼瀾立刻感興趣地看過來，「你是多少號？深情男主還是女主角，或者說是悲情男二？」
——彭格列十代目能請您管下您的未婚妻嗎QAQ
入江正一看著雲雀的臉又沉了幾分，腿都軟了。
最後還是Reborn開口說了句要遵守規則雲雀恭彌才稍微收斂了點，在收回拐子的時候他不甘心地提了提手，還是抽了國王一拐子。
入江正一捂著臉，欲哭無淚。
雲雀回到位置上後扔出牌——10號。
當牌掀開後，全場都是想笑但是礙著雲雀的拐子硬憋著笑的表情。
接著是12號先出來——六道骸。
他笑容不減地看向女主雲雀，本以為對方會沖過來，沒想到我們的女主雲雀居然坐在位置上笑了。
然後我們的男二六道骸想到了什麼，表情變得有些陰鬱。
10號要給12號一巴掌=。=
現在只剩下8號還沒有曝身份。
有一個人，在所有人四周環顧的時候把自己手裡的牌扔到入江正一面前，是8號牌。
入江正一順著看回去。
瞬間。
面如死灰。
「啊哈哈哈！」淺蒼瀾拍著入江正一的背笑得很開心，「這幾率都能讓你撞上，真的是老天爺要滅你啊，啊哈哈哈哈哈！！」
8號——深情男主Xanxus。
「開始？」淺蒼瀾緊緊挨著澤田綱吉向那三人看過去。
然後沒有人再說話，都在看這三人。
幾分鐘後，Xanxus率先起身走到雲雀恭彌的面前，沒有下一步動作。
兩人是在……深情對視？
十幾秒後Xanxus傾身了，所有人屏住呼吸。
Xanxus的手碰到雲雀恭彌了，所有人倒吸一口氣。
雲雀恭彌臉色一凝，正要抬手，然後奇跡般把拐子收了回去，接著Xanxus動作順暢地把雲雀恭彌抱了起來。
雲雀恭彌雖然攻擊力極強，但是身板也屬於纖細的類型，所以Xanxus抱著他看起來很輕鬆。
接著是深情對視，但是旁人怎麼看都覺得這兩人在用眼神過招=。=
然後在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的時候，悲情男二六道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速度從Xanxus搶過雲雀恭彌。勾起一抹魅惑的笑容，他抬手抱住她……啊，不對，還是他。
最後高|潮來了，六道骸剛抱住雲雀恭彌就被對方一拐子抽開！是的，你沒看錯！！我們的女主雲雀直接抽出拐子狠狠撞上男二六道骸的肋骨！！！
本來是扇一巴掌的，雲雀直接上拐子招呼，其他人總覺得那一瞬間六道骸的臉都變形了=。=
後面的局面有些混亂，很明顯，雲雀桑打上癮了=皿=+
接著又玩了幾局後澤田綱吉注意到自己身邊的人頻繁地看手機。
「瀾，怎麼了？」
「沒什麼，」淺蒼瀾展露笑容，伸手抽牌，翻開後眉尾一挑，勾起嘴角，「我是國王喲~」
她拿過自己的第二張牌，琢磨著要說什麼。
幾分鐘後她笑了。
「這樣吧，這就當做最後一輪，每個人都給自己左手邊的人說一句最想說的話好了~」
聞言斯誇羅下意識往左看，正好他左邊的人也在看坐在她左邊的人。
「那，從我開始了~」淺蒼瀾接著說。
然後一個一個就開始了。
有深情告白的，有相約做朋友的，有要糖吃的，有忠犬型的。Xanxus只說了句「大垃圾」，然後輪到斯誇羅。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了過來。
斯誇羅扭頭，表情很平淡。
「祝你幸福。」
然後轉回頭，表情依舊很冷淡。
「……嗯……謝謝。」沉默愣了半響，庫洛姆還是回應到。
兩人所處的位置偏昏暗，只有斯誇羅餘光中看到庫洛姆沖他張了張嘴，最終什麼都沒說，慢慢地轉身朝向她右邊的白蘭。
他聽不清庫洛姆說了什麼，也不想知道。
他不會告訴庫洛姆他說那句話的原因，因為她已經忘了。
她和白蘭來瓦利安的那天【入江正一亂入：斯誇羅先生你把我給忘了嗎TVT】晚上在陽臺上，是她自己說的只有他沒有給她和白蘭祝福。語氣是從來沒有過的撒嬌軟糯，斯誇羅沒想到醉酒之後的庫洛姆會有這麼一面。
那晚他扶著站不穩的她，她一直說，從四年多以前開始說，一直到現在兩人的狀況，也說了白蘭的求婚。
最後，她突然轉身雙手交握掛在他脖子上，說只有他一直沒有說祝福。
他現在祝福了。
他說了她現在最想聽的。
++++++
「瀾，謝謝你。」
澤田綱吉是最後一個說的，雖然沒有什麼我愛你之類的山盟海誓，但是淺蒼瀾聽完眼睛就濕潤了。
她直直地看進他帶笑的眼裡。
那裡面只有她。
「混蛋，看你把我整哭了……」她撲到他懷裡，聲音悶悶地說。
看到這一幕其他人也自然而然地笑了。有另一半的抱另一半，沒有的也和自己的夥伴搭檔互相拍拍肩膀。
現在是晚上9點38分。
22分鐘之後，一切歸零。
「現在就算回瓦利安，密魯菲奧雷或者亞希亞估計也來不及了，」澤田綱吉抱著自家未婚妻轉頭向大家說到，「大家就在彭格列總部找個地方待會兒吧。」
聽了他的話也沒有人推辭，陸陸續續有人離座進到彭格列總部。
最後只有澤田綱吉兩人還在原地。
淺蒼瀾已經止住哭，挽著澤田綱吉頭靠在他肩上。
「瓦利安最先走，你覺得他們去哪裡了？」
「肯定是你辦公室唄。」
「我覺得不是。」
「那你覺得是哪兒？」
「地下室。」
「嗯？」
「當初Xanxus被冰封的地方。」
「懂了。」
【15分鐘】
「京子，星空很漂亮呢。」
「嗯，我們該把亞連帶來的。」
「還提，要是把他帶上你還會看我一眼嗎……」
「當然會了~」
【12分鐘】
「隼人，你辦公室……怎麼不一樣了？」
「哪兒不一樣了？明明和之前一樣的。」
「好像……乾淨多了~」
「乾淨？我怎麼沒……你說書桌？」
「是啊，之前來的時候上面堆滿了紙~」
「最近幾天沒什麼工作……」
「因為，快最後一天了？」
「嗯……」
「隼人……」
「嗯？」
「我們下輩子再在一起吧~~」
「……好。」
【10分鐘】
「我要吃糖！」
「嗯，我幫你找找啊~」
「喔，山本，我從我房間把拳套極限地拿來了！」
「藍波大人也要玩~~」
「來，我極限地給你套上！」
【6分鐘】
「白蘭，正一君呢？」
「不知道喲~~」
「……我已經聽到他的聲音了，把門打開讓他進來吧=。=」
「庫洛姆~~還是你好啊~~~~」
「嗯？小正是說我對你太不好了嗎~~」
「不，白蘭大人您也很好！好得讓我無福消受！」
【4分鐘】
「嘻嘻嘻，這裡就是Boss被冰封的地方嗎~」
「很適合用來放錢。」
「Boss，您受苦了！！」
「列維~Boss都已經被放出來了~~」
「我總覺得我們忘了什麼……」
「斯庫是說弗蘭吧~~他一早就回日本找他奶奶了喲~~」
「嘻嘻嘻，作戰隊長到現在才發現那只青蛙不在嗎~」
「吵死了，垃圾。」
「砰！」
世界清靜了。
【2分鐘】
「白蘭，我出去一下。」
「現在嗎~~只剩1分48秒了~~」
「我會比著時間回來的。」
++++++
「耶？斯庫你要出去嗎？」
「透透氣。」
【1分鐘】
「斯誇羅先生？」
「……你也在啊。」
站在庫洛姆辦公室門口的斯誇羅和站在窗邊的庫洛姆相對無言。
【50秒】
「白蘭呢？」
「他和正一君在另外的房間裡。」
「哦。」
【40秒】
「瓦利安的大家呢？」
「地下室。」
「這樣啊。」
【30秒】
「你……」
「你……」
「你先說。」
「好吧，斯誇羅先生你怎麼會來這裡？」
「……不知道。」
更久的沉默。
【10秒】
「斯誇羅先生，」庫洛姆看著自己手機上的倒計時，「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7秒】
「什麼？」
【6秒】
「之前為什麼對我說那句話？」
【5秒】
斯誇羅走到庫洛姆身邊，低頭看著她手裡的手機。
【2秒】
「因為是……」
【1秒】
「你想聽到的。」
【0秒】
【嘭】
【一切歸零】
悠于 2016-6-10 21:00
彩捲
第55章 【伍肆】人非•樺色
【伍肆】人非•樺色
『世界變成了碎片。
不是那種從邊緣開始化開，而更像是一股力擊在了著力點上，整個空間連帶裡面的東西和人頃刻間碎成了無數小塊。
上一秒還看著眼前人想著天馬行空，下一秒連思維末端都沒有了。
僅僅只是會激起一小片灰塵的動靜。
嘭。
碎片散盡。
一片空白。』
哢。
哢。
哢。
叮！
【蘇離染，怎麼回事，崩壞怎麼停止了？】
【……不知道。】
無垠的白色空間中唯有站立在中心點的一抹黑色，他的四周環繞著各種靜止著漂浮在空中的資料碎片。幾秒鐘以前他們還在以男子為中心飛速環繞，在一陣輕微的卡住的聲音後它們全停了下來。
【那我還要繼續嗎？】
【……】蘇離染皺起眉頭，右手抬起調出光屏，【等等，我先看問題出在哪裡。】
現在還只是其餘世界的崩壞停止了，只要修復扭曲的那條指令就……
【轟！】
比之前更大的動靜出來了。
【現在什麼狀況？】畢竟只是普通人類的肉體，蘇離染在加快手上的速度以外只有求助於Shine。
【我看看……】安靜了2秒Shine的聲音重新響起，低沉了些，【我們的基層空間在以極快的速度回縮。】
蘇離染猛地看向四周。
明明之前還看不到邊際的白色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他這邊聚攏來。
白色的外面是黑色。
無世界的黑。
【怎麼回事？】
他想找出發生問題的地方，但是創建一個世界的系統是極其龐大的，要從大海中找出其中變質的一滴水談何容易。
【好像是因為空間碎片停止供應能量的緣故，讓它不再延展。】Shine找到了原因，但沒找到問題所在。
【想辦法停止這種趨勢。】蘇離染立刻更改命令。
基層空間是他想創建一個體世界的基礎，所有的一切都是建立在這上面的。如果它回縮到原始位置，也就是他現在所站的這一點，剩下的任何步驟都無法進行。
白色的邊緣離他已經不足一公里了。
【沒辦法停止，只能想辦法讓空間碎片重新提供能量。】半分鐘後Shine的聲音響著。
【那找出原因！】
蘇離染的額頭冒出一層細汗。
所有的程式他都檢查過才對，所有的平面世界和線形世界也都沒有什麼異常狀況……等等！
【Shine，調出家教世界的資料鏈！】
【好。】
邊緣已經離他只有500米。
【怎麼樣了？！】
【資料鏈的數量太龐大……找齊了。】Shine把所有的都列了出來，【有幾條被逆向改寫了，家教世界的空間2分12秒之前卡在那裡停止崩壞，然後在20秒內因為蝴蝶效應所有的空間都停止了崩壞。】
【改回來。】找到問題所在後蘇離染也松了一口氣。
【好。】
【轟！！】轟鳴聲緊接著響起。
【又怎麼了？】蘇離染下意識看向四周，發現回縮的速度加快了！！
【被人動了手腳，我的改寫讓它徹底毀了。】
【毀了？】
【嗯，現在其他的空間資料鏈因為連鎖反應就像鞭炮一樣一節一節爆掉。】
蘇離染沉默，基層空間的邊緣轉眼已經在他10米遠的位置，所有黑色都在向他這一點聚集來，快要把他吞噬。
望著雙手，他突然停下手中所有的操作，仰頭閉眼。
【呐，最後會變成什麼樣？】
【……】從一開始一直都遇事不驚平淡如水的Shine沉默了會兒，【所有空間都會慢慢恢復。】
【原來，】蘇離染淡淡地勾起嘴角，【到頭來白忙活了嗎？那這兒呢？】
【等所有空間完全恢復，你會永遠待在無空間裡。】
在所有空間重組恢復的時候會自動同化屬於同一空間的碎片，同時因為之前被毀壞的原因會豎起隱形的間隔。所以現在不屬於任何空間的蘇離染無法進入，只能留在現在的無空間。
這些蘇離染都知道，Shine也就沒有多說。
【還有3分鐘，足夠你進到任何一個空間了。】
只要他趕在同化完成前進去，他就可以開始一段新的生活。
【不用了，你也走吧。】
Shine這一次沒有回答。
雖然她只是資料鏈，但是現在擬人的程度在思維上已經和真人完全相同。
嚴格說來，她現在只有三天的年齡。
這三天，她從她的創造人蘇離染那裡知道了很多事情。他給她講在她之前還有一任Shine，那個Shine自稱為Luce。他說Luce性格不像她這麼死板，總是笑得張揚，總會做出讓人意想不到的事。他講得最多的是保存Luce的人——安樂弦，說是現在已經改名為淺蒼瀾了。
其實他根本不用說這麼多，因為Luce把所有的記憶都留給她了。
從Luce有意識開始沒有一點漏下，也包括了那位安樂弦小姐的事。
她也知道Luce愛上了蘇離染。
【不了。】
空間邊緣轉眼已在腳邊，蘇離染感覺他隱隱能看到一個人影出現在他身邊。
【我的使命已經完成，也該她來陪你了。】
Shine的聲音越發飄渺，在白色完全消失的一刹那蘇離染恍惚了一陣。
明明已經是純黑的世界，他仿佛還是看到了一抹光。
【我來陪你了喲，離染~】
【永遠~~】
明媚熟悉的語氣。
++++++
對於斯誇羅來說，如果不是身邊的一切——除了他腳底的一小塊地毯——都以非常奇怪的狀況碎掉的話，他真沒發現到底有什麼不同。
前一秒才看到倒計時歸零，現在他和庫洛姆還是好好地對站著。
也不算好好地對戰著……
斯誇羅沉著臉迅速轉身，雖然臉色陰沉偏黑……但是仔細看還是能發現臉頰上的一抹紅。
他接著下意識埋頭，看自己「很完整」後輕輕鬆了口氣。
「斯誇羅先生……」幾秒後庫洛姆出聲，是很少見的庫洛姆細如蚊蚋的聲音。
斯誇羅明白她也發現了。
「咳咳，那個，好了嗎？」
話剛出口他就想咬掉自己的舌頭。
好了嗎？
他怎麼會問出這種意味不明的蠢問題=皿=+
「可以了。」庫洛姆回答道。
斯誇羅猶豫著轉身，這時兩人腳下的地毯已經連在一起。站在他面前的庫洛姆身上是一套瓦利安的制服。
「我剛才沒想那麼多……」注意到斯誇羅略帶疑惑的眼神庫洛姆解釋說。
「嗯……」
尷尬的氣氛在兩人之間流轉。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前一秒還穿戴整齊的庫洛姆下一秒突然□□……就算是見過無數大世面的斯誇羅也慌神了。相對起他的行為，庫洛姆除了表情反而自然很多。
發現自己當下的狀況後立刻用幻術「做」了件衣服。
雖然斯誇羅現在完全能看穿這個程度的幻術，但是他還沒那麼變態=。=
「我剛才……其實……」斷斷續續地，斯誇羅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說點什麼，「也沒……看到什麼……」
「沒關係，」庫洛姆堅決不和他對上視線，「反正四年多前……」
然後她立刻住嘴。
很明顯，看似表現較冷靜的庫洛姆其實腦子也已經是一團漿糊了=。=
現在氣氛已經徹底凝住。
明明他們身邊的反自然現象更加值得他們去探索，這兩人卻對這些視若無睹，完全陷進他們自己的小世界裡了。
就在他們不對視也不動的時候四周的場景恢復了大半部分。之前懸在半空中的空間碎片慢慢沉澱到原本的位置，空白部分的碎片也漸漸補回來。
他們的世界正在一點點修復。
斯誇羅現在腦子一團亂。
不是說世界會消失嗎？只是衣服消失而已？不過……
「咳，這周圍什麼情況？」他終於注意到像拼圖一樣並起來的景象。
「不清楚。」
庫洛姆也試圖轉換心情，看向剛剛拼上最後一塊的門，轉身往那邊走過去，拉開門把手又回頭來看斯誇羅。
「要不我們出去……」
「小心！」斯誇羅瞳孔驀地放大，迅速拉住已經一條腿踏出去的庫洛姆。
轉頭看清面前的情況後庫洛姆也有些後怕。
外面一片空白。
他們現在所處的房間就像是懸在空中一樣，只是門外的邊緣處不斷有空間碎片填補上去，一點一點鋪遠開來。
「這……」
「先等等。」斯誇羅鬆開手。
「我記得我放了套衣服在旁邊的櫃子裡，我就……」
「嗯…我在這兒守著……」
——守著？守毛線啊，這外面能來人嗎？=皿=+
斯誇羅就站在門邊看著外面的走廊一塊一塊地復原，庫洛姆在辦公桌後換衣服。
身後悉悉索索穿衣服的聲音停止時斯誇羅面前的走廊也已經恢復到方圓兩米的位置。
「我們出去吧，」庫洛姆站到他身邊，「我知道斯誇羅先生你肯定不會就待在這房間裡的。」
「呵，」斯誇羅勾起唇角放下環抱的雙手，「那就去看看。」
兩人在出去之前還是試探了下，走廊的地板是實的。
走到邊緣後斯誇羅手伸出去，並沒有什麼不同，用雙刃劍淩空劃去也沒有什麼阻隔物。
場景以外的空間除了沒有落腳點，其他和他們現在所在的位置沒什麼兩樣。
「是幻術嗎？」斯誇羅探身去看，底下也是一大片白色。
「應該不是，」庫洛姆也走到邊緣處，「斯誇羅先生，你覺不覺得這就像……花瓶碎了，然後把它粘合回去嗎？」
庫洛姆的聲音突然出現在耳邊讓斯誇羅一頓，轉頭便看到和他一樣身體往外湊的庫洛姆。
「我倒覺得更像拼圖。」斯誇羅下意識拉住她的手臂往身後扯，「小心，別掉下去了。」
對於斯誇羅的行為庫洛姆一愣。
老實說除了偶爾的紳士行為，說得好聽點，斯誇羅從來都是把她當並肩作戰的夥伴，說得不好聽一點……斯誇羅就沒怎麼把她當女生看來著=。=
但是她一直很喜歡這種關係，因為比所謂的她一直躲在他身後要更加牢固。
現在……
「掉下去了還得我救你，麻煩。」
——原來是這樣。
庫洛姆松了口氣。
突然，她察覺到什麼。
「斯誇羅先生，」庫洛姆看向他們前面的某個位置，「那邊……有人。」
「有人？」斯誇羅看著眼前的一片白，皺眉，「飛在空中？」
「不是……」
庫洛姆話音未完他們兩人面前就憑空出現了另一間房間。斯誇羅低頭，兩邊的走廊正好剛連在一起。
「是獄寺先生的辦公室。」
庫洛姆快步走過去，斯誇羅正想提醒她小心，突然覺得——自己真心多管閒事了=。=
——我今天怎麼了？
他很費解=。=
「獄寺先生，小春……」庫洛姆開門便看到擁抱著的兩人，下意識放低了音調。
「庫洛姆？！」獄寺春對她的出現很吃驚，低頭看看一切如常的自己和沒有改變的房間，驚呼，「世界不是要消失嗎？！現在……什麼都沒變？！」
——原來這兩位一直閉著眼沒發現周圍世界的變化嗎=。=
庫洛姆無奈地想。
顯然，她忽略了自己之前也幹了一模一樣的事。
簡簡單單解釋了下她之前瞭解到的情況，然後四人憑著記憶中花園的方向走去。
現在還是先找到澤田綱吉。
++++++
走去花園的路程只花了他們10分鐘。
按照獄寺隼人的預計，整段路的恢復要至少半小時，但是剛走到樓梯口，剩下的路就突然出現在他們面前。
面面相覷一會兒後斯誇羅先反應了過來。
所有的拼合都是以人為中心，看來是前面有人和他們連在一起了。
「斯誇羅先生，你有沒有覺得——我們四個人一起走之後前面路的恢復更快了？」
「你也發現了？」斯誇羅率先走下樓梯，見狀庫洛姆也跟了上去。
「嗯，好像速度是取決於不同的人。」
這兩位一直邊聊邊往前走，完全忽略了後面兩人探究的目光。
「那個，隼人，」獄寺春壓低聲音和自己丈夫交談，臉上很糾結，「你不是說庫洛姆要和那個白蘭訂婚了嗎？」
「是……我知道的是這樣。」
「所以——現在他們……」
「誰知道呢。」
直到他們四人到了花園見到站在中間的澤田綱吉也沒有看到其他的人。
澤田綱吉一人周圍的恢復速度甚至是他們的好幾倍。
不過等他們感受到那人散發出來的氣場後明白了。
極具壓迫力，但是沒有一絲殺氣。
「你們的路先聯通了嗎？」澤田綱吉轉身看到他們。
「怎麼回事？」斯誇羅直覺地認為澤田綱吉已經知道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了。
「剛才陌銘聯繫到我了。」
斯誇羅記得澤田綱吉給他說過一個名叫緹杉陌銘的平面世界的創造者。
「蘇離染的計畫失敗了，具體原因他也不清楚，只知道現在所有的空間都在修復中。對於所有空間的所有人來說其實沒有任何差別，沒有任何時間差。」
「難不成他們都瞎了？」斯誇羅忍不住嘲諷開口。
這周圍的現象沒有一項是符合常識的，這還沒有差別？
「因為一些原因只有我們能活動，其他人都只有在整個世界都復原之後才能恢復正常行動，就像必須要程式的最後一個字元錄入了整個系統才能啟動。」
「只有我們五個人嗎？」庫洛姆開口問道。
「陌銘說只有作為家教這部動漫的主角的我，Reborn和十代家族守護者才可以，現在看來——」澤田綱吉把視線放到斯誇羅和獄寺春身上，「應該是恢復時離得很近的人也能活動。」
然後幾人都沉默下來。
現在看來作為主要主角的澤田綱吉周圍的恢復速度應該是最快的。
就像之前蘇離染說的那樣，澤田綱吉就是這個世界的中心軸。
「喂，你未婚妻呢？」斯誇羅注意到應該和澤田綱吉一起到最後一刻的淺蒼瀾不在。
澤田綱吉臉上的笑容減退了些。
他轉身，背朝他們。
「你們知道嗎，空間恢復最快的就是人，其他的都是以每個人為中心開始恢復的。你們知道最慢的是什麼嗎？」
他背後的四人保持沉默。
「是機器。」澤田綱吉接著說，「越是高科技越是精密的機器就越慢。」
斯誇羅總覺得他好像抓到了一點澤田綱吉說這話的苗頭，但是他怎麼都不能把他的問題和澤田綱吉所說的話聯繫在一起。
難道澤田綱吉就沒在回答他的問題？
「瀾直到倒計時歸零都在我懷裡，突然就消失了。聽了陌銘的解釋我知道她並不是奇異失蹤，而是——這也是我早就知道的事——」
澤田綱吉頓了片刻。
「她並不是人。」
第56章 【伍伍】照舊•勝色
【伍伍】照舊•勝色
關於淺蒼瀾的事，澤田綱吉看起來並不想多說，只是囑咐他們要保守秘密以外便沒再開口。
在山本武，藍波和笹川了平會合過來後他們待了會兒便一同離開，途中還遇到了正在切磋中的雲雀恭彌和六道骸。
幾人走到某個樓梯口的時候斯誇羅停下腳步。
他看了眼完全沒發現他離隊的幾人，然後轉身走向地下室。
走出幾十米遠後庫洛姆也停下來。
「庫洛姆？」獄寺春側首看向她，「怎麼了嗎？」
「我去找白蘭和正一君好了，」庫洛姆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過一會兒我再來找你們。」
「那好吧。」
朝大家揮揮手後庫洛姆轉身沿著已經完全修復的走廊往回走。
路過樓梯口的時候她頓了頓，然後笑著搖搖頭。
頭也不回地跨步離開。
++++++
澤田綱吉一直堅持待在花園沒有離開。
基層空間沒有白晝和黑夜之分，不知道過了多久，庫洛姆已經到餐廳和大家匯合。
吃完自己的那一份後她端著餐盤離開，先去了地下室。
「斯誇羅先生？」
庫洛姆順著樓梯向下，越走越黑，除了她的聲音沒聽到一點兒聲響。
因為很少到地下室來，所以庫洛姆也不知道燈光開關在哪裡，只有摸索著前進。
她一直不怎麼怕黑，可能是因為她——太遲鈍了吧，也不會聯想到什麼可怕的東西。
但是一直走在黑暗的地下室還是有種陰森的感覺=。=
「你來幹什麼？」冰冷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斯誇羅先生，」庫洛姆沒有被嚇到，好像早就知道他在那裡，「我們做了點簡餐。」
「嗯。」
斯誇羅從柱子後走到相對更明亮的地方，接過庫洛姆手裡的餐盤。
「我先去Boss那裡了。」
「嗯。」
庫洛姆沿著剛才的路往回走。
斯誇羅沒開口，她也沒停下。
++++++
庫洛姆給澤田綱吉送去飯菜後又回到地下室，這次亮了許多。
順著光源看去，一根蠟燭搖曳著明黃色的火焰立在地上。
斯誇羅還是在柱子後。
庫洛姆突然明白了，當初搖籃事件Xanxus被冰封的時候斯誇羅就是藏在柱子後聽到了自家Boss和九代目之間的秘密。她走到石柱的另一邊也靠在上面。
「斯誇羅先生。」
「什麼？」斯誇羅很快地回應了她。
「四年多前我以為我們會死。那時候的我很懦弱，想到對手來自比我們更高級的世界我就很怕。」
庫洛姆也不知道自己怎麼突然講起這些來。
可能是因為剛從死亡邊緣回來，人一輕鬆了，話也多了。
她說了很多，訓練中發生的事，瓦利安的生活還有和斯誇羅搭檔出任務。
「最後……在瓦利安的訓練讓我膽子變大很多，有一次我看著你斬殺敵人的時候我突然覺得我們能贏。直到蘇離染出現我一直這麼相信。世界消失直接就擺在我面前，根本沒法反應。」
斯誇羅沒應聲。
庫洛姆不知道，這番話……在她醉酒的時候也說過，內容大同小異。
「你到底想說什麼？」斯誇羅總覺得這段話在某種意義上很熟悉。
「我們活下來了。」庫洛姆大幅度地揚起嘴角，似乎現在才有他們剛從一場實力懸殊的對戰中死裡逃生的實感，「我們的世界沒有消失。」
斯誇羅終於想起來了。
庫洛姆的這番話和他之前燒錄在光碟裡的內容，很像。
都是回憶四年來的生活，為了接下去的話做鋪墊。
「斯誇羅先生……」
斯誇羅的心不規則地快跳了一拍。
「這一長段日子以來……」
庫洛姆深吸一口氣。
「我很感謝你。」
「……怎麼突然說這個=。=」斯誇羅按住心口長長地舒了口氣。
「因為啊，」庫洛姆突然不好意思起來，用手指卷起耳發又放開，「既然現在沒事了，我……」
庫洛姆的吞吞吐吐讓斯誇羅有些疑惑。
「我，」庫洛姆不再拖長尾音，下定了決心，「還是會和白蘭訂婚。」
「嗯，然後？」斯誇羅依舊是與之前一樣的平平語調。
「我一直沒有認認真真和你，和瓦利安的大家說過這個問題，正好現在大家都在嘛。」
——只可惜其他人不能動也聽不到=。=
庫洛姆的語氣讓斯誇羅又想到她醉酒的那個晚上。
都很……幼稚啊=皿=+
「呐，斯誇羅先生，」庫洛姆語調上揚，「你會來參加嗎？」
斯誇羅久久不說話。
他不知道該怎麼來回答。
他說話一向討厭逆著自己的真正想法，但是現在的情況又不能讓他順著來……
算了，是他自己鬆手的。
「會。」
果然他的很多原則在庫洛姆面前就是空氣=。=
「是嗎，謝謝。」
道完謝庫洛姆也沒再說話。
寂靜的地下室只剩下兩人呼吸的聲音。
++++++
在得到淺蒼瀾已經「回來」的消息幾分鐘後，地下室的瓦利安眾人也恢復正常。
「斯誇羅？你不是出去了嗎？」離斯誇羅最近的貝爾看著突然出現的人嚇了一跳，「不對，現在應該已經十點了吧？」
「現在已經十點過一分了。」瑪蒙瞟了眼手機，然後也把目光放到斯誇羅身上。
「斯庫，你知道什麼嗎？」路斯利亞問道。
列維和Xanxus都沒說話，但是前者用探究的目光看著斯誇羅，後者深深看了他一眼後便轉開視線。
原本就沒打算瞞著他們，斯誇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他們澤田綱吉說的現狀。
略去了世界消失時他和庫洛姆待在一起以及庫洛姆直到幾分鐘前都和他一起的事。
沒有和任何人會合，在Xanxus的帶領下瓦利安的眾人在沒有人知道的情況下回到了瓦利安總部。
後來的日子恢復到以往的狀態。
沒有庫伯家族，沒有另外世界的存在，甚至都不需要他們處理任何後續。
半個月後，據說淺蒼瀾在還是安樂弦時候的親人和朋友也來到了這個世界，似乎是想勸淺蒼瀾和他們一起回到他們原本的世界。
但是淺蒼瀾拒絕了。
因為空間之間的屏障的關係，那些人不能逗留過久，否則他們也走不了了。
幾天後那些人離開，淺蒼瀾沒去送，一個人待在房間裡很久。
還有就是三浦安奈也和那群人一起回來了，沒有離開。
這些都是來瓦利安的庫洛姆告訴他們的。
庫伯事件結束後的這半個多月庫洛姆經常到瓦利安來，有時會在這裡過夜，有時回彭格列，有時被白蘭給接走。
並不是無原因的，庫洛姆在「世界消失」第二天到瓦利安就說了理由。
「我和白蘭商量好了，按原時間，也就是三周後舉行訂婚儀式，所以——我想多和大家多相處些日子。」
說得就像她是瓦利安嫁出去的女兒一樣。
斯誇羅在庫洛姆說完這番話後就出門了，看他的架勢是準備長期不回來。
「斯誇羅先生，你能趕回來參加我的訂婚儀式嗎？」於是庫洛姆喊住他。
「……」走到門口的斯誇羅轉頭，臉上是平常的表情，「為什麼？」
「我很希望你可以看到我幸福，而且——」庫洛姆嘴角揚得更高，「斯誇羅先生你已經答應過我了，不是嗎？」
斯誇羅一噎，臉色不太自然地轉身出門。
「我儘量。」
他甩門的時候都能聽見庫洛姆的笑聲。
到底有什麼好笑的=皿=+
站在瓦利安大廳的庫洛姆依舊笑個不停，最後甚至笑到捂著肚子蹲在地上。
圍著她的瓦利安成員每個人的表情都是難得的嚴肅，幾分鐘後大家慢慢散去，只剩下路斯利亞。
「庫洛姆醬。」
庫洛姆還是笑著，不是那種歇斯底里的方式，只是普通的笑出聲，但斷斷續續一直不停。
「庫洛姆醬。」路斯利亞也蹲下去，左手攬著她，讓她的頭靠在自己的肩上。
笑聲慢慢地停了，路斯利亞也能感到自己的肩頭濕了。
「路斯大姐，我是不是很幼稚……」庫洛姆有些悶的聲音傳來。
「哪有，庫洛姆醬剛才表現得很好喲~~是斯庫自己不珍惜的~~~」
庫洛姆從路斯利亞的懷抱裡退出來，迅速抹了抹眼睛然後整理好頭髮。
「這三周要經常麻煩你們了，路斯大姐。」儘管表情管理不太成功，聲音也微微帶了點沙啞，但庫洛姆已經恢復了很多。
「我們都要出任務，但是應該每天都會有人在的~~」
「嗯，那我先去廚房看看有沒有吃的，需要幫你準備一份嗎？」
「不用了~~我今天晚上有任務下午離開喲~~」
「那我替你準備午飯吧，大家呢？」
「貝爾一會兒就要走，其他人都是中午以後吧~~」
「我知道了。」
庫洛姆向廚房的方向走去。
「庫洛姆醬。」
「嗯？」
「要幸福喲~~」
「……好！」
++++++
淺蒼瀾的親人和朋友離開那天的後天就是白蘭和庫洛姆的訂婚宴。
因為要做準備，訂婚宴前一天一大早庫洛姆就被白蘭接走了，連帶著她這半個多月放在瓦利安的行李。
那時只有Xanxus在，庫洛姆去道了別之後走出瓦利安的大門。
手放在門把手上時她頓了片刻。
她承認，她選擇待在瓦利安也有自私的原因，但是斯誇羅直到現在都沒有回來過。
沒有任何消息，也沒有和瓦利安有過聯繫。
「庫洛姆，東西都帶好了嗎~~♪」
庫洛姆一怔，重新揚起笑容轉身看著車邊的白蘭。
「嗯，我們出發吧。」
手順帶把門給帶上了。
「嘭。」
彭格列那邊她昨天已經交代安排好了，現在——
瓦利安這邊也已經搞定。
所有的多餘的事都被關在這扇門後面了。
++++++
白蘭和庫洛姆的訂婚宴按照庫洛姆的意願辦得很樸素，不過交換條件是結婚時要按照白蘭的想法來。
肯定會很隆重，非常隆重=皿=+
訂婚宴的主持人是入江正一，是他自己請願的，然後白蘭一口答應下來。
「抱歉，Boss。」庫洛姆滿懷歉意地看著向自己走來的人，「我昨天下午才知道正一君要當主持人，而且白蘭已經同意了。」
「沒關係。」
半個月前庫洛姆已經問過澤田綱吉，希望他來當主持的人。她也想過六道骸和瓦利安的人，但是鑒於他們的……性格方面的不合性，果然澤田綱吉更加適合=。=
但是下午入江正一很開心地來問要穿什麼衣服時，她才知道白蘭已經把人定下來了。
「我可以等著當你的主婚人呐，」澤田綱吉遞過一個盒子，「訂婚禮物，是瀾準備的。」
「謝謝，她人呢？」
「她去找路斯利亞了。」
庫洛姆拿著禮物的手一頓。
「路斯大姐他們已經到了嗎？」
「嗯，」澤田綱吉看出面前人在想什麼，「瓦利安除了Xanxus和斯誇羅都到了。」
「這樣啊，」庫洛姆把禮物放到旁邊的咖啡桌上，輕輕拍了拍身上的禮裙，「那人到齊了，我去找白蘭，應該可以開始了。」
庫洛姆微微彎身鞠躬後往門口走去。
她現在在臨時搭起來的白色帳篷裡，因為白蘭把訂婚儀式的舉辦地放在了彭格列總部的後山的半山腰上。從頭到尾都是白蘭準備的，不過現場的佈置是在庫洛姆的安排下完成的。
昨天被白蘭帶到這裡的時候她暗暗吃了一驚。
好巧不巧，這裡是當初她和斯誇羅訓練的那片場地。
而帳篷裡面，白蘭準備得很齊全，不管是化妝品還是小飾品，庫洛姆要用的都已經整整齊齊放在那裡。
「庫洛姆，深呼吸可以幫助你減緩緊張。」
「嗯？」
「時間可以緩一緩的，大家不會介意多等你一會兒。」
庫洛姆明白澤田綱吉在說什麼，也的確像他說的那樣她這三周以來很緊張。
和白蘭剛在一起的時候她不緊張，後來白蘭向她求婚的時候她也只是有些驚詫，再後來她答應白蘭的時候很平靜，直到世界消失之前她都是一顆平常心。但就是有了世界消失的事，讓她一天比一天緊張，她也不是說妄圖斯誇羅會做點或者說點什麼，她只是想和他聊聊。
好像那樣就可以恢復到之前的平靜。
但是一直沒有機會。
可是現在，準確說是從澤田綱吉告訴她瓦利安已經到了的消息之後，她，安心多了。
「我沒那麼緊張了，Boss，」庫洛姆撩開帳篷門，外面正和入江正一說話的白蘭看到她便笑著走過來，「因為那個人沒來。」
聞言澤田綱吉輕輕笑出聲。
庫洛姆的意思在明顯不過，現在能影響她心情狀態的不是外面的任何一位，能影響的那個人沒來。
而能動搖斯誇羅的除了Xanxus只有庫洛姆。
斯誇羅一直彆扭很多話也不可能直說，而庫洛姆看起來是個溫軟的人，其實也很嘴硬。
兩個人都死不承認，總是逃避。
何其相像的兩人。
第57章 【伍陸】千日•江戶紫
【伍陸】千日•江戶紫
「嘭！」
「你們……」
斯誇羅沒料到一開門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幅熱鬧的景象。
瓦利安全員到齊，甚至連Xanxus都在。
「斯誇羅先生，你回來了。」背對他的庫洛姆轉過身。
「嗯，訂婚宴那天……」
「我知道，」庫洛姆打斷他的話，手裡拿著什麼朝他走過來，「任務太忙沒有趕回來是吧，沒關係。」
斯誇羅看著眼前巧笑倩兮的人，雖然聽到她這麼說，但他還是沒有鬆口氣。
「不過你正好趕上我的婚禮了呢，」庫洛姆抬手遞出手裡的淡金色信封，「這是請柬，日期是後天。」
「這麼急？」斯誇羅猶豫著還是伸手接過來，聽到日期後皺眉，「不是才訂了婚。」
他以為至少都要隔個十天半個月的才會舉行婚禮。
「急嗎？」庫洛姆略顯疑惑地看著他，「訂婚宴已經是一個月之前的事了。」
一個月？！
斯誇羅記得明明自己為了趕上庫洛姆的訂婚宴把任務時間縮短，但還是晚了一天，現在怎麼變成一個月了？
他抬頭看著已經走回剛才的位置繼續和路斯利亞及貝爾交談的庫洛姆，終是沒有深究。
說不定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的時候時間已經飛逝而去。
說不定他潛意識裡並不想回來參加庫洛姆和白蘭的訂婚宴，還想把婚禮也直接錯過。
「斯誇羅先生，我就先回去了，白蘭還在外面等我。」
「嗯……再見。」
庫洛姆出門後斯誇羅才回頭，結果不知道什麼時候大廳裡只剩下路斯利亞一個人了。
「其他人去哪兒了？」剛才還到得那麼齊。
「斯庫，你後悔嗎？」路斯利亞坐到沙發上，帶著笑看他。
「後悔什麼？」
看到路斯利亞的表情，斯誇羅下意識撒了謊。
路斯利亞也沒有接著說下去，而是起身往自己房間走去。
但是他轉身之前的表情讓斯誇羅感到很煩躁。
他後悔什麼？
他不後悔。
++++++
晚上斯誇羅洗完澡裹著條浴巾出來的時候看到剛好打開他房門的貝爾。
「喂，不知道敲門的嗎！！」
「嘻嘻嘻，路斯利亞讓我轉告：為了後天庫洛姆的婚禮，這幾天大家的任務都推了。」
「……知道了。」
斯誇羅用毛巾擦頭，手放下來的時候發現貝爾還在他房間裡。
「還有事？」
「嘻嘻嘻，」貝爾手中展開幾把小刀，「我可以幫你喲~~」
「幫什麼？」斯誇羅眼角抽了抽。
「幫你把庫洛姆搶回來啊~~」
「……滾=皿=+」
直到斯誇羅把雙刃劍對準貝爾的方向，他才收回小刀，退出去。
門關上後斯誇羅扶住額頭。
庫洛姆要結婚的消息讓這一個二個變得都不正常了=。=
++++++
第二天斯誇羅起得很早。
他本來是想睡個懶覺的，但是——
「斯誇羅先生，早餐已經準備好了。」庫洛姆回頭見進來的人是他便笑了笑。
「你明天就要結婚了，今天怎麼還回來？」斯誇羅打了個呵欠，有些睡眼惺忪。
庫洛姆拿著鍋鏟的手一頓，回頭看到斯誇羅的表情明白他是無意識說出來的。
回來？
瓦利安是她的家嗎？
或者說……娘家？
「撲哧~」
「怎麼了？」斯誇羅奇怪地看著突然笑出聲的庫洛姆，難道自己剛才說錯什麼了？
「沒事，叫大家準備吃飯吧。」
「嗯。」
斯誇羅轉身出了廚房，走過餐廳的時候發現人都已經到齊了。
「平時怎麼沒見你們這麼積極？」斯誇羅走進去發現Xanxus也在，「你出房間了？」
「大垃圾。」Xanxus準確地把手邊的紅酒杯扔了過來。
「混蛋Boss！」
斯誇羅吼完後才發現自己居然閃過了，頭髮上沒有灑上一滴紅酒。
餐廳一如既往的熱鬧。
大家一起吃了頓「和和睦睦」的早餐後路斯利亞和貝爾陪庫洛姆一起去取婚紗了，Xanxus難得自己開車離開了瓦利安，但是沒人知道他去哪兒。留在瓦利安的四人除了斯誇羅似乎都有自己的事做：瑪蒙和弗蘭據說是在準備給庫洛姆的結婚禮物，列維倒是在忙自己的，不過隔一會兒就會被瑪蒙叫去幫忙。
所有人，都在為庫洛姆的婚禮做準備。
斯誇羅第一次覺得沒什麼可做的。
以往的日子要麼做任務，要麼有一堆公文等著他處理，或者路斯利亞他們也有什麼事拉上他一起。
像今天這樣被一個人撂在一邊，沒有公文沒有任務的情況……好像還真是第一次。
到中午的時候庫洛姆一個人回來了。路斯利亞自發幫她把婚紗送到彭格列，順帶把貝爾拉去說是當保鏢。
「斯誇羅先生，大家呢？」
「不知道，」斯誇羅環顧一周，「剛才還在的。」
他記得瑪蒙，弗蘭和列維剛才還在沙發那邊搗騰什麼東西，現在往回看卻一個人都沒有。
這幾個，跑得夠快=皿=+
「我們，聊聊吧。」
「……」斯誇羅神色複雜地看著走進廚房的庫洛姆的背影，「聊什麼？」
「隨便什麼都可以，」庫洛姆的聲音從那邊傳來，「要茶嗎？」
「不用了。」
幾分鐘後庫洛姆端著一杯果汁出來了，坐在旁邊的單人沙發上。見狀斯誇羅也在她對面坐下。
「斯誇羅先生，你明天不會再不出現吧？」
「……」斯誇羅沒想到庫洛姆一來就是這麼直接的問題，怔了怔才反應過來，「我會去。」
沒有任務沒有事件需要處理，他要是現在跑的話怎麼都說不過去了=。=
「那你會祝福我嗎？」
庫洛姆雙手都抱著加了冰的果汁，不一會兒玻璃杯壁上就佈滿水珠，她抽出餐巾紙輕輕擦拭。
「會。」
斯誇羅認為這一點做起來很簡單。
「你喜歡吃甜食嗎？」
「還好。」
「明天的婚宴上可能甜食有點多呢。」
「嗯。」
「白蘭說菜單在一星期前就決定好了，有很多菜式。」
「哦。」
「斯誇羅先生。」
「嗯？」
「你喜歡我嗎？」
「嗯………………嗯？！！」
「撲哧~」庫洛姆掩嘴低笑，「斯誇羅先生你會不會太不在狀態了？」
「咳咳，」斯誇羅神色有些不自然，側頭咳了兩聲後起身，「我先回房間了。」
他怎麼覺得一個月不見庫洛姆要……活潑很多=皿=+？
難道是因為和白蘭待久了？
「斯誇羅先生，如果時光倒轉你還是會拒絕我嗎？」庫洛姆的聲音不似剛才那麼輕鬆。
背對她的斯誇羅現在——滿臉震驚。
老實說，他想過庫洛姆可能並沒有完全把他給忘了，但是沒想過庫洛姆會在婚禮前一天問他這種問題。
淡定，先想想要怎麼回答。
……
…………
………………
淡定你妹啊=皿=！！！
庫洛姆真的想問他的想法還是只是隨口扯了個問題？他到底該不該老實回答？啊呸，什麼老實回答，難不成要他給明天就要結婚的女孩說他後悔當初拒絕她了？！！
等等。
難道……他真的，後悔了嗎？
「我知道了，」庫洛姆又開口說著，語調上揚了些，「我先回彭格列好好準備明天好了，我剛才…只是開玩笑的。」
開玩笑的？
斯誇羅扭頭回來看庫洛姆的時候她已經出了門。
這回，連背影都沒留下。
++++++
第二天的婚禮舉辦場所在密魯菲奧雷旗下的一座名為千日的公園裡。
公園在半個月前就停止向大眾開放，每天都有身穿密魯菲奧雷制服或者西裝的人進進出出，不停往裡面搬各種東西。
瓦利安抵達現場的時候已經是人來人往。見暗殺部隊出現旁邊的人下意識就往兩邊撤，也讓瓦利安眾人算是順利地到了新娘準備室。
「旁邊那花是什麼，這麼多。」斯誇羅低聲嘀咕。
從他們進門開始，在一大片白色和淺金色中最顯眼的就是成片的球狀的紫色花朵，到哪兒都看得到。
「是千日草喲，很漂亮吧~」路斯利亞轉頭向他說。
——嗯，紫色的，是挺漂亮的。
路斯利亞打算進去找庫洛姆，順便把禮物給她，斯誇羅走在最後，臨進去時他還是轉了個道兒，沒有跟著他們一群人而是向婚禮的主會場走去。
一路上遇到的熟人也不少，比如現在正哥倆好地攬著他肩膀的人。
「斯誇羅，沒想到你也會來啊~」
「……迪諾，先把你手拿開=皿=+」
「哈哈哈，斯誇羅你是在害羞嗎~~」迪諾又拍了拍他的後背，「不對，你等會兒——看得下去？」
「……羅馬裡歐。」
「抱歉，斯誇羅少爺，」羅馬裡歐立刻走到自家Boss身後，「Boss，彭格列十代目在那邊。」
「阿綱來了嗎？」迪諾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走了，「那我先走了，斯誇羅~」
「……慢走不送=皿=+」
斯誇羅剛松了口氣轉身看到的身影讓他差點直接摔下去。
Xanxus。
盛裝的Xanxus。
一身盛裝和白蘭相談甚歡的Xanxus。
雖然所謂的相談甚歡也只是白蘭單方面的，但是Xanxus儘管沒開口，他看起來還是很有耐心地聽白蘭不知道在說什麼。
今早他們去找Xanxus的時候他已經走了，如果不是昨晚看到他回了瓦利安，他們真會以為他一夜未歸。
「Boss，」白蘭到一邊接待賓客後斯誇羅去到Xanxus旁邊，「你居然能和白蘭平靜交流？」
「……」Xanxus把杯中的香檳一飲而盡然後隨意扔到斯誇羅手裡，「大垃圾。」
又是這種眼神。
當初澤田綱吉一夥人去另外一個世界，他們瓦利安到彭格列總部的時候Xanxus也這麼看過他。
他——很不爽=皿=！
然後他捏碎了Xanxus剛扔給他的杯子=皿=+
後來，一切都進行得很順利，除了當Xanxus上臺拿起話筒的時候全場都震驚安靜了好幾秒。
雖然是由瓦利安Boss來當主婚人，但是整個場面都還算是不錯的。
當白蘭把戒指戴到庫洛姆的無名指上時，全場歡呼。
斯誇羅站在人群的最外層，端著一杯香檳看著中間眾星捧月的兩人。
庫洛姆笑得很幸福，很開心。
紫色帶笑的眸子以及純白頭紗下的紫發和旁邊的千日草相互映襯著。
記起剛才不知道是誰告訴他千日草的花語是永恆的幸福。
他有預感。
那溫柔如水的淡紫眼眸中，再也不會有他的身影了。
++++++
婚禮過後庫洛姆和白蘭直接上了飛機去度過他們為期一個月的蜜月。
所有人都在為他們祝福。
婚禮上沒出任何亂子，沒人造反，沒人唱反調，也沒有人搶婚。
大家都在和其他家族的人寒暄，聊天，瓦利安不需要這些。庫洛姆和白蘭上飛機後他們就在Xanxus的帶領下離開了千日公園。
後來，真的是完完全全恢復到了庫洛姆到瓦利安訓練之前的生活。
已經身為密魯菲奧雷首領夫人的庫洛姆因為這多加一層的身份，每天的事也多了很多。
按他們得到的消息，白蘭和庫洛姆很恩愛。密魯菲奧雷中還是存在著當初它還是傑索家族時的元老們，兩人剛結婚就有人對庫洛姆身為彭格列第二霧守以及她「殘缺」的身體有看法，瓦利安得到消息時已經是那群元老被白蘭解決之後。
白蘭不允許任何人以任何方式中傷庫洛姆。
把元老們從家族中剔除之後在密魯菲奧雷的家族聚會上白蘭公開發表了一番言論，先開始是官方發言，涉及一些家族利益等，所有場面話搞定之後他扔開手裡入江正一幫他準備的演講稿，拉過一直站在他身後的庫洛姆，笑得張揚，說了上面這句話。
「斯庫，你怎麼還在檔堆裡~~~」路斯利亞推開斯誇羅辦公室的大門，像只花蝴蝶一樣——飛進來。
「最近沒有外出的任務，」斯誇羅取下眼鏡，揉了揉鼻樑，「你怎麼這麼高興，有事？」
「咦，斯庫你忘了嗎？」路斯利亞站在他辦公桌旁，笑容很燦爛，「今天是庫洛姆醬回瓦利安的日子啊~~」
「那又怎樣。」斯誇羅重新戴好眼鏡，拿起筆。
「你不去就不逼你了~」路斯利亞轉身出門，「庫洛姆醬應該差不多到了吧~不知道大肚子的她是不是更可愛呢~~~~」
斯誇羅手裡的筆「哢」地斷掉。
「路斯利亞，」他開口叫住他，「你，說什麼？」
「幾個月前不是你第一個得到消息的嗎~」路斯利亞轉回身，臉上表情各種燦爛，「庫洛姆醬懷孕了呢，現在已經七個月了~~」
說完路斯利亞出門迎接庫洛姆去了，斯誇羅坐在椅子上半天都沒動彈。
幾個月前他就知道了？
他怎麼沒有一丁點兒印象……
++++++
斯誇羅最後也沒有下去見庫洛姆，在公文處理得差不多的時候他走到窗邊伸個懶腰放鬆放鬆，正好看到下面被白蘭扶著上車的庫洛姆。
比起婚禮的時候，她的確要——圓潤多了。
七個月早就顯懷了，也容易累，上車之後白蘭並沒有立刻開車，而是側身給她按摩了會兒。
庫洛姆的表情放鬆了些。
斯誇羅轉身，繼續紮到公文堆裡。
然後庫洛姆直到生產都沒有再來過瓦利安，據說是被白蘭「禁足」在家裡了。
後來庫洛姆生孩子的時候斯誇羅人在日本，再後來，兩人就很少見面。
有意無意地，每次庫洛姆來瓦利安斯誇羅都不在。
瘋了一樣地做任務，任務的年完成量甚至是以往的好幾倍。
這樣的情況一直持續到——三年後。
他的生活充斥著任務和各種瓦利安的事務，終於，在一次完成任務滿身血腥地回到瓦利安的時候——
「芮拉呢？」
「嘻嘻，回去見她父母了，耶誕節不是快到了麼~~」
「那貝拉呢？」
「和芮拉一起回去了~~」
「你放心他們母女兩人？」
「嘻嘻嘻，所以我正在收拾東西啊~~」
「今天怎麼都在？」斯誇羅倒了杯咖啡像喝酒一樣仰頭一飲而盡。
「除了你這個任務狂人，大家為了耶誕節都特地把任務堆在前陣日子完成了~」
貝爾把行李箱放在門後，又走回來坐在沙發上看——小刀。
「你現在不走？」
「不走~~」貝爾表情很興奮，很開心，「等庫洛姆回來我見一面之後我再走~~」
「庫洛姆？」
「是啊，他們一家5口要到了呢~~」
「5口？」
「斯誇羅你怎麼什麼都忘了？」貝爾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庫洛姆第一胎是對雙胞胎兒子，後來又生了個女兒，當然是一家5口了~」
話音剛落，門開了。
「我回來了，大家~」
熟悉的聲音，沒有什麼大的改變，還伴隨著小孩的打鬧聲以及白蘭低聲哄著自己才一歲的女兒的聲音。
「斯誇羅先生，你也在嗎？」庫洛姆驚喜的聲音越來越近。
斯誇羅突然覺得他——很想逃，但是全身動彈不得，只聽見庫洛姆越來越大的腳步聲。
那人已經坐到他身邊，他聽不清她在說什麼，只知道她很開心。
最終轉頭看去。
那人的面容已經模糊在時間裡。
陽光透過空氣撒下，留下一片流光溢彩。
++++++
斯誇羅猛地驚醒。
四周漆黑一片，他驚魂未定地揉了揉腦袋，然後走到床邊拉開窗簾。
外面陽光正好，一點兒也不刺眼。
「斯庫你醒了麼~~」路斯利亞突然推門而入，「我正想來叫你呢~~」
「路斯利亞，」斯誇羅皺眉，回頭看著那人，「現在，是什麼日期？」
「斯庫你睡傻了嗎~」路斯利亞翹起蘭花指低笑，「昨天庫洛姆的訂婚宴都結束了你才到，然後見時間過了也不去見見她，直接就回瓦利安，倒頭就睡。你呀，整整睡了13個小時呢~~」
路斯利亞的聲音還在耳邊，但斯誇羅什麼都聽不進去了。
他低頭看著右手，握了握。
原來，那些都是夢？
抬頭，看著窗外的風景，斯誇羅難得地覺得這個世界真是鳥語花香，很美好。